卜伟华：关于刘运通日记

tuffy05 · 发表于 2012-10-29 21:04:40

关于刘运通日记　（上）

我从今年新创刊的网络刊物《昨天》第1期上看到范世涛的文章《文革日记：规训、惩罚和日常记录》，其中提到刘运通的日记。
几年来，范世涛从网上、旧货市场上搜集了不少文革日记，这本刘运通日记就是他用大约5块钱左右的价钱从潘家园旧货市场上买来的。听说我对这本日记有兴趣，范世涛很友好地将这本日记借给了我。
刘运通是比我高一届的清华附中的学长。他初中是在初624班，高中是在高651班。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时候，在清华附中以预651班为代表的一批学生与学校领导形成了对立的局面。从全校来讲，支持学校领导的占大多数，但在有些班级里，支持预651班观点的人相对较多，力量较强。如预652班、预642班、高631班、高651班和初644班等。高651班的“爱东”小组是比较坚定的支持预651班观点的。这个小组的人员有崔鹤鸣、刘沛、金鹏、梁苏军、卓宁、刘运通、韩仲、宫丹云、黄丹涵、郭加卡等。
刘运通个子不高，好像还有些瘦小，人很机灵，外号“小和尚”。在文化大革命中，他说过些什么，写过些什么，我都不太记得了，但对他们班的这个“爱东”小组印象很深。刘运通已经于2009年因病去世了，我愿他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刘运通写日记用的这个32开的小本子是学校奖给刘运通的奖品。日记本扉页上有用毛笔的题字：
刘运通同学：衷心祝贺你数学比赛获得优异成绩。数学、外语、语文是基础课程，需要在中学阶段打下牢固的基础，希望你从现在起更努力来提高数学的计算能力、逻辑思维能力和空间想像能力。
　　　　　　　　　　　　清华附中　一九六三、七、十八（上盖有“北京市清华大学附属中学”红色印章）

第一篇日记的时间是1965年11月21日（星期日），最后一篇日记的时间是1966年8月21日。
在阅读刘运通日记的过程中，我有一种很强烈地回到四十多年以前的感觉。读着他的日记，读着那个年代特有的语言文字，仿佛自己也回到了那个年代。
显然，刘运通和当年许多年轻人一样，都受到了各种政治运动和学雷锋运动的强烈影响，他们在自己的日记中也努力向雷锋学习，日记中充满了积极向上的革命热情和比较空洞的豪言壮语，有着鲜明的时代特色。可以看出，刘运通和千百万当时的年轻人一样，有理想、有抱负，有强烈的历史使命感和责任感。但当年学校教育中的理想主义教育，是一种片面的理想主义教育，强调阶级斗争，强调斗争哲学，缺少人文主义关怀，在这种理想主义教育下成长起来的青少年，思想上容易有很强的片面性，往往爱走极端，缺乏自己的主体意识。他们纯洁而幼稚，自信而盲目，具有热烈的革命愿望但又缺乏政治识别力和免疫力；既有助人为乐的毫不利己精神，又有否定人道主义的狭隘的阶级斗争观念，在他们身上带有明显的盲从特点。
从刘运通的日记，可以看到青年学生对突然降临到他们头上的文化大革命运动的感受和反映。1966年5月初，刘运通在日记中多次表达了对日益迫近的文化大革命的感想，就像一个未上过战场的新兵对即将来临的大战的一种激动的心情：既忐忑不安，又跃跃欲试。5月25日，他第一次看到了已在青年学生中广泛流传的一段毛泽东语录：“今后的几十年对祖国的前途和人类的命运是多么宝贵而重要的时间啊。现在二十来岁的青年，再过二、三十年正是四、五十岁的人。我们这一代青年人，将亲手把我们一穷二白的祖国建成为伟大的社会主义强国，将亲自参加埋葬帝国主义的战斗，任重而道远，有志气有抱负的中国青年，一定要为完成我们伟大的历史使命而奋斗终身！为完成我们伟大的历史使命，我们这一代要下决心一辈子艰苦奋斗！”[1]刘运通看到这段语录，甚为激动，并为过去的传达中没有这段话而愤怒，认为是有人搞鬼，是激烈的阶级斗争的反映。（见刘运通1966年5月25日日记）
从1966年5月20日开始，刘运通的日记出现了明显的反学校领导的倾向。他在日记中认为预651班的观点“有理”，“基本上是正确的”，而对那些拥护校领导的学生则认为他们是“没长脑袋”，“学校说不对，就跟着起哄”，“学校说东，连西也不敢说”。当时大的舆论环境是说，在教育界是被资产阶级统治了，那下面的各个学校的领导自然就很可能是有问题的。刘运通认为，学校不让同学们了解预651班的观点，是“为了封同学的嘴，为了诋毁预651班”，“是有着他们见不得人的目的”。
刘运通为即将来到的大的阶级斗争风暴而激动，他写道：“勇敢战斗的时刻来到了”，“斗争吧！为了祖国而斗争！为革命而斗争！不获全胜，绝不收兵。”
在这前后的几天里，刘运通在日记中记录了他们班里、学校里支持、拥护学校领导的一方和支持拥护预651班观点的一方激烈争斗的情况，老师忙着找同学们做工作，说预651班是有意转移矛盾了，说他们要搞党支部了，在客观上替三家村掩护了。“三位校长，及冯玉中、顾涵芬等人一齐出动，去好些个班讲演，说予（预）651的坏话。”
到6月2日，刘运通认为：“近些日子以来，我愈发觉得我们的立场是站稳了的，我们是对的。”就在这一天，红卫兵在5楼大教室贴出了题为《誓死保卫无产阶级专政，誓死保卫毛泽东思想》的大字报，有100多人在大字报上签了名，相信刘运通的名字也在其中。
这本日记是当年历史的一个缩影，很可宝贵。但也有些遗憾，就是刘运通并没有能坚持每天记日记，而是隔三叉五地记，有些比较重要的日子一个字也没记，比如6月8日、8月18日等。
下面是刘运通的部分日记。

1965.11.21.星期日　
从开学至今已经三个月了，仔细回想这三个月是如何度过的，觉得十分惭愧。想想离老一辈对我们的要求还差多少呢？简直不好意思想。
这一阶段的优缺点总结一下：
优点：对入团要求迫切，对班级（集）体比较关心，对工作比较负责，大是大非清楚，对时事较关心。
缺点：自觉革命做的较差，革命责任感体会不深，具体表现在：学习上，不肯钻，不刻苦；不能严格要求自己。
下一阶段中心任务及做法：
着重解决自觉革命与革命责任感问题，遇事多动脑筋，多想想，时刻看看自己离老一辈对我们的要求还差多少。多多进行理论学习。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磋（蹉）跎！”是啊！人生明日能几何？更重要的一个问题是有其言有其行，不能只说不做。

1965.11.22.星期一
今天晚上，看了看团章讲话，感觉到我们现在的学习任务之重了。
我们国家的科学技术还很落后，但是我们不能在别人后面一步步的爬，我们要来个大飞跃。我们中国的青年是有志气的，一定能够在短时间内赶上和超过世界先进水平的，但是，这话不是凭空说，重要的在于现在努力提高文化、科学和技术水平，要好好学习，这是我们青年的任务，责任。我觉得，在我学习上，想偷懒的时候，要多想一想，在国外，帝国主义和修正主义在嘲笑我们，欺负我们，难道我们中国人连这口气都争不了吗!

1965.11.23.星期二
今天晚上，徐天宇给我指出了一些问题，大抵是两方面，一是在学习上：学习态度不够端正；有些骄傲情绪，靠着点小聪明。二是在行动上，表现的不太好；与陶文牛的关系不是建立在真正的友谊上，同学反映有意见，还带有当年624的作风，整天嘻嘻哈哈，该正经的时候不正经。
回到位子上也想了想，提的还是比较正确的，在学习上确实有骄傲情绪和凭小聪明，有时自己常常觉得，自己是原清华附中毕业的，基础比别人好，当然学的也就比别人好了，因此表现在学习上不够用功，临考试前表现的更为突出，有时自己还跟别人讲，一天八节自习，温四节，休息四节。但是就连四节也温不了，可是考完了还凑合，别人说是凭小聪明考试，我当时还不服气，可是到底是不是呢？我看并没有冤枉我。
在对陶文牛的问题上，我不完全同意他的意见，我和陶文牛，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列列，但是，我还是跟他说过好几次，要他在行动上严格些，在思想上积极一点。我觉得，我们的友谊基本上是正确的。我当然在许多地方还很不够，但我认为这好改，我也一定能在极短的时间改掉。
我也想了想，在学习上，做的离党和毛主席对我们的要求还差多远？离革命先烈对我们的要求还差多远？那简直无法想，那么，又有什么可骄傲的呢？觉得自己比某某人强，觉得自己能力强……总之，眼光太短，只看见眼前，没有看到全国、全世界。今后，要随时想想，要做到身在教室，心怀世界，要想到是离赶上外国人还差多少，要想到我国的科学技术还是很落后，要心里有外国人，这样在学习上才能够更精益求精。

1966.5.9.星期一
当前，在国内，正面临着一场史前未有的文化大革命，正在进一步的揭露以邓拓为首的一小撮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的罪行。正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一个向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线开火的斗争。
目前的斗争是复杂的，尖锐的，这一小撮反党分子以北京日报、前线、北京晚报为工具，猖狂的向党进攻。北京日报一再包庇它们，通过这几天的报道，可以看出这些问题。毛主席一再教导我们：“在拿枪的敌人被消灭以后，不拿枪的敌人依然存在，他们必然地要和我们作拼死的斗争，我们决不可以轻视这些敌人。如果我们现在不是这样地提出问题和认识问题，我们就要犯极大的错误。”他又说：“凡是错误的思想，凡是毒草，凡是牛鬼蛇神，都应该进行批判，决不能让他们自由泛滥。”
目前这场文化大革命正是一场激烈的阶级斗争，是个政治问题，根本不是什么学术问题。我们一定要参加入这场斗争中去，去斗争邓拓，揭露邓拓，保卫党中央、毛主席，打退它们的猖狂进攻。做（作）为一个革命的青年，我们有权利质问邓拓，我们有权利为保卫我们的党中央、毛主席而斗争。

1966.5.14.星期五
当前的文化大革命正在一步步的深入，批判邓拓的运动正在全国工农兵中展开，这次文化大革命是工农兵全体参战的一次，与历次来的都不相同。它将彻底搞掉资产阶级向党进攻的黑线，防止资本主义复辟。这场斗争是关系着我们的党和国家的命运的一场，也是关系着世界革命前途的一场大斗争，我们只有在思想领域内铲除资产阶级向党进攻，才能有可能防止资本主义复辟。我一定要积极参加这场大革命，为捍卫党中央、毛主席而奋斗，为捍卫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而战斗，从而提高自己的觉悟和思想水平。

1966.5.18.星期三
文化大革命现在正在逐步的深入，这些日子以来，确实使自己的觉悟有了些提高。我更加深刻的认识到，社会主义社会还长期存在着严重的阶级斗争，这个阶级斗争是长期的、复杂的、极其复杂的。象邓拓之流，本来当我看到第一次北京日报提出的对三家村札记和燕山夜话的批判后，就认为事情可能象北京日报所说的那样子了，但是，万没想到斗争是如此之激烈、复杂。邓拓这老小子是这样狡猾。北京日报、前线、北京晚报是如此包庇邓拓之流。这使我更加深刻的体会了毛主席所说的：“在拿枪的敌人被消灭以后，不拿枪的敌人依然存在，他们必然地要和我们作拼死的斗争，我们决不可轻视这些敌人。”是啊！资产阶级政权被推翻之后，他们绝不甘心他们的失败，他们还要无时不刻的企图实现他们资本主义复辟的阴谋，这种阶级斗争不是消灭了，而是变的更加激烈了，更加隐蔽了，这些被推翻的资产阶级分子不敢明目张胆的干，只有想方设法的打入党内，隐蔽下来，企图从内部来推翻无产阶级专政。资产阶级分子为了扩大它的流毒，为了达到它的目的，也必然会设法掌握宣传机器，来宣传它的毒素，以求达到它的目的。这种斗争是摸不着的，是隐蔽的而不是公开的。我们必须提高警惕防止资产阶级流毒侵蚀我们，所以，就现在看来，改造自己思想，自觉革命是一个非常非常之重要的环节，否则，资产阶级思想将会侵蚀我们。只有这样才能防止或抵制资产阶级思想的传播，在思想上不断兴无灭资。我要在这场斗争中不断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自己，站稳立场，不获全胜，决不收兵。并且也从中进一步改造自己的思想，提高自己的觉悟，提高自己的认识，使之今后落实于行动之中去。
今天看了收获上的一篇文章为“焦裕禄和王连川”，颇有感受，焦裕禄为了人民的利益，不顾个人的身体而死，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他那深厚阶级感情是他的最大的优点。把劳动人民当成自己家的人一样，把人民的苦当成自己的苦，无时不刻千方百计关心人民生活，当我看到他把王连川的孩子抱起来时，感动的都快哭了。焦裕禄你这现实化的英雄，你这光辉的榜样，将永远鼓舞着我，使我逐步明白人民的苦，坚决跟党干一辈子革命，把自己的一生献给党。你那与自然斗争的遗志也将使我对阶级斗争，也将产生这种信心，这种勇气，不斗倒资产阶级黑线绝不收兵，不铲除资产阶级黑线影响誓不罢休。要斗下去，要斗到底，抛除一切个人杂念，要与他们斗下去，要从革命利益出发，坚决斗下去！

1966.5.20.星期五
今天，李江山他们来了，把我的这把干柴点着了。他们讲了他们的情况，我前思后想，觉得很有道理。我们已经走在后面了。学校的第一炮已经由予（预）651打响了。在这种世界，人独一无二的社会里，在我们生活的周围，到处到（都）存在着严重的阶级斗争，到处都存在着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我们学校也不例外，受到的资产阶级思想只会更多，不会更少。所以，予（预）651提的还是有理，有资产阶级思想存在就要斗争，就要铲除。老师是各种各样的，而且带有的资产阶级思想很多，他们是资产阶级思想的宣传者，则学生是直接受害者，我们要抱着同情去看待同学。校方表示如何，予（预）651的意见他们不让底下说，同学们都不了解，都不知道。只知道学校说不对，就跟着起哄，穷嚷嚷予（预）651班混蛋，这些人我对他们的评价就是没长脑袋，自己分析嘛，干嘛非跟着学校跑呢？学校说东，连西也不敢说。其实根本不了解予（预）651的基本观点意见，就瞎放屁，真他妈的混蛋糊塗。主席为了我们中学的教学整日都在操心，很晚才睡，我们有权利（力）早一天开始为主席争取来休息的时间，我们的学校都是什么样子，大家可以看看，我们现在文化教育界的印把子还没完全掌握在无产阶级的手中，资产阶级思想正在泛滥，正在毒害我们年青的一代。我们有权利（力）起来革命，这是我们的责任，早一天起来，斗争会早一天使国家富强，会早一天斗倒资产阶级。教育界必须来一场大革命不可，再不来，我们的国家就要完蛋，再不来，我们学校将会培养出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同学们，青年们，起来斗争！当然，予（预）651提出的时间可能不对头，但他们的精神，他们的出发点，他们的观点基本上是正确的，而现在学校一再企图否认这一切，不让说，这可是有着他见不得人的目的，为了封同学的咀（嘴），为了诋毁予（预）651班。有理嘛，拿出来，都摊开嘛，为什么不敢。现在是时候了，文化大革命继续深入化，也就是到时候了，应该赶快行动起来，愈快愈好，不能再拖延了，绝不能了。为了为毛主席争取来休息时间而抛弃一切个人杂念，勇敢战斗的时刻来到了，每一个有脑袋的人都该醒悟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斗争吧！为了祖国而斗争！为革命而斗争！不获全胜，绝不收兵。记住刘大有写的这两句话，时刻用以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为保卫毛主席，上刀山下火海绝不回头。对，就应这样，就应有这种壮志！！！
（本而日记上贴着刘大有写的一片纸，一面用红色墨水写的：“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为保卫毛主席上刀山下火海绝不回头”
另一面用铅笔写的：
“刘运通：市运参观券请交李江山带回，我在星期日上午在先农坛东门口等大冰，请你把你的方案告江山，我今晚通知大冰，至于其它事情，22日在先农坛再谈。致敬礼　大有　66.5.20”）

1966.5.23.星期二
今天早上顾老师在前面讲了半天，大意如下：①　讲文化大革命应该继续深入，是请示了党委，还是批判邓拓、吴晗。②　有人说学校烂掉了，（他妈的，这是诬蔑！根本人家没有这么说）③　替有些想找予（预）651吵架的人说话，（意思还不是说予（预）651混蛋吗）④　讲予（预）651的坏话，等等。我听完后，把我气坏了。据了解，还有好几个人也十分气愤。予（预）651是本着为革命负责的态度向学校提的意见，意见根本没说烂掉，如果真烂了的话，为何还要向你提意见呢？那早就上党中央了，可能是提的尖锐了点，但并没提错，干什么一个劲的诽谤他们呢？居心何在。讲同学们很有反感，但是实际上有很多人赞同他们的意见，还有大部分人不明白他们的意见，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只是跟着学校起哄。你好象是在为人民说话，以此来绝同学们对予（预）651的了解。你说功大于过，这是什么意思呢？人家给你提意见，哪有这么说的？要不是功大于过，人家就早不给你提了。你的居心何在，不是明明的在排斥他们吗？拿他们当成敌人来看待吗？你这有严重的原则性问题。这是人民内部矛盾，根本用不着用敌我矛盾的方法来对待。现在同学们尤其是女生对顾老师有点盲目的崇拜，把你的话当成金口玉言，但他们还没觉醒，还没认识到你说了好些错误的甚至是极其错误的话。在我们这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社会里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不管你是18岁入党或17岁入党，你在这种会上只要不注意改造思想，不断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自己，就会犯错误，甚至犯极大的错误，这没有什么奇怪，这种先例也不是没有过的，同学们，希望你们都要长个自己的脑袋，遇事用自己的头脑去衡量，不要跟着别人跑，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有些人连人家是什么论点都不知道，就胡发言，就跟着学校产生对他们咬牙切齿的恨，其实呢，你还不知道你是上当了，你是被迷惑了。有些人自己以为学校办的很好了，没有什么问题了，没有能把自己所在的学校与社会的影响相连接起来一起考虑，这些人偏方向，没有远见，不能在斗争中站稳立场，没有誓与坏东西斗争到底的信念。这种人最容易被人家拉走，关键的关键是没有脑子，没有分析事物的能力，这要不得啊！这可危险啊！我由衷的希望这些人早些觉悟，早些起来，为把教育界改观而努力，为铲除资产阶级黑线的流毒而努力，为了打破一个旧社会建立一个新社会而努力，而奋斗。毛泽东思想万岁！

1966.5.25.星期三
今天见到了刘大有、李江山，有些收获。现在全国范围里，解放军、工农兵都很棒，文化界也正在面临一场大革命，就是教育界了。教育界很成问题，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极其严重，不改变就不能使中国革命进行下去，不改变我们国家就将培养出什么样的接班人哪！
我看到了主席的七三批示全文，除了传达的以外，有：（大意）今后的几十年，对于中国的前途和人类的命运，是多么重要的时间啊！现在的青年，才过二三十年，就是四五十岁的人了，祖国一穷二白的面貌要在他们手中改变，他们将亲手参加埋葬帝国主义的斗争，志大而道远。我们为完成这最终的目标，要下决心，艰苦奋斗。这段话是主席七三批示的主要精神实质，但是都没有被传达下来，这他妈的是谁搞的鬼。反正也知道。毛泽东思想被人一点一点的去掉，到了我们这里就剩了多么一点点的了啊！这阶级斗争还能说不激烈吗？中央早晚要按指示要搞这场大革命的。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做好准备，积攒力量，到时中央一打响，马上就跟上。不能落后，狠抓第一手材料，要对周围老师、校长说的话，同学的反映都记下来，到时咱们一起算账。现在还要参加到文化大革命中去，这些在后边干！！

[1] 这段语录传说是毛泽东在1965年“七三批示”中所说的。实际上，所谓毛泽东的“七三批示”，是毛泽东于1965年7月3日写在共青团中央办公厅1965年6月25日编印的《团的情况》（增刊）第18期登载的《北师一个班学生生活过度紧张，健康状况下降》一文上的一段话。批示中并没有那段令人激动的话。批示的全文为：“陆定一同志：学生负担太重，影响健康，学了也无用。建议从一切活动总量中，砍掉三分之一。请邀学校师生代表，讨论几次，决定实行。如何，请酌。　毛泽东　一九六五年七月三日”（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11册。）但这段语录确实也曾堂而皇之地作为毛泽东语录引用而发表在《人民日报》上。（中共湖南省株洲市委员会：《发挥知识青年在农业学大寨运动中的积极作用》，《人民日报》1975年11月17日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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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ffy05 · 发表于 2012-10-29 21:05:13

关于刘运通日记　（下）

1966.5.26.星期四
今天上午，王东辉向老师作了一个很令人满意的报告，他的记性的确不错，我们所说的他都给汇报了，简直和一架录音机一样。今天下午第二节自习课，顾老师□□呀呀的说了一节课，把高等教育部4月17日的报告给传达了，真有意思。4月17日的今天才传达，而且还不给传达完了，报告里讲，把教育革命也搞起来，而老师这点根本不讲，为什么呢？还不是明摆着吗？怕引火烧身吗！而且，蒋南翔校长5月14日作的报告我们连个影子都没见到，为什么呢？因为里面谈到了关于教育革命和把自己置于其中去等东西，所以还是不让我们看到为妙。
她讲到我们同学在这次斗争中的表现，说：有个别同学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态度……这里影射的是谁呢？所谓坐山观虎斗也就是三派，一乃邓拓、吴晗，二乃我们，三乃吗？哈哈，鬼知道她指的是谁。她讲，现在主要精力应该放在批判邓拓、吴晗身上，不应该放在学校上。但是她们呢？却时刻在叫喊予（预）651的意见不对，他们企图搞垮学校，等等，还居然费这么大时间找同意予（预）651意见的同学各（个）别谈话，找反对人家意见的人开会，唉呀！看看是谁搞的凶吧！草木皆兵，予（预）651抢广播站来啦，可了不得了。有目共睹，看你采取的什么态度，就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她讲，要跟着形势，跟着报纸，说目前报纸上还是在□□□邓拓、吴晗，这他妈叫放屁，现在解放军报大搞突出政治的讨论，难道你们就没有看到吗？为什么在咱们学校不让搞，这是什么意思。今天下午，顾先生好□话哟，找完我，就讲了一节课，又找金鹏，又找崔鹤鸣，晚上教室里一大帮女生又围着她，讲完后又找那帮混蛋开会，唉呀！如临大敌，百般的宣传予（预）651不好等等，可这帮女生啊，都是群没有水平，没有头脑，平常放的怪响的家伙，对予（预）651简直恨之入骨了，觉得予（预）651呀，简直是在故意作对等等，而顾老师呢？不但不管，反而一再的煽动，一再的诽谤，好让别人看看，这是群众的呼声。其实，他们主要是还没觉醒，一旦觉醒，就不会这样子了。
今天她还找了陶海粟，付祖明等一帮子，那意思不是很明显吗？你们不要上他们的当，学校嘛，是坚强的，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学校。你们不要盲从予（预）651，我们学校是直接听清华大学党委的，因为他们一贯是正确的。清华党委归高教部管，高教部嘛，归中央管喽，嗨，还挺和（合）理，但是，呸！清华说起来是高教部管，但实际上是市委管，你在这里胡放些什么。好家伙，如临大敌一般，百般想办法孤立我们，打击我们，诽谤我们，到处宣传我们要转移目标，成心作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再叫嚷校党委是好的，坚强的清华党委是一贯是正确的，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要堵同学的咀（嘴），不让人家提意见嘛！请问，否则，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干，还是省点精力干别的去吧！
刘沛、金鹏、崔鹤鸣对我抱有不信任的态度，我怎么办呢？活该，爱信任不信任，你不跟我说我也不跟你说，你不需要我，我去和予（预）651一起干去，反正也一样，谁让我不是个团员呢？谁让我不如你们高级呢？我不能死皮赖脸的非跟着你们。（此段旁边有刘运通用红色墨水写的一句话：“我发觉我的个人考虑太多了，很不利于革命，真是要不得！”可能是后来写的。）
现在，不是该干的时候，中央还没有让干，先忍耐一会儿，现在最最重要的是了解予（预）651的材料。看！听听老师同学的话，记下来。听！记！今后的青年暂时转入地下，以后再见！

1966.6.2.星期四
近些日子以来，我愈发觉得我们的立场是站稳了的，我们是对的。
①　为什么这么多学生造反运动都是革干子弟带头的，而大多数清醒的革干子弟都支持，他们的家长举双手赞成。难道说他们错了，我们的老一辈革命支持错了人了，不能吧！？崔鹤鸣他们说的那位八级干部为什么大力支持，他说，我们的立场是站对了，即使做法到时错了，胜利也必将是属于我们的。他说，提意见不怕过火，现在的问题不是过火的问题，而是够不够的问题，提得尖锐点没关系。他还讲，要是事情闹大了，可以找华北局。金鹏的父亲不仅支持，还给我们提了五项要求，要我们更好的参加这场战斗，在这场斗争中更好的学习主席著作，更好的进行这场文化大革命。主席也一再要我们向宫小吉那样学习，要造反。毛主席16年以来还没有说过全日制中学的一句好话，他老人家早就希望在中学生里有这种形势早日形成，他老人家在七三批示的后一段，对我们寄托了多么大的期望啊！而我们绝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　。听说，主席和党中央对学校压制同学的意见有了批示，这更说明主席是希望我们早一天起来造反，现在我们的学校是吸收了美苏两国的最坏的东西，是封、资、凯的学校，是一种早就应该改革的学校，我们敬爱的主席，不仅每天忙于国家大事，对中学的教育制度也很着急，他老人家每天很晚才能睡着觉。我们早一天造反，就给主席多换取一份休息时间，这是我们的责任。再说，卓宁、刘沛的家长对他们的这种行为都表示极为赞同，难道说，老一辈的革命者还能不如学校的这几个老师吗？不能吧！？难道革干子弟走错了，而那些人对了吗？不能够吧！？
②　学校的态度如何？当予（预）651向学校提出意见后（当时提的是有关这次文化大革命学校如何引导同学的问题）学校一个劲的不让予（预）651说，说是大敌当前，矛头应一致指向三家村黑店，看起来很象回子事，但实际上如何呢？学校一个劲的到处讲说，说予（预）651是有意转移矛盾了，说予（预）651要搞党支部了，说在客观上替三家村掩护了，说要把人民内部矛盾当做敌我矛盾处理啦等等，使得同学们都奋起了不平，为学校叫屈。在表面上看起来，支持学校反对予（预）651的占了绝大多数，但是实际上，这些人是不明真相的，是占大多数，还有许多人只看到予（预）651表面的一些情况，而看不到他们的真正的实质。本来嘛，这种事因为是头一次，没有经验，可能会犯一些急躁或时间处理不当的错误，但这是工作方法的错误，根本不是认识的错误，方法的错误，立场的错误，这些并不能说明他们是有意转移矛盾的。还有一些人，只听学校的一面之词，只听学校说的予（预）651不好，就跟着说他们不好，他们与学校作对等等，就拿星期四一天的情况来看吧！三位校长，及冯玉中、顾涵芬等人一齐出动，去好些个班讲演，说予（预）651的坏话。再加上平时老师的说法和老师们如同（临）大敌的紧急会议等等，不难看出是谁要把这个人民内部矛盾转化成为敌我矛盾，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了。

1966.6.22.星期三
（此页为红色墨水所写，因遭水洇，许多字已不可辩识。勉强可认出的有一些内容）
为什么万邦儒死不低头呢？我想原因有其三。蒋南翔尚未完蛋、反动本性所决定。还有一批地下组织。根据女二中、师大一附中和6月13日的事情来看，最后一种可能性十分之大，蒋不是个简单人物，他一定要发展一批地下武装。三舖是个神秘的地方，是清华政治上、军事上的大□□□□□□□□所在地，我们□□□□□□□

1966.7.21.星期四
一点半从家返校，两点多一点到校，后睡觉，6点一刻起床，打行李，吃早饭，集合。八点多从校出发，八点二十到南门，十一点到电力学校，11点半到西直门车站，12点半上车，一点0五开车，将近五点到沙城下车，后打开行李，舖床，六点吃饭，饭后看电影，正片南征北战，加片雪原民兵（正片时我睡觉）
今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军训了。我决心安心的去，不再要求留校了。我相信王明、张小（晓）宾他们，我也相信张承志、王云生、梁苏军他们。我相信他们能够顶住学校的歪风邪气，我不应把自己看得过重，没有我学校也不至于天塌。
今天一早，王东辉本想找我谈话，但因没有时间，他就给了我一个条子，看来他的态度不太老实，没有彻底坦白交待的意思，而且把自己的错误太简单，没有意识到是一个严重的立场性问题。这种人我认为应该积极对他进行揭发，然后逼他坦白。
在火车上，有一件小事，我觉得反映了一种思想。有一张纸（果皮）在金鹏坐位旁，我让他拾起来，他不干，讲什么，干嘛让我拣！我觉得这是他的面子太重的表现，也有点自己高高在上，不适于干这种事，让我们这样的干吧！
今天初来连队，有很多感想。解放军的精神面貌与我们格格不入。真正的团结、紧张、严肃、活泼，他们很热情，去很远敲锣打鼓欢迎我们，帮我们扛行李，真正象一个革命同志一样对待我们。他们很谦虚，一点也没有说我们向他们学习，而口口声声说要向我们学习，我们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呢？满脑子小资产阶级感情，与解放军格格不入。营房内外，整齐干净，与学校的鸡窝式的宿舍比较起来又是格格不入的。他们的组织性、纪律性非常好，与我们那种吊儿郞当、散散漫漫的作风也是格格不入的。他们的活泼的作风，也是与我们的死气沉沉的气相（象）也是格格不入的，他们与我们的关系是同志的关系，他们非常团结，互相帮助的精神很好，而且总是说自己作的很不够，与我们的那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气相（象）也是格格不入的。解放军处处都值得我们学习，这仅仅是表现在外面的，他们的非常无产阶级化的红思想更是我们值得学习的，我们应该努力向他们学习，甘当小学生，彻底改造自己的思想，改造自己身上的小资产阶级感情、自由主义、骄傲自满、故步自封等等缺点，努力向思想革命化方向发展，努力学习毛选，把毛主席的书当成天天必须的，把思想练得红红的，把身体练得棒棒的。
今天遇到了王振、李学信，很高兴，同学听说石油附中也来了，更加高兴了！！

1966.7.24.星期日　
今天天天读时间学习“为人民服务”。毛主席在这篇文章里讲了三个问题。第一是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为法西斯卖力，为反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第二是如何对待批评。第三是团结问题。毛主席教导我们要完全彻底的为人民服务，生为革命生，死为革命死，要充分认识到自己的一生是属于革命事业的，是属于人民的，为了革命事业和人民的利益，死了也是死得其所，也要无所畏惧，也心甘情愿。第一段是核心，是讲无产阶级世界观和共产党人人生观，是和资产阶级的活命哲学格格不入的。我要努力做到完全彻底的为人民服务，时时处处事事想到人民的利益，并且努力去作（做）。用完全彻底这二把尺子衡量自己，不怕苦，不怕累，以人民的利益为自己的最大快乐，能作（做）到吗？很难说，要继续提高觉悟，向这个方向努力。
今天上午讨论昨天指导员的动员报告，讨论这次军事训练的重大意义和目的。我们长期在资产阶级统治下的学校里生活，已经十多年了，身上沾满了资产阶级思想，到处都是小资产阶级感情。这次到部队来，就是来个大清扫，把身上这些肮脏的东西赶走，要向解放军同志学习，学习他们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落实思想革命化，学习他们非常无产阶级化，无常战斗化，把头脑中的资产阶级思想统统赶走，树立起无产阶级世界观，在思想上过得硬，到了战场上才能不怕死，才能英勇顽强，才能为了革命为了人民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毛主席教导我们：政治是灵魂，是统帅，是一切工作的生命线。要大力突出政治，大抓自己的思想革命化，大学毛选，大抓改造思想，把自己身上的资产阶级思想挖深挖透，批倒批臭。
这次军训也是培养无产阶级接班人的一个重要步骤。培养无产阶级接班人的问题，是关系到革命事业和世界革命前途的头等大事，也是关系到亡党亡国亡头的头等大事，资产阶级分子正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篡党篡军篡政。他们复辟，我们反复辟，关系到我们国家是否变颜色的头等大事，关系到赫鲁晓夫修正主义是否在中国重演的头等大事，关系到毛泽东思想是否后继有人的头等大事，……老一辈革命者用鲜血和头颅换来了幸福的今天，我们决不能让烈士的鲜血白流。毛主席说：“成千成万的先烈，为着人民的利益，在我们的前头英勇的牺牲了，让我们高举起他们的旗帜，踏着他们的血迹前进吧！”我们要让我国的颜色永远地红下去，决不变色。我们这一代是承上启下的关键，资产阶级要按他们的世界观改造世界，无产阶级也要按照他们的世界观改造世界，他们必然要争夺我们青年一代，我们要向解放军学习，树立无产阶级世界观，把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红旗打下去。
我们这次军训也是一次最好的战备。现在美帝国主义正在南越杀人放火，如今又把战火（烧）到了北方，又用飞机轰炸了河内和越南，他在全世界犯了许多罪，是该清算的时候了，我们这一代将亲手参加埋葬帝国主义的战斗，任重而道远。我们要为完成我们伟大的历史使命而奋斗终生，我们将亲自参军参战，亲手把美国强盗消灭在我们的面前，这需要有过硬的思想，同时也要有过硬的本领，我们这次来要把毛著学得好好的，把思想练得红红的，把身体练得棒棒的。将来祖国一旦需要，就能奔赴战场。我要抱着一个革命的态度，敢于思想刺刀见红，狠抓思想根子，彻底改造自己的态度，参加这次军训，敢于暴露思想，敢斗“我”字，以改造自己为主的同时，在军事训练中，要有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虚心学习，虚心请教，把真本事学到手。敢于革命！彻底革命！虚心学习！
今天下午出差，去操场□石子，其它人搞个人卫生。不知为什么，我从安不下心在这里呆着，后来一问，原来不只我一人，稍微知道些学校内幕的人，都想尽快的回去，今天上午利用讨论时间吵了一上午，把学校的事基本摆明，因此，几乎全班的人都安不下心来了，下午，出差时，和叶侨生、燕长江说了半天，他们比我可迫切啊，叶侨生基本以小时为单位计算时间，同感，这一个月怎么熬啊！我们要回去参加阶级斗争，然后下批再一起来。我们非常想军训，这是我们盼望以久的事情，怎奈学校阶级斗争是空前的复杂、激烈，那能让我们安安生生的军训呢？今天吃饭前，排长找我和韩仲分别谈话，要打通我们的思想，但是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学校这种情况，怎么不使我们惦着学校，有这种心情岂止我一人。
今天晚上，付班长开会，吵了起来，听着象吵这件事。想起离校前留校同学致欢送词时的□□感情，想起邝桃生临走时握手告别时的样子，想起杨盘走时送到南门，想起王明临走时讲的话：“你们走吧，学校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我们顶着。”天是塌不下来的，就是塌下来，有地接着，可我就是因为参加不了这场空前未有的激烈复杂的阶级斗争而感到遗憾。思想通不了，怎能安心学习锻炼，可是，我想谁要能使思想通了的话，我可得好好感谢他。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干，不能让那群龟孙子们笑话。要争我们左派学生的气，我们在校是好样的，在这里也是好样的！

1966.7.25.星期一
今天一天听了三个学习毛选经验，有所感受。他们的共同特点有：①　有深厚的阶级感情，第一个人通过忆苦思甜。□□是对同志，毛振华对贫下中农。②　敢于亮思想，斗我字，都是以改造自己思想为主，然后再帮助别人改造思想。③　学一点，用一点，认识一点，改正一点。④　带着问题学，活学活用。尤其突出的一点就是亮思想，斗我字，这是我们全都缺乏的一点，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没有这一点，就不能实现思想革命化，没法实现思想改造，没法改造世界观，也就没法去帮助同志。而我们呢？正是这样，不敢亮思想，有一些人假惺惺的挖出一点，好象比别人强，其实根本不是，这种人挖出一点过去的以掩盖其现实的坏思想，这种人真卑鄙，真狡猾，象李杭就是这样人的典范。今天上午利用讨论时间，好象真触及灵魂一样，又因为教导员在此以显示自己比别人强。大亮其思想，一个劲的检查自己成名成家思想，还说什么“有时还作弊”，真不要脸！但他对此并未深刻检查，敷衍过去一番以求了事，放屁，你蒙混不了过关，想混过去那可是妄想。他对最近时候的思想情况也根本不敢暴露，这还不明白吗？话又说回来了，我呢？自己又作的十分差，对于亮思想，斗我字也做的很差，这是应该抓紧的。

1966.7.26.星期二
今天上午讨论，后一小时天天练，投弹，下午开誓师大会，晚上自由活动，后全营点名，团长讲了话。
今天上午讨论，金鹏发了言，说个人主义思想有三层：第一层是自己讲出来的，别人能看出来的，这也就是表面的，第二层是别人看不出来的，自己不愿讲的，第三层是思想深处的，别人又看不出来。我觉得说的比较对，我们要亮思想，斗我字，就要象（向）吴新民学习，向第三层思想开战，我呢？做的很不够，只能向第一层思想开火，而二、三层则连想也不敢想。今天上午，卜大华他们争论这次军训叫不叫与工农兵相结合，卜大华坚持说不叫，我也有同感，我也同意。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搞不清，我就是想回校，这个思想问题呢是任何人也解决不了的，就是想回校！今天教导员和团长讲了两遍，还是解决不了！

7.30日，我们返校了。

1966.8.21.星期日　
今天，我才认识到我的个人主义思想实在是太严重了，几乎处处都有个人考虑。我真自疚，真惭愧，同时，好象我现在倒觉得轻松了许多，回顾这么多日子，我真是做的差远了，我的思想改造如何了，我的个人主义思想克服的如何了，我到底做的如何，我不得不重新的来估价我这个人了，我在发觉我所走的路如何了，我出身虽然不错，家庭影响也还不错，但是由于三年生活在修正主义统治的清华附中，生活在臭名昭彰的初六二四班，把我本身受的许多好的影响逐步被一些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思想排挤了，占领了，使我差一点成为一个满脑子个人主义思想的人，文化革命一声春雷，唤醒了我，但是没有触及到自己的灵魂，自己起初表现的不以为然，但好多次事实证明了，纸是包不住火的，个人主义思想不是依仗自己的一些“聪明”就能隐蔽起来的，暴发了，按照历史发展的规律正常的暴发了，虽然别人屡次，尤其梁苏军屡次给我提出来，但没有使我正视起这个问题来，并且想法搪塞、回避，想尽一切办法否认，实再（在）没有办法，就表示假装的承认，企图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肯也同时不敢去触及自己的灵魂，触及自己那个丑恶的、肮脏的灵魂，自己平时对思想革命化，学习毛选抓得很差，因此对自己受到的外界影响没有彻底清除，再加上这几年家中对自己抓的不紧，使我越来越多的想到了个人，唉呀，危险哪，我至今才醒悟到，这对革命事业造成了多么大的损失，以前的东西慢慢的再检查吧，让我牢记下面的语录，并且随时温习它：无数革命先烈为了人民的利益牺牲了他们的生命，使我们每个活着的人想起他们就心里难过，难道我们还有什么个人利益不能牺牲，还有什么错误不能抛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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