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仍然感到对那个复杂时代单一的叙述是有问题的。这不仅因为它不符合我个人观察世界的多元、分析、开放的基本态度,也因为它太贴近冷战胜方的历史观(cold war victor’s version of history)。在资本主义全球化大行其是的今天,这种一面倒的历史观是颇含深意的,其中的潜台词是:人类到了今天,除了走西方式的资本主义道路,以往其它的经验和探索都是彻底失败的、毫无价值的。这个世界似乎已经不存在任何真正意义上对资本主义进行批判的“另类”思想和实践资源,人类真的走到了历史的终结。
在做这个成长史的过程中,贯穿始终的是这样的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的?身在海外,立足於今天,我们回首过去。它唤醒我们久违的童真的欢悦,也触及我们内心深处的伤痛。我们诉说着,倾听着,有时互相补充,有时互相质疑。两人的故事穿插进行,揭示不同角度的思考,表现不同看法的撞击。虽然从地域、家庭背景和生活经历而言,我们是“一块布上裁下来的”(cut from the same cloth),这确实是我们这部成长史的局限所在,但一块布也能做出样式不同的衣服,同中有异,也许比完全不同更加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