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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年一:关于“五一六”的一些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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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30 15:07: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关于“五一六”的一些资料

王年一

  “文化大革命”期间,北京曾有一个“首都五·一六红卫兵团”,简称“
五·一六兵团”,其成员就是“五·一六分子”,简称“五·一六”。从19
67年“清查五·一六”开始,到“文化大革命”结束,“五·一六”一直是
被坚决打击的对象。被打成“五·一六”的人,没有准确的统计,估计全国至
少有几十万人。有关资料较多,难以分类。现开列如下,供大家研究时参考。

  (一)1978年11月21日,原长期在周恩来身边工作的吴庆彤,在
中央工作会议的发言中,专门谈了“五·一六”问题。吴庆彤说:

  首先是有没有“五·一六”反革命阴谋集团?我认为是有的,在北京有。
其他地方有没有,我不清楚。证据是:1967年8月初,“五·一六”反革
命集团在北京散发了恶毒攻击周总理的传单。8月9日还将这些反革命传单张
贴在北京动物园门口、甘家口商场和西四丁字街等处。……这些反革命传单的
署名是“首都516红卫兵团”。这些传单对我们敬爱的周总理进行无耻的诬
蔑和攻击,群众看了十分气愤,纷纷揭发“五·一六”的反革命罪行,有的将
反革命传单拍照下来,有的从墙上搞下来,送给周总理和国务院。现在国务院
的档案里还保存着这些反革命罪证。毛主席在同外宾谈话中揭露过“五·一六
”反革命阴谋集团。1970年5月11日,毛泽东在会见黎笋时说:“……
今天打倒周恩来,明天打倒叶剑英,后天打倒李先念。现在明白了,有那么个
小团体,叫‘五·一六’兵团,趁此机会要夺取政权。”所以,有些我们也不
懂,为什么今天打倒周恩来,明天打倒李先念,后天打倒叶剑英,陈毅、聂荣
臻、朱德、陈云这些老同志都要打倒。后来才晓得主要就是他们搞的。同年1
0月8日,毛泽东在会见金日成时说:外交部也有两派,在一个短时期,19
67年8月,7、8月,是在极“左”派的统治之下,烧了英国代办处。你看
,这个领导的是一个反革命秘密组织,它的名字叫“五·一六”,5月16日
。这个组织非常秘密,人不多,可是煽动性很大,在大街上公开贴标语,打倒
周总理,打倒李先念这些人。

  同年12月18日,毛主席在会见斯诺时说:“1967年7月和8月两
个月不行了,天下大乱了,这一来就好了,他就暴露了,不然谁知道啊!?…
…这个敌人叫‘五·一六’,在中央文革小组里边有4个人……王、关、戚,
还有一个下次我给你讲。”国务院各部门在清查中也发现有“五·一六”反革
命分子,如学部的吴传启、林杰,外交部姚登山,国家经委的陈大伦,国务院
财办的何畏等人。这些坏家伙都直接同王、关、戚挂勾,受王、关、戚的指挥
。现在看来,后台就是陈伯达、康生、江青、张春桥、姚文元和林彪反党集团


  吴庆彤又说:

  在清查“五·一六”反革命集团中斗争非常复杂。中央文革一伙和林彪反
党集团惯于施展反革命两面派手法,大耍贼喊捉贼的伎俩,对清查“五·一六
”进行破坏。陈伯达竟然当上了清查“五·一六”领导小组组长。他们胡说肖
华、杨成武、余立金、傅崇碧同志是“五·一六”后台,他们在全国全军普遍
清查“五·一六”。林彪提出“一个不漏”。陈伯达提出追组织,找加入“五
·一六”的登记表。吴法宪说“北京的小三军就是‘五·一六’”(引者注:
“小三军”就是当时与所谓“三军无产阶级革命派”对立的所谓“冲派”。与
“三军无产阶级革命派”这个多数派的“大三军”比较而言,人数较少的“冲
派”就是“小三军”)。他们千方百计地转移斗争方向。这样,在清查“五·
一六”中,就产生了严重的后果,伤害了很多好同志,还整死了不少好人。现
在我们可以看得很清楚,中央文革一伙和林彪反党集团,故意把清查“五·一
六”引向邪路,搞扩大化,把水搅浑,以便掩盖他们的罪行。在毛主席指出王
、关、戚是“五·一六”反革命分子后,中央文革一伙不得不将王、关、戚关
起来。但是,在清查“五·一六”中,不少单位要求通过王、关、戚弄清本单
位“五·一六”分子的情况,中央文革一伙人又规定要经过姚文元批准,结果
是不许向王、关、戚作调查。

  (二)1967年8月9日,中央文革小组内部的一个小报(增刊)刊出
《北京出现一股反周总理的逆流》。报导说:

  8月8日深夜,“首都五·一六红卫兵团”分别在北海公园前后门、王府
井大街北头一个胡同里、西四、平安里、动物园、商学院等处贴出了6种恶毒
攻击周总理的反动大字报。他们同时还在师大等处散发了同样内容的传单。所
谓“首都五·一六红卫兵团”,是7月中旬出现的,跨行业的秘密组织,其宗
旨是“打倒周恩来,砸烂旧政府(指国务院)”。

  (三)1967年9月24日,中央文革小组内部的小报第4621号刊
登《公安部有关人员谈反革命组织“五·一六兵团”的一些情况》。其中有公
安部“五·一六兵团”专案组负责人孙茂祥和北京卫戍区的杨增祥向记者介绍
的调查、审讯“五·一六兵团”头头供认的情况:

  1、关于“五·一六兵团”活动情况,原文为:

  经中央批准,已拘留入狱审讯的有:钢院学生张坚(建)旗、李芳(女)
、陈力(女),商院学生程镇华,101中学学生郭海燕(女)、长沙一中学
生唐亦安。还有与该组织有密切关系的冶金部矿冶研究院的物资组成室副主任
蔡萍迹(女)和她的母亲曾广澜。

  “五·一六”兵团是7月1日正式出现的,有一个“第一次代表会议决议
”可以证明,会在北外开的,发起者有钢院的张建旗、李连菊、李芳、陈力和
101中学的郭海燕。

  前身是钢院的“五·一六”。张等均是钢院的“五·一六”分子(属钢院
造反公社红一团),在对外作战部工作(原文如此——引者注)。据交代,5
月份在反击二月逆流活动中,张建旗最先提出揪二月黑风总后台,矛头指向周
总理。并说:“从考虑这个问题的第一天起,就准备坐牢。你们过了三个月再
看。”不久,张写了一封攻击周总理的万言书《致总理的公开信》,4月上旬
,送林副主席、总理和中央文革。同时,张到处向社会上观察哪里有反总理思
潮的人,积极串连师大苏东海、商院程镇华以及农大、北外、二外等有反总理
思潮的人。

  《五·一六通知》发表以后,张建旗一方面提出所谓“要掀起深入揭发高
潮”和“抓新的一小撮”,另一方面派李连菊和北外“六·一六”进行反革命
串连。

  5月下旬,北外“六·一六”派张新民、戴达明等5人到钢院找张建旗等
人。5月29日,张建旗、李连菊等人就搬到北外活动。由北外××给他们腾
出几间房子住宿,只留曾先锋、李良弼、杨阳等在钢院活动。曾先锋是钢院的
负责人,并担任“第一线指挥”,张建旗在北外担任“第二线指挥”。

  5月底6月初,张建旗及其同伙成立了所谓“钢院五·一六兵团”,发表
了一个反革命的宣言。他们还把《致总理的公开信》抄成了大字报,公开贴在
钢院,同时他们自己还写了一些欢呼的大字报,这样又勾引来一个郭海燕(去
年到鞍山大串连时认识张建旗的),她写了《为一张反动大字报叫好》的大字
报,署名“群众的呼声”。“钢院五·一六兵团”成立以后,还向毛主席、中
央文革等写过信,信中希望中央文革在6月4日前给以指示,如不给指示,就
按自己的分析行动。

  6月3日,中央首长严肃地批评了北外、二外反总理的活动,引起了张建
旗等人的混乱。张等7人在紫竹院讨论了一两天,意见不一致,一种认为反总
理不符合毛主席战略部署,要搞只在业余时间搞,另一种意见坚持搞下去。之
后,李良弼、曾先锋、杨阳回钢院,张建旗、李芳、陈力、李连菊和郭海燕等
5人继续到处收集攻击周总理的黑材料。

  6月30日—7月1日,在张建旗倡议下开会两天,张提出用整风方法搞
了“两忆”(忆“受迫害”、“受压迫”之苦)、“三查”(“查斗志”、“
查阶级”即查动摇性、“查工作”)。这样,他们又鼓了劲,起草了一个反革
命的《第一次代表大会决议》。因为101中的郭海燕参加了,就由“钢院五
·一六兵团”改为“首都五·一六兵团”。

  ……

  这一时期,他们还串连了商学院程镇华、农大郭树忠、师大苏东海、长沙
一中唐亦安以及财办何畏等人。

  7月份以来,张等频繁活动。方针是:“影射攻击不点名”。这时,程镇
华、唐亦安等也参加了活动。

  7月3日—5日深夜,张及其同伙在财贸口贴出“枪毙××”、“打倒李
先念”等大标语。

  7月5日,程镇华透露李先念要在人大会堂做检查,他们把准备好的传单
印了1000份,在人大会堂散会后散发。

  7月11日—12日,经过串连后,他们的活动范围扩大到农口和八机部
。一是到八机部门口刷大标语,一是与农大东方红“五·一六兵团”配合,到
农口各部门口大量散发《告农口革命战友书》等传单。

  7月13日—14日,他们到天安门附近、南池子等地贴出“吴克华是好
同志”、“肖华是毛主席司令部的人”、“把三军打成打砸抢派没有好下场”
等大标语。

  7月份,张等经秘密串连,召开了两次秘密会议。7月15日,由张建旗
、刘令凯发起,在北外“六·一六”召开一次秘密会议。主要研究是否要搞总
理,以及如何搞法。参加者约20人左右。其中有三中卢平化(化名×东兵)
,二外张广武、欧阳江,农大周明灯、崔碧君等。

  7月29日,他们又开秘密会议。……

  由于唐亦安、郭海燕等4人贴了攻击总理的大标语,被革命群众当场抓住
,扭送公安部门,张建旗及其同伙在8月3日—8月4日开了两个晚上秘密会
议。会议决定:一,积极准备写、印攻击总理的大字报和传单,公开贴出和散
发。二,扩大组织,统一行动,成立所谓“八个方面军”。经过一番准备之后
,写了7种传单,约印了4000份,并抄写了13份大字报。

  8月9日凌展,他们把攻击总理的大字报公开贴在北京街头,并向北京大
专院校,以及湘、鄂、粤、新疆等地邮寄传单。他们还到城里挨门挨户塞传单
。这是他们活动的高潮,也是最后一次。

  8月11日,江青等中央首长宣布“五·一六兵团”是阴谋的反革命组织
以后,该组织从政治上、组织上迅速土崩瓦解……但是张建旗等6—7人,仍
在负隅顽抗。……

  8月17日,革命群众纷纷起来抓这一小撮反革命分子。到8月25日,
就把“五·一六兵团”的头头和骨干分子全部抓起来了。

  2、“五·一六兵团”成员情况。

  孙茂祥对记者说,从目前调查、审讯犯人口供情况来看,判断是否“五·
一六”成员,没有一个固定标准。大致可分三类:一类,头头和骨干,了解内
幕,一起参加活动者有张建旗等20人;二类,有相同观点,和骨干分子一起
抄写大字报,刷大标语,散发传单等活动者共24人;三类,被骨干头头串连
过的学生、干部,并表示支持赞同,提供了黑材料的共21人。

  3、“五·一六兵团”后台问题。

  财办××组组长何畏,7级干部,6月20日,何与张建旗、郭海燕谈过
话,表示对总理一不是奴隶,二不畏惧。

  “五·一六”的活动还有一些,清查“五·一六”也还有些情况,补充如
下:

  1967年,清华大学井冈山兵团“铁一连”编印的《内部资料》(第一
集)刊登《看,黑手操纵下的“五·一六”反革命阴谋集团(简介)》,其中
说:“6月30日和7月1日两晚,经过充份的反革命舆论准备,‘五·一六
’兵团在北京外语学院主楼5楼召开了‘第一次代表大会’。”

  1967年5月27日,中央在一个内部文件上说:“炮打周总理的歪风
逐日增长,革命造反派强烈要求中央文革表态。北外‘六·一六红卫兵团’、
‘红旗造反团’和二外‘首都红卫兵’中一部份人为代表的炮打周总理的歪风
不断高涨,调子不断升高。”

  1967年11月27日,中央文革小组的内部小报第5633号刊登《
中央机关群众组织抓“五·一六”分子中的几个问题》。这份材料说:“一些
单位已有扩大化。”它又列举了种种表现。

  1967年8月24日,中央文革小组办事组《关于“首都5·16红卫
兵团”问题调查简报》第4号刊出《“5·16”—蔡萍绩—徐向前》。8月
25日,戚本禹在简报上批:“即送江青同志阅。‘5·16’与徐向前、康
克清以及军队有关。”同日,江青批:“总理、康生、伯达、富治同志参阅。
”(1979年12月16日,戚本禹写的交代材料说:“关于徐老总……我
现在记得有一个‘5·16’后台的调查就涉及到他。这件事还向江青等送过
简报。所谓‘涉及’指的是某一个可疑人物同徐老总认识或有来往。”)

  (四)“清华大学井冈山兵团‘铁一连’”1967年编印的《内部资料
》(第一集)(油印)收有《看,黑手操纵下的“五·一六”反革命阴谋集团
(简介)》一文,其中说:

  "1968年1月5日,北外‘×××兵团’在天安门前贴出反革命大字报《
×××你要干什么》,公然进行反对和分裂无产阶级司令部的反革命活动”。
“钢院张建旗跳出来攻击×××是‘毛主席的同路人’,‘与李××、李××
、余××、谷×是第三司令部的人’,‘运动以来与中央文革讲话不一致’等
等。""4月×日,张建旗到学部请示吴传启,讯问他的炮打×××的大字报何
时可贴,吴说时候未到,没让他贴。”"6月2日,张建旗等人在外院密令,
准备公布炮打×××的材料,会上成立了‘北钢五·一六红卫兵团’,即‘首
都五·一六兵团’的前身。”"6月3日,张建旗贴出《给×××的一封公开
信》,恶毒攻击无产阶级革命家,污蔑×××是二月黑风的后台,煽动人们起
来‘造反’。同一天,在钢院、商院、体育场等地出现署名‘北钢五·一六兵
团’的极端反动的传单《23个为什么》。”"6月30日和7月1日两晚,
经过充份的反革命舆论准备,‘五·一六兵团’在北京外语学院主楼5楼召开
了‘第一次代表大会’,会上通过了所谓‘代表大会决议’,提出‘×××是
刘邓黑司令部的一员主将’,是‘反革命两面派’。”"7月12日,在八机
部、农业部、林业部、农科院、中央气象台等单位散发了传单《告农林口革命
战友书》,《二十个为什么》等,诬蔑×××是二月黑风的后台,反动之极。
”"7月30日夜,商院‘决战纵队’在阜成门贴出《首都五·一六兵团政治
部、作战部严正声明》,要总理公开检查。真是猖狂!”"8月11日,伯达
、康生、江青等中央首长严正指出‘五·一六兵团’是秘密组织,阴谋组织。
”“‘五·一六’一些成员名单:……。”“‘五·一六’后台:农口秦化龙
、外交部陈家康、红旗杂志林杰。”“‘五·一六’组织系统:有政治部、作
战部、资料政策研究部及8个方面军:一方面军:农林口。二方面军:财贸口
。三方面军:文教口。四方面军:工交口。五方面军:军事口。六方面军:中
学口。七方面军:外事口。八方面军:全国通讯联络。”

  (五)“首都红代会部份大中学校毛泽东思想学习班”于1967年9—
10月编写成《天翻地覆慨而慷——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大事记(1962.
9——1967.10)》(铅印本,共153页,内部发行),这个大事记
中零散地记录了一些有关“五·一六”的材料,或可补以上资料的缺失。摘录
如下:

  1967年“三月中下旬在反击‘二月逆流’的剧烈的复杂的斗争中,一
个蓄谋已久的反党集团——王力、关锋、林杰之流初露头角。其干将吴传启、
洪涛等人开始相互串连。他们散布种种流言蜚语,说什么“现在有三个司令部
,一个是毛主席司令部,一个是刘少奇司令部,一个是周总理司令部”,“现
在的斗争是新文革与旧政府的斗争,周恩来是旧政府的人,不用听他的”。“
总理和李富春、李先念、谷牧、余秋里是一条黑线,这条黑线是以生产压革命
”,等等。“……在这个阴谋集团的策划下,3月中下旬,北京街头贴出了许
多恶毒攻击李富春、李先念的大字报,轰打周总理的逆流从此时隐时现。”

  1967年“五月初,钢院张建旗等一伙,积极策划炮打周总理的反革命
活动。农大出现了‘五·一六兵团’”。“在二外,以张光武为首的一小撮公
开发表‘开炮声明’,在商学院跳出了一个‘火线纵队’,迫不及待地把矛头
针对周总理,并暗地策划建立反革命‘五·一六兵团’。”

  1967年“5月16日,一个炮打周总理的反革命小集团北外‘六·一
六’抛出反动大字报《戳穿一个大阴谋》,恶毒诬蔑周总理是‘反革命两面派
’”。

  5月底,反革命“首都5·16兵团”的前身——“钢院5·16兵团”
成立。

  6月2日,反革命小丑张建旗抛出他两个月前(3月31曰)写的大毒草
《给周总理的一封公开信》,并以钢院“五·一六兵团”的名义贴出《二十三
个为什么?》,攻击周总理。

  6月14日,北外“六·一六”头头刘令凯和钢院“五·一六”头目张建
旗等人密谋后,在北外“六·一六”成立了“首都5·16兵团”。……钢院
、二外、商院等地不时出现攻击总理的大字报、大标语、传单,反革命气焰十
分嚣张。

  许多革命组织纷纷发表声明,迎头痛击反总理的逆流。

  5月24日,首都大专院枝红代会发表声明说:“炮打周总理就是炮打无
产阶级司令部,就是反革命……。”

  5月29日,陈伯达等中央首长接见红代会核心组严肃指出:……反对总
理是严重的政治问题。

  6月3日,陈伯达、江青等同志再次向北外“六·一六”捉出警告:“把
矛头对准毛主席司令部的人是极端错误的……。”

  张建旗一小撮见势不妙,于4日发表了一个《严正声明》,佯作退却,并
倒打一耙

  1967年“6月3日,陈伯达、康生、江青、戚本禹在人民大会堂小礼
堂接见了外事口的革命造反派,并作了重要指示。伯达同志指出:……‘周总
理是无产阶级司令部里的人’”。

  1967年“6月30日至7月2日,反革命阴谋小集团‘首都五·一六
兵团’在外语学院5楼召开了所谓‘第一届代表大会’。……7月上半月,“
五·一六”黑匪兵团在财贸口、农口开始所谓‘第一个战役’、‘第二个战役
’,大肆散发《戳穿李先念之流的一个大阴谋》、《告农口革命战友书》、《
二十三个为什么》等反动传单。污蔑周总理‘保李先念过关是个大阴谋’。在
八机部贴出反动标语‘打倒六月黑总后台’,大肆攻击周总理。”

  1967年“7月14日‘五·一六兵团’猖狂活动。7月14日在首都
大街上及农口各局、各院校发现大量反动传单……”

  1967年“8月9日反革命‘五·一六兵团’在夜间贴出许多大标语,
恶毒地攻击周总理。……”

  1967年“8月10日和11日连续两天,中央文革召开红代会、中学
红代会各革命组织座谈会。……首长还说,……被坏人操纵的‘五·一六兵团
’是反革命组织”。“革命派立即行动起来,8月11日,商学院斗争了‘五
·一六’黑匪干将程镇华。”

  1967年“8月17日黑匪兵团组织部长李芳被钢院‘延安公社’擒获
。8月18日,地院东方红、师大井冈山、农大东方红、钢院延安公社等76
个革命组织发表严正声明,决心与黑匪兵团决一死战……8月20日,黑匪头
目张建旗被钢院‘延安公社’捉拿归案。师大井冈山揪出黑匪干将陈力。8月
25日,钢院‘延安公社’扣留了湖南长沙一中‘乔卫东’组织里的黑匪‘五
·一六兵团’干将季××等9人,缴获手枪两支、子弹百余发以及大批反革命
材料。同时,北外‘红旗大队’等组织奋起反击‘五·一六兵团’的大本营北
外‘六·一六红卫兵’,抄出大批黑材料。8月26日,首都及全国在京革命
派1000多个单位在钢院召开砸烂反动组织‘首都五·一六黑匪兵团’大会
。张建旗等5个黑匪头目被揪出示众。反革命集团的阴谋彻底破产了。”

  (六)北京师范大学《教育革命》编辑部编的《教育革命》第20期(1
967年9月13日)在头版头条刊登《毛主席、中央首长谈“五·一六”反
革命集团》,全文如下:

  革命的学生要联合,要团结,共同打倒反革命组织“五·一六”兵团,搞
大批判。——毛主席最近指示

  中央负责同志指出,一切革命群众必须保持高度的革命誊惕性,严防国内
外阶级敌人的挑拨离间,混水摸鱼。必须坚决镇压美蒋特务、苏修特务、地富
反坏右的反革命破坏活动,坚决取缔“五·一六兵团”这个被一小撮坏头头操
纵的反革命组织。——摘自9月3日《人民日报》

  还有个“五·一六”,是个秘密组织,是个阴谋组织,矛头对准周总理,
实际上对准中央,对总理也对中央,要把它打倒。里面的群众不一定要抓,要
提警告。——陈伯达同志8月11日讲话

  你们不要上坏人的当。没有坏人挑拨离间,你们不会上当。我们说过有黑
手,有敌人。你们年轻,在这严肃的阶级斗争中要注意那些打扮成各种各样的
人,有从极“左”方面和从极右方面打乱毛主席、党中央的战略布暑。同学们
、工人同志们,要注意保护毛主席的战略部署,象保护自己眼睛一样。——陈
伯达同志9月1日讲话

  有的地方搞秘密组织,起个名也叫“五·一六”。他们的名字不配叫“五
·一六”,他们是污蔑“五·一六”。——康生同志8月11日讲话

  现在有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修正主义间谍。有的以极“左”
的面目出现,有的以极右的面目拆毛主席司令部的台。有的造谣,企图把中央
和中央文革分开,和毛主席分开。这是敌情。北京“五·一六”这个反革命组
织,准备不久在《人民日报》上发表文章批判,你们要特别提高警惕,同志们
要有敌情观念。——康生同志8月27日讲话

  “五·一六”兵团出现不是偶然的,“五·一六”有两个目的,从“左”
的右的方面动摇毛主席司令部,不要上当,他们实际是想整个推翻毛主席司令
部。他们到处贴标语,打倒周总理,有的人不自觉地上当,帮了反革命组织的
忙。这样一小撮坏头头要坚决镇压,要立即逮捕起来。专政机关和广大群众结
合起来。——康生同志9月1日讲话

  “五·一六兵团”明天(指8月9日)要出×××的大字报,我想找你们
谈一谈,这件事要大动的。文革小组开会谈到要找几个学校办一办这个事情。
“五·一六红卫兵团”第四方面军负责人张建旗,是钢院的。——谢(富治)
副总理8月8日讲话

  “五·一六”组织,我不重复了,总而言之是不容许的。同志们不要上当
,在大革命中难免一些人混水摸鱼,要提高警惕。有的人想从两方面,“左”
的或右的来动摇中央。这个中央是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执行无产阶级革命路
线的,尽管工作中可能有些缺点,我们也力求改正。象“五·一六”这样的组
织是不容许的,是一种破坏行为。还有一种被广泛流传的传单,署名很怪,藏
龙、藏貉,伏虎。有什么十条的,十二条的,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无产阶级革
命派,传单的标题是“请看革造总部的绝密策略”。他们七月末八月初在北海
公园、景山公园、王府大街公开张贴,很像是特务干的。(谢副总理插话:与
“五·一六”有联系)可能与“五·一六”有联系。这是一种破坏行为,要向
群众讲清楚。——江青同志8月11日讲话

  “五·一六”表面反总理,但实际分多少个方面军,从“左”右动摇以毛
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想乱我们的套。“五·一六”是反革命组织。——江青同
志9月1日讲话

  有党内一小撮走资派,有社会上地富反坏右,还有美蒋特务。有这些黑手
藏在背后,以极“左”或极右面貌,来破坏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这是绝不
允许,注定要失败的。目前拿北京来说,就有这么个东西,叫“五·一六”,
它人不多,表面上多数是青年人,这青年人是上当的。少数是资产阶级分子,
他们利用青年人思想不稳定。

  “五·一六”以极“左”面貌出现,我们每个人材料他们都整了,我们也
不怕,心里没鬼怕什么?

  他们从右的方面来反对毛主席的司令部,二月份有一股风。目前是一股“
左”的风,以极“左”面目反总理。

  要提高警惕,美蒋特务、苏修特务、地富反坏右,他们不会老老实实,千
方百计要作垂死挣扎,我们就要提高警惕识别他,向群众宣传,把他们孤立起
来。他们是见不得人的一小撮。

  有人要破坏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破坏中国人民解放军、革命委员会,这
要提醒同志们注意。——江青同志9月5日接见安微代表讲话

  现在有用极“左”的口号,打倒一切,分裂和挑拨中央文革的关系。这一
篇文章(指姚文无的文章)的要害,是点破了目前出现的“五·一六”反革命
小集团。有人企图用形“左”实右,反对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他
们继承和发展了陶铸的那一套,妄图分裂中央,分裂毛主席的司令部,挑拨总
理和中央文革的关系。有些人就上了当。“五·一六”的青年上当了,要反戈
一击。“五·一六”的黑手是一小撮,多数群众是受蒙蔽的。——戚本禹同志
9月6日讲话

  在当时铺天盖地针对“五·一六”的批判中,上述只是摘引了一部份中央
首长的谈话,并且所引或背景交待不清,或摘引不全面。根据本人掌握的资料
,下面对以上引文作一些解释或补充。

  1967年9月3日,《人民日报》刊登新华社1967年9月2日讯:
《党中央负责人在北京市革命委员会扩大会议上发出战斗号召》。报导说:“
中央负责同志指出,……坚决取缔‘五·一六兵团’这个被一小撮坏头头操纵
的反革命组织。”

  1967年9月5日,江青、康生、姚文元等人在安徽来京代表会议上讲
话。江青说:“‘五·一六’这个反革命组织是以极‘左’的面貌出现的,它
集中目标反对总理,实际上对我们一些好人他们都整了黑材料。”又说:“目
前这股子风,是从极‘左’的方面来反对总理,反对中央,‘五·一六’就是
这样一个典型的反革命组织。”康生说:“一小撮反革命分子,象北京‘5·
16’中的一小撮,还有什么‘星星之火’,实际上是阴谋小集团,他企图动
摇伟大的人民解放军,破坏已经批准的革命委员会。”

  “首都科技界革命造反派批判刘、邓联络站”1967年9月13日印发
的《文化大革命关键时刻中央首长十分重要的战略性的讲话》(铅印)收有《
中央首长第三次接见安徽代表》,时间:1967年9月5日晚9点10分至
次日凌晨零点25分。“中央首长”为:康生、李富春、江青、姚文元、李天
佑、曹轶欧等。江青在讲话中说:“目前拿北京来说,就有这么一个东西,我
说它是‘东西’,就因为他是反动组织,就是反革命组织,叫‘五·一六’。
他人数不多,这个表面上也是年青人(引者注:语言不通,原文如此)。这些
年青人我看是上当的,少数是资产阶级分子,对我们有刻骨仇恨的。”“‘五
·一六’是以极‘左’面目出现的,它集中反对总理,实际上,我们每个人的
黑材料他们都整了……。”“象‘五·一六’,反对中央,或者以极‘左’的
面目来反总理,这是很典型的,是反革命组织。”

  1967年9月10日,北京市革命委员会发出《关于组织群众认真学习
江青“九·五”讲话的通知》。

  1967年9月9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发出通知,要求“各革命委员会、
军管会、革命群众组织”“认真组织收听”江青“九·五”讲话的录音,“进
行学习”。

  1967年9月23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发
出《批转〈安徽“P派”和“G派”热烈拥护和贯彻执行康生、江青同志“九
·五”指示〉的通知》,文件注明“这一通知可在各地张贴”。

  1967年9月16日晚,“中央首长”接见首都大专院校部份代表时,
周总理说:“9月1日在市革委会扩大会议上,我、康生、江青同志都指出‘
五·一六兵团’是一个反动的阴谋组织。姚文元同志在文章中指出了它的性质
。”“对待‘五·一六兵团’,不要扩大化,只是几个坏头头嘛!”“千万不
要扩大化”。“听说五·一六有八个方面军,名字很吓人,其实只有几十个人
。”“你们哪个组织,哪个学校有‘五·一六’……由学校组织内部自己解决
,不要别的组织去捉。”“我们要防止有人从极‘左’的方面来动摇我们,一
定要批判极‘左’思潮。”

  1967年10月20日,中央文革小组内部的一个小报第4975号说
:“10月18日下午,总理在同外交部……接待组同志谈话中指出:外交部
革命造反联络站中有人与‘五·一六’有联系,直接或间接地参与了活动。”

  1968年12月17日,陈伯达、谢富治接见“五·一六”专案组全体
人员。谢富治说:“我曾叫你们把‘五·一六’成员分成三类,这是比较合乎
毛泽东思想的。这三类,一类是骨干分子,二类确实是成员,第三类有的说他
是,有的说他不是,幌幌忽忽,即便是,也不是重要分子。”陈伯达说:“有
的人可能是,你们这个表里没有;有的人表上有,也可能不是。骨干哪有那么
多?你们把当权派放进去,靠得住靠不住?你们认为有当权派就厉害了,那不
一定。”谢富治说:“张建旗这个人现在是否认罪,可不能放啊!”陈伯达指
着“五·一六”组织系统图说:“这个需要再落实一下。”谢富治说:“总的
讲有‘五·一六’这个组织还是靠得住的。”陈、谢二人商量后决定:王恩宇
、傅崇兰交“五·一六”专案组管。陈伯达说:“你们要写一点这个集团发展
的历史。这个组织搞起来很凶,到处兴风作浪,实际上没有几个人。他怎么搞
起来的?按你们这个表不行,搞一个发展的过程。”谢富治问:“有什么证据
没有?”陈伟回答:“没有证据。”陈伯达说:“案子要落实,情况要弄清,
要有真凭实据。”“‘五·一六’这是一个反革命阴谋集团,反革命特务集团
。”

  1968年1月24日,周总理、康生、江青、姚文元、黄永胜、吴法宪
、邱会作、李作鹏、纪登奎等接见中央直属宣传队和解放军代表、样板团和北
影、新影的领导同志时,周恩来、江青讲话,他们讲了三大问题:(一)“五
·一六”历史发展的来龙去脉;(二)“五·一六”的部份罪行:(三)深挖
“五·一六”的意义。

  吴法宪交代:“1967年7—8月,江青一伙诬蔑周总理保护老帅、副
总理、国务院的部长、各省委书记,是保护了‘走资派’,是‘只要生产,不
要革命’,‘同中央文革分庭抗礼’。要周总理取消中央常委碰头会议和国务
院的碰头会议。以中央文革为中心,代替党中央集中领导文化大革命。”“1
968年5月,江青还多次召集姚文元、黄永胜、吴法宪、邱会作、李作鹏、
谢富治等人秘密开会,诽谤周总理‘在动乱中看不清方向,作不出决策’,‘
掌握方针、原则性差’。”

  (七)1967年9月8日《人民日报》用3个版面发表了姚文元的长文
《评陶铸的两本书》。这篇文章经毛泽东审定,毛泽东审稿时加了如下一些话
(毛泽东在批示中说,他加了一些话):

  请同志们注意:现在有一小撮反革命分子也采用了这个办法,他们用貌似
极“左”而实质极右的口号,刮起“怀疑一切”的妖风,炮打无产阶级司令部
,挑拨离间,混水摸鱼,妄想动摇和分裂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达
到其不可告人的罪恶目的,所谓“五·一六”的组织者和操纵者,就是这样一
个搞阴谋的反革命集团。应予以彻底揭露。……这个反革命组织的目的是两个
,一个是要破坏和分裂以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领导;一个是
要破坏和分裂无产阶级专政的主要支柱——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这个反革
命组织,不敢公开见人,几个月来在北京藏在地下,他们的成员和领袖,大部
份现在还不太清楚,他们只在夜深人静时派人出来贴传单,写标语。对这类人
物,广大群众正在调查研究,不久就可以弄明白。

  (八)严家其、高皋二人合著的《“文化大革命”十年史》(最新增订版
,香港潮流出版社出版)中有《清查所谓“五·一六”》一节,其中对“清查
五·一六”扩大化,有一些论述具有参考价值,不妨摘引如下:

  其实,在“坚决镇压”了“五·一六兵团”之后,所谓“五·一六”已不
复存在了。谢富治说过,“五·一六兵团”非常渺小,他们人数不超过五十人
,而且,其中相当多是受蒙蔽的。江青在讲话中,姚文元在文章中,所以对“
五·一六”如此大张挞伐,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所谓“右的和极‘左’的”
,所谓“妄想动摇和分裂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的,所谓“幕后人
”、“操纵者”,都没有具体的指向。因此,一切对“毛主席司令部”(包括
江青、康生、陈伯达和林彪),对军队中林彪支持的人,对“新生的革命委员
会”稍有怀疑或持有反对情绪的人都被笼统地称作“五·一六”分子。实际上
,所谓“毛主席司令部的人”、属于“新生的革命委员会的人”、“掌握军队
大权的人”,只要觉得“你反我”,就可以用“五·一六”这个代名词给人以
定罪。

  ……

  在清理阶级队伍运动开始后,“文化大革命”中各类受过冲击的人又被重
新清理一遍。从“首都红卫兵五·一六兵团”演化出来的“五·一六问题”,
是一个含义不清的问题。“文化大革命”中所谓的“阶级斗争新动向”,都可
以牵扯到“五·一六问题”所包括的内容中,这就难免有人就““五·一六”
问题纠缠不清。一九六八年,在北京以至全国,“五·一六问题”也被重新提
了出来。中央还成立了清查“五·一六”专案领导小组,陈伯达任组长,谢富
治、吴法宪为领导小组成员。各单位先后开始了清查“五·一六”运动。

  因为曾经有过“五·一六兵团”,因此,认为“五·一六”是一个广大的
组织。追查登记表、追查组织网首先提上了清查“五·一六”的日程。然而,
追呀追呀,越追组织问题越模糊。由于绝对不肯否定“五·一六”的存在,于
是提出,组织是一个问题,但更重要的是罪行,要从清罪行入手。然而,清呀
清呀,越清越清不出头绪,于是又重提清组织问题。就这样,清查“五·一六
”,从清“罪行”到清“组织”,又从清“组织””到清“罪行”,反反复复
地进行着。由于普遍存在着逼供信,“五·一六”的问题也就越清越大了。一
九七0年1月24日,林彪、江青等人在人民大会堂召开大会,就抓“五·一
六”问题作了“新的指示”。林彪大声疾呼: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把“五·
一六”彻底搞出来。江青说,她三天没睡觉了,一定要彻底清查“五·一六”
。黄永胜也在会上跟着林彪、江青,亦步亦趋。很快,抓“五·一六”成了全
国性的大问题。很多单位还把林彪1月24目的讲话摘成语录张贴在最显眼的
地方。不少单位的高音喇叭在播音时间里总是不停地重复播放着。……各种形
式的“攻心会”、“批斗会”也在反反复复地进行着。所谓“五·一六”问题
严重的人,不仅被单独隔离,不准回家,还必须不断地交待“罪行”,接受批
判斗争,并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以洗刷自己“肮脏的灵魂”。在这样一种森严
壁垒的环境中,在不停地叫喊不要逼供信,但事事处处又都存在着逼供信的气
氛中,有的人不堪忍受这种极度痛苦的精神折磨而走上了绝路。

  清查“五·一六”在漫无边际地行进着。中国大陆大多数地方都抓出了不
少“五·一六”。在“文化大革命”中活跃过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被宣
布为“五·一六”分子,接下去的便是写不完的交待,认不清的罪。不过一百
五、六十人的东方歌舞团,一开始就抓出了“五·一六”分子五、六十人,情
况还在继续恶化。清查运动,使各单住的群众心惊肉跳,觉得恶运随时有可能
降临。派性冲突也在明中暗中加剧。清查“五·一六”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为此,中共中央于一九七0年3月27日发出《关于清查“五·一六”反革命
阴谋集团的通知》,毛泽东批示:“照办。”通知承认存在着“扩大化”的问
题,指出要扩大教育面,缩小打击面,不搞逼、供、信。然而,这个通知是在
肯定存在“五·一六”的基础上发出的。通知说,“国内外阶级敌人同我们的
斗争是很复杂的,反革命秘密组织决不是只有一个‘五·一六’。”加上所定
“五·一六”的罪行范围广泛,因此,“三·二七通知”虽然有企图制止清查
“五·一六”的扩大化倾向,但实施中却适得其反。

  清查莫须有的“五·一六”分子的运动,是“文化大革命”中发生的极为
严重的全大陆的逼、供、信运动。一些人被隔离审查,受尽折磨。由于清查“
五·一六”长达数年,捏造出来的“罪行”反复交待,一些细节则在反复交待
中编得神乎其神。“五·一六”被描绘成了一个罪大恶极、无孔不入的组织。

  在“五·一六”组织和罪行都不明晰的情况下,在认为必定有一个“五·
一六”反革命秘密组织的基础上,一九七一年2月8日,经毛泽东批准,中共
中央决定建立由吴德担任组长的“五·一六”专案联合小组,用以统筹全国清
查“五·一六”的步伐。从此,全大陆的清查所谓“五·一六”运动便按照《
二·八决定》和《三·二七通知》的精神,采取以往“审干决定”中的种种做
法,诸如“坦白运动”、“一般号召”、“个别突破”……继续进行着。

  在不足两千人的外交部清出“五·一六”六、七百人。北京以外的地方,
情况就更严重了。就全大陆而言,在清查“五·一六”中,直接遭受诬陷迫害
的有数百万人,受到牵连的人就无法计数了。有一句顺口溜:“五·一六,家
家有,不是亲来就是友”,便反映出清查“五·一六”的广泛性。

  军队的“五·一六”是指与三军“冲派”有关联的那部份群众。不仅把“
五·一六”与“五·一三事件”连在一起,而且把它和“七·二0事件”连在
一起,点名说肖华、杨(成武)、余(立金)、傅(崇碧)操纵“五·一六”
。实质上是对黄、吴、叶、李、邱的反对派的冲击,火药味本来就浓的军队,
与“五·一六”斗争的火药味当然更浓。

  一九七一年9月13日,林彪事件发生后,清查“五·一六”运动也受到
震动,然而,清查的方向一时并没有动摇。……由于各种复杂的原因,清查“
五·一六”运动一直持续到一九七六年“四人帮”彻底垮台后,才不了了之。

  (九)金春明先生著的《“文化大革命”史稿》(四川人民出版社199
5年9月出版),是一部研究“文化大革命”的人不可不读的好书。金先生在
书中也有一节专论对“五·一六”的清查,现将其下半部份全文抄在下面:

  可是,在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之后,中央为什么又要专门成立专案组,特别
是在中共九大之后又在全国开展大规模的清查运动,依据是什么?目的又是什
么?本人目前缺乏足够的事实作分析判断的根据。因此,这里只能对事情经过
作一简述。

  1968年中央成立清查“五一六”专案领导小组。当时陈伯达毛遂自荐
任组长,谢富治、吴法宪为领导小组成员。他们一方面大肆鼓吹查组织、追表
格,强迫“坦白交代”,以制造扩大化;另一方面,又借机把许多反对“中央
文革”、反对林彪、江青一伙的干部、群众打成“五一六”分子。由于所谓“
五一六分子”并无科学的判定标准,一般的解释就是毛泽东提出的两条:“一
个是要破坏和分裂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领导;一个是要破坏
和分裂无产阶级专政的支柱——伟大的人民解放军,”这两条从原则上讲并不
错,但带有很大的随意性,可以给予完全不同的解释。因此,有些地方或单位
的两派组织乘机互相攻击,互指对方为“五一六分子”;也有恢复工作的领导
干部或军队支左人员,把他们认为是攻击周恩来、反对党中央、反对解放军的
极左狂热造反派,当作“五一六分子”加以打击,情况颇为复杂。在所谓“红
色恐怖”下,有的单位1/3以上的人都被打成了“五一六”分子。大批干部
和群众在身体和精神上遭到严重摧残。

  1970年3月27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清查“五一六”反革命阴谋
集团的通知》。这个通知要求纠正扩大化倾向,制止搞逼、供、信和采用体罚
或变相体罚的手段,并提出“要扩大教育面,缩小打击面”。这些本来是有积
极意义的,但是,通知又提出:“国内外阶级敌人同我们的斗争是很复杂的,
反革命秘密组织决不是只有一个‘五一六’。”实际上这是促使人们去抓更多
的“反革命秘密组织”。这个通知还错误地把遭到诬陷的解放军高级将领肖华
、杨成武、余立金、傅崇碧等,同原中央文革小组成员,帮助林彪、江青一伙
干了很多坏事,当时已被隔离审查的王力、关锋、戚本禹混在一起,都说成是
“五一六”阴谋集团的操纵者。

  后来的发展更具有讽刺性。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后,身为清查“五一六”专
案组组长的陈伯达,竟被列为“五一六”阴谋集团的操纵者。“九一三”事件
之后,林彪也成了“五一六”阴谋集团的操纵者,而且名列首位。到1973
年冬,身任公安部长、“五一六”专案领导小组成员、并兼管专案办公室的李
震,也自杀身亡了。在下边的清查运动中,由于大搞逼供,轻信口供,专案组
负责人被咬为“五一六”分子的事,也屡有发生。如此混乱不堪的清查,自然
难以进行下去,只好不了了之。但是,这种随意制造出来的阶级斗争,却使数
以百万计的干部和群众经受了一场莫明其妙的痛苦的灾难,造成了很大的创伤
。这样的教训是不应该轻易忘记的。

  原载《党史研究资料》2002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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