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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红色政权下的学生运动
(一)从“二月抗争”到“二月镇反”
1967年2月前后,谭震林、陈毅、叶剑英、李富春、李先念、徐向前、聂荣臻等中央政治局和中央军委的一批老同志,先后在怀仁堂碰头会和军委会议上对“文化大革命”的错误作法表示强烈不满,特别是对林彪、江青、康生、陈伯达一伙诬陷迫害老干部、乱党、乱军的罪恶活动,进行了激烈的斗争。这本是正气凛然的“二月抗争”,但被诬为“二月逆流”。毛泽东听了中央文革的汇报后,严厉批评了这些老同志。从2月22日至3月18日,这些老同志被批斗。此后,中央政治局停止活动,中央文革完全取代了中央政治局,成为文化大革命的实际指挥机构,直至“九大”后撤销。
成为二月抗争导火线的主要是四件事。一是1967年1月4日陶铸被突然打倒,二是野战军是否要像地方一样搞运动的问题,三是把各地20多位老干部接到北京保护起来的问题,四是关于成立上海人民公社的问题,毛泽东批评张春桥、姚文元,叫他们把这个名称改过来,老同志们得知后认为这是个抗争时机。
二月抗争的内容主要围绕三个问题。一是“文革”要不要党的领导的问题,二是要不要稳定军队的问题,三是要不要保护老干部的问题。谭震林在二月抗争中起了带动作用。
1968年7月,李再含对安顺代表说:“说贵州有‘二月逆流’,三月黑风,这些都不符合实际,在贵州都不存在。谭震林跟我们贵州根本沾不上边。”但据不完全统计,1967年二三月间,全省有52万群众的218个革命群众组织被打成“反动组织”,有2000多人被关进监狱。这是“二月镇反”。
(二)三股“反革命逆流”
1967年2月3日,贵州省大专院校革命造反联络站即“八大院校联络站”成立。联络站组成人员是:师范学院庞守忠、李可仲,贵州大学王玉林,贵州工学院赵永康、田子明,贵州农学院李俊平,贵阳医学院郑黔源,中医学院朱为力等。
2月9日,省总指挥部在《新贵州报》登出《二九通令》,将西南毛泽东思想红卫兵贵州野战兵团(负责人黎尚武〈斌〉,四川大学学生)开除出总指挥部,并勒令该兵团主办的《主沉浮》小报停刊。原因是该小报上的一篇杂文《理水拾遗》,影射总指挥部某些人。“八大院校联络站”认为,这篇杂文有错误应予以批判,但不应开除该兵团。“八大院校联络站”同中科院贵阳地化所出现意见分歧。
2月13日,李再含打电话给“八大院校联络站”成员贵阳师范学院六六战斗团一位同学:“对贵阳医学院两派该支持哪个组织要慎重”。“八大院校联络站”在2月3日成立时业已吸收贵医“红卫兵.红旗”为联络站成员,但不承认贵医“工尖兵”是造反派,没有吸收贵医“工尖兵”参加。
2月24日,已有孙昌德、徐英年、郭其弟等人进入省革委领导班子和办事机构的中科院贵阳地化所,写出向《主沉浮》应战的大字报,将“八大院校联络站”、“贵医红卫兵.红旗”和《主沉浮》一起列为三股“反革命逆流”。次日,《新贵州报》开始批判《理水拾遗》。
2月26日,李再含出动2,000余人,其中有三个连的武装部队,调集卡车、指挥车、宣传车共数十辆,对“贵医红卫兵.红旗”进行反夺权,开创了省革委和省总指挥部打砸群众组织的恶劣先例。当天,在原“红卫兵.红旗”的基础上,以这个日子命名的贵医“2.26兵团”成立,举办了被打砸的现场展览会,在社会上引起广泛同情。
3月3日,《新贵州报》发表社论“我们就是要行使镇压之权”,进一步压制群众组织内部的不同意见。
3月5日,省总指挥部在有省军区负责人参加的大会上宣布,《主沉浮》是“反夺权的舆论准备”,“八大院校联络站”是“反革命复辟的组织准备”,“贵医2.26”是“反革命复辟的急先锋”。
3月7日,贵阳师范学院“六六”战斗团几个战斗队在“千钧棒”79号寝室开会,决定就夺权以来发生的一系列问题“去找李再含”反映,结果被戚休之流诬为“去抓李再含”。
(三)“乱”与“治”的大辩论
3月7日,首都“红三司”驻黔联络站针对三股“反革命逆流”问题,在贵阳市街头贴出两篇大字报:“大辩论,大联合—对贵阳大专院校学生运动的粗浅看法”,“点把火—大学生必须大乱”。清华井冈山一个战斗队也贴出“真正的反革命逆流来自何方”的大字报。三月间在贵阳市大专学生中掀起了一场“乱”与“治”的大辩论。
3月16日,中央下达(67)117号文件,指出各省市自治区的报纸,绝不能成为一个革命组织攻击另一个革命组织的工具。
3月26日和3月30日,《新贵州报》先后发表两篇社论《评“大学生必须大乱”的口号》和《再评“大学生必须大乱”的口号》,公开提出在革命群众组织中划分主“乱”派和主“治”派。
“乱”与“治”的大辩论尚未停息,省红代会随即召开,激发了贵州省一场独特的学生运动—贵州省大中专院校居多数学生在夺权后抵制李再含严重错误的斗争。这就是“四一一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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