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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田:关于遇罗克事件及其再包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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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关于遇罗克事件及其再包装问题——兼谈四十年来自由派造神努力的“反智特征”

  老田

  一

  遇罗克写作“出身论”之时,是站在造反派一边的批判行为——至少表面上是在反驳太子党“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对联的(所谓“鬼见愁”对联),所以,他的文章也都是造反派小报帮助他发表和传播的。

  其实,在出身论发表之际,文革政治运动已经大大地前进了,彼时,太子党们已经不再把打击矛头对准黑五类(1966年8-9月),转而对准支持造反派的中央文革了(1966年所谓“十二月黑风”);而造反派的批判矛头,也早已不是对准什么保守派和太子党了,而是直接对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了(1966年10月以后)。这个文章在写出来之初,就已经过时了,仅仅具有“回溯批判”去贬低政治对手的价值,对于中学生造反派而言,对于“宿敌”的愤怒和记忆更强一些,所以,基于“政治共情”的需要,还比较支持这篇文章。

  遇罗克自己的写作意图,是对于“向上流动”机会分配的不公平,有着很痛切的体验,他针对的问题虽然是从“血统论”对联引申开来的,但真实的问题意识,却是社会流动机会的公平性问题,这也与他本人学习成绩好同时不安心于体力劳动有关的。也就是说,社会流动的不公平性,对于那些自认为有资格上升且不安于蓝领工作的人来说,会更加难于忍受。而“出身论”的的论证方法和批判意识,并不是拿他自己与平民子弟进行对比发现了“机会不公平”,而是与“特权阶层子弟”拥有的优先性进行对比之后,得到的落差和批判意识,这一点遇罗克自己似乎也没有充分意识到——他想要基于“学习好”去获得与特权阶层子弟一样的平等上升机会,由此他竭力否定家庭出身对个人政治态度有任何影响,这在逻辑上和事实上都很难成立,不说太子党不同意,至少“前朝贵胄”方主席就不见得会同意。

  二

  而自由派名角丁东出于造神的宣传需要,转而经营遇罗克事件,他竟然宣称“遇罗克在当时能够以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徒工的身份”“成为人权思想家”,“他不是抱怨个人和自己家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而是为所有受到人权歧视的人们争取公道,他从理论的高度对这种不合理的秩序发出了深刻的批判。这就是以《出身论》为代表的发表在《中学文革报》上的一系列文章。”对于文章及其得到传播机会,看来丁东是很了解的,但是,丁东先生却有着很高的热情去颠倒是非黑白,说镇压文革乃至于判处遇罗克死刑的政治力量,才是解放者,“直到十几年以后,中国领导人结束了以阶级斗争为纲,调整了社会政策,家庭出身这片笼罩在千百万人头上的阴云,才逐步散开。遇罗克虽然没有看到这一天,但他以生命倡导的人权思想是不朽的。人与人生而平等是一个永恒的主题。”【丁东《序二》,载《我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

  《出身论》所批判的议题,并不是文革的特殊问题,而是社会流动的一般问题,甚至还不是中国那时那地的特殊问题(实际上是在讨论今日所谓“阶层固化”问题),故他的文章主要也是中学生追捧——中学生对于政治批判的理解更加直观些,说“东纠”“西纠”和“海纠”这些宿敌的坏话本身,就很值得肯定,因此就与遇罗克文章有更多的“政治共情”。

  之所以说自由派的造神努力,完全属于反智行为,除了他们基于政治精明而颠倒历史是非之外,更体现反智的特征是:他们丧失了对现实社会的感知能力与判断能力。以至于遇罗克文章中间说了什么,丁东都无从判断了。遇罗克文章中间,把自己与特权阶层子弟的机会不公平进行对比展开批判,这个批判的针对性,远较丁东们愿意接受的更为普遍。也恰好与丁东们的解说相反,阶层固化问题在中国社会完成后文革转型之后,不是缩小了,而是大大滴扩大了。

  这四十年来,自由派的造神宣传运动,其费心经营的多位宣传对象——诸如王申酉、林昭等等,均在宣传中间出现类似反智和无脑特征:一方面是脱离历史真实背景任意地颠倒是非,另一方面也胡乱比附和曲解经营对象作为“批判活动家”的原初意图及其所指。此种彻底的机会主义选择,还对特殊人群具有相当动员能力,这不,遇罗克的兄妹们就被诱导,也开始甩开事实和真实的冤屈,去经营过世家人的时代虚拟价值了。

  三

  至于遇罗克被平反,那就更为可笑了。遇罗克他妈妈拿出一个证据材料,说他曾经批判过姚文元的文章(被《文汇报》公开发表过),所以是“反四人帮英雄”应该平反,结果经过光明日报记者努力之后,还真的被平反了。由此可见,胡耀邦等人在彻底否定文革时期的做事方式,是多么的稀松,毫无事实和逻辑甄别的严肃性。这个成功平反案例,只能够说:遇罗克他妈妈善于政治经营,而且成功利用了权威机构的“不严谨”作风,最终实现了目的。

  遇罗克批评姚文元的文字,被《文汇报》公开发表出来,可见没有怎么把他的批评意见当一回事,而是给予正常“批评意见”去看待的,更未由此对他进行政治压迫。反而是他的出身论文章,一方面是被造反派中学生视为“共情”文章,另一方面也被太子党及其幕后支持者视为“反动言论”和需要加以处置的事项,这才在后来被选定为打击对象的。其他诸如遇罗克“私藏手榴弹”等罪名,原本不算是很大的问题,这一类只是“镇压借口”罢了,甚至还有可能在批判会上被人提及他批评姚文元文章的罪过,提及此类“风流罪过”,也是类似的逻辑——坏人有各种问题所以一贯地坏。

  遇罗克之成为镇压对象,主要是基于他文章的政治影响——在造反派一边起作用,同时反对反文革阵营。当然这个镇压理由并不合乎法制标准,但文革的政治博弈就是据此展开和深化的,大批造反派被反文革阵营反复打压,后来甚至被送上法庭以追究刑责就因为这个,这个才算是选定遇罗克进行“精准打击”的充足理由。换言之,是政治而非法律原因,才导致遇罗克后来的悲惨遭遇;更为冤枉的是,遇罗克文章想要表达的议题,其实与文革政治博弈的关系不大,而仅仅是因为基于文革政治博弈的原因——得到其中一个派别的共情和支持,才得到大范围传播和产生影响的。

  后来他被官方选定作为平反对象,也是无需“法律证据链”定罪这同一个逻辑“倒过来应用”罢了——这一次他毫无逻辑地成为“反四人帮”的英雄了。这个平反本身,除了反应出一些人不管是在文革中间、还是在文革后,都是从政治需要出发,毫无尊重规则的严肃态度,此外并不体现任何其他的内容。

  四

  遇罗克被反文革阵营镇压的政治理由相对充分,但被同一批人平反就很可笑了,而且他本人还具有较高知名度,故不可能存在这个方面信息误差和误解,不过,恰好彼时有一个“寻找反文革英雄”的政治迫切性,遇罗克他妈妈刚刚好赶上了。作为光明日报记者的苏双碧,其职业利益和地位都在彻底否定文革的报道时期冉冉上升,可见他憎恶文革乃至于造反派的政治立场,是相当稳固和坚决的,这个方面他的直接上司是不可能弄错的;所以,遇罗克看起来在记者的帮助下获得平反的事件,是满足特定时期政治需要——“饥不择食”地寻找反文革英雄去展开相关宣传,是基于宣传需要的系列努力中间的一个有机组成片段。

  非常有趣的是,这样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却得到反复的讲述和再创作,其内涵和情节被不断地重置和完成虚拟赋值。现在,遇罗克的兄弟们想要把他哥包装成为“反抗暴政”的民主英雄,是蒙昧时代的先觉悟者,这个创作和虚拟赋值路径,就遥遥呼应了那些当初判他死刑的“文革镇压者”——遇罗克是反共反社会主义的现行反革命,毫无冤枉可言。就这样,在新的创作和赋值中间,遇罗克摇身一变,成为西方价值的承载者,不是当初与造反派(特别是中学造反派)有着巨大共情的批判者,也不是文革后官方宣传的反四人帮英雄了。

  一个逝者被他的家人,反复不断地用各种方式炒作,达到遇罗克这个程度,也算是天下奇葩事一件了。究其实,在遇罗克名下发生的各种奇遇——从与造反派共情的著名文章作者,到被文革镇压者选定的牺牲品,到文革后被树为反四人帮英雄,与遇罗克本人的努力,关系其实不大。他做的主要事情只有一件——他写了一篇文革镇压者不喜欢的文章,其他的事情与他其实无关——例如文章广泛流传和产生影响主要与中学生造反派有关,而且文革镇压者讨厌这篇文章的程度,也主要是与造反派的大范围传播文章这个后续影响有关系。其他有关各方,不管是中学生文革报,文革镇压者(后来的平反者),都是基于自身的特殊需要,去介入相关事务的。

  不管遇罗克事件,存在多大的再包装价值,但对于一个逝者来说,这些其实都已经毫无意义了。以遇罗克名义完成的再包装和虚拟赋值努力,仅仅对生者有些价值,如此而已。遇罗克的影响及其后来的遭遇,始终不是他个人努力而得到的,但他的兄妹们,却刻意地把他的个体行为独立出来,不断地进行再解读,这对于逝者就显得很不尊重。只有遇罗克他妈妈的努力,尚在人伦和情理范围内——为他的平反昭雪而奔走,其他人的再解读——特别是他兄弟遇罗文的解读,则充满着投机取巧的味道。一个人象遇罗克那样,被自己的滴亲兄妹“吃人血馒头”,还吃到了这个程度,也算是天下奇闻了。

  二〇二一年三月六日


https://www.wyzxwk.com/Article/lishi/2021/03/43172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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