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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地区1957年整风和反右派斗争
安康市委党史研究室
1956年 ,我国基本完成了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社会主义制度在我国已经基本上建立起来,中国社会实现了从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的伟大转变。自此,党领导全国各族人民开始转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时期。新的社会变革,党内许多人对此缺乏应有的认识,不能完全适应或不很了解这种新情况和党的新任务,不能及时转变社会主义建设的方式和措施。特别是在党已经处于执政地位,革命和建设取得巨大胜利的形势下,部分党员干部产生了骄傲自满情绪、脱离群众和脱离实际的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而国际上发生的几件重大事件对国内产生了重大影响。1956年2月苏联共产党二十大揭露批判了斯大林的个人崇拜问题。1956年4月在波兰发生波滋南事件,10月又爆发了匈牙利事件。国际事件影响到国内,再加上党和政府工作中的某些失误,人民内部矛盾日益突出。国内许多地方发生了工人罢工、学生罢课、群体性请愿等事件。
为了正确处理好新形势、新任务下中国社会的人民内部矛盾,中共中央于1957年4月27日发出《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决定在全党进行一次以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为主题,以反对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为主要内容的整风运动。为回击在整风运动发展过程中极少数资产阶级右派分子趁党内整风之机向共产党和新生的社会主义制度的猖狂进攻,6月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组织力量准备反击右派分子进攻的指示》,决定全面开展反右派斗争。之后,随着农村整党、整社、整团运动的进行,一场全民性的整风运动伴随着反右派斗争大规模的在全国大范围内迅速开展起来。
根据省委关于整风运动和反右斗争的指示,安康专区整风运动于1957年6月首先在专区级机关开始,进而在全区各机关单位干部、中小学教师、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中全面展开;7月,受全国反右派斗争形势迅猛发展的影响,参加整风的全区机关和企、事业单位相继转入整风和反右派斗争。与此同时,从1957年9月至次年2月,农村在大规模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基础上,开展了以整党、整社、整团为主要内容的农村生产整风运动。1958年10月 “大跃进”运动开始,安康地区的整风、反右派斗争基本结束。
整风运动
面对国际国内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引起了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的重视和深思,深入分析了发生人民闹事的原因。1957年2月,毛泽东在扩大的最高国务会议上作了《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报告。3月,毛泽东在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采取“放”的方法,使人们敢于说话,敢于批评,敢于争论。为了提高全党的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水平,改进作风,以适应社会主义建设的需要,中央决定在全党进行一次以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为主题,以反官僚主义、反宗派主义、反主观主义为内容的整风运动。
1957年4月27日,中共中央正式作出《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全党整风运动即逐步展开。这次整风,以毛泽东《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和《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为整风运动的指导思想,检查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的情况;检查贯彻执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长期共存,互相监督”方针和勤俭建国方针的情况;检查脱离群众的官僚主义现象;检查不从六亿人民出发,不从团结全党出发的宗派主义现象;检查不从实际出发的主观主义现象。按照“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和自我批评,在新的基础上达到新的团结”的方针,使整风运动成为一次既严肃认真又和风细雨的思想教育运动,达到全党学会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圆满完成“发展社会主义建设,建成社会主义国家”的伟大任务的目的。
1957年5月13日,省委印发了《关于整风运动的计划》。按照省委的部署,中共安康地委于5月24日至6月2日召开了第四次全体(扩大)会议,主要内容是学习毛主席“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的报告,学习文件,结合地、县具体情况进行讨论,有批评有争论,初步查找出了全区各方面工作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探讨了农村的主要矛盾,特别是农业社现存的主要问题和解决办法,以及加强政治思想工作问题,研究了县级整风和工作安排。“与会议同志反映以往工作中由于对两种矛盾的性质不明确,在分析处理问题时,仍侧重于革命时期已经习惯了的阶级斗争的看法和作法‘总把阶级矛盾放的重’,不敢和不愿承认人民内部矛盾的存在;对工作中不少问题往往不敢放手处理,采取了回避的态度或‘拖’、‘压’的办法,‘怕揭开以后下不了台,影响不好’感到工作越来越不好做了,群众越来越不好领导了,甚而埋怨群众落后”。“而领导方面的官僚主义又是引起人民闹事的重要原因”。“官僚主义不仅上级有(主要的),下级也有,不仅领导干部有(主要的)一般干部也有;官僚主义不是比过去少了,而是由于种种原因而更加严重了” ①。在讨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政策时,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看法,如“认为‘放、鸣是大城市、知识分子的事,小城市、山区没什么放头、鸣头’”;“有的担心‘能否放好’、‘怕不好收场’”;有的说“有放就有收,放就是为了收”,“党应该与其他人一起‘共放’,现在党被动了”;“党现在被动些,结论是就主动了”。“会议指出:我区各地还未很好放、鸣起来。必须采取措施给鸣、放创造环境。党委要鼓励群众、党外人士大胆发言各抒己见。”②安康市档案馆馆藏第1号全宗第1号目录371卷 对整风运动,会议认为:几年来,安康全区党的组织虽然在各方面工作中取得了很大成绩,但是,和当前我国社会正在经历的伟大的、深刻的变化相比,党内思想落后于实际的状况还是严重的。自从全国革命胜利,党在全国范围内居于执政党的地位以来,党内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的思想作风有了新的滋长。此外,许多党员在工作中的盲目性和思想方法上的主观、片面和绝对化的倾向还很严重。绝大多数人对于毛泽东的报告是热烈拥护的。但是,也有一些人对于毛泽东讲话的重大意义估计不足,或者存在有种种疑虑和模糊认识。所有这些情况,都说明在陕西党组织内有计划、有步骤地集中进行一次反官僚主义、反宗派主义、反主观主义的整风运动,提高全党的水平,以适应社会主义建设的需要,是完全必要的。
6月4日,地委常委会讨论整风计划与组织机构。研究决定成立专区级整风领导小组,组长:王廷佐,成员:朱曼青、张毓彬、刘涛、刘明山、韦明海、陈进化、段春苔、亓雪峰、李景壁。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由张毓彬、陈进化负责组织日常工作。 14日,地委印发《中共安康地委关于整风运动的计划》。专区级机关团体的党组织的整风从6月15开始,10月底结束。各县级机关团体的党组织的整风从6、7月在召开党代表大会后到秋收前进行整风学习,除组织留机关的干部学习外,下乡工作的干部可分片集中学习,秋收后检查,春节前后基本结束,具体时间由各县自行决定。专区进行整风的时间约为4个半月,县级各单位约为4个月。区、乡干部的整风采取轮训班的方式分批集中进行,每批整风时间约为一个月到一个半月。工厂和农村的一般党员的整风在1958年下半年进行。地委党校和合作干校党组织的整风和专区及机关同时进行。各县县委干部训练班干部的整风和县级机关同时进行。安中、安师、农校党组织的整风和专区级机关同时进行,但是可酌情延长。各县中、小学的整风时间由各县确定。
整风运动大体分三个阶段进行: 第一阶段:学习(约一个半月)。主要是学习毛主席在最高国务会议上和中央宣传会议上的两个报告及中央整风指示。使全体党员认识当前社会大变动的深刻影响和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重要性,明确整风运动的方针、作法、要求和目的。第二阶段:检查(约两个半月)。检查重点:对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主要是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的情况,检查对于党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长期共存、互相监督”方针和“勤俭建国”方针的执行情况,检查存在的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现象。对于一般党员,主要是要求懂得:为人民服务;有事和群众商量;吃苦在前,得利在后;实行批评与自我批评。对于知识分子党员,除上述各项要求以外,还要着重要求联系工农群众,分清无产阶级立场和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立场,克服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倾向,加强党性等要求,结合本地区、本单位的具体情况确定。检查的方法:从总结工作入手,抓工作中的主要矛盾,辨清是非,联系实际进行个人检查,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提高认识改进工作,写出思想总结。第三阶段:总结(约半个月)。着重总结整风的经验,巩固整风成果。
为了使这次整风运动真正成为一次既严肃认真又和风细雨的思想教育运动, 地委要求在整风中坚持贯彻执行“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与自我批评,在新的基础上达到新的团结”的方针,正确运用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武器,既要放手鼓励批评,坚决实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原则,提倡自觉地、实事求是地检查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防止走过场的形式主义现象;又要坚持实事求是,具体分析,充分体现“与人为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精神。为保证整风运动健康运行,防止发生偏差,地委要求各单位在进行整风中注意做到:一是整风开会只限于人数不多的座谈会和小组会,不要开批评大会或者斗争大会。批评多采用同志间谈心、通信等方式进行。二是党员负责干部应当放手发扬民主,鼓励积极的批评,也允许正确的反批评。注意消除干部中存在的顾虑,保证批评者不致遭受压制和报复。三是任何人都必须虚心地听取别人的意见,但是任何人都不能强迫批评者接受他所不同意的意见。四是对在整风中检查出来犯了错误的人,不论错误大小,除严重违法乱纪者外,一概不给以组织上的处分。五是非党员愿意参加整风运动,应当欢迎。但必须自愿,不得强迫并允许随时自由退出。六是整风和工作两不误。使整风运动同工作的改进结合起来,同解决当时当地突出的人民内部矛盾问题结合起来。与此同时规定:这次运动主要是整顿思想作风和工作作风,不结合审干和肃反,防止追究政治历史问题;对过去犯的错误,已经检查处理,做了结论,没有意见的就不再去算老账;属于思想问题以说服教育的方法解决,属于纪律处分的问题,交同级监察机关处理,整风单位不得直接处理。
为了加强对整风运动的领导,地委、县委成立由第一书记主持的领导小组负责领导本级机关和所辖区的整风运动。所有整风运动的单位都成立本单位的领导小组。这些领导小组,都以本单位的党组织为核心,没有党组织的单位,则以本单位党员负责人为核心,并且吸收本单位的领导和积极分子参加,以领导本单位整风学习和处理整风中提出的问题。
安康专区直属机关党组织开始整风后,地委分别在教育、民主人士、工商、文艺、卫生、宗教、少数民族等方面召开了8次各方面人士座谈会(262人),听取他们对党的批评和意见,很多人指出了建国以来党和国家、地方党委和政府,本系统、本单位及党员领导干部在工作、生活中存在的缺点和错误,并提出了不少对改进工作有益的意见和建议。“除个别人有右派言论外,一般意见尚正确、衷恳”③ 安康市档案馆馆藏第1号全宗第1号目录375卷 。由于受“左”的思想影响,把当时提的一些意见认为是有人乘机放出错误言论,对党进行攻击。如:民主人士张××说,“我们机关的墙厚而且很高,上面还有‘哨兵’,沟不仅深又宽,里面还有水”。安康中学教员陈××以《我国政治生活中的个人崇拜倾向》为题,在安康报上发表文章,“近年来我国政治生活中的个人崇拜的倾向,主要表现在国家领导人的言论,往往形成风起云涌的大浪潮”,以毛主席提出“三好”和批判右倾保守为例,说,“我不知道毛主席本人是不是了解这些情况,这种一呼百应的局势,在他的思想中发生什么影响,如果他对这很感兴趣的话,毛主席本人应当在思想上警惕和检查的”④1957年7月17日《整风简报》第三期。
随着整风的不断深入,大鸣大放出现了新变化,局势日渐复杂,安康地委采取审慎的态度。7月24日召开地委会议,传达省委会议精神,研究粮食和反右派问题。“加强正面教育。对错误言论可批判不一定戴右派帽子”;“整风停一停,等待中央指示,专区继续学习文件,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和风细雨,不搞大鸣大放,不与省上一样”⑤ 安康市档案馆馆藏第1号全宗第1号目录368卷。28日召开常委会,讨论27日省委电话会议关于开展农村大规模的社会主义宣传教育,批判资本主义的思想教育;关于整风安排。“专区级整风现在就要开始大鸣大放,但需把学习情况检查一下后再动员一次” ⑥安康市档案馆馆藏第1号全宗第1号目录368卷 。8月6日至12日,召开地委第五次全委扩大会议,结合当前中心工作,充分讨论、全面部署农村社会主义教育,克服党内右倾思想,批判部分富裕农民的资本主义思想,打击地主、富农和参与反革命分子的破坏活动。会议决定,各县在8月20日左右全面推开,整个运动大体两个月时间。
8月14日,地委常委扩大会议研究整风检查——鸣放动员问题。15日召开专区级机关干部大会,进行整风鸣放动员。专区级共分25个支部,辖党、政、财经、学校共37个单位。根据工作性质和党员多少,划为党群、农交、政法、行政、财经、文教等六个口,各口均成立了整风和反右领导小组。
9月24日,地委常委扩大会议专题讨论中央关于整社等三个指示。9月26—30日,地委召开县委书记会议,着重研究布置粮食工作和农村社会主义教育问题。据统计,八月底至九月初全区共训练乡社以上干部6万多人,普遍召开了党、团、青、妇、积极分子、转业军人等各种会议,组织了宣传队伍,利用举办报告会、座谈会、广播、黑板报、实物展览等各种形式的宣传活动,使80%以上群众受到教育,初步批判了富裕农民的资本主义思想,使广大农民群众,特别是贫农、下中农的社会主义觉悟有了提高,出现了积极交售公购粮的热潮;一些要求退社的不退了、已退社的要求回社、单干农民积极申请入社,坚定了农民走合作化道路的决心。全区农村整风“一般多是从先打击三类分子的破坏活动开始的。通过打击三类分子的反动气焰下降了,破坏活动比以前显著减少,不少地、富分子到乡、社表示悔过认错,有的还写了悔过书,有的竟把隐藏多年的武器交出来。现据旬、白、宁、汉、平、紫、石等县不完全统计,已斗争了154人,另八县统计(缺镇、白)法办139人,其中属于运动逮捕的97人。社会秩序从而得到进一步好转” ⑦安康市档案馆馆藏第1号全宗第1号目录374卷 。但由于 “少数基层干部有简单的惩办思想和报复情绪,加之控制不严,个别地方发生严重违犯政策、侵犯人权现象。四个县发生死人事件18起,已死11人(其中地主3人、富农2人、中农4人、贫农2人),不少地方还发生打、骂、侮辱人格等不良现象。”⑧安康市档案馆馆藏第1号全宗第1号目录374卷 。会议决定:农村整风整社从十一月份分批进行,于1958年春季大生产前结束。县级机关整风亦于十一月正式开始。1957年12月25日地委召开常委会,研究了各县兵役局的整风问题。根据省兵役会议精神,决定兵役局成立整风领导小组,在县委领导下进行整风。对右派分子的批判由县委批,对右派分子的定案省委规定由省军区批准。至此,全区整风和反右运动全面铺开。
农村大变革后,由于领导经验不足,加之有些农业社管理不善,生产没搞好,财务制度混乱,账务不公开,社干不民主,农民不习惯和因灾减产,某些富裕农民的动摇,对农村某些违法行为和个别坏分子未能严肃处理,引起部分农民思想混乱,出现闹分社、退社,有的社员拉走耕牛,私自抢种土地等,已经影响到农业合作化的巩固和稳定。10月4日,地委常委会决定成立农村整风整社办公室。为贯彻中央八届三中全会精神,进一步推动整风和反右运动,10月20日—26日召开地委第六次扩大会议,研究讨论农村整风和冬季生产工作。“确定今冬明春以生产为中心,水利、肥料为重点,开展全面的整风整社运动,在全区范围内相继掀起社会主义和大生产运动两个高潮”。“会议确定在社会主义宣传教育和粮食问题大辩论的基础上全面开展农村整风整社工作”。“会议认为要保证运动开展深透、健康、真正达到预期目的,必须切实掌握好鸣放、争辩、整改三个基本关键。要彻底批评干部(包括某些领导干部)不相信群众,不敢让群众鸣放的右倾思想和某些干部怕引火烧身、不愿让群众鸣放的个人主义思想,使干部充分认识大鸣大放的重要意义;要消除群众思想顾虑,‘怕说了不顶事’、‘怕报复’、‘怕扣帽子’、‘怕法办’而不愿或不敢鸣放,教育党团员和社干同群众一起鸣放,不要站在运动之外、群众之上;坚持边整边改的方针;制定必要的纪律,向群众表明态度,以便造成有利于鸣放的气氛” ⑦ 安康市档案馆馆藏第1号全宗第1号目录373卷。 整风的目的:在大辩论中辨明是非,坚定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心和决心;批判富裕中农的资本主义思想和个人主义思想,削弱农村的资本主义思想影响;揭露和打击地、富、反革命分子和其他坏分子的破坏活动;在群众性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的基础上,整社、整党,改进干部作风,改进工作缺点,以达到改善党群关系、纯洁党的队伍、巩固合作社、巩固统购统销政策,发展农业生产的目的。整风整社的内容包括思想、作风、政策、组织、生产等五个方面,主要是解决两条道路的问题。整风运动大致分为:组织动员、大鸣大放大争、整改(包括组织处理)三步。运动中强调注意:认真掌握阶级政策;坚持以理服人,严防违法乱纪;严格掌握政策,加强组织控制;男女老少全面发动。结合整社进行整党、整团和整顿妇女组织。地委书记王廷佐在总结讲话中要求:“整党、整团和整顿妇联组织,整个方法步骤应和整社运动紧密结合。鸣放、辩论应该同社员一起进行,以便带动群众并广泛听取群众意见。在处理问题时,除属于党、团组织内部的问题在内部处理外,凡是涉及群众的问题,应该在群众中公开检查处理。运动中除对个别有严重违法乱纪行为屡教不改或思想已蜕化变质分子给予严肃的组织处分外,其他一般性错误或思想问题,应以教育为主,思想批判可以从严,一般不给处分。在处理团员问题时,要求应宽于党员”。 强调:“整风运动要注意和坚持大胆的放、坚决的放、彻底的放;大胆的争、坚决的争、彻底的争;大胆的改、坚决的改、彻底的改等三个
基本关键”。“大辩论中要充分体现摆事实、讲道理的精神,并充分运用回忆对比、算细账的办法”。同时,“整风运动中要特别注意贯彻阶级政策坚定不移地贯彻依靠贫农、下中农和团结中农的政策,坚决批判资本主义思想,打击三类分子和坏分子的不法活动”。关于城市整风作了布置:“在方法、步骤上,属于脱产干部者,大体与机关干部整风同;不脱产的工人群众、营业人员大体与农村整风同。各地应在这方面摸索经验,及时加以交流推广”。“整风工作不论农村、城镇或机关整风,在斗争或典型批判中,都必须坚持‘只动口,不动手’的原则,坚决禁止打、骂和侮辱人格的行为发生”。“生产和整风应同时并重,县委应全力领导。各县可迅速成立生产整风办公机构,统一工作。”⑧安康市档案馆馆藏第1号全宗第1号目录373卷。
全区共5468个农业合作社,整风整社分两批进行。第一批有4012个社,白河、宁陕、镇坪等三个县一批整完,其余各县分两批进行。各县农村整风是11月下旬与水力运动同时开展的。一般都是从生产入手,紧密结合生产进行。开始着重组织开展关于水利问题的鸣放,解决了水利问题上的思想问题。掀起了水利运动后,结合水利工作安排了整风工作,使两者结合进行。鸣放从辩论生产(首先是水利)入手,采取各种形式鸣放,普遍推行了工地、地头鸣放,定期召开会议辩论的办法,解决了群众的一些思想问题;依靠和发挥贫农、下中农和党、团员积极分子的骨干力量,发动群众,带头鸣放、整改;用边鸣放边辩论边整改的方法进行民主整改,激发了群众鸣放、整改和民主办社的积极性。鸣放中所提意见一般多为社的经营管理、干部作风和国家对农产品的统购统销方面。在整改中,着重处理了会计账目、秋季决分、互利政策、三包制度和干部作风等问题。部分三类社改选了社的领导机构。通过整改,不少干部参加了劳动,工作比以前更积极,群众主动出主意想办法改进社的工作,推动了生产和水利工作。但在整风整社过程中,基层出现了一些体罚现象,如上杠子、挂粪桶、跪碗渣、毛栗皮、站凳腿、挂磨扇、嗅尿壶、背石头等过激行为。以至于个别县出现了被逼自杀现象。
1958年1月15日至22日地委召开第七次扩大会议,检查前一段水利和整风工作并总结交流经验;安排部署后一个时期工作。关于整风工作“会议进一步强调了整风的重要意义。农村整风当前应特别注意做好整改。搞好整改的关键是要贯彻阶级路线,结合当前生产充分发动群众,教育干部引火烧身,把整改和鸣放、辩论有机的结合起来,把解决实际工作和思想结合起来。克服就事论事不注意解决思想问题和只作一般检讨、解释而无改进的具体措施和制度保证的偏向。整改的重点主要是社干作风、社的经营管理和树立贫农、下中农的领导优势等方面。特别要加强对三类社的整顿,要求通过这次整风,基本消灭三类社和落后队、组。粮食问题仍应作为大辩论的中心内容,进行深入辩论;围绕粮食问题辨明工农关系、合作化、农产品分配等方面的大是大非,划清两条道路的界限”。“县、区、乡干部整风,以三干会的形式大鸣大放,反右派,反右派斗争取得基本胜利后,县委根据鸣放出的问题结合总结前一段工作,检查县委领导并布置春季工作,经过讨论、辩论大是大非和主要思想问题解决后,县级机关依次进行第三、第四阶段,区、乡以区为单位,抽时间研究整改每次一、两天,一次解决一、两个问题”。“区、乡干部通过整风,主要解决群众路线的工作作风问题,批判和克服某些干部的包办代替、强迫命令和违法乱纪的思想行为;解决农业生产大跃进的思想认识和工作方法问题”。 “工商界的上层人士整风问题,做法大体同于机关,要进行反右派斗争,应注意做好”。“城镇居民和工人整风,做法大体同于农村,县委要在这方面总结经验”。“完小教职员的整风,中心是思想改造问题。并在整风的同时,结合进行肃反、查黑户的补课工作”⑨ 安康市档案馆馆藏第1号全宗第1号目录373卷。全区文教系统整风在寒假期间进行,从1958年1月6日至17日开始鸣放,于1月22日至30日先后转入反右派斗争。各县共贴出大字报26942张,连同座谈会上所提意见,共有各种批评意见建议136,891条。春节前结束第二阶段,收假回校后进行三、四阶段的工作。1958年1月24日至25日,地委召开常委会专题研究整风运动中地委整改意见。3月,地委下发《关于做好春季农村整风工作的通知》,全区第二批农村整风全面铺开。同时在整风和反右的基础上,按照中、省的要求,地委安排部署开展了“双反”(反浪费、反保守)和横扫“五气”(官气、暮气、阔气、骄气、娇气)运动,提出苦战一个月,坚决反掉浪费、保守,扫尽“五气”,彻底改变机关面貌的号召。其步骤方法是:以大字报为主要形式的鸣放,揭发问题;着重整改、边鸣边改;专题鸣放辩论、专题整改。通过新的大鸣大放大辩论、边改边揭发,对提出的问题进行讨论,定出了改进的方案和措施,提高了思想认识、密切了党群、干群关系,改进了作风,健全了制度,促进了各项工作。7月,地委撤销生产整风办公室,农村整风基本结束。 但是,在整风的过程中,出现了新变化,整风运动转入反右派斗争。由于“左”的思想指导,发生了严重的反右派扩大化,使整风运动受到冲击和干扰,没有达到预期目的。
反右派斗争
1957年夏季,正在开展的整风运动, 通过大鸣大放使情况逐渐复杂、出现了新变化,有极少数人攻击中共执政为“党天下”,要求“轮流坐庄”等。5月15日,毛泽东写了《事情正在起变化》的文章,指出右派的进攻还没有达到顶点,再让他们猖狂一个时期。6月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组织力量准备反击右派分子进攻的指示》。同日,《人民日报》发表题为《这是为什么?》的社论。指出有人向拥护共产党的人写恐吓信,这是“某些人利用党的整风运动进行尖锐的阶级斗争的信号”。次日,陕西省委整风运动领导小组发出紧急通知,指出《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后,那些具有错误或反动思想的人的论点可能隐蔽,收缩甚至否认,因此各单位要想尽一切办法,继续大鸣大放,展开辩论,特别是不要让那些已露了头的错误、反动意见缩回去。6月16日,省人委发出《关于贯彻<国务院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参加整风运动和反对资产阶级右派斗争的决定>》。6月17日,《陕西日报》发表题为《反动言论必须驳斥》的社论,指出:在整风运动中要“注意识别两种完全不同的批评:善意的积极的批评和恶意的破坏性的‘批评’。”社论还指出:“右派分子打着‘帮助党整风’的幌子,进行恶意的破坏性的‘批评’,妄想削弱社会主义事业,削弱人民民主专政,削弱党的领导。人民特别是广大的工人农民群众,对于部分右派分子的这种狂妄进攻的反击,是完全正当的应该的。”整风运动实际上已转入反右派斗争。
8月26日,陕西省委整风领导小组发出《关于继续广泛深入地开展反右派斗争的指示》。安康专区级机关整风于9月14日进入了反右派斗争阶段。反右派斗争步骤分为大鸣大放、反击右派、整改、思想总结四个阶段。截止10月16日,共出大字报5957张,提出批评意见和揭发反动言论、反批评意见14530条,处理解决的正确意见和建议2985条。大鸣大放的形式有:大字报、黑板报,机关内部贴,机关之间相互贴;召开座谈会,以中、小型会议为主;个别谈话和书信、意见箱等。鸣放在初期大多是关于日常生活和工作制度方面的意见,后来就是对领导干部和领导机关的批评意见以及对党和政府各项工作、方针、政策、社会制度等方面的批评意见和问题。
专区级机关、学校(包括安师、安中、农校、县一中、二中、三中、干部业校、安师附小)36个单位的整风和反右派斗争从8月17日开始大鸣大放,有干部、职工1228人参加,其中党员350人、团员280人。9月14日进入反右派斗争阶段,到10月16日(地委第六次扩大会前)共出大字报5957张,提出批评意见和揭发反动言论、反批评意见14530条。反右派斗争中,至1958年6月2日,批准批判的专区级机关53人,批判后经进一步查对事实,经地委整风领导小组讨论决定下降的12人,定为右派的41人,经过复查后上升的2人,由外地转来右派3人,共计右派46人(其中极右7人、普右39人;党内右派8人、团内右派11人)。在这46名右派分子中,既是右派又是反革命或坏分子的12人;家庭地主出身的26人;个人出身:学生30人、伪军官4人、伪职员7人、教员5人。
全区文教系统参加整风的中小学教师共计4886人(各县公办、民办中小学教师与部分县的文化事业单位的干部),共批斗右派分子138人。但在一些县划右派偏宽,没有认真学习中央标准,事实不确凿;有些地方把对一些人一般错误言行的批判和反击右派混同起来进行;有的在斗争中说理不够,又硬追、硬逼、罚站和精神疲劳战等。
确定右派分子总的要求是以中央划右派分子的标准为依据,主要是看在社会主义革命高潮以后、大鸣大放以后,是否是反党反社会主义,是否属于大是大非的敌我性质的问题。确定右派反动言行的三个时期:社会主义革命高潮以后;匈牙利事件前后,毛主席“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和中央宣传会议前后,大鸣大放到反右派斗争开始后。反动言行的来源:大鸣大放以前的、大鸣大放中和自由市场上的。收集反动言行的方法:大字报和大鸣大放会议上的发言记录;召开以积极分子为主,吸收某些中间甚至个别落后分子参加的座谈会收集反动言行的材料;以个别谈话形式、背靠背的揭发反动言行。为防止专区级机关反右派斗争的随意性,地委整风领导小组办公室在1957年9月17日及时制定了“反右派斗争的六条纪律”。鉴于旬阳县在整风中出现被批判人员自杀等问题,1958年3月9日地委发出通报,要求各县注意工作方式方法,切忌简单粗暴。要求各级向积极分子反复讲斗争策略和方法,注意做好批判对象的思想工作,解除顾虑,交代政策指出出路,并做好防范工作,防止再次发生意外事故。22日,地委下发“关于审批右派分子若干问题的通知”,要求“各县在审批右派分子时,应按照中央关于‘划分右派分子的标准’的原则办事;审批右派分子的程序是按照干部分级管理的情况,报请批准;对民主人士要划为右派时,必须在事前将材料报地委,经批准后,方能进行批判或斗争”。从专区级机关整风和反右派斗争的定案审批材料看,有些上报的右派分子定案材料也存在一些缺陷和问题:有的材料只是提出了问题,而对本人提出这些问题的态度、场合和原因交代不清;有的把本人在反右派斗争中的讨论列入鸣放的言论中,甚至把一些分析意见也列入言论中;有的材料有帽子多、帽子大,帽子与事实不符合的现象;有些材料把一些非政治性的问题和本人私生活的一些问题写上,而漏掉重要材料;有的材料定性标准不统一,有的是以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的六条标准,有的引用邓小平“关于整风运动的报告”的有关部分,有的引用中央“划分右派分子的标准”。为此,在专区级机关对右派分子定案,划一般右派分子:以本人一贯表现及其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根据、反党反社会主义主要反动言行,并分析本人根本立场是否反党反社会主义;定为极右分子则以中央“划分右派分子的标准”的几个条件作为衡量的依据。地委对右派分子的定案和处理十分慎重,在反右派斗争基本结束之后,要求对批判斗争过的右派分子进行复查定案,以查错为主,不放松查漏工作。“不错划一个右派分子,也不漏掉一个右派分子”,要求指定专人做复查定案工作。主要是核对事实,区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言行与不属于大是大非的其他问题。必要时可召开小型座谈会,或找积极分子、中间分子或落后分子甚至右派分子本人谈话,以查对事实,分清性质。“主要事实查对清楚后,由机关和口的领导小组根据中央‘划分右派分子标准’分析研究,确定性质,提出定案意见,写出材料(包括:右派分子简况、反党反社会主义言论、反右派斗争表现和机关、口领导小组定性意见),报地委审批”。
安康地区整风和反右运动从1957年8月开始到1958年10月基本结束,历时15个月,分为大鸣大放、反击右派、着重整改、思想总结等四个阶段。参加人数26,555人,其中党员4,058人,团员3,992人,民主人士28人。出大字报282,497张,鸣放出各种意见和建议681,115条。最后定案为右派分子412名(右派兼反革命或坏分子107人)。其中极右51人,普右361人;(党内右派52名、团内右派52名)。县级1名、科级41名、一般干部370名。根据右派分子的情节和悔改表现分别作了处理。按第一类处理的94名(开除公职60人)、二类处理的114名、三类处理的69名、四类处理的39名、五类处理的15名、六类处理的5名、按反革命或坏分子处理的76名。在反右阶段少数单位由于发动与教育群众工作做得不够,导致群众在对右派分子斗争方式上没有严格按照要求进行,以至于有4人自杀。
这次反右派斗争,除极少数人外,绝大多数是错划的。对右派性质的判定,开始认为是人民内部矛盾,后来则判定为敌我矛盾。这就从数量和性质两方面导致了反右派斗争的严重扩大化。反右派斗争的扩大化,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一方面,它严重损害了广大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损害了社会主义民主,造成了国内政治生活的不正常。特别是伤害了一批党员干部、爱国人士和朋友,一些学有专长的知识分子和富有经营管理经验的工商业者,也打击了很多政治上有热情而不成熟的青年。他们由于被错划为右派,长期受到打击迫害,不能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挥应有的作用。另一方面,反右派斗争扩大化,动摇和改变了党的八大会议关于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正确论断,中断了党和国家工作重心的转移,使党和国家长期陷于阶级斗争扩大化的误区,严重干扰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错过了不少宝贵的发展时机,影响了国家实力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从而使探索适合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遭受到严重挫折。但是,通过整风和反右斗争改进了领导作风,克服了官气,使各级领导干部以普通劳动者的姿态对待群众,深入实际、深入群众调查研究,与群众同甘共苦,倾听群众的意见和要求。干部中的个人主义、本位主义、命令主义、绝对平均主义等思想倾向得到纠正,改进了作风。特别是在整改中,经过鸣放辩论,紧缩机构179个,精简干部3077人,下放干部1582人,解决了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的现象,加强了基层,改进了工作。
1959年,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摘掉确实悔改的右派分子帽子的指示》后,安康先后给一批右派分子摘掉了右派帽子。给被错划为右派分子的人员恢复了政治名誉,对他们的工作、生活待遇,也都根据政策作了妥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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