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玲：西单商场武斗和爆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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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革开始后的一天，具体时间记不清了（1967年夏季，7月吧？）。我从我们班所在的南教学楼去办公楼，经过两座楼链接的天桥，看到几位同学扒在东边的桥围墙边，指手画脚、议论纷纷，也好奇地凑过去，原来她们在看西单商场武斗。

    那时的西单商场不像现在的大商厦，是由很多一二层的大房子连成片。其中两座二层楼就是最高的了，那下面一是饭庄，一是曲艺演出厅（印象中好像是），我们看到的武斗就是在这两座房顶上进行的。

    我们学校与西单商场之间大约得有三百米左右，但都是平房，所以没有视觉障碍。开始时两边房顶上也就各五六人，互相隔空投掷瓶子，还能看出有的到对面破碎了。后来人越来越多，各增至好十人，就看见人们跑前跑后，挥舞着胳膊，除了瓶子，有人是就地取材，揭下瓦片扔来投去。看他们的激动的样子肯定在大喊大叫，虽然我们听到的声音很小，不过相距那么远，又是大白天，仍然能听见嘈杂的声音。

    不久，听同学说有伤员送到邮电医院了，我们学校与医院只一街之隔，与之斜对的北校门没有关，我们就站在门口观望。先看到一辆三轮车上面载着一个蜷缩着满头鲜血的人飞快地过去，又是一辆三轮，但这位伤轻一些，坐在上面还骂骂咧咧的。后来陆陆续续有别人搀扶着的走着来的，前后看到十几位吧！等我再回到天桥上，武斗已结束了，那房顶原本一排排整齐的瓦片已是一片狼藉。

    关于西单商场在文革中的第二件事，是1968年的4月18日的爆炸案。位置是商场的最南端的食品区，那里新装修完，大块的落地玻璃门窗，在那个年代是挺时尚的。我们家和学校都离商场很近，所以经常去逛，尤其这个部位我跟着妈妈去过很多次，太熟悉了。我们爱吃这里卖的炸麻雀（现在觉得太不应该了，可那时算“四害”呀），还有切成一块块的山楂糕。用半透明的白纸包着的一寸宽，一寸半长，一指厚，一块大约也就一毛多钱。虽然父亲的工资在当了右派后减少了一大半，但也比一般工人高不少，就这也不能常买，而且不能一人独吞，得分成好几小块，兄弟姐妹均分，父母是舍不得吃的。姐姐说：还记得小弟学校离那里很近，几乎天天都去逛，刚巧那日没去。妈妈还叮嘱小弟，不要再去西单商场了。

   爆炸案的发生让大家很震惊，事后很多人去看，围着商场外。不过小孩多，大人不太多。在那个特殊时期，大人们怕惹麻烦吧！我忘了是与谁一块去的，没人阻拦我们，因此我们进到里面绕了一圈。里面的橱柜横七竖八，满地碎玻璃之类，有一个柱子旁倒着绿色？的方形垃圾桶，听人介绍说爆炸就是在这个位置。制造这个案子的人当场炸得粉身碎骨，下半身没了。后来报纸报道了这件事。好像还看到过布告？有犯罪人的脸部照片，让人们提供线索。可这个布告是在报纸上还是现场看到的记不清了。多年以后我也有点疑惑，当时怎么就让我们俩人进了现场，进去的人并不多。-----这在北京是非常大的事，应该有很多人记得，也许就是允许参观，只不过大多数人只敢在外面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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