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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5 13: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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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六二一事件的前前后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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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 o G# V6 F 回宜后,肖风云找我借世界近代史教材。在远安时我们曾说到过,我正在读这两本书。" ^* F; J4 v7 }& [* q
1968年6月初,一中革命委员会停发了几个红旗战士的助学金。他们给我反映了情况。我就回校去找赵步云。* ]) `4 u @$ k3 H" D5 D
那天是1968年6月16日。宜昌城里已经发生过几次小规模的武斗了。两派斗争的火药味已经比较浓。有人劝我不要回去,他们担心一中红司的学生会打我。
, r7 x# ?+ K" {- A. w( M4 z. `5 m% r 我当时很自信。认为自己在一中没有一个私敌,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个人。人缘是不错的。不论是造反派还是保守派,也不论钢派还是新派,见面都对我很客气,没有那种很仇视的表情。再说,红旗战士有了事,我不去办,谁去?/ x8 n9 n3 C" f6 B1 c3 W1 s& o3 Q
于是,我带了一个外校的红旗战士,回一中了。我先找到住在校外的当年的会计杨德昭(后来成了我的岳母),她说,这是学校革命委员会决定的。于是,我进校了。
' d& E5 e0 j1 c, { 当时一中教导处的房子在学校中央的位置,革命委员会办公室就是原来的教导处。我找到了赵步云,说了这个事。他推诿说,这事他还不清楚,但他答应搞清楚后给我答复。. e; s) L; k. t
这时,革命委员会办公室外围了十多个红司的学生。以高三三班的杨某(此人后来还当过宜昌二中的教导主任)和二五班的屈某为首,气势汹汹,扬言要打我。
2 _, m* U! r. B3 G) O9 N 陪我去的红旗战士眼见不妙,就跑到紧挨一中的商校去叫人去了。
8 L( u. J7 r2 G, o, \ 赵步云制止他们,革委会副主任陈永和(他是红司派)也拦着他们。& x( {7 E: p P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情况。但我并没有慌张。我认真地盯着他们,一个一个地看清楚了。我想看看,谁动第一拳。
# q5 r' l! P+ }% b% O8 E- m8 ^ 也许是大白天,也许是我在宜昌社会上的名望(我手下可有一大批敢打架也善打架的红旗战士),也许有赵步云和陈永和拦着他们,总之,没有人敢动那第一下。如果有人动了第一下,那天我肯定伤得不轻。当然,那动第一下的人,自己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O( ]0 e, g5 v, o! l( a
从革命委员会办公室出来,陈永和一直护着我。走到学校大字报栏附近,肖凤云跑过来了。她把两本书还给了我。在那种情况下,我没有和她多说什么,她也感受到两派之间的紧张,同样什么也没有说。( l0 r" z# ]) J9 `7 l
没想到,这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P( X* F3 T& d9 n* z
五天后,宜昌发生有名的“6.21”事件。! l( s7 m; x- t- a% S6 r5 F/ @2 B
1968年6月21日早晨,我还在睡梦之中,就被宜昌供电局的高音喇叭吵醒了。从他们的广播中,我知道,宜昌昨夜发生了武斗,而且还死了人,大约到中午,我才从他们的反复广播中,知道死了三人,而且,肖凤云也在其中。6 o$ m9 O) M, Y: _& A3 r
茫然、心痛,也许还有其他,但今天,我已回忆不起当年听到这个不幸消息时的最为真实的感受了。但肖凤云,几天前还鲜活的肖凤云的逝去,却让我记起了我们全部的友谊,点点滴滴,就在她死后的那几天,全都在我的脑海中复活了,并且,从此镌刻在我的灵魂上,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忘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就在她三十周年的忌日,我写了一篇怀念的文章,登在《三峡法制报》上。她的侄子,现在市文化局工作的肖某,因此给我打电话,问我,他姑姑的骨灰在什么地方,他说,他想为他的姑姑立一座碑。我说我不清楚,并且答应问问当年一中红司的头头们,看他们有没有人知道。我打电话问了孙茂洲,他说他也不清楚。于是,我给肖某回了电话。
1 Y( r. `: `. | 我不知肖某当年几岁,他还能不能回忆起他姑姑当年的模样,但他那份孝心,确实感动了我。# T. j2 T" U/ P! g% C
这件事过去大约半年后,我带人到三游洞去玩,听说肖某是那里的负责人,就给他打电话。可是,他却推诿不愿意见我。于是,我明白了,他可能听当年一中红司的同学说过,我当年是“钢派”的,而他的姑姑,就是被“钢派”打死的。
! K5 e* I% T3 A9 ^, d 当年一中红司的同学,可能绝大多数会想到,一中“6.21事件“,一中红旗战团一定有人参与,而我,说不定就是武斗的指挥者。! t+ U; `- d) F3 k
这种误解是极为正常的。在两派对立情绪严重的情况下,这么想的确合乎情理。5 I) R1 E8 j. Y
可事实真相是:“6.21事件”与我,与我们红旗战团毫不相干。事先,我不知情,更不用说参与其中了。一中红旗战团也没有一个人事先知道这件事。
# |% k& H9 X" }3 c5 \3 o 事发当天,我给住在一马路供电局(当年“新派”的据点)的王宝生打电话,想约他谈谈。我当时真实的想法,就是要停止武斗。王宝生同意和我面谈,但他要我到供电局去,而我,却要他到钢派控制的地方来。我自信我能保证他的安全,但我不相信他。可能他也不相信我。几次电话后,我们面谈的事并没有兑现。 |, p0 W. |* g
“6.21事件”第二天,也许是第三天,我知道了,原来肖凤云和我们战团的张耀仁是恋爱关系。这让我明白,为什么张耀仁要把二胡交给肖而不交给我了。我和战团的几个同学一起到住在卫校的张家,去看了一次他。我记得和我一起去的有吴学生、李浩全。, B; X9 L9 f3 G. @- S# U5 K
张耀仁仍然处于悲痛之中。他说,他到供电局去悼念过肖。我们说不出什么安慰话,事实上,我们也不会说。只是陪他坐坐。我注意到,他的书桌上有一面小镜子,镜子的背面,夹着一张肖凤云的照片,一寸的登记照。张耀仁有意让镜子背面对着我们,让我们好看到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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