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小草：南京六．二七机校纵火案

tuffy05 · 发表于 2011-1-17 14:30:06

转自南师附中老三届网

南京六．二七机校纵火案
一棵小草

文化革命进入到1967年的5、6月，全国各地两派群众组织的对立进一步加剧，从文斗的“四大”（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转变为争夺地盘和控制权、用武力制服对方的武斗。
67年6月上旬，江苏无锡市的“九．二”和“主力军”两派爆发了大规模的暴力冲突，真正用大刀、长矛进行厮杀。“主力军”一派失利，丢失了许多据点，一部分“主力军”被迫撤出无锡，乘汽车、扒火车来到南京。当时的无锡“主力军”被当做无锡真正的造反派受到南京对立两派的支持。南京的许多院校都留宿了无锡“主力军”的成员，南师附中也住了一批。
住宿南师附中的这批无锡“主力军”成员，是初中与我们同一届丙班的南师附中校友顾立群带过的。顾立群当时在无锡上学，文化革命中参加了无锡“主力军”，这次随一批撤退的无锡“主力军”乘卡车来到南京，一时找不到住所，他就带领这批无锡“主力军”成员住到南师附中。当时在南师附中实际维护运作的南师附中“工人红卫军”的工友们，虽然烧水送饭给他们解渴充饥，附中校医董老师还给无锡“主力军”的伤员看病，但“工人红卫军”的师傅认为，这一伙拿大刀带长矛的武斗队员住在校内十分不妥，不好管理，容易滋生事端。“工人红卫军”老祁师傅找到顾立群，由顾立群找来无锡“主力军”的头头，要求他们离开南师附中。无锡“主力军”的头头表示由于卡车没有电水（电瓶里的蒸馏水）而无法起动。老齐立即安排管理物理实验室的金从友师傅给他们的卡车电瓶加注蒸馏水，使卡车得以起动。
从前一天二、三点钟进校到第二天下午五时离开南师附中，无锡“主力军”成员只待了一天多一点时间。老祁的护校的精神是应该称道的。
有一部分“主力军”成员是无锡轻工业学校的学生，很自然地住到与他们有校系关系的东南大学（当时叫南京工学院）校内。东南大学内对立的“东方红”，“井岗山”两派对无锡“主力军”都十分友好，对他们进行了热烈欢迎，主动让出宿舍，捐衣捐被让他们居住。
这天下午，我在东南大学看大字报，正巧目睹了无锡“主力军”进入东南大学时的军容。无锡“主力军”打头阵的近一百战士，排着五、六个人一行的队伍，挺着胸膛显出大无畏的造反精神，见到围观的群众，队伍里就有人领头喊着：“向南京人民学习，向南京人民致敬”口号，还是有几分的斗志。后面的“主力军”就是一片散乱，三个成群，五个结伙，步履凌乱地走进东南大学校门，前后走了半个小时。这些“主力军”成员，经过多日的武斗和劳顿，又没有休整，身上的衣服破烂，脸上手上全是黑灰，想必是扒货车时粘上的煤灰。
最使人们惊奇的是，这群无锡“主力军”战士手中提着的、肩上扛着的不是棍棒，而是真正的长矛大刀。这些大刀都是经过锻打和磨砺，寒光闪闪，显得十分锋厉。有一些“主力军”成员，故意只抓住大刀柄部的红布，让整个刀身拖在柏油马路的路面上，与粗糙的路面相擦，发出剌耳的、尖锐的、碜人的金属碰撞声。这是我有生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可以格斗的大刀，对这样的杀人武器立时就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一些无锡“主力军”成员象日本武士一样头部用红布条扎住额头，在额颊处留下飘扬的布带，很有一股子决死的杀气。
接连二、三天，无锡“主力军”聚集了几百号人，在南京的主要大街和省军管会所在的大方巷游行示威，沿途散发传单，呼喊口号，控拆无锡“九．二”的暴行，当然，这些动作的主要目的是向省军管会施压。
几天后，问题得到了解决，无锡“九．二”在省军管会的压力下，同意无锡“主力军”人员返回无锡。无锡“主力军”也要杀回无锡夺回失地，在离开南京前他们借用了南京造反派的广播宣传车，上街散发传单，发表声明，感谢南京人民对他们道义上的支持和无私的援助。
南京群众对无锡两派的武斗，以及双方观点并无兴趣，可是当南京两派还在用嗓门和拳头争高下的时候，无锡人己用大刀、长矛进行拚杀，攻城略地，着实让省城人民开了眼：原来还可以用老祖宗的传统武器来进行战斗。相信从这一刻起，南京两派的武斗手段和理念有了飞跃。
说一个小插曲。南师附中高三丁班的王虹同学，很想重温当初南京赤卫队同造反派相争的非常刺激的感觉，在67年7月下旬，只身一人独闯无锡。经过几天的了解，在听取了众多的意见之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无锡“九．二”决不是象无锡“主力军”所宣扬的那样，是一个保守派组织，也是造反派组织。于是他来到无锡无线电工业学校九二的总部（抗大临革会总部）调查时，当即产生了以南师附中红联八.二七的名义支持“九．二”的意念。当王虹说出想法后，“九．二”的人当即表示欢迎和感谢，能有省城南京的造反派支持“九．二”，那真是求之不得，备受鼓舞的事情。王虹起草了声明，随后同“九．二”的人在无锡中心多处地段张贴了声明。声明的内容大概是：无锡两派都是造反派，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应该团结联合而不应该属诸武力。这可能是南京革命群众组织第一次发表声明，支持无锡“九．二”，拉近了南京“八．二七”与无锡“九．二”的联系。
无锡两派的大规模武斗，在南京引起了强烈的回声。南京真正意义上的武斗事件，1967年6月27日在南京机器制造学校爆发了。
南京机器制造学校，是一所中等技术专科学校，一千多名学生中，700多人加入了八．二七的南京机校东方红，300多人参加了红总的南京机校井岗山。东方红占据了四层教学大楼，井岗山占据了三层的学校办公楼，平时两派也是冲突不断。技校学生主要是外地生源，绝大多数住宿学校，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斗力很强。
南京机校地处童家山，周围的工厂企业中红总的势力占有很大的优势，有南京电子管厂红总、3503厂一二．一、第十四研究所八．一八、六九0二厂红总、建校红委会等，这些工厂中仅有南京电子管厂八．二七烈火大队能占据一块生存的空间。机校东方红与周边的红总单位在广播宣传上经常发生论战，周边的红总势力不允许自己的卧榻旁有他人酣睡。
6月27日上午，南京八．二七中学分会在南京大学大操场召开誓师大会，八点半钟，数万名南京市各中学、中专和技校的八．二七学生己经聚齐，正等待大会的召开，而此时主席台上还空无一人，同学们都有些惊奇。
又等了一刻，只见一位八．二七中学分会的负责人匆匆忙忙走上主席台，拿起话筒宣布：
同学们！八．二七的战友们，我们的战友、南京机校东方红战士从昨天晚上起就受到周围的工厂企业的红总围攻，他们在极其困难的环境下坚持战斗。红总武斗人员在久攻不下时，竟丧心病狂地放火焚烧机校东方红据守的大楼。我们机校东方红战士的性命正处于万分危急之中。经八．二七中学分会中心组紧急研究，今天的大会停开，请参加大会的全体人员立即出发，火速赶往南京机校解救我们的战友。
八．二七中学分会负责人的话音一落，操场上的数万中学生一片呐喊，大家群情激愤，跃跃欲试，按照广播中指明的路线，前住增援，浩浩荡荡的人流通过南大后门走上了赶赴南京机校之路。
大队人马走过北京西路，整条北京西路涌动着熙熙攘攘高谈阔论的人流，沿着西康路一直走到绿树蔽荫的小山坡上一堵围墙前，说是己到了南京机校东南角的围墙边，在路上共走了四十多分钟。
我看到了围墙里面一座正在燃烧的大楼，那应该就是南京机校的教学大楼。大楼很长，楼中间部分是四层，用大瓦铺就了屋顶，两侧三层的裙楼没有楼顶，是带墙裙的大平台。大火就是在中间的屋顶上烧出来的，屋顶己被垮塌，仅剩几根还在燃烧的梁架，从屋顶垮塌的楼内窜出红红的火苗和浓浓的黑烟。
当我们到达南京机校围墙边，围墙内每隔约十余米就可看见有一个拿长矛的红总人员在望风把守。听说机校大门也进不去，那儿有更多的红总武斗人员守卫。此时围墙边上己聚集有千余名八．二七中学生，听到有人喊：我们这么多人，干脆推倒围墙冲进去，于是上百人站到围墙边，在“一．二、三”的吆喝声中一起用力，二十多米的一段围墙轰然倒下。
开头冲入围墙缺口的人还拿着在围墙边拾到的树技棍棒，准备与红总的守卫人员搏斗，却发现此时围墙内一个红总人员都没见到。看到成千上万的八．二七增援队伍，红总人员见势不妙，早己溜得差不多了。南京机校东、南面的围墙同时被推开了好几个缺口，各路八．二七中学生象潮水般地涌入南京机校。
这时南京机校的学校大门也打开了，一直被红总武斗人员堵在在大门外的南京消防支队的消防车开了进来，立即投入了灭火的战斗，在几根水柱的冲击下，燃烧的明火很快就熄灭了，只剩下了几缕青烟。南京机校的教学大楼屋顶己经完全垮塌，大搂的大多数玻璃窗户在烈焰和水柱的双重冲击下己经破碎，楼内的多数桌、椅都毁于大火。
据当时也在南京机校的南师附中同学回忆，此时军管会也有人到达现场，但处理南京笫一起大规模武斗事件时，给人的感觉是；忧柔寡断，没有魄力。不是果断地组织力量立即灭火，而是向北京方面请示，应该是向林彪办公室（林办）打电话。最后北京方面指示立即灭火，这才开始行动。
此刻，南京机校校园内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从通宵酣战后满脸的疲惫、额头上扎着日本武士式的红带子、手握着用角钢制作的长矛、穿着撕破的还带着烟火气息的衣服，很容易地认出南京机校东方红的成员。
虽然红总的大队人马从南京机校西门和北门匆忙撤退了，但四散在大门口及围墙边的部分红总守卫人员，没能及时得到撤退的信息而被堵在南京机校校园内，成了南京机校东方红搜捕的目标。我就看到两个被抓到的十四所八.一八的成员。
一位是个子不高三十多岁精瘦的白面男子，被南京机校东方红的成员认了出来后，立即拔腿拚命地奔跑起来，追赶的人急呼前面的人进行堵截，前面的一个八．二七成员伸腿绊了一下，这个白面男子被绊了个大跟头，额头上跌了一个破口子，不停地流血，被几个南京机校东方红的成员给押走了。
才隔了一会儿，我身边一位拿长矛的小个子南京机校东方红的成员，指着一位三十多岁体态十分臃肿肥胖的女人大喊：“你跑不了，你是十四所八.一八的人”。那个女人大喊冤枉，说自己是看热闹的周围居民，那位指认她的南京机校东方红的成员反驳说：从昨天夜里我就在大楼上看到你与攻楼的红总人员站在一起有说有笑，你是赖不掉的。这个女人开始死活不肯被机校东方红的人员押走，一个机校东方红的人员用木棍敲了她背后一下，她在惊吓之中发出了嚎啕大哭，边哭边随着押送人员走了。
此时校园内聚集起一堆堆的人群，听机校东方红的人员讲述武斗的经历。
这场冲突原先只是昨天晚上机校两派东方红和井岗山发生争执，后发展成一场冲突，东方红的成员涌入井岗山总部，井岗山学生少，招架不住，紧急向周围的大单位的红总队伍求援。周围的红总正想教训一下南京机校东方红，拔掉这颗眼中钉，于是聚集了周边红总的所有兵力，于夜里包围了南京机校。看到大批的红总武斗人员闯入，南京机校东方红立即退守到教学大楼，封闭了楼梯，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红总武斗人员这次攻打南京机校东方红是有备而来，除了长矛大刀，他们带来了一种新式武器：巨型皮弹弓。当年的儿童玩具少，皮弹弓是男孩的常备的玩具。而这种的巨型皮弹弓，结构与儿童玩的皮弹弓相似，有一米多高，皮筋用自行车胎做成，要三人操作，弓架插入地面的缝隙中，旁边一左一右有两个人扶持着，另一人用力拉动皮筋，将鸡旦大小的石块、铁块当子弹弹射出去。巨型皮弹弓杀伤力很大，如被击中，相信与被真子弹击中无异，该武器太歹毒了。但它的致命缺点是准头太差，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好象无人被击中。
我的一位班上同学在当年就曾详细地观看了一种固定式巨型皮弹弓的使用，皮弹弓支架用角钢制作，安装在建筑物的的楼顶上。支架两个顶端分别焊有大铁环，板车内胎做的皮筋用铁丝捆在铁环上，用板车外胎皮做成子弹包皮用铁丝绑在板车内胎中间。巨型皮弹弓的子弹是电线杆上绝缘用的瓷瓶，弹射瓷瓶必须有二人操作，否则拉不动用板车内胎做的皮筋，两人用力拉动左右皮筋，其中一人还拉动包裹了瓷瓶的子弹包皮，二人同时松手，瓷瓶就飞速地弹射出去，射程可达百米之上，具有很大的杀伤力。
红总武斗人员这次使用的是移动式巨型皮弹弓，尺寸和重量应相对小一些。
红总武斗人员在巨型皮弹弓的掩护下，架梯子从大楼窗户登楼，被大楼里砸出的砖头、石块给压了下去。想顺着大楼里的楼梯向上爬，楼梯内塞满了用学生木床搭成的障碍，该木床相互依附，从下面根本无法拆除。
红总武斗人员进入南京机校几个小时，想尽了各种办法，就是攻上不了大楼。久攻不下，红总几个单位的头头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十四所八.一八的头目苗凤高是技术人员，看到堵塞楼梯口的障碍物是用木床构置的，提出用火攻的办法将楼梯口的障碍烧毁。有的红总头头表示担忧，怕承担不了放火的严重后果，火攻的办法开始没有实施。
据后来从红总内反戈的人员揭发，到了凌晨三点多钟，3503厂一二．一的头头林树勇着急了，这可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主儿，敢打敢杀是出了名的，找到了十四所八.一八的头目苗凤高，决定采取火攻的办法，尽早拿下大楼。由苗风高派人回单位拿来一桶汽油，浇在堵塞楼梯口的障碍物上，林树勇用打火机点燃了第一把火，“嘭”地一声，火苗就烧了起，沿着楼梯很快地烧了上去。由于大楼里堆满了木质的课桌和椅子，火势越烧越旺，很快整个大楼都着火了。大火燃烧的速度和范围超出几位红总头头的想象，他们也担心控制不住蔓延的火势。
火是烧起来了，又产生了一个红总头头不曾想到的问题，燃烧的楼梯内火蛇蔓延，烟雾呛人，成了一道屏障，阻档了红总武斗队员的进攻，只有等到楼道的大火熄灭，堵塞的木床烧为灰烬、温度降低后才可继续进攻。
大火烧起来的几十分钟后，消防支队接到报警，立即派出了消防车救火。红总头头们害怕救火会阻碍了他们的攻楼行动，紧闭南京机校大门，将消防车档在大门外。并加派人员防守大门及周边的围墙，防止八．二七方面的增援。
经过一夜的攻守战斗，交战双方都己十分疲惫。到了天色大亮的早晨，南京机校东方红还牢牢地控制着教学大楼，数千名装备精良的大型企业的武斗队员，经过一夜的努力，奈何不了几百名十几岁的中学生，让红总的头头们噎不下这口气。可是，此时的形势己对他们十分不利，当他们看到八．二七的增援队伍时，起初认定这只是附近中学的八．二七学生，只要在南京机校周边围墙加强防守就可抵御，他们迟迟不愿撤退，等发现对方是数以万计的大队人马时，想从容撤退己经来不及了，让少数后撤不及的红总人员当了俘虏。
当八．二七的增援队伍到达后，南京机校的武斗己经基本结束了。南京机校东方红的学生面对十余倍的进攻者，凭着勇敢的精神、顽强的斗志守往了大楼。可是当我望着楼顶塌陷、门窗残破的大楼，想到马上就要进入暴雨连绵的夏季，在文化大革命全面停工停产的年代，很难找到维修大楼的建筑工人。
听到南京机校东方红学生的诉说，他们吃住在教学大楼，衣服、被褥、生活用品都在大搂里，这次火灾，损失很大，不少生活用品被烧毁。当年的中专和技校生多半为外地人，生活必须品一时难以补充。特别是在当时买衣服要布票，买被褥、棉衣还要加棉花票才能购买，一个人的全年布票、棉花票供应量还不够买一套衣服，我真替南京机校东方红的学生的生活担心。
经过几个月的调查，八．二七方面找到了6月27日当天在苗风高、林树勇身边的红总成员，他们描述了放火的经过，并详细讲述了苗风高、林树勇当时的谈话内容，八．二七方面立即用大字报写出事实真象，驳斥了红总方面散布的南京机校东方红自己放火烧楼，栽赃红总的谎言。
几年之后，当江苏省、南京市及各单位的革命委员会都己成立，两派群众组织都己大联合，造反派们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到来了。曾任原单位红总司令、革命委员会付主任的苗风高、林树勇因多项罪责，特别是作为“六．二七机校纵火案”的策划者和纵火者，均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十几年后我问起林树勇的近况，三五0三厂的政工科的小青年告诉我，林树勇刑满释放后回到三五0三厂，己失去了往日的威风，被监督劳动。想当初是独霸一方，拥众数千的造反派头目，现在成了阶下囚，不知他们是怪文革还是怨自己。
这场被称为“六．二七机校纵火案”，是南京第一次使用大刀长矛对阵的武斗事件，造成了国家财产的很大损失，为今后南京即将暴发的更大规模的武斗做了一次预演。这场武斗加深了两派之间的对立，两派都成立了专业的武斗队伍，训练武斗技能，都决心从武力上制服对方。
特别要提到的是，1967年7月份，面临着全国武斗事件频频发生，大规模武斗正一触即发之时，中央文革特别召开了北京和其他部分省市造反派头头会议，一反常态地对武斗大唱赞歌，对全国的政治形势作了新的界定。
会上提出：从“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乱是乱了敌人，教肓了人民，锻炼了群众。”江青在发言中更是一改“武斗只能触及皮肉，文斗才能触及灵魂”的原则，提出革命造反派要实行“文攻武卫”，用鲜血和生命“武装保卫红色政权”。革命造反派们不能被动挨打：“要用革命的两手对付反革命的两手”。
林彪在会上说了：“当前的形势大好，不是小好，整个形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并提出一个关于武斗的著名论断：“好人打好人：误会；好人打坏人：活该；坏人打好人：报复。”
只有在武斗中生存下来的群众组织，才是真正的造反派。
于是全国各地的冠名“文攻武卫”的专业武斗组织遍地丛生，全国的武斗开始全面爆发。显而易见，任何群众组织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反动组织、保守组织，大家都认为自己是革命造反派，要用武力打倒对方。
后来的实践证明，想用武力来打垮对方在全国基本上没有成功的范例，武力镇压只会引来更大的反抗。
全国大规模的武斗带来国家和人民财产的巨大损失，造成无数的群众，在武斗中无辜地丧失生命，激起了两派群众组织之间的更大对立。
文化革命终于成了“武化”革命。
武斗没乱到敌人，只是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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