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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6 15: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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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委员会成立了:一个孩子的文化大革命 19: b. n0 I; n& y3 n9 H
& f" E n" l7 o+ E2 g! k8 V" y5 w$ n让历史的车轮转开一些吧,岁月在武斗中流失了,人们已经厌倦了这场革命,就像经过明末起义、清军入关,人们已经疲倦了,吴三桂的叛乱即使真有正义性也没有人响应。只要能生存,大家就不想反抗了。
+ A3 e4 o3 I1 K4 l( `那时候父亲厂里来了许多象我这样的小学毕业生,都是手工业局人员的子女,女同学一般来做女红工,我帮助父亲打理门市部。我本来是在药材公司切药的,因为我笨,在药材公司切药,两次伤了手指,我自己解雇了自己,不然就伪科学了。
- z# n, Q0 B4 M: ^1968年3月发生了“杨、余、傅事件”,据说有位将军评价杨成武上将,当总参谋长,天天跟着毛主席,却管不住自己的嘴,他还能不倒?这时大字报说,对于总参谋长人选。毛主席问林副主席,让谁来来。林副主席说:“让广州军区的黄永胜来代。”毛说:“为什么要代呢?就做正式的。这个人是武汉军校的,后来参加了秋收起义,上的井冈山。”我看了大字报,悄悄对世哥哥说:“毛主席不信任林副主席。”世哥哥说:“你有什么根据。”我说:“当年韩信让人来找刘邦,请封他做假齐王。刘邦露出了不高兴,张良踢了他一脚,刘邦改口说:‘怎么要做假齐王,要做就做真齐王。’”世哥哥说:“毛主席、林副主席都知道这个历史故事的。林副主席就是韩信。周总理就是张良。”不知道爷爷什么时候走来,他说:“就怕是比干。” 周总理是比干,这大概反映了当时大多数中国人的看法,包含了对文化大革命的失望、对江青的气愤,对毛泽东的不满和对周恩来担心。
1 a2 ~# l* S; q* e8月13日,云南省及昆明市革命委员会成立,省革命委员会主任谭甫仁,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周兴、陈康、段思英、徐学慧等,黄兆琪、方向东都成为了革命委员会负责人。庆祝大会向毛主席发了致敬电。电文中数次提到我们中国赫鲁晓夫及其在云南的代理人阎红彦、赵健民的名字,名字后面还有“一小撮叛徒、特务、死不改悔的走资派”字样。特务这个字样很重要,炮兵团支持的赵健民不仅没有加入革命委员会,而且被指控为执行了“国民党云南特务组计划”。在我们县成立了革命委员会,武装部长郭当了革命委员会主任,尚登亮成为了革命委员会副主任,邹司令、钱司令都是副主任。 {. P) t7 Y5 n N; m
革命委员会成立前后流行起了早请示晚汇报,开始还配合跳“忠字舞”。所谓“忠字舞”就是在毛泽东像前挥动“小红书”,作一些蹲马步的动作,有点全民健身运动的特点。父亲的老厂长又自发地发挥了领导作用,每天领着大家“早请示,晚汇报”。请示汇报时总是要背诵毛主席语录的老三段和最新指示,问题是毛主席的最新指示越来越多,汇报一次就要十多分钟,不仅如此,成年人一般都背不下越来越多的最新指示,厂长就想了个办法让象我这样的小学生一起来。这时还流行动不动背诵毛主席语录的风气,虽然没有后来的相声那么夸张,不过有点那个气氛,这是我买过春节时,我买毛泽东的图画做年画的情景回忆:: ]& `" X: j, a2 c/ a8 Z2 |% F
我:毛泽东同志是当代最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李嬢嬢,我请五张毛主席的画。* ]8 G) t7 H) A, Y; I
售货员:为人民服务,你请哪几张?9 Q7 d( g, ~" C6 i" b
我:5号,8号,13号,还有毛林周那张,娄山关那张。3 T) @& C8 n- _+ @3 j4 T- P4 q* x
请注意,买毛主席象叫“请”,整个过程就开始使用毛主席语录和林副主席歌颂语录,不是始终使用的。
' Z& u S* J; s& N6 T. a1 l" _这段故事听起了很幽默,实际上幽默里透着恐怖。
' C- X' H6 g. W3 x: I1971年后的一度说法是谭甫仁是林彪的人,现在好像不这么说了,说他是唱着《国际歌》找到红军的,甚至说他是受“四人帮”迫害,被反革命份子枪杀的。我想就不要糟蹋《国际歌》,抬高四人帮了。有一点已经清楚,谭是被昆明军区保卫部门保卫科长枪杀的,那是一个夜晚,这个人先跑到谭的小院,来到谭的卧室,发现谭不在,枪杀了谭的妻子,接着杀人者又找到谭未婚的小姨妹的房间,谭逃了出来,去叫警卫员。而这时候警卫员正与谭家的女厨师睡觉,这个厨师是前国民党军官的美丽的姨太太。国民党军官的姨太太能够留在新政权中将的家里作厨师,在那个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她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而且一定是谭本人同意的。我们将看到谭的阶级斗争意识是很强的。警卫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不敢开门。谭被凶手枪杀了。在一个孩子指证凶手后,谭的小姨妹也指证了凶手。暗杀的原因据说是这个保卫科长担心自己的家庭历史被发现。这种说法你信吗?我宁愿相信是情杀。不管真相如何。在这个故事暴露的当时的男女关系,说明毛的革命派的生活可能比刘的走资派的生活更为糜烂。谭在云南主政三年,还作了三个贡献,第一是围垦滇池,加速滇池的富营养化;第二是强令“小麦下水田”,结果由于生长季不够,导致水稻没法下种。第三是强令“水稻密植”,由于通风不足,导致水稻减产。当年,我们县有个生产队长由于知道“小麦下水田”不行,种下了蚕豆,谭在我们县开了现场会。那年我已经进中学了,我们中学的同学都被拉去开了现场会,他宣布,那个生产队长是现行反革命。蚕豆的种子,从这个生产队长家扣除。生产队长被带走了,他的妻子和儿子留下来饿肚皮。对了,还有个事情, 1970年1月5日1时00分37秒,玉溪市的通海发生7.7级地震。震中烈度10度。受灾区有建水、峨山、玉溪、石屏、华宁、江川等县。倒塌房屋338456间,占灾区房屋总数的32.1%;死亡15621人,占灾区总人口的1.3%,其中90%为农民,重伤5648人,轻伤21135人,死亡大牲畜16638头,经济损失达38.4亿元,就是这个谭甫仁领导的革命委员会,提出不对外公开地震消息,不要全国救援,坚持自力更生抗灾,地震发生后,给灾区赠送的数十万册《毛主席语录》和数十万枚毛主席像章(http://cn.bytravel.cn/art/ctt/ctthddz/)。仅仅因为周恩来的坚持,才派出了医疗队。当地震通过民间渠道传来消息传来,我们县有人要给通海的亲人打电话,被告诉地震把邮电局震了掉到地下,打不通。1970年,我的一个同学李抗美在寺庙里写下一句话:“谭甫仁是云南人民的罪人。”他自己当了现行反革命不算,他父亲也被拘留了。还好不久谭甫仁就出事了。这是后话。4 J0 l. J4 D; _
我所以把谭甫仁的故事在这里叙述,不是为了声讨他,而是说明一个事实,谭甫仁与云南省前负责人相比,无论是毛的早期干部阎红彦,还是类似刘的走资派赵健民,在人品和能力方面的差距是惊人的。作为一个军人,他完全不适合主持政务。谭甫仁的故事表明,经过一次次运动,中国权力阶层已经人才凋落。7 ~5 o2 p5 C- h% y1 v3 g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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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一上台,就开始找炮兵团派的岔,方向东忍无可忍在会上说:谭政委,要一碗水端平。谭说:怎么端平,一碗水从来就是端不平的。谭甫仁说得对,在没有民主决策程序的基础上,两派在尖锐对立的情况下,只有一边倒。而为了一边倒,必须“拉一派,打一派。”孟夫子两千多年前说过的一句话,在现代需要搞个“修正主义”:
A& S* ^/ c) T6 V' q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投其入宗派。
. h0 A" j% N; t: R$ l没有宗派在政治斗争中是注定要失败的。
; R. p1 ^8 Q2 h. Z: }( C2 D" V1 U谭甫仁领导的革命委员会按照康生认定的“国民党云南特务组计划”开始在云南大革命“清队”了,或者说“清理阶级队伍”。过去说疾风暴雨的阶级斗争,这次“清理阶级队伍”印证了个疾风暴雨,炮兵团派的所有人员都成为了清查对象,这场清查完全是“八二三”派对“炮兵团”的“清剿”。所以当时有个说法叫“站队划线”,“炮派”的人,队站错了。 F, O2 A. x2 |, d* o4 Y
从哪里说起呢?先从我们家说起吧。在下面的叙述中,请原谅我用自然主义的手法写一写当时的东西。0 A. F6 P3 k- B5 x
大叔叔是“一指”的,就是“炮派”的,他因此是被清查的对象。小叔叔是“八派”的,准确讲他先是“一指”,但是后来由于拥护尚登高,转向的八派。云南有一个炮派“起义部队”,叫炮兵团第三司令部,简称“炮三司”,他就属于“炮三司”系列的。我们县上的“炮三司”司令好像就是高中生“小邓拓”。由于是起义人员,他们实际上只能自保。世哥哥是“八二三”的,所以他下放当知识青年的地方,相对好一些。我们家族的大哥,是昆明医学院的,由于是炮兵团的,他被下放到福贡县。福贡县你不知道,怒江州知道吧,福贡县是怒江州的,坡陡、水急、日照少,土地没有平整的。; S+ O0 h$ i5 M9 B: K2 r
大叔叔,就是那个被工作组揪出的“黑帮”、“牛鬼蛇神”,现在他又开始当“阶级敌人”了。过去的牛鬼蛇神现在变成阶级敌人的有税务局的丁叔叔、百货公司的寸阿姨。平时我总觉得他们是笑咪咪的好人。) i- S$ l! L" m. V# Y
大叔叔们的战斗队所有成员全部被揪斗了。他们战斗队的成员,被押着一个一个村地批斗。所谓批斗,实际就是吊打。吊打他们的绳子是自己买好的。他们把它系在腰上。常见的绳子有三种:皮绳,昂贵,牢靠,一般不长,在干燥时容易扯断;棕绳,较廉价,牢靠,长,韧性好;草绳,廉价,脆性。对了,你猜对了,捆人是采用棕绳的。捆人的捆法,一定不像电影里捆的样子。捆人时先把两个胳膊间穿过,收紧,把两个手肘扯到一起,这当然要两个人按住被捆绑者,另外一个用力扯绳子。接着打好结,然后把剩余的绳子套到脖子里。我真佩服我们中国人这方面的发明,这样被扭曲的手动一下,绳子就勒紧脖子让你喘不过气来。你想自由呼吸伸一伸脖子,就把手臂和胳膊扭曲得更厉害。我不知道这种绑法叫什么名称,就叫“对肘绑”吧,当然还有一种捆绑叫五花大绑,就是常见那种。后来还出现一种绑法,是把两个大拇指从身后捆在一起,叫“拇指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现在我才发现,“四清运动”发明的“喷气式”是一种文明了。我又想起那个清华大学毕业生的话:“刘比毛左”。不过毛的斗法比刘的残忍。金庸说中国的政治家谁残忍谁胜利,这就是证明。- p1 @% q# B; C
被捆绑的人一般都要被吊打。大叔叔挨打时,忍不住会“哎呀哎呀”地叫,他的一个同事,叫周发明,就是当年大叔叔出“地下杂志”的主编,他被吊打时,从来不哼一声。吊打他的人,改用棘条抽,火链烫,他也不吭一声。老百姓背后都说他是一条硬汉。斗人的大会,一般有农村的支部书记主持,所以中学时,我有一个同学他爸爸是农村的支部书记,我一直不愿意与他成为朋友。6 Z: i- \) Q: c- z
除了吊打,另外还要游街。我就叙述一场游街的场面吧:
& t( N" W0 f% u1 G8 j) S: ?# Z+ p( h那是1968年国庆节,作为这个国家公民的每一个人的节日,按老百姓的说法,“八二三”押着“炮兵团”游街了。' U- `8 _1 \0 r$ V5 c& A) N
走在前面的是周县长,李HC和马XG,他们由于参加了“一指”成为了伸进群众队伍的黑手,排在前面。他们的头上带了乌纱帽,剧团的人说,这个纱帽系紧了,压迫血管,人会昏迷。可能是对干部优待,他们是五花大绑的,不过腰后绑一根木棒,手被竖起绑在上面,手上涂了黑油漆,说明他们是黑手。在他们的脖子里,用细铁丝挂了一个大磅秤的大约5公斤重秤砣,秤砣上面写个字:印。意味着他们夺了无产阶级的印。他们几个都是代表炮兵团进了革命委员会的。对了还有“一指”战报的主编,中学老师夏,他脖子里被跨了一个大喇叭,足有10多公斤。
. M2 ~" R& z7 A2 \跟在几个“黑手”后面的是一般的“一指”干部,他们被用“对肘式”捆着。身上的黑牌写着相应的罪名。黑牌不是木牌,而是磅秤的秤盘,是我抬不动那种,估计有20千克重,这是粮食局在斗争人时发明的。20千克的铁牌被直径3mm铁丝穿好挂在脖子里,说明当时的铁丝没有假冒伪劣产品,人的脖子有很好的承载力,不知道731部队有没有实验过。挂着黑牌的人,一般来说,走一步用膝盖顶一下黑牌,这样会松弛一些,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连续四五小时的游街,我不知道人怎么有这么大的忍耐力。这些游街的人,由一个拿锣的人带队,每走几步,带队的敲锣,喊道:“无产阶级专政就是好!”后面游街的一起跪倒,自己呼道:“我们牛鬼蛇神跑不了!”。不过跪倒也好,这样他们可以歇一歇,就是挎着20千克钢板再站立起了很困难。这就是辩证法。
$ U6 l5 ?' L5 N( C( y那时候我作大夫的大爷爷、二爷爷都去世了。有一天晚上,李HC妻子跑到我们家对我爷爷说:“三大爹,有没有什么中医方子吃下去能够让紫血散得快些?”爷爷给了她个方子,说:“土改的时候有人用过,不过那时候没有磅秤、铁丝。”然后反复交代,被打了千万不要喝生水,不然就会血脉出问题。一定要在家里凉好开水,让他回来喝。不知道算不算伪科学。, d. X# r6 O( H, _/ f7 {0 \& G1 Q
李HC决不是被斗得最重的一个,虽然他被送进医院抢救两次。我见到的最严重的是张XG先生,就是我们县那个大学生局长。我是在医院见到他的,那时候我妈妈也被打伤了在医院住院。张希纲局长站在了“一指”,“炮派”,结合进了革命委员会,可是很快就被揪斗了。见到他的时候,他是躺在医院的,医生手忙脚乱你在走道里抢救他。一个护士说:“身上都用熨斗烫坏了,就找不到一块好皮,从哪里输液?”大夫最后在头上找到了输液的地方。这时的张XG先生是昏迷的,他的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头上和脚上在输液。他的妻子,一个年轻的女人,坐在旁边哭,怀里抱着个孩子。张XG先生最后被救活了,1978年后,他当了县长,我们县成了全国闻名的水利先进县和教育先进县,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象邓小平,也思考过这场革命。
$ Z7 l( G3 k+ R5 J% k/ A寸阿姨的揪斗波及到我们家。一天爸爸急匆匆地回家,带着怒气,冲爷爷问:“爹,你帮百货公司小寸藏了东西?她都交待了,交出来,不然要抄我们家。”爷爷说:“她放这里的。”他从我们家的破柜,据说是爷爷妈妈的嫁妆里取出了两个包袱,递了出去。跟着来的一个年轻人吼了一声:“跟我们走一趟。”爸爸慌了,说:“我爹太老了,你们饶了吧。”没想到爷爷找了个拐杖,慢慢说:“我去!我反正半截在土里了,阎王也等不得了。”他走了出们,风吹着他的白胡子,脸上带着一种轻蔑的笑。百货公司来的几个人看看是一个白胡子老人,互相看看,走了。1 C3 M T; R U( y* z. n: A9 Z0 S
爷爷生于1897年,那年71岁。从革命的意义看,爷爷是个落后份子。读了不到两年书,由于他父亲的去世而失学。11岁起,就帮着他舅舅挑担子。1950年后,由于爷爷是个贫困的小贩,小时候有读过二年书,识字,参加了农会,是会计。它是第一个送儿子参加人民解放军的。可是在农会不久他就退出了,他讲他的故事说:“开始还好,商量分田、烧地契。后来,农会干部整天就商量着拉人来打,要“挖浮财”,或者拉地主家的女人来斗着摸摸,不作正事。申大公司,什么都捐给抗美援朝了,就留了一个金拖拉,是他当年定情用的。结果发现了,就把他拉来打,上老虎凳,当天夜里就上吊了。我看不下去,就不去农会了。”申大公司是我们县的一个实业家,他在1949年前就资助地下党,土改化的成份是开明地主兼资本家。当革委会的要带着爷爷时,我想,我爷爷已经对一度给他带来解放的大救星彻底地失望,他是不是想起他的邻居申大公司。1968年,失望已经弥漫在1949年革命的积极拥护者心头。& l" \% c2 b3 w% B
我前面提到的一个人物还需要提及,县剧团的祖道哥哥,他被揪斗了,可能文化局的人相对文明,他没有达到殴打住院,不过被下放到农村了。县剧团被解散了,因为无产阶级不需要演“封资修”的人。该死,一个大人物没有被回忆,就是赵忠富伯伯,赵司令。一天他们家门口被贴了一幅大标语:坚决毁掉狗司令的坟!革命委员会组织了原来工农一司的“受蒙蔽的群众”,来到了赵伯伯的满地,用炸药炸了他的坟,把他的尸体浇上汽油烧了。赵伯伯的儿子,他好像有五个儿子,躲在一边,等到“受蒙蔽的群众”离开,把骨灰和坟土堆在一起,坐了个新坟。后来兴起了高级领导人把骨灰撒在祖国的江河大地上,赵伯伯可是领先他们的。
9 s1 ]6 g! C/ j4 e" f1 W象赵伯伯这样的工人,1949年前他们受资本家欺负,1949年后成为了模范工人。如果没有一次次运动,他们决不会成为造反者,而是在那里生儿育女,生产劳动力,奉养着他们的领导。按中国新自由主义经济学者的观点,中国就是要大量生产廉价劳动力,他们现在已经批评邓小平计划生育政策,埋怨不能为新生的资产阶级带来更多的利润。赵伯伯可是新自由主义经济学者的英雄啊。可怜赵伯伯这种中国的勤劳的、廉价的劳动力,被人愚弄,死后也不得安宁。因为我们那时候的理念不是建设一个和谐的社会,而是阶级斗争为纲的社会。有人说,“阶级斗争,一抓就灵。”在管理上,恐怖的斗争,公开侮辱的“杀鸡给猴看”,对于完成一个目标,的确一抓就灵,可是他却会造成长期的组织伤害和创新力的枯竭。德国人熊彼特认为他的同胞马克思认为阶级斗争是社会经济发展的动力,对了一半。他的同胞正确地指出了社会经济发展存在动力而不是自发发展的,不过这个动力是创新。熊彼特的理论后来被发展为进化经济学。不过我认为他的同胞阶级斗争是动力在更大时间尺度上是正确的,不过不能在管理程度上来个“千万不要忘记”,“一抓就灵。”真是天才地创造性的全面地“歪曲”了马克思主义。
! Q/ P/ ~: k* ?+ m: K! E7 w在我后来看到的一些材料中,有人报道被揪斗的人送进医院医生不抢救。在我们县,我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只是被医疗的人,好了一些,就可能被第二次揪斗,例如李HC先生。我看到一个哲人说,战争是荒谬的东西,它一边把人损伤,一边把人救活。岂止是战争呀。
6 t: k1 m3 \- \4 b# ^特别要说一句,据说周发明叔叔在被斗争中的坚强,感动了他的恋人,后来他们结婚了。真是患难见真情啊。世界上的友谊一种是同欢乐的,一种是共患难的。许多人同欢乐的对象与共患难的对象不是同一的,因为共患难者一般不会陪你玩、逗你笑,两个人“找不着感觉”。所以不能把共患难说成是利用,在患难中的人没有那么市侩,没有这么多利益考虑,反而是同欢乐的,倒可能有利用的成分。不过人们容易记住同欢乐,因为他们分享了幸福,那怕是虚假的幸福,反正跟着感觉走。谁愿意去回忆自己的患难的痛苦呢?人类的这个情结,导致了人类总是找不到诚挚的爱情。我见到过有些男青年,总是埋怨自己的恋人跟着老板跟着权贵走了。因为他们能够提供同欢乐的感觉呀,其实难道青年人自己没有人性的弱点吗?所以,周夫人、周叔叔,你们是人中龙凤,我向你们致敬!& U! I. _# N1 k
其实我认识的一对院士夫妻,据说也是在“斗争中”发展了爱情的。本文开始提到的杨成武将军,夫妻志同道合,白头偕老,数十年患难与共,幸福的走完了金婚的道路,成为了人间佳话。不过我不希望人间发生那么多共患难,还是希望我们有更多的同欢乐吧。不知道是不是假仁假义。不过人类在这个世界上太脆弱了,它还是需要共患难的,比如全球气候保护问题,还是全世界国家共患难吧,不过说“我没有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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