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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民:我的知青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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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3 12:36: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发表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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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M3 Z2 K  S) R      征得石门知青刘德民君(实名和网名一致)的老朋友老熊君的同意(刘德民的帖子是委托老熊登上湖知网的),将此帖集结发上《原创文集》,如有差池,请老熊君指正。另:请老熊君代向刘德民君问好,并将此次集结发表之事转告得民君,谢谢!1 w, ]# v- T- u3 i/ V6 p8 p( r6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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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石# v+ f, [& D0 R& C# X" J

( ~; c/ K2 u$ S9 w% z# l                      2014年8月24日  u. |! \" |5 B$ W/ u$ t, ~

, a9 G, {% H9 o% K% x" M            在那并不遥远的地方——我的知青生涯
$ b  F3 C0 C' V8 i; J  q3 M                            作者:刘德民1 R- q9 r5 Z9 T9 z) X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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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一 章  G4 d! y4 U( p6 c! A)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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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造反有理”的诱惑下,我在这场运动中“跳”得太高了一点。在同学们都已下放的情况下我和三位同学还在学校被“群众专政”着。不久,没有人管我们了,我们四人开始了各奔东西,我们唯一的出路也只有下放。我姐姐下放在石门,我把户口转到了石门,准备到我姐姐那里去。我办好了手续,正准备要动身时,我的班主任老师伍作胜(当时是校革命委员会主任),想到了我这条“漏网之鱼”,一个通知要我去常德地区五,七干校学习。我在五,七干校被莫名其妙地学习了半年。(详情请见我的另一拙作《我所经历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我进五,七干校不久,我的全家也被下放了。由于我的户口先迁的是石门,父亲为了不使大家分开,也只好全家迁往石门。谁知,我的误打误撞使我们家里人下放到了一个最好的地方。我们家里只剩下在染织厂工作的大弟弟还留在城里,他送全家人到石门回来后,告诉我的唯一信息就是;那里下放的知青特多,有石门,长沙,常德和津市的……在五,七干校六个月的学习终于结束了,我和其他一百多学员得到了所谓的“解放”,我大弟弟即将带我去亦陌生,又在我心中已经想象了六个月亦有点“熟悉”的石门县三板公社桂花大队第五生产队(现在的石门县夹山镇秀坪园艺场二分场)。
. V( [: A, {+ m' G( ~! \    汽车只能开到临澧,我们沿着省道公路步行几十里先来到白洋湖公社桂阳大队,也是第五生产队我姐姐,姐夫家里。65年下放在桂阳大队的近百名老知青,看到了69年全国的大下放,又看到了随之而来的城镇居民下放,都认为这一辈子回城无望了,如是在本地纷纷“安营扎寨”,绝大部分都结了婚。当然“肥水不肥他人田”,基本上都是知青组合,我姐姐就在其中。巧就巧在二个大队都有个桂字起头,但从这个桂到哪个桂不远,也要步行二十多里路。白洋湖公社和紧挨着西边的蒙泉公社都是平原地,这是整个石门县唯一的一块大平原,所以被称为石门的粮仓。往东,和临澧佘市桥接壤,也是经过临澧到常德的回家之路。往北,一条省道翻山越岭直达石门县城,并经过我即将落脚的地方。往南,可以通往桃源。往西,可以抵达青峰煤矿,广福桥煤矿,最后到慈利。得天时,地利,石门白洋湖镇成了一个南来北往的枢纽中心,每个月有三天逢一的“赶场”,成了以后周围几个公社上千知识青年欢聚的“圣地”。几年以后,白洋湖破天荒地有了一个汽车站,每天有一趟客车专门发往常德,因为这里的知青太多,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知青为常德运输公司开创了一个商机。姐夫在镇上称了二斤菱角,因为要见丈母娘,总不能空手进门,这也是那个年代,姐夫唯一能够承担得起的费用。过了白洋湖大桥,在公路的右边是湖南省军区农场,在农场上坡的公路就进入“我”公社的地盘—肖家岗大队。走上了有几十米落差的公路,只见公路二边是连绵不断的丘陵山,山不高,但山上长满了青翠的松树,松树下面同样长满了不高也不矮的油茶树,映于眼前的全是绿色。绿色;是生命的色彩,给人以生机勃勃之感,我立马就喜欢上了它,我预感到自己来到了一个好地方。有山就有树,有树就有柴。柴,米,油,盐,柴是排在第一位的,我马上想到在去年的冬天(68年),我姐夫的弟弟杭铁良邀我在他下放的汉寿鸭子港公社去作客。在那一望无际,没有任何树木遮挡,朔风呼叫的田野,当时在我的心中只有二个字—凄凉。本想和他下放在一起的愿望,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摧毁得荡然无存,我还埋怨他为什么不下放到他哥哥那里去?那里虽然是平原,但他们的后面就是“澧阳山”,再后面又是临澧的“太浮山”。
3 D& P3 ~/ h2 _* S% [+ i      终于到“家”了,在那个信息落后的时代,我和我大弟,姐姐,姐夫在没有任何朕兆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家人的面前;父亲,母亲喜呆了,二个小弟弟更是欢乐起来。经过一系列变迁的我们,终于在远离常德的一个小山村里团聚了。几十年了,那欢聚的情景,那心中的感慨还记忆犹心。队里的人听说我回来了,都跑过来看我,他们对我父亲道恭喜说;“大相公(当地人对儿子的称呼)回来了,就好了”。我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呼我为“相公”,马上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心中很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这个队曾有一组65年下放的老知青,后来转到别的大队里去了,现在只剩下已经和农村青年结了婚的门惠兰,和向她投亲靠友的弟弟门家业。理所当然,我俩后来成为了最铁的哥们。老天爷真的是“喜欢”我,在我来的当天晚上下了一场大暴雨。后听当地人说;这是近十多年下的最大的一场暴雨。睡在床上,听到不远处有“轰,轰”地洪水冲击而下的声音,我很担心……但家里的人却睡得安安稳稳。后来我才搞清楚,在我们队溪沟的上游,是生产队筑的拦溪大坝,从山上和上游田里汇集而来的洪水,在这里受到短暂的阻隔后,更加汹涌地涌出堤坝,向下溪沟里倾泻,才有了我听到的轰鸣声。这又是一个好地方,而且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河坝荡”。在大坝中间偏左的坝上还生长着一棵一人都抱不拢的大樟树,它长得枝繁叶茂。根据这棵大树的年龄推算,这个“河坝荡”最少是诞生在大几十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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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大雨,害得我大弟弟差点超了假。他来信告诉我们;当他赶到临澧时,公路被淹,汽车停开。正当他着急怎么办时?正好看到了我表哥开的油罐车在路边停车吃饭。他碰到了大救星,因为他身上的钱不多,正好只有回家的车费,计划赶到厂里吃中饭。他正犯愁今天回不了,这个钱怎么用?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他不但吃上了饭,而且我表哥告诉他,他们货车的底盘和油箱比客车高,他们的车子能过去……在信中又说;常德的水也很大,农民在齐腰深的水里抢收早稻,(正值双抢)……我们这里也不乐观,特大的雨水使得已成熟的稻子在许多田里出现了倒伏,如果不及时抢收,倒伏的稻子过几天就会发芽。全队的男女老少都出来参加双抢,首先从倒伏最厉害的田里开刀。我们这个地方是田多人少,不象常德县人均二,三亩地,这里人均都是十亩以上,还不包括四周山上的地。这个“人均”不是指大人而是所有的老人和小孩。第二天,我就和他们一齐参加了双抢。我清楚地记得我下去的第一块田,就是我后来知道的叫“庙湾”紧挨另一个小水坝的那块田。我们队有一大一小二条溪沟,前面提到的是大溪沟,这个叫“庙湾”的旁边是条小溪沟,在它的前面也有一个小小的拦水坝。平常水源不大,但遇到昨晚的那场大雨,也有点“气势滂湃”。这不,来不急流走的水就淹了这块田,虽然水已退走,但它的稻子倒伏得最严重。我好象天生就是一个劳作的命,又好象是在这里已经参加劳动了几个月的熟客,没有一点陌生感。在这一天,我参加了割谷,参加了扳谷,最后又参加了挑毛谷。一担毛谷重的一百五,六十斤,轻的也有一百二,三十斤。他们看我第一次下田,怕我轻的也挑不起。的确有点艰难,特别是脚陷进去有二十多公分的淤泥里,人就变矮了,有的地方箩筐是在肩和手的作用下,几乎是拖着前进。好不容易挪到田埂边,你又要用力拔出你的双脚,同时又要担起你肩上那一百多斤的毛谷。后来,慢慢地掌握了一些方法和计巧,人也变得轻松多了,他们开始有点怀疑我是不是城里来的。一声“舅舅”,喊得我莫名其妙。这是程雪梅(队长的女儿)在我下田那一刻对我的称呼,后来我才知道;我是托门惠兰和门家业他二姐弟的福。门惠兰嫁给了当地的人,她的男人在辈分上高一级,在同一辈的青年农民中间,他们喊门家业为舅舅,我们都是知青,顺理成章我也就成了“舅舅”。想不到,第一天参加劳动,我的“官”就升了一级。程雪梅长得漂亮,皮肤也白,只可惜下巴短了一点,有一种美中不足的感觉。几年以后她出嫁了,又是几年后她病死在婆家,这是我们回城以后又回乡探望“父老乡亲”时才听到的,真是可惜!父亲看到我第一天参加劳动就挑毛谷,问我耐不耐得活?父亲听到我说没事,他放心地笑了。4 D9 @) v' v5 b# D; r& Z

1 o6 q6 H8 y. _% w. k0 V     前面说过;由于田多人少,我们这里的双抢前后最快的要一个月,别的生产队有的还要四十天。这个地方祖祖辈辈留下的规律,一年只种一季稻—中稻。致从开展“农业学大寨”以来,强制要求种二季。所以每到双抢,为了抢时间,全体老少都要出动,手艺人停止手艺,都要参加双抢,因为过了“立秋”插下去的晚稻只能收割一抱草。我们队有木匠,篾匠,机匠,和屠夫。我父亲是机匠,队长后来知道我父亲会织布,队里正好有一部旧的织布机,就这样,我父亲又操起了解放以前谋生的老行当。我二弟当年只有十四岁,我小弟只有十一岁,在双抢期间都要参加劳动包括我的父亲和母亲。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知道,集体生产队实行的劳动计酬都是工分制,这也是沿袭前苏联集体农庄的记分法,甲等劳力10分,乙等劳力7分,丙等劳力5分,丁等劳力3分。当然,它没有完全固定死,在这中间它可以根据具体情况上下有所浮动,但10分是封顶的,丁等劳力也有2分的。由于我在双抢中的表现;他们给了我8分,比上差2分,比下多1分,这在当时知青的工分中我算高的。双抢结束后,召开了大队群众大会,我第一次走进了大队部礼堂,在门家业的介绍下也是第一次和下放在各生产队的知青见了面。在后来的不断接触中我认识了他们,我们这个大队有七个生产小队,三队,六队没有知青,一队是几个下放的城镇居民,一个是陈丹明二夫妻,陈丹明在单位上因为持枪参加武斗而被下放。老王是右派,和另外三个也是有“问题”的人下放在一起,其中一个最年轻的叫张常生,他原在湖南省招待所当招待员,因同情刘少奇,而被退回常德原籍,随后再被下放。二队是下放的五个长沙知青,二男三女,男的是陈兰生,洪堂军。洪堂军后来和我们走得最近,六年后他和本队一位女青年结了婚,2010年因病逝世,今年5月9号我们九个玩得最铁的老知青“回乡省亲”,专门在他的坟前寄托了哀思,并看望了他的爱人和他的孙女。三个女知青我一个名字都记不到,因为她们长得太有“特色”了。一个又高又瘦,我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她“江西晚籼”(高杆晚稻品种),一个又矮又黑,给她的外号为“农垦五八”(当时推广的矮杆晚稻品种),另一个是又矮又胖,她的外号是“矮脚南特”(推广的早稻矮杆)。每次知青开会或者是群众大会,碰到她们,我都这样叫。时间一久,其他知青也跟着叫,有一次她们愤怒了;对我高喊着;“刘德明,Ⅹ你妈妈Ⅹ,我们又冒了你……”这一次把我骂醒了,想一想是我的不对,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喊过她们的外号,但是,还是记不住她们的名字,祝愿她们以后可好。四队的陈建国,林守恒,吴建平是65年下放的老知青,后来林守恒把65年下放在另一个大队女知青黄容芝娶了过来,吴建平的弟弟吴建军是六中下放的,他投靠了他哥哥。七队下放的是三男三女,他们全是常德市六中的,男的是张冬华,王春芳,覃跃华,女的是曾郁萍,袁惠英,还有一个忘了名字,因为她在二年后被招到了湘潭电机厂,她是我们大队最先招走的第一人,六中下放在我们大队周围还有不少的人。
& z# z& ~9 U! B! b4 M& a' Q    我们桂花大队七个生产队,一队、二队、三队是穷队,六队、七队是中等,我们和对面的四队是富队。说富,我们队最高的“劳动日”也只有五毛钱(十分为一个劳动日),但是这比起白洋湖,长沙下放知青吴英俊那个队一个劳动日才九分钱,这已经是一个“天文”数了。(详情见后)在劳力方面,我们队的男劳力队伍最整齐,而且后生们长得最英俊。而对面四队却是女劳力队伍最整齐,漂亮的女孩子最多,而且身高都上了一米六,那是一个“穷山窝里飞凤凰”的地方。只可惜我们队那么多年轻的后生们只抓到了一只“凤凰”,其它的全都“飞”走了。劳力最差的是七队,这就苦了六位六中的同学。有一次,我和门家业去他们队“串门”,看到曾郁萍站在“浦滚”上,嘴里吆喝着牛在浦田,身上溅满了泥点子。那个神态真有“巾国不让须眉”之感,我看到后,既惊奇又感动。她们队里太缺劳力了,我们也想“使牛”就是没有我们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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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Q0 j# i0 ^. Z                      第    二    章
$ m2 A3 `- X  [* X    大队李支书不知怎么看上了我?双抢过后要我到大队小学教书。那个年代对拿工分的老师,有一个最好听的名字;“赤脚老师。”但也有一个最优惠的政策,那就是不分男女工分都是按满分(10分)计算。我们三中下放在白洋湖“下溪里”大队, 67,68,69班的同学,听说我当上了老师就咋呼开了说;“依刘德明的那股德性,他会把不听话的学生打死。”他们说得太夸张,太恐怖了。他们只看到我在文化大革命中曾有过“暴戾”的一面,那是因为我是响应毛主席号召;“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才出现了过剩的激情。现在我又是在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我准备在这里发挥我的正能量,经过我的努力,证明我是一个能“武”又可以能文的人。学校设在大队部礼堂,在六队,因为这是全大队地形最集中的地方,通往各个队距离基本上都相等。在礼堂的右边是个小卖部,那个年代叫“大队代销店”属集体财产,各个大队都有,很是方便了群众。这个地方都是土砖砌的瓦屋,很少看到茅屋,有茅屋的地方也是用土砖砌的猪栏,牛栏,羊栏和厕所。在这里,就地取材方便,山上都有树,周围别的队有专门烧瓦的窑,土砖都是自己动手,不用化一分钱。它和别的地方“干打垒”的土墙不同,它不易分化,很结实,而且可以盖楼房,最大的好处是冬暖夏凉。大队部和当地老百姓的房子一样,上层空间都很高,没有压抑感。二个教室各自分开,旁边有一个老师宿舍兼办公室。叫我惊讶的是;一个教室分二个班,黑板只有一块。学校里唯一的老师姓吴,五十岁了,但他是拿国家工资的正规老师。还一个老师就是即将要来的一个“乳臭未干”,初中还没有完全毕业的我。在一个教室里,吴老师负责教四年级和五年级,在另一个同样的教室里,我负责叫二年级和三年级。想不到,一个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被封为“打,砸,抢,抄首犯”的人,今天要拿上教鞭,披上“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外衣……怪不得我的同学知道我在当老师时,会给我下那样的结论,这个老天爷是在帮助我创造着传奇。
. H7 m7 f( _6 v7 o6 J    大队抓教育的朱主任带我进了这间教室,告诉我这是二个年级,二个班,一边坐的是二年级,一边是三年级,但只能共用一个黑板。二个班加起来也不到三十人,那边吴老师二个班的人数也和我差不多。语文,算术,音乐,体育全由你一人担当,没有其他的人辅助你。朱主任向二个班的学生介绍;“这是新来的刘老师,以后,他会领导你们的学习。大家起立;喊刘老师好!”……“刘老师好!”带着嫩稚地又带有石门特色卷舌音的问好,使我的心里和身上马上升起了一种“神圣”之感。虽然不太整齐,但我已经很受用了。我马上回答;“同学们好”!并压下双手同时喊他们坐下,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怎么会如此老道,我好象是已经教过了几年书的老师,才从别的学校调过来一样。朱主任单独给我提了个建议;要我教书的时候学着说石门话,他怕学生听不懂常德话。我勉强答应了,但以后教书我还是一口正宗的常德话。常德话全国各地都能听懂,属于常德地区的石门人听不懂常德话,那就古了怪了?' w. d/ C( |$ }6 f; n8 |
     在接下来的经手中,我大吃了一惊!按照当时的教育水平,二年级应该已经学会连加连减和单位数的乘除法了,但是他们连一年级最普通的加减法都做不来。三年级应该是多位数的乘除法了,但他们连单位数的乘除法都不懂。语文方面也是参杂不齐,只是比算术稍微强一点点。我的妈呀!这就是我要教的学生,我真的会要打人了!后来吴老师告诉我;原来教我二个班是七队的一个姓贾农村妇女教的,自己文化不高,还要带着小孩……他们不但成绩不好,而且经常迟到,有的还迟到一个多小时。批评他们,他们还振振有词,说;以前贾老师都是这样的。看样子,要教好他们,首先要整顿纪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没有训示他们,只是自己动手在一张大纸上划了一个表格,写上二个班所有人的名字,贴在后面墙上,并告诉他们从明天起;前十名到校的,名字的旁边打上一个红圈,最后到校的五名打黑圈。想不到;山里的孩子还真朴实,几天以后,有的比我到得还早。早到的学生不但没有打闹,而且按照我的要求在晨读。连吴老师都不得不佩服说;我二个班的学习风气要比他二个班的好。为了把他们的数学成绩搞上去,我根据;“由近及远,由浅及深,由简及繁”的教学理念,我要他们把以前的算术课本重新拿回来。大部分找回了原来的课本,少部分早叫家里大人当手纸和卷烟纸给“消灭”了,我只好让有些人二人共一本。我要他们每人带一盒火柴来上学,并要他们告之家长为什么?我从最简单的加法学起;先从火柴盒里取出前位数的根数,再取出后位数的根数,以此类推,最后把结果写在自己的作业本上……从未有过的教学方法,引起了学生们的极大兴趣.他们在玩游戏中,不知不觉领悟了其中的道理。他们以后的成绩是突飞猛进……到了学习乘除法时,为了提高他们的兴趣和吸引力,我一改常态,把二个班中学习最好的学生请上讲台,让他们当老师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给学生讲解乘除法……而我座在下面当学生。这更是新鲜,更是引起了学生极大的学习热情。学生用他自己的思路向学生讲解怎样算这道题,虽然大体上和老师的思路相识,但它产生的效果却有着“同曲异功”之感。通过我各方面的努力,二个月不到,他们基本上都恢复到了新教课书的水平。我的事迹轰动了整个三板公社教育界,因为大队抓教育的朱主任,他的儿子正在我教的那个班,他亲眼目睹了他儿子的变化,吴老师也在教师中传颂着我的成绩。公社抓教育的郭书记委派侯主任在我的教室外面偷偷观察;不小心被我看到了他那又矮又胖的身影。他干脆站了出来,坐在我教室的后面听我讲课。一个星期后,郭书记亲自委派了十几个老师坐在后面听我讲课。我当时派出了二个班中最聪明的学生洪二宝上台讲课,面对那么多老师,洪二宝有点紧张。我给他打气,就说;把后面的老师都当成你的学生……还好,他后来稳住了阵脚。洪二宝是我们队洪木匠的小儿子,人,活泼而又聪明。只可惜,在他长大成人以后,他的聪明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在地方上,他组织了一个小盗窃集团,罪行不是太大,但在一次严打中,他被枪决了,真是太可惜!由于我突出的成绩和表现;我被评为“五好教师”,“公社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份子”。
- q7 s# X9 e$ T2 E$ D- E     和城里一样,乡村小学也有星期天。但每个星期天或者是每隔二个星期天,公社各个大队的学校老师都要集中在公社中学教室里开会,学习,交流工作中的心得和体会。一个月满后,他们叫我在学校总务室领每个月五块钱的生活补助。想不到当“赤脚老师”还有如此好的待遇,我生平第一次领到了“工资”。虽然只有五块钱,但和其他知青比起来,我已经是“高人”一等了。我的到来,使吴老师轻松了许多,音乐课,体育课由我代劳,当然,他也没有闲着,在照看着我的二个班。最重要的是平常给学生买课外作业本,由于我们公社供销社没有,必须前往临澧县佘市桥镇才有。从我们这里到佘市桥往返一个来回近五十华里,途中要穿过我们公社三个大队的地盘,须翻过几座不太高的山,跨过几条小溪流,再趟过一条大溪流,再上一个山坡就进入了临澧的青山水库堤坝,下堤坝,就有一条不太宽的土路直通佘市桥。每次买本子,都是天不亮出发,因为必须在早上八点以前赶回学校上课。吴老师老了,人跑不动了,这个“光荣”而又“伟大”的担子也就义不容辞地落在了我的肩上。当然,吴老师还得辛苦带我走一趟,因为全是小路,我根本不认识,也从未走过。说来好笑;我这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鬼神的无神论者,在一次买本子的夜行中碰到了人们经常说的“鬼打墙”。在以后的几年里又看到和发生在我身上一些不可思仪的事情,我慢慢相信在这世界上的确存在着一种不为人知,而又神奇的力量在左右着人间的一切。和以往一样,只要翻上这个坡,就上了临澧的青山水库大坝,站在坝上就能看到下面的青山水库。可是我怎么转还是在坡下面一户农户家的周围,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方向,但仔细看了看;没有错!坡下面只有一户农户,没有其它的农户,而且这家农户周围全是种的树,每次我来的时候都是从右边树的小路上坡。我重新找到了这条小路,又开始上坡,但转了半天就是上不了这个大坝。最后我明白了;我碰到了人们经常说的“鬼打墙”也叫“鬼迷路”。我心中不由地闪过一阵惊慌,但很快又过去了,心中感觉还有一种好笑;这世界上还真有“鬼迷路”?而且真叫我碰上了。听人们说;这个鬼不是“恶鬼”,是专开玩笑的“调皮鬼”。我马上想起了常德最有名的一句歇后语;“马家曰的鬼,专迷熟人。”我不是本地人,更没有熟人,这个鬼怎么“迷”上了我?你还别说;后面马上发生的故事还真的和我有关。天亮了,“鬼”不能见光,跑了,我才得以解脱,终于看到了下面的水库,我急步向下面走去,因为“鬼”耽误了我太多的时间。农村供销社和城里商店不同,它和农民出早工一样,天刚亮就开了门,我还得赶回来上课。在就要上佘市桥路口边的墙上,我看到了一张大布告,上面布满了二十几个人的半身照片,发布者是当时的“常德市军管会”(公安局)。在那个年代,只要看到这种白纸黑字的布告就知道一定是有人枪打了,或者是判刑了。第一个看到执行枪决的是黄成家,第二个是一建公司的杨闯,后面还有二个执行枪决的我不认识,再后面就是十几个被判有期徒刑的人。我顺着照片看下去……突然;一声惊愕;我傻了!我直了!我看到了我在五.七干校学习中和我最要好的朋友,曾经长期无私帮助我的最好的兄弟廖云杨,他被判了二十年,他没有在武斗中打人,杀人,只是当了一个所谓“华萤山挺进纵队”的参谋长,这是一种“派性”的报复,太重了!随后;又看到了同样在五.七干校学习的五中学生姚远林,他也被判了十五年。那一天,我的脑袋整个是浑浊一片,机械地买着本子,机械地走在回去的路。真有那种“狡兔死,走狗烹”的感觉。这不是黄成家和杨闯的鬼魂在戏弄我,因为我认识他们,他们却不认识我。而是廖云杨的冤气在告诉我;在以后,我又受他的委托,去官渡公社看望他下放的姐姐和他的父母,还有她那出身不久,还重未见一面的外甥女。(详情见后)
; y- f  j7 p- q8 j1 }) E     我们队里的这条溪沟,最远的发源地在哪里?我不清楚。有的说;最远的地方是离我们这里五十里外的慈利“五雷山”。一天,常德“血防站”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同志,她说;我们这条溪沟里有“钉螺”,它是血吸虫的寄生体,必须要消灭。我们这条溪沟有钉螺这是事实,但这里的人祖祖辈辈从来没有听说过血吸虫,也没有谁得过血吸虫的病,这未免有点“草木皆兵”了吧?但是他们还是运来了专灭钉螺的药。白色的粉末,十公斤一包,放在我们学校的保管室(兼大队保管室),钥匙由我保管。这条溪沟从上,流经我们队后,又向下,流经鳝鱼大队,肖家岗大队和白洋湖的道水河相会后,再流经临澧最后汇入澧水……这条溪沟最宽,最深的地方恰巧在我们这个队,它前后弯弯曲曲最少有四,五里路长,它又成了我们大队重点灭钉螺的地方。只可惜溪沟里大大小小的鱼,螃蟹,虾,乌龟,水鱼,和蛇都给它杀死了,唯独青蛙却安然无恙,这个药还真有点神奇。我父亲看到死了的水鱼,他不管它有没有毒,捞了二条,他说;太暴珍天物了,他要来个清蒸甲鱼。我急了;连忙找到血防站的那位女同志……她说;不要紧,这是一种高效低毒药,对人体无害。她又说;这种药可以入地三尺……(我认为她这是夸张)。听说可以吃;马上队里的人下去把大的鱼捞走了,别的队人也赶过来但只捞了一点小鱼。就是她的这一句;可以吃,害得我差点犯了大错误。(实际已经犯了大错误)前面说过;放钉螺药保管室的钥匙在我手里。对门四队的程华郎,由于没有捞到大鱼,他动了歪脑筋,程华郎是在我们大队有点喜欢出风头的人,但他人不坏,在大队里还兼了点小职。一天,他找到我说在仓库里拿队里的一个什么东西?我把钥匙给了他,因为我还要上课,没有时间陪他去,谁知,他悄悄地包了一些钉螺药。我二弟德君,不知什么时候和远在另一个大队65年下放的老知青陈天佑关系好上了,他俩也找上我,带走了一小包钉螺药。我再三交代;要他们远点放药。我二弟一晚上没有回来,第二天回来告诉我;他们开始只在一小块地方放药,等了几个钟头没有反映,他们回去睡觉去了。第二天,天刚亮他们跑到池塘边一看;他们被吓住了!满池塘浮起的都是死鱼,他们不敢捞了,跑了。下午朱主任找到我(他又兼大队治保主任)问;有谁拿过我的钥匙没有?我说四队的程华朗拿过。他说;我晓得是他,他把人家队里的鱼闹死完哒……我听了一紧,不知是程华朗背了“黑锅”,还是真的把另一个就近生产队的鱼闹死了,而远处的那一个可能没有想到是钉螺药的作用,以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我再也不敢随便给人钥匙了。- u' |1 `5 c4 z$ n-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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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大队和木山,孙家大队为一大组,有时公社不开会了,就安排在大组里开会。我们三个学校的老师就集中在孙家岗小学学习。大组小组长是木山小学的谭老师,是位女老师,是国家老师,他们小学另有一位男老师是农村青年也是拿工分。孙家小学也是二位“打赤脚”的女老师,一个是在这里教了许多年的农村妇女,姓卓还一个是65 年下放的老知青叫蔡芝娟,她也是在双抢后和我在同一时间进来,我俩是知青当中的第一批老师,以后,慢慢又有一些知青加入了进来。在我们学习的旁边,住着一组长沙下放的知青,他(她)们是二男,五女。其中有一对是二姐弟,想不到这二姐弟几年以后;一个成了我的老婆,一个成了我的舅子。这个世界还真有点奇妙!那一天,我们正坐在屋外面的坪里开会。离我们不远,正有一位长沙女知青一边打着毛线,一边缓缓地从我们旁边经过。她没有看我们,而我看她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说她漂亮,好象又不太漂亮,说她不漂亮,她又有一米六五的身材,配着一条粗粗的长辫子,头发略带一点栗黄,鼻子有点尖,有点象俄罗斯的人,苗条中差点丰满,穿着一件旧的,洗白了的兰色外套。二年多以后我才认识她,并认识了她们组里所有的人。她叫肖艳萍,他弟弟叫肖竹平,还有一个男生姓瓜,大家都喊他叫;“小瓜鳖”,他只有一米五高。另外四个女的名字就更有意思了,她们四个名字的后面都有一个“兰”字,她们分别是;文恩兰,吴月兰,陈月兰,罗培兰。她们个个身材高挑,除了罗培兰稍矮一点但也有一米六以外,其他的都是一米六三到一米六五。她们的身材和相貌,得到了三板公社长沙男知青的青睐,经常有人有事无事到这里来走一走。说来也好笑,现在和我坐在一起学习的卓老师,几年以后她家里的一只鸡跑到知青组肖艳萍的房里,被她捉住了,杀了,招待了客人。那一年,她父亲厂里来人招走了她的弟弟,她正犯愁没有菜招待客人,冤不逢时,一只鸡闯进了她的屋里。从不偷鸡摸狗的她,不知那来的勇气,慌忙关上门,抓到了那只鸡……我那天来迟了,没有看到那一幕。只看到卓老师正拿着一根竹棍在她们前面的垃圾堆里在挑着什么?后来,我才知道详情。我当时对她是“刮目相看”,一个文弱腼腆的人,竟能干出如此“惊天动地”之事,是我以前小瞧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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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i2 S; b& ~0 v8 n- E    自从69年“珍宝岛”事件发生后,前苏联在中苏,中蒙边境陈兵百万,国内就掀起了一股战备高潮,每个单位,每个学校都要进行战备演炼,我们农村学校也不例外。一天,三板公社所有中,小学老师都集中在三板中学进行演练。到了快小半夜的时候又把我们拉出去,在离校不远的山上再一次进行演练。季节已进入了初冬,夜晚的天有点冷,好在今晚是晴天,而且一弯明月还挂在天边。最重要的是我们这里没有大山,全都是长满油茶树和松树的丘陵山,平坦而又不陡,我们正行走在山上的一条小路上;" G( B( `% f  E1 m
突然;一声犀利的哨音,老师们迅速扑向路二边的隐蔽处。这是先前布置好的题目,没有第二声哨音不许出来,因为还要检查谁隐藏得好?这是大人们在玩小孩子的游戏。我扑到路边隐藏起来,在我的二边都隐藏得有其他的老师。不久,一股好闻的香味悠然地飘进了我的鼻孔,那是我左边的一位女老师。在哨音响后,她有点慌乱地扑在了我左边,她的右臂膀几乎压住了我的左臂膀。我借着天边仅有的一点月光对她望去;我乐了!她正是我在白天才认识的阎老师,她是常德市六中下放在南门大队的女知青,才进来教书只有二天。我还问她什么“严”?(指姓),她说是阎王爷的阎。我当时还奇怪《百家姓》里怎么还有这种姓?她中等身材,虽然不够太漂亮,但她肤色很好,白里透红,这不;在我看到她时他也看到了是我,本来透红的脸就更红了。俗话说;“一白盖三丑”,她还是算个美人。她动了一下,想挪开压住我的臂膀,但终究,她又没有挪开。我们的脸几乎是贴在了一齐,我们彼此都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呼吸,她是气吐如兰并裹着她那好闻的香味,而我的气味她可能不敢恭维。十八,九岁的我们;正是少女怀春,男子血气方刚之年。在那个年代的男女都是纯洁的,我相信;我和她都是第一次在半夜里和一个异性紧紧地靠在一起,而且还是在野外山中的树丛里。我的血脉已经在膨胀,她的心春肯定也在荡漾。我闻着她那吐气如兰和身上飘过来的香味,默默地享受着这浪漫之夜,那怕到天亮,我也不会觉得冷。“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一声不该响起的哨音使我的浪漫之夜戛然而止。她好象得到了解脱,迅速跑上了路面,而我却是怏怏地站了起来......: C  J+ J$ g" }8 [

3 [) d+ A0 ~% R4 G9 ~2 K* e- J     上面有任务下来,每个学校都要组织一个文艺宣传队,以歌颂党,歌颂毛主席,歌颂毛泽东思想。一个月后,各校的文艺宣传队在公社大礼堂汇报演出,并评出最好的一支宣传队,代表公社在蒙泉区汇报演出。大队朱主任,怕我一个男同志搞不好文艺宣传,特地抽出了四队有一点文艺细胞的农村女青年程春林协助我。我的朱主任小看了我,搞文艺和我持枪搞武斗一样,都是我的强项。在武斗前就和蔡明权,陈西梦,程恭善,苏小梅(苏小敏的姐姐)蔡明星(蔡明权的哥哥)等人组织了一支文艺宣传队,后来因为其它的原因解散了。我又加入了四中王复山,邓小勇,还有新民中学几位女同学参加的有近二十多人的文艺宣传队,起名为《东方凯歌》。正在我们加紧排练之时,常德武斗开始了,队伍再一次被解散。当造反派再重新占领常德城后,王复山又找到我,要我和他重新把《东方凯歌》搞起来。当时我已经对枪有了极大的兴趣,我拒绝了他。后来王复山又邀请了许多社会上,学校里有天赋的文艺人材,把《东方凯歌》办成了常德市第一流的群众文艺团体,盖过了棉纺厂的《新凯歌》。在五.七干校我又参加了文艺宣传队,所以在我的心里已经积攒了多多的文艺素材,不要说在这里搞文艺宣传是小菜一碟,一个月后,在公社里“拔魁”的,也是非我莫属。在四年级,五年级中我选了男,女学生各五名,那个年代的农村没有乐器,更没有乐队,全靠清唱。白天还要上课,我们只能选择在晚上或者是不开会的星期天进行排练。协助我的农村女青年程春林就是我前面提到的出“凤凰”的那个四队,这个地方可能是山水养人,不但这里的女青年皮肤白,而且许多男青年皮肤也白,特别是他们的牙齿又白又整齐,后来我才慢慢地知晓了这其中的奥妙。程春林身高一米六五,她是四队五只“凤凰”之一(数字是我封的),她是五只“凤凰”中身体最丰满的一只。她喜欢文艺,喜欢唱歌,但她没有原创的细胞,只能跟在别人后面学。我给她交代了最“艰巨”的二个任务;一个是找大队干部要钱或者是出材料做十个纸质的彩球(把各种彩色纸剪成絮状,一头扎紧就成了)。再一个做上十对竹快板,再用布条每二块相连,这个不难,因为每个队的私人房前或者是屋后都有竹林,而且种的都是楠竹,有一根就可以了。但是难就难在新鲜的竹子不行,必须干了的竹子,这样快板才敲得响,还好,她干得不错,都完成了。每天晚上,我们都在大队部的主席台上进行排练,程春林也和学生们一样跟着我学习各种舞蹈动作。我一共编排了五个节目,我还嫌它少了,谁知道在后来汇报演出时我是各校最多的,联合大队小学只勉强编出了一个节目,其它小学最多的也只有三个节目。第一个节目是十个学生从后台二边,手持彩球欢呼着入场,然后齐唱;“革命风雷激荡,战士胸有朝阳,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引我们航向……”中间有动作,有造型,还有旁白,一下子在当时的演出中掀起了一阵高潮……原本在下面唧唧喳喳的各校学生,马上安静了下来,聚精会神和怀着惊喜的心情看完了我们所有的节目,连所有的老师们都看得如痴如醉。特别是后面由二位最有舞蹈天分的女学生表演的“《蝶恋花》答李淑一”为毛主席诗词谱写的歌曲;“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杨,直上重霄九……”我运用了现在才有的“太空舞步”,但不是快动作而是慢动作,又揉进了当时流行的部分舞蹈动作,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许多老师都说;这是城市宣传队才有的水平。的确,我在一个月的排练中是花费了不少苦心。特别是要感谢这些学生们,在晚上,他们要提着马灯翻山越岭赶来排练实在不容易。而且在那个各种物质相当匮乏的年代,煤油,是被看得比较重的物质。农民们为了节约煤油,天黑了都是早早地睡觉,他们来了还不能把马灯熄灭,而要借助他们的马灯把整个排练舞台照亮,真难为他们了。4 {% ^2 a3 r* b1 Q! t6 Q,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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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春林在一个月的协助中表现得也不错,跑上跑下帮我做道具,最重要的是她最先领略和学会了我所要求的所有动作后,她积极主动地帮我纠正学生们出现的问题,使我轻松了不少。俗话说;“事久生情”。在一个月的相处中她对我是“爱慕有佳”,对一个城里来的青年有知识,有文化的我,在她的眼中那是“鹤立鸡群”,有时当着学生的面她也敢挑逗我,但我不敢恭维。并非我无情,而是在那个年代身不由己。不要以为那个年代的农村妇女封建,她们是敢爱,敢恨的一批人,比城里人还开放,还不拘一格。一天晚上,七队的一位女学生没有来排练,我和她一同去喊她。到了她们队的外面,我们又不知道她住的那个屋场,只好站在外面喊她的名字,但一直没有回应,我们决定回去。她突然从后面把我紧紧抱住,我没有惊奇!我知道她有这么大方,而且知道她对我早已是心有所属。我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当她那丰满的胸部顶住我背部的时候,我也是“心猿意马”,曾默默地享受着她那一刻的柔情,但我不敢有进一步的行动。我深深知道;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只会给我带来二种结局;一是你和她结婚,二是你不同意,她会告你强奸,那我就真的是“吃不完,篼着走”,我可不想一辈子留在这里。在回去的路上,她还时不时地从后面抱着你。我说;这田埂上又窄,走得不好我们二人会摔下去。她说;不怕,田里没有水摔下去也不会有泥巴(已是冬天)。说老实话,她比阎老师漂亮,又丰满,身材又好,但在她的身上,我却找不回那晚的激情和血脉膨胀。但是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这也是天载难逢的好事,我又何乐而又不为呢?世上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何况是我呢?只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跨越“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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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 h8 i* J) {9 t$ Z1 D    我们公社有十二个大队也就是说有十二所小学,另加一所中学,毫无悬念地我们学校的演出拔了“头魁”。其它学校的文艺宣传队都解散了,我们的不但不能解散而且还要继续加强排练,以备不久后就要进行的蒙泉区各学校的文艺比赛。郭书记给我下了通牒,不要指望我招工,他已经和侯主任商量好了,等这学期教完就保送我到常德师范进修半年,然后就转为国家正式教师。我当时听了没有半点惊喜,我还忧郁着了,我不想一辈子留在这里。谁知,人算不如天算,1970年的元旦刚过没几天,我的“好运”又来了。“常德市军管会”(公安局)给公社来了一封涵,通知我赶到常德市一中参加“八.一五南站杀人事件”学习班。(详情见我另一拙作;〈我所经历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我这个当儿子的总是给爹妈不省心,好不容易才从五.七干校出来没有几个月,又要进去学习。爹妈担心我这一次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够回来?满脸愁容的母亲望着我,我安慰她;这次没有我的事,我是给人作证……天气冷,母亲要我多穿一点衣服,这样说话的时候就不会打颤,我听了心里酸酸的,我的母亲太良苦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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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T: f9 B0 W3 y0 o$ ]2 ~    第二天凌晨起来把大门打开,我和我的父母亲都惊呆了;我的妈呀,好大的一场雪啊!门外的街沿和硪场,下面的田野,对面的山上,所有的茅屋,瓦屋,大树,小树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但雪下得很大,路上的雪最少有二十公分深,低洼的地方就更深了,老天爷真的厉害,不到一个晚上就不声不响地下了这么大一场雪。老天爷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去年元月上五.七干校给了我一场雪,今年元月进学习班又给了我一场雪,66年12月大串联下井冈山的时候那场雪给得最大,害得我们下山时增加了不少的乐趣和传奇。(详情请见本人另一拙作《红卫兵不怕远征难》)父母亲看到这么大的雪,开始为我着急了……而我却是异常的兴奋,心里还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我踏着“嘎,嘎”作响的雪出发了,父亲和母亲一直目送着我走在下面的田野,又越过田边的小溪,走上对面的山坡……我兴奋地走在铺满大雪的小路上,欣赏这白雪皑皑美景,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没有人,没有狗,没有风,静静地,静得不可怕,而且静得使人神往,心中还在嘲笑着那些还在酣睡的人们,外面的景色如此美妙,你们却浑然不知。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晚上单独欣赏雪景,给我的感受是;它和白天欣赏雪景是截然不同的二个概念;你看那山,那树,那田,那路在大雪的覆盖下显得是那样的神秘和高深莫测……眼前的雪是洁白的,远处的雪是蛋清色,再远处的雪是朦胧的,你一个人走着,没有其他的人,只听到雪的“嘎,嘎”声,仿佛把你带入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世界。看着前面和周围全是洁白如玉的雪,没有树叶,没有半点瑕疵,平滑如镜,心中那早已有的占有欲更加膨胀起来,我疯狂地踏在雪,在它们洁白如玉的身体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窟窿……我还以为我是本地区早起的第一人呢?不想,在我翻过一个山坡后,看到了一位中年农民在山上正在收夹黄鼠狼的夹子,他的背上还背着二只黄鼠狼。我马上想到了《增广贤文》里的一句话;“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我前面是否有点自信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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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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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2-3 12:38: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三 章5 ^- `# a& \$ B+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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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的学习班结束了,我又被第二次宣布“解放”。随着我回来的是学校寄给公社的档案,那里面记载了我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的所作所为和我的“丰功伟绩”,我又回到了原点。几年之中我和招工无缘,人们看了我的档案都爱莫能助,我认为我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我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参加的文化大革命,虽然有点过激,但错也不能全靠我一个人承担。现在我又同样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在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并且以自己的努力,取得了不错的成绩,难道文化大革命所犯的错就让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我不服气,我决定要改变我现有的状况!我给当时在三中任党委书记的英永昌写了一封长信,缮述了我为什么参加文化大革命,我现在的处境及苦闷。英书记看后大为感动;他把我的信用大红纸抄录后贴在学校的宣传栏以教育老师和后来的学生,并立即派了邱佑雨老师和当时在校的一名“工宣队”的干部,来到我的公社,拿走了我所有的档案,并叫我到学校去,亲自鉴定销毁。托我的福,当时还通知了代解三,吕成美,席佑林等十几个同学,一同销毁了他们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的档案,这样彻底解除了我的后顾之忧。英永昌书记是个好人,在文化大革命中他吃了造反派不少苦头,他曾被我的小学班主任李怀民老师(当时他是教育局里的造反派)捆绑,上台揪斗。但他并没有对造反派计仇,而是正确的看待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他是在后期才进入三中当书记的,他以前根本不认识我们,他可以不管我们的闲事,但他没有。象他这样心胸宽广的干部,现在难寻。父母亲看到我没有教书了认为是一个损失,他们那知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几年以后是我在城里一边做小工,一边跑染织厂,跑二轻工业局,跑市公安局,跑市委接待室,在我的努力下父亲的问题才得以平反,父亲,母亲,小弟弟才得以回城(二弟因为达到了下放的年龄)。如果不是那个通知,我将还被困在单一的教学里,那么就不会有我以后那么多机动浪漫的生活,不会有几多的“艳遇”,更不会有那么多的朋友和奇闻趣事。正所谓;“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又更映证毛泽东他老人家的一句话;“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知识青年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
0 t5 e# K( b6 E( t     从学习班回来,正赶上春耕,我参加了整秧田。我前面说过;我们全家下放到了一个最好的地方。这是1970年的春天,草木逢春,到处是绿绿葱葱,人和牛在已经注满水的田里翻耕着。茂密的“红花草籽”(一种绿肥)在犁铧的作用下被压在黑褐色的泥土里,一群群的“八哥鸟”和“白鹤”跟在人和牛的后面,在刚翻过来的泥土上寻找着它们的“美食”。放眼望去从上到下几百亩的“峪田”里(山下面平整而又肥沃的田叫峪田,二边山上不高的梯田喊“榜田”)只要有牛的地方,就有一群群的八哥鸟紧随其后。牛中途休息了,有的八哥会停在牛的背上,牛从来都不会赶它们走,这动物世界还真的有点奇妙。我们队的这一大片山峪里的田是全大队最宽最长的一片田,它有二百多亩,左边还有二个小的山峪田,它最上面的田和四队,六队,木山大队的田接壤,最下面田和鳝鱼大队的田接壤。前面提到的“河坝荡”,它处在所有田的上游,它的右边有一个渠道口,它可以满足下面大部分峪田的用水。溪沟从上往下,弯弯曲曲把队里的田和地分成了俩半,这条溪沟成了我们队最依赖的 “伙伴”。每天少不了在它的身上;洗洗手,洗洗脚,清洗一下农具,有时帮牛擦擦背,遇到天干的年份在上游“河坝荡”没有水的情况下,在溪沟里有几段又宽又深的地方,架起水车或者是抽水机可以满足部分农田用水。前文中我说过;这条溪沟是全大队最宽最深的一段溪沟,它弯弯曲曲有四,五里路长。最深,不是指水的深度,而是指离上面的田和地的高度,最高的地方有三米多,最矮的地方也有二米(几个路口除外),它的二边还生长着一些高矮不等的树。就是这特有的生长环境,为各种动物和鱼类提供了最佳生态基础。溪沟里有蛇,有乌龟和王八,蛇是很大一条条的乌蛇,王字蛇和菜花蛇,这三种蛇是无毒蛇。经常看到有外地的一个老农民,身上背着一个大的鱼篓,手上拿一个长铁钩在我们这条溪沟里寻觅着。当地的人告诉我;龟,蛇是同穴的,有龟的洞里必有蛇,有蛇的洞里必有龟。这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怪不得蛇头,龟头都有点象,都是三角形,我想它们可能还是远房亲戚呢。我二弟在这几年劳动中抓过二条菜花蛇和一条王字蛇,的确没有毒,有一条蛇曾经直接咬中他的虎口,他却安然无恙。每到春天回暖,桃花盛开,溪沟里的丝草(水草)长出来的时候,你只要拿起“虾搭搭”(一种网鱼的工具),向有水草的地方搭过去,就可以捞出小半碗活蹦乱跳的小米虾,当地人又叫它“桃花虾”。在不经意的扯田草中,你会在田里踩到一块大石头,,你拿出来一看;嘿!是一只乌龟。在收割完毕的田里,在你去收集稻草把的时候又会偶尔捡到躲在稻草下面吃谷子的乌龟。他们这里的人不叫乌龟,而给它起了个莫名其妙的名字;“八呢”。他们都舍不得吃,而是拿到大队代销店去换钱,可怜,一个一斤多的乌龟只能换回五毛钱。这里的人不吃蛇,不吃青蛙,不吃田螺,就连随手可得的“桃花虾”他们都很少去弄,说;太浪费油。他们忘了它可以火培,可以晒干,这样只要放点盐就可以了。看到知青杀青蛙,他们会啧啧作怪,露出一付好恶心的神态,他们不明白城里人什么都能吃?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街巴佬儿下乡,螺蛳蚌壳都舔光。”1 R. d  N  w! S) U

3 K9 {9 D/ q. M- K- j" u     但是,他们这里有几样叫我现在想起来都会流口水的菜,这是当地的一绝:南瓜熟了虽然甜,但吃多了也不好吃,连猪都不啃成熟了的生南瓜。他们在南瓜没有成熟还带着青皮的时候,用木匠的刨子刨成一条条的薄片,用草木灰拌匀,放在坪里晒干后储藏起来。到了冬天,再拿出来泡发,洗净,用来下火锅或者是放辣椒爆炒,那是又香又脆,比春笋,冬笋还要好吃。“腊八豆”这是湖南有名的特色菜,但是,现在的腊八豆就是煮熟了黄豆给你放点盐,讲点良心的在坛里给你腌上一段时间,现在的人再也吃不到它那鲜美的味道,再也闻不到它那特有的香味。老祖宗上千年留下的规矩,不要说城里的人办不到,就连乡下有许多的地方都失去了那个条件。黄豆煮熟后,用布包袱包好,放在柴火灶的出膛口下面,每天扒出灶里带热的草木灰压在它的上面,只到有一天你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香味,你就可以装坛了。装坛时加入剁碎了的生姜末,剁辣椒,少量的盐封上十天半月就可以吃了,但是封得越久,它就越香,味道也会越鲜。更有一绝的是“血饼”,在过年前,大部分农家会杀年猪,一头猪会产生大量的猪血,他们很聪明的运用了这些猪血。在之前,他们会把糯米煮熟,再晒干,就成了人们通常叫的“阴米”,然后把这些阴米和猪血相拌,加进自产的辣椒末,和盐,再把猪大肠洗净,把已拌好的猪血灌进大肠,和做香肠一样,隔一段束一根绳子,但不能灌满,必须留下三分之一以上的空挡,以免蒸熟后挤破大肠。蒸熟后挂起来晒干或者是晾干,最后和熏腊肉一样吊在灶口的上方,吃的时候切成薄片,可煮,可炒,可蒸,可下火锅,什么“天上的龙肉,地下的驴肉”,我看都抵不上没有肉的血饼。前年我给石门“老家”的朋友田时木打了个电话说;我想吃血饼了。他说;现在他们那里私人养猪的少了,不容易找到血饼,只有赶场的时候碰得到,但是真的少,假冒的多。我说;不管那么多,给我买二斤试一试。正月间,我带回了他帮我买的二斤血饼,样子没有变,回家迫不及待地炒了一盘,我气愤得把它们全部丢了!其它原材料没有变,只是猪血全是用的工业明胶加色素。想不到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连最朴实的农民都变坏了,别了!曾经教我垂涎三尺的血饼。
9 _0 ?$ b6 u6 P* Z8 M  G; X    在那个农业学大寨的年代,所有的农时季节都是由上而下传达;什么时候泡种?什么时候育秧?必须种植什么样的新品种?为了保持密度必须划行插秧,提倡矮杆,消灭高杆等等。有一年的春天,我参加了选种谷的农活,在一口大缸里盛满水,他们挑来山上的黄土,开始我不明白要黄土干什么?后来才清楚;他们把黄土在缸中搅拌后,再放进一个鸡蛋,缸里的水达到一定的盐碱度后,鸡蛋就会浮起来,但鸡蛋只能露出铜钱那么大面积的圆圈,多了就要加水,少了再加黄土搅拌。最后把半箩筐种谷浸泡在缸里,用手抄动箩筐里的种谷,那些不饱满的谷子就会浮上来,拿掉上面的谷子,剩下的就是颗粒饱满的种子,然后连箩筐在溪沟里冲洗掉里面的黄泥水,这样大功就告成了。几个回合之后,又要加土测试鸡蛋,这一切都是在溪沟边完成的,这可能是他们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真是一方山土养一方人。这里不管是峪田还是山榜田,每块田都有至上而下的高矮之分,为了不使上块田的水浸透到下一块田,每块田的田埂内面都要做一道十到十五公分宽的堤坩。在第一次翻耕后,田里的土经过一定时间水的浸泡,就开始做坩,这称为头坩。做坩时由二人操作,一个人站在水田里双手拿着“赶板”。赶板的样式象一把锹,但它的下面不是铁的,而是一块完整的木板,木板长有五十公分,高二十五公分左右,木板的二边各有一个孔,以便各穿进一根绳子,二根绳子长一米五左右,再在二根绳子的上段栓上一根三十公分长的木棒,这就成了一个完整的赶板。站在下面的是一个技术活,他要准确的掌握好土的数量和方向,上面的就只管拉,头坩最吃亏,因为此时田里的土块大而且要为后面的几坩打好基础。到了翻耕第二道田后,就开始在头坩的基础上复盖第二坩,再经过“打镪”,“浦田”二道工序完了后,就开始了最后一道叫做“抹坩”。此时田里的土已变成了活泥,抹坩时要求是二个人做到最默契,这样抹出来的坩又光滑又整齐并起到防渗透的作用。在堤坩还处在松软的时候,妇女们就会用锄头背在堤坩上每隔十五公分左右拽出一个个深三到五公分的园洞,每个洞丢上三到五粒黄豆,再在上面覆盖一层山粪土(山上草皮烧的火土灰)。这样既起到了防渗透的作用,又收获了黄豆,使得土地得到了充分的利用。到来年春天之前,挖掉这些堤坩,为下一次重新做坩作准备。到了插早稻秧的时候,每个队在大队里领来了上面统一做的“划行器”,这个新式的“农具”诞生在农业学大寨的年代,不到二年就被人们丢弃了。划行器的下段长二米,每隔几厘米(具体忘了)就有一个下垂象五线谱符号的脚,上段长一米二,二边各有一根长二米5Ⅹ5的方木和下段紧紧相连。把田最后平整完后,放掉田里所有的水,使它露出光滑而又平整的田面,在田的二边,二个人拉直一根绳子,把拉直的绳子放在田里,划行的人踩着这根绳子,后面拖着划行器,到了终点,划过的地方就会留下二十几条整齐并例的划痕。照此类推,把整个田里横向的划满后,又开始划竖向的,这时就得替换另一个划行器,因为它有株距和行距之分,行距的划行器的尺寸要比株距的稍微宽一点,划完后就可以在它上面插秧了。秧,必须插在二边划痕的十字点上,这样就达到了密植的要求。真麻烦,划一个行要浪费三个劳力。几天后,我看出了一点门道;向队长自告奋勇说;去掉二个牵线的,我一个人来。其实也简单,你只要找准对面的一个目标,二只手和腹部顶住和抓稳划行器,脚在田里走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你前方的目标,我成功了!队长看了很高兴,比我小几岁的农村青年程振和也照着我的方法,他也成功了。队长和另一位农村青年洪长军看到后手也痒痒,他们分别也试了一下,虽然没有我的好,但也算成功,以后,队里划行就成了我和程振和的专业。划行,其实这是一种劳民伤财的蠢办法,它把好不容易形成起来的一点绿肥水,倒得干干净净,插完了,又要重新放水,如果遇到那年春旱,我看他又会有什么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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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0 Y+ F3 \& \7 _) z    插秧,我的速度比不上我二弟和门家业,他俩在队里是前三名,割谷,我是队里的“头魁”,许多人没有比赢我。队里历年割谷的能手林满芝(一妇女),她不服气,有一天和我进行了比赛,结果我远远地把她甩在了后面。正在我得意忘形时,我左手的小指尖一阵电麻,我一看;傻了!指尖连皮带肉带指甲被削去了一小块,随即;血冒了出来,紧接是一股钻心的疼,我丢掉镰刀,右手紧紧捻住小手指,慌忙往家里跑……父亲在屋的墙上和旮旯处找了几个白色的蜘蛛窝,贴在伤口上,这可是我家的“祖传秘方”。小的时候我很调皮,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抓知了,网蜻蜓,经常碰伤,划伤,都是母亲用这种方法给我疗伤,很管用,小伤一,二天就好了,大伤也不超过一个星期。我是“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以后不但不敢抢先了,而且尽量地争取少割谷,去干别的农活,几十年过去了,现在小手指上还有一点小的伤疤,每当看到它我就会想起我“逞能”的那一刻。4 j0 e: o+ _* q9 v' E8 z) [

2 p* V7 G; P" i1 R8 C$ T    我们这里的人对农药有一种好象天生而来的惧怕,都不想打农药,这个“重担”就落在我和门家业的身上,我们很乐意,因为打农药很自由。而对面四队打农药的任务同样也落在知识青年身上,二个队有很大面积的田是紧紧相连,我们经常在一齐休息,讲白话。我们的田和他们知青组的屋相距不的一百米,有时就直接在他们屋里休息,喝茶,聊天。前面我说过;这里除了山下面的峪田,二边还有不少面积的梯田,由于山不高,他们不叫它梯田,喊“榜田”。这些榜田的用水全靠它们后面又大又深的储水池塘,象这样的池塘,周围的榜田上面有五,六个。到了要水的季节,他们就会搬来水车,架在池塘边向下面的榜田注水。水车有二种,一种是站着踩,一种是坐着踩,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都离不开前面那结实的扶手横杠。一部水车是四个人,每个人的脚下都有左右分开的四个踩点,这四个踩点都是和其他三个人的踩点都同在一个水平线上,这样才能保持步调一致。小的时候,我住在郊区,经常看到当地的农民踩水车,四个人整齐而又步调一致在上面疾走着,有的时候他们会共同呼喊,脚下就向风火轮在飞快的转动,前面的水花四溅,他们是一群真正的男子汉,一股阳刚之气在他们身上绽放着。我当时看到了很是羡慕,有一种也想上去的冲动。想不到自己一转眼也变成了男子汉,小时候的愿望在这里得到了实现。二种水车我都用过了,真正叫我刺激的是站着踩的水车。可能天下踩水车的男人都是一个德性,踩到一定的时间,就会呼喊着发飚。我前面说过;我好象是天生劳作的命,我跟上了他们发飚的步伐。只是在刚开始时;他们乘我不备,使我吊了个“猴儿”。在有坐的水车上面,如果你跟不上步伐,你只管坐着就是了,但在站着踩的水车上面,你就只有用手紧紧地抱着前面的横杠,二只脚抬高缩起,避免下面的踩点打着你的脚,这就叫“吊猴儿”。8 w. f/ K6 L8 M" ?! L# u

: `: f- c+ w3 x/ B. I   田草,是最舒适的农活,男女老少在一齐,一边扯着田草,一边展现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开着玩笑,讲着笑话,在那个年代这是农民们唯一的文化生活。有的妇女带着一个蓝子,因为田里面有丝草,鸭舌草和其它猪可以吃的草,这样既挣了工分又扯了猪草,一举二得。每次扯田草,我最喜欢和程远中在一起,他的肚子里不知道怎么装了那么多乱七八糟,而又见多识广的话题,队里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入白佬”。但我还是尊称他远中叔,他的老婆也姓刘,后来知道我是“德”字辈,她说;“天那!我要喊你做爷爷”我听了只能是一笑。站在我们的峪田里,视野很开阔,能够看到南面很远的“观国山”和临澧的“太浮山”。他告诉我;只要看到“观国山”顶有云系环绕,那么我们这里就要下雨了,这里至古留下一句民谣;“观国山带帽帽,老天爷要屙尿尿。”他又告诉我;这二座山是秦始皇赶来的。在秦始皇修长城时,由于他的残暴,老百姓饭都吃不饱,又强迫他们下苦力劳动。这件事情被天上的九天玄女娘娘知道了,她就下凡,给每位劳工发了一根细细的红线,系在脖子上,这样不吃饭全身都有劲。没多久,事情被秦始皇知道了,他收走了所有的红线,把它编成一个巨大的鞭子,来到了东海。当时修长城的地方没有山,而原来的东海边全是丛山峻岭,秦始皇用这个神鞭把东海的山几乎全都赶到了北方。这件事情又被九天玄女娘娘知道了,她收回了红线的功力,此时的秦始皇正赶着一座山来到此地,他赶不动了,如是他大发雷霆,用鞭子狠狠地从山的中间抽过去,只听得一声巨响,山被分成了二半,也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二座山。你还别说;从我们这里看这二座山,左边的“太浮山”,它的山峰在右边,右边的“观国山”,它的山峰在左边,真好象是一座完整的山峰被整齐地劈开二瓣。更神奇的是;这二座山前后左右都没有相连的山脉,真好象是被赶过来的。一天,我和姐夫的弟弟杭铁良来到了“观国山”,光走上山顶就耗费了我们二个多小时,山顶上有座庙,规模还可观,前后还有院子,庙的墙上还有白洋湖老知青残留下来的“破四旧,立四新”之类的各种标语。我还曾经调侃过杭铁良,说;这是你哥哥“杭司令”的“丰功伟绩”。二十几年后,为了收集做盆景的树桩,我又多次上过“太浮山”,同样,上得山顶也要耗费二个小时。一个夏天的傍晚,我们全队的人,不,应该是我们这一片的人,亲眼目睹了“观国山”的一场森林大火。那火大得够吓人的,虽然离我们很远但好象就在我们的眼前,我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水火无情”的威力。南京长江大桥建成通车后,远中叔问我;大桥有多高?我说不知道.你猜他怎么说?一桶水从上面泼下来,到了下面就跟打喷嚏沫沫一样……我“哈,哈”!大笑起来,他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怪不得队里的人喊他“入白佬”。有一次扯田草,我看到上块田有一个小洞向下一块田渗着水,远中叔告诉我;这是鳝鱼打的洞,他用一块硬泥把它堵住了,如是他的故事又来了,说是在古代,有一位县太爷最喜欢吃鳝鱼,但他又小气舍不得化钱买。有一天,来了二个农民在县衙打官司;他们二个人的田一个在上方一个在下方,上方田的农民告下方田的农民硬说是他捉了几条鳝鱼放在他田里打穿了几个洞,把他田里的水全流下他的田里去了。下方田的农民说他诬告……县官听了“哈哈”大笑!他的机会来了,他说;你们二人先回去我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第二天,他向全县发了一个布告;为了乡邻的团结,为了……他例举了二农民打官司的原因,要求全县农民行动起来,捉拿罪魁祸首—鳝鱼,如有怠慢者,秋后加重赋税。随后,又在院子里放了几个大缸,没有几天缸里已是满满的几大缸鳝鱼。1998年,我把这二个故事分别题为《一个美丽的传说》和《鳝鱼县令》分二次投到当时的《常德广播电视报》生活栏目组,得到了二个十二块钱稿费。后来又把我在知青生活中所经历的另外二个故事《过年》,《一次莫名其妙的初恋》也分别被常德电视报和常德电台温馨节目组采纳,(详情见后)。& D9 ?/ d& }+ ^, H1 F

4 q: e/ P4 Y, Y5 g* X/ [; _. X                   第 四 章  _9 h5 _' V4 S/ h9 I
     一天,我和门家业从公社回来,路过孙家岗。孙家岗大队代销店就设在公路边,我看到了一个熟人,他正在代销店买东西出来,那是在武斗期间我们被赶到长沙才认识的,他姓蒋,是常德市六中的,后来才知道他叫蒋厚豪。他看到我们后很是惊喜,“他乡遇故交”,这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他马上在代销店买了二个月饼招待我们。他告诉我们,他们是全家下放在孙家七队,他还有一个弟弟叫蒋厚建也在一起。我告诉他,我也是全家下放,门家业也是全家下放,所不同的是他们全家下放在常德县。我们后来玩得最铁的几哥们,包括陈建国,吴建平,吴建军二兄弟他们都是全家下放,和门家业一样只是不在一起。共同的经历,共同的命运使大家以后的心紧紧相连,在几年的农村劳动中我们演绎了不少团结,友爱和几近浪漫的生活。我们的友谊之花一致绽放到现在,每年春节前后大家都会轮流在某一家聚会一天,而且我们的儿女也沿续我们的友谊,他们又成了另一个时代的“铁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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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洋湖”镇每月逢一的场(指号数1,11,21,)成了知识青年休息的借口,每到那一天,大家会穿载得整齐干净,各个地方的知青会邀上三,五个好友来到这里赶场,但也不是逢场必赶。碰巧遇到知青多的那一天,你会看到整个场上攒动的人头中,知青的身影最少占了一半。农民赶场都是为了买东西或者是卖东西,知青赶场除了少数人买点东西外,绝大部分是来休闲的,就更谈不上卖东西了。下放在白洋湖,三板,蒙泉,花菽,几个公社的长沙知识青年都是社会上的青年,没有学生,所以他们在赶场时,就会把社会上那种吊儿郎当,油里油气的姿态表现在场上。我前面提到过,过白洋湖大桥的右边是湖南省军区农场,当年,正有一群湖南体校的学生在那里参加劳动,他们也参加了赶场。他们看不惯长沙知青在场上的所作所为,认为是丢了长沙人的脸,说了他们几句,引起了一场斗殴,结果是知青败了。走时丢下了几句狠话;下次赶场,将血洗你们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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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赶场,我碰到了同学顾道述,他背了一个黄色挎包,旁边站着范胜兵,胡四海,刘一清,管湘沅,张锡华,彭清泉等十几个同学。(在这之前,我没有教书了才有时间在同学们中间经常走动)他要我莫走了,和他们一起参加由长沙知青所组织的几百知青,今天冲击住在军区农场省体校的学生,他简要地讲了起因,并受到长沙知青的邀请……他背这黄挎包就是想乘机抢几件运动衣,运动鞋。因为这是十天前的约会,此事惊动了石门县公安局,公安局派人来协助当地公社党委,才制止了这场不知是什么后果的冲突,才使得知识青年们少犯了一次错误。我再一次来到了同学们的中间,在文化大革命中他们曾经都是我的战友(详情见另篇)。杜方时,胡涤光和几个女同学是紧挨白洋湖镇最近的一个队,我第一次去他们队时,他们招待我的第一个菜是四季豆炒鸡蛋,我是第一次吃到这种菜的炒法,不知是他们的创造发明,还是自己孤陋寡闻。杜方时给我讲了一个笑话:他们大队书记为了加强知识青年的再教育,把他们大队最穷的一位贫农喊来给他们上阶级斗争课,要他讲过去最苦的日子。那位贫农说;“那个咋呀!(当地人最常用的开口白)苦就苦到1957年治湖……”大队书记慌忙跑上去制止,我听了“哈哈”大笑!1957年治湖,的确是把这里的吓怕了,我们队的“入白佬”远中叔,为了逃避治湖,他跑到“太浮山”山上当了二十天“野人”。我问他吃的什么?他说在山上找的野板栗,他又说山上的野板栗很多饿不到他,他带上了棉衣,棉裤睡在山上也不冷(还没有到冬天)。我说;五十年代太浮山上有老虎你不怕?他说;老虎没有碰到野猪碰到了几回,他告诉我看到野猪后,你不要跑也不要动,它不会伤害你,如果你动一下,它会认为你会伤害它,它会以最快的速度攻击你,你不死也会受重伤。顾道述,管湘沅住得最远,就二个人,没有女同学,他们住在一个破旧而又低矮的队屋里,除了一条路以外四周全是被田包围着。他们俩人开了一个大大的通铺,都睡在这通铺上,屋里乱七八糟,床上的被子又脏又臭,这是二个大懒鬼。后来我才搞清楚,实际他们离我最近,他们队的下面就是“道水河”,淌过这条浅河就是我们公社的总队大队,走上几里路就到了我们大队,这是我和他后来经常走的一条近路。张锡华和彭清泉等同学在他们二个队的中间,不久,张锡华在当地招兵走了,彭清泉在后来被招工到了津市湖拖。张锡华经常给我来信,他满腹牢骚,一米八的个子却当上了炊事兵。更叫他气愤的是,他们团长的小儿子经常跑到他们炊事班欺负他们当兵的。有一次他把这个小家伙骗到山上去捉鸟,在山上他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并警告他,只能说自己不小心在山上捉鸟摔伤,如果说了是我,下次将打断你的一只腿。这个小家伙怕了,不但没有告诉他的父亲,并且再也不敢到炊事班来了。张锡华在部队里得了严重的胃病,住了几次院,他后来好了也不出院,干脆装病住在医院里,整天和护士们开着玩笑,后来转业进了常德县灯泡厂。
4 X/ z1 N  O* ^/ L    和同学们不断的接触中,我认识了长沙下放的知青吴英俊,他比我们大二岁,身高一米七五,他的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样长得名副其实。在长沙知青中,他没有朋友,他说;他不宵和他们为伍,他们都是社会青年,没有文化知识,没有涵养,只知道偷鸡摸狗,他喜欢和常德的学生青年在一起玩。后来我和他成了最好的朋友,在以后发生的一些事情都少不了他的身影。他的父亲是原国民党重庆渣滓洞集中营无线电电台台长,当年在长沙湖南省国民党劳改农场进行劳动改造,但每个星期可以回家休息一天和家里的人团圆,并还有少量的工资可拿。我曾经和他开玩笑,说他是国民党的高干子弟,他笑了。他有一把心爱的小提琴,他走到那里就带到那里,他拉,我唱,我们配合得非常默契。他讲意气,够朋友,他看到我也非常喜欢小提琴,他忍疼割爱把他心爱的小提琴借给了我一年多。哪知,我这个笨蛋在把琴还给他时还是没有什么长劲。他不但和我们常德知青玩得好,也和几个津市的知青玩得好。他有一次带我到津市知青那里去玩,并介绍他们认识了我。这几个津市的哥们也是一群文艺爱好者,凑得性来,他们合唱了一首歌颂北京知识青年的歌;“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那个红艳艳,延安那个窑洞住上了北京娃……”旋律优美,带有浓浓的陕北风味,这歌好听,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我迫不及待地跟着他们学会了这首歌。他下放的那个队是一个穷队,每天的劳动日才九分钱,搞了二年他不但没有进一分钱还年年超支,他不想干了,他跟我说;他准备转到益阳南县他妹妹那里去。(我俩的故事还远远未完,后面按时间顺序再述。)
3 _% i& W( f% l$ A4 b     我的绝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队里参加劳动,只是利用赶场的机会在外面玩。回到家里脱掉唯一一套在外面显摆的衣服,换上旧的而且打上了补丁的劳动服,不但是我,所有的知青都是这个德性。有的穿得比我还乱,许多知青衣服破了也懒得去补,只是到了实在不行了才补二针。这里的农民对我们知识青年好有一比:“你们知青在外面都是相公,回到队里就变成了长工。”(指我们穿的衣服)在和本大队知青交流,玩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在晚上,那个时候我们年青,精力旺盛而且不用手电筒可以自由的穿行在峪田,榜田的各个小路上,有的时候半夜才回,第二天清早照样出工。前面提到的蒋厚豪,蒋厚建俩兄弟,是我们玩得最多的地方,他俩在家里排行第七和第八个,他们的父母喊他们“老七”,“老八”,从此,不管是知青还是他们队的人和我们队的人见到了他俩都喊;老七,老八, 真名都把他们忘记了。他们虽然在另一个大队,但它和我们七队相邻,走过一座溪沟石桥,翻上一个小山坡就进入了他们队的地盘,有的时候也在他们那里过夜,第一次在他们家过夜时我撞到了“鬼”!大家看到这里认为我是“天方夜谭”,也可能会骂我讲鬼话。我们四个人(二兄弟加我和门家业),每次在一起,不晓得怎么会有那么多讲不完的白话。那天夜里讲到半夜过了还在讲,讲得实在是疲惫了准备去睡觉时,他们家的一只小黑狗对着门外叫了起来……老八说;这绝对是鬼,不是人来了,如果是外人来了,屋场外的狗就都会叫起来。(这是一个大屋场,住了几户人家。)在农村几年,听多了鬼魂的故事,我们的心也麻木了,在某些方面也有些信了。他们二兄弟和家里的人暂时安排在一个农民的堂屋里,堂屋比较大,堂屋的最后面放着一口空棺材,这是屋主人为他正在生病几年了的老父亲准备的。堂屋的左边紧靠墙壁成长型连接着二张床,这是他们二兄弟睡的,后面的一张床和棺材的首部遥遥相对,棺材的前面横着排列一张大床,他们的父母和二个小外甥就睡在这张大床上,三个床都有蚊帐支撑着。蚊帐,传说是王母娘娘赐给人间辟邪之物,一般的鬼都对此物退避三舍,只有道行深的鬼才能“拜开”蚊帐中间的这条缝,看过香港电影《画皮》的人应该记得这段情节。三张床中间只留出刚能通过一人宽的过道,棺材前面的空档处摆满了他们家的杂物。我和门家业选择了后面那张床,老七要我们睡前面那张床,说;每天晚上这个棺材都有响声……我说;不怕!门家业已经睡在了床的里面,我睡在了紧靠棺材头那一方的外面。那个年代的我们,平时沾床就能入睡,今天邪了门了,睡了半个小时还没有睡着,刚有点迷糊时,突然听到他们家传出有人撞得竹床响的声音,过一会又象是撕得高粱叶子响的声音,我有点怀疑我的耳朵出了毛病,但没有,那二种声音清晰地在我耳边交替地响着……此时一个黑影走到我的床前,我吓得是毛骨森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堆成了坨,随既,那个黑影又从我的床前退了回去。我不相信!我认为是自己在做梦,我用右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好疼!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又听到撞得竹床响,撕得高粱叶子响,不一会儿,那个黑影又来到我的床前。这一下我沉不住气了,我惊恐地高喊着;老八,你屋里有人!我的喊声惊醒了他二兄弟和门家业,又惊醒了他们的母亲(他父亲当时不在屋里)。他母亲划亮了火柴,点上了煤油灯,我把刚才看到和听到的情形给他们述说了一遍,他母亲给二个小外甥每人把了一耙尿就睡了。老八要我睡在前面那杆床,我还打肿脸充胖子,回绝了他。议论了几下,老七说;不管它,睡觉!听人说;眉毛稀,火焰低的人容易撞到鬼。我的眉毛算浓的应该不低,又听人说;用手把眉毛向上抹三下就可以提高人的火焰,如是,我又把自己二边的眉毛向上抹了三下,倒头,又开始睡觉了。不到十分钟,那二种声音又交替地响了起来,我想,过一会儿那黑影又会来,但却一直看不到那个黑影了。经过这一劫,我的胆子变大了一点,加上时间已经太晚,我实在是困了,任凭二种声音还在响,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我还在睡觉,他们队里的人听说昨晚闹鬼,纷纷跑了过来问我看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黑影?我说矮矮的,只有一米五左右……我还没有完全说完,他们异口同声说;“那是韩嗲!—韩嗲!—在这棺材里来找替身的……”他们认为;人死了以后可以重新投胎做人,在投胎之前必需找一个即将死的人作替身。他们又说;我是一个生人,又睡在他要经过的这唯一的通道,因为鬼是不敢越过帐子的,你的火焰高,他不敢过去……回到家,我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父亲。父母亲都是解放前过来的人,但他们从来就不信迷信。我反复强调了事情的真相,父亲无奈说服我,他只给我讲了一个这样的道理,他说,一个叫花子在你家门口讨饭,你可怜他,给他吃的,并有的时候还给一点好的,这个叫花子碰到别的叫花子就告诉他;那家主人不错……别的叫花子也会来你家讨。如果你开始不给他,并放恶狗咬他,那个叫花子碰到别的叫花子就会说……所以这个鬼也是一样,“信侧有,不信者侧无”,你信得越多,来的也越多。父亲讲的话虽然也有道理,但我还是有点信,因为这种事情已经是第二次发生在我的身上了。5 C' q. j/ n* X; h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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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下雨,天气不好,一般的队都不会出工,除非是在插秧和双抢的季节,由于下雨,我姐姐,姐夫来到了我们家看望父母亲。没有什么地方好走动,我和门家业把我姐夫带到老八家里去玩。老八告诉我;自从那天晚上闹鬼以后,他母亲就病了,他到公社医院请了几回医生,又特地请了关系好的鲁医生,药也吃了,但一致不见好。我姐夫详细询问了那晚的情况,他说;“这是鬼在报复,它找年轻的人找不上,因为年轻人火焰高,人老了火焰低,这才找上了您老妈子,吃药没得用,现在要辟邪。”他告诉老七,老八二兄弟;扯上一根桃树枝,把表皮削成鞭子型挂在大门口,因为桃树枝是打鬼的,柳树是藏鬼的。二兄弟马上就办来了一根桃树枝……信不信由你,第二天他妈的身体就恢复如初。(当时在场的五个人都还健在)" _# L0 v0 e9 ~+ r  \
    我们队是整个大队靠省道公路最近的一个队,汽车通过我们队三百米的简易路可以直达队里的硪场和队屋,但每年收公粮的汽车从未进来过,还得要我们自己用“鸡公车”把公粮拖到公路边。这就方面了我表哥,只要是往石门县送油他就会把车直接开进来,看看我们,有的时候我大弟弟也会请一天假一同过来。那个年代汽车还是个稀罕物,汽车直接开进队里的硪场,大人小孩都喜欢。往白洋湖赶场,几乎桂花大队的人来去都要经过我们这个队,特别是要经过溪沟的那座石桥。一天双抢,中午休息后,队长吹响了下午的出工令。我拿着一把镰刀,带着一顶旧草帽,身上穿着一件和农民一样的土布衬衣,下身穿着一条也是和农民一样的兰色土布裤子,光着脚,裤脚高高卷起。下午的太阳还是火辣辣地,暑气逼人,社员们还没有一个人出来。溪沟石桥的旁边有一棵很大的皂角树,我就坐在下面一边等待,一边乘凉。此时,在我左上方的路上走来了一位女青年,看她的打扮就知道是城里人,是不是知青我不清楚,因为我不认识她。她走到我身边,问我桂花二队怎么走?我告诉她;对面就是四队,过这座石桥,沿着这条宽一点的小路走上去,那里有一座烤烟楼,烤烟楼里住着一位姓陈的知青,他会告诉你下一段路程怎么走……她一脸惊异的表情看着我,我读懂了她的表情,在她的潜意思中,我这一身打扮应该比乡巴佬还乡巴佬,怎么嘴里吐出来的是纯正的常德话?我可能是“乔太守乱点鸳鸯谱”,就是我这一指点,使得她和陈建国在以后发生了一段不该有的感情纠葛。她年轻,身材也可以,但人不算漂亮,后来才知道她是去看她姐姐,她姐姐嫁给了二队的一位农村青年,她本人下放在汉寿。象这样的事情,二年以后我又碰了一次,也是同样问我二队怎么走?更同样的也是下放在汉寿的女知青,真是莫名其妙!她的出现,又搅动我另一位好朋友,老八的心。(详情后述)
* w# d7 [+ n! T- ~1 |    我们这个队是全大队也可以讲是周边几个大队油茶树最多的一个队,到了每年捡茶仔的季节是全年最忙,最紧张的几天,双抢都不能和它相比。到了那一天,全队的男女老少几乎是一个不剩的全体出动,包括在双抢都可以不出来的人。这里自古就传下来一条经验;在“寒露”前三天捡的茶仔,出油率最高,在三天前和“寒露”后捡的茶仔出油率低,所以说;必须在寒露前三天把茶仔捡完。最重要的,也是自古传下来的一条最古怪的规矩:过了“寒露”你还没有捡完的茶仔就变成了“野茶仔”,人人可以捡,你无权指责。到了那一天,队里几乎每个家里都会提前一天进驻各类亲戚,包括“七姑八姨”的都来了。他们也会跟随你出工,因为这里又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你捡过的树马上就变成了“野树”,上面你没有捡干净的茶仔,理所当然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有个别的亲戚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在没有捡的树上迅速抓上几个。那几天可是步步紧逼,处处狼烟,时时刻刻要提防着他们。我们生产队山的面积分布很广,队里还要派出人手看管别的山上还没有采摘的树。这些亲戚们也有的兵分二路,在这些山上打着主意,再加上各周边生产队的一些散兵游勇,可以说;我们队是“内外交困”,“四面楚歌”。那个时代的生产队,包括全国各地的农村,都是以一个大姓为一个生产队,我们这个生产队也不例外,绝大部分都姓程,外来户只有洪木匠,贺其详和我们三家。到了这个季节队长只能派我们三家的人和门家业去看山,因为我们没有亲戚,不怕得罪他们,敢于拉下脸,这样,我们也图了个舒服,每人拿上一个木棒,分段巡逻。捡茶仔可不是个轻松活,有很大部分茶树长得高,你必须爬上去,而且胸前还挂着一个大茶篓(又叫棉花篓),手上拿着一根带钩的木棍,以钩远处和上面你的手够不着的树枝。一天下来,你身上,脸上全是灰,不要以为山上的树就没有灰。到了最后一天或者是半天,战线缩小了我们也要加入进去打最后的歼灭战。有一年,顾道述从白洋湖跑到我们队里也来捡野茶仔,他又背来了那个黄挎包。他没有找到我,此时我在另一山上巡逻,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在没有捡的树上摘,被门家业的姐夫程克林看到了,结果他们一言不和就动起手来。程克林在上坡,顾道述在下坡,结果是程冲向顾的时候,顾道述借着下坡的惯性把程摔了一交,他们还要交手时,被门惠兰制止了。整个过程被远中叔看见了,过了二天,他又开始对我“入白”;你的那位同学听说从小就武艺高强,在学校里和别人打架时一下子飞过五六张课桌……我听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我的远中叔,你太能编了。2 z( |8 z1 C" C% ~
    “重阳菌”只生长在阴历九月份,每年的九月初九,就是九九重阳节,也就有了重阳菌这个名字。我们这里的人喊松树不叫松树而叫“重树”,重阳菌只生长在松树下,所以他们就把它叫成“重树”。前文我说过我到了一个最好的地方,我们田里不但产稻谷,黄豆,山地里还有红薯,棉花,芝麻,甘蔗,蚕豆,溪沟里有鱼有虾,乌龟,水鱼,青蛙。到了五月份,榜田,屿田的田埂边向下垂着一串串红红地,比蚕豆米小一点的野草莓,他们喊它叫“檬喇”,甜中约带一点酸,很好吃。到了阴历八月份,你在那矮树丛中会发现一根根青藤上面吊着一个个象香蕉那么粗,但只有半根香蕉那么长的瓜,他们叫它“八月喳”。这种瓜神奇之处就在于它到了每年的阴历八月,它会自动地把表皮张开,露出里面的白肉,你吃上一口;那是又香又甜。不是我为它邀功请赏,几十年里我吃了不少水果,但没有一样可以和它媲美,不知为什么那么多农业专家们没有研究和发展它?现在,这个物种可能已不复存在。但是你在它表皮未自动张开前去吃它;那是又苦又涩,吐得你没商量。还有野葡萄,又小又酸,不好吃。山上还有一种叫“鬼爪子”的树,它又高又大,整个生产队就只有一棵。它的果实就像一个人的五爪,它有筷子那么长,但它只有筷子那样粗,它的爪子不是直的,长得弯弯曲曲真象一个名副其实的“鬼爪”。很甜!甜中带一种怪香,和吃甘蔗一样,吃完了水分要吐渣。到了阴历九月份,山上就会长出二种菌子,一种是“重阳菌””,一种是“茶花菌”。松树多的地方重阳菌就多,松树少的地方茶花菌就多,但它们都有一个特点,都喜欢生长在茅草丛中。茶花菌是白色的,中间占有一定面积的粉红色,好看,但不好吃,但它没有毒,吃它的人少。重阳菌的颜色和形状就不用是说了,基本上是人人都吃过。想不到在当年一个随手可得的物种在今天却攀上了高枝,卖到了大几十块钱一斤。在我后来新修房子的住地,我早上上个厕所,在厕所的周围,“嘿”!它也长满了一个圈。在我不到一百米挑水的路上,顺手又可以捡上半斤。捡重阳菌有一个规矩,今年你捡过的地方,明年它又会有,没有生长过重阳菌的地方,明年,后年它都不会有,但是这也不是绝对的,也有个别的情况例外,但总的规矩不会变。重阳菌生长最旺盛的条件是下过雨后,特别是当天晚上下过一场小雨后,早上你再出去,保你满载而归。有一次小雨过后的早上,我到另一座没有捡过的山上去找,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一种菌子,浅黄色,全身光滑明亮,一溜有好几十个,但每个菌子头只有大拇指那么大,弯弯曲曲沿着山上的一条细小的脉沟生长着。我不认识它,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但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好东西!我把它一个不剩的全部采集完了,在下山的途中碰到了我们队的程美中。我问他;“美中叔,这是什么菌子?”,他看了一眼说;“天那!这是北瓜菌,是所有菌子里面最鲜,最好吃的菌子,我活了几十年都没有捡到它,今天被你这个家伙逮到了……”这一包菌子有一斤多,我们一家人吃了个鲜,的确,比任何菌子都好吃,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它的身影。捡茶仔的季节也正好是阴历九月份,我在巡山的过程中也能捡到不少的重阳菌。茶仔捡完后不到一个星期,满山遍野的油茶树上面就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在松树的映衬下,乍是好看,这又是一景。任何植物都没有象它那样;隔年开花,隔年结果,它的果实成长期长达一年。这是一个神奇的植物。我们这里还生长着另外一个菌子,人们喊它“绿豆菌”,但它不生长在九月而是生长在春天插秧的季节,它的个头有茶缸那么大,它的上面有点不规则的浅绿色。也好吃,只是和重阳菌比味道差了那么一点。在这个季节,茶花菌有时也会长出一部分来,但还是没有九月份多,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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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2-3 13:25:16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年代的农村除了有“赤脚老师”外,还有“赤脚医生”也都是拿工分的。毛泽东当时发表了一条关于发展中国中草药,减轻人民痛苦的指示(具体内容忘了),全国各地掀起了一股学习中草药的高潮,特别是农村。出版社也出版了中国古代的《汤头歌咏》白话选,和当时编辑的《中国农村常用中草药手册》,这二本书我都有,怎么来的,我忘了。我们队的富农程吉中,他可是一个大能人,他会酿酒,会做粉丝,最重要的是他认识一百多种中草药。在那个年代酿酒,粉丝是不能做的,由于是富农,他不敢帮别人看病。但是有一种病,他不看,也要去看,那就是被毒蛇咬伤的人,因为整个公社只有他会治蛇伤。有一天,远中叔的大女儿放学回家,在田埂边被一条毒蛇咬伤小腿,程吉中(我们这一辈的人都喊他二伯),我就看他拿了一个小木盆(农村洗脸用的),盛了一盆淘米水,什么药都没有看见他放。他就用淘米水反复在小腿伤口上浇着,慢慢地那伤口的肿就消了,坐在椅子上开始还在哭的人,她也不哭了,真有点神了!门家业单独住在富农二伯,腾出的一间房子里,我们全家住在地主;程底中腾出的一间房子里。从此以后,我和门家业就成了富农程吉中的“跟屁虫”,他也喜欢,因为多了二个和他一样爱好中草药的人。上面我说过;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溪沟二边就长满了“金银花”和带刺的“糖罐子”。到了秋天,溪沟边,山坡上和大小路边就会布满了一片片,一丛丛金光灿灿的小野菊花。微风吹来,使得你不由自主地沉潜于送入你肺腑的一股清凉之香。山坡和田野边,田埂上,生长着什么““柳辣仔”“满天星”“半边莲”“鱼腥草”“车前草”“麦冬”“苍耳子”等等。更有意思的是那“金线吊白米”,它的叶子和麦冬有点象,但它的叶子要短,要细,挖出来后,真的有一根黄色的细根连着下面只有麦粒那么大,白色的小椭圆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金线吊白米”。还有更神奇的“老鼠子屎”,挖出来后,一根黑色的细根吊着一粒和老鼠屎一模一样的东西,这个自然界真是太叫人神往了。后来我回家翻了书,这二样东西,书上的名字和二伯说的一模一样,一个字都没有改。在榜田的田埂上生长着一种树,叫它;“楞得树”,说它是树,它不到二十公分高,但它的确是树,因为它属于木本。又是一件神奇之事,这个树,它有公母之分,公的它一根独杆上去,没有分枝,母的它有四到六个分枝,但它们同时都开着只有米粒大小的白花。二伯告诉我们;这种树是专门用来打胎的,公的树才有用,母的树没有用,把公树的皮剥下来后编成一个比较粗的象辫子的形状,塞入阴道抵达子宫。然后在山上挖几个“土狗子”取单不取双,把它前面二个硬爪扳掉,用山上的黄土和水后,一同喝下去。这种树书上没有,不但如此,还有许多书上没有的,这里都有。这种树只生长在榜田的田埂上,整个屿田的田埂上你却找不到一根。有一次,我们全家正吃中饭,母亲的牙齿突然疼得喊叫起来。我慌忙跑到二伯那里讨药方。他也正在吃饭,他端着碗来到溪沟边的一块湿地上,在这块湿地里找到了一根象鸭舌草形状的一种草,鸭舌草也是一种中草药。他告诉我;这叫“鹅不食草”,鹅吃百草,但它唯独就不敢吃这种草,所以叫“鹅不食草”。后来我查看了书,名字和说话也和二伯讲的一样。他又告诉我;把这种草洗干净后,用上下牙齿咬住它,左边牙齿疼咬右边,右边牙齿疼咬左边,口腔里的涎水会顺着鹅不食草往下流,不流涎水了就好了,因为牙龈里面的“寒气”“火气”都流出来了。又是神奇再现,我母亲的牙疼是药到病除。那个年代我有一种想学中医的冲动,我后来又学会了扎银针。但是,美好的愿望和客观的实际总是相矛盾的,我不但没有学会中医,到现在反到把过去认识的几十种中草药忘掉了一多半。
* [# `/ J% e) U: c: A) D, y神哉!!伟大的中国中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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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五 章
: H. T& K: {% u7 j6 N    "铁四局”在我们蒙泉区招工,我们大队推荐了张冬华,王春芳。王春芳的眼睛比谁都大,但他说;他的眼睛有点近视怕招不上,他要我在查视力时替代他,说反正那一天知青多,检查身体的时候他们又搞不清楚谁是谁?没有办法,我答应了他,谁叫我们是朋友呢。结果我是去了,却没有起到作用,因为他们的工种全是做苦力的,眼睛好坏无所谓。在我们四队知青组的屋里,开了一个欢送会,欢送张冬华,王春芳招工到铁四局。我们大队的知青都来了,而且下放在周围大队六中的部分同学也来了,下放在旁边鳝鱼大队的柳如芳也来了,她是张冬华的女朋友。听说张冬华原来和本队一组的曾郁萍谈恋爱, 我们都搞不懂,柳如芳又矮,只有一米五多一点,相貌平平,曾郁萍一米六三,相貌较好,她们二人的确是没得比。可是张冬华硬是选中了她,他们俩不离不弃,最后一直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这正如一本书中写到的:“爱情是有缘分的,是前世修来的,它在路边会随时等待你,尽管中间会有许多陌生的人,陌生的事挡住你的出路,到头来还是会走在一起。”另一个来参加欢送的是下放在木山大队六中同学,他姓康,大家喊他“糠鸡子”。他们大队书记不错!把下放在他们大队的新老知青组成了一支文艺宣传队,康同学也在其中,并爱上了他们宣传队65年下放的老知青吴某。康同学只有一米五几,而且身材单瘦,而他的这位“爱姐”却是身高一米七,身材丰满,他(她)们走在一起实在是不般配,那天,他把他的“爱姐”也带来了。他的确有点“糠”,为了表现自己,他拿上一根木棒表演《大刀舞》,“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爱国的同胞们……”自己是边歌边舞,全套动作是简单的刺杀动作。他如果看了常德棉纺厂《新凯歌》表演的大刀舞,他会为今天的表现而感到脸红,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和他的这位“爱姐”有情人终成眷属,和张冬华一样携手走进婚姻殿堂。我正在和他们一起欢乐的时候,袁惠娥跑过来告诉我曾郁萍喊我过去(这个知青组有三个房间),在我向另一个房间走的途中,袁告诉我曾郁萍有点怕寂寞。我进得房来,曾对我说:“到你们这边来了,你理都不理我,尽和他们快活去了。”我被她质问得莫名其妙,其一,这不是我们队,这是四队,我也是来作客的;其二,我们虽然过去有过交往但都是一般的知青交往,没有更深层过。但我想到袁刚才对我说的话,我马上对她同情起来,想到她和张以前的关系和张即将走的现实,怪不得她不过去和大家一起欢乐,而和袁二人坐在这边。我安慰她,并给她一条世界名言:“忘掉那棵树,你得到的将是一片森林。”她很聪明,马上领悟了我的意思,说:“你讲些么得哟,我和他(指张)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到了此时,她还要掩饰自己。我说既然没有那就跟我过去。鬼使神差,她真的跟着我过来了,我后来明白了,她抓住我这个“叠背”的了。从那以后我们之间就出现了一段那恋情不像恋情,朋友不象朋友,模棱两可的感情交往。
! P5 S  H' q4 K2 n3 Q9 k    吴俊英真的要转到益阳南县去了,他在这个队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九分钱的一个劳动日,这是谁都受不了的一个地方。第二天,我去送他。我们是天不亮就要出发,因为只有赶到临澧县城才有汽车坐。因为没有表,掌握不到时间,我俩赶到县城时天还没有亮,无奈,我们只能坐在公路边汽车站的门口等。讲了一阵白话,天根本没有亮的迹象,于是他拿起了小提琴,我俩又开始了他伴我唱。《航标兵之歌》的旋律响起,我附和起来:“歌声迎来了金色的太阳,双浆划破了千层波浪,我们在海上架桥铺路,让航行的朋友们一路远航,年青的航标兵用生命的火花……”又唱了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我们唱了不少的歌,天才开始慢慢见亮。临走时,他把小提琴交过了我,要我好好练琴,一年后他再来拿,并给了我一把锹,要我回去时交给津市的某知青,因为这是他曾经答应送给他的物品。回到家里,门家业告诉我:曾郁萍过来找过我,要我回来后到她那里去一趟。今天跑了不少的路,人有点累,本来回来时可以从佘市桥走小路,那将少走一段路,可是为了不得不把锹送给津市的那位知青,只好原路折回,再由白洋湖回三板。门说:曾郁萍参加了一个什么宣传队,今天要到石门西北乡去,没有办法,只好又赶往七队。走在半路上,天又下起了小雨,“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硬着头皮往前闯。见到曾郁萍,她问我答。我说:“今天跑了好多路鞋子都跑烂了。”她问:“你穿多少码?”我说:“39,40都可以穿。”她说她有一双38码的橡胶鞋,码数可能标错了,她厌它大了,穿了一次就再没有穿了(她平时都是穿38码的鞋),那双鞋我可能穿得。她随机又说这双鞋没有在这里,在她那准备出发到西北乡的行李中,她要我和她到公社去拿。她又说这次去西北乡的行动可能会取消。我们二人共用一把伞,伞不大,但雨也不大。我们二人只能是紧紧相依,行进在田间小路上,行进在通往公社的大道上。一个来回二十多里路,我俩是扎扎实实地演绎了一场“雨中情”。说老实话,除了我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外,我没有“心猿意马”。她的那双鞋我的确可以穿,但还是稍微有点紧。分手时她说了一句:“不要忘了我今天对你的好,为你跑了这么远的路!”我的确没有忘,这不,几十年了我今天又清晰地把它写了出来。+ {- t& D1 E' @$ o  [& N
    附近几个大队分了棉花后,换成纱,都到我父亲这里织成土布。袁惠娥她也没有例外。一天,父亲把织好了的这段布,要我给袁惠娥送过去。自从张冬华、王春芳招工走了后,男知青只剩下覃跃华,我和门家业到他们那边去的时间就少了,反倒是覃跃华到我们这边的时候多了。因为我们这边吸引人的地方还有只几田之隔的四队四位知青,而且也是往白洋湖赶场的必经之路,老七、老八也经常过来。好久没有走这段夜路了,为了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只好再踏上这段路。袁惠娥和曾郁萍住在生产队屋的仓库里,房间很大,曾郁萍回常德探亲去了,此时只剩下袁单独一个人。本想和袁惠娥讲一下白话再和住在上面坡上的覃跃华打一声招呼就回去的,想不到袁是如此健谈,她一边打着毛线一边和我述说着她们队里的事情,最后又讲着他们学校曾经发生的事情。谁知在不知不觉的交谈中已是半夜有过,我想回去了。她说这么晚了,不要回去了就睡在我们这里。她刚说完马上满脸通红,她意思到自己的话说急了,说得太卤莽了!我明白她指的是曾郁萍的那张空床,但是也不能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好在我们的胸怀互相坦荡,过了一阵子都淡定了。门家业住的地方叫“竹园里”。他的前面是一大片竹园,竹园里还生长着二棵大枇杷树,竹园的外面生长着我曾在前文中描述过的一棵大皂角树,它的下面是一条通往各地的必经之路,路的下面是一条大溪沟,一座石桥把溪沟二边的大路紧紧相连。门家业住在富农二伯的偏屋里,虽然是偏屋,但很大。得天时地理,门家业不但招待了本大队的知青在这里歇脚,还招待了下放在本大队的城镇居民,更有在后面认识的陈天佑、周百和等外大队的知识青年。他这里几乎变成了知青的交通“驿站”。有一天,顾道述带着我们学校下放在白洋湖的胡四海、郭德香、管湘沅到我这边玩。玩累了,在门家业那里吃的中饭,随后又都想睡一下午觉,只一张床,抢先直着睡了三个人,还有三个人怎么办?二个人各抢了一条长板凳,睡了。唯独胡四海没有抢到地方,他后来独出心裁地找来一根扁担,一头搁在门槛上,一头搁在地上,他自我调侃说是很舒服,大家看到各自的睡相,都“哈哈”大笑起来!真乃是“叫化子养儿,穷作乐”!又一天,杜方时带来了六十一班的熊国辉到我这边来玩,听说他下放在邵阳一个亲戚家里。他是特意来会他女朋友的,我当时听了有点诧异:这条红线拉得太长了一点,他的女朋友下放在蒙泉公社某大队。当天晚上我们睡在杜方时队里,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三人向蒙泉公社出发,我想看一看他找的是怎么样的女朋友?翻过一座小山坡,站在山顶上,熊国辉马上要见到他的女朋友了,可能是有感而发,他唱起了电影《冰山上的来客》里的一首《怀念战友》的歌;“天山脚下是我可爱的家乡,当我离开它的时候,好象那哈密瓜断了瓜秧。白杨树下住着我心上的姑娘,当我离开她的时候,好象那独它儿空挂在墙上……”熊国辉的歌喉不错,他是带着感情,又唱出了感情。找到了她们那个队,并找了她们那个知青组,有一位高个子的女知青正在做着中饭。后来才知道她们是轮流做饭,这样其他知青收工回来马上就有饭吃,熊国辉的女朋友还没有回来。她们都是常德市新兴中学的,下放在蒙泉公社的各大队。四个女知青收工回来了,其中一个我认识,她叫兰兰,是我的街房邻居,并且还是一个厂里的家属,她母亲和我父亲都曾在染织厂。想不到熊国辉给我们介绍他的女朋友竞是她,这个世界可真是小。- J2 P% ~" S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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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廖云杨的消息传来,他在判刑以后,委托张文恒把一个箱子和箱子里不用的衣物和一封信转交给我。这个箱子展转了不知多少人才通过顾道述给了我。打开箱子,里面除了给我的信,就是一条旧军裤,一件旧衬衣,箱子里几乎是空空如野。我知道在这展转的过程中,这些“坏家伙”们拿走了自己认为有用的东西,到了我这里就是一个空箱子。通过他的来信,我才知道他被押解到岳阳建新劳改农场和姚远林在一起。信中说;她的姐姐和母亲下放到官渡公社某大队,(他的父亲又叫后父没有下放,他的亲生父亲在解放后被镇压了),要我把这个箱子交给他母亲,并带我看望他未见面的外甥女。我怎么带着空箱子去见他的家人?这些“乘火打劫”者太叫我为难!“睹物思人”他的父母看到他儿子的衣物和箱子是有点难过,但它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见面”。不管他们家里人对我是怎么样的看法,我是硬着头皮也要去。官渡公社也属于蒙泉区,虽然我不知怎么走?但是在农村,只要有公社,大队,生产队的地址,就能够走对头。人们说;“嘴巴是路”,我提着空箱子一路走来,不知翻过了多少丘陵山,越过了多少小溪河,终于找到了他们家。他的母亲看到我就象看到了他儿子一样,拉着我的手哭了,我也哭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的姐姐我在五.七干校时看过她的照片,所以我一眼就看了出来。她抱着她的女儿对着她说;这是刘舅舅,他代表你的舅舅来看你来了,她还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我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她的女儿长得很漂亮,小名叫“红红”,十几年以后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代表石门一中到常德参加了田径决赛,取得了好成绩,并看望了我这个在常德的舅舅。由于知道了廖云杨的地址,我给他写出了第一封信,详细介绍了我的近况和见到他们家里人的情况……从此以后我们不间断地来信,反映各之的新情况。但是,我们来去的信都是要经过建新劳改农场严格检查的,信中除了述说家事外,还要带上言不由衷的;什么好好劳动改造之类的一些话,不然的话你的信将会“石沉大海”。八年以后,他的问题才得以纠正平反,被分配在石门县汽车渡口,1999年因“尿毒症”逝世,逝世前我和我儿子专程去石门看望过他。可叹,可惜!他的一身是多灾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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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晚上,我在家里正在练习小提琴,门家业跑过来告诉我;曾郁萍和覃跃华已经到他家里了,他要我过去。我放下小提琴,跟着门家业过来。覃跃华告诉我,是曾郁萍要我带着她到你们这里来玩。讲了一阵白话,曾郁萍硬要“鹊巢鸠占”要门家业睡到覃跃华那边去。覃跃华只好带着门家业去他的七队,留下我和曾郁萍。他们刚一走,曾郁萍象一只欢快的小鸟,马上在我的面前“唧唧喳喳”着……她说,给我唱一支最好听的歌,这首歌你肯定没有听到过。她简要地告诉我,这是五十年代电影《幸福的金桥》里面的一段插曲。说的是进藏的解放军要在汹涌的“雅鲁藏布江”上架设一座铁索桥,以改善二岸的交通和人民的交往。而在此地正有一对相恋的藏族青年男女被阻隔在江水二岸,女的站在江边对着这边唱了一首歌,被解放军听到了,他们大为感动,下决心要以最快的速度修好这幸福之桥。歌是这样唱的:“深深的峡谷哟—乌黑的天咯—十五的月亮哟—望不见咯。激流哟,你停一停,波涛啊你站一站,带上这幅绣花带,替我镶在他靴上面……高高的悬崖哟—折断了天咯—十五的月亮哟—望不见咯。人儿哟,还未见,心儿哟早已归,幸福的金桥何时才实现?幸福的金桥……”天籁之音婉转而又情深,这是一首富有典型藏族风味的情歌,曾郁萍没有撒谎,我的确是没有听到过。想不到她的歌喉也是如此美妙,我这是第一次听到她唱歌,而且唱得这么美,我开始有一点喜欢上她了。我迫不及待地向她学起这首歌,她一字一句地告诉我唱着,我也是一字一句的向她学着。在那个封闭的年代,有女同志主动地告诉你唱情歌,再笨的男的也应该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外面是沉寂而又无边的黑夜,室内的煤油灯亮着神秘的黄光,二个黑影映衬在一边的墙壁上是越来越近。我清楚地看到,她那俏眼里闪烁着沉醉而又挑逗的光芒,我的心早已是“心猿意马”,我身上的热血在沸腾!我体内那贪婪的野兽在膨胀,在挣扎,在跃动着,它在等待着闸门打开。正当我要打开最后一道闸门时,又一次不该响起的声音使我的冲动戛然而止。是他们俩的敲门声……门家业说,覃跃华走了一半他不愿意走了,说我们一起睡到你那里……曾郁萍那欢快的小鸟马上变成了一只“沉默的羔羊”,她心中肯定好恨!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本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之火就要燃烧时被他们二人的到来给无情地扑灭            
2 F2 L4 \) P6 C; N/ \    主要责任者是覃跃华而不是门家业,可能是覃跃华当时心里不平衡:“同是‘天涯冷落人’(指张,王招工走了),为什么曾只青睐刘,而不青睐我呢?我也长得不差,也是一表人材啊!”(他后来当上了常德保养厂党委书记,曾郁萍后来当上了甘露寺小学校长。)这也可能是老天爷借用覃跃华之手,扯断了“月老”伸向我的这根红线。老天爷认为是“月老”安排错了,我的缘分不在这里,而在后面。如果不是覃跃华的及时干预,我以后的生活将要重新改写。但她告诉我唱的这首歌,后来得到了我们知青所有人的认同,大家争相传唱,作为经典歌一直保留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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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 I0 a; B# |! y                  第 六 章
5 B& g4 S- ^# D) _    蒙泉区委计划在官渡公社的东泉大队修一座中型水库。在这以前,也就是张冬华和王春芳未招工之前,一条从湖北枝城到广西柳州的铁路要经过石门县城,简称“枝柳铁路”。这是“盘古开天地”以来第一次有一条铁路经过常德地区,而且说是一条战备铁路。当时的常德地委相当重视,要求常德各县,区,公社组织精干的民兵队伍坚决打好这一仗。在那个绝大部分人没有看到火车,没有看到过铁轨的年代,农民们对于能亲手参加修建铁路那是光荣,神圣而又带一点神秘,因为只有出生好的,表现好的贫下中农青年子女(不,错了!只有子,没有女)和武装基干民兵(没有看到过枪,只看见锄头),才有资格参加。我们大队除了劳力差的七队有知识青年参加以外,其他的队都没有上知青,他们简称“铁建民兵”。各个县的“铁建民兵”打起背包,扛起红旗从四面八方徒步向石门推进。我队旁边的省道是各方行进的主道,公路二边写了不少“豪气冲天”的标语。什么“不听到火车响,老子决不下战场”!“听不到火车叫,老子睡不着觉”!……虽然现在看起来好笑,但在当年人们是真心响应政府的号召,真心拥护修铁路,他们用简朴的语言表现了他们当时纯朴的心。$ W1 c9 ^1 d( a, Y/ e* I* L; c1 t

. [0 q! r2 _+ k0 Z1 p2 S- G    一天,我有事前往白洋湖,在肖家岗下坡的公路上看见了一队整齐的常德县某公社的队伍,向我的上方走来。走近了,才看见打着旗帜的是我们街房上的邻居,从小玩到大的彭培兰,我们二人都惊异地打了招呼并询问了对方。想不到十几年后他居然当上了常德市委宣传部的部长,让我想不通的是我认识的人怎么后来都当了官,而我却永远是一介草民?现在又要修水库,又给了一个最好听名子“水利建设民兵”,简称“水建民兵”。这一次可不是什么出生好的,表现好的,青壮年男女都要上,必须抢在明年开春前把整个堤坝修起来。蒙泉区包括白洋,三板,杨坪,官渡,花薮,蒙泉,盘石共七个公社,出动了大几千人,打的是一场人民战争,知识青年也占了大几百之众,他们为水利建设做出了一些贡献,同时也在这建设中增添了一些麻烦。9 g  f- s) ?) \
    前文我说过我们队的男劳力最多,年青小伙子最整齐,除了三个女青年外几乎全是年青的小伙子,四队女劳力最多,年青的姑娘们最整齐,他们来的男青年只占到她们的三分之一。我们和四队住的地方,同时分在一个屋场里的二户人家,中间只隔了一层板壁。二个队的女同志住在一个姓除的老师家里,二个队的男同志住在一个姓崔的队长家里,全都是打的地铺,但下面是厚厚的稻草。我们分的地方是最幸运的地方,右下方走下去不到几步就是一所小学校,宽敞的校坪,空旷的教室(学生已放假),以后成了我们二个队玩耍,休闲的地方而且没有其他的队来打扰。最重要的是在校坪里摆放着一张乒乓球桌,而乒乓球和拍还有球网,都在除老师这里。在开始的一段时间几乎每天和门家业在这里打乒乓球,因为我们出工得早,收工也早,收工后还有很长一段光亮时间。老八和我们不到三百米,他也经常过来。有一次我们正在打乒乓球,有一位石门知青跑了过来,自我介绍他叫李佰生,下放在杨坪公社,他父亲原来也是常德汉剧团的,后被分配在石门津河剧团,他也算得上半个常德人,一来二往,他后来也成了我们的“铁哥们”。更有意思的是他在十多年后和我小学同学,后由六中下放在鳝鱼大队的贺应庆工作到了一个单位,贺应庆当时任石门县城管大队队长,他任付队长。我们现在一直都还保持着联系。东泉水库地属官渡公社,但处在著名的石门“十九峰”山下,你站在远处数,这条山脉正好有一十九座山峰,很是壮观,而且还带着一种神奇。在山的下面有二股大的泉水从山脚的深处向外面涌出,这二股泉水一个在西边,被称为“西泉”,一个在东边被称为“东泉”。东泉的水要比西泉的水大,而且可以走进人,西泉的水相对要小,并且看不见洞口,只能看见有水涌出。我和几个“哥们”曾二次带着手电和保险绳探险东泉洞,留给我们的感受是惊险而又刺激。% t: S! k1 [8 q3 J9 E9 Y

) H  @  Q5 a* m6 R    修建水库堤坝的第一道工序是清淤,所谓清淤,就是把即将做堤坝地方田里的表土,肥土,松土一律挖掘掉,露出下面坚硬的山土。我们的工具除了撮箕,扁担和锄头外,另一个重要的工具就是“鸡公车””。你别小看鸡公车,一担撮箕的土,最多能装满一百斤,有的还不到。鸡公车配上特制的篾篓,可以装上三到五百斤,做起事来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多、快、好、省”。和农村出工一样,在这里也要出早工,所不同的是早饭和中饭都统一在工地上吃,晚饭回来吃,以大队为单位一个食堂。吃饭时,八个人一桌(围一圈),每人一钵饭(说是五两,实际只有四两),中间一个大钵是煮的萝卜片,撒上一点辣椒末,滴上几滴泡油,就这样,每天请君入席,再没有第二道菜。米是百家米,由自己家里带来,过秤后,按五两发一张票,吃一次饭交一次票,没有了又请你回家背米去。就这样日复一日,餐复一餐,从来没有吃饱过。8 K$ r. P$ `) y8 e% g& c. t; {/ U)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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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吃完晚饭,四队知青林首恒邀上我,他身上抱着一把那个时代最流行的一种琴(名字忘了),它月琴不象月琴,三弦不象三弦,这种琴现在见不到了。我们是边走,边弹,边唱,不知不觉来到了孙家大队的驻地,没有见到老八,我们正准备离去。忽然;从屋里跑出一位长沙女知青,她用长沙话对我们喊着;“莫走哒咯……”林首恒给她伴奏,她唱了几首歌,嗓音很好,音调也高,美中不足的是;她吐词的中间总要带一点长沙尾子音,几十年后,她还是这样,她就是我后来的老婆肖艳萍。在当时,我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也没有对她唱一首歌,我当时的内心是瞧她们不来,总认为她们是社会青年下放,没有文化和知识。我这个人自己长得不怎么样?但是,我的眼睛却是往“天上”长起的,在很多方面都自以为是。因为我们和他们大队是一个大组,在以后的劳动中不断接触,认识,到最后她主动送我一张她的照片,这才开始慢慢接纳她。肖家岗大队的长沙知青刘合一和本队的知青周满英谈恋爱,他们也一同参加了修水库,后来周移情别恋。不理智的刘合一趁周满英在大队食堂里洗脚时,拿起厨房里的一把菜刀,对着她的头部连砍二刀。然后带着带血的菜刀,跑到山上,被几百个拿着扁担和锄头的农民团团围住,他们互相僵持着,农民没有一个敢上去。公社干部和常德地区工作组的负责人在下面劝阻,他也无动于衷。此时,他的好朋友周铁刚过来了,(周铁刚下放在联合大队)他上去和刘合一交心时,趁其不备,猛然紧紧地抱住刘合一,才避免了刘以后犯更大的错误。以后我陆陆续续认识了他们。周铁刚告诉我,刘的母亲是湖南体校的一名干部,她通过关系给刘合一搞了一个招工指标,但刘合一为了和周满英在一起而放弃了回城的机会。想不到周满英移情别恋,他是“屙尿醒鼻涕,二头都损”,这才动了杀机。事情发生后,刘的母亲从长沙赶到石门又找到周满英,给她进行补偿并要求私了。当时周的伤不重,但也不轻,可能是厨房里的菜刀不快,更可能是刘手下留了一点情。那个年代搞私了不容易,不比现在,但可能也有一点效果,只判了刘合一二年刑,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杀人那可是重刑。周满英不但长得漂亮而且也长得妩媚,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而刘合一身材单瘦,长象平平。“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难怪周要移情别恋,她现在的男朋友,不!她丈夫,(在事情发生后不久他们就结婚了),身高一米七五,长象英俊,这才叫般配。二年后,我从白洋湖回来,在他们队的公路口碰到他俩,女的抱着不到一岁的小孩,男的拿着行李。我问他们到哪里去?他们说;刘合一已经刑满就要回来了,为了不节外生枝,他们先回长沙避一避。看到此景,我不由地想到了《红楼梦》里面的一句:“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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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t% v- d8 u% l    杨坪公社的李伯生在一天又带来了他们大队的一位青年农民和我们认识。他姓丰,叫丰建名,长得有点英武并显露出有一点气宇轩昂的气质。他不应该是农民!应该是一个军人、干部,最起码应该是一个城里人才具有的气质。俗话说:“一方山土养一方人”,这句话也不正确,起码他就不是这方山土养出来的人。我们很快就融洽在了一起,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后来才知道他是地主的儿子,地主的儿子在当时的农村是找不到老婆的,我们大队里就有二个。他不但找到了老婆,而且找的是我们公社65年下放在三板大队的女知青,并且有了他们的儿子。他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我们后来和他的友谊还超过了他和李伯生的友谊。 $ {: s  ?# u5 ?. u6 L8 C
   随着堤坝的慢慢升起,二边山上的表土都被挖完了,露出来的是比土要硬,比石头要软的“鸡鼓石”,锄头对它无效,如是我们又学会了一种“新玩意”——打眼、放炮。六,七十公分长的罗纹钢纤,下面被处以扁平,二人为一组,下面掌握钢纤的带着帆布手套,每响一下铁锤,你要把钢纤转动一下,这样才不会钉牢。打直的炮眼,一天打二个,三个不成问题,但也要看炮眼的深度而定。打斜的炮眼就比较麻烦和吃力,而且是一种技术活,特别是掌锤的人,一个铁锤最少有二十斤重,你要准确的打在钢纤的上方,但又不要伤害到下面掌钢纤的人,一天下来你最多完成一个炮眼,但碰到好打的地方也能完成二个。炮眼完成后先用稻草盖好,以免进入沙土,在收工前再拿掉稻草,装进炸药。炸药是固体的ТΝТ炸药,直径约小于炮眼,在它上端的中间都有一个统一的小圆洞,专插雷管用,雷管的上端连接着导火线,然后露出导火线,其它的地方用土把炮眼扎紧。在所有的水建民兵都远离危险区以后就开始准备放炮了。放炮是由指挥部统一放炮,放炮时指挥部的高音喇叭里会传来一阵军号声,这是准备号,因为二边的工地相隔有一千多米。第二声军号声响起时,就开始点火了。此时我和指挥部的人正站在堤坝的中间,准备亲身实地经历和欣赏我来人间的第一次看到的放炮。北边工地的炮声率先响起,那可不是一个炮眼的炮,那是几十个炮眼在几秒钟之内同时响起,那个阵势看得你心花怒放,又有一点心惊胆战。北边工地的上空和它的周边马上腾起了漫天的红云(因为鸡鼓石是土红色的),不一会儿有大量的“石雨”噼啪地落在我们眼前,大家慌忙向后退。这太不可思议了!北边工地离我们最少有六百米,它的距离飞得比步枪子弹射程还远。此时南边工地的炮声也响了,我们中间这群人一个个抱着头,就象电影里的国民党兵被解放军的炮火打得团团转,那还有什么心情欣赏这壮观之景。谢天谢地!炮声总算停了,我们这一群“惊弓之鸟”好在有惊无险,没有一个受伤,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站在这中间看了。不是每天都放炮,放一次炮的土可以运行二,三天。我们大队负责打眼放炮的全是我们队的年青人,我和门家业为一组,负责放炮的是程克玖,洪常军,一个是新任的临时队长,一个是新选的民兵排长,他俩都是共产党员。这个共产党员可不好当,排哑炮的时候也归他俩莫属。有一次放炮,有二炮没有响,这可是最危险的活,因为有些导火线它燃点慢,有些是在燃烧中熄灭了,你又不可能知道是那一种情况,况且,就是那已经熄灭的导火线,由于它的燃点距离缩短了许多,你再一次点燃后也要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来,同样也很危险。他俩上去了,找到了那二个哑炮,我在不远的距离看着他们,我为他们担着心。点着了,他俩慌慌张张跑了下来,一不小心,洪常军摔了一跤,我高喊着;……程克玖连忙扶起他继续跑。跑到我这边时炮响了,我推起鸡公车向后跑(这是洪的鸡公车)。“啪”,一块直径有二十公分的鸡鼓石砸在鸡公车左边的木架上,巨大的惯性使鸡公车从我的手上向左边飞去,吓得我抱着头向前方疯跑……我的妈呀,好危险!我差一点就“牺牲”在这十九峰山下!
% \1 w6 G9 s7 Q   在不到一千米长,几十米宽的堤坝上,你来我往的全是鸡公车。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每部鸡公车都配备的一根四,五十公分长的小扁担,它的二段各垂下二股麻绳和鸡公车二段的扶手相连,鸡公车是在手和肩膀的作用下向前推进的。前文我说过这是打的一场人民战争,除了挖土、上土和其他工作的人外,在堤坝上最少有上千人你来我往,在这不太宽的堤坝上难免会产生碰撞和摩擦,于是每天都会有“战争爆发”。如果是听到知识青年和农民有冲突,那么最少有上百的男知青(不分那个公社)会丢下鸡公车,拿起小扁担,参加“战斗”。象这样的“战斗”每隔二,三天就会有一次,伤透了各公社领导干部和常德地委工作组的脑筋,后来农民对他们退避三舍才慢慢归于平静,但知识青年的“臭名”以后远播石门三乡。 5 Z, g3 A" O6 x2 L" R0 m' ]
   1971年的12月某一天,以各个公社为单位,在各自山头上开了一个神秘的大会。各个主要路口都有党员,干部把守着,不许闲人靠近。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大会,搞得如此神秘和紧张,有一种人人自危之感?!原来是传达林彪叛党,叛国的文件,林在9月13号乘三叉戟逃往苏联,而坠毁在外蒙古的温都尔汗。现在的人看到这条消息会不屑一顾,而在当时不但全中国人震惊,全世界各国也会有震惊之人。因为林彪是付统帅,是毛主席在“九大”指定的法定接班人,这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指法定),他怎么会叛党,叛国呢?这在当时是人人想不通的问题。文件中说到了周恩来向毛主席汇报林正在逃往苏联,毛泽东很镇定说了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会散了以后,二队的长沙知青陈兰生,洪堂军主动找到我,门家业和七,八个知青聚集在一个小山坡上,共同议论这件事,因为它带给我们的震撼太大了,我们一下还平静不下来。他们都说这绝不是事故坠毁,而是导弹打的,我当时和其它知青也认同了他们的观点。直到几十年后我看了有关资料,才明白过来。当时我军的地对空导弹还比较落后,就是现在提高了射程的地对空导弹要消灭几百公里外的目标也办不到,除非用上最先进的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从北京到温都尔汗的直线是900公里,从中国最近的边境线到温都尔汗也有300多公里,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天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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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彪事情发生后,常德地区工作组印了一定数量的《国际歌》,发到每个大队,要求人人会唱,这又不知道是为了哪一桩?大队李书记把歌词交给我,要我在工间休息时告诉大家唱。没办法,谁要我当初当过老师呢?还好,来的绝大部分是青年男女,不但学得快,而且唱得很整齐并且唱得很有精神。我们那里不知是什么年代留传下来的习俗,不分男女,不分辈分,只要他人看上你了就可以拜你为“干爹”,他们不叫干爹叫什么“寄寄”。如是,我的辈分就上去了,我的下面就多了四个“寄女儿”。我有点受宠若惊,也有点莫名其妙!前面提到出凤凰的四队,五只凤凰,修水库来了三只,另加六队的张小英,她们都在后来成了我的“寄女儿”。四队的三只凤凰是贺茶芝,吴桂英,和贺丫头,贺丫头所有的人都这样叫她,没有听到谁叫她的名字,所以我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直到今年五月份,我们几个老知青“回乡探亲”,老了,老了,人们还是喊她贺丫头。最先是贺茶芝要拜我为“寄寄”,随后她们三人几乎是同一天跟进。山里的这些女孩子,不但大方而且心地善良,她们见我一个大男人吃不饱,纷纷把她们钵里的饭挑给我。后来我给她们约法三章,谁要是再给我赶饭我就不认她这个“寄女儿”。她们正值年轻,同样下的是苦力,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不能为了自己而害了她们。但是她们每次回去从家里带的菜我还是笑呐,特别是她们帮我做的“趟底”,那是“雪中送碳”,因为这里的劳动太伤脚下的东西了。尽管她们经常出现在我的周围,不时还有些亲切的举动,但这里的农民没有一个嫉妒我的,也从来没有一个说过我的坏话,他们好象认定了他们祖宗传下来的这条规矩,这里的人真是纯朴。四个女孩子个个漂亮,梅、兰、秋、菊各具特色,除了贺丫头身高只有一米五几以外,其她三位都是一米六几,特别是贺茶芝身高一米六八,她的皮肤有点黑,被人们称为“黑牡丹”。她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再配上一条乌黑的长辫子,左眼靠鼻梁的地方还有一颗美人痣,莞尔一笑的时候更迷人,一对小酒窝,映衬着一排洁白的皓齿,前、后迷到过不少的男知青,更别说是农村青年了。她们队的知青吴建军看上她了,听说在谈恋爱。她后来告诉我没有这回事,她这个人很大方对谁都很热情,是他误会了,他只有一米五几,她根本看他不来。贺丫头虽然比她们都矮,但她长得最讨人喜欢,她的身材均称,样子十分端庄,既清纯可爱,又带有一种青草或者庄稼的清香和清鲜,给人有一种爱不释手之感。吴桂英是四人中最温柔沉默的一个,说话时声音细小,温柔中总带有一嗔而又有情。她是我们队程振河的未婚妻,也是即将飞向我们队唯一的一只凤凰。今年五月份见到她,想不到快六十岁的人了,身材还是那样丰满,但又不失苗条,几乎只能看到是三十多岁的人,而且每天晚上还参加跳街舞,程振和和她站在一起,那就是象她爹,真是有点神了。六队的张小英,是我最“怕”的一个,她大方得使人不敢恭维。在工地休息的时候,她会冷不防从后背抱住你,然后一声高喊—“寄寄”!好象是要告诉全天下的人。她从不顾及众人的眼光,也不管人家怎么想,在她认为;我就是她爹,她就是我的女儿,女儿在爹面前撒娇是天经地义的,也是正常的。好在当地的农民看成很正常,我才得以心安。在水库工地上,各个公社都组织了文艺宣传队,基本上都由知识青年担当。我们公社在木山大队宣传队的基础上加入了一些骨干主力,四队的陈建国,林守恒,吴建军参加了宣传队,因为他们二人会二胡,一人会笛子.曾郁萍也参加了,因为她本就能歌善舞。吴英俊借给我的小提琴,我也把它带来了,我经常抽空练习。一天,苏德桃部长(抓知青工作的)看到我站在坪里拉小提琴,惊奇的问我;你会拉小提琴为什么不到宣传队去……过了二天,他又问我:“我提议你去宣传队,你们大队的曾郁萍说你去了会把宣传队的女知青弄癫,为什么?”我笑了,我知道曾郁萍的良苦用心,她是想把我“雪藏”起来。我们大队的李书记,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别出心裁的想了一个法子:每个队每天要完成鸡公车多少趟土,谁先完成,谁先回去。计数的方法就是来一车发一粒豆子,那个队的豆子达到了规定的数量,交上豆子就可以回去了。为了防止舞弊,每天的豆子都不一样,这可难不到我。程克玖知道我和除老师,崔队长二家住户的关系都蛮好,看到当天是什么豆子后,就派我回去“采购”。但转去转来就是那四样豆子,红豆,绿豆,黄豆和饭豆。每次收工前我们队会故意掀起一阵小高潮,嘴里叫喊着,以迷惑他人。特别是我,每天会穿着夏天的汗背心,二手带着护腕露出当时二手臂还不错的肌肉,推着鸡公车闪显在他们中间。我们每天都在他们前面提前一小时回去,从来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因为我在前文中提过;我们队的劳力是全大队最棒的,我们年青的小伙子最多。当时提出了不少的“战斗”口号,其中最流行的一句就是“抓晴天,抢阴天,麻风细雨是好天,晴天一天当二天,十二级台风当电扇”!各个公社都办得有“水建民兵”《简报》,以歌颂和表杨在水利建设中涌现出了的好人好事和突出人物,同时里面还有诗歌和散文。有一天我看到了一篇好诗,只可惜现在只能记住其中的二句,作者是下放在杨坪公社的石门女知青,她是程瑾教的姐姐(程下放在我们公社)。内容是这样的;“是谁?踏破了清晨的第一颗露珠,是谁?迎来了清晨的第一缕霞光……”她是女中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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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C9 }1 N6 _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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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2-3 13:27:0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是重感冒。谁要我每天光着膀子在工地上显摆,不知是什么“歪风邪气”侵入了我的体内。公社的管医生,她是常德人,卫校毕业,知识青年都喊她“小管”经常过来给我看病。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根本没有什么药给我吃,我病了一个星期了不但不见好转,而且喉咙讲话都困难,我的那些“干女儿”们也是为我干着急。一天,管医生又来了,看到我白天睡着了自己又把被子给掀开了,她说给你吃再多的药你都好不了。她拿出珍藏了好久的几片“安乃近”给了我,她说这个药你吃了还不好,那就没有办法了。这个药是那个年代最好的药,吃完了还是没有什么起色。我自己对自己说,不能再睡了,我要起来走动走动,自我康复起来。我的头有一种裂开了的疼,我找管医生要了一小卷纱布,把头狠狠地包扎起来,自我感觉舒服了许多。头上带着一顶洗白了的军帽,身上穿着一套洗白了军服,这在当时是最时髦的衣服,我到现在也想不起来这套衣服来至何方。我慢慢踱上工地……人们见了我说是电影《英雄儿女》里面的王成来了,我看了看,嘿!还真是,特别是帽子里露出的白纱布,手中就只差一根爆破筒了。在这之前,张冬华,王春芳来信要我和门家业、覃跃华到他们铁四局过元旦,这是1972年的元月,我病了,他们二人去了,我很遗憾不能前往。病情有点好转,但头还是疼的厉害,我还是坚持到处走走。一天,在距离我对面二百米的屋场里隐隐约约有歌声传来,我想,这可能是另一个公社的宣传队在排练,闲着无事去看看热闹也无妨。这是白洋湖公社的文艺宣传队在排练,走进屋里,我看到了六十九班的胡涤光,他也同时看到了我,并惊喜地迎了上来。马上向他们宣传队的人介绍我,说这是文艺界的“老前辈”。这个家伙太把我夸张了,就是他这一句话,使得所有的队员对我“肃然起敬”。紧接着一位女知青给我端来一杯开水,她是长沙人,胡涤光介绍说她的文艺功底很深,她的芭蕾舞跳得最好,她在庆祝长沙新火车站建成时,在队伍的前面跳芭蕾,一致跳完了整个五一路。喔,这么好的文艺人材落到这里实在是可惜,不过,她不是个例,整个文艺界都解散下放了,这是那个年代的悲哀。胡涤光问我怎么受的伤……为了不耽误他们,我要他们开始排练,我闲着无事就来当当观众。他们正在排练的是一个歌颂祖国,歌颂党和军队,毛主席的集体舞,这首歌雄壮有力,而且旋律优美,我不虚此行,到现在我还会唱这首歌。“伟大的国家,伟大的党,红日东升照四方。伟大的人民顶天立地,伟大的军队步伐坚强。伟大的领袖毛泽东,指引我们向前,大海不能拦,高山不能挡,高—山,不能挡!”我要门家业托信给曾郁萍,要她过来帮我拆洗已经很脏了的被套和一双鞋子。曾郁萍还没有来,肖艳萍却先来了。她是刚从队里过来赶往工地去的,顺便过来看看我,简单地问了我的病情,又拿出了几粒军纽扣给我看。这是那个年代最时髦的纽扣,男女衣服上缝上它,更显庄重和神气,一般还不容易买到。她是路过“周寺庵”小镇的时候,看到供销社有卖,这才惊喜地掏钱买了几粒。现代的人看到这里可能认为是不可思议?但,这就是那个年代!不可思议也没有办法。适度的贫困可以造就适度的幸福,浅薄的炫富只会断送人必要的理性。曾郁萍来了,看到了坐在我床边的肖艳萍。她有点生气地对我说:“你这里有人了还要我来搞么得?”我没有出声也没有解释,倒是肖艳萍说了一句什么,我忘了,她说完了就走了。曾郁萍撅着一副小嘴,但最终还是帮我拆完了那床被单,拿走了那双鞋子。在这之前,她们二人也曾有过一次较量。我要回去背米,肖跟着我一同回去,家里没有那么多现成的米,我只好担上一担谷挑到白洋湖去打米。她跟着我一路小跑着上白洋湖,挑过担子的人都知道,只要担子上肩你就不可能象平常走路那样慢步轻盈,你必须跟上担子的节奏使你疾步行走,没有挑担子的人要跟上你他也要疾步行走或者是小跑。在途中,她的一只辫子散了,在前文中我说过,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一条齐腰深的长辫子,由于在劳动中经常被扁担压住辫子,她无奈,只好把它剪成一对短辫子。这不,跟着我一路小跑掉了一边的橡皮筋,这可不好看。但是这条路上又买不到橡皮筋只有到白洋湖才有,没有办法,我只好把箩筐上面的棕绳抽出几根细丝,以临时替代橡筋。那天晚上她睡在我家里,我们第一次接合了。没有“惊涛骇浪”也没有情思缠绵,好象很平淡,也好象很正常。第二天,我背上米和她一齐上工地,走在我们七队,正好碰到曾郁萍担着一担箩筐,里面有刚打完的几十斤米,她也是回来筹米的。看到我们,她放下担子,掏出手帕,一边擦着汗随即又用手帕扇着风,她斜着头,粉面含着春威用戏噱的口吻,眼里闪动着挑衅的慧黠对着肖艳萍说:“不错啊!孙家的人玩到我们桂花来了……”只见肖艳萍红着脸,一言不发,她太老实了。她现在还是一个女孩,以后她变成了女人可就不是这样了。有一张漫画是这样描述的:漫画中有一只小兔子,兔子妈妈和狼。狼敲门:“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喔,来了!”小兔子高兴地说。“别开!那是一头狼”,兔妈妈急忙喝止。画外音是这样说的:“女孩子好哄,女人不好哄。”她们的第一次较量以肖艳萍失败而告终,我也想不通,她们二人名字的后面怎么都有一个“萍”字?
& d  x- k3 ]6 a$ }6 D. J( X    在生病期间,曾郁萍曾经带着我走动过一次,她平常的时候要排练没有时间。她把我带到了指挥部设的一个临时商店,在商店里她给我买了二个“茶饼”以对我生病的关怀,这是那个年代的特色食品,常德以前也有,现在都看不到了。我感谢曾郁萍对我的关心,可惜,在以后的路程中,决定了我们二人有缘无份,她是一个好人,衷心祝愿她—好人一生平安!
! V5 _% u! b% n0 M3 M: s9 {2 {/ R   一天,吴建军找到我,说他“失恋”了!要我今天不做事陪他走一走。从不抽烟的他特地买了一包烟。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今天鼓起了勇气第一次向贺茶芝表明了关系,但遭到了贺的拒绝。他人生第一次遭遇到了情感上的打击,他想不通,他一支烟接一支烟的抽着,他内心的痛苦使得他的脸都变成了青色,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多情。我想到了贺茶芝曾经给我讲过的那段话,但我不能拿来告诉他,那不是在他伤口上继续撒盐吗?我只能反复说着:“天渊何处无芳草……”他这正是有情反被无情恼,多情自古空余恨,我不可能一下子说服他,这得靠他自己。有人说:“爱情是什么?爱情是上天施舍于人的无形鸦片,拥有时,觉得醉人,令人身心振奋。可是一旦失去就令人痛苦不堪,万念俱灰。”老是陪他转圈也不是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想到了“东泉洞”。听当地的人说东泉洞很大、很深,地质勘探队在此洞考察也没有走到尽头。我向他提议我们前往东泉洞探探险怎么样?本就六神无主的他,听了我的建议马上高兴地同意了。我拿了一个手电筒,听说洞里很黑没有手电筒不行。来到洞口,只见洞口很高,有二层楼的高度,从洞口往里望去,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平台,但通往平台的这一段路全是水。水不深但也不浅,必须脱下长裤,只身短裤才能摸过去。平台很大,上面的空间也很高,它的布局有点象《智取威虎山》里面的威虎厅,更有那么点森严和气派,到了这里气温明显升高。大家都知道;冬天的洞是暖和的,反之,夏天的洞是清凉的。我俩又脱掉了上身所有的衣服,只剩下背心和短裤,这样可以更加轻装上阵,衣服丢在这里没有谁来偷。由于洞口高,里面很长一段路都有微弱的光,为了节约用电我们一致摸索着前进,直到实在看不见了才打开手电筒。来到深处,那里面是福地洞天,千奇百怪,太不可思议了!有峡谷,有溪流,有浅滩,二边有数也数不清的大小溶洞,有深有浅,我俩看得是啧啧不已。敬佩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不是人为就可以办得到的,想不到洞里面是又大,又宽,又深,又高,就象一条山谷,被人给加了一个盖把天给遮住了。用手电筒向上照,有的地方根本照不到顶,给人的感觉是阴森森地。洞二边山壁上那凹凸不平的怪石象一个个狰狞的怪物在俯瞰着你,我们俩人越往里走越感到我们现在走的不是一条人间的路,而是步入了阎王爷的阴曹地府,所谓“黄泉之路”也不过是如此吧?只是差了“黑白无常”二位引路了。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没有任何声音和生机,静静地,静得好可怕!静得只能听到我俩彼此的呼吸声。我们继续麻着胆子往前走……在山洞稍微左转弯的洞上面,我们看到了人生的一副奇景,有几千只大蝙蝠一串一串地吊在山洞的顶壁上,这一节的山洞不高,只有四米左右。我俩全都惊呆了,这太壮观了!由于手电光的照射,我们还没有完全欣赏完,它们“哗—哗”地全部从我们头上飞走了。飞就飞吧,为什么飞的时候都要撒一泡尿?害得我俩满头满脸全是它们的尿,只差一点就把我们淹死。放下手电筒,我们迫不及待地跑到水边洗头,洗脸,一边洗,一边哈哈大笑!虽然遭此“劫难”,但我们很高兴,因为我们体验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以上的人体验不到的乐趣和奇观。这不是我们在洞外面常见的蝙蝠,它的翅膀张开后都有小鸡仔那么大,这绝对是专门生长在洞内的蝙蝠,这洞内的蚊虫可以够它们享用的,它们没有必要飞出洞外,因为它们天生就不喜欢光。它们为什么喜欢一串串的挂着睡觉?一串就有上百只,最上面的那一只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能够支撑起上百只蝙蝠的重量?而且它的爪子是用什么方法能吸住上面的石壁?这个动物世界真是太奇妙了!为了节约用电,看到前面是很长的一段浅滩,我们会关上手电筒,紧闭双眼半分钟,然后睁开眼又可以模模糊糊地走上一节。4 X' e! c5 `) H3 ~  j' A0 P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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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是所有的洞都有山那么高的空洞,洞里的溪流也不是都暴露在外面,有时它会钻进你看不到的下面,暴露在外面的溪水你看不到它在流动,你须得仔细看久了才知道它在缓缓地动。有的地方它的下面和中间都不好过,你必须选择洞二边山腰的路,而且还须侧着身子慢慢移过去。刚移过去这段路,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哇——!又是一个福地洞天,也可以说是另一个“柳暗花明”。只见一根根,一排排的钟乳石挂在洞壁上,有粗有细,有长有短,有的吊在半空中,有的已经和地相连。有些是“双胞胎”还有些是“三胞胎”,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发出晶莹透彻而又神秘的光芒。我俩是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叹;“哎呀!我的妈呀……”现在在改革开放,各地发展旅游事业以后想看钟乳石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而在那个年代想看到真正的钟乳石,那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我俩太幸运了!继续往前探索,一条河挡住了出路,河不宽,但也有七八米,在手电光的指引下,它的长度最少有一百多米。听当地人说;这里面有条阴河,这可能就是他们说的那条阴河。又听他们说;阴河里有暗涌,人下去后会被暗涌的吸力吸进去,我们不敢走了。在回去的路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敲下了一小块钟乳石,因为它太可爱了。谁知;到了洞外它变成了一块最丑陋的的石头,它美丽的光环不见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随手把它扔了,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回去后,我俩眉飞色舞地向其他的“哥们”描叙着洞中的奇遇……他们听后;恨不得马上就来。为了战胜“阴河”,老八不知从那里借来了一根一百多米长的绳子。第二天,共有六个知识青年来到了洞口,包括杨坪公社的李伯生。同样的脱掉长裤,来到了象“威虎厅”的那个平台,马上有人高喊着模仿着《智取威虎山》里的八大金刚:“来者何人?”“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蟆哈,蟆哈。你的脸怎么又黄了?”“黄冷涂的蜡!”......大家哈哈大笑!还真有那么点“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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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入里面,同样和我们一样啧啧称奇,只是今天人多,没有了那阴森和恐惧。来到了蝙蝠的栖息地,由于昨天的惊扰,今天的蝙蝠不多,但也有上千只,迎接他们的同样也是一泡尿。他们看到了钟乳石,那种感受就不用我再说了。在阴河边,我要他们把绳子绑在我的腰上,我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在划着,游了一半根本就没有象人们所说的有什么“暗涌”。老八见状,“扑通”一声跳下阴河向我游过来,很快超过了我,率先游到了对岸。我上去后,我俩打着手电继续往前探险,他们都没有过来。走了一段后,出现了左右二个洞口,洞不大,只有一人高。我们共同在二个洞里分别走了一段,二个洞里都有泥巴,这是在前面洞里根本没有的。有泥巴就证明离地表不太远了,再继续走下去是越走越窄,我们不想走了,决定打道回府。在回去的路上,我前文说过有一段走在山腰上的路要侧着身子慢慢才能过,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由于人多,手电筒顾你顾不到他。“扑通”!是谁掉下去了?手电筒慌忙向下照……是李伯生。此时,他正慌慌张张地站在齐胸深的水里左顾右盼地找方向……我用手电筒指着他前方的路,他这才镇定下来,好在掉下去的距离不是太高,下面的水不深也不浅,人没有受伤只是虚惊了一场,见了面,大家又是一阵哈哈。今年五月份,我们又来到“东泉水库”,此时水库早已蓄满了水,再也看不到洞口了。站在长长的堤坝上,望着下面满湖的清水,大家是感慨万千……但,我们曾经挥洒汗水的地方已被常德市人民政府列为生活水源保护区,它清洁的自来水养育着它下面几个公社的群众,包括石门县秀坪园艺场也是用它的水源。真可谓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啦!0 I# h, M$ D' N$ \1 S8 c$ K$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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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七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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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堤坝的不但升高而上面的面积不断缩小,上面已容纳不下太多的人,于是我们公社向后撤退几公里,开始修建水渠。在这之前指挥部专门为我们放映了河南林县人民修建“红旗渠”的纪录片,其中有一首《敢教日月换新天》的歌正好映证了我们现在的事业:“条条渠道绕山转,座座水库映兰天,层层山林绿油油,荒山变成大寨田……”当我们队重新分到另一个住处时,当地那户人间听说里面有二个知识青年,他们怕!不敢让我们住。由于知青在大坝上的表现,知青的“臭名”已远播石门三乡。大队李书记给他们解释也没有用,他们队一个姓贺的民兵排长看不下去了说:“他们不要,我要!”于是我们队的人全住进了贺排长的家。就是他的这一善举,再加上他们一家对我的好,在我父母亲和弟弟在落实政策回城之既,“鬼使神差”他有事路过我家里,看到我们全家要回城了,向我父亲讨要了一部鸡公车和一床蓑衣,我父亲经常听到他对我的好,也就同意了。想不到;好人真的得到了好报,善恶就在一念之差。那曾经拒绝我的人看到他推回去的鸡公车,不知有何感想?
6 k3 m! z3 Y' X1 g: T1 u    因为远离了大坝,指挥部的高音宣传喇叭听不到了,公社要求各大队在工地上办黑板报以宣传好人好事和先进事迹,责无旁贷,任务又落到了我的肩上。人们每天是背着各种工具上工地,而我是每天背着黑板上工地。时间一久,我不想干了,每天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素材给你去编辑,虽然人舒服,不用下苦力,但这种编“瞎话”的脑力活也不轻松。以后我是每天把黑板背来了,放在工地上,上面还是以前的内容,我就立马加入到我们队的劳动中去了。后来公社又出了个新招,每个大队抽一个人,以大组为单位,带上锣鼓家什,轮流在水渠工地宣传.一个大组有三个大队,三个大队的水渠工地拉得有几里路长,这样流动宣传才有效果。孙家大队委派的是一位农村青年姓吴,木山大队派出的是一位石门县下放的老知青也姓吴。这位石门老知青不错,他编的“三句半”信手拈来,而且朗朗爽口。因为这种流动宣传只有三句半配上锣鼓家什才有效,而且又热闹,老百姓听得懂并且又喜欢。桂花大队理所当然派来的就是我,但三句半是四个人的配合,我们只有三个人最后只好委屈了我们的吴知青,每次他开头,转了一圈后收尾的又是他。我们每天就这样敲着锣鼓家什转着圈,有一次转累了,我们来到一农户家休息。女主人看着我们敲着锣鼓家什到了她门口,高兴得给我们搬凳子,并要我们坐一会儿,她马上烧开水给我们泡红糖茶喝。我们说不干不喝,她说;你们是盼都盼不来的贵客……我们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贵客?我们都知道在那种各类物质都匮乏的年代,一般的客人来了是吃不到红糖茶的,只有到了过春节,自己的亲戚来了才有红糖茶,这里的习俗我们都懂。我们……后来才清楚,她们家里“闹鬼”。我们敲锣打鼓地进了她家,帮助她家驱鬼并且增加了她们家的人气,所以我们就成了她家的贵客。想不到,我们的误打误撞却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欢喜。这位大姐只有三十多岁,但她的脸色的确不好看,她的男人也在大坝修水库。她告诉我们;他们选择修屋的地基没有选好,这里阴气太重,重新修屋又没有钱,一到天黑就鬼影重重,她男人每晚都回来,他不回来她不敢睡觉。她又说;她的男人原来在城里工作,只因为刘少奇1964年搞的分田到户她才把她的男人从城里喊回来,结果是田没有分到,工作又丢了。我们大队也有二个和她是一样的情况,前文提到的四队程华郎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在株洲电影院工作,也是64年回来,结果也是“鸡飞蛋打”,象他们这样的情况全国有不少。为了感谢她的红糖茶,也是为了给她精神上的进一步安慰,临走时,我们又给她敲了一段锣鼓。6 E: T2 m+ J, j& F

, K1 l% r! V' x    我们大队和孙家大队的工地相连,和他们的住地也不远。有一天下午,天下起了小雨,我们宣传队提前收了工。我来到他们大队去玩,在他们食堂边的一个小屋里,肖艳萍和她们队的几个女知青在烤着火,她弟弟肖竹平也在那里。她们看到我进来,马上让出了一个位置。下雨,把我的袜子不知怎么打湿了,有火,正好烤烤我的袜子。当时正值冬天,气候比较冷,吴月兰看到我的袜子有点烂了,她要把她的袜子送给我一双。我是“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她的好意。她说她的脚上穿了二双袜子,里面的一双是干净的,她边说边脱下了二双袜子,把里面的一双硬塞给了我。我还要推脱,肖艳萍没有发话,肖竹平可发话了,他说;“德明哥,你就不要客气,她是一番好意你就收起吧”。没有办法,“小舅子”发话了,我只好收下(他当时还不知道我和他姐姐的关系)。我们一边烤火一边继续说着白话,只见外面有不少的农民往我们里面窥视,我开始不明白他们的动机,至到我动身要回去了,我刚迈出门槛,他们蜂拥而入,用绳索捆住了吴月兰。我问他们为什么捆她?一位炊事员模样的人把我引到厨房,指着一个大锅里满是辣椒末的水说;我们正在烧水做饭,她要舀锅里的水洗澡,我们不同意,说大家就要回来了我们要抢时间作饭,她还是要舀,我们不干,她发脾气了说;叫你们都吃饭不成!顺手把旁边的一大钵辣椒末筐进了锅里……这的确是吴月兰做得不对,但捆人也不对,特别还是一位女同志。但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里,你除非不犯错,那怕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它可以给你无限上纲上线,甚至有人为了一个小错误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现代的人看到这里会感到非常的气愤!在那个法制还不完全建全的年代,你气愤也没有用。况且,知识青年是在毛主席的指示下;在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来的,在农民看来,捆绑也是再教育的一种。我以为,他们把她捆一下,吓唬吓唬她就行了。谁知;到了第二天,我们敲锣打鼓宣传到她们大队工地时,他们把吴月兰绑在工地的一棵树上,继续向群众游示。他们太过分了!绑人带头者是他们大队所谓的民兵营长孙明武。我想上前去制止,但我知道,没有用。想去找公社干部,但他们也不会管。我想到了在我们公社常德地区工作组的干部,我简要地把我昨天看到的事情给吴知青说了一遍,他听了也很气愤!我俩宣传也不搞了,走了几里路,来到了他们的住处(在这之前我知道他们的地址)……最后,在他们的干预下事情才得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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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2-3 13:28: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队的人住在贺排长家里,他们一家人对我们都很好。特别是嫂子心地善良,对人和气,她也知道了捆人的事,气愤的对我们说;人生都是父母养的,一个女孩子远离父母来到农村本身就不容易,她再有错也不应该捆绑她。早就听说;孙家岗的农民最“武烈”,最不讲道理,这下,算我见识了。一个地方的民风看来也不是统一的,它也有三,六,九之分。晚上,我和门家业经常在他们灶房里烤火,因为已经到了冬天,在整个石门县,灶房都很大。这里基本的房屋结构都是“四幅三间”,中间的是堂屋,平常放的是农具,有客人来了摆上桌子就是客厅。右边是卧房,中间会隔断做成二个卧室,左边是灶房,一般都是二口灶相连中间有一个烟囱,有的家没有。灶前面靠墙的一边码满了各种柴禾,灶的后面中间会开辟一块烤火区,用几块土砖在靠墙壁的三方围上一个长方形或者是正方形的火坑。在火坑的中间,几乎是家家户户都会放上一个干的大树蔸,旁边再架上小柴禾慢慢引燃它。中间的上方会吊上一根带钩而且上下可以活动的铁条,钩上一个大镂锅,这样在烤火的时候就可以烧开水或者是热水。在火坑的周围会摆上六,七把上下不等的靠背椅。到了冬天,不管是家里人还是客人,这里就成了一块“风水宝地”。在火的温暖下,这里凝聚着温情和和睦。过了“冬至””以后,上面就会吊满了猪肉,血肠,豆腐,霉豆渣……任由下面的烟熏火撩,不久,就变成了带有“腊”字的土特产了。有的时候,在他们的小孩睡了以后,嫂子会从水缸里拿出二个糯米巴巴,放在火坑边上烤熟了给我俩吃。有一次老八来了,嫂子把她刚从队里分来的旱芋头洗干净用水煮熟了要我们吃。她说;这种芋头剥了皮吃,不用放任何作料特别好吃。我们吃了,都赞不绝口,它的确和水芋头不同,又香,又粉,又干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感觉。后来,贺茶芝到我们这里来玩,托她的福,我又一次尝到了它的美味,以后,再也没有吃到过它了。再后来,我们队分的水芋头,我也按照嫂子的方法,但,就是找不到那种感觉。! G2 q' G9 X# q# X, A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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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农村做女人可不容易,她们和男人一样出工,回来还要做饭,带孩子洗衣服,把一切忙完,大的小的都睡了,她还得在灶房的灶台上,点上一盏小煤油灯剁猪草,剁完了,还得把当天的潲水,米汤把猪草合在一起煮熟。如果是冬天,她们一早起来还要把猪食加热,她们说;冬天猪吃冷食是不长膘的。我们都睡在堂屋里,有时一觉醒来,灶房里还有嫂子在忙碌的声音,真是辛苦。有一次我和门家业,贺排长,嫂子四人在灶房里烤火,我跟贺排长一半开玩笑,一半实话实说;你这个样子配不上嫂子,嫂子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大美人,她虽然给你生了二个孩子(一儿一女),加上岁月的劳累但她脸上的风韵依存。门家业也是由衷的附和。贺排长露出一对金牙,呵呵地笑了……嫂子可能压抑了十年,今天终于有人站出来给她说公道话了。于是开始数落他;“你是不晓得,他参军转业回来沙咯哒,假装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好象了不起哒,回来还不是当农民……”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今天嫂子可是出了个大气,只是可怜我们的贺大哥在一旁尴尬地笑着。
" y( A; K# @6 W; x     我的“寄女儿”贺丫头曾经交代过我回去时告诉她一声,她要和我一同回去。从这里到我们队有二十多里路,为了不掉工,大家都是收了下午工回去。有一半路是走的明路但下一半是摸的黑路,而且翻山越岭全都是小路。我们队收工了,她们队还未收工,我上工地去喊她,她丢下锄头就要跟我走。此时,吴桂英看到了,她也要跟我走。从没有见到她发过脾气,又清秀端庄而又温良恭兼让的贺丫头。突然对着吴吼着;“你去!你去!我不去了!”吴一下子被她的吼叫惊呆了,忙说:“你去,我不去了。”得理不饶人的贺丫头又冲着吴说:“你到底去不去?”吴说:“我真的不去了。”走在路上,她还撅起个小嘴。我问她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对我狠狠地瞪了一眼。我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从她交代我带她回去的那天起我就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她是想体验单独和我走在一条路上的神秘感,特别是那一段夜路。说老实话我喜欢她,她虽然长得不高但她身材均称,小巧玲珑,清新可人而又不失丰满,全身洋溢着女性那特有的活力。如果她是知识青年我肯定会选她当老婆,我的眼光没有错,二年后,她被石门县城一个很帅气的年轻小伙子看中了,不久后,他把她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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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2-3 13:28:3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一条小路又是一条山,路上基本是没有人,看着她还在撅着那一张小嘴,我心里是又疼又爱,情不自禁地把她的头搂在我身体的右边。她马上变成了一个欢乐的阳光般的少女,脸上露出的是无邪,明朗,快乐无忧的表情。她没有说话,眼睛里闪烁着幸福而又清澈的光芒望着我。我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我不想伤害她,虽然我此时早已是心猿意马,全身的血液也在膨胀,但我不敢破坏她在我心中那“清纯可人,又带有一种青草或庄稼清鲜”的她。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她开始撒娇说走不动了,要我背她。我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谁要我答应和她一同前来,背就背吧。上得背来,她一路走,一路抚弄着我的头发,我要她不要捣乱,她不听,继续抚弄着……背了一段,我累了,把她放下来的那一瞬间,她乘势用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她的头和脸迅速埋进了我那并不宽广的胸膛。此时,我再也按捺不住那体内早已膨胀的血液,我用双手把她紧紧抱住,我俩是不约而同地把嘴伸向对方……她的嘴唇是那样的柔软,温暖而又丰润,我们疯狂地互相探索,吸吮,舔犊……想不到一个农村普通的女孩子和你吻起来,竞是那样的娴熟,这可能是动物的本能吧,谁要人是高级动物呢?她的吻使我的全身流溢着饱满的情汁,我已经陶醉,已经是色令智昏,只差那么一点我就会把她抱进树林,彻底占有她!还好,最后的理智使我止步于“红线”之内。我们相拥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平静下来。在后面的一段路她几乎是半走半搀拥着我,在最后分手时,我们又来了一段小高潮。二年后,我们队在“河坝荡”闹鱼,她们队的人也过来“赶闹”,她和她的男朋友也来了。她男朋友在河里捞着鱼,她站在岸上,我对她说;你的对象长得还不错,这是我当时说的实话,也是心里话。但她嘴一撇,说赶不到我一半。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把我抬得太高了,但我的心里还是有点沾沾自喜。说老实话,对于她找了男朋友,我心里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醋酸,她给我留下的那段激情,太深刻了,在我以后的岁月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包括我的老婆。看到这里,有人会综合上面所述,对我会说三道四……我不认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古人云;“苗条淑女,君子好裘”。中国古代圣人孔子曰;“食色性也”,就是说;好的东西就和吃饭一样不可少。现代医学上面更是诠释了男人为什么好色?因为男人的染色体要比女人的染色体多一个Ⅹ,所以男人天生就好色。说我好色,我承认!借用陈龙“大哥”的一句现代语;“这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女人是什么?女人是鲜花,是空气,是阳光,是生命的源泉,她有那茉莉花的淡雅,玫瑰花的浓郁,还有那桂花的深香,荷花的骄滴,那华丽,那媚眼,那倩笑,那如水的阴柔,那表象的女性世界,她给男人带来不知多少的自我迷醉和疯狂,但更多的是给这世界带来了巨大的活力,使人们的生活五光十色,多姿多彩。《红楼梦》中贾宝玉说过;“女儿的骨肉是水做的,男人的骨肉是污泥做的。”他又说;“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一些渣滓浊沫而已。”男人没有别的本事,天生就喜欢表现自己,而且喜欢争强好胜,不是男人们的争强好胜,世界上就不可能发生那么多的战争。所以说男人好色是“贱”(包括我自己),为了好色吃了苦头是“活该”!但我是身不由己,在以后的路上,我还是“命犯桃花”。% D8 ~. _3 r8 B5 y" M9 U0 f3 z
    我们大队分的地段不是在山上挖渠沟,而是在二山之间的山屿田里筑堤坝,它的高度要和二边山的渠沟相连。我们取土的这座山土很深,没有鸡鼓石。为了图方便,也是为了抢时间,各个生产队都开始了挖“神仙土”。在山坡斜面的土挖完后,整个山的一边就成了立面,但山不是很高,只有三,四米左右,你就必须站在山上面,把挖下的土再往下面赶,这样费时费力工效不高,于是就发明了“神仙土”。所谓“神仙土”,就是在这有立面的山前,选择一块长,宽,高不等的土方,在它的二边挖出二条深槽,再掏空下面支撑的土方,在它本身重量的压迫下,它会自动地向下崩溃。这样的成绩它可以抵半天到一天的工作量。这是很危险的,也是指挥部三三五令禁止的。但“天高黄帝远”,他们管不了许多,大家是继续我行我素。一天,二队的人挖了一个很大的神仙土,大家坐在工地上休息。一位老农民在清理这神仙土下面的土方,在没有任何的预兆下;“轰”的一声巨响!这几吨重的神仙土奔泻而下,迅速把这位农民埋了个严严实实。大家拿上工具,全力抢救,但一切白搭,人已经停止了呼吸。事情发生后,大队领导没有受到任何处分,因为死的是一个地主。在那个年代,地主,富农的生命可以被漠视。好在大家正在休息,不然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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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2-3 13:28:51 | 显示全部楼层
   “冬至”到了,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杀了“年猪”,老贺家也不例外。有一天半夜里,我睡得正酣,贺大哥悄悄地把我叫了起来,我跟着他迷迷糊糊地来到灶房里。嫂子给我端上一大碗刚炸出来的猪油渣,上面撒了一点细盐,要我趁热吃。这可是好东西,我毫不客气地笑纳了,在那个年代,我们肚子里差的就是油。老八队里有一位农村女青年, 她姓周,她的伯伯是当时石门县仅存的一位老红军。公社曾经组织我们知识青年听他讲过他参加革命的经历,他是跟着贺龙走的。在我们六队,有一家还是贺龙的亲戚,贺龙在这一带活动时在他们家还住过几宿。她和老八的关系很好,老八也喜欢她,但不是相好。她那天完婚了以后又从队里回来,要返回工地,路过我们队里时天已经晚了,在我们这里临时歇脚,在贺大哥的火炕边,贺茶芝和嫂子在陪着她。那天我和门家业不知在什么地方串门去了,很晚才回来。她穿着一身碎花的新棉衣,新棉裤,看到我们进来,她眼圈红了,并流下了眼泪。她告诉我们她对她的婚姻不满意,所以,她才会重新上工地。她心中的苦衷不能和队里的人说,因为在当时人们的封建意识还很强,所以她只能对我们倾诉。我们除了安慰,也只能是安慰……未了,我打着手电筒送她过去。因为从我们这边到她们队,要下一个坡,要过一段很长的屿田。贺茶芝也要陪着我去,我知道贺茶芝在回来的路上肯定又会和我玩小动作,因为在平常和白天她和我亲热的主动就不断,在这无人的夜晚,她会更大胆。不是我清高,我是看到她和吴建军的关系上,尽管她不承认,我对她还是不敢太放肆,但又没有理由拒绝她。说心里话贺茶芝一直对我很好,她从家里带来的菜我吃得最多,她帮我做的趟底做得最好,平常问候我的话也最勤,我心里还是很感激她。在返回的路上,她开始进攻了。开始是语言挑逗,后来是主动投怀送抱。我不是木头人,她挑动了我的情欲,我紧紧地抱住了她,她有一双修长的大腿,一付婀娜多姿的身段。我主动的去吻她,她还反倒来嘻嘻哈哈地避开了我的嘴。随后,我被她连拖带拽压在了她身上,我乘式又要去吻她,她再一次把头扭向了一边。她的二次拒绝使我的情欲马上消退了一半,我试图起来,但她的双手马上又紧紧地把我抱住……她喘着粗气,虽然是在晚上但我感觉到她脸上布满了红潮,因为我的脸贴在她脸上的时候,她的脸滚烫滚烫地。我不想和她继续玩下去了,这大冷的冬天,二个人躺在野地里并不浪漫,但她就是死死不肯松手。此时,在不远处好象有人在路过并说着话,她这才把手松开。我把她拉起来,并轻轻地拍掉她后背身上的泥土。她好象余兴未了又抱着我,不情愿的慢慢跟着我走了回来。象这样的夜晚此后又发生过二次,其中有一次还是在她们队里,同样,也是没有亲到嘴,真是有点莫名其沙(妙)。fficeffice" />+ i& ?  G: j* Y; ~& W" q, x

/ q) F0 m* ~+ M* X. Q7 d1 u% l    老八那个大队完成了山上挖渠道的任务,他们向后转移了十多里路,已接近了我们公社的“共青水库”。共青水库是在1958年修建的,也很大,现在修的这一条渠道听说要和共青水库相连。我们大队的这一段工程量大,还没有完成一半,所以须得继续留在这里。在我们住的地方,一条渠道要经过贺大哥和他们队其他人屋场前面,在这里挖渠道的是另一个大队的人。他们碰到了“硬骨头”,在这很浅的地表上全是“鸡鼓石”,只能靠放炮才能挖掘。在这里放炮,炮眼不能打深,药量只有以前的十分之一,而且不是固体的ТΝТ炸药而是老式的黄色粉沫药,因为渠道离当地人住户不到十五米。炮眼必须对着外面打斜眼,放炮前,每个炮眼盖上比较厚的稻草,以免乱飞的石头把屋上面的瓦打烂,但还是有个别的石头不听话地飞了上去,指挥部承诺此段完工后统一赔偿。一天,又到了放炮的时节,我在堂屋的桌子上正写着一幅宣传对联。当我写到战天斗地的“地”字时,放炮了。我忙站在大门口看他们放炮,“啪”一块石头打穿了堂屋上面的一匹瓦,“嘭”这块石头又落在桌子上,不偏不倚打在了战天斗地的“地”字上,并且把这个字打得四分五裂,墨汁和毛笔也被震到了地上。我的妈呀!我自己比划着,如果我不去门边看热闹,这个比鸡蛋还要大的鸡鼓石正好砸在我的头上,我不死也会受重伤,谢谢老天爷对我又客气了。7 [3 k1 e8 q6 j8 V% o* ^9 V
   “入白佬”远中叔的妈因病逝世,准备明天上午出葬,选中了十六个人抬棺材,其中就有我。收了工,他们都陆陆续续都回去了,我正准备回去老八却来了,没有办法我暂时不能回去,人家走了十几里路专程来看我和门家业,我不可能只打个照面就走。再者自从他们转移工地后,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白话了。我们坐在火炕边,贺大哥和嫂子也一起加入了闲谈,不知不觉已到了小半夜,我实在是要走了,不然赶不到明天一早出葬,差一个人就会耽误所有的事情,这个责任我可担当不起。贺大哥看到太晚了怕路上有危险。他告诉我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全国各地大肆屠杀共产党员和积极份子,在湖南被称为“马日事变”。在“周寺庵”旁边不到二分面积的一块田里,在“马日事变”中被杀死了三十二个农会干部和积极份子,而这块田正是我要经过这条路的下面。他们队的人天不亮往“周寺庵”赶场时,曾经有不少的人在这里被鬼迷了路。这个我知道,因为在以前白天路过这里时,我看到过一座简易的纪念碑,高不到一米五,宽不到七十,而且上面的油漆早已脱落。“鬼迷路”我不怕,我反正被迷过一次,再迷一次也无妨。在漆黑的夜晚,我一个人沿着小路翻山越岭,虽然带有手电但我没打开。曾经在文化大革命步行串联中就熟悉了走夜路的妙诀:白的是路,亮的是水,黑的是坑。就在快到达二分田的地方时,听的有人在说话,我连忙闪进路边的树林里。这半夜早就过了,是谁这个时候出来,莫非又是“鬼”在戏弄我?仔细听声音,原来他们是死者的二个孙儿,是程振根,程振二俩兄弟。我不声不响地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把他俩兄弟骇得倒退了二步。后来见到是我,又骂了起来……我问他们这么晚了到哪里去?他们说鞭炮少了来买鞭炮,一路走来,各大队代销店都没有,他们知道前面有个代销店有。我只好跟着他们重新返回。到了代销店门口,他们要我莫出声,因为他们听到是知识青年的声音是不会开门的。又回到了这二分田的地方,突然,在小路树林的上方传来猫头鹰一声凄厉的怪叫声。在这荒芜人烟的夜晚,我们虽然有三个人但听起来也特别恐怖!马上,在不远的树林里又有一只猫头鹰同样也是用凄厉的声音回应着。它们一唱一和,我们的上空马上笼罩在恐怖之中,我们三人吼叫着,想赶走这令人讨厌的凄叫声。谁知,它们根本不怕我们,还在那里一近一远的在回应。这彻底的激怒了老二,他从鞭炮里面拆出了一个大的炮仗,那个年代我们称它为“顶砰”,我拿在手中,他划燃了火柴,用尽了平身力量,我迅速地抛向高空;“砰”—的一声猛响!一切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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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2-3 13:29: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就准备抬柩出葬。前后各八个人,共十六个人,我被安排在后面左边的最后一个。在要吆喝着起身的前一分钟,洪大妈看到我是第一次抬柩,就关切地告诉我在吆喝声响起时,你要同时和他们一起站起来,挺直腰杆,这样死人的“杀气”就不会落在你的肩上,不然,你会一辈子得腰疼病。这个我知道,我早就听人说过,但我还是很感激她。从这里上对面的“长山”,下坡后,要经过一段屿田,越过一条溪沟,再上山。山上没有路,这十六个人横向排开也最少是五米宽,因为一排就有四个人,怎么上山?他们说死人的棺材里面有“杀气”,棺材到那里,那里就可以逢山过山,逢水过水,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一声吆喝!我上了肩,很轻松。几百斤分摊在十六个人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只是在上坡的时候,后面的人才感觉有一点压力,但也能够承受得起。在挖墓穴的时候,我感到有点吃惊了。这个“长山”太肥了,挖下去一米了才露出硬土来。我事后建议在这山上全部栽种无核蜜橘,队长同意我的想法,但在那个年代他没有胆量。谁知,几年后我的想法不但实现了,而且现在变成了全国最大的柑橘出口基地,这里的农民比其他地方的农民最少提前十年进入了小康。这就是现在的石门县秀坪园艺场。fficeffice" />) B6 K6 P! _& B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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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穴挖完了,他们又把先前早已准备好的干芝麻杆,成人字形从上至下铺满整个墓穴,然后点上火,使整个芝麻杆烧尽成灰,然后把灰均匀地扫平墓穴。在芝麻杆燃烧时,在场的人会不约而同地把屁股对着墓穴,搂起背后的衣服,露出腰和背,对着燃烧的火烤着。他们这里烤火不叫烤火叫“摘火”。美中叔对我喊着:“快来‘摘火’!”这个火摘了不腰疼的。我现在六十多岁了,一直没有腰疼过,不知是不是和那次“摘火”有关?这都是玩笑话,别当真。他们拿来了一碗米,要我在墓穴下面写字,因为只有我的文化水平最高。我不知道怎么写?他们就告诉我,在即将放棺材的前方写上:“富贵双全”,四个字分成二行,每行二个字,然后竖着往下写三个稍微大一点的字:“升天堂”。碗里的米不能写完,要留一部分下来进行最后一个仪式:死者所有的家属都会跪在我的面前,他们都会搂起前面的衣服接住我撒下的米。然后,当儿子的会说:“娘,跟着我们回家。”当孙子的会说:“奶奶跟着我们回家。”想不到,我只写了几个字却得到了如此高的“待遇”,这是我一身中唯一的一次最高待遇,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跪到在我的面前。我望着刚才上来的路,我怎么也想不通?在这密密麻麻的树丛中,一个人光手走都有一点困难,我们这一大仗子人是怎么上来的?而且人和树都毫发无损,难道真有所谓的“杀气”?太不可思议了! 6 Q) L  L! h* Y$ e& x. z0 B( I
    春节期间,大家都下了工地。父亲跑公社,跑大队要钱,在筹划着自己单独修一个屋。因为根据当时的政策,知识青年的安置费每人是230块,城镇居民每人是160块,那么我们一家的安置费就有870块,这在当时是一笔很大的款项。但是,这笔款项公社要截留一部分,大队要截留一部分,生产队要截留一部分,真正到了你手上就只有一半。能够得到一半就是你最好的运气了,但也要把你的腿跑短一截。好在这个地方山上有树,你只要跟队长打声招呼,跟大队管山的“方特”(不知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也打声招呼就可以了,但还是少不了在你家里讨几餐酒喝。打砖,挖屋场地基,你有能力你自己做,没有能力就请人,但没有工钱只管饭。修屋的时候也一样,除了木匠有工钱外,在这里没有瓦匠,只要是成年人个个都会砌墙、钉椽槁、盖瓦。瓦要自己出钱在别的队买,但叫人莫名其妙的是挑瓦的人必须是没有结过婚的童男童女,有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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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A# i+ D7 T! q% D4 e# W   趁着春节前后一段空闲时间,父亲要我喊几个知青帮忙,把所有要用的檩子备齐,过了夏天干了后就可以用了。我们准备修的屋也和当地一样“四幅三间”,所有材料包括门、窗,大约需要檩子八十根以上,还不含椽槁,椽槁得另外找大树。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要在山上找出八十根又粗又直的檩子须得下点功夫。山上的树虽然多,但成材的少,还要瞅机会在别队的山上偷。我喊了老七,老八俩兄弟,另加门家业和我的二弟弟德君。吃了早饭,刚要出发,肖艳萍不知怎么得到消息,她也赶过来了。父亲知道她没有吃早饭,准备给她弄早饭,但她看到我们都吃了,坚持说自己吃了来的,我们都知道她不可能吃了早饭,而且又跑了这么远的路,但她高低说她吃了,没有办法,为了面子只有可怜她饿着肚子跟着我们上山。前二天刚下过一场雪,由于是正月,气温还很底,山上和路上的雪还没有融化。好在松树是针叶植物,停留在树上的雪也不多,基本上对下面的我们没有威胁。我们那里砍树,不用砍刀也不用锯子,全是用的挖锄。这里的挖锄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它的主要作用是用来挖树,很少用来挖土,它比别的挖锄要长,要厚,要窄,要重,直径二十几公分的松树,三到五锄头就可以把它挖得“应山倒”。父亲和肖艳萍分别拿着一把砍刀,要把倒下树的枝子砍掉,使它变成一根光杆,这样才便于抬走。我们五个人是负责找树、挖树、抬树。别看我们是知识青年,经过二年劳动的锻炼,我们的力量比农民不相上下,有些方面比他们还强,平时要二个人抬的树,一个人也背得很轻松。背树还有一个计巧,右肩背上树后,左手拿一根稍长一点的木棒,通过左肩插向右边树的下面,这样既平衡了圆木,又减轻了右肩的力量使二个肩膀都用上了力,这不是我们的发明,而是这里老祖宗们留下来的智慧。一天下来,成绩不错,挖起了三十多根檩子,这是五个农村甲等劳力绝对办不到的事,何况山上的路上还有雪。我原计划要四天完成,看样子明天就可以完成个大概,剩下的自己再不用麻烦他们了。# S2 T( w$ l5 o

9 k' f% f7 s* G  C. Y6 b& B6 L    这里的山和树虽然归集体所有,但他们修屋时一般只会挖自己在解放前属于他们山上的树,这是一条潜规则。看到我们在山上疯狂地随处乱挖,他们肯定看得心疼但又无权制止。但有一个人看不下去了,他要发话了,这个人就是住在我们隔壁后面的洪木匠。他是一个外来户,和我们一样,队里的山他原来没有半分,树没有半根,看到我们砍了那么多树,他“红眼病”犯了。在我们吃晚饭的时候,他对着我们大吼起来!他是有病,人家曾经有山的都没有吭一声,你一个一无所有的外来户凭什么对着我们大喊大叫?我要他少叫一点,他不但不听,而且越吼越大,那带着臭味的唾沫还溅到了我的脸上。我愤怒了!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他的脸马上显出了四个血印。他又狂喊:“知识青年打死人了!知识青年打死人了……”他变成了一条“疯狗”。他吼了好一阵,屋场上没有一个人出来(我们那是一个大屋场)再加上我父亲在劝他并给他赔小心,他这才安静下来。$ f1 ~) n/ z$ N2 H7 M3 F) e9 @" B) o+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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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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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2-3 13:29:38 | 显示全部楼层
   春节一过,又继续上渠道,但这次只上去了很少一部分。因为马上要春耕了,接下来不久要整秧田,泡种谷等一系列农活。农民们在家都有牵挂,一般都不喜欢往外跑,年轻的也是一样。只有知青才无牵无挂,不用说我和门家业又上去了。1972年4月份的某一天,是老八的生日,这是我俩必须赶到他们家帮助庆贺他生日的日子。吃过中饭,我们从水库工地赶过来准备庆贺。想买点礼物,我们又穷,怎么办?虽然老八绝对不会怪我们,他也知道在那个年代知青之间没有什么礼不礼的,人到了就是人情到了。但总觉得空手进门好象不是那么回事?
5 d) n9 z. Y5 o* j7 D    走在下山的小路上,左边不远有一个小小的村落,村落的前面有二棵参天的大樟树,樟树的直径大得几个人都抱不拢。有十几只白鹤绕着樟树在低飞,通透的阳光暖暖地照在村落的屋顶上, 好一派恬静和祥和。一个放牛娃,坐在牛背上,手上拿着很大一束鲜艳的花,这是“映山红”。花!“映山红”,有了!我和门家业马上高兴起来!这是不化一分钱就可以送给老八最好的礼物。满山的“映山红”开得正当此时,我俩兴奋地在山上选最好,最艳的花采摘起来。此时,我想起了唐朝大诗人白居易赞美“映山红”的一首诗;“此物花中是西施,芙蓉芍药皆姆母。”(芙蓉指牡丹,姆母是古代人对丑妇的称谓)我们二人一人一大捧,沿路走来,有小朋友说这是“山海棠”,这个名字好听,有点高雅。又走了一段路,又有小朋友说这是“鼻涕花”,这就不好听了,但很现实。因为映山红它是一个整体花,它没有花瓣,它榭的时候,是整个花先从花萼中脱落,花芯还在萼中,它在脱落时里面的花液还和花芯花萼藕断丝连,所以就出现了象鼻涕那样的液体。怎么白居易对映山红如此独仲,我有点不明白?只到二十几年后,当我和田时木在慈利广福桥的大山上挖盆景树桩时,站着山顶上看到对面二座山坡上那一团团,一丛丛的有深红、浅红、水红的映山红,那种壮观,那种美丽,那带给我的震撼才使我明白白居易为什么把牡丹和芍药在它们的面前都比做成姆母。我看得如痴如醉,一不小心,我滑下了山坡,不是一棵树挡住,我可真做了“花下鬼”了,不过此花非彼花也。老八看到我们采摘来这么大二抱映山红,高兴得不得了,他说,这是最好的礼物,象征着他以后的生活红红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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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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