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宪斌：“蛇口风波”答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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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口风波”答问录
, @' T2 U" [$ ^: F2 e　　
7 ]# F  ~5 q1 {, u7 L　　曾宪斌
' [$ f4 a" E, \. a* j" z% U
　　编者按：这是发生在半年多前的一场小小的争论，
后来几家报纸作过报道。本报今天向读者介绍事情的经
过及有关各方的意见，并且愿意继续为更多的同志参加
议论提供一点版面，共同探索新时期青年思想政治工作
问题。
3 O! {7 I9 ~6 q　　今年１月１３日，深圳蛇口举行了一场“青年教育
" s& k) `% w; ^2 _专家与蛇口青年座谈会”，出席座谈的有中国青年思想
- X. q& A( X6 J! t+ L& x' t3 |教育研究中心研究报告员李燕杰、曲啸、彭清一三位同
9 [9 a- l& T* @* u! z! u志和蛇口近７０名青年。对这个座谈会，新闻媒介曾广
9 z* X! g. T/ ~, c; ?; l9 x为介绍，至今余波犹存。尽管对这次对话褒贬不一，有
一点却是共识：它的意义已经超出了风波的本身。
! F. }4 @  k  [) G1 U4 L笔者于７月上旬和中旬，分别在北京和深圳，采访了李
燕杰、曲啸、彭清一、袁庚等各方有关人士，就读者关
( |4 P/ S. E6 J) u9 l' ]心的问题请他们各抒己见。为使读者得到客观、公证的
事实，笔者将采访的答问实录分几个问题报道如下，其
+ X, ?! e$ T9 R5 S' e; @, U; L中的是非曲直，读者自会判断。
　　这次座谈会是“突然发难”吗？
　　问：不少报刊在报道这次座谈会时，说三位报告员
: O' Q7 l8 K  d) p- F  w8 _, u“认为这次座谈会上有的青年‘突然发难’，把座谈会
2 O' Z* x" [( w5 N+ @5 K. j开成辩论会”，并且“把会议引向邪路”，实际情况如
: |" o/ [0 G9 L何？
　　李燕杰：说这次座谈会有点“突然袭击”，我想不
$ B+ g# N* w2 Q1 S* h9 w过分。当时蛇口区请我们参观浮珐玻璃厂，根本没有提
要开什么座谈会。据说这会是蛇口区团委主持的，可是
当天陪同我们参观的市团委书记也一点不知此事。直到
吃了晚饭，说是请我们去坐坐，却看见“青年教育专家
/ K: W  `! i1 V与蛇口青年座谈会”的海报。我想这至少是不礼貌的行
为。我们几个为了不让青年人坐蜡，就进去了。
　　荆跃（招商局蛇口培训中心副主任）：在座谈会前
两天，我曾向燕杰老师提出过，到蛇口后与青年们见见
面，他没有表示反对。
　　谢鸿（蛇口区团委副书记）：当时我们团委是受培
9 r# D5 V4 O& Q训中心的委托组织这次座谈会的。至于几位老师会前知
不知道，我想并不重要。既然是青年教育专家，来到蛇
口，和青年见见面，谈一谈，不是很正常的事么？至于
说有意准备好要为难几位老师，这是绝没有的事情，有
两点可以证明：一是参加座谈的青年，包括发言的几位
青年，都是自发而来的，二是我们连录音也没有准备，
就是为了让气氛随便些。
! g/ }5 }+ G9 q: @. O% p　　曲啸：开始是谢鸿主持会议，请李燕杰和我谈了来
/ o) R9 ?% ]' `) P& F9 W: n  K到深圳和蛇口之后的感想。我和其他几位来深圳、蛇口
' Y$ y% p1 W( a. C) W时间都很短，感受最大、最深的是巨大的变化。深圳由
几年前只有２万人的边陲小镇崛起为几十万人口的现代
2 |( r' |" [9 O2 [7 R0 [# C4 C6 v+ D( L化城市，１９８０年工业产值是６０００万，而现在是
! v9 b! T: `& D/ M) X4 B５７亿６千万。这证明了党的特区政策的正确，反映了
. z# }( t, @" U7 ]" l+ K3 K" r特区劳动者的功绩。我和燕杰同志为特区建设者感到自
豪，特别是为特区的青年人感到骄傲。就这样，燕杰谈
了“美的风光，美的心，美的山河，美的人”，我赞美
+ g) V& Y( x. o, z! \了特区青年不是断了线的风筝，而是腾飞的银鹰。我现
在也不明白，这样说有什么不好，怎么就叫空洞？
1 ~! p+ C4 h  y　　彭清一：曲啸老师发言后，坐在门口的一个青年说
：“希望三位老师能和我们一起讨论一些实质性的问题
4 _1 s2 X4 h8 _+ `9 v- y，不要讲些空洞的说教。你说来深圳的人有建设者、创
/ R! ^8 O# G- z6 f+ O/ K$ Z$ J0 D业者，也有淘金者，请你们解释清楚什么叫淘金者？”
开始气氛还算平稳，后来我们的发言经常被打断，我看
# c) p, Y, o2 C) p" E0 K很不正常。
) l1 x) [( O2 a/ `0 ?) S　　谢鸿：其实类似这样争论起来的座谈会在蛇口是司
空见惯的，比这更激烈的也有，就在这次座谈会后不久
0 J+ V& j5 o/ E; Y, \( g0 S- w，温元凯来到这里搞了一次对话，那辩论的程度比这次
2 N0 q, L3 |! I: g" B1 G要历害得多，可大家都习以为常。这里的青年思想活跃
，敢想敢说，并不是要跟哪一位过不去。而三位老师的
观念有些与蛇口人实在想不到一块，多提了几个问题是
毫不奇怪的，没想到几位老师把问题看得那么严重。事
( G  q9 o: P+ G# x2 j后大家都议论说，这几位老师可能是在内地总是听到掌
声、欢呼声，不习惯这种讨论问题的方式。
　　会上争论了哪些问题？
　　问：在这次座谈会，究竟在哪几个问题上发生了观
/ r0 j- r, w* b" T6 ?+ n+ {念上的冲突？
9 F$ m( D8 f$ V/ G　　曲啸：首先争论起来的是关于淘金者的问题。我在
" Q+ w* _! `+ \# k发言中确实提到，有个别人来深圳的目的，就是为了在
5 N8 i4 K$ |& o& W" m. f& j别人创造的财富中捞一把，我认为这就是极少数的淘金
) t4 }. F# P. |7 F5 _7 a者。《蛇口通讯报》用了一个显赫的标题：《蛇口：陈
1 K' b  |4 m* u  T# W/ S腐说教与现代意识的一次激烈交锋》，而我现在也不承
认，我的观念在哪里陈腐了。我认为内地有少数青年到
/ q: `" a+ c# M. `% H深圳、蛇口来，目的不是为了创业，建设特区，而是图
这里的生活好、工资收入多，如果钱少了，生活又艰苦
，他们就不肯来。我把这类人当作淘金者，并认为特区
不欢迎这样坐享其成的淘金者，这有什么不对的呢？
　　彭清一：有位青年说：“淘金者有什么不好？美国
西部就是靠淘金者、投机者的活动发展起来的。”美国
0 o- Y& u4 l: y! X  Y! y是美国，怎么能和我们特区相比呢？美国姓资，搞的是
资本主义，我们是建设社会主义的特区。两者没有共同
之处，我们不能用资本主义开发西部的办法搬来建设特
3 V' o: w" D; I6 m' s区。
' y& a# Y1 X+ a& i% M　　李云忠（蛇口招商进出口贸易公司青年）：曲啸他
们在这里谈“淘金者”肯定没有市场，当时在会上我就
讲了这样的意思：我们到蛇口深圳来为什么不能赚钱？
/ |+ {! G* l2 H& @3 f! H“淘金者”赚钱，但没有触犯法律，无所谓过错，“淘
金者”来蛇口的直接动机是赚钱，但客观上也为蛇口建
设出了力。就如个体户开餐馆，他们的目的是谋生、赚
# R4 f' \7 A9 w* d' z; X钱，但他给国家上交税金，方便了群众。这样的“淘金
者”有什么不好？我很赞赏《蛇口通讯报》一段话：蛇
口的一切都是淘金者的血汗浇铸。
　　余昌民（蛇口经济发展研究室主任）：我们对曲啸
* e7 A8 ?4 N& u+ P6 \) F' k关于“淘金者”的议论有隔世之感。如今在经济特区，
" C6 g+ m) Q" u9 Q* b4 J3 g& ^0 H想赚钱能赚钱被认为是有才能的表现，这是历史的进步
，表明自然经济、产品经济被商品经济替代之后价值观
' P3 \# G- x' m% q念的变化。
3 b& \+ A! {% \! I+ Q　　郭海燕（北师院青年教育研究所外国青年研究室主
任）：我随几位老师参加了这个座谈会。我认为除了“
) c+ _1 W! Z0 A% ~" J  A1 [% l淘金者”问题外，个别青年在几个方面就是有明显的错
* H5 S- X! s2 |: a) Y3 l误言论。如有个青年说：“我们这个地方比较自由，山
* }4 q1 _% f' u, ^; q' w高皇帝远嘛！我骂你们几句，也没有会来管我的人，我
7 B) q1 ?; g( N9 \; Q) i8 Z的香港老板更不会炒我的鱿鱼。你们说要为祖国做贡献
，我自己流血流汗赚的钱就应该我自己享受，为什么要
给别人？”更有位青年说什么：“报上那些宣传我们非
+ x" \% M. J% o7 Y& W0 s常反感，说什么深圳走的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
其实有什么中国特色？深圳的特色就是外国的特色！它
的建筑、它的街道、它的城市构造、它的企业经营方式
，完全和外国一样。有中国特色，就说有中国特色，没
3 P$ K' C, ^5 d+ T( @7 W# ~) J; b$ c有中国特色，就不要编造出一个中国特色来。”
! [% ?( e+ K& q" D　　魏海田（《蛇口通讯报》记者）：除此而外，还可
. t( T& A6 o4 p0 R% Q% o- B以列举３个方面的不同意见：一，有位青年教育专家认
& C& @4 a: i# M/ `" }# V. X* f& T为应大力提倡“有许多个体户把收入的很大一部分献给
了国家，办了公益事业。”而蛇口青年认为“左”的阴
  `4 K( m1 J# Z4 b8 q( W  A$ w影徘徊下的颤ｌì＠①不应赞扬。在目前情况下，一些
& N" ~8 F2 y; f- N0 V; a0 z个体户这种举动并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对“左”的思想
心有余悸的表现。应当承认个体户在赚钱的同时，已经
" Q$ H" z; J! z9 L3 J为国家作出了贡献。个体户只有理直气壮地将劳动所得
% f* q  Y0 f2 O; X+ j! E3 n揣入腰包，才能使更多的人相信党的政策的连续性和稳
% y3 u4 \  w+ u2 D/ N; M4 Z定性。而不是鼓吹那种无端占用他人劳动的“左”的残
余。二，曲啸认为，“在我们国土上跑着那么多外国车
$ \( r7 ^5 g* Y4 w5 j8 l，我看到难受”为什么会这样，曲啸说是“我们落后”
，蛇口青年认为这个回答太表面，落后是体制弊端造成
% {" y3 x5 U4 `的。而在目前开放的主题下，没有一点外国的东西是落
2 z7 O8 t4 [' _( c( c/ ?后的表现。三，曲啸可以用“点燃人们心灵之火”的方
式来表达对祖国的感情，也应允许蛇口青年通过体力劳
动的方式表达对祖国的爱。不能随便给蛇口青年加上一
3 Z. w) V6 E+ Q' K4 m顶“不热爱祖国”的帽子。（⑴⑶）
　　名片插曲和“材料”是怎么回事？
　　问：据报道，在“激烈争论中，一位赫赫有名的教
育家显然不习惯这种座谈方式，对质问他的青年说：‘
敢不敢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引起与会青年的笑声，
这位青年当场递上名片。”会后，以“北师院青年教育
3 F+ k* L  v! ]" W- n$ Z  v研究所”名义起草了一份材料，认为与会青年有“较为
% i$ S- {8 V- t2 J/ N明显的错误言论”，“整个气氛是嘲弄的甚至是敌对的
9 A- A% W0 t) N* H8 u4 h”，那个递名片青年的名字也被上了“材料”。事实究
竟如何？
　　彭清一：问名字的是我，不是“赫赫有名”的李燕
杰。因为第二天我要应邀到深圳演讲，我认为这位青年
, m8 \* |: B" @8 H/ J9 p- O7 Z; ~& E, D的话有一定的代表性，就问他能不能把名字告诉我，允
" X) ^* Y: K0 Q0 Z" l6 E8 L% q许我明天讲他的观点。这就像两人谈话互相询问姓名一
0 I- O5 I& |; I, v( }9 P, \样，很正常的，怎么会是质问呢？
　　郭海燕：那份材料是有，我写的，有什么责任完全
! r, O7 O7 n- X& v1 q+ n由我来负。当时我为李燕杰等几位老师不平，特别气愤
。正好深圳市团委书记请我帮忙写一个会议纪要，我就
起草了这份《“蛇口座谈会”始末》，并点了那位递名
片的青年的名字，但根本谈不上扩散，只是上报主管业
务部门，这是正常的工作汇报，没有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当然，我有责任把个别青年的错误言论实事求是地反
1 g0 B, ^: I) f0 j! S/ c映出来。
　　魏海田：在那种气氛里用那样威胁的口吻问人家“
2 S! o6 K( P) Z% @敢不敢把姓名告诉我”，能说是正常的吗？作为目击者
1 d3 [; \4 \) b* I' ?，我们感觉至少是不能平等待人，平等对话，而是居高
3 V" S  X. e; ^) O; c3 X9 R临下，以教师爷的身份对不听话的学生的呵责。更为令
人费解之处，是他们在会上表示“我们很满意你们的诚
" M3 J' P  O* N$ t3 D恳、直率，通过你们的信息反馈，我们觉得很有必要进
6 C# f" R( F! X& O4 N; a4 ?+ ^+ @5 @行研究。至少以后不会刚到一地不深入研究就随便发表
意见。”看上去很理解青年，而１３日开的座谈会，１
0 d" p1 g8 ?4 B, I+ Z2 Y５日就以“北师院青年教育研究所”的名义写出那份完
& @9 b0 K" o! m& N6 C; b; [3 H* x全否定蛇口青年的所谓“材料”。以后又在各地的演讲
0 p9 H* C% e0 Y3 V1 J中屡次把蛇口青年作为反面教材拿出来批，这怎么能不
让人感到气愤呢？
: l) C7 x4 t* `% e% M6 n$ `　　张梦飞（《蛇口通讯报》总编辑）：老实说，当初
没有打算报道这件事，因为争论在蛇口的确很寻常，不
值得。但第二天曲啸在深圳市演讲，专门用一段话来贬
损蛇口青年，电视也放了，以后又冒出那份不那么光彩
% B  ~- v+ b3 M1 @3 R" b! f# {' {的材料，我们才感到不能沉默，要维护蛇口青年的荣誉
' L" ?3 z! s2 F" W) G。报社年轻记者魏海田、王克朴正好参加了座谈会，提
1 W' {* \7 ^1 V& i; K) ?出了报道设想，才开始报道出来。
: [% d# b, P! [3 V- O- l( i　　　对这次座谈会应如何评价呢？
　　问：从《蛇口通讯报》２月１日初次报道这次座谈
会以后，海内外先后有多家报纸刊物作了报道或转载。
一些文章说：“这次座谈会标志着过去那种‘我讲你听
0 |$ d& y/ |# Z，我打你通’的传道、授业、解惑的方式已告结束”，
8 ~: i( [$ W! @! f4 b% g“青年已不再迷信权威”，“思想政治工作的内容、方
7 f/ H. p& [& @4 x8 |式和观念都要更新”。对这次座谈会及其有关的报道究
竟应作何评价呢？
7 Y$ o4 K! O4 C0 V; J: a6 g( t　　袁庚（蛇口招商局董事长）：有两点可以明确表态
0 K1 w* H( N- \0 g3 O% ~4 b：一，既然不是到这里来传经送道，就不能只允许一家
之言；既然是座谈，就大家都可以谈。曲啸、李燕杰同
7 d9 P% \+ N7 i% a3 ?志可以有自己的观点存在，也应该允许其他的观点存在
。我们还是要提倡，坚持不论对内对外，不论是谁，不
论什么流派、什么观点，只要不反党，不搞人身攻击，
都可以让他们在这里发表，在这里交流，在这里探讨。
9 _( E- C; k  I- F. f但有一点要讲清楚，我们不欢迎教师爷式的空洞说教，
7 v+ n/ v6 r2 \2 @% p6 Z: }4 `听不得不同意见，甚至要问你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
/ b  k9 m+ |' r1 i! l; m/ w字？这种作风连我这个老头都不能容忍，青年人是不会
  v1 A# j) y* u0 c9 H) R* r6 Y欢迎的。二，我非常赞赏这句话“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观
+ d- Y; z- I5 B7 u0 v点，但我誓死捍卫你发表不同意见的权利”。希望记者
, x: l! o& d9 i4 D同志一定要把这个观点报道出去，这是保卫宪法赋予的
* b  d* w" ?, l言论自由的神圣权利。所以，对那位被追问姓名并上了
什么材料的青年人，我们一定要加以保护。即使他的发
' q: Q, X6 }  V; x0 t- s' A+ t言有什么不妥，也不允许在蛇口发生以言治罪的事情。

　　梁宪（蛇口招商局集团有限公司研究部总经理）：
( A( H2 l, P9 F, F  Q这场冲突就我看一点也不能避免。双方的观念上的差异
9 u$ d  P' @% @- g6 o7 ]太大，连一些习惯用语、术语都各有一套。我看曲啸等
人对商品经济的东西显得很陌生。你不懂商品经济以及
. z$ t  \8 C' i价值观，到蛇口这个商品经济最活跃的地方来，又怎么
能和青年人真正沟通和对话呢？
/ H: G" o" R$ Q* ~　　李燕杰：座谈会以及有关报道出来后，我对此一直
$ W1 A1 b& m9 u6 [" x9 R, c比较沉默。有人奇怪。我还是在那次座谈会最后所表的
态：“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为什么沉默？有三条：
一是宠辱不惊，风风雨雨见多了，我写了这么两句自勉
：“宠辱不惊，看座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碧空云
卷云舒”。二是实在太忙。你说我们的观念陈腐，可现
: Y6 A# G, H7 p0 m0 w- R/ e在全国各地，包括广东、深圳发来的请柬有１０００多
) \9 J9 o6 {) `- p5 h5 J封，排都排不开，要是观念陈旧，早就给轰下台去了。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大量工作要做，哪一件不要时间和
精力？三是相信群众相信党，特别相信青年有能力分辩
9 i2 T" E! U/ B是非。我们认为深圳和蛇口的大多数青年是好的，那几
个蛇口青年代表不了他们。这半年我们收到许多青年来
5 Y- m+ N, k4 }0 Q2 N信，有的打抱不平，政法大学的学生还找上门来要当我
们的律师，打官司。我谢绝了。尽量不采用“打官司”
3 `( K  R" S, {3 a# O的办法，我从来就没有整人训人的秉性。至于说我们搞
2 Z+ f+ U6 a: l/ P: U& o0 D) N8 h“我讲你听，我打你通”，对发表不同意见的人“扣帽
子”、“打棍子”，我认为没有根据。我是最早反对压
; B1 Y+ \: P& [% H7 x服式的教育方法的。我一贯主张对青年一代要做到深入
8 {, @) n! E4 d% N、信任、理解、爱护。《蛇口通讯报》说蛇口青年不想
听我的“传道、授业、解惑”，我想，作为这次座谈会
主办者之一的该报记者应该清楚，是我们主动去那里“
/ R  G5 {# T/ q2 Z2 H4 f传道、授业、解惑”的呢，还是你们采取什么作法把我
们请去的呢？
　　我们这些年来，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对得起党，对
得起人民，对得起事业，对得起青年，对得起自己的良
9 ^; i3 T5 y4 u+ X0 r心。为什么这么说？我们三位都不是为了图名图利干青
年工作的，我们都有自己的专业，我是教授，曲啸是心
理学家，彭一清是著名艺术家，要图名谈不上，图利更
4 ?2 I) A4 `- ^0 I' Q5 k谈不上，我们先后作了几百次报告，有谁要过一分钱？
为了钱，我随便出去讲学，一次上百元不在话下。我们
年纪都大了，身体有病，我一次报告后，血压低压不到
# x1 t, E( k0 v６０，高压不到９０；曲啸患有胃病和关节炎；彭清一
6 S7 G) ~: W* K- H- m  M更是左眼失明，左腿伤残。我家有个２８岁的女儿至今
2 C+ W  |! y* z0 P1 V7 P$ H在家待业，这有谁知道？彭清一现在还睡上下铺，等等
! A4 T# \8 h& \/ K7 m。说这些不是摆功评好，而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是在
  Z* l1 u5 z  ~思想政治工作难做之时，我们站在第一线，呕心沥血，
但却得不到应有的评价。这里就有一个基本的立足点的
问题。我们承认自己的素质有待进一步提高，但即使我
8 t) B; M( L( h; L们的工作有缺点、错误，难道不应当以同志式的善意出
发来帮助吗？
. O6 U1 Z; b% R+ Z. S5 |　　我不认为我们的思想工作是旧的、过时的模式，从
% C/ ~& G9 b3 \- i全世界范围来看，可以说也是最有力量的。说到改造和
. j- t3 y6 w5 b# r, |加强思想政治工作，我认为像我们这样专家学者兼做青
年工作，横跨一步，本身就是一个方向，这是体制的改
造。另外，我还想从三方面提出改造：内容改造、观念
改造、方法的改造。我们还遵循三条原则：第一要坚持
原则，不能搞僵化；第二要坚持改革与开放，不能搞自
由化；第三要坚持教育，不搞简单化。
　　蛇口那几个人的做法可以概括为５不对：立场不对
，观点不对，事实内容不对，路子不对，手段不对。
　　曲啸：对于那极少数别有用心专事制造谣言挑拨是
非的人，我们还想奉告一句，如果认为我们在任何时候
3 |, q  {3 k' A都不会或不敢运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那就
错了。
& \# U) m# s; E5 I　　吴厚信（珠江电影制片厂导演）：我大概是唯一以
旁观者的身份参加会议的，为了保留素材，我还为座谈
2 o, I. D5 V# a5 h. v( \& u$ Z6 g会录了音。当时给我的感觉是虽然观念上是两条路子，
4 ?, z$ G% K/ Y/ b& t8 W但仍属正常的讨论。最近我又听了一遍录音，仍不能得
" D8 F8 D# @2 Y+ b5 K5 d9 u出是蛇口青年有意发难之类的结论。我以为，姑且不论
辩论的是非曲直，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几位专家“富有
, ]# K% o" z' h6 M7 ~8 J7 H诗意”的报告、演讲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这场风波的
7 T9 o& ^* \. f0 C$ n1 D实质，是传统的思想政治工作从形式到内容都受到严峻
的挑战。青年人不满足专家们我打你通式的说理，是正
9 `1 _: A3 {. ]: ^; \# ]常现象。而专家们不习惯与青年对话，则是受了中国千
百年来的“传道、授业、解惑”的灌输式的束缚。今天
; S2 _/ h% q) @* v和历史大不相同了，科技的突飞猛进，知识、观念的急
速变化，社会发展节奏大大加速，代际差别日趋明显，
人的学识，尤其是青年人的创造力受到空前的重视，正
% o! C: f3 \- T9 n是在这个背景下，“师道尊严”受到平等意识、民主意
识的挑战。传统的“传道”“解惑”的权威大大削弱了
，取而代之的是平等的对话和沟通。特区青年身处商品
经济较发达的地区，有更多的观念上的变化，商品经济
/ q* v0 z, L! t0 @& \本身充满的平等意识、民主意识使他们要求平等对话，
是很自然的，用不着大惊小怪。相反，倒是思想政治工
作必须进行适应这种形式的改造，努力更新观念，才能
. B5 O  X* e9 }0 u与青年沟通。如果自身的思想就不够解放，又硬要人家
* U. ?; }1 x1 ~7 ?: {  q( |( F服，摆出教师爷的架式，听不得不同意见，最终只能“
撞板”。李燕杰等同志过去对青年工作作过卓有成效的
8 l7 _  ~) T" b& i) ?探索，对原有的思想教育有改进。正因为如此，发生在
/ ^, O; C5 L! r他们和青年之间的风波就更具典型意义。
4 L8 A. U7 {/ ~9 a
. P. g- f  U$ p( x　　字库未存字注释：＠①原字忄加栗

　　（1 9 8 8 0 8 0 6 《人民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