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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水:关于“一人一个女学生”的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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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3 14:58: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选自知乎


吴易Sometimes naive; Forever young.


2,521 人赞同了该回答


正文:


这是个考证贴,不是回答题主问题的。。。请狂点没有帮助。。。


看了 @李俊志 同学的回答,出于好奇就去考证了一下“一人一个女学生”,结果发现还真不是谣言。。。所以辟谣也要按照基本法啊,否则不就成了新的造谣了么。。。


这句话的出现在民歌中的最初形态很可能不是“等到打下了榆林城,一人一个女学生”,而是“等到革命成了功,一人一个女学生”,作用则并不是,也不可能是对八路军下级士兵的政治宣传,而更偏向于对苏区农民的宣传。(如果说八路军还需要靠女学生来做政工,那确实是太LOW了点)


榆林市文化文物局于2006年整理出版了上下两册的《陕北民歌大全》,其中就出现了“等到革命成了功,一人一个女学生”,全调的歌词为:


四月的麦子抽穗穗,谁说当兵的没婆姨,只要革命成了功(嘿儿哟),一人一个女学生。
——《陕北民歌大全 下册》页645
上面的这首民歌于1979年采选于米脂县。绥德县的一首民歌与之极其相近,可以判断为来自同一源头,但在传唱过程中进行了改编:


四月的麦子挑旗旗,谁说当兵的没婆姨,只要革命成了功(嘿儿哟),一人一个女学生。
——《绥德文库民歌卷》,页1739
这里的政治宣传痕迹非常明显,从“谁说当兵的没婆姨”来看,很可能暗含了鼓励边区民众参加八路军的意思。显然,对于朴实的老乡来说,说那么多假大空没用,直接把革命和女学生建立联系才是最简单粗暴而效果最好的。


“一人一个女学生”出自政治宣传,这一结论也有来自权威史料的旁证:


在战争时有发生的紧急状态下,陕北根据地的教育形式分为三个部分:即学校、军队、社会。第一部分是各级苏维埃政府办的;第二部分是红军办的;第三部分是共产党的各级组织办的。教育的内容主要放在政治方面,连最小的儿童识字时,也是通过简单的革命口号来教学的。识字达到一定程度就接着读红军和国民党、地主和农民、资本家和工人冲突的故事,以及共青团员、红军战士的英勇事迹和将来苏维埃政权下人间乐园的描绘。诸如“只要革命成了功,一人一个女学生”,“三十亩耕地一头牛,老婆娃娃热炕头”,“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等等。应该说,这种教育方式是行之有效的,它不仅教会了农民认字读书,而且教会了农民热爱什么,憎恨什么和辨别是非的能力。
——《转折关头:党中央在瓦窑堡》页159,中央党校出版社。
至于宽泛的“只要革命成了功”如何演变成“等到打下了榆林城”,应该和当时具体的历史情况有关,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情况是:普通民众将民歌的歌词从“只要革命成了功”进一步演变成“等到打下了榆林城”,而反过来这首民歌又重新传唱到八路军军中,由于符合当时具体的作战任务,进一步传唱开来。也就是说,一开始作为军队政治宣传的民歌被民间改编后,反而流传回了军队中,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当然,主旨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


目前最完备的《白马调》版本应该是陕西学者狄马在民间搜集的,鄢烈山的回忆录中也多次提到了这首民歌,不太可能出自虚构,全词如下:


骑白马,跑沙滩,你没有婆姨呀我没有汉。咱俩捆成一嘟噜蒜(呼嗨吆),土里生来土里烂。


骑白马,挎洋枪,三哥哥吃了八路军的粮。有心回家看姑娘(呼嗨吆),打日本也顾不上。


三八枪,没盖盖,八路军当兵的没太太。待到打下榆林城(呼嗨吆),一人一个女学生。


单从艺术表达效果上来说,《白马调》明显要比上面我们征引的那些“一人一个女学生”的原始形式要高明很多,“四月的麦子抽穗穗”这种和主旨关联不大的起兴到这里变成了“三八枪,没盖盖,八路军当兵的没太太”这么生动的描绘,这是艺术上的进步。这也进一步证明了上面的推理,也就是“待到打下榆林城”必定晚出于“只要革命成了功”,而且和后者来自边区政府的主动宣传不同,前者基本可以确定出自民间艺人的主动再创作。再来看看歌词本身,也可以印证这一推理,“只要革命成了功”本身就不太像农夫说出来的话,再到“待到打下榆林城”,中间明显有一个利于诗歌传播的形象化过程,而“谁说当兵的没婆姨”与“八路军当兵的没太太”相比,后者显然更接近现实,前者则更像是一厢情愿的政治宣传,而无后者中特属于民歌的狡黠与灵气。


在“等到打下了榆林城”与“等到革命成了功”之间,可能还有一些未知的中间形态,目前可以知道的是八路军中曾经流传过“打开米脂绥德城,一人一个女学生”(《走出关中》,雷抒雁主编,1996),可见在米脂绥德划入红区也就是“只要革命成了功,一人一个女学生”这样的以政治宣传的目的在两地流传的民歌传唱开前,八路军中就有这种形式的流言,无怪乎后来经过民间艺人改良的“待到打下榆林城”能传播如此之广。显然,这里曲折反映的是一种下级官兵的性苦闷。


当然,如《艺术家韩起祥》中记载的情况显示的那样,“一人一个女学生”当然不可能是事实,也不可能是官方对八路军内部的宣传,如果用这种方式凝聚士气,那就与旧军阀军队无异了,况且当时的实际情况也不可能做到“一人一个女学生”。但是,官方曾经用“一人一个女学生”向普通民众做政治宣传,然后民间与官方微妙的互动导致这样的宣传快速传播开来,这应该是史实无误。


甚至一些投奔延安的知识青年也津津乐道于这样的民歌,当然,某些具有高度革命觉悟与自觉性的青年并不以为然。闻捷、汤洛均为边区重要的新闻工作者,汤洛曾撰文回忆闻捷,里面提到了一个生动的细节:


东郊机场西南角临近延河岸处约五亩的一块沙土地,是我们报社的菜园。这天下午,我们是平整田哇。闻捷、柯兰、谭吐、星金和兰钰代替牛力,拖拉耱耙。我坐在耱耙上压重。他们在前面紧拉耱绳,汗流浃背。我盘坐耱耙上轻松愉快,优哉游哉!嘴里不停地吟唱着民歌。当我唱到,“革命成了功......一人一个女学生”时,闻捷气喘吁吁地说:


“应当改成革命成了功,不当民企丁!”
………………………………………………………………………………………………………………


爬上岸, 我们躺在一棵柳树下绵软温热的沙地上,望着无有一缕云丝的天空, 享受着泳后的舒爽.我问闻捷:"在海里游泳一定很美?"


"没有体验。想当然比在河里美。"闻捷将头枕在一块青石块上,说。


"你家离海边那么近,还没在海里游过泳!"


"近!还有几百公里。"


"只要革命成了功……”


"又是你那‘一人一个'……"闻捷插断我的话头。


"不是‘一人一个'了,而是要到大海里去游泳。那多有气魄, 多有诗意!"
——《延河忆语》,汤洛,摘自《延安诗人》


从这段轻松诙谐的描写中,我们能窥见某种悲怆的背景,革命中精英主义与世俗主义的冲突在此凸显。无后者则无以发动大众,无前者则与军阀部队无二。“一人一个女学生”正是这种转型期革命的缩影之一。我们需要面对它,思考这后面折射出来的问题,而不是简单地以辟谣之名,行造谣之实。发布于 2014-12-24

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01835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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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5 06:05:20 | 显示全部楼层
根据有关专家的调研,《东方红》的原型是曾经流行于晋西北和陕北地区的一首叫做《谁都不要卖良心》(又名《芝麻油》)的情歌。这首原汁原味的情歌在西北高原、黄河两岸传唱了多个世纪。
荞麦花白圪生生,三妹妹长的实在俊。
毛花眼眼水圪淋淋,呼儿嗨哟,看的哥哥我动了个心。

芝麻油,白菜心, 要吃豆角抽筋筋。
三天不见想死个人, 呼儿嗨哟, 哎呀我的三哥哥。

兰格盈盈的天,飘来一疙瘩瘩云,三哥哥今天出远门。
刮风下雨响雷声,呼儿嗨哟,真叫妹妹我不放心。

麻油灯亮又明,芝麻盐烩了些白菜心,
红豆角角双抽筋,呼儿嗨哟,谁都不要卖良心。

据说,在抗日战争期间,这首《谁都不要卖良心》被当时八路军中的文宣人员看中,遂改编成了《白马调》,歌词如下:
骑白马,跑沙滩,你没有婆姨呀我没汉。
咱俩捆成一嘟噜蒜,呼儿嗨哟,土里生来土里烂。

骑白马,挎洋枪,三哥哥吃了八路军的粮。
有心回家看姑娘,呼儿嗨哟,打日本也顾不上。

三八枪,没盖盖,八路军当兵的没太太。
待到那打下榆林城,呼儿嗨哟,一人一个女学生。

根据杂文家吴有恒先生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写作的一篇叫作《〈东方红〉这个歌》《岭南杂文选》花城出版社1991年第1版)的文章披露,《东方红》还曾是歌颂大名鼎鼎的刘志丹的。其歌词如下:
太阳出来满天下, 陕北出了个刘志丹。
他带领穷哥们闹革命, 呼儿嗨哟, 他带领队伍打横山。

据陈子平写的《李有源与(东方红)》是这样描述的:1942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出生在陕北佳县城北张家庄村的李有源,到佳县城办事,一路上他哼着“骑白马”的曲子,此时,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李有源凝视着红太阳,顿时感到自己全身都是劲,周身也温暖起来,就自言自语地说:“把毛主席比作太阳是最好不过了。”他联想起前些日子在佳县县务委员会办公室看到秘书的笔记本上写着“东方红”三个字。同时,他在街道上又看到“毛主席是中国人民大救星”的标语,使李有源得到了极大的启示,心里想:咱们毛主席这样伟大,给人民带来了光明和幸福,岂不是咱穷人的太阳吗?他心里激动得想编一首歌。当晚,家里人都熟睡后,李有源坐在炕桌旁,在一盏煤油灯下思索着、想着、琢磨着,终于编写出一首以民歌“骑白马”为曲调的《东方红》歌曲: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民谋生存,他是人民大救星……1943年春,张家庄村秧歌队进佳县县城演出,李有源的侄子李增正是伞头,第一个唱出“东方红”,受到广大干部和人民群众的欢迎与好评,后来,这首歌词配上了一首陕北民歌的曲调来唱。从此,“东方红”这首歌,就在佳县的广大农村很快流传开了。后来,李有源听取群众意见,又将“谋生存”改为“谋幸福”。
后来,经过文艺工作者加工整理,由作曲家贺绿汀和李焕之等同志先后编了谱,就形成了后来的《东方红》: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大救星。

毛主席,爱人民,他是我们的带路人。
为了建设新中国,领导我们向前进。

共产党,像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
哪里有了共产党,哪里人民得解放。

http://blog.sinzy.net/ifyr/entry/2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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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5 06:05:59 | 显示全部楼层
主题:“打下榆林城,一人一个女学生”谣言来历
楼主|Xiaopengyou|2014-08-26 10:33:20|只看此ID
http://lt.cjdby.net/thread-1863297-1-1.html

“打下榆林城,一人一个女学生”,这个段子目前在养猪网甚为流行。目前广为流传的说法是这个段子是出自《白马调》,而白马调又是东方红的前身,这样一来这个段子的性质就十分恶劣了。前些日子我做出了辟谣:

但是当时我并没能查到这个段子的出处,昨天我终于查到了这个段子的来由。该段子出自贾平凹的《艺术家韩起祥》。《艺术家韩起祥》其实是人物传记,总共有384页,现在网上已经下不到了不过《当代》这个杂志曾经转载了一部分:

http://www.xiexingcun.com/dangdai/content/dada20030302.html

这里我选重要的一部分拿出来分析:

攻打榆林的部队开拔,韩起祥到底还是跟着去了。战士们很热火他,一休息下来就叫嚷着“来一段!来一段”!但战士们老爱听酸段子,韩起祥先是不说,耐不过死缠硬磨,就让放了哨,不要首长知道,便说开了。到了榆林城外,宣传小组站在行军路边表演节目鼓动士气,韩起祥坐在土峁上,弹着三弦说了一段又一段,战士喊:“编—个—新—的!”韩起祥白花花的瞎眼就激烈地眨动,手指头在三弦上一拨,口里的词随即出来了:

  麦叶子黄来竹叶子青
  八路军要打榆林城
  长枪短枪马拐子枪
  胸前还挂个望远镜
  一举打下榆林城
  一人领一个女学生
    ~~~~~~~~~~~~~~~~

  师政委骑马刚刚路过,听见了,下了马,把韩起祥叫到一边,骂道:“你是谁?”
  “我是韩起祥。”
  “知道你是韩起祥!你是来卖艺的吗?”
  “我是三弦战士。”
  “三弦战士有你这样动员的,TG闹革命是为人民谋福利的,不是为自己抢老婆!”
     ~~~~~~~~~~~~~~~~~~~~~~~~~~~~~~~~~~~~~~~~~~~~~~~~~~~~~~~~~~~~~~~~~~~~~
  韩起祥被剥夺了随军的资格,打发着让他走了。韩起祥坐在山峁上被风吹着,就从破棉袄的窟窿里掏棉絮子擦眼泪,掏一疙瘩擦了,再掏一疙瘩擦了,脚下的酸枣丛上白花花一片。半夜里,韩起祥背着三弦下了山峁,顺着无定河岸滩走,走了十里,又返回十里,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鸡娃叫着天就亮了。

《当代》转载的这部分很有限,不过也足够我们来判断来龙去脉了。韩起祥大家可以自行维基或者度娘。这个人只是个说书的盲人,他出名是因为给太祖说过书,但是充其量不过是个民间艺人而已。他的特长是编新段子很快,随口就能来一段,其中不乏黄段子。但他和《白马调》、《东方红》的编写毫无关系。通过对比网上的段子和《艺术家韩起祥》里面韩起祥的段子不难发现,一致的只有“榆林”和“女学生”,“三八枪没盖盖”这一段均为杜撰。杜撰者抽了韩起祥的这两句和白马调捆在一起,用心险恶。另外韩起祥的这个段子也是随口编的,在说完后就被师政委骂了,而且剥夺了随军的资格。根本没有作为宣传资料。

至此可以为该谣言画上一个句号。

唯一的疑点是“八路军”与时间不符,这也是我仍然发在军事区的原因。希望大家能对证一下时间点。我在之前的帖子里说了,打榆林已经是47年的事情了。此时应该是解放军。八路军时期并没有和榆林的22军交火。但可惜《当代》只是转载了一小部分,无法有效地判断时间。唯一的时间标记是“攻打榆林的部队开拔”,那么这可能是47年第一次榆林战役的时候。八路军改解放军应该是46年的事情。此时韩起祥仍然叫“八路军”可能是因为民间艺人对解放军不了解。当然如果有谁有机会能看到全本的话欢迎拿来对证。
--

https://m.newsmth.net/article/Modern_CHN/4364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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