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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乃龙:“反动标语”及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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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16 11:54: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反动标语”及其它

发表于 2012 年 04 月 20 日 由 吴乃龙


上期《华夏文摘》上新疆老李的文章“厕所和反动标语”勾起了我的回忆,也来写一篇有关“反动标语”的回忆文章,凑凑热闹。《读者评论》上小春夸老李的文章写得有趣,但是又抱怨说文中写的厕所太多,标语太少。我不敢担保本人的这篇文章一定会让小春感到有趣,但敢担保厕所很少,只与一个故事有关。

第一个故事的主人公名叫钟碧文。1960年,我上初中二年级。有一天,班主任罗老师一脸严肃地对全班同学说:学校出了反动标语,写在男厕所的门板上。接着厉声问道:你们谁写的?见没人吭声,罗老师接着说:哼,你们不说话,到体育场辨认笔迹去!于是全班男同学排着队,前往体育场。致于为什么女同学不用去,我不说你也明白。

虽然是60年代,咱们中学的设备不咋地,但厕所还是人性化的。学生蹲坑出恭享受单间,可以关门,有一人的小天地,因而产生了很多厕所书法家和厕所漫画家,同时也为反动学生作案提供了方便。后来上了大学,厕所的结构差不多,但是只知道有厕所歌唱家。想必是因为中学生和大学生思想境界不一样。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到了体育场,我们跟着别班男同学走上司令台。只见台中央竖立着一块小门板,两边站着几位老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扫描角度超过一百八十,绝对无人可以逃脱。我只是瞄了一眼门板,没看见上面写有什么,就跟着同学们下了司令台。管他的,反正我没写。

过了几天,同学们议论开了,说是初中三年级的一位同学写的,“人民公社是地狱”,自己坦白的。我不解地问:那天我怎么没看见?同学回答说:反动标语不能让人看,那天门板上根本就没有字,只是旁边站着老师在观察同学们的表情脸色。啊!原来如此!狡猾狡猾的!

又过了几天,大家到体育场开全校大会,那位初中三年级的同学上台做检讨。我一看,吃了一惊,那是我的村邻钟碧文同学,很熟悉。钟同学检讨说,自己偷听台湾电台,才有这种反动思想。又过了几天,学校贴出布告,钟同学被“勒令退学”,就是被开除。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学校搞心理战,钟同学害怕了,又相信“坦白从宽”,于是自己去交代了。

钟同学回家务农后,虽然没有被带上“四类分子”的帽子,但是,干部们一有需要就重提旧事整他。70年代后期,为迫使他的妻子做绝育手术,使用一切手段,包括翻出“反动标语”的老帐,逼他们就范。80年代人民公社解散后,“地狱”消失,才不了了之,没人再提这事。

第二个故事的主人公名叫王晓秋。情节类似“反动标语”。文化革命期间,每年都要记念12.9运动。致于怎样纪念,谁是功臣,谁是罪人,那就年年不同了。1967年12月9日中午,我正在北大井冈山广播台睡午觉。突然,另一派的新北大广播台在非播音时间播音,先放了一遍震耳欲聋、令人胆战心惊的语录歌“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 接着高喊“打倒反革命分子王晓秋!”只有“罪该万死”之类的声讨,没有罗列具体罪行。非播音时间播音,一定有什么突发事件。井冈山广播台紧急行动,派人打听情况。原来,历史系老师写大字报纪念12.9运动,为了提高效率、及时贴出大字报,分工合作,流水线作业,分别负责写稿、抄写、打叉、张贴等等。王老师负责打叉,就是在“三反分子”刘少奇,彭真名字上打红叉。这差事简单吧,a piece of cake, 小菜一碟,谁都能干。可是红叉打得多了,一时眼花,王老师把一个叉打到了“毛主席”上。大字报完工之后,也没人去过细检查。那个年代,报纸上的黑体字,谁都知道是最高指示。遇到黑体字,因为看厌了,视线会自动跳过去。大字报上的红叉叉则不同。红叉下面的名字是坏蛋,但坏蛋的名字,千变万化,快速变化,正所谓“今日座上宾,明日阶下囚”。人们通过观察这个变化,发现阶级斗争新动向,重新站队。正所谓“受不完的蒙蔽,站不完的队;写不完的检查,请不完的罪”。大字报贴出后,问题很快被人发现。于是负责打叉的王老师被当作反革命揪了出来,扭送北京市公安局。公安局因为班房人满为患,不接收王老师这样的反革命。但扭送的人说,因为打派仗,王晓秋回到北大一定会被残酷斗争,可能有生命危险。在他们的坚持下,公安局只好把王老师收下,差不多算是“保护措施”。此后,直到大学毕业,我都没有听到过王老师的消息。

第三个故事的主人公名叫姚成玉。情节也类似“反动标语”。军宣队和工宣队在北大掌权的时期,1968年末的那个冬天,寒风凛冽,在北大东操场全校大会上批斗历史系“反动学生”姚成玉。“打倒”的口号声震天价响,发言的人个个慷慨激昂。罪行是“反对伟大领袖毛主席”,就是不提具体情节。会后我才听说案情:那时候学生是全日制闹革命,成天在宿舍里学习讨论,没有人不腻歪。一天上午在宿舍里学习文件,姚同学心不在焉,埋头在旧报纸上练毛笔字。散会后随手把旧报纸扔到宿舍门外楼道里。吃完午饭睡午觉。还没到起床时间,一伙人就冲进宿舍,从床上一把揪起姚同学,在他面前晃动一张旧报纸,厉声问道:上面是不是你写的毛笔字?姚同学看了看,说是。姚成玉立即被工宣队定为“反动学生”,铁证就是写在旧报纸“毛主席像”上的一些毛笔字笔划。真是祸从天降。姚同学在全校批斗大会后被关进牛棚。姚同学被放出来之后,我和同班同学陈必陶一起见过他一次,记得他穿着一身蓝色再生布的工作服,说他已经回到班里了。姚同学后来的处境,我就不知道了。

第四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小学生,十二岁,记不得他的名字了。情节也类似“反动标语”。1970年“一打三反”运动期间,关押在陕西省商南县公安局的拘留所。案情很简单:那个年代,房屋的墙面上到处都写有“毛主席语录”和画有“毛主席像”。有一天,这位小学生在放学后,手持一支粉笔,在回家路上遇到墙壁时,就把粉笔触墙,边走边画出一条齐胸高的白线,口中还念念有词“嗤嗤嗤……嗤嗤嗤……”, 觉得这样很好玩。有的地方,白线从低处的语录和像上划过,就是反革命了。小孩浑然不知,但是逃不过大人的眼睛。白线画到他家门口为止,证据明显,用不着王立军出马就可以破案。这位小学生被扭送县公安局。关押一段时间后,被释放回家。可怜的小孩以前从未到过县城,更认不得从县城回家的路。公安局的人只好把他送到离他家很近的一个路口,小孩说看见他家的房子,认得路了,才让他一人回家。

第五个故事的主人公名叫余导贵,也是在1970年“一打三反”运动期间,关押在陕西省商南县公安局的拘留所。情节略有不同,是喊“反动口号”。这位老兄是生产大队的贫下中农协会主席,怎么会犯“反动口号”案呢?老余不识字,不会发言,批判斗争大会上专门带头喊口号,却也声音洪亮,全会场人合起来,声音还比他低十几个分贝。不过你不要以为喊口号很简单,嗓门大就行。生产大队开大会,口号以“拥护毛主席、打倒刘少奇!” 为最多。据估计,把毛、刘搞混的概率为千分之一到百分之一。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试试。请你拿个计数器,关起门来,或到马路边上,把这条口号喊上一千遍,看看喊“拥护刘XX、打倒毛XX!” 多少次。如果你不乐意喊这条口号,可以改成“拥护奥巴马、打倒本拉登!” 你还好,不管喊哪条口号,错了问题都不大,顶多有人以为你发了神经。如果喊错了要坐班房、掉脑袋,在这种压力之下神经紧张,肯定会错得更多。不用我说了,你一定能猜到,老余是栽倒在“拥护刘XX、打倒毛XX!” 上了。

在越南战争期间,1965年7月美帝开始轰炸北越,一大批北越大学生撤到北京,进了北大,住在28楼,两人一间,家具齐全,统一新装,吃留学生食堂,每人每月发生活费100元,还配备专职辅导员。和我们的生活条件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某年某月某日,美帝再次轰炸北越。当晚学校组织师生在校园里游行声援北越,排队围着28楼转,一圈又一圈,高呼口号:“支援越南、打倒美帝!” 领头的喊一遍,我们跟着喊一遍。北越学生则从窗口探出脑袋、身子,鼓掌欢呼。“同志加兄弟”,热闹非凡。突然,领头的高喊“支援美帝、打倒越南!” 也真有人跟着喊,不过人数不多,声音很小。接着是众人哗然,北越学生则有的还在鼓掌欢呼,估计这些都是脑子不灵光、汉语没学好的后进生(Slow students)。当晚的声援只好到此匆匆结束。据说犯事者是哲学系教师大左派高某,没有追究,不了了之。这个故事再一次证明,带头喊口号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那些“拥护、打倒”和“支援、打倒”格式的口号最流行,也最危险,上至满腹经纶的大学教师,下至目不识丁的乡下农夫,都有可能犯错。

好了,回头再讲老余的故事。查来查去,老余是三代贫农,社会关系纯正,本人历史清白,一向积极跟党走。老余自己则痛哭流涕承认错误,同时又坚持说只是脑子不好使,一时糊涂(按照现时的说法,是“脑袋进水了”)。结果是释放回家,只把大队贫协主席的职位给撤了。

第六个故事的主人公名叫王七一。情节比“反动标语”还要严重。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只要你会加法,看一眼就能理解并记住。文化革命期间,王七一是北大地质地理系有名的“反动学生”。时隔多年,记不得是如何反动的了。这不能怪老夫记性不好。北大的“反动学生”太多,哪能把他们的事迹一一记住。王同学毕业分配到一个地质队,在陕西省洛南县一带野外工作。王同学本性不改,1971年林彪事件后,异想天开,写了一封信,署上真名真地址,寄给国务院办公厅。信中说,毛主席在接班人问题上犯了主观唯心主义的错误;要向全国人民公开检讨,这样全国人民会更加拥护毛主席。可能是国务院办公厅的人觉得王同学说得有点道理,这事不好处理,于是把这封信转到陕西省公安厅。公安厅如法炮制,又把这封信转到洛南县公安局。这封信不能再往下转了,公安局只好派人到地质队找王同学谈话,要他检讨,提高认识。结果,王同学又写了一封信,交给公安局,进一步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公安局的人看了这封信,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就此打住。结果是不了了之,王同学安然无恙。

“反动标语”,“反动口号”,“偷听敌台”这些东西,都是中国特产。但愿故事中的主人公都卸去了枷锁,过上了正常生活。但愿诸如此类的帽子绝迹,历史不再重演。

http://wu-nailong.hxwk.org/2012/ ... %e5%85%b6%e5%ae%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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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16 11:55:52 | 显示全部楼层
新疆老李:厕所和反动标语

我们那个新疆石河子兵团农八师子女学校是兵团最早的学校之一。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下属有十多个师,在石河子的农八师最大,历史也最悠久。所谓的‘悠久’实际上只有60多年的历史,因为石河子市是从1950年开始在戈壁滩上开发出来的。

我们这所子女学校,分为中学和小学,中间隔了一堵墙,但是有好几条通道。学校里有两座楼,一幢是学生宿舍楼,另一幢是教学楼。宿舍楼是供石河子所属团场职工的子弟住宿的,因为下面的团场还没有中学,上初、高中的孩子必须要向石河子送。

学校千把人只有三处厕所。质量就那个年月来说还不错,都是土坯盖的,通道上铺了红砖,方便的地方是用木板钉起来的。每处厕所都有七八个单间。单间的木板上有个上大下小的‘8’字型粪洞,两面还有脚丫子形状的下脚处,下面就是深深的粪坑。不过,大家排出来的有机物最后都被挖出来,拉到了学校的菜地当有机肥料了。过去是学校的校工挖粪坑,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这活儿就给了学校的牛鬼蛇神。俺老爸就挖过。

我们学校菜地的大葱、胡萝卜、还有大白菜长的又高又大,是同我们这三个厕所有机肥的高产紧密相关的。到了美国后才知道这里的洋人竟然浪费了这么好的有机肥,甚至笑话俺们中国传统的有机物的循环过程。实际上,我下乡的那会儿不单挖过大粪,还干过用粪勺给生产队蔬菜上肥的活。我在这里时间呆的长了,对用人类有机肥浇灌蔬菜也开始感觉恶心了。

想起在美国上学时,有一次参加给去中国的美国学生orientation帮忙。主讲教授说到中国后,如果要生吃萝卜和青菜,一定要反复洗净,否则会吃到。。。美国学生听到后睁着大眼,非常吃惊,我在那里偷着笑。

我们那里的每个厕所单间有木板相隔,进门是两扇活动的挡门。所谓活动的,就是里外都可以推开的合页门。实际上,大多数门早就没有了,单间大都是敞开着,请君入瓮。

因为只有这几个厕所,无论是学校的牛鬼蛇神,还是红卫兵小将、工宣队、或者是支‘左’的解放军,每天都要到这里相聚几次。我曾在厕所从头走到尾找地方,就看到过学校里的文革委员会蔡主任,右派分子朱XX,学生组织领袖齐‘司令’,还有小屁孩王小东一溜排地蹲在那里。大家的动作都很相似,都在那里哼哼哈哈。实际上,人到了这个地方都差不多,区别不大。

在厕所碰到熟人可以隔‘墙’聊天。大人们还可以点上一根香烟,一边侃大山,一边放松着大肠,还能腾云驾雾,好生惬意。

不过,夏天里这些厕所臭气熏天,有时尿臊氨气能熏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我每次去厕所都尽可能地速战速决,减短受罪的时间。因为每天都要去,知道哪个厕所相对干净点,如果不是下面特别急的话,宁愿多走百米的路,也要去那个味道小一点的厕所。

说起蹲式厕所,我还想起多年前领着儿子回国探亲的事。有次外出这个臭小子内急,可是见到蹲式厕所他就是不配合,宁愿憋着也不用。不过,就是我这身经百战的老家伙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任务,好不容易出了恭。完事后是腰酸腿痛,差点没能站了起来。嗨,此一时彼一时了。

下面该讲反动标语了。

文化大革命开始的那些日子里,大家‘阶级斗争’的弦绷得紧紧的。可是这根弦绷得越紧,‘阶级敌人’还就越捣乱,我们那里经常出现‘反动标语’,而且好几次都是在厕所里发生的。

自从大家说在厕所里出现过反动标语,我每次去都要在墙壁和隔板上东张西望,想看出个子丑辛卯来。那个年代厕所里的涂鸦大都是‘打倒XXX’,‘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之类的标语式口号。有的是用笔写上去的,但大都是用小刀乱划的。有时‘打倒’和‘毛主席’离的太紧了,读起来就会有问题。除了标语外,再就是各种下流话,这些我以后在美国公园里的公共厕所里也看见过。看来,在厕所发泄‘下流’话是没有中西之别的。

因为别人说的反动标语是‘打倒毛主席’,说的时候不敢重复这句话,只是说‘打倒’最高领袖,大家就心领神会了。我的心里倒是将这句话重复过好几遍,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生怕将这句话从嘴巴里溜出来,惹来杀身之祸。可是越害怕,这句话就越是缠着我不放。跟小朋友一起玩的时候,心里老是在重复这句话,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精神病了。甚至害怕自己做梦时会脱口而出。用笔在废纸上乱涂的时候,也有冲动想将这句话写出来。

还好,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犯错。

以后,比我小一岁的小屁孩王小东发现了反动标语,而且就是那句吓死人的话,还是在厕所发现的。

王小东只有三年级,他爸老王是我们学校烧锅炉的。老王是甘肃酒泉人,60年灾年时逃难到新疆,也就是‘盲流’。老王脸上有块很大的胎记,把半面脸都给占领了,猛一见有点令人害怕。老王有福气,被我们学校安排了工作,成了正式校工,回老家还娶回来个如花似玉的白净媳妇。这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老王的身价就更高了,他这个锅炉工成了我们学校为数不多的工人阶级的代表,革委会都有他一席呢。王小东是他们家的老大。王小东学习一塌糊涂,脾气挺倔,跟他合得来的小朋友不多。

反动标语发现后,不单工宣队被惊动了,师部公安局的人也来了,据说还照了相,就跟反特惊险小说里描写的一样。

大家都在议论,据说手笔像是出自小孩子的手。大家互相张望着,揣摩着是否是我们之间的某一位,那眼光让我都不自在了。虽然不是我写的,但我的舌头好像按照那个句子的发音动过,还好像做过这样的梦,在梦里重复过这句话。我向毛主席保证这标语同绝对不是我写的。

第二天,我们这些小学生被要求在本子上写出‘打到刘少奇’和‘毛主席万岁’的字样。后来听说是要对字体,查出是哪个学生写的。我在教室里写这些字的时候好不自在,心想我的字体千万不要同这写反动标语的人一样。

过了几天,查出来了。出乎大家所料,这个写反动标语的就是王小东本人!NND,这小子来了个自写自报,搞得我们学校里人仰马翻,不亦乐乎。

锅炉工老王把王小东打了个半死,脸都打肿了。还好,王小东爷爷奶奶都是贫下中农,红了好几代,这个反动行为同家庭没有关系。

学校让王小东进了几天学习班,老王的革委会委员给撸了。又过了些日子,大家都忘了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我没有机会问过王小东他当时为什么要写那反动标语。三年级的小屁孩,不会有任何政治目的,写‘打倒毛主席’可能就是觉得好玩吧。俺没有学过心理学,可能越是束之高阁不敢碰的东东,小孩子就越有好奇心,想要碰摸一下,像试一下感觉和反应如何。

我当年就有过那种好奇心和想法,不过没有惹麻烦。现在喊打倒‘布什’,或者是打倒‘奥巴马’都没有问题了,可是我也没有那个想法了,我向毛主席保证。

□ 读者投稿

华夏文摘 第一〇九八期(cm1204b)

http://xinjiang-laoli.hxwk.org/2 ... %E6%A0%87%E8%AF%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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