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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俊生:回忆“文革”中我在北京八一学校亲历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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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4 19:56: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亲历“文革”二三事
(回忆“文革”中我在北京八一学校亲历的二三事)
(1966.6—1968。3)
(近来中学同学频繁聚会,联想起一些往事,特记录如下)
参加“主义兵”
1966年6月1日“文化大革命”从北京大学开始。当时我15岁,在北京市八一学校初三二班上学。八一学校就在海淀镇的南边,离北大只有二里多路。夜里隐隐约约能听到北大传来的口号声。6月8日,我们学校开始停课,中学楼里贴满了大字报。我们就跑到北大去看大字报,看斗“黑帮”。10日工作组进校,11日学生李全复等人成立战斗组。
7月27日晚,海淀区中学生在北京展览馆会场开大会,听工作组作报告。北大附中“红旗”的彭小蒙等人突然冲上主席台,宣读中央文革指示,反对工作组。后北京市委的吴德来了,宣布支持彭小蒙。7月28日还在展览馆开大会,江青,陈伯达,康生来了,宣布撤出工作组。以后学校进入无政府状态。
学生纷纷成立红卫兵组织。八一学校没有高中部,只有初中部和小学部。初三的学生最大,也才16岁,分五个班。三个男生班,两个女生班,共约150人。学校停课后,小学生和初一,初二的学生大都被家长接回家,留校的主要是初三的学生,不到200人,成立了三个红卫兵组织。先是一帮学习成绩不太好的学生成立红卫兵,但人数较少。然后是李旦生,王小明等人成立红卫兵纵队,也就二三十人。好学生和班干部成立了毛泽东主义红卫兵,简称“主义兵”。绝大多数女生和大部分学生加入了“主义兵”。我是三二班的学习委员,还是校学生会学习部的副部长(部长是五班的周华玲,另一个副部长是一班的姚鸽)。所以当然参加了“主义兵”。“主义兵”虽然人多,但在学校里仍被“红卫兵”“纵队”排挤,被称为“保皇派”。

稀里糊涂地支持“造反派”
当时我们都穿着军装,戴着军帽,胳膊上戴着红袖标。走在大街上,觉得挺神气的。当时许多单位都分成两派,都自称“造反派”。有些人就想拉我们去支持他们。我们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孩子,谁弄得清楚,也不知道该支持哪一派。我就亲历过两次。
有一次我和同班同学赵志军去北大,路上碰到一辆大卡车。车上的人打听八一学校在哪里?我们一问,原来他们是清河毛纺厂的,晚上要开大会,来请我们去。我们就回校招了一批人去。原来是这派要开大会,另一派要冲会场,他们拉我们去是让我们保护会场。另一派见我们去了,又拉我们诉说,说开会的是“保皇派”,他们才是“造反派”。我们也搞不清楚,转而支持另一派,这派又反对我们。到了半夜,我们也没弄清楚谁是“造反派”,只好让他们送我们回学校去。
还有一次,听说人大附中红卫兵在北京商学院闹,我们就步行到阜城门外,一去就去冲商学院办公楼。商学院的人堵在楼道里不让我们进。然后辩论,我们这些初中生哪里辩得过大学生。倒是隔壁轻工业学院的大学生支持我们,中午让我们去他们食堂吃饭。中午我们班的梁万生骑着自行车驮着一笸箩包子给我们送饭来。到下午我们也没搞清楚谁对谁错,就回学校去了。

大串联
1966年8月18日,毛主席第一次接见红卫兵。我当时在天安门广场,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8月31日,毛主席第二次接见红卫兵。我们“主义兵”上午就去了,待在中山公园里。下午被安排在东观礼台红一台最西边,紧靠着天安门城楼。谁知在接见前,说毛主席要乘敞棚汽车在天安门广场绕场一周,让我们下去帮助维持秩序。我被安排在广场西侧,背对着通道。手里横拿着一根旗杆,挡在外地红卫兵胸前。当毛主席的车通过时,我只顾拦住别人,甚至没来得及回过头看一眼。
那天,我们班的赵国防跟我说,他们明天去广州串联。我回家一说,父母也不反对。因为我二姐已经去兰州串联了。于是我第二天(9月1日)带了几块钱和五个同学坐火车去广州了(当时红卫兵坐火车不要钱)。一下火车,就被送到省政府招待所。在广州的几天,每天坐着省政府派的车去撒传单(无非是些清华附中的信之类,由省政府印刷厂印刷)。我还记得跑到某百货公司大楼顶上,往下撒传单。
后来我们又从广州乘船去海南岛。一到海口,就被接到华侨大厦,告诉我们,中央不许红卫兵到海南。既然来了,不许去海南腹地,只许待在海口,不要搞什么活动。我们本来就没什么目的,就在海口待了两天。海军派登陆艇把我们这些红卫兵送到湛江。我们从湛江去了桂林,再去上海。在上海住在锦江饭店。饭店把屋里的东西全搬空了,地上铺一张席子,发一床被子,睡在地上。在上海,我们六个人分手了。我独自去了南京。听说学校要参加国庆游行,我9月25日回到北京。
国庆节,我在天安门广场当观礼标兵后,10月5日,我又和北京101中的一行15人去了兰州。然后去了成都,遵义,重庆,贵阳。到贵阳后,他们要去广州。我上个月刚去过广州。10月30日我一个人去了昆明。当时昆明连火车站都没有。
此时全国红卫兵都开始大串联。火车上挤得不行。住宿都在学校的教室里,领一床被子睡在地上。从10月30日至11月26日,我独自去了昆明,贵阳,柳州,南宁,黎塘,长沙。在柳州,睡在灯光球场的场地上。在南宁住在广西大学,在长沙住在长沙铁道学院的教室地上。到11月20日,宣布不许坐火车大串联了,我就回北京了。当年我15岁。

参加几次行动
1966年12月,我大串联回来,回到学校。学校里学生都回家了,少数人在外地步行串联。学生只剩下四五十人,学校也不开伙了。我因为家里住房紧张,就在学校“坚持革命”。,住在小学部的原老师办公室里。每天看从校图书馆偷来的书打发日子,吃饭则到海淀镇上的小饭馆吃面条。我在学校一直待到1月25日上午。当晚学校被抄,我幸免。
这阶段我参加了三次“主义兵”组织的行动,每次都铩羽而归。
一次是到正义路的北京市信访接待站,轰外地上访人员,不许“地富反坏右”分子返回北京。记得那是个晚上,上访人员大都是文革中被遣返人员。开始把他们轰出信访接待站,可过了一会儿,他们就拿着棍棒打回来了。我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空着手,只好沿着长安街往西逃。跑到天安门东南的公安部,看到公安部门前站着一排警察,我们就冲进公安部。警察看我们跑过来,并不阻拦(我们都穿着军装,戴着红袖标,很好认)。反而把追我们的人都挡在门外。我们冲进公安部,不知被谁引导的,都跑到大礼堂待着。后来好像还在食堂吃了饭。到了后半夜,听说有汽车回北航,我们就坐车回学校了。此事后被称为“冲击公安部”。
一次是到东城区砸“三司中学联络站”。他们占的是马连良家。那是夜里,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睡觉了。我去看了看,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也没什么好抄的。等我们出来上车时,他们追出来,用砖头砸我们。我们都站在卡车上,无法还手,只好赶快逃命。有一个人脸部被砸伤,回到学校,学校赶紧派车把他送到军区总医院。
还有一次是晚上,坐一辆大轿车去劳动人民文化宫,去砸“三司中学联络站”。去了以后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转了一圈就出来了。到了大门,把他们的大牌子摘了下来,拉回学校。到学校一看,牌子背面是北京市政协,原来他们的牌子也是偷的。

下乡收麦子
1967年6月中旬,学校还没有复课。学生决定自己组织起来,下乡去劳动。不知谁联系的房山区窦店南召公社西南召大队,去帮农民收麦子。窦店离北京有好几十里,由于是学生自发组织的,学校不派车,只好步行前往。我记得是下午五六点从海淀镇的学校出发,一直向南走。开始还排着队,后来就三三俩俩地分散走。尤其是后半夜,又睏又累,一直走到第二天天亮,大约六点钟才走到。我们分散住在老乡家里,在他们家吃饭,帮他们干活。想想这些十六七岁的城里孩子,能干什么活?老乡们对我们不错。把新打下来的粮食给我们吃。不过我只待了十天,就拉肚子。只好坐车回家。回家后去262医院一检查,是急性肠炎,又在医院住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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