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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7 04:2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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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查五一六运动始末2
抓“五一六”的升级
1967年8月底,周恩来首先将抓“五一六”扩大到外交部。虽然外语学院的“六一六”和“首都五一六红卫兵团”有来往,但外交部没有人员参与他们的活动。
8月25日,周恩来对外交部人员说,“‘联络站’有人起码同‘五一六’有关系,直接或间接地参加了‘五一六’的活动,而‘五一六’和‘六一六’有关系。我有材料,现在我不点名。是间接还是直接的,我现在也不讲。”
8月31日,他接见外交部党委成员和联络站核心组成员时说:“陈家康像一个小丑一样,跳出来反对陈毅,实际上反对我。”并宣布副部长陈家康、王炳南停职检查,说“五一六”在外交部不可能一个没有。9月4日,陈家康作为“五一六”在外交部的“头目”而被捕。这可能是第一个以“反对周恩来就是‘五一六’”罪名而遭逮捕的人。陈家康的罪名是他曾揭发陈毅在文革初的部党委学习会上,说过毛泽东发动文革是“乾纲独断”。他后来于1970年7月7日因心脏病死于五七干校。
10月18日,周恩来对外交部说:“有‘五一六’分子,我知道情况并有名单,但现在不公布,以后要到外交部去抓。”
1967年9月1日,北京市革命委员会举行扩大会议。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江青、张春桥等发表了讲话。江青说:“还有一部分坏人在背后捣乱,以极‘左’面貌出现的就是‘五一六’。”
9月5日,江青在接见安徽代表时又讲到目前要注意三个问题:一、要坚决拥护和巩固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反对从极“左”、从右边来动摇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领导班子;二、要坚决拥护中国人民解放军,“抓军内一小撮”的口号是错误的,不要上这个当;三、要拥护革命委员会,革命委员会难免有缺点、错误,它是新生事物,要警惕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搞垮它。她说:“‘五一六’这个反革命组织是以极‘左’的面貌出现的,它集中目标反对总理,实际上我们一些好人他们都整了黑材料,它什么时候都可以往外抛的。” 9月9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发出通知,要求各地组织收听江青“九五”讲话录音。9月23日,经毛泽东批准,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批转《安徽“P派”与“G派”热烈拥护和贯彻执行康生、江青的“九五”指示》。以后,根据江青这一讲话,规定凡是有“三指向”(将矛头指向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指向“三支两军”,指向新生事物“革命委员会”)行为的人,就要在这个运动中清查。
在1967年,除去外交部、哲学社会科学学部等少数单位以外,清查“五一六”的范围并未显著扩大。9月16日,农大《东方红》向周恩来汇报保守派把造反派划成“五一六”时,周恩来说:“那有那么多‘五一六’啊,不能批极‘左’,右派就翻案嘛。”12月4日,谢富治在北京市工代会上传达江青的话:“不要到处抓‘五一六’,哪里有那么多‘五一六’呢?”以及周恩来的话:“不要借题发挥。”这样的表态基本上阻止了相互对立组织在对方抓“五一六”的现象。
1967年11月27日,中央文革小组的内部小报第5633号刊登《中央机关群众组织抓“五一六”分子中的几个问题》。这份材料说:“一些单位已有扩大化。”它又列举了种种表现。这种扩大化应是局部的。
专案小组成立
1968年,中共中央成立清查“五一六”专案领导小组,陈伯达任组长,谢富治、吴法宪为领导小组成员
1968年12月17日,陈伯达、谢富治接见“五一六”专案组全体人员。谢富治说:“我曾叫你们把‘五一六’成员分成三类,这是比较合乎毛泽东思想的。这三类,一类是骨干分子,二类确实是成员,第三类有的说他是,有的说他不是,晃晃忽忽,即便是,也不是重要分子。”陈伯达说:“有的人可能是,你们这个表里没有;有的人表上有,也可能不是。骨干哪有那么多?你们把当权派放进去,靠得住靠不住?你们认为有当权派就厉害了,那不一定。”谢富治说:“张建旗这个人现在是否认罪,可不能放啊!”陈伯达指着“五一六”组织系统图说:“这个需要再落实一下。”谢富治说:“总的讲有‘五一六’这个组织还是靠得住的。”陈、谢二人商量后决定:哲学社会科学学部的王恩宇、傅崇兰交“五一六”专案组管。陈伯达说:“你们要写一点这个集团发展的历史。这个组织搞起来很凶,到处兴风作浪,实际上没有几个人。他怎么搞起来的?按你们这个表不行,搞一个发展的过程。”
从他们的讲话来看,基本还是一年前的口径,认为“五一六”没几个人,还是张建旗和学部那些人。谢富治仍坚持他的三类人分法。这个工作没什么进展。这也不奇怪,因为“五一六”这些人早抓完了。王恩宇、傅崇兰是学部的第三派“大批判指挥部”的领袖,将王、傅两人交“五一六”专案组,事实上认为他们不是“五一六”。这是按照正常逻辑得出的结论。
这一年,正是清理阶级队伍开展之年。许多造反派在这一运动中遭到整肃。但是没有给他们加上“五一六”的帽子。
1969年有中共九大等事件,抓“五一六”问题也没很大进展。但是8月份后,这事又提了起来。8月14日,周恩来、江青、姚文元、谢富治等接见文艺口时,江青说:“有一个事我想讲讲。就是‘五一六’匪团问题。从‘五一六’是个反革命组织。他们的后台杨、余、傅,还有混进中央文革的坏人王、关、戚。这六个人一方面打着人民解放军的旗号;另一方面打着中央文革的招牌,搞形‘左’实右,这就难免有人上他们的当,所以我们对于‘五一六’问题,要认真对待,不许他们翻案,只要交待好的,完全可以从宽处理,可以不扣反革命的帽子,交待得不好的,隐藏起来,那要查出来,可就不客气了。”“‘五一六’不仅北京有,别的地方也有骨干分子,一定要搞出来。”周恩来也说:“坚决贯彻江青同志讲话精神,把‘五一六’搞一搞。”这时,他们又将杨、余、傅算作“五一六”的后台,而且,将“五一六”从北京往外地“发展”。
1969年8月15日,周恩来接见卫生系统人员,宣布卫生系统的叶心清、杜南是“五一六”分子。他说,中医研究院的医生叶心清是“江湖医生、政客”,是“‘五一六’挂帅的”,虽然他本人也找叶心清看过病。
不到一个月以后的9月12日,国内著名中医、全国政协委员叶心清(1908-1969)被捕两年后庾死狱中。今天,关于叶心清的介绍资料是这样说的:“1967年9月,叶心清被林彪、江青一伙扣上‘五一六分子’、‘国际间谍’等帽子。1969年9月含冤病故于狱中,时年61岁。”(《成都方志网》)
到1969年为止,除了卫生系统和外交部、哲学社会科学部以外,面上的清查五一六运动基本仍没有扩大化。产生扩大化的部门,应与周恩来有关。
毛泽东的批示
在1969年底、1970年初的时候,清查“五一六”运动发生重大的转折,从专案审查变成全面的群众性运动。这一转折应来自毛泽东的指令。按照现在已知的信息,毛的决定和章含之等人的告状有关。
章是北京外语学院的教师,和毛泽东有良好关系的章士钊的养女,曾教毛泽东英文。1968年,属于保守派的章含之,不满意入驻的海军军宣队支持造反派,遂和另一教师一起,向毛泽东上书控告军宣队“包庇极左势力,迫害干部、教师”。毛批示了她的信,要北京市委解决外语学院的问题。章含之所说的“极左势力”指“六一六”。这个组织有参与反周恩来活动的前科,但和专门反周恩来的“五一六”有所不同,有一定的群众性。(罗银胜:《红色名媛章含之》,宁夏人民出版社,2009)
毛泽东的批示贯彻后,军宣队在政策上可能有一定调整,但还未使章含之满意。1969年中共“九大”以后,她再次与那个教师联名上告到毛泽东,不但告了海军宣传队,还告了北京市,说谢富治支持反周恩来的“六一六”。毛泽东再次对她的信批示,说外语学院的问题北京市解决不了,要派8341进驻。于是,外语学院成为北京市步北大清华以后第三个8341部队进驻的大学。这之后,其后,吴德根据周恩来的指示处理了外语学院的问题。“六一六”垮台。
其它单位也有告状者。中央调查部一位干部写信反映驻该部军代表受极左思潮影响。毛泽东于2月9日批示,周恩来将信和批示转告康生、黄永胜等。(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周恩来年谱(1949-1967),中央文献出版社,1997》)
毛泽东还对北京市一件关于北师大的报告作批示,也批评北京市不抓“五一六”。在这一报告中有的地方说:“有些造反派是坏人,也可能是‘五一六’分子。”毛在这些地方批示:“这就好了”。
根据毛泽东批示,周恩来部署了更大范围内的抓“五一六”的运动,1970年2月19日,他在谢富治、温玉成、吴德18日关于外语学院批判极左和深挖“五一六”分子不力的报告转毛泽东,并说明“国务院系统和文教学部各单位,也在有步骤地批判极左思潮和右倾动摇,深挖‘五一六’反革命分子,并防止扩大化。” (《周恩来年谱(1949-19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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