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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夫子  回忆文革中在红旗军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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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9 22:46: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67年文化大革命各派的斗争白炽化,文攻武卫是造反派和保守派最响亮的口号,抓革命、促生产的标语铺天盖地。白天有武斗,晚上查户口,我们这些返城的知青就在这样的夹缝中求以生存。要是能带上造反派的红袖章增添几分“安全感”,我有这样的渴望。                                                            
        造反派对知青的态度要温和些,能接受知青加入他们的组织,他们深知知青劳动力足,吃得苦,耐得劳,又是一无所有彻底的无产者,所以在湘江风雷,红旗军和青年近卫军…等组织中的直属队,敢死队和先遗队…有知青的足迹。我们大队知青冯XX,凤塘大队知青彭XX,就是在那个荒诞的年代夺去他们年青珍贵的生命。                                                         
      那年的夏天,显得格外的闷热,随便动一动就是一身的汗,冇得要紧的事都懒得出门猫在家里。有天,我们公社的洋鬼子和三毛来找我,告诉我,红旗军在北区组建直属纵队,其中有一个知青班,他通过朋友关系争取到全班名额,他联系好了老高、颜X、郑X、彭X、木匠和小胖子加上我正好是数,和鬼子玩得好在红旗军总部的朋友讲,知青班每个人还会发一套军装,振奋人心的好息,真让人激动,渴望将成现实,终于能有“护身符”了,造反派的红袖章,尤其年青人梦寐以求的军装!…随后冷静来,一想,还是有些顾及。近来武斗时有发生,恶讯不断传出,不是咯里某某被打死,就是那里又死了好多人,今天张三的眼睛被打瞎,明天李四的屁股挨哒枪。子弹又冇长眼睛,它又认不得人,万一被我们撞中了,那又禾得了?!“鬼子”讲,你也是的,真是那号场合来了,我们不晓得“条”(跑)?鬼子脑壳全是公社最“活策”的,听他的绝对冇得错,第二天在三毛屋里碰头,白天父母上班,屋里剩下三毛一个人,就是闹过底朝天也冇得人管,真是我们大乐园。大家一致推选“鬼子”当班长,他也不推辞,与纵队联系由他负责,有什么任务他通知我们,要求我们遇到情况一切行动听从他的指挥。“鬼子”说:“杨夫子,平时叫你大哥,在队伍中冇得大哥,只有兵和长官”。为了军装我立即表态,绝对服班长的领导。那天,“鬼子”买好多西瓜款待大家”。
       几天后,红旗军直属纵队召开成立大会,纵队司令部设在湖医北院。大会上先由皮司令讲话,他自己介绍:是名转业军人,打过仗、负过伤、也立过功,59年犯过  错…….
    司令宣读红旗军的宣言,公佈纵队的纪律。留给我的印象一个坦诚、正直的好人。下面纵队长讲话:革命的兄弟们,我冇读么子书,不晓得讲么子话,伟大领袖毛席说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所以我讲怕死的莫来参加红旗军……。当他讲道,碰到一对一的情况下,如何样用徒手制服“敌人”的过程,讲得紧紧有条、头头是道。                                                                                    
         纵队长,在我下乡前当土夫子的时候,在土方队里见过他,牙齿稍许有点点暴,大家喊他做暴哥,此人,身才魁武一米八、九,力气过人,俩三人还莫想拢他的边。性格侠义豪爽,从不欺生,遇见不平挥拳相助,土方队中再悪的“叫脑壳’’都不敢惹他。土方队里经常出现同工不同酬,尤其是对刚出校门的伢妹子,那些老土夫子找出各种理由,如:挖土的动作不规范,挑土姿式不对头…压低他们的底分。这时暴哥就会站讲话:管他么子样子,他们挑的土不比你们少,禾解只评五分,要是紧哒不听!暴哥就会有点动“粗”。
     当天,大家只领到红旗军直属纵队袖章,我们问“鬼子”禾解冇看到发军装,你们也不动脑壳想下,当众人的面能只发给我们?“鬼子”讲的是道理。
           我们中间除了三毛有把不响的烂左轮,其他人都冇得武器。我们找皮司令要求给我们发枪,他笑了笑,讲;我又不会造枪,拿枪是有危险的,我把文攻的任务交给你们。纵队主要是担负武卫任务,我们只是写标语,上街贴标语,可以不参加军事训练,刚开始大家热情还蛮高,写完贴完标语后看他们搞训练,中午呷餐飯,下午我们上街看热闹。时间长了,大家的积极性慢慢地底下来了,不每天都去,隔几天去一次,或者等“鬼子’’通知我们。也许是迟迟沒有见到发军装原因,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三毛、木匠和我都住在德雅村,几乎天天见面,有一天,三毛得意的告诉我和木匠,他能从人群中认出“驴子”(妓女)。
  木匠和我都不相信他有这般本亊,为了证实自己的能耐,约好当天晚上一起到五一广场,认出几个“驴子”让我们长长见认,晚上五一广场,灯火辉煌,人山人山海。三毛要我坐在靠保险公司的围栏上等,怕人去多了会碍事,只要木匠跟他去做见证。过了一阵,我听到有人喊“抓---流---氓!”,又看到一个人忘命的飙。一会,木匠一个人过来了,三毛人呢?他认错了人,跑咖哒!苐二天碰见三毛,他蛮不好意思,他讲:又被六号门的刘宝撮哒。也难怪,他下乡的时候十四岁还冇满的细伢子。
立秋了,秋燥真令人难熬。一天上午三毛跑来喊我,赶快、赶快去纵队集合,这次会给我们发军装。咯下只有么之,我只穿件背心跟三毛走了。到了湖医北院,一看,“鬼子”他们比我们先到,大家在议论今天紧急集合是什么任务?司令、纵队长还在总部开会,快到中午司令纵队长回来了。大家列好队。皮司令宣佈今天的任务:昨天青年近军在北山与红色怒火交上了火,总部要求纵队原地侍令,随时准备增援…看样子真要打仗了,我的心七上八下,大家都看着“鬼子”。我讲:现在想开溜是不可能哒,到了战场上再见机行亊,互相多多照应。三毛出个‘好’主意,枪一响我们就举手投降。
“鬼子”找司令说明情况,我们没有一个人有武器,纵队长马上接过话,你们班负责哪门x形无座力远程炮。我们成了炮兵班,这场战争是躲不脱了。吃过中饭,每个人发个水壶和装有十几个法饼的黄军袋。过一会,总部开来两辆南京牌卡车,命令纵队立即整装出发。
纵队坐船渡过捞刀河,一上岸见到真实的战争的场面,通向北山的公路上有断断续续往后撤的队伍,中间有用担架抬着的,人搡扶着的伤员,司令向他们了解前方的情况,他们只是摇摇头不着声。司令命令部队作好战斗准备,安排炮兵班紧跟在部队后面,遇到紧急情况,迅速掩蔽。皮司令的佈署,彻底打消我们当逃兵的念头。由一位村民当响导,经过三个多钟头急行军,队伍到达北山,北山公社就在山脚下,人去楼空。公社门前是块宽阔的草坪,部队只好原地整休。响导介绍:山背后村子里有红色怒火部队,这时,有人发现半山腰中有个人,皮司令刚拿起望远镜看,“砰”,我们队中有人开了枪,谁开的枪!司令发火了,(山上的人在割茅毛)“嗳哟咧!”只见一个人,右手还提着驳壳枪,左手捂着屁股疼得蹦跳,原来暴哥土方队的脾气又犯了,狠狠的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教训教训他的“跟屁虫’’。
枪声一响,山上人早就无影无踪。跟屁虫是我们帮他起的外号,原来在土方队也算个叫脑壳,到纵队后,总是跟着暴哥屁股后面转,暴哥冇办法封他个支队长。…山那走过来六、七个人,被纵队队员拦住了,怕是红色怒火派过来的‘探子’,这几个人个个背了一舖草蓆、几件换洗衣服和一把鐮刀,还有盖上大队、公社造反派的大红印章的证明,从霞凝过来打短工的农民,从他们黑黝黝的皮肤,完全可以证明是地道的农民。司令同意放行,跟屁虫栏住了他们,他站在一个小土堆上,右手从军装中拿出语录夲,左手叉着腰,o他们念语录,讲大好的革命形势……。那些出外打短工的农民望着巳经落山的太阳,十分着急,他们还要急着赶路!幸好,集合的哨声结束了跟屁虫的政治报告。
    纵队必须赶在天黑前登上山头进入阵地。到达阵地后,炮兵班的戦士个个汗流浃背,尤其是班长、老高、郑x、彭x他们轮流扛炮比我们扛炮弹更加幸苦。山上茅毛有二尺多高,为掩护创下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晚飯吃法饼,平时吃一两个覚得有滋有味,真把法饼当饭呷!实在难受得很。司令下达命令:不许抽烟:不许高声讲话:不许头露出茅草:不许随便移动地方:等到一切佈署完毕,天己经一遍漆黑。纵队长告诉全体战士,山下就是红色怒火队伍,要密切注意山下的情况防止“敌人”偷袭。
夜深了,一遍寂静,只有阵阵蛐蛐,蝈蝈叫声和偶而有人细细的问话声,山下,隔不远就亮起几盏灯火,不时传来阵阵吆喝声。突然传来一阵机枪响,我们阵地上立刻响起一片上鏜声,司令传话,不要慌,是放煸炮!炮兵班的战士总算松了口气。出发前我们每人发一个手榴弹,如果“敌人”占领了阵地,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入尽!是纵队的命令。
夜更深了,山下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的熄灭了,月亮也露出了笑脸,山上似乎成了银色的海洋,不时还送来阵阵凉爽的风,大地沉睡了,我们绷紧的神精才慢慢放松下来…….要掩敝好就必须卧倒或蹲下。
山上的蚊子好象比城市蚊子老实些,讨嫌是山上的黑蚂蚁半寸多长,又多,被它钳一口,先是麻棘火烧,然后起一扎蚕豆大的包,疼得钻心,茅草中的刺和马尾巴草,不时在咯里刺你一下,就是在那里稀(挠)得你痒稀稀的,我穿的又是一件背心,真后悔,禾解咯姓急就跟三毛走。我是一扎老烟鬼,有得一两钟头冇呷烟,哈信掀天,清鼻哒是个流,难受得要命,屙尿要学堂客们,(站起来会暴露目标)不小心尿会飙湿裤,后来“鬼子”臭我胆子小,赫得尿都屙在裤裆里。……。
月亮走了,变得更加漆黒。天空终于出现鱼肚白,山下传来雄鸡报晓的叫声,红太阳从东方徐徐升起,大地又是一遍光明,我们终于渡过了一个难忘的“平安夜”。站在山头往下看,下面是一片金灿灿稻田,住着有拾几户人家小村庄,哪里有红色怒火的部队!当阳光普照大地,纵队决定撤出阵地,有好多人都讲:劳神费力搞了一个晚上,一枪都冇打,太不过瘾哒,一致要求放它几炮,皮司令同意了,炮口对天,他亲自架好远程炮,连放五炮。山下出早工的社员听到炮声,忘死八命往家里跑。…
    队伍下山后在北山公社礼堂休息,今天公社有人,一个白胖的中年人,(社员讲他是公社书记)皮司令请他帮忙解决我们吃飯的问题,他吱吱吾吾尽装宝,暴哥拿出匕首,朝他胸脯上扎了一刀,立刻他的白汗衫显出了血印,再看暴哥的手抓在匕首中间,留出的是刀尖和刀柄,扎进去只刀尖。中年人懂味哒,立刻张罗搞飯的亊,还特意为我们杀了一头猪。
    经过这场有惊无险的“北山阻击战”的洗礼,九名炮班的战土一致决定退出红旗军。直到今天我都怀疑那场战争的真实性,但公路上源源不断往后撤的队伍和伤员,那是亲眼目睹的亊实!那个年代好多事讲不清,也道不明。
         四十多年后的今天。我可爱的,现在生活在大洋彼岸的小兄弟三毛,你还记得我们在红旗军的日子里,结下的“战友”情吗?!
        既是知青又是战友的老高(怀祖)却去了天国!!!>

转自 湖南知青网
http://2013.hnzqw.com/forum.php? ... hlight=%CE%C4%B8%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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