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中多少也含带一种对江青不满甚至对毛泽东埋怨的情绪贯于其间。1963——1964年间,江青到北京蹲点京剧改革,在将沪剧《芦荡火种》改编为京剧《沙家浜》的过程中,江青的盛气凌人和挑剔霸道的脾性让北京市委不堪忍受。江青与彭真“发生冲突”,甚至两次到彭真家里争吵,以至于彭真最后忍无可忍,愤然说道:“我不管她什么人!我要到中央去告!”(李海文、王燕玲:“秘书张道一谈彭真与毛泽东1963年后的关系”)而毛泽东1963年12月对文艺问题的第一个批示,本来就是“冲着北京市委来的。表扬上海,批评北京。”(出处同前)京沪之间的暗中较劲,北京为此憋着一股气,如今斜刺里又杀出一篇姚文,剑指北京,且江青又是幕后指挥,前气未消,新添烦恼,彭真自是意绪难平,“在电话里得知姚文元发表的文章,气愤地拍着桌子说:批判一个副市长,竟然不和市委打个招呼,真是岂有此理!”(见纪希晨:《史无前例的年代——一位人民日报老记者的笔记》 人民日报出版社 pdf 页13)至于对毛的埋怨,则是因为上半年中央明明已认为64年以来文艺领域的批判过头,要刹车,规定“学术批评不要戴政治帽子,点名要经过中央宣传部,批判要以中央报刊为准。”却他老人家偏独断专行,反其道而行之,弄出一篇姚文,拿“脚踏实地、忠诚刻苦的学者和同志”(彭真对吴晗的评语)为靶的,进行批判,让属下不知所措,无所适从。11月28日,在周恩来与罗瑞卿先后明确告知彭真有关姚文内情之后,“中央书记处指示北京的报纸予以转载”,周恩来、彭真和中宣部一起研究转载问题时,邓拓说到:“吴晗现在很紧张,因为他知道这次批判有来头。”彭真仍大声说道:“什么来头不来头,不用管,只问真理如何,真理面前人人平等。”(见纪希晨:《史无前例的年代——一位人民日报老记者的笔记》pdf 页14)其不平意绪,依然难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