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群：45年后拜访边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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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年后拜访边作君

文/赵群

这两天，我一口气儿读完了边作君——“边爷”的大作《血色并不浪漫》，又一次深深地被边爷的精神所打动。边爷从一个16岁的少年，与社会论剑开始，到潇潇洒洒地在“江湖”上崛起，树立起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汉形象，真是历尽了世事沧桑，经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磨难、痛苦与锤炼。不管是在文革期间的腥风血雨中，还是在改革开放后的大浪淘沙中，他始终都坚守着他的信仰，秉持着他的处世哲学，维护着他那刚直不阿的性格与风度，令周围的人施以敬佩与尊重。我认为这本书，即是他在阅尽了人间红尘，顿悟了甲子春秋的基础上，用他朴实无华，且厚重沉淀的笔触告诉我们的一段真实历史，也是他满怀壮志地，述说了一个社会精英的成长过程……
值此感悟钦佩之际，谨做为备忘不忘的抒情日记一篇，贴在这里铭志。
前天，星期一的一早，我心血躁动，外出办完事后，就风风火火地去拜访了边爷。
“这？就是你的棋牌室？”
我在厂桥十字路口，碰上出来接我的边爷，随他走进了他的棋牌室，惊讶得我立马嘘嘘咂舌起来。
“啊，是啊，别看简陋，不认识的人，不入法眼的人，我还不接待呢……”
边爷挑着眉毛，精精神儿神儿地说。语气中透着自豪、淡定和满足。
“你搞什么搞啊（大冬天里腌泡菜——亮寒酸那！）……”
“嘿，你也这么想吧——边亚军改革开发以后下深圳，从包工头到建筑商，从建筑商又到了‘犯罪的边缘’……好么，都这么说我吧，当年叱咤风云的原型人物边作君，早就头顶绚烂光环，脚踩沃土大地，腰缠大洋万贯了，怎么还会窝在如此简陋的棋牌室里啊……”
边爷立马接过我的话茬说。
“是啊，别人肯定会这么想——边爷玩大发了，现在玩上谍中谍啦！”我说。
“哈哈哈……文学人物和原型人物毕竟还是有距离的嘛。”边爷先是笑弯了腰。
“嘿，我都这岁数了，还扯那些JB蛋干么。告诉你，我对挣那些缺德钱没兴趣，我就是我，身处逆境，永不服输的边作君！”
边爷立起腰板，挺得直溜溜地又说。
“哇，好，我爱听这句话，也是冲着你这‘范儿’来的……”
是的，我就是冲着边爷对老友，对哥们儿的那份真挚，和敢于担当的那份豪情才来的。
其实前几天，在王山的葬礼上，我们乃是45年后的第一次重逢。那天，尽管我到的还算早，但是祭奠大厅前，已然围着好几百号人了。说来也“怪”——可是在现场却丝毫没有“怪”的感觉，我们俩都无须提醒，一搭眼，一照面的，就从人群中认出了对方。接下来，几乎是让45年浓缩在一秒钟之内了一样，一个拥抱，一句话：当年都是不谙世事的少年啊……我们畅然一笑，也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那天在王山葬礼上，没得空叙旧，我就说，哪天约上你好好聊聊呢，聊聊咱们这代人的风风雨雨，聊聊那段真实的历史，因为里面有轰轰烈烈的大起大落，有一段段可歌可泣的英雄情结，咱们再不总结，再不写、不说不聊的，就有可能湮灭了。”
边爷把我领进了“陋室”的里屋，沏上一壶“碧螺春”，我们俩一坐下，就兴致勃勃地唠了起来。
“说的对。社会变迁如此之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人生轨迹又如此走南闯北的，我们都应接不暇啊！今天有机会能坐下来聊聊，最起码，王山在天上看着高兴，咱俩在这儿叙着旧的心里热乎，有朋自哪儿来都好嘛，都是不亦乐乎的源泉……”
就这样，我进门的时候，是三点十五分左右，晚上离开边爷棋牌室的时候，已是七点半了，我们足足聊了四个多小时。我们俩从当年的北海中学、十三中、新街口中学这一片开始，倒腾出了当年的历史背景情境，也倒腾出了像文章、李忠义、马哈儿、赵地儿、瘸四、生子、老七等等等等这些背景人物。当然，话谈中，更是离不开去世了的周长利大哥和王山兄弟……
“我写《血色并不浪漫》这本书的目的，就是要让后代人明白，我们既要尊重历史，同时也要尊重和理解王山——作为一个文学家的苦心。就像‘三国志’和‘三国演义’一样，都是文化传承的表现形式，形式尽管有所区别，但是精神内涵是一致的。王山有能力把真实的故事，写成好看的小说，并且影响极大，我为我有如此才华横溢的兄弟感到高兴！所以我呢，也要把我知道的东西写出来，要让现实生活中的纪实、记录，和文学作品一并，都有机会呈现给好奇的读者、追求真理的读者去品读，去认知，去玩味，这也是我们这一代人，对晚辈和下一代人，要做好文化传承、历史传承的使命……”
从老友的情谊，老友间的趣事、逸事谈起，转而又谈到王山早逝的可惜，再谈到《血色并不浪漫》这本书的成书过程，这些话题既是内容之一，也是为下一个更大的主题做的铺垫。
“作君兄，我们感谢王山对顽主文化的建设所作出来的不菲贡献。不过从我的认知角度来说，我无法认同社会上对王山的定位。尽管王山的文学拥趸，愿意将‘天字系列小说’中的陈成，与王山重叠起来，希望第四本、第五本书中的陈成，最后从3号人物走到1号的位置，但是这一切，不外乎只是一种文学情结的释放。我认为，今后有谁续写天字号也好，对王山的思想研究也好，都要避免这种误导。因为文学不能脱离生活，不能让它的人物发展走向，破坏人物间的逻辑关系……所以我说，就要根据现实生活中的王山的真实面目来定位他——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原生态’的‘顽主’，你同意我的说法吗？”
“我同意。我同意的原因，是我希望用现实版中的，最真实的王山做蓝本，去研究他对顽主文化的理解，去研究他的思想，给予他本人在历史上的不偏不倚的评价。”边爷说。
“好，边爷高见。那么您看王山在现实版中‘顽主’的形象，应该怎样勾勒呢？”
哇，今天的聊天真爽！我和边爷进入了“学术讨论”的境界！
“我就顺着我的理解，我的感觉说吧……如果说，既不是‘顽主’，也不是‘老兵’的话——这样的勾勒又很粗糙……那你说呢？”
边爷想了一会儿，就又把球踢给了我。
“好，让我说，我也班门弄斧地说说看。索性，我们就顺着‘顽主文化’的梯子往上爬着说。如果我们把‘顽主文化’比作大学里的一门学科，我倒想，把王山比做来到‘顽主大学’做学术交流的一个‘访问学者’好了。囿于他的思想，对本学科的建设，有着里程碑程度的贡献，作为‘顽主大学’，也就授予了王山名誉博士的头衔——他，就是一个‘顽主文化’的研究者，要与小说中的‘顽主’彻底分割开……”
“这种说法如果能够被接受最好……赵群啊，你知道吧，我每天都要接到好多咨问的电话，其中，就像你说的，对王山本人及在小说中的定位，都很感兴趣，说明大家对‘学术讨论’非常热情。但是我们目前的平台，就是一个网吧啊，还真不好进去社会层次中去……我看这样吧，网吧就是虚拟世界，我们也不要跳出这个世界，去外面折腾了，要我说呢，我们就把网吧比作英国女作家写的小说——哈利波特里的那个魔法学校（霍格布茨）吧，他，王山，就是那里聘请的一个教授，怎么样？……”
有意思吧，我和“顽主界”大名鼎鼎的“边爷”，就这么开开心心地畅聊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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