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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悲鸣(刘晓阳):宋彬彬比赛杀人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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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5 21:56: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http://www.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740010

金钟先生,蔡咏梅女士∶

投稿一篇,与贵刊(《开放》)信誉有关。敬请刊用,以为澄清事实。

多谢!

马悲鸣




  宋彬彬比赛杀人之谜

  马悲鸣

  2004年初,卡玛纪录文革的电影《八九点钟的太阳》引起海外中文网坛的轰动。其中最令人吃惊的是,盛传在「红八月」给伟大领袖戴红卫兵袖章,有八、九条人命的宋彬彬亲自在电影里澄清,她不但没打死过人,没打过人,连抄家都没参加过。并且她从一开始就反对动手。她从来没改过名叫“宋要武”,更从不曾写过首发在《光明日报》上的那篇「我给毛主席戴上红袖章」。她事先对此一无所知。和所有的人一样,她也是在看到了报上那篇文章以后才知道自己已经改名“宋要武”了。

  这个澄清与近四十年来广为人知的有关宋彬彬打人的传说大相径庭,令人难以置信。于是胡平先生一篇篇“揪态度”和“追究道义责任”的《宋彬彬之谜》上了网。最后连王希哲都看不下去了。他《对胡平先生评“宋彬彬反对打人”,也说几句话》∶“‘红八月’里。宋彬彬自己究竟有没有动手打人?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在十七年‘阶级仇恨’的狼性教育下,在‘红色风暴’那般的环境下,在获至高无上的机遇,得天安门百万同学前面受‘最高指示’的隆恩下,‘宋要武’居然事实确是没有因而去打人,甚至个人态度是反对乱打人,应该说,这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胡平先生的这个话题才告暂停。

  现在中国需要政治改革,需要防止文革式的动乱再现,反思文革应该以现代司法标准衡量,那就是个人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揪态度”、“追究道义责任”都是文革式思维。厘清事实才是至关重要的。

  卡玛的电影上映之后遭到记者追问∶“你根据什么相信宋彬彬在‘文革’时确实没有打过人?学者的书里和网上流传很多说法。…”

  卡玛详细解释说:“这可分几点来说。首先,我认为要公正就应该把她的话报导出来。说到相信不相信,你的问题也可以反过来问:你根据什么相信她打过人?指控一个人打人,甚至打死人,是很严重的事情。我面对的是两种不同的说法。第一种是网上匿名的指控以及我在当年就听说过的各种有关‘宋要武打人’不着边际的传言。所谓‘学者的书里’根据的也只是这些,传言一经懒学者引用便成了‘正史’。第二种是我多年来从许多见过宋彬彬本人或与她有直接接触的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她的为人,以及相关的时间、地点。这些人,不管原来是哪派的,都与宋彬彬本人的说法一致。例如,我问过王友琴,关于宋彬彬所在的师大女附中打死女校长的事,王友琴在这个问题上调查是最深入的,我问宋彬彬参予了没有,她说没有。”

  那么究竟是哪些学者未经核实就引用了谣言呢?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乐黛云1985年访问美国之际在加州大学出版了一本英文书,《面对风暴(TO THE STORM)》。王蒙的序。说有一个叫“胡冰冰”的师大女附中学生在天安门被江青改名叫“胡要武”。顺便说一句。乐黛云的先生就是“四人帮”时期著名的 “梁效”写作班子里四大名教授之一的汤一介。后来乐黛云写了许多控诉文革的文章,却从来不提此事。

  下面这段话引自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徐友渔的书《形形色色的造反——红卫兵精神素质的形成及演变》∶

  “现在不少回忆文章都提及作者在目击女红卫兵打人之狠和虐待人方式之残忍时的震惊心理。如北京师大女附中的副校长就是被一些女红卫兵打死的,而且死后还暴尸校园。最典型的例子是在天安门城楼上给毛泽东献红卫兵袖套的宋彬彬。1992年香港《开放》杂志有文章,提到她亲手打死九人,后来有文章更正,说确凿的数字是七人。也许,她的动力来自毛泽东接受袖套之后鼓励她「要武」。在文革前,毛泽东就鼓励并赞扬中国青年女性「不爱红装爱武装」。宋彬彬也立即把名字改「宋要武」。”(见第三章「红卫兵的区别与派别」,第64页,香港中文大学,1999年,中文大学出版社。)

  这位故意把红卫兵袖章说成“袖套”的徐友渔研究员也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影片中出镜的人物。无独有偶,胡平先生在「谈宋彬彬的反对打人之谜——看《八九点钟的太阳》有感」的第三章「3、是“一直反对打人”吗?」里说∶“作为老红卫兵的领袖人物,宋彬彬打过人吗?已故千家驹先生在《自撰年谱》里写到,宋彬彬和别人比赛,那一个红卫兵打死了六个人,她为了胜过那个人,就打死了八个人。可见,关于宋彬彬打死人的说法流传很广。”

  “流传很广”就一定是事实吗?

  《开放》杂志总编金钟先生在「千家驹痛述:追随共产党的报应」一文里说∶“千家驹愤怒地写道:‘不是有一个女孩子名叫宋彬彬的红卫兵吗,在检阅时,毛皇帝说「文质彬彬,要武嘛!」於是她改名为要武,她与人作杀人比赛,有一红卫兵打死了六个,她为了胜过别人,就打死八个。这都是真人实事,如非身历其境,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就是胡平先生引用的《自撰年谱》里写到的话。但考千家驹先生并未“身历”过宋彬彬打人的“其境”。他老人家怎么可以说“这都是真人实事呢”?!

  现在网上流传着两篇文章,说的就是徐友渔、千家驹先生引证的故事∶

  【宋彬彬打死多少人?

  …天安门接见红卫兵宋彬彬,说她的名字‘文质彬彬’不好,一句 “要武嘛!” 挑起了全国性的红卫兵法西斯暴行,以杀人取乐,宋彬彬马上改名‘宋要武’,跟人比赛,见别人打死了6个人,宋彬彬马上动手打死了8个人。根本不管被打的人姓甚名谁,只要有人说一句这人是‘牛鬼蛇神’就够了,用皮带棍棒铁器活生生一下一下打死,不是用子弹。…】

  另一篇的作者自称是宋彬彬的老师∶

  【…但到了八月十八日毛泽东首次接见红卫兵时,毛泽东问献花的女红卫兵的姓名,回答说:“我叫宋彬彬。”毛又问清是“文质彬彬”的“彬”後,说了一句:“要武吗!”这个红卫兵便改名为“宋要武”,随之而生的正是全国一片打砸抢之风,草菅人命之风! 

  …下面就是当时我同我所教的一个男生的谈话情况: 

  “老师!你当过兵,可曾打死过人?” 

  “没有。我当兵之後没仗可打了,才转业教你们的。” 

  “那可不如我,我昨天在教堂打死八个。” 

  他刚十五岁(我教的那个班都是十五、六岁),手里提着一条浑圆的皮鞭,已经被血渍浸成乌黑色。他说话时是那么悠闲自在,哪里像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接着他向我描述了这样的场面:王府井旁边有一座天主教堂,红卫兵先将十几个修女递解出境(当时《人民日报》曾作为红卫兵的壮举加以报导),後来便住在那里。教堂里储存有罐头食品,吃饭自然不成问题。每天先到警察派出所问:“谁是资产阶级?”然後根据提名把这些“资产阶级”带入教堂,一带便是一家人。一家进去,立即被红卫兵分光。三个红卫兵揪一个,先将人推倒,有人喊:“一、二、三!”同时动手,皮鞭齐下,有专人拿着秒表计时,看各组打死人都用了多长时间,当然用的时间最少的是“冠军”。令我震惊的是:获“冠军”最多的竟然是宋彬彬等几个女生。 

  宋彬彬是我平时喜欢的女孩子,她腼腆、娇小、作业认真、字体清秀,考试成绩也在班里数一数二。而现在,她居然能用皮鞭连续“作业”,数不清的“冠军”,连眼前这个男生也流露出“自愧弗如”的神情。人之变化,令人难料;毛泽东之“神力”,也确非虚传。十几岁的女孩子以杀人为愉悦,我至今不敢多想。更不知我一丝不苟地给他(她)们上课,换得这样结果,我的心血是不是该花费? 】

  宋彬彬是师大女附中高三生,班上不可能有男同学。当时她的年龄应该是十九岁,而非十五、六岁。当年上天安门也不是给毛主席献花,而是戴袖章。宋彬彬下乡的蒙古包女主人说她长得“耐林,温都尔”,意即身材高挑,并非“娇小”。王府井的教堂在东城,而师大女附中却在西城。“破四旧”不但不跨区,而且大多不跨派出所管片。这位自称老师者说的完全是另一个宋彬彬,但前面又说这个宋彬彬就是“宋要武”,可见这篇文章的内容出于捏造。

  其实类似的文字可以追溯到大串联时期的1966年底。当时外地流传的很多大字报把被指为陈毅儿子的陈小虎和宋彬彬形容成飞天大盗,一会儿在某省某市打家劫舍,转眼又飞到遥远的另一省,另一市去杀人放火。其中就有上述这个宋彬彬杀人比赛的谣言。

  后来陈毅发话,他没有个叫“陈小虎”的儿子,才算作罢。但宋任穷确实有个叫“宋彬彬”的女儿,所以这个谣言就一路流传了下来。1992年《开放》杂志把这个谣传印刷了出版,被徐友渔引用。自称是「不可救药的马克思主义的信徒」千家驹老先生又把这个谣言写入《自撰年谱》。

  金钟先生称赞千家驹先生的《自撰年谱》时说∶“「秉笔直书,不为亲者讳,亦不为尊者讳。年谱印成后,不公开发行,仅赠少数友好,留为纪念。」他深信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必有实现以不说假话为荣,以不说真话为耻的一天。

  现在,千教授已乘鹤归去,介绍他这本内容浩瀚的年谱於一二,可以看到一位「平生不打谎语,不作违心之论」的正直学者的崇高人格,也可以披露若干史料秘辛。这本年谱的史料价值绝不在那些四海张扬的名流畅销书之下。”

  金钟先生的这个说法,更增加了被千家驹先生引用的上述有关“宋彬彬比赛杀人”谣言的分量。

  任何指控都要允许被指控者自己辩解,这是现代人权标准。如今宋彬彬本人亲自在影片《八九点钟的太阳》中澄清:“破四旧呀,抄家呀,我一次都没参加过。但是到处都是我的谣言,就说给毛主席戴袖章的宋要武,怎么怎么样打人。我觉得特别地委屈,因为我一直是反对打人,反对武斗的。当时很多学校的一些红卫兵,就到我们学校来看我,但是他们都特别失望,就说你怎么是这么一个样子,你跟我们的想像一点都不一样,就好像你一点都不革命的意思。我就觉得我这个名字和形象都完全被剥夺了,我自己一点控制的能力都没有,特别地生气。同时我也觉得为了这个名字,使得那么多的人受到迫害,觉得非常地难过。我们当初想的是批判文化教育界的资产阶级修正主义路线,现在这个文化革命已经跟我当初参加的时候所想的距离太远。”

  卡玛在回答记者问时作证∶“我多年来从许多见过宋彬彬本人或与她有直接接触的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她的为人,以及相关的时间、地点。这些人,不管原来是哪派的,都与宋彬彬本人的说法一致。”

  王友琴的《卞仲耘:北京第一个被打死的教育工作者》里有十句话,十二次提到宋彬彬的名字,但无一处指明宋彬彬曾参与组织、命令,或者动手殴打她们的校长。

  卡玛在上述回答记者问时转述过王友琴自己说过的话∶“我问过王友琴,关于宋彬彬所在的师大女附中打死女校长的事。王友琴在这个问题上调查是最深入的。我问(王友琴)∶‘宋彬彬参予了没有?’她(王友琴)说∶‘没有’。”

  卡玛还说,她向许多人调查核实后相信,宋彬彬不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她(宋彬彬)本人与卞仲耘校长被打死并无牵连,也没有参与过武斗。

  影片《八九点钟的太阳》里宋彬彬的澄清是可信的,应当把她从文革施暴者名单中剔除。


【附录】~~~~~~~~~~~~~~~~~~~~~~~~~~~

《卞仲耘:北京第一个被打死的教育工作者》中十二次引入“宋彬彬”名字的十句话

王友琴

一、在这张大字报上领头署名的学生叫宋彬彬(1),高中三年级,是当时中共东北局书记宋任穷的女儿。

二、实际上,宋彬彬(2)等学生有此行动,不仅因为听了北京大学大字报的广播。

三、宋彬彬(3)等人的大字报贴出一天以后,6月3日,由共青团中央派出的“工作组”来到师大女附中,一进校就宣布对宋彬彬(4)等人的热烈支持。

四、工作组建立了“文化革命委员会”,工作组长担任主任,宋彬彬(5)等最早写大字报的学生成为副主任。

五、1966年8月5日,卞仲耘被打死以后,当天晚上,师大女附中“文革筹委会”和红卫兵的负责人宋彬彬(6)等,来到北京饭店,他们立即见到了“中共北京新市委”第二书记吴德。她们向吴德报告了卞仲耘被打死的事情。

六、北京师范大学女子附属中学的红卫兵负责人宋彬彬(7),把一只红卫兵的袖章套在毛泽东的手臂上。

七、《人民日报》和《中国青年报》立即发表了献袖章时毛泽东与宋彬彬(8)的谈话:毛问宋彬彬(9)叫什么名字,当他听说是“文质彬彬”的“彬彬”时,毛泽东说:“要武嘛。”

八、由于这段对话,宋彬彬(10)改名为“宋要武”

九、宋彬彬(11)的父亲宋任穷,则被提升为中共“政治局”的候补委员。

十、在8月18日大会上,在天安门城楼上最为瞩目的两个红卫兵宋彬彬(12)和彭小蒙,一个来自打死了卞仲耘的北京师大女附中,一个来自北京最早开始用暴力殴打折磨老师和同学的北京大学附属中学。

【附录二】~~~~~~~~~~~~~~~~~~~~~~~~~~~

TO THE STORM
* The Odyssey of a Revolutionary Chinese Woman
* Yue Daiyun
*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 by 1985
* Page 183-184

In addition to the events that touched me personally during those summer months, I was also shaken by reports of the tragic violence occurring elsewhere. Lao Tang's cousin, a teacher in the nearby Normal University's affiliated middle school for girls, came to us one time to report what had happened when shoes students tried to follow the example of Beida's revolutionary actions. Filled with passion for the new movement and eager to conduct the struggle against their own enemies, they had forced the president of their school, famous as one of the first Chinese women to be educated, to climb through a narrow underground cement drain age pipe. When she finally emerged, they had brutally beaten her to death. Most of the girls at this middle school were from high-ranking intellectuals' families and thus, I guessed sadly, felt compelled to demonstrate their commitment to revolutionary goals. These teenage girls, ordinarily shy, mild, and gentle, had somehow become capable of unimaginable cruelty.


The leader of that group of militant school girls was the daughter of Central Communities member and had bee invited to stand beside Chairman Mao in Tiananmen Square during his first appearance before the Red Guards on August 18. During that event Jiang Qing had asked her name and she had replied, "Hu Bingbing", a gibe name that means "very mild.' Jiang Qing had told her this was a name appropriated to a high-class lady, not a young revolutionary. And had said she would give the girl another name, Hu Yaowu, which means, "desiring a soldier's strength." Having been singled out so specially by Jiang Qing, the girl tried to live up to her new identity and became very fierce.

【附录】~~~~~~~~~~~~~~~~~~~~~~~~~~~

就「宋彬彬比赛杀人之谜」与胡平先生的辩论

马悲鸣

下面是整理出来的拙作「宋彬彬比赛杀人之谜」帖出之后,胡平先生与我的辩论。

【马悲鸣】《宋彬彬比赛杀人之谜》

【胡平】王友琴对宋彬彬等人当年的所作所为至今不道歉、不忏悔表示失望。

现任教芝加哥大学的中国文革史研究学者王友琴,对宋彬彬等人当年的所作所为至今不道歉、不忏悔表示失望。她说,虽然她还未观看「太阳」,但已从好几位朋友口中得知影片的大致内容。为此她与卡玛通了电话,卡玛相信宋彬彬的名字当年是被媒体歪曲利用,王友琴不认同她的说法。

引自曾慧燕:《“太阳“为何不落山》

【马悲鸣】这位是真胡平先生吗?为什么要宋为她自己没做的事道歉?

有这种道理吗?

这可是杀人的罪名!没干的人道了歉就等于自认杀人。谁敢道歉?!

【胡平】负责人能不负责任吗?

宋彬彬是学校的负责人,红卫兵组织的负责人,就在校园里,红卫兵成员打人,从六月下旬就打起,直到8月51日把人打死,宋一直在学校,从未出面制止过,能说没责任吗?负责人不负责任还叫负责人吗?除非是那些负责人徒有虚名,但我们都知道,红八月的红卫兵负责人并非如此。

下面是我那篇文章里的一段话:

王友琴博士在《卞仲耘:北京第一个被打死的教育工作者》一文里,对宋彬彬所在的北师大女附中在红八月期间打老师打同学情形作出了详细的描述。卞仲耘是师大女附中第一副校长,在1966年8月5日那天被打死,就在学校操场,被该校的红卫兵群围攻殴打,从下午两点一直打到五、六点,“其间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学校对面就是医院,五点多钟时,另一位被批斗被殴打的副校长胡志涛,见卞仲耘已经奄奄一息,提出送医院,但被红卫兵愤怒拒绝,等到晚上校工推车把卞仲耘送到;医院时,卞仲耘早已断气,尸体已经僵硬。事实上,从六月下旬起,北京师大女附中红卫兵就开始了对老师的折磨殴打,作为该校第一把手的卞仲耘首当其冲。在临死前一天,遍体伤痕的卞仲耘回到家里对丈夫说,红卫兵打死她那样一个人,“就像打死一条狗”。

从目前已知的材料看,没有材料证明宋彬彬参与了殴打,但是也没有证据表明宋彬彬对这场残忍血腥的殴打表示过反对。宋彬彬是党员,是该校第一张批判校领导大字报的排名第一的署名者,是该校红卫兵负责人,校文革副主任。在校领导被打倒,工作组又撤离的红八月,宋彬彬无疑是全校不数一也数二的最有权势的人物。卞仲耘被打死的那个下午,宋彬彬就在校园。如果她出面反对出面制止,就算不能避免打人事件的发生,难道连把人活活打死也避免不了吗?宋彬彬可以说她没有动手打人,但是她是否可以说她一直反对打人呢?假如她没有当场出面表示反对和制止的话,而她当时正处在最有资格也最有责任出面反对和制止的位置上。

【马悲鸣】你这是有罪推定,没证据证明宋组织,参与,领导,号召,直接下手,就只能做无罪推定。

【胡平】这叫纵容,至少是失职。这个问题真那么复杂吗?

【马悲鸣】你拿出纵容的证据来。这可是纵容杀人的罪名!

【胡平】当时宋彬彬们不认为打死黑帮分子有什么了不起,我文章写到:

我们甚至可以假定宋彬彬、骆小海们本来从心底里是厌恶打人,反对打人的;那么,他们又为什么不当场出面反对出面制止呢?这大概就是用“毛泽东思想武装”的结果了。因为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能矫枉。群众发动起来了,要鼓励,不能给群众泼冷水,不能站在群众前面指手划脚,如此等等。按照这种观点,那些“有问题”的人挨打,甚至被活活打死,就算不是活该,起码是无关紧要的,是无损于革命大方向的正确和红卫兵组织的光荣的。所以,宋彬彬、骆小海们才能拿著那幅沾满无辜者鲜血的红卫兵袖章毫无愧色,一点不发颤,继续骄傲地戴在自己左臂上,还把它当作最崇高的礼物献给心中的红太阳。这决不仅仅是老红卫兵的问题。许多造反派也是如此。

研究极权主义的著名政治哲学家汉娜•阿伦特提出过一个概念,曰“恶的庸常性” (banalityofevil)。她指出,很多纳粹罪犯并非天生的歹徒恶棍,如果生活在正常的社会里,他们都会是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人。几年前,美国学者丹尼尔•乔纳•哥德哈根写了一本书《希特勒的志愿行刑者》。作者通过对大量的史实材料、幸存者的回忆和追述等资料的分析得出结论,当年纳粹对犹太人的种族灭绝罪行是借助于千千万万的普通德国人之手进行的,而这些德国人是自觉自愿地参与了对犹太人的迫害和屠杀。大屠杀是德国反犹主义发展的必然结果。那么,中国的文革呢?在文革中发生的一系列暴行,难道不是千千万万的普通人(当然不是全体)参与、而且是自觉自愿地参与的吗?这里,我们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挖掘,需要深究。

【马悲鸣】如果宋认为打死黑帮没什么了不起,为什么还要漏夜越级向上汇报。

谁家认为杀了一只猪有什么了不起,所以也没人漏夜越级汇报。除非是为了上割头税。

请看王友琴这段话∶「1966年8月5日,卞仲耘被打死以后,当天晚上,师大女附中“文革筹委会”和红卫兵的负责人宋彬彬等,来到北京饭店,他们立即见到了“中共北京新市委”第二书记吴德。她们向吴德报告了卞仲耘被打死的事情。」

宋等人当时是很负责任地漏夜越级向上报告学校里发生了打死人的事件。怎么能把打死人的责任反扣到宋的头上?

当时全国人民,包括你胡平,要是都能象宋彬彬那样,从来没打过人,也从来没抄过家,则文革一个人也死不了。


【附录】~~~~~~~~~~~~~~~~~~~~~~~~~~~

有请胡平先生仅就“宋彬彬比赛杀人之谜”表态。

马悲鸣

胡平先生台鉴∶

拙作《宋彬彬比赛杀人之谜》贴出后,遭到先生质疑。我想请先生确认一下∶

除去卞仲耘老师之死是否有宋的道义或刑事责任 ①与宋的改名 ②和她当初就反对打人
③,这三个问题之外,宋没有直接动过手,没有打过人,没有抄过家,没有在教堂里比赛过杀人。她这个澄清先生是否能接受?


马悲鸣再拜

2004年4月20日

【附录】~~~~~~~~~~~~~~~~~~~~~~~~~~~

答马悲鸣

胡平

从目前已知的材料看,没有材料证明宋彬彬参与了殴打,从法律上讲,应该无罪推定,自不待言。我推测,宋彬彬确实可能没做过打砸抢之事。一来是当头头的不必干这种事,也不能排除可能是她本来就不想干。

我知道有的人,原本属于好学生,文质彬彬的,就因为出身关系,文革初期就成了红卫兵的头头,他们自以为在那里干革命,因此革命要求他们干的他们都干,所以干了很多错事,但打砸抢之类行为,按照当时的标准也不符合党的政策,所以他们没有直接参与。

这个问题我还会写文章深入讨论。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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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30 17:27: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共太子太傅教师披露共产太子党的繁衍历程

【人民报讯】王震的长公子王兵因经济纠纷在深圳高尔夫球场公开持枪绑架陈显旋;邓小平的子女闹深圳、胁公安,巧取豪夺;更有大批二代、三代的太子布及大陆和海外,各领一批帮凶,鱼肉良民,横行乡里,无所不用其极。老百姓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在“有了权就有一切,没有权就失去一切”的暴政之下,两手空空,只能忍气吞声。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太子党的形成,也不是朝夕之果。笔者当了四十多年教师,长期执教於高干子女学校,今天横行於海内外的若干太子、公主,正是昔日受我“教诲”之高徒!我现已退休,移居纽约,得以抚今追昔,对太子党的成长和形成的过程,做一简略分析。

一、优越感浸入骨髓

中共首脑居延安时,重要干部多去外地“开辟根据地”,为安置其後方子女,便成立了“延安保育院”,虽有一些特殊待遇,但总的说来,并不富裕,老百姓也无多少怨言。至於像毛泽东之子毛岸英,刘少奇之女刘允若、刘爱琴等人跳出战争环境,赴苏联留学,当然不是一般高干可以沾边的。但一因人数不多,二因赶上苏德战争,宝贝儿们反而吃了不少苦头,有的还被关进希特勒之集中营,所以也没有造成消极影响。

待中共占据大陆,定都北平,情况产生了根本的变化。在北平,按两条渠道成立了干部子弟学校。一条是地方干部子女进的;像景山小学、育英中学(并非原来灯市口的美国教会办的那所育英中学,该校改称第二十五中),刘少奇同王光美生的孩子都在那里上学。另一类是部队的。最知名的两所部队高干子女寄宿制学校是北京十一学校和北京八一学校;前者隶属中央军委,後者隶属华北军区。朱德、萧华等人的子女都在“十一”(中共建国日);叶剑英的小女儿(生於一九五零年)开始在“十一”,只在初中上了一年,但因其父不同意男女同班,便於次年转入男女分班的“八一”去了。

八一学校位於北京海淀,原是一座清朝的王府,其中女生宿舍的居处假山嶙峋,流水环绕,亭台楼榭,书栋雕梁,人们认为是“红楼梦”中所写的大观园,并不确实。但大观园只是纸上美景,而“八一”确实是公子哥儿、姐儿的实实在在的人间天堂。假如说“八一”还算是对清朝旧址的利用,那么“十一”就不同了。中央军委在北京西郊军事区(旧称“新北京”)平地起仙境,依最新设计,创建了这所学校。当时北京人口爆炸式增加,城建部门规定不得盖平房,以节省占地。“十一”校长乃“十大元帅”之一的罗荣桓之妻,她亲自找到市长彭真说:“你不叫建平房,可你知道孩子们都小,上下楼梯摔着了,你要负责!”彭真听了,还能不给元帅夫人面子,慨然破例。教室为“工”形平房,两侧有门。外侧花砖铺地,绿树成荫,供晴天时孩子们出来玩耍;内侧是封闭式走廊,一端通宿舍,一端通饭厅,可以避开日晒风吹雨淋。学生起床後,将换洗的衣服一扔,由生活老师(实则是高级褓姆)送入洗衣房。不知怎么回事,洗衣设备全是当时被视为“头号敌人”的美国制造的!

这些条件,在今天看来并不足为奇。而在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初,不知有多少人饿死的情况下,就不能不说他们已经走上脱离群众、背叛人民的道路了。孩子本无罪,但“墨悲丝染”,大人变成了新贵族,环境也贵族化了,他们的优越感的日益加深、侵入骨髓,自然也是无可避免的了。

班主任有权批阅学生日记,下面便是几则日记原文:“每次同爸、妈去翠微路商场买东西,我总愿意在爸爸小轿车边多站一会儿,让行路人多看我几眼。”“老师算什么?还不如爸爸的警卫员官大!”“老师来家访问,爸爸挺客气。实际上,老师和我爸爸相比,只不过是蚂蚁和大象的关系。”从小有了这样的思想,长大了他去给人民当“公仆”岂非天方夜谭!

二、狂暴性随机点燃

单有优越感,还不致杀人放火。但是优越感中本有为虐的火种,一经点燃,便成了狂暴性,杀人放火便会成为小菜一碟。果然,契机真的到来了,点火人也到了。这契机便是文化大革命,这点火人便是毛泽东。一九六六年的文革初期,本来有个“十六条”,其中还没提到红卫兵,并曾提出“要文斗不要武斗”;但到了八月十八日毛泽东首次接见红卫兵时,毛泽东问献花的女红卫兵的姓名,回答说:“我叫宋彬彬。”毛又问清是“文质彬彬”的“彬”後,说了一句:“要武吗!”这个红卫兵便改名为“宋要武”,随之而生的正是全国一片打砸抢之风,草菅人命之风!红卫兵以“红五类”组成,而“红五类”之首乃为“干部子弟”,干部子弟之首又是军队高干子弟,这样一来,“十一”的红卫兵便自奉为“红卫兵之首”,而其它学校的红卫兵在集会中见到带有“北京十一学校”徽章的,便像伊索寓言中说到的青蛙遇见水牛一样,给予特殊的礼遇。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信条,在他们心中是坚如磐石的。有意思的是这对联的横批,开始是“基本如此”,後来干脆改成“绝对如此”了。思想的荒唐导致行动的狂暴,假如说,火烧英国大使馆的事件为周恩来压住未致扩大的话,那么杀人如麻则是毫不夸张的实情实景了。下面就是当时我同我所教的一个男生的谈话情况:

“老师!你当过兵,可曾打死过人?”

“没有。我当兵之後没仗可打了,才转业教你们的。”

“那可不如我,我昨天在教堂打死八个。”

他刚十五岁(我教的那个班都是十五、六岁),手里提着一条浑圆的皮鞭,已经被血渍浸成乌黑色。他说话时是那么悠闲自在,哪里像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接着他向我描述了这样的场面:王府井旁边有一座天主教堂,红卫兵先将十几个修女递解出境(当时“人民日报”曾作为红卫兵的壮举加以报导),後来便住在那里。教堂里储存有罐头食品,吃饭自然不成问题。每天先到警察派出所问:“谁是资产阶级?”然後根据提名把这些“资产阶级”带入教堂,一带便是一家人。一家进去,立即被红卫兵分光。三个红卫兵揪一个,先将人推倒,有人喊:“一、二、三!”同时动手,皮鞭齐下,有专人拿着秒表计时,看各组打死人都用了多长时间,当然用的时间最少的是“冠军”。令我震惊的是:获“冠军”最多的竟然是宋彬彬等几个女生。

宋彬彬是我平时喜欢的女孩子,她腼腆、娇小、作业认真、字体清秀,考试成绩也在班里数一数二。而现在,她居然能用皮鞭连续“作业”,数不清的“冠军”,连眼前这个男生也流露出“自愧弗如”的神情。人之变化,令人难料;毛泽东之“神力”,也确非虚传。十几岁的女孩子以杀人为愉悦,我至今不敢多想。更不知我一丝不苟地给他(她)们上课,换得这样结果,我的心血是不是该花费?这只是大海之一滴而已。“解放军报”发表评论,说红卫兵的革命行动“好得很!绝非糟得很!”接着又是来自中央的“除四旧,立四新”,“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号召,打、砸、抢、杀的烈火燃遍全国。不能忘记这批干部子女,特别是像“十一”、“八一”这类学校的红卫兵,即军队高干子女,是功高盖世的!

三、闷棍下学到狡黠

为了将北京以外各地的阶级斗争盖子掀开,红卫兵“肩负”起了一项重责:去全国各地“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之风,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之火”。与此同时,全国各地大、中学生,甚至部分小学生,也带上红卫兵袖章,或进京当“毛主席的客人”,或朝拜“革命圣地”井冈山、延安、瑞金等地,一场史无前例的“长征大串联”就这样崛起了。对一般红卫兵说来,大串联只不过是功课丢在一边,到各处“白相白相”,大游览一番;而这些干部子女因为肩负“重任”,自命不凡,又要高踞其他红卫兵之上,便真的有了不凡的经历。

“十一”的几个红卫兵突然走进教导处办公室给飞机场打电话:“是机场吗?有去乌鲁木齐的班机吗?我们搭乘一下....我们是十一学校的红卫兵,新疆的阶级斗争盖子还没揭开,我们要见王恩茂....好吧,明天早上让飞机等我们。”他们打完电话出去了,我们几个老师却惊呆了:“搭乘”者,不花一分钱白坐飞机也!王恩茂者,集新疆党权、政权、军权、建设兵团权於一身之大吏也!还有,飞机要等他们去了再开!这几点作为,当老师的做梦也不敢想,而在学生身上都成了活生生的现实,真可谓“青出於蓝”了。

大家都有这样的共识:这样的事,只有像十一学校的红卫兵才想得到,因为他们的父母是高干,使他们有这个境界,有这个知识,有这个“气魄”;而几十年後的今天也证实:正是靠这个境界、知识、“气魄”,才能够视江泽民的话为放屁,视公检法如草介,无法无天,我行我素。

但就在这批红卫兵一步登天、不能自己之时,霹雳一声,受到了命运的捉弄。此时毛的眼中钉刘少奇等已被打倒,红卫兵已失去利用价值;相反的,红卫兵内部展开血肉搏斗,经济瘫痪,全国大乱,成为????毛炒韭菜----乱七八糟,影响了毛的统治基础和生存基础。毛轻轻说了一句:“现在该是小将犯错误的时候了。”其时,各单位都实行了军管和军训,野战军的小兵们(最大是个连长)夺了各部门的权。更出乎这批红卫兵意料之外的是:由於他们的父母都是军队首脑机关的头头,此时也被打成“资产阶级军内代理人”、“刘少奇伸向军内的黑手”,自杀的自杀,挨斗的挨斗,送干校的去劳改。後院起火,厄运轮到了红卫兵自己,这批高干子女让曾被他们“誓死保卫”的毛泽东一闷棍打了个懵头转向,像韩愈古诗中形容的那样:“失势一落千丈强。”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早从父辈那里得到秘传:这是“运动”,“运动”过去,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要善於“韬晦”,要能“硬着头皮顶住”。比其父辈早熟得多,也幸运得多,他们不到二十岁,便把他们父辈一生从中共内斗中获得的经验教训学到了。待再过二十几年,他们四、五十岁时,当然更“好汉”了:情妇成群,贿金盈库,口中念着:“我学孔繁森!”心中惦着:“好个王宝森!”

四、分化中愈见风流

事情总是画着圈儿走的,当他们的父母住够了“牛棚”坐够了“喷气式”之後,毛泽东发现:舍掉这批人,谁来充当爪牙?好在“人嘴两张皮”毛又轻轻说了话:过去把他们拉下马是对的,现在把他们扶上马也是必要的。於是他们的父母陆续被“解放”。只是正遇上知识青年仙较孪绲母叱保??悄岩钥咕堋S质强苛烁改傅摹熬?椤保?桓忝骺梗?恪扒?摺本让??---走後门当兵。

军队里熟人多,参军後能入党、提干照样飞黄腾达。没想到命运之神又给他们紧了一扣:参军没多久,就碰上对越战争。要去中越边境,要迎子弹,要刺刀见红,哎呀呀,我是为躲避上山下乡的,这下子却要住“猫耳洞”(一种简易防御工事),那怎能行?好在这时他们的父母多又上了台,并逐步巩固了新得到的权力,更基於曾被打倒的经历,深悟出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管????老百姓怎么说,当进则进,当退则退,当初参军是对的,如今找个籍口,让孩退伍也是对的。於是,从孩子身上找出了“神经官能症”;於是,打电报说孩子妈“得了不治之症,瘫痪在床,需要照顾”。好在部队头头都是“老哥儿们”,都把他们的孩子放回去,然後再动员“群氓”的孩子们去边境卖命!

还别说,犬走千里吃屎,狼走千里吃肉。瘫痪已久的大学,要招“工农兵学员”,不需考试,而靠“推荐”,白卷不妨,只看出身。哈哈,又赶上了!他们摇身一变,都成了新型大学生。像打太极拳一样,无论对方从何处来劲,都可以借用得上,“以四两驭千斤”。此术经过长期运用,形成了一整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以权谋私兵法,这就是为什么在目前的“反贪倡廉”中愈反愈贪、愈唱愈腐的奥秘所在。

优越性----狂暴性----狡黠性,是一切贪官污吏发展轨迹,只不过在这些“太子”身上体现得更为典型而已。“优、狂、狡”三性,说到底,其核心是贪婪性。这种贪婪性使他们能像妓女一样不顾羞耻,像恶狼一样吞噬百姓血汗,像演戏一样挂羊头而卖狗肉。

今天的“太子党”,正是这么一批黑了心的衙内,它们虽然人数不多,但能量极大。俗话说:一勺粪坏一锅粥。特别是因为他们有过硬的背景,又盘根错节,官官相护,为保护包括邓小平在内的特权阶层的整体,也就不好牵动其一毛一发了!对每一个致力中国革命、中国统一的人来说,都应当从骨子里认清这帮“太子党”的本性,才可能有的放矢,达成预期之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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