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小草：记文革期间南京下关铁路客运站发生的大规模武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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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文革期间南京下关铁路客运站发生的大规模武斗

一棵小草


一九六七年七、八月份，是个特别炎热的夏天。可是在中国的大地上，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文化大革命。当时的中国人的物质生活十分匮乏，但对政治上的狂热崇拜，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此时的文化大革命因江青号召要“文攻武卫”和林彪唱和的“好人打好人，误会；坏人打好人，报复；好人打坏人，活该”的鼓动下，各个造反派组织都厉兵秣马，组织武斗队伍，制造武斗兵器，甚至到兵营抢夺部队的武器，全国各地都爆发了两派群众组织用棍棒、长矛、大刀直至枪炮进行大规模厮杀的武斗事件。此时的文化大革命，己变为“武化”大革命，武斗从城市波及到农村，从地方影响到军队，各地都形成海陆空部队各支持一派、有时同一兵种军人也形成对立的两派，均向所支持的造反派组织提供帮助，甚至输送武器。此时全国大乱，腥风血雨，惨剧连连，每天都能看到听到全国各地传来的“紧急求助”、“告急”、“血腥屠杀”等武斗消息。炎热的天气里，野草烈火般蔓延的武斗事件更让人透不过气来，人们处于一种精神极度亢奋的情绪之中。
江苏的两大派别原是文革初期与保江苏省委、南京市委的“赤卫队”斗争中的战友，并在全国第一场武斗1967年1月3日武斗事件中相互联手，攻下了“赤卫队”所占据的江苏饭店。这一武斗事件震惊全国，国外媒体都进行了报道，周恩来总理及中央文革小组大发其火，将矛头指向保当权派的“赤卫队”组织，造成全国的“赤卫队”组织被迫解散。可“1.3事件”才过了23天，以江苏红总（红色造反总司令部）为首的造反派组织1月26日到江苏省委夺权（抢到江苏省委、省政府及各部门的大印）时，排斥了以八．二七为主的造反派组织，造成了造反派的分裂，两派在许多问题上分歧越来越大，并都迅速地扩张队伍，在南京形成了势力相当的两大派，红总在工厂里的实力相对强大，八．二七在大、中学校中占有很大优势。刚开始两派还用“大字报”、“大辩论”的方式进行文斗，到了四、五月份，己是拳脚相加，从六月份起，武斗逐步升级，从一个单位内两派武斗发生到两派抢占市内各制高点，构建武斗工事，垒以砖瓦石块，一处武斗发生即调集全市武斗人员支援，造成了双方相当数量的人员伤亡。
这里，我记叙一场发生在南京下关铁路客运站的七．卅一大规模武斗事件。
当年的南京大学是社会动态反映最灵敏的地方，也是八．二七在市中心最大的据点。一九六七年七月卅日下午，我来到南京大学看大字报，发现在南大文革楼(教学大楼)前的马路上，停放着十辆卡车，多数是运矿石的自卸车，每辆车旁都站着几十位武斗队成员，他们身着兰色工作服，头戴柳条安全帽，每人手里握着一只长矛。长矛约两米长，矛杆用钢管制成，这比当时普遍使用的用角铁制作的矛杆手握舒服多了，矛杆头部加工有内螺纹，尖尖的矛头底面加工成外螺纹旋在矛杆上。有的长矛在矛头部位扎了红布须，成了红缨枪。
这时我忽然发现在这支队伍里还有我们南师附中的三位同学，一位是我的同班同学，浓眉大眼的漂亮女生龙×，同样是蓝工作服、柳条帽，更显得英姿飒爽，一个女生站在全是男人的武斗队伍里显得特别抢眼。另一位是初三年级外号叫“峰峰”的大眼睛男生，还有一个初一甲班的体瘦个矮的小费。这三位同学我都很熟悉，我就与他们聊了起来。得知这三位同学是派到八．二七总部参与宣传工作的，这次随着跃进钢铁厂八．二七和梅山钢矿八．二七的武斗队伍一道行动，昨天晚上刚参加了与红总铁道兵的一场武斗，早上才开进南京大学进行休整，现在正集合待命，并指着倒挂在文革楼五楼窗口的一面标着“铁道兵”的红旗告诉我，这就是武斗队昨天晚上的缴获的战利品。目前，这支武斗队作为八．二七总部的一支机动部队随时侍命。正说得高兴，集合的哨色响了起来，整支武斗队伍要提前到食堂吃饭，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的武斗事件，我也就此告别了三位同学。
晚上十二点钟，中山路上的红总广播站在夜深人静之际突然发出震耳的广播声：紧急声明，紧急声明：全市的革命群众们，红总的战士们，八．二七的一小撮混蛋纠集了大批的武斗人员，正在围攻我们英雄的下关铁道兵总部，铁道兵战士们处在万分危机之中，请各单位红总战士紧急集合，马上增援！马上增援！随后播放了几段战斗歌曲，又再次播放了“紧急声明”，一直反复播音到凌晨二、三点才结束。
文革期间南京的各大单位的造反派组织，都在自己占据的大楼上设有对外宣传的广播站。除此而外，在南京的主要马路上，如中山路、中央路上两派都设有对外广播喇叭，向全市的群众宣传，是要在宣传的气势上压倒对方。当然这些装在大树和电线杆上的高音喇叭经常遭到对方的破坏，曾经在南京工学院（现东南大）内发生过电死学生事件，就是红总方面南工井岗山的一位无线电系的学生，在校内破坏对方的高音喇叭时触碰到高压电线，下面多位井岗山同学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电死而无法施救。不过两派的广播站都心照不宣地遵守早上八时后开播到晚上八时前停播的时间表。除非发生了重大事件：如最高统帅发表了最高、最新指示才破例开播，这次的深夜广播是大武斗发生的前兆。
第二天即七月三十一日，早上八时多，我按例骑车到南师附中，听说下关客运站正在发生大规模武斗，一路上感觉气氛异常，古楼到下关的中山北路己不通汽车，南京电子管厂红总在山西的厂门路口，3503厂红总一二.一在三牌楼厂门口都设立了路障，几十位红总武斗队员手持长矛站在路障通道口虎视耽耽地注视着行人，认为可疑的人员就进行盘问。
到了学校，见到的同学们都在议论下关火车站的武斗，出于好奇，我与班上徐×同学决定到下关看一看武斗的场景。沿路上看到不少附中的同学正赶去下关。在经过挹江门城楼时，看见马路当中横着几根木棍当成路障，南京十二中的八．二七在城楼上把守着，并不时探头向下张望。热河路广场旁下关百货公司大楼上，还飘扬着八．二七的旗帜。沿着热河路向火车站方向走，就看见了几十辆卡车，每辆卡车上坐着司机和一名拿长矛的武斗成员，这是红总的运兵车辆，挹江门被八．二七扼守，他们是从新民门进入下关的。再往前走，就看到一队队排成方阵的红总武斗队伍，每支队伍前都举着一面战斗队的旗帜。好家伙，晨光厂红总、长江厂红旗、电子管厂红总、十四所八一八、3503厂一二一、宏光厂红总、南京体育学院一一四、炮兵工程学院革反团、南京无线电工业学校八一二等所有的有实力的红总单位悉数出动，武斗人员在四千人之多。
我就在想，这里如有一小队八．二七武斗人员突袭运输车队，抢夺车辆，将打乱红总的布署，严重影响红总武斗队的士气。
到了下关客运站前的广场，看到近百名解放军士兵，排成三列挡在武斗队伍及客运大楼的之间，力图阻止武斗的发生。而在解放军士兵与武斗队伍中间，省军管会首长与红总的头头正进行着谈判。省军管会付主任吴大胜、杜方平与红总的副司令张建山（南大学生、红总武斗指挥部总司令）和红总工总司令（晨光厂工人）等头头面对面站着进行最后的谈判。张建山戴着眼镜，身材削瘦，说话音调很高。朱开地个矮体胖，很少说话。虽然我与他们相隔几十米，仍能听到他们的讲话。
军管会说：希望你们保持克制，撤走武斗队伍，不要扩大事态。
张建山中气十足地回答：不行，八．二七欺人太甚，我们己不能忍耐。
军管会又说：如果大规模武斗带来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你们要承担责任！
张建山说：现在的局面只能武力解决，我们敢于承担一切责任。请你们不要阻拦。
军管会的首长看到劝说无效，阻止武斗发生己无可能，只得坐军用吉普车离开现场。后面的近百名士兵也登上三辆卡车离开，他们走时听到了红总武斗队伍中发出的一片喝倒彩的嘘声。此时，广场上己围观有数千的群众，红总武斗队将人群赶到更远的地方，一场武斗开始了。
下关火车站有两座大楼，，一座是四层楼的客运大楼，原先是八．二七方面的铁联司占据，但此楼两侧连着三层楼房，三层楼房连着两层楼房，二层楼房连着平房，使进攻者可以一层一层向上进攻，攻占的难度较小，客运大楼成了红总攻击的目标。另外一座是南京铁路分局大楼，有六层，原是铁道兵总部，在昨晚的武斗中己被八．二七方面占领，两座大楼上现在都飘扬着八．二七和铁联司的战旗。
此时己是十午十时左右，解放军刚一撤离，红总各战斗队的头目聚集到张建山、朱开地的身边开始战前布置，一会儿各红总武斗队喊着口号包围了下关客运站大楼。一部分武斗队员进到客运大楼内部寻找上楼的通道。一部分武斗队员进入车站月台，还有武斗人员试着启动停在广场上的消防车上的水笼头。
广场上停着三、四辆消防车，这应该是消防局的公安联总（八．二七派）昨晚协助进攻红总铁道兵总部而派出的，今天早晨没能及时撤走。一部分红总武斗人员拿起了消防车上的消防水龙头，开启水柱向客运大楼楼顶上的守卫者喷去。一些水流喷射到守卫者的身上，他们就高声嘲讽地说：“天气热，洗个冷水澡真凉快。”并用屋顶上的瓦片和石块向下回击。本来掌控消防水笼头要有很大的握力，红总武斗队员不会操作，现在又要提防楼上砸下的石块，应接不暇，有几支水笼头脱手了，水带在地上跳舞，猛烈的水柱喷向周围的红总成员，惹来围观群众的一片哄堂大笑。


这时听说车站内己经打起来了，我们从旁门进入到车站月台内，看见武斗正进行中。在二楼屋顶上有六、七名守卫者，他们用屋顶上的瓦片砸向进攻者；而一百多名红总的进攻者有的站在一楼房顶上，有的站在附近的月台顶棚上，也用瓦片和石块向守卫者扔去，守卫者虽然居高临下，但他们人数很少，四面八方的石块、瓦片密集地飞来，总有些应接不暇。应战了一刻钟后，退守到三层楼顶，这样可以减轻从月台顶棚上红总队员攻击的压力。但站在二楼屋顶的红总队员人数众多，扔出的石块、砖瓦仍然很密集，经过长时间的对峙之后，防守者退到了客运大楼四层楼顶。三层与四层只有一个楼角相接，只能利用客运大楼三层处有一个伸出墙面半米宽的平台，从平台架梯子可以上到四楼，但梯子几乎是直立，稍不注意就会跌到近二十米的地面，那基本上就小命呜乎了。
四楼是镀锌铁皮做房顶，没有可做武器的瓦片，守卫者砸完石块后，一面拾起进攻者扔来的瓦片进行回击，一面手握一根长６米的搭脚手架的钢管，横在屋顶，可以顶扫敢于爬上屋顶的进攻者。部分红总武斗队员在三楼屋顶用石块、瓦片发起攻击，以分散防守者的注意力，另一部分红总武斗队员在两侧平台上架起了两三把梯子，试图爬上四楼屋顶，但爬上梯子的进攻者，看见头顶上横扫来的铁管，不敢造次，只得退回到三楼的平台上，双方僵持了很长时间。
突然，西侧的三层平台的楼梯上，爬上了一位敢死队员，他头戴击剑面罩，身穿击剑用的厚棉衣，一手拿着日本战刀，一手举着钢质盾牌，一跃身从楼梯登上了房顶，而几名守卫者经过两个小时的战斗，心力俱疲，更是心软而不敢用钢管将进攻者顶下地面，自动放弃抵抗而跑开，这样在四层屋顶两侧坚守的最后七、八名防守者都当了俘虏，被押下屋顶。此时全体进攻的红总武斗队员发出了长时间的欢呼声。更有近百个红总武斗队员爬上四楼屋顶，用长矛在镀锌铁皮的屋顶上捣出了十几个大洞，然后跳到天花板上，又在天花板上砸出大洞，向大楼内部发起了从上而下的进攻。
这时大楼内传来嘈杂的叫喊声，不久听到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应该是红总成员炸开了攻不下的防御工事。又听到二、三下声响，应该是枪声。紧接着一阵惊人的呼叫声，听人说是防守大楼的铁路中学的男学生不愿被俘，从三楼纵身跃向窗外的大树，想顺树而下逃走，却没抱牢树干直接摔到地面，跌断了腿，还是被抓了回去。
当大楼内的战斗声逐渐平息之后，我们回到车站广场，此时广场上红总队员站成两列人墙，人墙一直排到客运大楼门口。一会儿，八．二七的俘虏从大楼门口在两列人墙中间被押了出来，直接上了押运他们的卡车。每个俘虏都高举双手，低着头，沿途受到红总武斗队员的嘲笑和辱骂。还有好几位女俘虏，也被押过来，都是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
我们感到奇怪的是，此时号称八．二七武斗队中最能战斗的大桥八．二七、东方红一直没有出动增援，长江大桥建设工地就在下关，他们都是湖北人，没有带家小，武斗中是不要命的敢拼。我见到过他们，基本上都是三、四十岁的人，刻着皱纹的古铜色的脸上没有笑容，好象都是执行命令的机器人。我们在月台上就可以清楚地听见从南京长江大桥传来的广播声：南京长江大桥二处、四处全体八．二七、东方红的战士们请注意，立刻紧急集合，作好战斗准备。这条通知反复广播了几遍。但一直没有派出战斗队参战的迹象。
直到下午二点多钟，除了留下部分人员防守下关客运站而外，红总的武斗队己经开始撤离下关。看来不会有新的武斗发生，我们也骑车回家去了。
后来通过几位当时守在下关的几位南师附中同学口中了解到，武斗发生前铁联司的武斗队派去防守刚占领的铁道兵总部了，守卫下关客运大楼的武斗人员主要是芜湖铁路局被打出来的一批人，他们来到下关，受到南京铁联司的接待，给吃给住，所以当铁联司总部被攻打时，他们是挺身而出，在楼顶上坚持战斗的就是这一批人。守卫在下关客运站的还有一些铁路中学等外单位人员，基本上没有武斗的实力。七月卅日下午我在南京大学见到的三位南师附中同学龙×、峰峰和小费，当晚就随着八．二七武斗队参加了与铁道兵的战斗，第二天清晨就留在下关客运站，准备加强下关地区的八．二七宣传工作。想不到当天就卷入了武斗，并且被红总俘虏。
三位附中同学被俘后待遇各不相同。初一的小费过了几天就被“教育”后释放了。初三的“峰峰”在武斗中手掌虎口处被长矛剌穿，正值夏日炎炎，又被关押了几天，虎口感染发炎，如不及时治疗就可能导致手掌残废，放出来后八．二七方面联系南京军区让他坐飞机到上海去治疗。
最不幸的是我班的女生龙×，本来她因性格刚烈，不肯低头，就必然要吃苦。更因为八．二七俘虏们被关在长江厂，长江红旗发现她是本厂支持对立派二.二七的中层干部的女儿，她一关就是二十多天。我当时看到八．二七的宣传材料上说到，龙×被关押的二十多天，炎热的天气不让她洗澡，且多次在审讯中遭到殴打，特别被男性非礼，经历了一段非人的待遇。但她被放出来之后，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到运动中去。一位同学告诉我，他看到龙江头帽安全帽，手执长矛守卫在在下关轮渡码头上，显得更加成熟和勇敢。龙×是我班的团支部书记，果敢泼辣，热情冲动，政治运动是她自如发挥的舞台。
这场武斗还造成了一人死亡。死亡者是南京体育学院学生，红总南体一一四的沈维洲，江苏省铁饼冠军，国家特级运动员。他是在冲进铁道客运站大楼后，被躲在门后的一位八．二七铁路中学女学生用长矛从背后捅到颈后脊椎处而死亡。红总方面宣传说他看到了这位女学生，以为女生很柔弱，不曾提防，以后红总方面高调地宣传了沈维洲的“英勇事迹”，还为他举办了隆重的葬礼。
当天傍晚，武斗事件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此时红总的大队伍己撤离，留下了少量人员防守客运站大楼，又派了宏光机械厂近百名武斗队员分乘两辆卡车来前来增援。宏光机械厂武斗队到达车站广场后，派出联络人员到客运站进行联系，其余人员留在车上待命。此时从广场旁的小巷内又走出一队排列整齐的打着红总旗帜、带着红总胸章的武斗队伍，宏光机械厂武斗队员见到这么多战友前来增援，很高兴地向他们打起招呼，可这队武斗人员走到近处，立即包围了卡车，只听到一声喊“打”，所有武斗人员同时扔出手上的石块，雨点般地砸向车上的红总武斗人员，在车上的武斗人员低头趴倒躲避砖雨之时，车下人的长矛己指到车上的红总战士身上，几个想反抗的的被剌伤，其他红总战士知道己无法反抗，在长矛的威逼下举手投降。而这些突然杀出来的人员，就是大桥八．二七、东方红的武斗队员，他们在对方松懈时突然发动袭击，在俘虏了宏光机械厂武斗队员的同时，冲进了客运站大楼，在对方猝不及防时迅速占领了整座大楼，被红总攻占的下关客运大楼仅几个小时后得而复失，并俘虏了几百名红总武斗队员。
这样南京两大派在下关客运站发生的武斗酣战历时三天，从7月29日晚开始到7月31日晚结束，八．二七方面俘虏了红总三百名武斗人员，红总俘虏了八．二七近一百成员。双方头头在省军管会主持下进行了谈判，双方同意释放被俘人员。四天后，大多数被俘人员被释放，也有象南师附中龙×同学这样的“死硬派”，关了二十天后才释放。
到了六七年八月初，南京两派的武斗达到了高峰，发动大规模武斗己不要任何理由，红总方面逐步攻占了市区内的多数八．二七据点，特别是“八．四南京砖瓦厂惨案”和“八．五”攻打五中八八，造成了较大的人员伤亡。八．二七方面在占领了下关火车站后，乘势夺取了中山码头、金陵船厂、肉联加工厂等下关和浦口的所有红总据点，在下关形成了“解放区”，八月八日，八．二七头头采纳了江苏省军管会主任许世友的劝告而主动撤出市区坚守下关，最终形成红总占据城区，八．二七占据下关及郊区的局面。下关客运站的这场武斗是局势发展的关键之战。
南京发生一系列的武斗事件造成了人员和财产的严重损失，加剧了两派人员的隔阂和对立。当年沉醉武力的造反派头头们都受到一定的惩罚，有的头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制造了这段历史，让中国人内斗的起因和经历却难以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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