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整风和反右派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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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省整风和反右派运动

　　为了适应我国由革命时期转入建设时期的新形势，克服党内新滋长的脱离群众和实际的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1957年4月，中共中央决定在全党进行一次普遍深入的整风运动，以提高全党的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水平，改进工作作风，更好地调动一切积极因素，贯彻执行中共八大路线，进行大规模的社会主义建设。遵照中共中央的指示精神，中共湖南省委随即决定在全省开展一次党内整风运动，使全党学会正确区分和处理敌我之间和人民内部这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把广大党员干部的政治生活引导到生动活泼、健康发展的道路上来，以便适应全面建设社会主义新湖南的需要。

　　中共湖南省委于4月12日，在长沙召开全省宣传工作会议。参加会议的有省级各机关的负责人，高等学校校长和党委书记，各地、市委书记和宣传部长，各级团委学生工作部部长，高中等学校部分教学人员，以及在长沙的省委委员、省政协委员等党内外2300余人。省委第一书记周小舟在会上传达了毛泽东2月27日在最高国务会议上作的《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报告及毛泽东在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15日，省委书记周惠根据中共中央指示精神，结合湖南省的实际工作情况作报告。报告指出，必须坚持群众路线、克服领导上的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加强社会主义思想教育，贯彻执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方针。会议认为当前农村的人民内部矛盾“最终是一个物质利益的问题，即分配的问题。它集中表现在社干与社员群众的关系上”。因此，为了正确地处理和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必须克服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扩大民主生活，加强对广大干部和群众的政治思想教育。会议从16号开始即分成党政宣传部门、高等教育界、文学艺术界等大组进行认真座谈讨论，至月底，各大组的讨论先后结束。与会者结合湖南的实际，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精神，就学习贯彻毛泽东的讲话，加强共产党和非共产党人士的合作，改进教学和科研领导等问题发表了许多意见，有的还对某些领导干部的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主观主义提出了意见或批评。这次会议的召开，实际上揭开了湖南整风运动的序幕。

　　中共中央于4月17日发出了《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指示》要求全党在整风过程中，采取严肃认真的态度、和风细雨的方式进行思想教育、开展恰如其分的批评和自我批评。非党同志自愿参加整风的，应该表示欢迎，并且允许随时自由退出。《指示》强调必须贯彻整风和工作两不误的原则，把整风和改进工作同人民内部矛盾的具体解决结合起来，实行开门整风。5月8日，中共湖南省委根据中共中央《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确定了整风运动的计划，作出了在全省党员中开展整风运动的决定。计划要求必须紧密结合当前的工作，以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作为整风的主题，开展整风运动。用一边学习文件、一边检查总结工作、一边改进工作三者互相联系，互相推动的办法。从检查总结各项具体工作、检查党与群众的关系入手，发现问题，妥善处理，以增进党与群众的联系，提高全体党员和干部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水平，改进工作，适应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的需要。为了加强对运动的领导，省委成立了以周小舟、周惠为正副组长韵整风领导小组。省委书记处各书记参加省委整风领导小组。省委各部以部长为首，政府各厅、局、院、委、行则以党组书记为首，厂矿企业、大专院校均以党委书记为首，地市县均以第一书记为首，组成3至7人不等的各级整风领导小组。整风运动的时间暂定一年。

　　随后，湖南全省的整风运动分级、分期在全省逐步展开。首先在省直机关、地市委、大厂矿企业党委、大专院校党委开展整风，然后逐步开展到县级与乡级党组织。省党政领导除了在省级机关召开座谈会以外，还深入长沙等地的工厂、学校、商店，同各界群众座谈讨论，虚心听取群众的批评意见。与此同时，农村普遍开展民主整社，厂矿企业则开展增产节约运动。

　　为了广泛征求党外人士意见，中共湖南省委除了多次召开党外人士参加的小型会议听取批评建议之外，并于5月21日至30日在长沙召开政协湖南省第一届第三次全体会议，发动党外人士大胆提意见，帮助共产党整风。周小舟在会上号召与会者大胆揭露官僚主义、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并指出“非党人士帮助共产党整风，尖锐地、毫无保留地揭发我们各个方面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我们的整风运动就可能作得深透，填沟拆墙，消线去膜，就可能收到完美的效果”。会议以大鸣大放、揭露矛盾为中心，参加会议的政协委员和特邀代表本着“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精神，大胆批评和揭露党在工作中的缺点、错误及领导机关工作人员的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问题，并提出了一些解决问题的办法。6月1日，《新湖南报》发表《发扬省政协会议精神推进整风运动》的社论，指出这次会议对全省的整风运动“作出了不少的贡献，取得了重要的经验”。随后，《新湖南报》将这些发言大量刊登出来，在全省引起强烈反响。各地市党委亦都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征求各方面的意见，改进工作和干部作风。湖南整风运动进入高潮。

　　在整风运动中，广大党员、干部、群众和社会各界代表人士积极响应中共中央的号召，本着帮助共产党整风的宗旨，提出了大量批评意见和建议，其中绝大多数意见是正确的或基本正确的，态度是诚恳的或基本诚恳的，对于整风、改进工作、改善作风是很有益的。如提出要建立法制和依法治国，党委不应抱揽一切，不应以党代政，要派内行领导科教文部门工作，要尊重科学和工程技术人员的地位，对非党于部不应歧视，对民主人士不要“客气有余而信任不足”等等。更多的人对本单位具体的人和事提出了批评和建议。

　　中共湖南省委在整风运动中坚持一边整风一边改进工作的原则，对于群众反映强烈的问题及时进行整改，整风开始以后，省委作出了干部参加体力劳动的决定，要求领导干部和机关其他干部每年有一定的时间到工农业生产第一线参加劳动，接触群众，克服官僚主义。整风中，群众对于党政机关和企事业单位的机构臃肿庞大、非生产人员过多提出了许多的批评。省委采取了有力的措施，坚决精简重叠的机构，减少层次，下放干部充实农村基层或者厂矿生产第一线。省委及地市县委相继成立了紧缩机构下放干部办公室。到1958年1月，省级机关先后下放两批干部一共4300余人；长沙、衡阳、株洲3市的非生产人员先后下放48000余人。对于群众意见较多的如领导作风、人事工作、与非党人士合作共事、生活福利等方面的若干问题，提出了改进的措施。同时，强调各级各单位的领导对于群众提出的意见，要认真研究，下决心解决一切能够解决的问题，一时不能解决的问题，也要向群众说清楚，并作出整改规划。

　　整风运动开始时，为了广泛听取群众的意见，除了组织传达和学习毛泽东《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以及其他有关整风运动文件外，用召开座谈会等形式开展了大鸣大放，广泛征求备阶层人士对若产党的意见。不管他们说什么，当时的方针是硬着头皮听，一律不予反驳。正因为如此，随着整风运动的迅猛开展，也出现了一些复杂的情况，除了对共产党的工作作风提出批评与意见之外，也有极少数右派分子乘机向共产党、向新生的社会主义制度发动进攻。湖南也同全国一样，几十万人被动员起来大鸣大放，自然也就有极少数人趁机发泄对共产党的不满，攻击党的方针政策和各项社会改革运动，散布反对共产党、反对社会主义的言论。这种异常现象，引起了中共中央的高度警觉，并被看成是一个危险的政治信号。6月8号，中共中央发出组织力量反击右派分子进攻的党内指示，《人民日报》发表了《这是为什么？》的社论。全国大规模的反右派斗争开始进行。

　　6月中旬，根据中共中央《关于组织力量准备反击右派分子进攻的指示》，中共湖南省委布置在全省发动反右派斗争。13日，《新湖南报》开始组织文章对“右派分子”进行批评。这个斗争一经发动，就在全省迅速展开，首先是在民主党派及工商界内部展开，很快就发展到各高等院校和一部分文化艺术团体及新闻机关，继而扩展到省直机关以及长沙、衡阳、株洲市的一部分机关，扩展到共产党内部，逐步形成了波澜壮阔的反右派斗争。

　　反右派斗争开始以后，每期整风分为鸣放、反右、整改及总结四个阶段进行。在全省各级党政机关、群众团体干部、学校教职员、大学生、大中型企业技职人员及财贸企业管理人员中，首先按照上述计划进行大鸣大放，即在学习中央文件的基础上，发动干部群众总结工作，采用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形式揭露矛盾，重点是揭薅和批判一部分人的右倾保守思想。反右派阶段，一是反击右派分子的进攻，坚持维护中共的领导地位，维护团结统一；二是揭露批判那些歪曲与攻击社会主义制度、散布右派言论的坏分子，然后按照中共中央7月11日批转中央统战部《划分左、中、右的标准的建议》和中共八届三中全会《关于划分右派分子的标准》划分右派分子，进行组织处理。至11月中旬，全省在1300个单位开展了反右派斗争。随后，各级机关及时进行了以紧缩机构，下放干部以及改革各种规章制度的整改工作。到1958年4月，全省又转入了以反浪费、反保守为纲的“双反运动”，掀起了一个着重整改的高潮，对于干部中存在的“三风”、“五气”（即官气、暮气、阔气、骄气、娇气）开展了一次“扫荡”战。在这个基础上，以政治为统帅，以思想为灵魂，开展了“论虚运动”。接着，在启发群众自觉的原则下，开展了向党交心，互相谈心和红专辩论互相结合的思想革命运动。最后，发动个人制定自我改造的红专规划。进行总结教育，到1958年10月底，历时1年零6个月的整风反右派斗争基本结束。

　　在整风“反右”斗争的具体安排与实施上，中共湖南省委根据各个系统与各部门的不同性质与特点，采取不同的方法与步骤。民主党派与工商界只经过反右派斗争、一般整风和组织改造三个阶段，至1958年2月结束，没有着重整改和“双反运动”等阶段。湖南省的反右派斗争是从6月19日批判民盟湖南省委秘书长杜迈之开始的。当时全省民主党派有6个，即民盟、民革、农工、民建、民进、九三学社。除了九三学社没有建立地市组织之外，民盟、民革建有省市级机构，其余均建有市级机构。6个民主党派一共有2792人，有基层支部218个。通过面对面的斗争，在各民主党派内部揭发、批判右派分子，到11月，反右派斗争基本结束。随后转入一般整风阶段。学习毛泽东《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等文件，组织各民主党派的成员检查自己的立场、观点、思想和言行，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提高政治思想觉悟。在组织改造阶段，使“左”派和中“左”派在各级组织中占据优势地位，以保证其真正接受共产党的领导和监督，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

　　省直属机关、大专院校及长沙、衡阳、株洲3市直属机关的整风反右派斗争，与民主党派的整风“反右”基本是同步进行的。5月开始大鸣大放，6月底开展第一批反右派斗争，7月中旬反右派斗争相继全面开展起来，至10月中旬基本结束。随即转入着重整改阶段，首先是普遍发动群众，充分进行大鸣大放，全面揭露矛盾，批评领导工作中存在的各种问题。湖南地专直属机关的整风“反右”运动，一般是在省委整风工作会议以后的8月底及9月初开始进行。湘潭、常德、衡阳、邵阳、黔阳、郴县、自治州7个专区（州）直属机关一共239个单位14556人，参加运动的有12571人，其中中共党员3729人、团员2671人。参加运动的人员占总人数的86％，通过三四个鸣放的高潮之后，到10月中下旬，即全面转入反右派斗争。其中一些试点单位还要早一点。经过两个月的群众性斗争高潮之后，到1958年1月底，反右派斗争基本结束。而常德、黔阳两个专区的进度较慢，常德是到11月中旬以后才开始“反右”，黔阳到12月初才结束鸣放，反右派斗争在时间上相对滞后。全省92个县（市）的直属机关，一般是在9月才开展整风“反右”的。这些单位的反右派斗争，一般是到1958年的春节期间基本结束。

　　在全省小学教师中开展整风反右派斗争是从1958年初开始的。由于当时的小学教职员许多都是在旧政权中任过职的知识分子，其成分和经历都比较复杂，故反右派斗争的传达更为激烈。特别是对小学教师右派分子的处理，中共中央指示应有70％左右的人离开学校，另行安置。但各基层单位在执行中理解有误差，许多地方将其理解为监督劳动、劳动教养、依法处理等三部分人应占70％，故此划分右派分子的范围严重扩大。当时全省中学教职员有14842人，划为右派分子有2061人，大约占总人数的13.89％，小学教职员有116433人，划为右派分子有16596人，大约占总人数的14.25％。按绝对数字，全省右派分子最多的是在中、小学界，总计高达18657人；按照人员比例14％的右派，是仅次于民主党派，名列全省第二位。所以说，反右派斗争对中小学教育的冲击是非常严重的。

　　全省的反右派斗争一直持续到1958年4月底，最后是以在全省小学教师中开展反右派斗争的基本完成而结束。5月，全省转入整风运动总结提高的第四阶段。

　　中共中央于1957年9月12日发出《关于在企业中进行整风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指示》，要求全国各地的工厂、矿山、交通等企业的领导，应该接受若干城市企业创造的经验，用大字报、辩论会、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方式，进行整风与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放手发动工人群众提意见，诚恳听取群众批评，边整边改。按照中共中央的部署，中共湖南省委也发出了《关于工矿、基建、交通企业中当前进行整风、反右派和社会主义教育工作的指示》，对全省工矿企业的整风、反右派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作了具体的安排：工矿、基建企业、省委直属和市委所属单位包括工人整风，要在1958年一季度基本结束；省委直属的17个工矿单位，从9月开始全部展开；地市委所属453个单位，从9月开始试点，取得经验后再分批开展；县市所属980个单位则在1958年上半年开始。根据中共中央与中共湖南省委的指示精神，随着斗争形势的不断发展与深入，整风“反右”运动逐步从国家机关发展到全省的各行各业，在工矿、交通、基建、财贸、文卫、农林水等系统以及手工业社与城镇居民等基层单位，逐步形成了全民性的、声势浩大的整风运动。

　　全民性的整风运动的内容与做法主要是对工人群众和城镇居民进行社会主义教育，不进行反右派斗争，基本方法是结合本系统的特点联系实际学习有关文件、鸣放、整改和开展两条道路的辩论，辩论的内容主要是合作化的优越性、粮食统购统销、商品供应等问题。在辩论的后期，对于个别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经过县市委批准。进行了重点的批判和斗争，具体对象参照划分右派分子的标准确定，但是不戴右派分子的帽子。时间一般是在1958年1月中旬左右全面展开。3月上、中旬，根据中共中央和中共湖南省委的指示，全省太部分地区转入了以反浪费、反保守运动（简称“双反”运动）为目的的整改阶段。到4月底，运动基本结束。全省一共有183.3万人参加了这一运动，其中国家机关、文教卫生、工业交通、财贸、农林水及城镇居民等系统参加整风与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人数分别为5.7万、4.7万、59.6万、26.6万、2.2万及84万。一共有10286人被批准列为重点批判对象，大约占参加总人数的0.57％。

　　中共湖南省委在整风运动中，对极少数资产阶级右派分子的反动言论，猖狂进攻，给予坚决反击，对于巩固刚刚建立起来的社会主义制度是完全必要的。但是，由于对于形势作了过分严重的估计，在指导思想上出现了“左”的偏差，把犬量属于人民内部的矛盾作为敌我矛盾来进行处理，混淆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致使反右派斗争被严重扩大化。许多正确或基本正确的批评建议被歪曲原意，或摘出片言只语无限上纲上线，视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罪证。各单位对右派分子的划定，是采取群众通过，上级党委批准的方式进行，有的单位甚至按照职工总人数的比例硬性规定划分右派分子的人数。于是，一大批正直的知识分子、爱国民主人士和党员干部因此被错划为资产阶级右派分子，遭到了残酷斗争和无情打击，被推到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和坏分子的行列中。在反右派斗争中，全省一共划右派分子34296人，占全国右派分子总数的6％以上。其中省直属机关、地专机关和县市机关企业分别占4.41％、5.39％、4.18％。从文化程度来看，在省直机关的右派分子中，具有大学学历的竟然高达40.85％，初高中学历也占了56.16％，小学文化的仅有2.99％。全省共划党内右派分子1883人，占党员总人数的1.89％。全省在报刊上点名批判的右派分子达到524人，其中被专题点名批判的占60％，在省报点名批判的占64％。全省一共划定大小右派集团327个，集团成员2261人。在《新湖南报》社，24％的编辑被划为右派分子；在全省民主党派成员中，划为右派分子的人数更高达30％以上。在1957年12月省一届人大第五次会议上，错误地做出了罢免程星龄副省长职务和撤销向德等4名全国人大代表资格的决定。

　　湖南省反右派斗争的严重扩大化，给予许多受害者及其家属、亲属带来了严重的不幸。同时，也给社会主义民主建设造成了不良的影响。它严重削弱了党内外的民主生活，使一些敢于实事求是，敢于讲真话的人受到压制打击，从而给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带来了重大损失，其教训是十分深刻的。反右派斗争以后，虽然仍然继续进行整风运动，但是言路已经严重堵塞，真正的批评意见已经难以听到。何况整风运动的重点，也由原来的反官僚主义、反主观主义、反宗派主义转到反保守与反浪费两个方面，为湖南省后来发动的“大跃进”运动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到1962年，中共湖南省委根据中共中央有关指示精神，分为五批为1500余人摘掉了右派分子的帽子；同时，对于尚未摘帽人员的劳动、工作、政治学习、生活、疾病治疗做出了适当的安排；但是，对于大批错划人员一直没有甄别改正。直到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拨乱反正，大规模平反冤假错案，经过落实政策，全省原来划为右派分子的有34285人得到了平反改正，占原来划为右派分子的9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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