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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附小的文革记忆两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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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24 03:54: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文革记忆
2016年05月28日
王艺\
文革中的记忆:出墙报。我上班时的单位是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此楼所在的位置正好在过去人大附中的东操场的东面,我经常站在出版社八楼的向西的窗前,极目远望,东教室楼、西教室楼、图书馆、西宿舍楼等都尽收眼底(当然,我提到的名称是以前的,现在这些楼的名称有些已经变了),而且这几栋楼的重新翻盖我是亲眼所见(像东西教室楼,现在叫逸夫楼和高中楼)。别的不说了,就说说与我记忆有关的东教室楼吧(逸夫楼)。以前的东教室楼是个U型建筑,中间有个开放式的院子,大楼的楼门在东西两侧。69年我们这个年级四个班的人大子弟全数进了人大附中(那时政策是就近入学,还有中关村科学院等地的子弟)。我记得入学那天还举行了入学仪式,夹道欢迎。那时的学校也很简陋,马路都是碎石加柏油,两旁是松墙,我们的新教室就在东教室楼的北面的二层,我所在的班级叫“一连二排”(因此时正施行连排制)。我印象最深的是入学不久就赶上国庆20年“大庆”,老师让我们几个爱写写画画的同学出一期庆祝国庆的墙报(在楼道里),我记得当时有我和阿昆、岳霖、于阿利等人(这几位都是小学时班里的“铁杆”,形影不离)。我们用了一夜的时间出了一期十来张整纸的主题墙报,浅黄色的大纸,红色的图文,大家有写有画,各显其能,我还画了一个大大的国徽(足有近一米的直径)。为了准备“夜战”,我们带了好多大蒜,相约谁也不许困,看谁能坚持到天亮,可是到凌晨两三点钟时,诸位再也坚持不住了(也都是才十三四岁的少年呀),趴在桌上就睡了过去。不过看着我们一夜的成果,大家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楼道中长约数米的墙报像一条长卷,载满了大家对祖国20年大庆的期盼……


2016年05月29日
李莉\
@张明-你们主题切换快,我跟不上,只好慢慢来,见笑了。儿时卖报:文革时期学校停课,我们住在人大大院里,卖报纸自然成了我们三四年级小学生的日常活动。一天几个小伙伴领到一摞报纸走出人大东门,我们犹豫了一下,是往南去双榆树还是往北去黄庄?有人说黄庄串联的人多,到那儿报纸肯定好卖。我们满怀信心到了黄庄,果然报纸很快售罄。没过多久回到人大,这时看到红卫兵们手舞足蹈、奔走相告。原来伟大领袖毛主席刚刚驱车到了双榆树,接见了人民群众。当时能亲眼见到毛主席是这辈子的荣耀,几个小伙伴因错误选择方向而锤手顿足。几十年后,在纪念堂终于实现了亲眼见到伟大领袖的宿愿。


孙雷\
犯了方向性错误,遗憾终生,人生的一次机会错过了。


张明\
李莉:那件事我知道,当时传江青来,最后谁来了不知道。


王东琳\
可能最后谁也没来!那个时候各种消息满天飞,我还和几个人天天油印各种毛主席最高指示、最新最高指示、最新最新最高指示,然后带上这些“最”的传单到人大新教学楼楼顶上向楼下聚集的串联学生抛撒,不时评论对人群的调动效果。


张明\
那天就是没有来,小将兴奋极了,那天倒是拍摄了一段反映红卫兵的纪录片。


王艺\
东琳好,你和杨全都提到在新教室楼顶上往下撒传单的经历,确实,我感到那时最亢奋激动的莫过于咱们这帮小伙伴了,整天东游西逛,可以随心所欲,愿意怎么疯就怎么疯。我的印象中,当时马云就率领一帮孩子占据了新教室楼四层的一间大屋子,几个男孩坐在开着的大窗户的窗台上放开嗓子大喊,弄得楼下路过的路人皆回头向上张望,我觉得当时得意的就是引起注意了。那时的想法就是找点什么事干,撒传单或是卖报纸,但都不如戴个红袖章满世界招摇好玩、威风。其实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热衷于赶这种“时髦”,家里受冲击被抄家的孩子就不喜欢这样。若干年后往回看看,当时真够幼稚的……


王东琳\
@王艺-王艺,过几天我写一点儿关于咱们大院少年儿童红卫兵组织——“东方红”红卫兵成立的经过。


王艺\
东琳好,期待你的回忆,我当年加入时已经有好几个人了,前面的经过还真不清楚。我其实是转投马云门下的(曾试图加入别的组织,被拒绝了,其实那时做个“逍遥派”也不错嘛)。咱们在一起的日子确实是快乐的,互相之间从没吵过架,最难忘的就是那次去天安门的“长征”(前已专门叙述),印象太深了。


林青\
东琳,我记得"东方红"红卫兵组织人之一,应该是一个叫苏明"苏油饼"的人吧?


王东琳\
对,大概的几个发起人有马云职务司令,王东琳职务政委,苏明的职务忘了。儿童红卫兵必须有人大某个大人红卫兵组织承认并开具介绍信才能在海淀分局注册,凭海淀分局的介绍信才能在海淀街里中国书店旁的旗帜社印袖章。找人大三红、新人大求他们承认,被人家轰出来,后来找了毛泽东思想红卫兵才得到承认。去海淀分局注册、印袖章都是我们几个去办的。

http://faxiao.my1956.com/node/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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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4-24 03:55:42 | 显示全部楼层
文革记忆之二
2016年06月11日
杨全 \
今天从广州回来,出了地铁口就感受到北方的干燥,尽管据说前两天都下了雨乃至冰雹,南方的潮湿和闷热真是不舒服。前些天看同学们聊拉练的事,很生动,插不上嘴,因为没参加,梁彦说那是70年2、3月的事,我记得我是70年3月26日离开北京去的江西,也许因为确定了去江西就被排除在外了吧。虽然没有亲身去拉练,但看当时那个艰苦+自助+自律的劲,也非常受感染,这让我想到上了高中之后(73年吧)去昌平山里麦收,那个地方叫黑山寨和辛庄,我们当然是住在老乡家,劳动嘛,已经熟悉了,起早贪黑的没有太多可说,记得一天傍晚老乡拿来一筐杏给学生们吃,我们不要,馋归馋,但讲究个“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老乡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烂在地上也是烂,你们这么推三阻四的何必呢,好像最后还弄得不太愉快,这应该是学生们过于教条了。那时候赶上阴雨天,打了的麦子没法晾晒,又不能堆着怕捂坏了,就把麦子铺到炕上,烧炕,烘,那几天我们睡觉算是倒了霉,席子底下是麦子,就是个蒸笼啊,我睡在灶口就更蒸得厉害。我们住的那一家倒不显得多贫困,但那老乡43岁就当了爷爷,儿媳妇背个娃在灶边忙,这是我第一次对农村人的年龄有印象。有空的时候,老乡就给我们讲当年三反五反镇反时候的事,说那时候的斗争都很坚决的,认定了谁有问题,开个会,完了就拉到村边用石头砸死,地主富农坏分子弄死了不少,我们听着都shen得慌,还问“真砸啊?”那老乡说“可不!”语气里似乎带点正义凛然,又有点夸耀的意思,反正没拿这个太当回事,似乎当时就该如此。那时是讲究接受再教育的,我觉得这就是我接受到的活生生的再教育,忘不了。文革中红卫兵打死打伤了那么多的人,现在有些人表示了忏悔,深浅不一,大多是说那时候幼稚不懂事,受了环境的影响,我觉得这显然是不够的,这个话题长了,放下吧。再说一句,我们在文革初期年纪小,很少有直接动手殴打老师的,假如我们年纪大一点,我们会下手吗?

马小秋 \
我不会的,因为我爸妈都是老师。拉练时,中关村有的同学故意气朱老师,而我很尊重老师。

2016年06月12日
王艺 \
@杨全-杨全同学好,看了你回忆去昌平农村麦收的经历,和你提到的那个特殊时期学生对老师的态度,深深地触动了我。对北京附近的农村,因为去得少了解不多,但对文革中学校中发生的种种如抄家、打老师、剃阴阳头等等事情,都亲眼见过一些,随着回忆这些都逐渐清晰起来,像一帧帧的画面浮现在我的眼前……
抄家——其实当时因为活动的范围小(仅限在人大院内,最多去去附中,远了家里不许去),能见到的就只有发生在周围的事,再具体一些,就是发生在林园家属区里的事。比如有一次我就真看到了一次抄家,那是在老九楼,一位叫闫敬的同学家(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他吗)。记得是在一天上午,一帮大学生模样的人冲进他家,叮当五四乱砸一通,我们一帮孩子在旁观瞧,大气都不敢出,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吓人的场面,闫敬的奶奶气得哆嗦,在一旁喊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当时他们家有一些老硬木家具,其中靠墙有一个半园形的桌几(黑色),一个人上来就是一脚,“哗”地一声就散架了。多少年以后我才知道,这就叫“打砸抢”,对当时在现场的受害人来说,这就是噩梦啊,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这么毁了。
打老师——这个故事我曾和同学们提到过,就是一天下午刚下过雨,咱们附小的土制操场上布满积水,一群半大孩子起着哄在操场的跑道上聚集着,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走近前一看,啊,是我们的吕晶校长,穿着一件沾湿了雨水和黄泥的旧蓝上衣和裤子,被几个孩子驱赶着,在泥水中爬行,他们还手中拿着鞋之类的东西,不断地抽他,让他快爬,看样子要让他沿着跑道爬一圈。我当时觉得也很不好受,不忍再看下去,就俏俏走开了。老校长是个多好的人啊,这么对他太不应该了,可是在当时,人们(包括有些孩子)的心灵都被扭曲了,谁也不认为自己错了。这次的所见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永远也忘不了。
剃阴阳头——这是我当时在人大附中亲眼所见。那是一天的上午,我和几个小伙伴到附中闲逛。从东校门一进来就是游泳池,当时里面没有放水,几个人在拉着胶皮水管冲刷池底。我们近前一看,除了一个女老师认识,其他几位不认识,我一看,这不是关伟阿姨吗?(因我家以前在北平房和她家住过邻居,我还和她的两个儿子很好,所以非常熟,但我不知道,她当时就是附中的学校领导,被列为黑帮,剃了“阴阳头”。)正想上前打招呼,但阿姨悄悄用眼神制止了我,装做没看见。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这是侮辱人格啊!但那时正是高扬“造反有理”大旗的时期,谁敢说个“不”字呢?从这里往西走(是个小篮球场),又看见几个老师拉着大碾子在压场地,同样,他们也是“黑帮”,被剃了“阴阳头”,一帮孩子还在那儿起着哄,非要他们唱“黑帮歌”:“我是黑帮分子,我对人民有罪……”事情已过去50年了,可是这些扭曲人们心灵的所见所闻,却恍如昨日,永远也忘不了,闭上眼睛,就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重现,重现……

马小秋 \
王艺:你写的回忆有些地方我都闭着眼睛看,不敢看啊。文革中抄郭影秋老校长的家,揪斗郭影秋老校长,可从我老父亲口中知道他是非常好的人,苏家坨的贫下中农扛着铁锹、镐头冲到人大来保护郭影秋校长(郭校长曾在苏家坨公社搞过四清),揪斗会没开成。因为小,当时不能理解好人为什么遭迫害。

孙燕京 \
早上看了杨全、王艺、小秋等发小的回忆,心里很不是滋味。小时候对那些戕害文明、戕害生命的现象最多是善良的同情,不能深入认识。等咱们学会了思考,知道了善恶,已经走到社会边缘。糟糕的是这种文化没有得到反省,时刻会卷土重来。我担心我们的下一代还是如此。不说了,越来越沉重。期待大家插队的回忆……

于青 \
看了大家对文革的回忆,心里真是沉沉的,我家楼栋的七户人家没有一家躲过这一劫。[难过][难过]至于上山下乡嘛,故事太多了……一句话,青春无悔!

张明 \
@马小秋保郭、反郭的两派都认为自己是对的,保的人出于感性,认为郭那么好的人,那么好的干部,怎么可能是坏人!反的人出于忠诚,认为革命路线表态了,郭肯定是坏人,结果都被愚弄。

http://faxiao.my1956.com/node/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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