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良骥：五十年前进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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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是我五十年前考上北京二中的录取通知书。我不知道我们班其他同学是否也保留了这张通知书，不知是否在入学报到的时候就被工作人员收走了。因为我没有按时报到。
应该报到的那天正是五十年前的8月9日。那时的天气，据《北京市朝阳区志》记载：1963年8月上旬连降大到暴雨，3至9日降雨489.7毫米。最大暴雨出现在8月8日8时至9日8时，区气象站降雨400.7毫米，来广营地区降雨463.5毫米。全区淹死13人，砸死1人。全区河道决口35处，长度1535米，干、支灌渠被冲毁7582米，冲毁水利工程建筑物53座，淹泡扬水站197座，其中41座机房倒塌。（该志51页）可见当时雨水之大。我父亲任说什么也不让我去二中报到，怕出危险，比如误入渗水沟里之类。父亲为解除我的忧虑，打电话向学校请假。考入北京二中这么重点的学校，我怎么肯轻易放弃初次报到的机会。可万般无奈，只好几次走到大街上，看汽车、电车在马路上冲浪，个别行人趟着水在马路上行进。路边的渗水井全部揭开了铁篦子，污水毫无阻拦地向下冲去。
我毕业的小学是朝阳区呼家楼第一小学。报考初中之前，对各中学孤陋寡闻。除离家不远的80中、女四中、120中外，不知道还有什么中学。邻居中有人说，上男二、女四呀。我当时一味死读书，特缺乏想象力。女四，我知道，是女四中。南（直觉是这个字）二，是什么学校，不知道。也懒得寻求究竟。等到招生中学名单贴在校门内的墙上，才彻底知道端的。原来是排在第二的二中。那名单首先出现的是东城区的学校，第二行是：二中 内务部街7号，后边可能还有电话号码。当时，班上学习成绩好的女生第一志愿都报了女四中。七八位学习成绩好的男生忘了怎么商量的，三个志愿统一为：二中、25中、80中。在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日子里，我心里有些纠结。我觉得我考的不算太好。盘点一下，算术没问题。作文《一次考试》也感觉写的还好。失误全在语文知识上，不知道得扣几分。比如辉煌中后一个字，我竟没看出光字边的是错的。我当时反复想的是，如果考不上二中，最好上离家近的80中，不知怎么特别不想去25中。
终于等到领取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了。按照班里的联络图，首先知道消息的同学分几路依次通知班里的同学到毕业学校领取。等我赶到学校时，通知书已领得差不多了。班主任吴家兴老师看到我，高兴地对我说，你属于跨区录取，通知书由邮局直接送到家里，然后告诉我被二中录取了，班上只有我一个人考入二中。第二天清晨，我还没起床，院门口邮递员的喊声就被院里的孩子们传递到我耳朵里。拆开信封，一张油印的通知书拿到我手里·，我真是高兴莫名。班里那七八个男生，其余都去了80中，好几个女生考入女四中。后来，我到80中找同学。考入80中的林瑞华跟我说，吴老师说我考的比你好。原来！他因为家庭生活困难，只能就近入学。
开学后，我又融入了一个新的集体之中。我们这一班人绝大多数是1950年生人，属虎；只有罗厚民是1951年出生的，属兔。入学后，我们也分别知道了自己的入学考试成绩。班里的最高分是高佐平，两门课198分。我是189分，比最低录取分数高1分。班主任是教数学的田振威老师。教语文课的是宋芹兰老师，记得第一篇作文让我们写《当我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讲评时，宋老师读了好几位同学的，篇篇感情真挚、生动。当然没有我的。却让我望尘莫及。
如今看着这张油印的有的字迹已经脱落的录取通知书时，感到字迹非常熟悉、亲切。在校时发给我们的油印的学生证、学籍登记表，都是这笔字。从中也可看出二中朴实的学风。记得当初学生证发下来时，我很诧异：为什么别的学校的都是铅印的，偏偏我们这市重点中学却是油印的呢？我们这学生证还有一特别之处，封底印着中学生守则，铅印的学生证是没有的。谁能告诉我，那油印笔迹是哪位老师的手笔呢？我也在网上见过北京四中油印的学籍登记表，那笔字，大大不如我们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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