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一个公务员的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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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丁丁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1636843
来源：知乎

最近忙成狗，但是关于公务员的话题，我想真正认真的回答一次。我对于讨论的体会是，思考的深入离不开观点的碰撞和激发。与深刻的思想展开严肃和理性讨论，进而刺激大脑进入更加深邃和沉静的状态，绝对是人生一大快事。      

另一方面，利益相关，我自己在基层六年，省直一年多，对于公务员的话题也自然比较关注，一年多的公务员涨薪问题引发的全民讨论和激辩，面对网络上铺天盖地谩骂和口水，从最初的愤愤不平到慢慢地归于麻木，再到扪心自问，直到现在试图真正理性地分析和探讨。写这篇文章，实在也无意于再做种种辩解或者诉苦——有些人所谓的洗地，我只是希望能够和知友真正做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式的交流，以激发思想的火花。      

当我们说到公务员，首先要仔细分析下公务员这个群体，我国公务员大约有七百万人，算是事业编制，接近四千万。这么庞大的一个群体，很多人就好像讨论一个人一样，公务员如何如何，多么多么傲慢、或者多么多么辛苦，或者贪污腐败人人可杀、或者呕心沥血无私无我。      

反对者大多举例我认识的公务员或者我听说的公务员巴拉巴拉，支持者多半是我或者我的亲友巴拉巴拉。这叫聊天，不叫分析。发泄下对公务员的愤怒或者委屈可以，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公务员的兄弟感觉自己再辛苦，再好心，也抹不去很多公众在去办理出生、落户、上学、上班、开证明时与公务员打交道时的苦恼和愤怒。      

反过来，那么多抗诉，很多公务员包括我，也很委屈，可能你遇到的公务员刁难过你，甚至欺负过你，但是我们自己摸着良心说，从未吃拿卡要过任何人，干工作认认真真，接待群众尽心尽力，不说无私奉献了吧，起码对得起拿的工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反对者真心痛骂的是素质低下、贪污腐败的公务员，却伤了真正清清白白做人，老老实实干活公务员的心，支持者则反之，想要为之辩护的是清正廉洁、百里挑一的精英，却也在无意中为各种贪腐分子洗地。这就是知乎上讨论公务员问题的现状，鸡同鸭讲。      

从知乎政治正确的角度来讲，如果有人想开地图炮，比如说河南人如何如何（我是河南人，随手举例）都是骗子，如何如何素质地下，一定会被很多人指责地域歧视，刻板印象。可是知乎上讨论公务员很少有人想，公务员也分很多种，以好或者坏一个标签一言以蔽之，也是思想上偷懒和刻板。      

我觉得公务员起码可以按照几个维度来分，以掌握权力与否来分，可分为掌权的“官”和办事的“吏“两个群体，以整体素质而言，可分为之前不太规范地进入的老人和严格选拔考录进入的新人两个群体，以工作性质来分，可分为服务公众的业务部门和非业务部门，以素质而言，可以分为勤政廉洁和贪污无能两个群体。按照地区划分，则分为发达地区和不发达地区群体，他们的表现和利益也不尽相同。     

另外要区分的一个维度是公务员的道德水平问题和行政机制体制问题，老百姓对公务员的服务不满，究竟是公务员自身贪懒蠢笨，还是机制体制设计的低效落后，很少有人去分辨，很多知友都提到过行政体制设计上的不合理，公务员构成比例的不合理，等等因素，但是没有系统地辨析过这个问题，对于公务员问题的讨论，仍然主要集中在道德指责和自辩上，所有相关问题，最终都归结到公务员是贪还是廉，是高尚还是卑鄙，是勤政还是懒惰，是精英还是废材上面。        

这种漫无目的的道德讨论，可以让各色人等都爽上一爽，但是最终的结论基本都归结到提高公务员的道德水平上面，而遮蔽了真正需要解决的行政体制机制上面的落后和低效，对于解决公务员存在的问题，真正是然并卵。李鸿章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邓小平说：”好的制度让坏人不得不干好事，而坏的制度则让好人慢慢学会干坏事“，我们都是人，我们都是难以突破环境约束的俗人，一个低效落后的制度设计中，再贤良的行政精英也难以做到高质高效，而是被慢慢同化，最后变得臃肿懒散。      

公务员服务质量不高的问题，是人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机制的问题，落后的机制体制不能够做到奖优罚劣，清正廉洁的公务员不能得到奖赏和晋升，而腐化懒散的公务员不能得到惩罚和清退，反而时时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这是整体公共服务质量不高的根本原因。不改革行政机制体制，光凭道德鞭策，就是把公务员都杀光又怎样，换一批上来可能还不如这一批呢。    我在体制内部呆了七年，基层和高层都见识过了，我一直都在思考，体制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官僚主义，效率低下、贪污腐败、懒散无能，道德低下，等等等等大家反复指责的问题，我慢慢地体会到这些都是表象，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你没法子根据这些来开药方，我们分析问题，最终是为了解决问题，如果你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以肯定那是你没有分析到问题的本质。      

提高公务员道德素质有个鸟用，依靠圣君和清官来治国，中国人都试了几千年了，有治好上面这些毛病没有？还想着走这条路那真的友尽好了。不是一路人。。。。   

公务员诸多问题的根子在体制，而背景则是当前社会大变革。体制的基本特征是管理的自上而下性，社会变革的大背景则是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分述之。

行政管理的自上而下   

管理的自上而下，为什么是根子问题呢，因为他的致命之处就是少数监督多数。少数人精力有限，监督多数人必然是鞭长莫及，而缺乏有效的监督，有权的官必然贪污腐败，无权的吏必然臃肿懒散。附带的问题就是很多人诟病的文山会海，天天务虚，开会写材料。   

先说监督不力的问题。我最近一直在我们的接待大厅搞接访和信访工作。每天面对的都是无穷无尽对下面各个方面工作上不通情理甚至贪污腐败的控诉，先不说上访中各种各样的奇葩，正常的控诉，每天至少要处理三四十起吧。      

怎么样的处理法，主要是就是将各种声泪俱下的悲惨遭遇录入系统，然后再分发到下面各地。对，你没看错，我们将控诉各地的材料再分到各地，基本上你控告某个单位的材料最终都会回到该单位，只有极小极小的概率会得到处理。      

为什么很多人上访几年甚至十几年无人处理呢，因为全国的接访系统都是这么运作的，中央的接访也是这样的，你去中央上访，材料会被盖上一个章，然后转到我们这里，我们盖个章转到市，市里面如法炮制，转到县区，然后呢，可能基层的兄弟会简单处理一下或者干脆再转到乡村一级。
   
我很累，天天睡不好，媳妇说我最近脸色很难看，可是大家该骂我官僚主义了吧。为什么不能真正帮老百姓解决他们的问题呢，而是都是一些关系到他们身家性命的问题，那么多老百姓，奔波一个又一个城市，辗转一个又一个部门，带着莫大的希望而来，起码，他们含泪的倾诉值得我花上几分钟的时候去倾听吧，但是除了极少数的情况，基本上，我们甚至没有时间听他们讲完，收下材料，记录，再转交，这就是我所能做的，扪心自问，我真的很想做的更多，但是我无能为力，真的做不到。为什么做不到呢？因为无法监督。

”上面“   

可能对于横行霸道的官员来讲，”上面“是唯一能令他们害怕的东西了，”上面“，同时也是老百姓面对不公正待遇时唯一的希望，”上面来人“几乎意味着一切难题的迎刃而解，但是，当我坐在这里，代表着光芒万丈的”上面“时，我感受到的是深深的无力感。上面对于下面的监督弱的可怕。   

我发现我们中国的行政管理在实质上最多只能管一级，中央只能管到省，省只能管到市，市只能管到县。不信？根据2011年的统计，中国目前有34个省级单位，332个地级市，2854个县，基本上以十倍扩展，这就是说，管一级，要管几十个单位，而管两级，要管理几百个单位，你知道所谓的上面，有多少人吗？一级单位的最多几百人吧，再去掉各种非业务部门，去掉一半以上，再按照工作分工，直接管理某一条线对口业务的最多十几个人，再去掉几个领导，几个老的不干活的，实质性管理的最多几个人。        

像我所在的部门，全省的业务条线工作，一些日常常规工作就是几个人商量商量就可以定，大一点，几个领导批一下就可以发文，我的意思不是来吹牛X的，我的意思是说对于业务上的事情，我坐到一个小小的办公室里面，对着一台电脑，每天都被各种学习，各种会议，各种报表材料围绕，让我去了解几十个单位的情况，我还可以打打电话，沟通一下，对于再下一级，几百个单位，根本没有进行实质性管理的可能性。        

我有阵子曾经试图通过建微信群的方式跟再下一级直接沟通。但是事实上是，十个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齐，几百个单位，哪怕是最简单的条令贯彻，都能遇到无数种特殊情况，一一沟通根本是不可能的。只能依赖下一级的管理。     

说到”上面来人“，机关每个人都很忙的好吧，巡视必然是例行的，短期的，能把下一级单位巡视一遍可能就要数月之久，再下一级呢，除了重点单位，或者先进单位，估计很多年都去不了一次。对于那里的情况，只能依赖地方报表上的一串串数字。        

大家总是希望”上面“明察秋毫，可是上面就那么几个人，而且每个人也都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哪儿来的千里眼，顺风耳啊。下面的各种情况，只有上报，我们才能知道，现在还好有互联网，以前没有互联网，瞒报、谎报，能蒙混过关很多年。     

大家听的看的都不少吧。所以才有”数字出官，官出数字“、|”村骗乡，乡骗县，一级一级往上骗“之类的现象，这就是自上而下监督的弊端，少数监督多数，必然监督不力，进而乱象丛生。上面八级台风，下面纹丝不动，你以为上面不知道啊，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所以说，自上而下的管理方式，决定了上级对于下级监督的有限性，无可避免的规律是“一抓就死，一放就乱”，管的少，乱象丛生，贪污腐化，管的多，一潭死水，机构空转，更多的时候，是管的到领域，一潭死水，管不到的领域，乱象丛生。上级一直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管不过来，下级则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疲于奔命。也正因为如此，自上而下式的行政管理都具有三个特色。

第一、贪腐高发、效率低下。先说，这些事情不要以为上面不知道？上面往往是没有很好的办法加以解决。自上而下的监督，意味着能够惩罚公务员不法行为的只有上级，而上级监督的弱化则意味着上级是可以蒙蔽的。      

为什么那么多的瞒报谎报，因为在缺乏互联网的时代，这些是基层单位屡试不爽的经验之谈，上级部门往往等到下面发生了大事，捂不住了才如大梦初醒，接着就是愤怒之下，重拳出击，但是毕竟暴露的几率太小，所以才出现骗了*总*理*的倪发科还能一路升官发财的怪相，相比之下，贪腐和吃拿就不那么让人吃惊了吧。无人监督，自然是有权的官贪污腐化，无权的吏臃肿懒散，吃拿卡要，反正在前互联网时代，被上级抓到的几率可以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监督不力的另一个副作用就是劣币驱逐良币现象，既然上级无法精确监督下级公务员的工作业绩，所谓工作考核只能成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稀泥，你考核人家优良自然是没问题，你考核人家不称职，凭什么？？？你拿出考核凭据来啊！！！监督不力，自然赏罚不明，干好干坏一个样，干与不干一个样，好官也会变庸官。公务员群体的臃肿懒散，与其说是道德问题，不如说是体制问题，毕竟，当年计划经济的大锅饭，全国人民没有哪个阶层能表现的更好一点。把体制问题当成道德问题，除了阻碍问题的解决，没有其他用处。

第二、仁义道德，人情世故。如前所述，自上而下的管理必然监督不力。而对此管理弊端的补充之道，必然是以道德理想激励其贤良，以人情世故粘合其中人，以严刑峻法威吓其不肖。不讲仁义道德，则无以选贤任能、不通人情世故，则不能以宽抚众，没有严刑峻法，则不能令行禁止。管理之道，古往今来，大抵如此。所以说，道德理想是必须要讲的，理想道德不是万能的，但是一个社会，如果完全丧失了道德和理想，人们都丧失了向善的动力，那也就是离灭亡不远了，很多人包括很多知乎大神也觉得dang的机关是无用机构，我只能说too young too naive 啊，无用的是dang务的宣传方式，三五十年前的官话套话一路抄下来，全然不顾数十年里，民情社情的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不是对于理想和道德的树立本身不重要，看看美式民主的颜色革命打翻了多少国家，看看美式选举撕裂了多少社会共同体，还觉得理想信念的丧失不可怕？

第三、文山会海，引来送往。这一点要辩证来看。很多人说政府机关材料和会议都是无效工作。政府为什么要开会，写材料，念一些写的人痛苦，听的人更痛苦的官话套话，以前我也不理解，但是，当我来到“上面”，我发现这是必须的，只要不过度，会议是必须的。

如前所述，上面对于下面的实质性管理是有限的。你能做的是，只能是把大政方针以文件条令的形式一级转一级地下发下去，督促地方执行。      

但是，中国这么大，各地的情况这么复杂，形势变化也又这么快，就是说，你发文很难去规定的太细太死，一定要给各地因地制宜的权力，管的太细，必然一潭死水，所以越是高级别的文件，原则性的规定越多，具体的细节一般都是要留给各地自行把握。既然各地情况不一样，执行起来可能千差万别。要防止执行不走样，那就必须将文件的基本精神贯彻下去，只有各地的领导真正领会文件意义和精神，才能把握文件实质，才能做到既有全国一盘棋的原则性，又有因地制宜、因时制宜的灵活性。不开会，不发文，来来来，大家谁有更好的办法，请你做主席台。

开会的另一个作用，其实是交流和社交，还是如前所述，上面对于再下一级的实质性掌握其实很弱，很多基层单位，不巡视，可能几年见不了一面，集中开会，既是上情下传，也是下情上传，上面的领导讲讲大致工作思路，提提要求，同级的领导相互交流工作经验，互帮互助，基层的领导汇报汇报下面的情况，讲讲建议，对于共性的问题，大家集思广益，提出解决方案。社交呢，中国毕竟是个人情社会，上下级相处，搬出法令规章的机会还是越少越好，还是依靠人情、面子之类来做润滑剂，上下级几年不见一面，甚至换了主管领导都不知道，如何保证及时沟通？如何保证政令畅通？

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大转型的社会背景   

如果说自上而下的管理缺陷是古今同理，是公务员种种缺陷的制度根源，那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大转型是公务员走下神坛的时代和社会背景。      

简单地讲，公务员作为传统官本位社会的最大受益者之一，也就是阻碍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变革的利益集团之一，不破不立，约束行政权力和官僚组织，是现代法治社会的基本特征。当前的问题是传统社会正在解体，意味着公务员享有的传统地位和社会资源正在消解，社会评价的下降，各种福利的削减，金饭碗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但是现代社会尚未建立起来 ，具有东亚特色的精英化，高薪化的公务员系统尚未建立，可谓是青黄不接。      

这就是当前新进公务员的窘境，没享受旧体制的好处，却承担着旧体制的骂名，没看到新体制的保障，先承担新体制的使命。所谓公务员中的老人，福利已享受，住房已经到手，无非再等几年退休而已，工资涨不涨，名声臭不臭，不过是小小遗憾罢了。老王推荐的《旧制度和大革命》描绘的就是法国旧制度的崩溃，作者得出一个出人意料的结论，那就是大革命的产生并不是在旧制度压迫最为严重的时候，而恰恰是产生在由旧制度开始松动瓦解的时候。      

个人对此的理解是彼时旧有权威已经丧失，而新式权威尚未建立起来，整个社会陷入狂暴而毫无节制。传统社会的 权威无疑是行政权力，不论是国王皇帝还是官僚机构，行政权力扮演着公共权威仲裁者的角色，它决定社会阶层如何划分，社会资源如何分配，社会争议如何解决，社会规则如何制定，一句话，只有它能说话，而且它说了算，现代社会的权威则是法律机关，立法机关负责分配社会地位和社会资源，而司法机关则扮演着公共仲裁权威的角色，他们说了算，这都没有问题。      

问题是现在我们正处于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向，行政权力已经在网络舆论上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威信扫地，立法司法权力尚未取得权威地位，其结果就是人人能说话，但是没人说了算。到最后就是民粹主义，谁声音大谁说了算。      

不幸的是，当今中国代表理性和法治阶级基础的中产阶级只占了总人口的22%（社科院数据），这就意味着近80%的人处于社会底层，而底层人民的观念和行为似乎对于曾经高踞其上的公务员不太友好，当前诸多的历史现象的回潮和重现，中产阶级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底层民众却是双手双脚的赞成，而他们最重要的特征：“他们热爱平等，哪怕是奴役中的平等。在他们眼中，私人权利根本不存在，只存在公益”（托克维尔评法国人）。知乎不过是个中产阶级聚集的小众平台，去网易，新浪关于公务员新闻的评论就知道中国人民是多么热爱平等了。尤其是“宁可天下人与我一样穷，不愿我与天下人一样富"的那种平等了。

所以说，对于ZF 和公务员的责难，与其说公务员自身那么多的缺陷，不如说是时也，机也，公务员正处在走下神坛的风口浪尖上，当年全民公认响当当的金饭碗，时至今日，想成为昔日所不屑一顾的“正常职业”那样加点工资亦不可得矣。

肯定有兄弟说，那是公务员本身就坏，天天贪污受贿，欺压百姓，昏庸无能！！！或许吧，公务员自身问题多多，从整体而言，被喷也不算太冤。问题是,指责公务员贪污腐化，昏庸无能的人，会认为公务员是从今天才开始变坏的吗？今天才开始贪污的吗？今天才开始昏庸无能，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的吗？不是的吧，如果公务员有一个混蛋指数，我敢说，十年前公务员比今天更坏！二十年前的比十年前的还要坏！！！

但是十年前公务员的名声比现在好多了，十年前ZF调整公务员工资，那是真正的大涨，不信可去查阅历史记录。当时周其仁先生写文章吐槽公务员工资涨太多，后来自称闯了祸，不敢再谈。（见《周其仁文集》）

再观今日，十年涨个一两百，公众什么态度。真可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彼时，公务员群体高高在上。给公务员涨工资，gwy发个文就行，谁敢说个不字？响当当的金饭碗，明里暗里福利，低价甚至免费分房，没人敢质疑。到今天，大大，总理都催促了，zzj常委会都出来背书了，舆论又有谁买帐？     无他，新一轮的整顿之下，公务员被拉下神坛，想成为一份“普通工作”而不可得矣。千夫所指之下，公务员的道德水准俨然已经成了中国社会当前诸多矛盾最主要根源。做下这么多孽，还要再涨工资，不是往公众伤口上撒盐吗。

后记

花了四五个小时扯犊子，虽然对于当今新进公务员的窘境和承担的污名还是有点愤愤不平，但是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公务员正风纪也好，涨工资也好，总体上都是好事，精英化、高薪化的公务员队伍才能承担的起廉洁高效的现代法治政府的责任。      我们不仅仅是公务员，我们也是社会中的一员，社会进步了，包括我们在内的社会中下层成员肯定都是受益的。如果还年青，还有希望的话，忍忍吧，曙光会到来的，如果忍不住或者对未来不放心的，不要忘记完成本身工作的时候学点有用技能，留心下后路吧。      
大呼小叫，公务员没能力，没水平的，不用太在意，自己心里面有数就好。别的不敢讲，最近十年招录进来的公务员，多数都是从正规院校毕业的本科生、研究生实打实的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的精英，我们所凭借的不是所谓高分低能的考试能力，而是心中那股永远不甘后人的拔尖意识。      

或许机关的安逸让我们以为已经丢失了很多东西，但是只要不服输的心气还在，大不了从头再来。看过冯骥才的《神鞭》吗？神鞭无敌的傻儿最后把祖传的神鞭剪掉了，玩起了洋枪，却又成为神枪手。傻儿的话是这么说的：“我把'鞭'剪了，'神'却留着。这便是，不论怎么办也难不死我们；不论嘛新玩意儿，都能玩到家，决不尿给别人”。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