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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树华、程铁  筹备内蒙古革命委员会——《内蒙文革风雷》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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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2 01:13: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转自 文革研究网


整理者按:本文节选自高树华、程铁军合著《内蒙文革风雷》(明镜出版社2007年出版)第二十六章《筹备内蒙古革命委员会》,【注:……】为原书所附注释。

第二十六章、筹备内蒙古革命委员会

八条下达后,按中央部署,开始筹备成立革委会的工作。中央先让我们去天津学习经验。学习团由权星垣领队,团员有李树德、康修民、我、邵仲康、霍道余。我们一行,在天津受到革委会主任解学恭的接待。乌兰夫停职后,中央原意由解接任内蒙党委第一书记,因他对内蒙的情况比较了解,但他始终没到任。

  一,清理废墟

  我们下榻原河北大厦,与解学恭一起同我们谈经验的还有胡昭衡的夫人。胡昭衡曾任内蒙党委书记,文革前被调到天津,担任一段天津市长,后任国家药品管理局局长。在津期间,我去过天津大学。天大的红卫兵懒懒散散,毫无生气,看不出文革的情况,只知道这里正打派仗,一派支持李雪峰,一派打倒李雪峰。
  回内蒙前,初步拟定了内蒙革委会筹备小组的名单。几位老同志曾找我谈话,让我提提对下一步的看法。我讲了四点意见:
  第一,我们的策略是不接受对立派的挑衅。红卫兵不准上街,呼三司要维护大局。第二,要整顿师院,首先从造反派内部开始整顿。第三,要尽快把各地驻内蒙联络站撤走。他们都问为什么,我说根据天津经验,这些红卫兵热情高,但对各单位了解不深,常常各支持一派,引起当地混乱。当然策略要慎重,让客人高高兴兴走。第四,召开造反派政治工作会议,加强纪律件。
  对上面诸条意见,几位老同志都非常赞赏。
1967年4月18日,我回到师院。东纵几名勤务员,在宿舍楼挨房间对外单位的同志一个个讯问,把需要继续留在师院的登记在册,经批准发放通行证。本单位已恢复正常的,就劝说他们返回。这本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却引来不少非议。有人认为,造反派胜利了,师院东纵却翻脸不认人,要赶走老朋友。
  师院墙外,每天有对立面的汽车游行,用大喇叭不停地护骂。我们的策略是以静制动,广播站只读毛主席语录,院内人员禁止出院。对方看无人理睬,转几圈,骂一顿,就无趣地开走了。
  最后一次冲突发生在深夜。对方出动几十辆车围攻师院,学生们忍无可忍,冲出去和他们辩论,有人干脆把他们的气门芯拔了,让围攻的汽车动不了,车胎修到天亮。第二天早晨,师院一位老师在现场拾到一把手枪,我转交给滕办(滕海清在新城宾馆的办公室),滕办人员判断,军区的干部到过现场。
  各项事务中最棘手的,是欢送各地造反派驻内蒙联络站的人员。这些人曾在最艰苦的岁月里和我们同甘共苦,给予我们很大支持。我通过个人关系,首先说服了清华、北大和首都三司。我和他们探讨说:“你们毕竟对内蒙各单位不了解。如果你们支持一方,其它联络站支持另一方,就不好办了。”上海二医大【注:全称是“上海第二军医大学”,隶属于解放军总后勤部,其学员均为现役军人。】的朋友们,在二月逆流中每人几乎都被打、被关过,所以他们不理解,是最晚一批离开呼和浩特的。
造反派政治工作会议,在5月底如期召开。很多组织的负责人,对此大为不解,把政工会称作“鸟会”。【注:“乌”字,等同或者接近于骂人的“吊”字,在章回小说《水浒传》中,黑旋风李逵,是最爱骂这个字的人物之一。】会议上的牢骚很多,什么“现在根本轮不到整自己”,“应该出口气,整整对方”。滕海清、吴涛抓军队,忙得焦头烂额;内蒙党委的领导们,抓各地党政工作,无暇顾及这种会议,所以会议的效果并不显著。

  二,可爱的骑五师官兵

  五月初的一天,滕海清司令员告诉我,集宁地区驻扎着一个骑兵五师,如果部队出现骚动,对整个局势不利。我明白,集宁处于反修最前线,是战略要地。司令员说,该师师长和参谋长来了,他们说很难做部下的工作,请求派一个了解文革的人去讲一讲。滕办的人问我:“去是有风险的,你敢不敢去?”我说:“为啥不敢去?我随时待命。”
  第二天,我带着两位红卫兵,简单准备一下就出发了。按照师部安排,我先给团以上干部讲。这些干部很不客气,提了很多问题。我预先有准备,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几次交谈后,态度趋于平和。接着给排以上干部和战士讲。那一天,我正给战士讲课,从大门外突然冲进一辆汽车,车上是乌盟军分区警卫连的战士。他们在院里大吵大闹,http://www.wengewang.org说我做反动宣传,要把我揪出去,我被迫停止宣讲。参谋长虎日乐巴根上台,命令警卫排战士出列,把军分区的人一个个扔回车上,逼他们离开会场。半路杀出程咬金,教育了在场战士。战士们说:“人家是来讲理的,你们还不让听,你们本来就没道理。”经过宣传,骑五师的情绪稳定下来。
  意想不到的效果增强了滕办的信心,他们便派我继续讲下去。这一做法启发了造反派师生,他们分成多个宣传小组,到巴盟、伊盟甚至更远的赤峰、通辽和海拉尔地区,宣传文化大革命,宣讲八条,对稳定内蒙局势起了一定作用。
四月底五月初,内蒙频频发生武斗和伤亡现象,社会秩序极度混乱。据此,中央发布整顿内蒙军区的命令,派北京军区69军28师进驻内蒙。手拿新式武器,戴着臂章的28师战士治街巡逻,待人和气,有事先立正敬礼,呼市地区变得秩序井然了。

  三,拒绝批判李立三

  随着八条下达,呼三司身价陡然上升,几乎每天都有外地人来找总部。一天,华北局局机关东方红造反派负责人元一民(化名)找我。他是包头人,对内蒙很关心,北京四方谈判期间,我们凡有事打电话去,一般都能得到他的帮助。因此,他来师院后,我热情接待,用自己的饭票在教工食堂打饭,和他边吃边谈。
  他让我们看在他面子上,参加一个“揪斗李立三叛徒集团”的大型组织。我说:“李立三不就是有历史问题吗?”他说:“不对,我们发现他有现行活动,怀疑他是隐藏最深的苏修间谍。”
  我和总部商量后,拒绝他说:“我们的事情太多,不可能派人参加,能否让我们缓一缓?”元大发脾气:“你们胜利后,忘恩负义。”尽管我们再三解释,他还是悻悻地去了包头。
  没想到,元几天后又从包头返回,神色慌张,请求我们允许他在师院住几天。我安排他住下,并派专人陪他。不久得知,李立三被那个大型组织揪走后死了,中央要追查责任。我找到元一民,问他怎么办。他以为我会送他去公安局,我对他说:“你千万别误解,你究竟做了什么,我不想知道。你只要在我们这里呆一天,就是我们的客人。我们不会撵你,更不允许抓你。”元是聪明人,几天后想通了,早晚要面对现实,躲也躲不过,决定回京。我和几位朋友为他办了欢送会,把他送到火车上。
1967年7月20日,武汉事件发生,周恩来亲自去武汉处理。不久武汉又吹来“打倒陈再道”和“揪军内一小撮”之风。林学院、工学院红卫兵闻风而动,要揪内蒙军区副司令员萧应棠。那时,萧正协助滕海清主持内蒙军区的工作。
  红军长征时,萧应棠是团长,给红军征集物资,打先锋,是一员战将,令我佩服。他让我有什么事,打电话找他。我只是偶尔想要套军衣穿,萧总能满足我。林学院的人和我串联,拿出材料给我看,说萧应该打倒。我看到没有新问题,便说:“二月逆流的事萧应棠检查过,中央也知道,不能老揪着不放。”
  不久,中央决定,“揪军内一小撮”是错误的,毛领袖点了王力、关锋、戚本禹的名字,三人即刻从中央文革的领袖沦为阶下囚。幸亏内蒙没掀起大风浪,林学院、工学院只是开着车在街上喊了几声口号。听说“揪军内一小撮”错了,他们又沉不住气,问我怎么办,我说你们也没干什么,不必心虚。
  七月底八月初,北京传来中南海批斗刘少奇的小道消息。很多红卫兵跑回来,要求总部带队去中南海。我主张动脑筋想想:中南海住着刘少奇,还住着毛主席、周总理等中央首长。揪斗刘少奇,很可能被误认为冲击中南海,怎么说得清?为此,十几个人在师院给我刷大字报,“高树华已成为新任务的绊脚石”。我说:“这样吧,谁愿意去,可以先去看看。”几个红卫兵去了北京,过几天又灰溜溜地回来了。多年后,项目组审查时,坚持“东纵有人去就等于你去了”的荒唐推理,几乎置我于死地。
回首往事,当时的许多突兀事件犹如过眼云烟,我仅凭着个人理智和无私心境去应对世态炎凉。八十年代初,清查办把我第一张大宇报之后的每件事,都翻出来查个彻底。虽然上述几例都在其中,但却无人提及。

  四,受到中央领导的赞扬

  五月中旬,中央来电报,要接见15名造反派头头。中央点名要见的除了我,还有王志有、郝广德、霍道余、刘立堂、陈晓林、石磊、贾国泰、周文孝、李枫等。我们到了北京,住在崇文门一座灰色的旧建筑内,对外称解放饭店,实际是北京军区招待所。饭店大门紧闭,院内有岗哨。
  我们等了大约一星期,这是我文革以来最清闲的日子。我约了清华、北大等院校的造反派朋友聊天,讨论各地文革情况,还拜访了原驻呼联络站的红卫兵。空闲时,我还光顾北大附近一个旧书店。一天,我在书店发现了黑格尔的《美学》,还找到了康德的《判断力批判》。在等待接见的几天中,众人难得清闲,逛颐和园,逛北海,我独自坐在院内一棵大树下读黑格尔和康德。有人发现我埋头读书,十分奇怪,拿起书翻了翻,连说看不懂。王志有、霍道余戏称我为“教授”,“教授”名号由此传开。
  五月下旬,周恩来、康生、陈伯达等中央领导接见我们。康生、周总理提了一个问题:“你们知道不知道大学解放军究竟应该学什么?”在场的人一下子被问住了,叫了两位均回答不出来。总理说:“问问高树华,看看知道不知道。”我有每天读报的习惯,如实回答了。康老高兴地说:“你怎么知道的,背得这样熟?”我说:“昨天刚看过报,记得清楚。”在场的中央首长都笑了,总理说:“你真是个老实人,很实在。”
  总理又问我:“听说你们把各地联络站的人都请走了,怎么回事,这里有反映。”我坦率地说:“这是我的主意。由于内蒙本身很乱,各单位有不同情况,政治问题夹杂民族关系和历史旧帐。尤其八条下达后,派斗尤为激烈,如留下联络站,可能河南的支一派,北京的又支另一派,会引起混乱,影响八条的落实。”
  总理说:“你这招挺高明,是很有道理的。”其它首长也认为我们的做法是一条好经验,鼓励大家不要骄傲自满。总理说:“看来内蒙这些苗子很好,就是嫩了点。”突然总理又问:“好像有人去你们那儿串联揪斗李立三,你们接待过没有?”我赶忙回答:“这件事其它人不清楚,是我接待的,我们拒绝参加。”
  听说在揪去批斗的路上,李立三心脏病发作死亡。这事惊动了毛主席,毛和周很生气。我庆幸没参与这件事。总理听我解释后点点头:“没参加就好,这种事要谨慎。”
八条下达后,保守派中的极少数人购买武器,准备长期据守工会大楼,反对中央决定。为此,滕海清和吴涛下令用军事手段,把工会大楼攻下,把盘踞在大楼内的少数人押到师院,逮捕了打死欧阳儒忱的凶手。5月3l日,我回到内蒙时,工会大楼已被收复,保守组织红卫军、无产者都已瓦解。

  五,东纵内部的嫌隙

  内蒙地区的明争暂时谢幕,但师范学院的暗斗又粉墨登场。
  东纵内部的嫌隙,早已在成立初期,就因我是什么人以及总部的分歧而埋下伏笔。八条下达后,首先一个敏感问题是,如何对待站错队的师生。不外乎两种态度:和平恳谈还是以牙还牙。师院文革中,有一部分师生紧跟工作组,批斗造反派同学,有一定民愤。八条下达后,有些被整过的师生要求批斗他们,把他们定为坏头头,加以审判。师院外语系是造反派最集中的系。可抗大兵团的中坚也多出自外语系。1967年6月,我回到外语系与其中五、六位交谈,记得有英三王玉敏、李秀,俄四王清良、王举高,俄三刘文俊等。尽管我态度真诚,他们只是沉默,后来骂我是黑帮分子。
21年后的1988年,我在包头任课期间,包头的学生去看我,包括以上几位。此时,同学之间已无嫌隙,好像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是时光泯灭了这一切,还是我们的心胸坦荡,怎么解释都不为怪,毕竟大家都近花甲之年了。
  然而当时,我的主张终归未被接受。一些受害很深的师生,把抗大的头头关起来武斗,我们曾制止过,但未能全部禁绝。【注:“从外语系英三的情况看,当时抗大头头王玉敏的民愤确实很大。班上几位造反派骨干,也曾想教训她一顿。但看到她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模样,大家的火气顷刻顿消。看在同学面上,人性的怜悯占了上风,谁也无法下手整她。至于其它班级的情况,个别体罚行为,肯定有过。
  然而,此处应该说明,造反派“胜利”之后,针对保守派头头的报复性过火行为,固然野蛮,究其根源,与毛泽东的“阶级仇恨”论一脉相承,值得反思。然而,同保守派在文革初期对造反派的整肃和打击相比,它们毕竟有许多不同之处,不可简单模拟。第一,从性质看,它只是个别人的非法行为,只能偷偷摸摸,难以理直气壮。而保守派之打击造反派,则是有组织有领导的官方行为,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第二,从人数看,挨整的造反派,成百上千,人数众多。而遭到报复的保守派,充其量数以十计。无论同造反派挨整的数量相比,还是同保守派的总数相比,所占比例都微乎其微;第三,从后果看,对造反派的整肃要入档案,要做结论,最后造成受害者人前途上的灾难。而对保守派的个别报复,就师院的情况来看,并未造成他们个人前途上的任何障碍,有的或许成为日后升官进爵的资本。】
  东纵面临的另一问题是:谁是叛徒。在造反派压力最大时,传闻有人暗中与军区联系准备倒戈。八条一下达,有人主张“调查叛徒问题”。我的看法是:反对打内战,不同意调查什么“叛徒”问题。我建议大家学曹孟德的大度,把“告密信”之类的材料当众毁掉。我的提议被大会通过,并当场产生新总部名单。原勤务员中,主张派斗方落选者较多。叛徒问题虽被暂时压下,但双方裂痕愈演愈大,最终一发不可收拾。至1968年春,东纵终于分裂为高(树华)派和秦(维宪)派或称郝(广德)派。
1967年6月初,发生了一件震惊全院的事:20多位老造反事先策划,把十几个原抗大兵团的头头拉到文史楼六楼审讯,几位骨干被绑起来,遭到毒打。待驻师院的军训团发现时,打人的老造反们拒绝开门。卢政委找到我,我叫开门,武斗才停下。我吩咐把被打的人送到医务室医治,宣布参与此事的人做出检查,等待处理。
我提议此事在全院公开讨论,反对军训的总部成员秦维宪等人不同意,认为老造反们内部检查就行了,要给他们面子。最后并没有具体处理哪一个人,但东纵内部的老造反们,对我主张严办的态度,很有意见,由此他们开始疏远我。秦维宪、郝广德趁此机会,拉他们充当反对高树华的急先锋,不料被他们断然拒绝。拒绝的方式也很特殊:他们把秦、郝派去的说客狠揍一顿,警告他们不许再搞这一套。从此,老造反们消沉下来,“不再死保高树华,但也不反高”,直至毕业离校。

  六,筹备小组诞生

6月18日下午5时,在新华广场召开内蒙革委会筹备小组成立大会。筹备小组成员有:组长滕海清,副组长吴涛,高锦明、权星垣、康修民、李树德等领导干部:造反派包括郝广德、高树华、霍道余、刘立堂、周文孝、王志有、杨万祥、那顺巴雅尔、邵仲康等,共19人。
  原来内蒙党委和政府两大摊子几千人的办事机构,由现在的几百人承担,运转却有条不紊。办事人员的组成是按照军(队)、干(部)、群(众代表)三结合原则。那时候,不讲请客送礼,也没人敢把上访群众拒之门外。
  筹备小组成立不久,滕、吴、高找我谈话。他们说,现在来往电文很多,原办事组人员都上了年纪,准备让我兼任办事组副组长。“你年轻,黑夜的公文你处理,把你安排在乌兰夫小院,【注:“乌兰夫小院”,是指乌兰夫文革前的官邸,修建在内蒙党委大院最深处,靠近原新城城墙的一个角落。记得在批判乌兰夫运动初期,师院学生还被组织到这里参观,其建筑风格为中西合璧的两层小楼,门前有花坛和喷水池。1966年“前门饭店”会议之后,乌兰夫一家被毛泽东软禁在北京海军大院,其在内蒙的官邸长期闲置不用。直到革委会建立,才陆续有单位在这里办公。】保密室旁边,每夜来电报后你可签发。规矩不懂,找张鲁【注:”张鲁原来是内蒙党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一年前,我们列队去内蒙党委索要王铎录音带时,曾经同他打过交道。】同志学习,张鲁也是办事组副组长。”张鲁随即告诉我工作原则和保密重要性,又动员我把关系转到筹备小组。
  之后,我便把工作关系从师院办出来,以为可以一走了之。实际上,我从未摘掉一派头头的帽子。
上任之初,我对办事组的工作非常陌生,很难分清中央电文应该送给谁审批,筹备组内部的分工也不明确。若给滕、吴,不给高、权、李也不行,所以干脆每一份电报上都签上“速转滕、吴、高、权、李”。老同志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但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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