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ze=font-size: 12pt,12pt]大胡子鲍海廷[size=font-size: 12pt,12pt]
[size=font-size: 12pt,12pt] [size=font-size: 12pt,12pt]宋协民[size=font-size: 12pt,12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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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font-size: 12pt,12pt]鲍海廷,男,1950年生,1964年初一入外语附校,西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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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font-size: 12pt,12pt]在外附上学时,鲍海廷给我印象很深,他的名字和形象曾让我以为他有外国血统。那时他不认识我,可是我们小学部的大多数人都认识他。用现在的说法他那会儿外形很酷,身材高大,一脸浓密的大胡子,经常穿一身当时特时髦的黄军装,自行车车座支的高高的,在校园里窜来窜去。[size=font-size: 12pt,12pt]1968[size=font-size: 12pt,12pt]年夏天,外附在北京郊区房山县麦收劳动,有一天晚上在务兹村大队部的院里开批斗会,批斗对象是中学部和高中部的几个学生,当时批斗哪些人我记不清了,但是鲍海廷我记得特清楚。文革期间一片混乱,今天斗这个,明天斗那个。那天他们几个为什么被斗我没弄明白,可能是他们太闹了。[size=font-size: 12pt,12pt]
[size=font-size: 12pt,12pt]1968[size=font-size: 12pt,12pt]年冬天老鲍去了海南岛插队,一年后我在[size=font-size: 12pt,12pt]1969[size=font-size: 12pt,12pt]年冬天当了兵,前后脚离开外附。没想到过了十几年,[size=font-size: 12pt,12pt]1980[size=font-size: 12pt,12pt]年夏天我与老鲍见面后正式认识了,并且又过了十几年后,我们俩个在一个单位工作了,越来越近。[size=font-size: 12pt,12pt]
[size=font-size: 12pt,12pt]1980[size=font-size: 12pt,12pt]年时,我已经过部队、工厂、大学后,到第八机械工业部工作,部机关就在月坛北小街[size=font-size: 12pt,12pt]2[size=font-size: 12pt,12pt]号。那个院子里还有国家标准局等单位,老鲍当时就在国家标准局外事处工作。记得那天下午我在月坛北小街[size=font-size: 12pt,12pt]2[size=font-size: 12pt,12pt]号的大门口看到了老鲍,一般外附同学校友十几年不见很难一下子认出来,况且他又是中学部的。但是老鲍几乎没变样,那脸很酷的大胡子给人印象太深了。我走上前问:你是鲍海廷吧?他楞了一下,显然不认识我,待我自我介绍后他才恍悟。谈起在学校的印象和往事他笑了。在学校时我们年纪小,有些惧怕中学部的他们那批“闹将”。十几年后再见到的鲍海廷,温和、友善、诚恳、热情,全然不是以前的印象了。从那以后我们常联系。记得八十年代初,世界著名指挥家卡拉杨来华演出轰动京城,中国音乐界和爱好音乐者为得到一张票煞费苦心。我在大连搞指挥工作的一个亲戚也跑到北京找到我,渴望一睹大师风采。我就找老鲍试一试,没想到他竟在当时文化部部长的秘书那里搞到了一张票,令我那位亲戚感动和兴奋的几乎晕菜了。现在卡拉杨大师也已经作古,我的亲戚也已经退休了,但是每当他说起看到的那场演出,幸福的感觉溢于言表。[size=font-size: 12pt,12pt]
[size=font-size: 12pt,12pt]鲍海廷[size=font-size: 12pt,12pt]1986[size=font-size: 12pt,12pt]年从国家标准局调到国家物价局工作,[size=font-size: 12pt,12pt]1998[size=font-size: 12pt,12pt]年物价局并入国家计委,我们俩个就在一个单位了,经常见面。再后来[size=font-size: 12pt,12pt]1998[size=font-size: 12pt,12pt]年国家计委机构调整,我和老鲍调到一个部门工作了,他在[size=font-size: 12pt,12pt]4[size=font-size: 12pt,12pt]处[size=font-size: 12pt,12pt]803[size=font-size: 12pt,12pt]房间,我在[size=font-size: 12pt,12pt]12[size=font-size: 12pt,12pt]处[size=font-size: 12pt,12pt]703[size=font-size: 12pt,12pt]房间,楼上楼下,在几次还一起出[size=font-size: 12pt,12pt] [size=font-size: 12pt,12pt]差工作,同事加校友,关系甚佳。老鲍的外语好,业务熟练,多次陪同计委领导出访,深得好评。他酷似老外的形象还闹过几次笑话。如一次在国内出差,宾馆的服务员对他说:您的中国话说的真好。还有一次在国外出访,代表团与使馆谈工作,坐在会议室里,使馆的同志奇怪:怎么内部开会来了个老外参加呀。[size=font-size: 12pt,12pt]
[size=font-size: 12pt,12pt]老鲍以出色的工作能力赢得领导和同事们的赞赏,更以他的人品树立了自己的形象。最近根据全国妇联《关于开展第四届全国[size=font-size: 12pt,12pt]“[size=font-size: 12pt,12pt]五好文明家庭[size=font-size: 12pt,12pt]”[size=font-size: 12pt,12pt]及先进协调组织表彰活动的通知》精神[size=font-size: 12pt,12pt],国家计委推选“五好文明家庭”,最后从几十个提名中选出鲍海廷为国家计委的“五好文明家庭”上报到国家机关工委。鲍海廷的[size=font-size: 12pt,12pt]爱人1977年发现患有乳腺癌并已经腋下转移,情况十分危险。手术后不间断的各种治疗,特别是放疗和化疗,造成身体十分虚弱,老鲍对爱人悉心照顾,无微不至。2000年,他爱人被查出另一侧乳房也患有乳腺癌,又第二次做手术。这种情况和压力对没有体会的人是难以想象的,老鲍表现的责任感和对生活的乐观态度极大的鼓舞了他爱人战胜疾病的信心。他没有孩子,还要承担爱人生病的压力和负担,二十几年如一日,令大家非常佩服和敬重。
[size=font-size: 12pt,12pt]我对老鲍说采访的事,他笑着说:我既不是名人,也没什么可访的,太平淡了,还是找别人吧。我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说出来大家都想听。平平淡淡才是真,而且你鲍海廷的名字在许多人脑子里是有印象的。[size=font-size: 12pt,12pt]
[size=font-size: 12pt,12pt] [size=font-size: 12pt,12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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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font-size: 14pt,14pt]大胡子鲍海廷采访記[size=font-size: 14pt,14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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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是哪年进外附的?还记得当年入校第一天的情景吗?为什么选择学习西班牙语呢?
[size=font-size: 12pt,12pt]鲍[size=font-size: 12pt,12pt]:我是1964年入校。第一天入校的情景还记得,我拿着行李来到宿舍,床上贴着姓名,自己找自己的床,我的床位在上铺,我的下铺是雷贝贝(现名雷军),他已经先来了,坐在床上,当时他身高1米73,我是1米72,他是我第一个认识的同学,也是我在中学期间的最好的朋友之一。
[size=font-size: 12pt,12pt]选学西班牙语是我父亲的主意,当时如果让我自己选,肯定学英语。记得我父亲说,拉丁美洲全是用西班牙语,等我大学毕业时,也许会和很多拉美国家建立外交关系,正好就有用武之地了。现在想起来,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我们那一茬学西班牙语的也许真能有幸为国效力呢!学了西班牙语后,我还真的喜欢了,因为当时正赶上古巴革命成功后和美国较劲,全世界都关注古巴,卡斯特罗、格瓦拉是每一个年轻人崇拜的偶像,我也是,特别崇拜他们。没想到30年后(1994年)我居然真的去了一回古巴,见了很多古巴领导人,原计划卡斯特罗也要见我们,但由于他对中国正进行的改革没有表态,不便于见,我非常遗憾。我在大学学的是法文,后来自己也学了英文,但西班牙文记得很多,很难忘,经常在不经意之中会冒出西班牙语来,在古巴,没想到我的西班牙语竟然还可以应付日常生活会话。那是我学习西班牙语30年后的第一次实践!也只有那一次。我法文、英文歌曲一个不会,但现在还会唱好几支西班牙语的歌曲。
[size=font-size: 12pt,12pt]问:请给我们谈谈外附给你印象比较深的事和人。
[size=font-size: 12pt,12pt]鲍[size=font-size: 12pt,12pt]:我在学校印象深的事情和人很多,说起来会没完,有的事情刻骨铭心,终身难忘!时间关系,我只能谈几个。
[size=font-size: 12pt,12pt]你知道一个学校在外面最大的亮点是什么?是鼓号队。那时几乎每个学校都有鼓号队,但规模、水平可就差远了,咱们学校的鼓号队属于中等偏上。我入校不久,就被当时鼓号队指挥陈峰看中了,说我身材高大,打大鼓合适,于是我便进入学校鼓号队。我打过大鼓、大镲和吹号,后来当了指挥,就把雷贝贝也拉进鼓号队,他也从打大鼓开始后来当了指挥。我那时特别喜欢全校的集体活动,鼓号队一出动很精神,自己也觉得威风呢!学校有一段时间实行军事教育和管理,起床熄灯还有夜间的紧急集合都是吹号,我记得俄语班邓士平是号队队长,他吹的最好。咱们学校的鼓点和别的学校的不一样,那几套鼓乐谱现在我还可以记得。
[size=font-size: 12pt,12pt]体育不是咱学校的强项,球类和田径项目都不成,特别是足球,据说校领导怕学生受伤压根儿就不许踢球。但学校的排球队却很棒,训练很正规也很艰苦,都是学日本大松博文的教练法,比如倒地接球、救球等,每次训练时同学都围起来看我们在地上翻滚。我和雷贝贝都是排球队的,记得还有张学明,马挺等。雷贝贝参军后在38军排球队里打副攻,我在大学排球队当队长,都得益于外附的培养和训练。军体训练是咱学校强项,队列、拼刺刀天天练,人手一支木枪。还有步兵“200米硬工夫”的内容都训练,我很喜欢这些,参加过一次为全校做的示范表演,做利用地形出枪准备射击动作时,大腿被地面砖地擦掉一层皮,火辣辣地疼,但我坚持到底一声没吭。我喜欢军训,也想参军,但我最后没当成兵是我的一生遗憾。
[size=font-size: 12pt,12pt]在中学经历了“文化大革命”,那时的人和事对我影响最大,难忘的事情就太多了!这里我只想说说老师被打的事,那是一件使我刻骨铭心的事。
[size=font-size: 12pt,12pt]1966年文革刚开始的时候,学校全是大字报,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矛头对的是老师。老师的名字一个一个被点在大字报里,有的我不认识,有的我认识,甚至有我一向很喜爱的老师。后来高三学生批判语文老师张辅仁,批判的很激烈,学生也很激动,不知怎么回事就开始打了,有人提出总务主任张福臻解放前是马步芳军队的“教官”,也揪出来打。这两位教师我都不熟悉,但开始觉得他们都是“阶级敌人”,打也没错。可后来的局面越来越糟,围打两位老师的人很多,场面很乱。高三西的刘朱兵是个嘴厉害,胆子小的人,她最怕看打架,她把我拉得远远的地方。我最难忘的是张福臻老师的去世。张福臻老师晚上被拖回家(就在和平门附校二门内的一间小房),我们几个人被指派看守在门外,说不能让人再打他。那天晚上,我和刘朱兵等人一直就守侯在张福臻老师的门外,把来看热闹的,想进去的人都拦阻了。夜里渐渐变得安静了,大约在凌晨,一声凄厉的哭声突然从房间里传出来,那是张老师的爱人和女儿的哭声,我急忙从窗户上看,亲眼看见张老师在他爱人的怀抱里去世了。那哭声在夜空里回荡,很多年里,也在我的心里回荡,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夜晚和那凄厉的哭声。尽管我那时也认为张老师是“阶级敌人”,但我不愿意看到他被打死,不愿看到这幕家庭的悲剧。张老师爱人和她女儿脸上那无助的表情和痛苦的眼神我现在还记得。我那时非常难过,想了很多,特别是没多久我的家庭也成了“阶级敌人”,对张老师一家的遭遇就更同情了。“文革”给国家带来巨大的灾难,给无数家庭和个人也带来了痛苦。我在“文革”中的亲身经历和耳闻目睹,使我开始认真思考很多问题,清醒了许多,为我以后的人生道路铺垫了厚厚一层政治基础。
[size=font-size: 12pt,12pt]问:你是那年离开外附的?请谈谈你离开学校后的经历。
[size=font-size: 12pt,12pt]鲍[size=font-size: 12pt,12pt]:1968年12月我和初三英的王小华离开外附去了海南岛的一个农场。当时那里是一级战备区,不是随便可以进岛的,王小华很聪明,制作了一个假证明才买得了船票。在我们农场,同学还有高三西的吕占元、徐亚菊、闫沂东,初三英的张援远。1972年作为工农兵大学生,我上了广州外语学院,学习法语,毕业后回到北京,先后在中科院半导体所、国家标准局、国家物价局和国家计委工作。
记得上大学期间,一次暑假,我和初三俄的黄立良一同回附校,冯艳萍等老师热情地接待我们,连看门的校工和食堂的大师傅还能唤出我的名字,这令我很意外和感动。
[size=font-size: 12pt,12pt]问:在外附时我在小学部,你在中学部,并且在学校是比较有名的人物。我印象中的你很冲,甚至我们都有些怕你。十几年后我再见到你时感觉你完全变了,当然除了人长大成熟外,好象你的性格全然没有以前的影子了,为什么呢?
鲍:我在学校以“打架”而闻名其实是很不正确的。我是个好学生,很听话,也尊重老师,文革前我就是班干部,后来是团支部书记。文革是个特殊的时期,人的思想混乱,行为也不是很正常。我的确打过几次架,并不完全是因为派性。我是很讲义气的人,为朋友“两肋插刀”,好打抱不平,大多数属于这样的架。如果说“有名”,更多是因为我的落腮胡子与众不同,相貌的原因吧!不但在中学,特别是在后来的农村、大学都显得很“有名”。
[size=font-size: 12pt,12pt]问:经常与外附的同学校友们联系吗?最后有什么话对校友们说呢?
[size=font-size: 12pt,12pt] 鲍:我联系的同学很少,主要是因为我爱人身体不好,多年来除了忙工作就是照顾家庭了。校友都很亲切,记得有一次生病到安贞医院,突然想起有个叫商尔佳的小学部校友,就打电话询问,果然她就来了,不但问候还给我安排了治疗,让我心里感到非常温暖。凡是和附校有关的消息我都很关注,凡是校友情况的介绍和报道也很感兴趣,比如电视上介绍毕淑敏的节目就很喜欢看。附校网站给了我很多方便,从那里可以了解很多校友的情况。附中生活给我的影响很大,对附中的同学也很有感情,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校友中有的已经成名,事业有成,但大多数像我一样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无论怎样,我衷心希望他们都能感觉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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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font-size: 12pt,12pt] [size=font-size: 12pt,12pt] 宋协民
[size=font-size: 12pt,12pt] 2003年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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