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查看: 1535|回复: 0

想起北京市郊区农村“四清”

[复制链接]

1

主题

8228

回帖

2万

积分

管理员

积分
27245
发表于 2016-8-1 01:15: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题:想起“四清”


六十年代初期,也就是文化大革命开始前,我参加了北京市郊区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即“四清”运动。屈指算来,这件事已经过去快50年了。

天气寒冷,雾锁京城,宅在家里,我又想起了那段往事。

(一)经过

1964年2月5--11日,我同建材系统抽调参加四清的人员一起,在南苑丰台区委党校集训,学习有关文件。

1964年2月18日—9月22日,我在北京市农村四清工作团石景山分团五里坨大队搞四清,先后在大队修配厂、大队医院和大队四清班子工作过。

1964年9月23日—10月7日,我作为五里坨大队三人先遣队队员之一,到通县大稿公社,为五里坨工作队到达做准备。根据北京市委的部署,那年冬天,郊区所有的工作队都要集中到通县,集中力量打“歼灭战”。

1964年10月8日—1965年8月23日,我先后在大稿公社田府大队第五队和通县土产经理部搞四清。正是在通县土产经理部,我与北京市建筑材料科学研究所的老朱相遇,一起工作,一起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

1965年9月6日,工作队又返回到五里坨大队,继续在该队搞四清,一直到1966年6月14日。

1966年6月15日—7月13日,我在丰台区直分团人委工作组。

1966年7月14日—1967年3月6日,所有在京郊参加四清工作的队员离开农村,全部集中到中共北京市委党校,参加“北京市农村四清工作团干部会议”。会上形成了对立的两派群众组织,都以“彻底清算旧北京市委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为口号,展开了大字报、大揭发、大批判,在党校内掀起了文化大革命。

1967年3月8日,会议终于结束,我回到了工厂。



(二)想起了几件事

自新中国成立后,可谓运动不断。这场文革前开始的四清运动,就是其中之一。作为这场运动的亲历者,如何评价这场运动,在运动中有何感受,有什么收获和损失,真是三言两语难以说清。不过,有几件事至今还记忆犹新。

我在五里坨大队四清班子工作过。经过内查外调,查清了一起经济案件。大队供销员侯某某,以支票方式从河北大厂买来几十只山羊,卖给社员,收来的现金据为记有。还有,他卖掉大队的废旧钢铁,收回的货款交给大队,用来填补他的账面上数千元的欠款。现在看起来,案情并不复杂,但是当时经过内查外调,彻底查清,却颇费周折。

最后,候某某被定为贪污分子,多次被批斗。最后的一次批斗大会,是在村外的一个中学的大操场上进行。参加大会的,除了本队社员,还有来自石景山公社各队的社员代表。在数个登台发言者中,最引人关注的是大队的女青年小朴。她结合侯的犯罪事实和和大队里存在的种种问题,引用最高指示,上纲上线,深入进行了批判。她最后说,四清运动是反修防修,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的大事,一定要进行到底!

孟师傅,五里坨中医院的一位厨师。他50多岁,瘦瘦的,细长脸,背有些驼,看上去身体不是很健壮。他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给医院的几个医务人员做饭。做饭并不难,主要是吃水太难。厨房里没有自来水,要挑起水桶,出了医院,下了高台阶,再走几十米的石子路,到一个公用的水龙头去打水。这对于瘦弱单薄的孟师傅来说,实在是一个重任。我那时在医院搞四清,就主动担当此任,每天帮他挑两趟水,这使他十分感动。同时,我也顺便把放了大米的浅绿色搪瓷碗,放进那个不大的蒸锅里,解决了我的吃饭问题。

五里坨养老院里住着十多位老人,每天照顾他们并给他们做饭的是张师傅。张师傅也50多岁,四方脸,面色红润,身板看上去也挺硬朗。我在大队工作时,大队书记把我带到养老院,让我在这里吃饭。张师傅欣然同意。

张师傅做的饭,我最爱吃的就是“擦根”。所谓擦根,就是压饸饹。在一口大铁锅上,放上饸饹床子,把活好的面团(白面和玉米面等),放进床子的模子里,用力压下模杆,一段段像肉虫子似的饸饹,就掉到水已经滚开的锅里。煮熟了盛到大碗里,浇上一勺子用一些蔬菜做成的卤。吃起来,真香!

张师傅待人热情友善,似乎没有把我当成外人。每当我到外村工作或开会来晚了,他也等着我,一直到我把饭吃完了才离开,从来没有烦过。几十年过去了,我没有忘记他,一直记得他独自坐在厨房门外的小木凳上,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等我的情形。每当想起这些,内心深深的感激之情便油然而生。

我在五里坨大队高井生产队吃过派饭。

工作队规定,在四清工作中,要实行“三同”,即工作队员要同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以便深入群众,同群众打成一片。吃派饭,就是同吃。饭派到谁家由生产队安排,可以是一顿两顿,也可以是一天两天。饭后,工作队员要按照标准付给粮票和现金。工作队还规定,队员在同吃中,不得吃鱼肉蛋。

五里坨大队高井生产队,在大队以东约2华里,北靠青山,南临高井电厂,一条东西走向的深沟(夏天有水)的南侧。深沟的北侧,就是大队修配厂。一沟相隔,沟上架一个简易木桥,就把生产队和修配厂连接起来。我那时在修配厂搞四清。

高井说是一个生产队,其实没有多少土地,属于城乡结合部的半山区。社员在很少的一点土地上种点蔬菜或庄稼,年轻一点的到高井电厂、首钢或是别的地方打工挣钱以维持生计。一般人家,看上去都不太富裕。

在该队搞四清的是费XX,来自我同一个系统北京市建材局的石景山水泥厂。费跟我的年龄差不多,东北吉林省人,是一位言语不多,但很精干的人,能写一手非常漂亮的钢笔字。

一个冬日的中午,我跟费一起到高井村西头的一家去吃派饭。

一走进这家小院,就看到一座“石头”房子,墙体是用石头砌的,屋面铺的是青石板,是比较典型的在山区或半山区见到的那种房舍。

可能是听到了我们的到来,一位老大爷走出房门,很客气地把我门让进屋内。

我和费坐在土炕的炕沿上,中间是一个小木桌。饭显然早已做好。老大爷把一个圆筒状的砂锅和一盘子炒菜放了小木桌上,让我们吃饭。他还略带歉意地说,“大冬天的,没有什么好吃的,凑合着吃吧。”

砂锅里是用地炉子蒸的米饭,我和费各盛了多半碗,里边已经所剩无几。盘子里一片片黑乎乎的东西,老大爷说那是炒茄子干,茄干在房上早就晒干了,是早上够下来的,泡了半天,刚炒好。我夹了一片茄干放到嘴里,感觉茄干上沙子太多,不敢用力咀嚼,合不上牙,真是难以下咽。但是,我知道,山区西北风多,由大风刮来的、沾粘在房顶晾晒多日的茄干上的沙尘,是很不容易清洗干净的。

老大爷已经年近六旬,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苍老些。他说,年轻的时候他曾经在门头沟煤矿工作过,当过矿工下过矿井,老伴早已过世,有个儿子每天到高井电厂打工。附近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自己种点菜和老玉米等,现在天太冷,只好躲在家里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们向这位老大爷道谢后,回到了队里。


http://blog.163.com/cao_hongru@1 ... 254472013029725483/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文革与当代史研究网

GMT+8, 2025-1-10 23:38 , Processed in 0.066016 second(s), 20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