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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云清风:回忆我的老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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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22 19:39: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思念胡“teacher”

前几天,游览网页,无意间,“闯”进了中学时代就读的母校。又见到许多少年时的恩师(照片)及相关的怀旧文章。

恩情,友情,使我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有一位老师是不能不提一提的。她就是惟一的一位从初一一直跟到我们初三的英语老师——我们的“teacher”胡,胡先生。

记得是1963年的9月份开学后的第一节英语课,第一次见到胡老师。老师背过身,在黑板上写下:“胡睿思”三个字,又写下“teacher”胡几个字,然后告诉我们,前者是她的名字,后者,我们就这样称呼她。又解释说:英文的语法是“teacher”胡,不可以读胡“teacher”。

其实,这点知识,我们都记得住。只是13,4岁的年龄,是个调皮捣蛋的年龄,有个最淘气的男生,说话还有点大舌头,总是含糊不清地胡“teacher” 胡“teacher”叫,老师从不恼,总是颔首微笑,知道是孩子们闹着玩。

在我的印象里,胡老师是温文尔雅,不急不燥,始终微笑着的。但是,她也会着急生气。有一次,又是那个淘气的男生在课堂上捣乱。胡老师并没有高声斥责他,只是温和的说:“我教给你们知识,你们要好好学。不然,你们干嘛来了呢。若是我的课,讲的不好-----,”老师的眼里含着泪,------全班静悄悄的,鸦雀无声。但是,从那以后,那个淘气的男生再也没有在英语课堂上捣乱。

英文课上,老师有时候会带一台留声机,放一些英文歌曲什么的,老师自己也会给我们唱。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的《平安夜》《星星索》。优美温柔的旋律,和老师那张平和微笑的脸,是那么圣洁,那么美好。

“teacher”胡,很美,也很爱美。天生的丽质和所接受过的良好教育,使她很有品位,也很有修养。她的穿着打扮都很“前卫”,在现时来讲很“靓丽”。

“teacher”胡也很会“享受”。常常可以看到她在休息的时候,和她的丈夫,北大哲学系的满脸落腮胡子的沈教授,挽着臂膀,在北大校园的林荫路散步,小鸟伊人的样子。

“teacher”胡育有一子,和我们年龄差不多,还有一个女儿,比我们小几岁。

本来,“teacher”胡还可以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继续生活下去。可是,1966年的那场浩劫,“teacher”胡和她的一家,都没有逃过这场劫难。

先是她的丈夫——北大哲学系唯一的一位心理学教授受到冲击,自杀身亡。“teacher”胡在附中也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被剃了阴阳头,落入牛鬼蛇神的队伍,挨批斗,长期的打扫卫生。

大字报上罗列的罪状很多,最主要的是解放战争的后期,国共和谈的时候,她是作为调停的美方的雇员,还有她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等等。

1972年,还在“劳改队”的她,突然被通知要发还一部分财产,和重新分配一套两居室的住房。却原来是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的随员中,有许多曾是和“teacher”胡供过事的同事。他们在打听“teacher”胡的近况呢。

正在这忙乱之际,传来噩耗,“teacher”胡在山西榆次插队的儿子,再也忍受不了屈辱和白眼,绝望地自杀了。真不知道,这一次一次的致命打击和痛苦,她是怎么承受的,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最近几年,我们同学常聚会,见到许多旧友和恩师,却从未见过“teacher”胡。

听说:她追随女儿去了国外。女儿嫁了个犹太人。“teacher”胡活得也不太如意。

算算,“teacher”胡也应该是八十岁左右的老人了,愿“上帝”垂怜她,让她能够安度晚年,“赐”予她多一点幸福,多一点平安。

想起毛主席当年曾经对徐特立老先生说过:你过去是我的老师,现在是我的老师,将来还是我的老师。“teacher”胡也是如此,过去,现在,将来都是我的老师。

以前,英文课和语文课,数学课一样是大课。每天一节课,上6天。三年的授业,“teacher”胡,不是恩师,也是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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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2 19:41:22 | 显示全部楼层

仰之弥高——恩师篇

(一)

我们的班主任



吴正禄先生是我们上初三时候的班主任,他也是我们初三年级的级主任,教我们初三六个班的政治课。那时候吴先生30岁出点头,尚未成家,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先生儒雅的气质,温婉的南方口音,还有镜片后面那双含笑睿智的眼睛……这一切,我都不能忘记。

吴正禄先生到我们班做班主任多少有那么点“受命于危难之中” 吧的意思。

我们班上初二下学期的时候,开课没有多久,我的同学宫小吉就写了一篇《换得五分的秘诀》的文章粘贴到了教室后墙壁的板报栏,记得那篇文章并不长,工工整整的两页稿纸。

就是这篇文章,恰似平地起风雷,先是在小范围,很快就扩散到社会,引起了一场喧然大波。学校里稍有一些头脑的学生、各个年级的老师们络绎不绝的到我们班来读此文,很快面向全国的《中学生》杂志就发表了这篇文章。据说,此文还上了中央内参,毛泽东主席还做过批示。

宫小吉的这篇文章主要意思是得到五分的作文多不过是讨时尚的欢喜,故并不足取。有头脑的学生不必拘泥于成绩,获得三分、四分足矣,余下的时间可做多方面的发展。宫小吉本人也确实如此,在我们班上属获得三分、四分足矣,余下时间做多方面发展的学生。他低调做人,思想却活跃积极,回答老师的提问总是诙谐有趣。

我们的班主任吴正禄先生就是这个时侯,也就是我们上初二下学期班上出了“宫小吉和他的文章”的时候来到我们班的。当时吴正禄老师是高中部的政治老师还兼职学校的团委副书记,是学校公认的有丰富的工作经验,较高的政治思想水平和较强的工作能力的教师。

在同学们心目中,班主任一般是比较严厉的,但我现在回想起过去,他的睿智远远超过了严厉。他不会生气,在我的记忆中,搜索不出来他因为我们的淘气和不恭而恼怒过。他始终尊重我们、爱护我们。也是因此,面对我们全班52个不同背景、不同成长经历、思维各异活跃非常的小脑袋,他用微笑的目光、温婉的语言、包容的胸怀把我们始终和谐地聚合在一起,一直到那场浩劫开始。

有两件事我直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1966年6月2日,已经停课,老师的尊严已经不在。一位男生在黑板上画了一副漫画,画的是我们的班主任吴正禄先生。还别说,画的真像,只是丑陋了,注的名字是:无正路。然后这位男生“请”来了吴正禄先生,先生抱着双臂,端详着漫画,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良久,先生说:“像,像我。”随着,走到黑板跟前,拿起板擦擦掉“无正路”三字,写上了吴正禄三个潇洒的大字,说:“我的名字这样写。”

另:1966年6月的一个周六的上午,宫小吉、解放和我在初中楼右首的小桃树林里开了个小会,商量是否召开批判班主任吴正禄先生的会议。我们思索后觉得找不到先生的劣迹,既然没有足够的事实,批判什么?我们决定,不开这个批判会。

不料想,下午3点多,六班的铁兵打发人来我家找我,说批判年级主任吴正禄的会议已经召集好,人员已经到齐,就差你们班的主持人了。我急忙往学校跑,心想,上午我们决定的事情下午怎么就变成这么个样?宫小吉、解放已经回家,只有我一个人,我怎么应对?……

到了宿舍楼的小会议室,已经人声鼎沸,只见先生被围在学生们中间,被勒令交代执行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 “罪行”, 要求他回答各种问题,其中也有不少羞辱性的问题。先生满脸是汗,可脸上仍然带着笑,尴尬的一会儿用左手搓着右臂,一会儿又用右手搓着左臂;先生新婚的妻子应老师也在,满面通红,义愤填膺的样子;先生的脸写满无奈和无助。只记得先生喃喃地反复地解释他的出身,“是哥哥抚养长大,哥哥抚养长大……”,甚至他的名字也成了取笑的内容。……

我无力阻止其他班级同学的行为,但是我知道我们班的同学没有冲击自己的班主任,没有对我们的班主任吴正禄先生实行任何形式的暴力行为。

几十年后,和吴先生坐在一起聊天时,提起那不堪回首的日子,先生还说,“感谢四班的同学……” 呜呼,何出此言?又从何谈起?颠倒了,颠倒了!是我们要感谢先生的授业和育人,一生一世也感谢不尽呀!

先生退休时,已经是政治特级教师。

今年10月,学校组织“老三届”离校40周年纪念活动,没有见到吴正禄先生夫妇,听说他得了“帕金森氏病”,老伴得了“脑血栓”而半身不遂、行动不便。

我和宁相约一起去探望恩师。到了恩师的家,我们却扑了个空,家中无人。是邻居王老师告诉我们,今年的春天,吴先生夫妇决定去香山附近的养老院试住一个月。后来便决定常住养老院不再回家了。

……

我和宁坐在燕北园的长椅上,不禁有些怅然,感慨先生夫妇的豁达、自尊和特立独行。(他们有两儿一女,全部是“精英”阶层,定居国外。)

……



其实,我上初二时候的班主任是陈秀珍先生,她个子不高,但是嗓音洪亮,两根短辨盘在脑后,干练利落。她教我们历史课,爱国主义,卖国主义,民族自尊……都是她的授课内容。课外,她事无巨细,耐心周到。

我现在还保留有一本我们小队的小队日记,上面还留有她和我们交流的记录。字里行间,点点滴滴地流露着她的辛劳和她对我们这些小孩子成长的关爱。

陈秀珍先生今年已经74岁,仍然步履矫健,神采熠熠;她的慷慨也是依然如故。那年,班上有个孩子家里很困难,我们几个班干凑了一点钱,陈先生解囊10元。几年前,陈先生来北戴河游玩,我给她安排好食、住、行、本想让她尽量少花点钱,可是待事已毕,人们告诉我,你的老师真慷慨,你的老师特好。我问:怎么?却原来是出行本该付100元,她老人家却非付200元不可。……今年我见到她,她说“我不想叫你没面子!”

……



刚刚进入中学,上初一的时候,魏瑛先生是我们的班主任,她也是年级主任。她教我们政治课。很多关于她的事情我都记不住了,只记住她的年轻、她的漂亮、她那两条黑黑的、粗粗的、长长的发辫;第一堂课上,她的两只手撑在讲台上,缓缓地清晰地一字一字地告诉我们:我叫魏瑛……一转身,那两条长辫跟着优美的一摆,随之黑板上两个潇洒的大字“魏瑛”。

我永远记得魏瑛先生两只手撑在讲台上的样子;永远记得魏瑛先生转身时那两条长辫优美摆动的样子;永远记得魏瑛先生黑板上那两个潇洒的大字“魏瑛”;也永远记得魏瑛先生的政治课和我在魏瑛先生的课上,我所获得的5分,无论是中考还是期考还是平时作业,我全部的5分。

只是40几年来,再未见过魏瑛先生。呜呼,魏瑛先生已经故去多年了。

……



中学时代最值得我回忆的是什么?那就是恩师——您的声音、您的风貌、您的讲课内容。这些足可以使我在以后的人生中受益匪浅。



他们学高为师,他们身正为范。



我是他们的学生、他们后辈,思念其人,仰之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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