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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5 13: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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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武装左派
1967年7月27日,中共中央给武汉革命群众的一封**中,提出了“党内和军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问题,全国各地造反派闻风而动,开始大揪“军内一小撮”。在宜昌,我们把斗争的矛头,指向了宜昌军分区司令员侯占太。他把我们打成反革命,是他迫害我们在先;我们听毛主席的话,开他的批斗会在后。如不是毛主席公开支持武汉的“三钢”“三新”,我们不可能翻身,也不会有资格来斗侯占太。两年后,当局却指责造反派“反军乱军”,真是强盗逻辑!当年是想不通有情绪,现在明白了是毛泽东玩弄了我们。
除了被侯占太打成反革命的三总部要斗他,就是那些起初并不同意为工联和野战军翻案、只同意为红旗总部翻案的一些组织,现在也争着要斗侯占太了。而且这些组织斗起来,反而更“狠”,比如游街,架飞机,搞身体折磨。因为斗他就是“革命”啊!越“狠”就越“革命”啊!
宜昌城的八月,和火炉武汉一样,热得人受不了。
8月1号建军节,宜昌供电局的造反派把侯占太放到一辆大卡车上游了一次街,侯占太就吃不消了!他的身体不太好,有肝病。军分区的一个参谋对我说了侯占太的身体情况,我当即决定,把他“控制”起来。我将侯占太弄到卫校,派专人看管。我宣布,没有我的同意,任何组织都不能单方面开侯占太的批斗会,如果要开,也要联合开,不能今天你斗,明天他斗。就是开批斗会,也不能搞游街,戴高帽,架飞机这一套。
这么决定,一是有党中央的精神为指导,二是我自己温和的人性,其三是我对那些事后“英雄们”的反感。
在卫校,侯占太握着我的手,双泪长流,不断地对我说,我错了,我错了。
我相信,那一刻他是真诚的。看着他真心忏悔的样子,一句话到了嘴边,我没有说出口。当时我真想问他,我们是反革命吗?
整个8月,全市造反派就开了两次侯占太的批斗大会,一次是8月10日,一次是8月21日。会上,也没有人给他戴高帽,架飞机。
红旗总部已从五中迁至卫校。当时的卫校在云集路,宜昌老城的中心,而且卫校的学生中,红旗战士占多数。总部在卫校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搬到当时的“宜昌饭店”去了。宜昌饭店在中山路口靠近儿童公园(当年叫西陵公园)这边,四总部都在那里办公。红旗总部占了其中的一层(好象是二楼),我和《红旗报》主编孙宜培一间办公室。
住进宜昌饭店不久,有一天,我的同班同学陈明在解放路附近碰到我,他对我说,一中同学盛传我有了女秘书。我听后大笑,要他到我的办公室去看看。
我和孙的办公室里有一张桌子,两张单人床,床上一张草席,如此而已。陈明没想到是如此简朴,所谓女秘书云云,天方夜谈了。
当时红旗总部有几十号工作人员,下设组织部,宣传部,作战部,办公室,后勤部,红旗报编辑部,另有两个宣传队和一个篮球队。占有一层楼20多间办公室,但我并没有想到给自己单独搞一间办公室。当年,我太不象一个头头。这是宜昌二中的红旗战士当着我的面说的。
720事件后,宜昌城更换了支左部队。驻当阳的空军某部奉令开进宜昌城。三总部二万多人夹道欢迎。当阳空军旗帜鲜明地支持宜昌三总部,我们高呼“解放军万岁”。
现在得知,当年的8月4日,在上海的毛泽东以“润之”的署名单独写信给江青,认为全国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军分区以上的干部支持右派,因此要武装左派,决定发枪,“好像部队不可靠了,要搞第二武装”。
当年我们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的,但公开发表的中共中央文件却把毛主席的思想传达给了我们。
8月25日由毛泽东批发的《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关于开展拥军爱民运动的号召》中,就按照毛泽东这一思想公开提出:“关于武装革命群众,必须在条件成熟的地方,由当地人民解放军弄清情况,通过协商,报告中央批准,然后有计划、有步骤地实施。”
据刘德光在1981年7月7日至7月15日在狱中所写的一份材料(学习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关于建国以来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给地委的报告)中回忆,1967年8月某日,杨春亭从武汉打电话给他,要三总部找宜昌军分区要枪,说中央有精神,要武装造反派。于是,刘德光连夜开会商量(注:本人没有参加这个会),再取得了当阳空军支左部队的和市人武部白国英副政委的支持,到市人武部提出了要枪的要求。人武部党委在宜昌军分区副政委王子清的参加下召开了党委会,决定给宜昌三总部一个加强连的枪支。
于是,工联总部由刘德光带队从市人武部最先领取了一些枪支,随后野战军又在冯长丰的带领下到地区公安处领取了一些枪支。工联总部领取的枪支放在当阳支左办公室里,还没有下发时,宜昌电力革司闻讯就抢了人武部的仓库。
宜昌支左办公室通知三总部到宜昌军分区支领枪。红旗总部作战部负责人张士和(二中学生)就组织人从军分区弄回了几箱手枪(二十响盒子炮)。当时我不在宜昌,等我回来时,张已将枪分完了,连我这个总部头头也没有分一支。有一天我走在街上,实践中学的红旗战士围住我,开玩笑式地搜我的书包,我清楚他们是在找手枪。我就让他们搜。结果自然让他们失望。他们想不明白,总部的主要头头为什么没有一支枪,对于我来说,我自己根本不需要枪。在整个文革期间,我居然没有开过一枪。连打一次靶的事都没有干过。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我不感兴趣。后来不知是谁给了我一支“小八音”,我在没人处试过一次,居然是支哑火,根本无用。我就给了一直跟着我的实践中学的一名红旗战士。中央“九五”收缴枪支的命令下达后,就交给支左办公室了。
没有分到枪的群众组织,就组织人到处抢枪。最先抢枪的是宜昌电力的“宜电革司),三总部的一些基层组织,也有抢枪的事情发生。但那是他们自己的行为,和总部无关。当我们知道这些事时,立即按照中央相关精神,发布了“命令”,“决议”,坚决制止抢枪和冲击军事机关的行为。8月21日,红旗总部成立了“拥军办公室”。
1967年8月后,宜昌造反派手中究竟握有多少枪支,现在已说不清楚了,但在当年,宜昌并没有因这些枪支而造成流血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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