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叔宁插队诗选（长篇选录）

tuffy05

插队诗选（长篇选录）

我 们 生 得 并 不 晚 （节选）

——给我的同时代的青年

一

是谁
在哀叹
“我们生得太晚”
没爬过
长征的
雪山草地
没经过
战争的
烽火硝烟
共和国
诞生的
礼炮
伴着我们
落地的
啼哭
红旗下
度过了
金色的
童年。

二

惊雷一声
“修正主义”
苏联！？
那不是
列宁的
故乡吗
无产阶级
革命的
摇篮
怎么会
怎么会有
这样的
这样的
一天！！
我们
感到
庆幸
那悲剧的
发生地
离我们
很远
很远-------
真是
这样的吗？
还是
让我们
听一听
历史的脉搏
严峻地
沉默片刻——

三

我们
龙的传人
炎黄的子孙
肉体受过
千年的折磨
精神铐着
万钧的枷锁
漫天的风雪
洗不尽
身上的烙印
滔滔的巨浪
浇不灭
心中的怒火。
多少次
斩木为兵
揭竿而起
多少次
踏遍天街
直取皇座。
到头来
只是
皇冠易手
徒叹奈何！
志士
含恨而死
仁人
慷慨悲歌。
于是
神州大地
又复归
可悲的麻木
酷烈的沉默。
大地
静静地
等待着狂风
火山
决不会
永远缄默。
……
……

四

又一声惊雷——
文化大革命
震散了我们
宁静的课桌。
这狂风
这骇浪
源自
历史的深层脉底
来自
现实的青萍之末。
看：
凛立的巨石
转眼间
一浪吞没
涂彩的贼船
惊惶中
卷入旋涡
多少龟鳖
借着狂涛
翻上来
摇身变成
救世的活佛
……
……
庐山
风云几起呵
秦皇
秋风瑟瑟
……
正是从那时起
我们开始
认清了斗争
我们渐渐
学会了思索。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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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朋友
你想过没有
地球上
还迷漫着
滚滚硝烟
世界上
并不都是
平静的夜晚。
林彪的幽魂
没有随
荒漠的大风
完全飘散
我们的人民
还在用
原始的犁铧
耕耘饥寒。
在这样的时候
难道能说
“我们生得太晚”
五十年内外呵
任重而道远。
……
……
呵，冬雷
快集合
我们的战友
呵，风雨
快洗刷
身上的尘斑。
只有战斗的火
才能证明——
我们是
多么年青！
多么有力！
多么刚健！！
只有奋进的号角
才能判断
我们是
多么聪明！
多么勇敢！
多么乐观！！
朋友——
我的同时代的青年
让我们
向着含笑的先烈
向着神圣的江山
庄严地宣誓
骄傲地回答：
历史的重任
我们担！
我们呀
我们生得
并——不——晚！

作于一九七三年七月

注：此诗全文刊载于《中国知青诗选》（中国文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