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长贵 读周泉缨的《文化大革命是历史的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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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文革博物馆通讯（四○八）　

“文革浩劫论”不容否定
——读周泉缨的《文化大革命是历史的试错》

阎长贵

　　周泉缨是清华大学文革中著名的“四一四派”领导成员之一，他思维敏捷，勇
于思考问题，经常提出一些新的和惊人的观点，在文革中就被毛泽东称为“四一四
的理论家”。几十年来，他不论在逆境下还是在顺境下，都痴情地执着地思索和探
求关于文革的问题。最近，即在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四十周年时（２００６年１
２月），他自费出版了一本关于文革的著作，书名叫做《文化大革命是历史的试错
——对毛泽东主席公开点名评判我的回应》（简称《试错》），其中叙述了从文革
以来迄今他对文革的观点和看法。十分感谢他签名送我一本，但对他关于文革的观
点实在不敢苟同。他关于文革的观点很多、很庞杂，我只对他否定“文革浩劫论”
的观点作些评论。我认为——肯定地认为，“文革浩劫论”，名副其实，千真万确
，不容否定，也否定不了。

　　周泉缨在《试错》一书中多次否定和批判“文革浩劫论”，而比较集中的是《
总论》中的两段话。他说：“关于‘文革浩劫论’，一般地说，在倾向西方自由民
主思想的人们中比较流行。‘文革浩劫论’认为是类似二次大战那样的社会浩劫，
是毛泽东反人权、反民主、反现代化的思想和相关的社会体制必然导致的大动乱大
倒退，文革不存在任何历史的合理性。”又说：“‘文革浩劫论’实际上代表了两
极冷战时期国际资产阶级的利益和政治倾向；或者说代表了经济上被消灭的中国资
产阶级的利益和政治倾向。”就是根据这样的理由和说法，周泉缨断言：“文革浩
劫论”和“文革错误论”一样“都是错误片面的”。（第２－３页）

　　周泉缨的观点能站得住脚吗？完全站不住。说得不客气一点，这完全是掩盖和
抹杀血泪事实的胡言乱语。

　　何谓“浩劫”？《辞海》和《辞源》都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浩劫”就是“
大灾难”，“沉重的灾难”。难道文革不是“大灾难”、“沉重的灾难”吗？事实
胜于雄辩。且看事实：

　　１９７８年１２月１３日，叶剑英在中央工作会议上宣布：文革死了二千万人
，整了一亿人，占全国人口的九分之一。死的二千万人，没法一一罗列。但是我们
知道，上自国家主席刘少奇，开国元戎彭德怀、贺龙，党政军的高级干部，如李立
三、张霖之、田家英、邓拓、阎红彦、张学思等等，著名作家老舍、赵树理、杨朔
、闻捷、李广田等等，学界名流吴晗夫妇、翦伯赞夫妇、傅雷夫妇等等，等等，无
一不是被迫害致死，或含冤自杀。还有北京大兴、湖南道县对“地、富、反、坏”
所谓“四类分子”斩草除根的大屠杀，有８０多岁的老人，还有几个月的婴儿。令
人不寒而栗而又被党报、党刊称颂为“好得很！”和建立了“不朽功勋”的红卫兵
制造的“红色恐怖”和“革命风暴”。如此等等，都发生在文化大革命中，都是文
化大革命带来和造成的，这不是“大灾难”、“沉重的灾难”即“浩劫”，是什么
？周泉缨先生是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人，在您批判和否定“文革浩劫论”的时候，
不是把诸如此类惨无人道的事情都掩盖和抹杀了吗？就拿周先生所在的清华大学来
说，在文革中被整死、被打死的老师、学生和工人也有不少，难道他们的死都“值
得”？（附带说明，周先生在《试错》一书中谈到文革时多次在正面意义上使用“
值得”这个词）您这样说，您所熟知的这些在天之灵能够答应？您能够忍心？

　　我读过一篇题目叫做《文化大革命，文化大浩劫（破四旧）——多少国宝付之
一炬！》的网上文章，其中说，九州大地各种珍贵遗物遭破坏毁灭的“罄竹难书的
痛心史实”，不能以拍卖行的估价估计！“当年红卫兵在大火中砸烂旧世界，老奸
巨滑的康生却在劫火中精选了上千件文物据为己有，这大约也是他对中华文化的一
点贡献吧！”这话说得多么沉痛，又多么幽默。最近，即今年４月，有幸到安徽亳
州参观以砖雕、木雕闻名的花戏楼（系国家级重点保护文物单位）。该楼于４００
年前由山（西）陕（西）药商聚资兴建。楼上雕刻精美，其人其物，皆玲珑剔透，
活灵活现，真是巧夺天工，令人叹为观止！不少参观者问及：花戏楼为什么在文革
中没遭到破坏？讲解员说：当时这里驻有解放军，他们用泥巴把雕刻都糊了起来，
并在上面写上“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的大标语，造反派不敢动，因而得以完好
地保存下来。听到这样说，大家都唏嘘不已，一则赞扬解放军指战员的聪明和智慧
，他们对付造反派的办法如此巧妙和高超；同时又有一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灿烂
辉煌的国家级瑰宝居然要这样保护，真是可叹也夫！可悲也夫！文化大革命，就是
大革文化的命，就是文物大破坏、大浩劫。对此，周泉缨先生不会也不应该陌生。

　　再看经济。由于“停产闹革命”，由于武斗，工农业生产遭到极大破坏。据统
计，按每百元积累的国民收入计算，在文革十年间，“三五”时期为２６元，“四
五”时期为１６元，都少于“一五”时期的３５元，而且越来越少。在工农业生产
方面，每百元资金实现的利税，１９６６年为３４．５元，到１９７６年下降为１
９．３元。其结果，在文革十年中，仅国民收入就损失５０００亿元。从总体情况
来说，国民经济已濒临崩溃的边缘。文化大革命对经济也是大破坏、大浩劫，这是
确凿无疑的事实。

　　不用再说了，文革是“浩劫”，这在历史上已是铁板上钉钉，谁也抹杀不了，
否定不了。

　　应该知道，“文革浩劫论”并不是文革后才提出来的，就是说，并不完全是“
事后诸葛亮”——当然对很多人来说是“事后诸葛亮”，这没什么奇怪，因为错误
往往事后才看清楚，这就是所谓总结和吸取教训，也非常需要。我这里想说的是，
在文革中，还是文革早期，就有人公开提出文革是“浩劫”的论断了。这就是上海
音乐家陆洪恩，他因为反对文化大革命，有“恶攻”言论，被打成“现行反革命”
，判处死刑。在行刑前，即１９６８年４月２０日，当局问他究竟是要死还是要活
时，他愤怒回答：“我想活，但不愿这样行尸走肉般地活下去。‘不自由，毋宁死
’……文革是暴虐，是浩劫，是灾难。我不愿在在暴虐、浩劫、灾难下苟且偷生。
”由于他态度“顽固”，他于１９６８年４月２７日被执行死刑，时年４９岁。（
参见网上文章《陆洪恩的故事》）不难看出，“文革浩劫论”实实在在是用鲜血换
来的啊！

　　在文革后，明确提出“文革浩劫论”的权威人士是胡耀邦和邓小平。１９８０
年６月在一次中央召开的会议上，刚刚担任中共中央总书记４个月的胡耀邦提出了
要解决好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遗留的问题，必须做好的几项工作。１９８０年８月
１８日，邓小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做了《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的
重要讲话，谈到总结经验教训时说，毛泽东虽然认识到斯大林破坏社会主义法制的
错误，“但是由于没有在实际上解决领导制度问题以及其他一些原因，仍然导致了
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这个教训是极其深刻的。”正是根据“文革浩劫论”的思
想，邓小平和胡耀邦主持、指导起草了“彻底否定文革”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
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简称《历史决议》）。《历史决议》指出：“１９６６年５
月至１９７６年１０月的文化大革命，使党、国家和人民遭到建国以来最严重的挫
折和损失”，“造成严重的混乱、破坏和倒退”。“文化大革命的历史证明毛泽东
同志发动文化大革命的主要论点既不符合马克思列宁主义，也不符合中国实际。”
“实践证明，文化大革命不是也不可能是任何意义上的革命或社会进步。”它“给
党、国家和各族人民带来严重灾难”。“这场文化大革命是毛泽东同志发动和领导
的”，“对于文化大革命这一全局性的、长时间的‘左’倾严重错误，毛泽东同志
负主要责任”。

　　周泉缨先生不同意“文革浩劫论”，那他对文革究竟怎样看的呢？我们仅就他
文革后关于文革的观点和看法举几例。

　　——“没有第一次文化大革命，就没有我们这一代革命者，没有第一次文化大
革命，就没有中国的现在，没有第一次文化大革命就没有共产主义的光辉未来！同
志们、战友们！千万千万要注意，决不能在泼掉‘四人帮’理论这盆脏水的同时，
把文化大革命这个共产主义革命的新娃娃泼出去呀！”（第４２５页）

　　——“文革是上层建筑领域内的国际共运。文革的目标是解决共产党干部和平
演变问题，即解决资本主义当权派问题。关于走资派的提法很多人都不以为然，甚
至到今天连共产党自己对走资派的提法也不认账，我认为这完全是自欺欺人的事。
铁的历史证明，如果讲走资派的提法，在文革中是一种天才的正确提法，那么今天
则是普遍正确的提法，试问当今的中共当权派有多少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毛泽东发动炮打资产阶级司令部，对于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和真正的无产阶
级而言是天经地义的。”（第４７３－４７４页）

　　——“毛之所以伟大，不是因为他拥有过时的无产阶级世界观和错误的文革思
想与文革路线，毛的伟大主要是他的为民族复兴的拼死奋斗精神和大无畏的探索实
践，为我们民族，甚至也为人类的发展，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第２７５
页）

　　——“毛泽东发动的文革决不是希特勒发动的二次大战……事实上文革不但没
有侵害世界上任何民族的利益，相反文革为人类提前结束世界两极局面作出重要贡
献。所以，发动文革的毛泽东是民族的英雄、是世界的伟人。”（第４９４－４９
５页）

　　——“没有文革中国就不可能迅速地改革开放，没有文革世界就不可能迅速证
伪传统马克思主义和无产阶级专政，并迅速走出两极冷战的误区；没有文革人类就
不可能迅速认识西方典型的瑞典模式社会的‘阶级等强度制衡’的和谐社会之本质
，从而迅速开始构建共同发展的和谐世界；所以，中华民族为文革付出的代价是值
得的和光荣的，文革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勇于试错的探索精神，将在人类文明中永葆
青春！”（第３页）

　　——“文革并不是通常人们认为的那样，是一场没有任何文化和理论内涵的动
乱。”（第１１４页）

　　——“毛泽东思想，特别是毛泽东的文革思想，原则上是继承和发展传统马克
思主义的典范。”（第２４３页）

　　——“毛泽东是我唯一崇拜的共产党领袖。我认为毛是共产党内对无产阶级专
政理论真正吃透的为数不多的人，也是中国历史上不可多得的有自己理论理想的人
。毛说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我认为这句话高度概括
了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理论实质，也高度概括了文革的理论实质。”（第４４０
－４４１页）

　　——“中国的文化大革命，决不是为了错误的目的，用错误的方法发动的错误
的运动……”（第２１７页）

　　从周泉缨先生的这种种论述中，我们会得出什么结论？十分显然，在他看来，
毛泽东发动的文化大革命不仅不是错误，不是浩劫，而且伟大得很，既有功于中国
，又有功于世界，因此，不论中国人民，还是世界各国人民，即全人类，都要感谢
毛泽东。换句话说，根据“文革浩劫论”的思想做出的《历史决议》是彻底否定文
革，而周泉缨先生的观点则是彻底否定《历史决议》。一句话，他认为，毛泽东关
于文革的基本理论（如“走资派”、“造反有理”等）和基本实践都是完全正确的
，文革是“共产主义革命的新娃娃”！从文革结束到现在，《试错》仿佛是我读到
的把文革捧得最高的一本书，在这本长达４０万字的大书中，除了轻描淡写地谈到
红卫兵推倒和砸烂清华大学的标志性建筑二校门，文革初期清华有七、八百名教师
、干部和学生被打成“右派”和“反革命”，以及１９６８年７月打死打伤７００
多工宣队员，其他文革中大量的无数的对物的破坏、对人的迫害，几乎很少谈到。
《试错》一书给人的感觉：“文革好得很”，诚如文革中歌曲所唱的“文化大革命
就是好！就是好！”然而，中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能够认同和接受周先生自诩的这
种对文革“当代最科学最正确的评判”吗？！我认为，如果不是周先生头脑发疯发
狂的话，那只能是他闭门造车的臆想。

　　不能否认，周泉缨先生否定和批判“文革浩劫论”，确实有个历史背景，这就
是近年来“文革思潮”回潮的情况（姑且不谈由于什么原因）。比如，有人说文革
是“更深入的社会主义革命实践”，有人说文革是毛主席留给人民的粉碎国内外资
产阶级和平演变的“法宝”，有人说为了防止资本主义复辟，要不断地进行文化大
革命，有人说文革对工农兵来说不是灾难，而是“解放区明朗的天”，“快乐的节
日”，甚至有人高呼：“我们敬爱的领袖毛主席亲自领导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
动胜利万岁！”如此等等。就直接否定“文革浩劫论”的观点来说，也不是周泉缨
先生的“专利”。２００２年９月《当代中国史研究》发表了一篇《论更加公正客
观地看待党在“文化大革命”十年中的失误》的文章，编者在“摘要”中概括作者
对文革的主要观点说：“‘文化大革命’十年是党史、国史的有机组成部分，‘十
年浩劫’这一寓意抹杀一切的不准确表述，不宜作为这一历史时期的代名词。”在
周泉缨的《试错》出版后，还有人２００７年３月２５日在毛泽东旗帜网上发表的
《毛泽东领导的社会主义事业不容否定》的文章中说：“有些人显然夸大了文化大
革命的负面影响，他们把文化大革命说成是一场浩劫，说什么文化大革命使我国的
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样说是完全不符合事实的。”当然，周泉缨先生所说
的“文革浩劫论”还是有他的特点和“创造性”的。我们分析一下。

　　周泉缨说：“‘文革浩劫论’，一般地讲，在倾向西方自由民主思想的人们中
比较流行。”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白了，这不就是说“文革浩劫论”是资产阶级自
由化的观点吗？如此说来，坚决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邓小平他主张“文革浩劫论
”不也成了资产阶级自由化分子了吗？再说，自由民主思想仅仅是“西方”的吗？
不，它是普世价值。温家宝总理最近在一篇重要文章中说：“科学、民主、法制、
自由、人权，并非资本主义所独有，而是人类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共同追求的价值
观和共同创造的文明成果。”

　　周泉缨说：“‘文革浩劫论’认为文革是类似二次大战那样的浩劫，是毛泽东
反人权、反民主、反现代化的思想和相关的社会体制必然导致的大动乱大倒退，文
革不存在任何历史的合理性。”这段话问题也很大。有哪个主张“文革浩劫论”的
人，把文革和二次大战相比，二次大战是世界大战，文革是内战，按毛泽东的说法
是“全面内战”，二者怎么相比？说毛泽东有“反人权、反民主、反现代化的思想
”，这从我们上面所说的文革浩劫的事实中应该说是看得很清楚的。就拿国家主席
刘少奇说吧，他被迫害致死，符合人权、符合宪法吗？其他在文革中无数含冤自杀
的、被整死的，以及遭受折磨但未死的，无不如此。有首《咏“臭老九”》的佚名
诗，其中云：“九儒十丐古已有，而今又名臭老九。古之老九犹叫人，今之老九不
如狗。专政全凭知识无，反动皆因文化有。假如马列生今世，也要揪出满街走。”
这首描述和反映文革中知识分子状况的诗，既生动，又符合实际。人权安在？民主
安在？文革影响和耽误了中国现代化的进程这也是明白无误的事实。关于“相关的
社会体制”，我们在上面引述邓小平“文革浩劫论”的观点时也说到了。那里指出
，毛泽东虽然认识到斯大林破坏社会主义法制的错误，“但是又有没有在实际上解
决领导制度问题以及其他一些原因，仍然导致了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至于文
革造成中国的“大动乱大倒退，文革不存在任何历史的合理性”，这在《历史决议
》中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人们尽可不同意，但需要拿出事实来，周先生举出一件令
人信服的事实来了吗？我看没有。

　　周泉缨说：“‘文革浩劫论’实际上代表了两极冷战时期国际资产阶级的利益
和政治倾向；或者说代表了经济上被消灭的中国资产阶级的利益和政治倾向。”周
先生在对“文革浩劫论”做阶级分析。这就怪了，周先生不是“证伪”了传统的马
克思主义吗？您怎么又像马、恩、列、斯、毛一样用阶级分析法做起阶级分析来了
呢？至于说“文革浩劫论”代表“国际资产阶级的利益和政治倾向”或“被消灭的
中国资产阶级的利益和政治倾向”，这纯粹是信口雌黄，连三尺小儿都不会相信。
如果按照周先生的说法，那邓小平以及许多主张“文革浩劫论”观点的人不都成了
代表“国际资产阶级的利益和政治倾向”或“被消灭的中国资产阶级的利益和政治
倾向”的人了吗？

　　总之，不论从什么意义上，或者是文革中的无数灾难事实，或者是周先生的思
想理论逻辑——混乱逻辑，都表明他否定和批判“文革浩劫论”的观点是错误的，
站不住脚的。

　　最后说一点。我想，大概现在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注意到“文革思潮”回潮的情
况，他们又郑重重申“文革浩劫论”。温家宝总理在２００７年２月２６日新华社
发通稿的重要文章《关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历史任务和我国对外政策的几个问题
》中，说：“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是，我们的
某些重大失误，特别是‘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又使我们丧失了一次大的发展机
遇。”在讨论对文化大革命的看法时，温家宝总理的话很值得我们重视。我就用温
总理的话作为我这篇文章的结束语。往者可鉴，来者可追。牢记沉痛的和血的教训
，在当今迅速发展、激烈竞争的世界上，我们决不能让文化大革命的浩劫重演，使
我们再一次丧失大好的发展机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