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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翁  忆文革中当治安联防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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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1 09:41: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no05/1/173430.shtml

乱世正气篇——忆文革中当治安联防队员(修订稿)
  
  记得老毛先生与苏修论战时,一口咬定前苏联存在阶级斗争。其依据就是苏联报刊上刊载的犯罪新闻。苏修的笔杆子也不是吃干饭的,反驳说,马克思主义从来没有把刑事犯罪分子定为一个单独的阶级。毛先生的笔杆子无言以对。只得装着没听见避而不答。后来中国的报刊就不报道任何社会新闻了。这是世界新闻史上的首创。所以很多人以为毛时代治安良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中国简直成了君子国。现在一打开报纸电视,各种刑事案件层出不穷,男盗女娼,世风日下。于是不少人怪起邓小平的改革开放。看来老百姓是很好愚弄的。本人在文革期间曾经充当过1年左右的治安联防队员(类似现在的协警,但工资由原单位发,详细原因见拙帖《忆“忆苦思甜”及忆苦饭》)。现提供有关材料供史学界参考并请网友们斧正。
  
  1.砸烂公检法 警队大换班
  
  本人年轻时喜欢刺激及冒险。不安于枯燥乏味的工人生涯。因与单位的党书记有矛盾,正好由于当时治安状况恶劣,警力不够,市革委会要求各单位派人到派出所担任联防队员。工资由各单位发。派出所不给任何补助。毛时代的革委会的权力至高无上。全国人民都被管的服服帖帖。现在估计没那个单位会理这回事。书记早就看我不顺眼,欲除之而后快。见此机会,就把我打发去了。我与市井凡夫俗子一样,平时对犯罪新闻(民间口头流传,或贴在墙上的判决公告)很有兴趣,(这也是为何现在的报刊大量刊登犯罪新闻的原因),有机会能与犯罪分子打交道,可满足我的好奇心,于是我愉快地接受了领导交给我的光荣任务。
  
  上班的地点就在我家隔壁的巷子里的派出所里。2-3分钟就可到达。工作内容轻松自在。我非常满意这份工作。
  
    派出所的警察基本上全部清洗,只留下2名正副所长,1名治安干事。他们是业务骨干不可取代的。指导员是转业军官。其余警察都是复员士兵。好像只有1名是武汉兵,其余统统是农村兵。以林副主席老家黄冈地区居多。打骂犯人时,一口一句方言脏话:“裸儿地,“市民们模仿他们的腔调,当做饭后茶余的笑料。另外还有一名年轻漂亮的女警花。据说是青山某军代表开后门,逃避下放,安排来的女学生。
  
  这些复员兵一下跳出农门,成为国家干部。但他们素质都很差。道德水准也不怎么样。他们大多在乡下有妻室,户口一时还进不了武汉。有的就利用职权玩弄奸淫妇女。好像是民权派出所的一个复员兵警察。利用掌握下放知青因病残转户口回汉的权力,奸淫几十名女青年。后被判死刑。我们派出所也有名警察,与我很熟。后来我离开联防队到区工业局政工科工作。有次到看守所外调。看见这警察在里面当看守,他看见我觉得很惊讶。我也觉得很奇怪。后来听任居委会治安委员的母亲说,他是犯了错误被发配去的。
  
  
  原来我们楼下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当时只有15,6岁,与班上同学谈恋爱,发生性关系,并怀孕堕胎。女方家长要告男孩强奸。该警察以此要挟,与男孩的姐姐,是个列车员,未婚,多次发生性关系。而该警察在农村有老婆。
  
  还有我们管段的户籍,与农村的老婆离婚后,娶了个城里的姑娘。有次居委会的干部拾到一手提包交给他。里面有现金,粮票。他把里面的钱粮票据为己有。后被调离派出所。安排到工厂保卫科。


2.案件天天有 天下不太平
  
  平时一般人遇到看到的违法犯罪案件几率并不大。恶性刑事案件更难得一遇。有位国外的社会学家做的结论是:一般人在一生中遇到恶性刑事犯罪的几率几乎与中彩票大奖差不多。我在担任联防队员的1年里,仅遇到一件大案——情杀案。并全程参加破案过程(后文将详叙)。一般的大大小小的治安案件几乎每天都有。另有一发生在我们辖区的未致人死亡的因恋爱纠纷发生的杀人案,我没有当班,只是听其他队友讲过具体情况。下面也将详细讲述。我本人一生中遇到的最大的案件,是7-8年前,在长沙火车站附近街头,光天化日之下,遇到打劫。
  以损失的金额来看,算中了个4等奖。
  
  那天我在老毛的老家湘潭市出公差。办完事,经长沙回武汉。我买了火车票后,身上还剩85元。我平时在钱财方面比较谨慎。毕竟在派出所当过差。我没有钱夹,怕掏钱时将50元的大钞弄丢,就将它放进随身背的帆布包里。剩下的35元放入口袋,以便路上用。
  
  距开车的时间还早,我跑到湘江边观赏了一番美景。当年乳臭未干的润之先生就站在此江旁,大声疾呼:“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不知他当时料到没有,后来是他主宰960万平方公里的大地的沉浮,以及亿万黎民的生死。
  
  当时江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有点心虚,怕遇到打劫的。但万万没想到,在火车站附近繁华的闹市区,光天化日之下,遇到江洋大盗绿林好汉。
  
  我正在街上行走时,有人撞我一下。我没理他。继续行走。他却破口大骂起来。我觉得有些诧异。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立即有3位男子将我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在我背后,用一硬物抵住我的腰。估计不会是刀,更不会是枪。毕竟是在闹市。好像是将手指弯起做手枪状。
  
  “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一留络腮胡须,外表很像水浒好汉李逵——当然他是李鬼,厉声命令道。
  
  我有些吃惊。但并未魂飞魄散。我身上未携巨款。也无色可劫。命是有一条。但不值钱。如遇到大款富豪,可绑架勒索。身处乱世,我早已做好对策:采取不抵抗主义。保命为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乖乖地将口袋里的35元钱掏出,交给其中一位穿西服,白白净净,很像五四时代进步青年的劫匪,并解释说:“我是出差的,钱都花完了。就剩这些。”
  
  假李逵有些不太相信:“老实交代,还有没有?”
  
  “确实没有,只剩这些了。”我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知劫匪是否实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我担心万一被他们发现背包里的50元大钞,会不会加害我。
  
  络腮胡子显然比真李逵细心,他将我从上到下搜索一遍。还特意摸了摸我的裤裆。显然他知道现在有种缝有暗兜的三角裤。当然他是大失所望。我身上不仅再没有一文钱,连普通中学生都随身携带的手机都没有。不是我买不起。我实在不需要此物。我平时不爱交际(顺便向加我为友的网友道歉)。我装的宽带每月有20元免费通话。我常常是零话费。络腮胡子对我破旧的帆布包也懒得光顾了。
  
  这时我满怀委屈地对西装青年说:“给点钱我路上吃饭唦!”西装青年想了想,退还了我5元钱。这伙匪徒也算倒霉。正是年关,随便抓住一个打工的,也能捞个千儿八百的。他们算是犯了左倾盲动主义错误。这时如果有毛委员式的人物号召闹革命,打土豪,分钱财。他们一定会参加。革命成功后,弄个军区司令当当,不成问题。
  
  另外有次有盗贼深更半夜差点潜入我独居的住宅。连厕所的纱窗都划破了。我因前一天代人值了一天班(本人是活雷锋一个)。前晚睡的比较早,半夜惊醒过来。与盗贼隔纱窗仅10厘米距离对视了几秒钟。盗贼落荒而逃。第二天得知,隔壁几家都遭盗窃,损失惨重。
  
  平心而论,毛时代的治安形势总的来说,比现在好许多。一些现在屡见不鲜的大案要案如抢银行,绑架富豪,拐卖妇女儿童(拐去了没户口粮票这么活),听都没听说过。一是当时人民大众普遍穷困。二是物质供应紧张。光有钱,没这票那票,什么也买不成。三是人民的衣食住行政府管制的很严。出门要通行证,住旅馆要单位证明。吃饭要粮票(农民是不发粮票的)。你做了案,想跑都跑不了。
  
  在派出所每天都可以遇到各种各样的案件。大多是一般的治安案件。如青少年打架斗殴。小偷小摸。调戏妇女。摆摊设点(那时任何交易活动都是非法的),赌博(那时没麻将,主要赌具是扑克牌),等等。
  
  有次抓到一个因争风吃醋带头打群架的少年。把他关到禁闭室里,晚上他竟哭着喊妈妈。把我们给笑死了。没想到半夜他居然翻窗逃跑了。
  
  抓到小偷小摸我们联防队员喜欢体罚他们取乐。我年轻时也喜欢恶作剧折磨人。有次抓到一小偷。我从他口袋里搜出一包香烟,硬逼他伴凉水将整包烟吞进肚里。
  
  有次抓到一相当漂亮的女孩子在街头摆摊。大家都有怜香惜玉之心,教育几句,就释放了。
  
  第一次遇到的发生在我们辖区的比较重大的案件是故意杀人案。可惜我没当班没看到稀奇。据说情况是这样的。有一下放女知青,大概想在城里找个靠山,就与一残疾人谈恋爱。后来女知青可能又有新欢,想与残疾人分手。残疾人心有不甘,蓄意报复。他约女青年谈判。女青年怕有埋伏,还专门带一女伴陪同。谁知谈着谈着,越谈越谈不拢。残疾人突然拔出刀,冲冠一怒为红颜。要杀那移情别恋始乱终弃的贱货。女青年吓得赶紧逃跑,谁知绊了一跤摔倒在地。残疾人就势骑在女青年身上,像杀猪一般拿刀乱捅,势必将她置于死地而后快。女青年大声呼救。正碰上巡逻的警察带着联防队员,当场抓获。据说女青年被捅了10多刀。但女青年身体肥胖。没有一刀中要害。送医院后无大碍。据说那残疾人长得奇丑无比。腿跛,还满脸麻子。
  
  此后我曾经全程参加的一情杀案,本来是想对第三者报复性惩罚一下,并不想取命。不想仅在非要害部位刺了一刀,就结果了那奸夫性命。后文将详细交代。
  
  
  3.花花案件 千奇百怪
  
  现在中国社会卖淫嫖娼现象泛滥。政府不断掀起扫黄风暴。但收效甚微。色情行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以为这是资本原始积累的一种方式。资本不仅是血淋淋的,也是色迷迷的。
  妓女们挣的肮脏钱自己消费不了,都投入社会再生产。许多人据此对改革开放不满。我认为这是社会的进步。妓女多又怎样,妨碍你什么了。旧体制却压抑得人们透不过气。这看不惯那看不惯最好到监狱里去。那里无黄赌毒,不会下岗,看病也不要钱。
  
  解放后政府全面禁娼。至今也没有开放。但金钱与性的交易一直以别的形式进行。性与权力的交易更加盛行。
  
  以前有一阵曾经在海外某华人论坛与人辩论。一位纽约的心理医生大发反对共产主义的谬论。他质问,如果实现共产主义,许多人都爱上一个美女,怎么办?此人显然是个登徒子。他以为共产主义就是共产共妻。我答复说:封建社会谁有权谁占有她,资本主义社会谁有钱谁可拥有她,在共产主义,是2人真实的感情的结合。
  
  毛时代有无赤裸裸的性与金钱的交易呢?我没有第一手材料。通过一些公开的材料看,肯定有。但决不像现在这么普遍,泛滥成灾。我曾经看过2份材料,1份说,在有些矿区,有些农村妇女以洗衣为名,到工人宿舍从事卖淫。另一份材料说,文革期间社会比较乱。在长沙火车站附近,有些卖淫女活动。
  
  文革刚结束时,我们管段来了新户籍警,是复员的武汉兵。据他说,我们街坊有位远洋船员的老婆,经常与各式各样男人交往,与他们上床,收取钱物。这种情况今天也不能以卖淫嫖娼处理,但毛时代是个性禁锢的时代,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也是要打击的。
  
  下面举几个我经历过的此类案子。
  
  性质比较恶劣的是一起调戏妇女案。有次一对夫妇扭送一个猥亵妇女的违法分子来到派出所。这对夫妇我没见到,色狼见到了。是一个戴眼镜,外表斯斯文文的男子。他30多岁,单身未婚。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偏远的三线工厂。这次是回汉探亲的。
  
  他看起来书生气很浓,老实巴交的样子,感觉像个犯了错误的大男孩。他一五一十交代了作案的过程。他当时在逛江汉路的中心百货商场。他在柜台前看商品时,一位妇女站在他背后。当时是夏季。衣服都单薄。他把手背在后面,用手隔着裤子,抚摸那位女子的下部。据他说。那女子当时并没有避让,还让他抚摸了一会。然后跑去告诉丈夫,将他扭送到派出所。
  
  毛时代没有什么法制。这类案件案件如何处理也没有什么条文。当时负责审讯的联防队长问他是那只手抚摸女子的。色狼伸出了一只手。队长要他把手放在桌子上。然后用联防队员配置的木制警棍,猛烈地击打。眼镜男一声不吭,咬着牙,极力地忍受着。旁边一位女队员,表现出同情与不忍心的神情想劝阻。队长不理会她,一直打得色狼的手肿得像馒头。
  
  长期以来我一直对这些在公共场合猥亵妇女的人的行为不理解。后来看有关研究,这是一种病态。说白点,与嗜酒吸烟一样,有遗传基因。有次看一新闻片。某位在公共场合猥亵妇女的男子被群众扭送到派出所。此人外表倒仪表堂堂。好色嘛去发廊嫖娼不行吗?而此人以前也因此类行为被扭送到派出所。据他自己说,他有这个毛病没法控制自己。周围人也都说他是个好人,还捐钱给灾区,就这个毛病改不了。他的猥亵方式是,站在妇女后面,隔着衣衫,用下体接触女性的臀部。令我好奇的是,据他说,他先试探一下。如果女方拒绝,他决不勉强。什么,还有女方愿意配合的?警察问他。他予以肯定的回答。我想了想,他的回答应该是真实的。记得有次在杭州乘公交车。我坐在2节车厢之间的座位上。有位很年轻的女孩子,像是上班的女工。她把下体紧紧抵住我的膝盖。我最怕被别人看成色狼。试图避让。她却紧贴着我的膝盖不让我动。我感觉到她的下体系着卫生巾。
  
  还有一件案件发生在夏天夜里。武汉夏天酷热。那时别说空调,电风扇在一般家庭都鲜见。男男女女晚上都在户外露宿。家家户户竹床与竹床之间都离得很近。男的一律打赤膊,女的都是内短衣裤。根本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相互避嫌了。有天有伙人押着一40多岁的男子来,说他试图强奸邻居一女孩。看那男子皮肤黝黑,外表很老实的样子,还有点木讷。他矢口否认有强奸的意图。说上厕所时路过女孩的竹床。不小心触碰了那女孩一下。联防队员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男子痛打一顿。好像打的还很严重。男的妹妹不依,到派出所投诉。女的长的白白净净,还很漂亮。她说她哥哥是遭邻居诬陷。他们2家一直有矛盾。我想那男子也可能被冤枉。大暑天,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露宿的市民,他怎么强奸。
  
  其余的案子都是男女之间两厢情愿的性关系或性接触。
  
  如有次其他辖区的联防队将一对男女移送到我们派出所。男的我没看到。女的长的娇小玲珑,皮肤很白,很漂亮。但一看就是那种风流淫荡的女子。一双眼睛满含风情,一张小嘴能说会道。据她说,她与邻居某男青年谈过恋爱。后该青年当兵去了,并结婚生子。旧恋人复员后2人重逢,旧情复燃。男的是司机。他将货车开到江边僻静处,2人在车厢里正做苟且之事时,被联防队当场抓住。据街坊反映,此女男女作风问题严重,民愤极大。对此等淫妇,联防队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将她痛殴一顿。后来据说她还投诉,说有的联防队员“过手瘾”,摸她身体某部位。我头次听说有这种称谓。过了若干年,发现她与花楼街卫生院一位白白胖胖文质彬彬的医生在一起,似乎已嫁为人妇。
  
  还有一次也很离奇。女的是位下放知青。我没见到。武汉复员兵警察审讯男子时我在一旁。男的30岁左右,留着小胡子,典型风流公子型。在那个时代这种外表不多见。据说他到一朋友家乘凉。后留在朋友家的屋顶凉台上露宿。一起露宿的还有朋友的表姐,回汉探亲来的。谁到了深更半夜,小胡子竟与女知青做了翻云覆雨的勾当起来。被居委会的老太婆发现报告派出所,被抓了进来。武汉复员兵警察问男子搞了几盘。他回答几盘我记不清了,反正不止一盘。后来这位警察教育他一顿放他回去了。过了一阵,听派出所的人讲。那女的又到派出所来了,是转户口。她居然被推荐上了大学。毫无疑问,录取通知书是用肉体换的。与她交欢的,还可能不是一般人物。
  
  还有一次非常无聊。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当班。联防队长突然心血来潮,说是搞搞花案子玩玩。他带着我们到循礼门一带的铁路2旁巡逻。以前晚上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没想到这里成了恋爱天堂。以前只知道江边谈恋爱的男女比较多。而这里更加隐蔽。干见不得人的事更方便。但巡逻一大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一对对情侣都规规矩矩肩并肩坐在草从上谈情说爱。连拥抱接吻都难看到。我们都有些失望了。这时有几位队员发现浓密的树丛中有敌情。他们进去后果然抓出一对少男少女出来。2人衣冠整齐,没看出什么不正常。可能正在做苟合的前期动作时被发现。
  
  这对年少的野鸳鸯被带到派出所。男女分开审讯。女队员负责审讯女的。我先观看审讯少男。
  他交代2人都是下放知青,是在谈恋爱,并没有越轨行为。审讯时还用了点刑讯。但他坚持没干任何不轨的事。后来我去看审讯那女的。看笔录,她倒是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交代全过程。原来这女孩倒是迫不及待地想偷尝禁果。而男孩怕怀孕,不敢下手。女孩说第一次不会怀孕。男孩可能有些心动了,2人开始互相抚摸下体。正在这时被抓获。文革期间成长的少男少女性开放的程度比我这代高许多。许多旧观念旧习俗都被打破。社会与单位对他们的管束也放松。我读高中时,与邻居女孩偷偷摸摸谈恋爱。她也主动挑逗我。我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4.奋战一通宵 勇破情杀案
  
  那天我值夜班。晚8时左右我来到派出所,一进门就感到气氛不对头。平时熙熙攘攘人声嘈杂的接待室死一般寂静。除一名值班的警察外空无一人。值班警察告诉我,东民巷发生杀人案,要我赶快去。
  
  东民巷距派出所不远。我远远就看见人群围成的圈。圆圈中地上俯卧着一名30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安静的像睡着了一般。在他的身上及周围地面,没有看见血迹。
  
  我掏出执勤的袖章戴上,然后挤进人群,帮忙维持秩序。圈内还站着一位穿便服,40多岁,体态肥胖的女人。外表很像家庭主妇。我认识她——江汉分局的副局长姚X。周围的群众可能没什么人认识他。有人叫道:“那个胖女的,让开点!”可能妨碍了他的视线。姚局长很识趣的闪开肥胖的身躯。看来是个很随和的女人。这好像与她从事的公安工作不太相配。
  
  过了一会,法医与摄影师来了。法医是位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穿一件当时流行的警察的白色制服上衣。但没有佩领章,也没戴帽子。摄影师是位中年胖子,穿便服。法医仔细寻找伤口。还把头发拨开搜寻。最后只在右颈部下方发现一处伤口,也是唯一的伤口。摄影师拍了照。后来又从衣服口袋里搜寻出一些物品:一只女式手表,一包开封了的游泳牌香烟,几颗水果糖。一一拍了照。
  
  向周围群众调查了解的工作也在进行。据周围群众讲,这位死者大家不认识。事情发生在一个叫涂XX的居民家中。涂XX在满春房管所工作,是个单身汉。今晚他家来了一男一女2名客人。其中一名就是死者。他们3人正在玩扑克时,外面冲进一伙人,见人就打。房主人涂XX被打成重伤,被邻居送进二医院。2名男女客人都跑了。这男的可能挨了刀。跑到这条小巷后,就倒在地下,发出哼哼声,后来就没气了。姚局长下令派人到二医院找涂XX调查。然后又发布命令:“来一个穿制服的干警,带几个民兵,把尸体送到殡仪馆去。”她看见我在旁边,指着我说:“你也去!”我只得硬着皮头接受抬死人的任务。生平第一次。
  
  那时是没有专门的警车的。从附近工厂调来一辆卡车。当然是免费使用。我们几个人拉的拉手,抬的抬脚,把尸体抬到卡车上。
  
  到殡仪馆时已深更半夜了。那时没有什么娱乐场所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人们很早就上床睡觉了。10几亿人口大多是那时制造出来的。现在城里青年男女,估计没几个愿意生一大堆孩子,当做人生乐趣。打打游戏,跳跳街舞,多爽快。
  
  敲了好半天门,值班的老头才开门。登记时死者名字一栏填的是“无名氏”。随后来到停尸间。整整一面墙壁像中药店的药盒一样是一格格的停尸柜。值班老头拉开了几个抽屉式的铁盒,里面都有尸体。有老的,也有年轻的。后来终于找到一个空的,将被杀死的无名尸体放了进去。
  
  回到派出所,里面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刑警队的人马也来到了。有10来个人。全部武汉口音。那些乡下退伍兵警察可能干不了这行当。刑警队长是位50岁左右的男子,穿身破旧的棉袄。中等个子,剪平头。很像烧锅炉的工人。特别是一口河南口音,我听起来很亲切(我的籍贯是河南)。可能也是南下干部。其他的刑警队员外貌都很普通。有的还长得怪模怪样。其中一个满口黄陂口音,满脸麻子,贼眉鼠眼,外形猥琐,很像坏人。
  
  这时事主之一涂XX已被从医院接到派出所。他与死者不一样,满身血迹。头上被包扎起来,一只手也缠满纱布。他显得很疲惫地伏在桌子上,回答讯问。看来身体没有大碍。
  
  据他说,今天晚上,他的2个同事,男的叫李X德,是房管所的工人,女的田XX,是房管员,到他的家来玩。正玩着,突然女的丈夫突然闯进来,与李X德及老婆发生口语的冲突。正吵着,从外面冲进一伙人。不分青红皂白,对他与李X德大打出手。女的抽空溜之大吉。
  
  好像是刑警队长亲自主审。他敏感地问:“李X德与田XX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涂XX点头肯定。又问他认不认识冲进屋打人的那帮人。涂表示不认识。随后向他了解他田XX的家的地址。然后派人去抓这对夫妇。
  
  其余人到附近餐馆吃宵夜。每人一碗素面而已。那时虽然物质供应紧张,大家毫无怨言。而且很自豪。因为一穷二白,艰苦朴素,是无产阶级本色。只有反动的资产阶级地主阶级才山珍海味锦衣玉食,过腐朽堕落的生活。那时候,资产阶级成了万恶之源。杀人放火强奸抢劫都是受资产阶级思想影响。国家主席居然是走资本主义的大坏蛋。比日本皇军汉奸汪精卫还可恨。欲除之而后快。
  
  吃完宵夜,回到派出所,那对男女已被捉拿来。听因患胃溃疡而瘦骨伶仃的董户籍说,他们去捉人时,进屋后没见到男的。他们到屋顶的阳台去搜查,发现他躲在上面。原来他是从自家的阳台攀爬到屋顶的。他见到警察,第一句话就是:“我是正义的!”
  
  “你个裸儿养的,什么正义不正义!”董户籍上去就将他用手铐拷住。带回派出所。
  
  夫妇俩分开审讯。我跑上楼观看审讯女的。由刑警队长亲自主审。女房管员田XX中等个子,身材还算窈窕。相貌还可以,一双眼睛不安分地滑溜溜地转,娇滴滴的声音很有性感磁力。
  .
  她十分配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道出,条理清晰,情节叙述的很详细。
  
  她说她16岁结婚,1独女现在也16岁了。丈夫比她大10多岁,是土产公司干部。他们夫妻2人经常吵架,感情不太好。这时他的同事,单身未婚的李X德关心同情他(夫妇俩这时均不知道李X德已死亡),2人常有来往……
  
  说到这里,队长问:“你们俩是不是有性关系?”
  
  田某爽快地承认有。队长又问第一次在哪里发生的。
  
  “在我外婆家……”她刚说到这里,被队长打断了。“没结婚的同志请出去!”队长下命令。我只得灰溜溜地离开房间。失去一次收听色情小说的机会,有些遗憾。
  
  我来到另外一间办公室,正在审讯田某的丈夫邓XX。
  
  邓XX是一位戴眼镜,白白净净,斯斯文文,长的很体面的男人。但一看他说话神态语气,典型的书生气十足。
  
  负责审讯的是那位黄陂口音麻脸刑警,看来还是个小官。
  
  邓XX交代事情的起源与老婆基本一致。由于夫妻关系不好经常吵架,加上第三者李X德插足,他们离了婚。他老婆离婚后本来是打算与李X德结婚的。不想这时不争气的李X德出事了。这家伙原来还有小偷小摸的恶习。有次他跑到武汉商场去偷一女青年的钱包。偷了后他还不离开。可能那女青年长的还比较漂亮。站在一旁想看热闹。被女青年及同伴认出,将他抓获。这事传到单位,是一大丑闻,李的恶劣道德品质也暴露。本想与李结婚的他的老婆也犹豫起来。这时同事们也劝她与丈夫和好。于是两人又复了婚。
  
  没想到李X德对他老婆背弃婚约极为不满,将他老婆打得鼻青脸肿,还逼她退还以前赠予她的上海牌手表。那时手表是相当高档的奢侈品。有钱还买不到。凭票供应。票掌握在当官的手里,要请客送礼,开后门才能获得。
  
  邓某利用这事教育老婆进一步认清李的本质,并要她利用在家养伤的机会写材料,要求单位对破坏别人家庭打伤他老婆的李某进行处分。
  
  但他没想到,今晚他老婆吃完晚饭偷偷溜出门。他感到可疑,就跟踪在后。发现老婆居然又跟那姓李的厮混到一起。他气愤之极,闯进屋里与那流氓理论。那流氓竟动手打他。后来街坊邻居看不过眼过来扯劝。姓李的跑了。他把老婆带回家来。
  
  “那些帮你打架的是什么人?”麻脸刑警问。
  
  “我不认识,是路见不平的革命群众。”邓某回答。
  
  “他妈的,你不认识人家会帮你打架?”麻脸刑警拍了一下桌子。
  “我确实不认识,”邓某坚持说。
  
  “看样子,不把点亏吃你不会说实话了,”麻脸刑警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刑警开始给邓某用起刑来。是最简单的一种刑罚——将罪嫌的双手用绳子在背后紧紧地绑住。肯定是很难受的。邓某坚持了还不到五分钟,就求起饶来。表示愿意交待。
  
  “你先说两句听听,”麻脸审判员一看用刑奏效很高兴。
  
  “是我请的人来打姓李的,但我是正义的……”他的书生气又来了。松绑后,他开始交待事情的原由。
  
  邓某对李XX恨之入骨。他先想通过组织对李某进行处分。但他又想到,单位了不起给李一个行政记过处分(那时普通职工除坐牢,一般不会被开除解雇。所以可称铁饭碗),不解气。于是他想请人将李某揍一顿,出出恶气。
  
  他本人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他就去找他的一个表叔。表叔以前是在社会上混的,没有正当职业。老毛除了要知青下农村外,其他无业人员也要下农村。当时提的口号是“我们也有2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对知青发的最高指示(相当古代的圣旨)是“农村是广阔天地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但要知青到农村不是像他年青时去打土豪,分土豪的钱财,睡土豪的牙床。而是干他自少最不愿干的农活。表叔也被下放到老家黄陂摄口。
  
  
  可能与老毛一样对干农活不感兴趣的表叔一听表侄的求助,立即答应。干这些事与他的专长对口。而且可以混吃混喝,凭本事混的,非吃的闲饭。他邀约了汉口及黄陂的一帮狐朋狗友,准备拔刀相助,怒打霸占人妻的地痞流氓李X德。
  
  邓XX肚子里有点墨水,他制定一个可行的作战方案。既可以出气,又不会留下后患。如严格照这计划执行。李X德即便做了刀下鬼,案子也难破。
  
  复仇计划是这样的:由田XX出面,要同事涂XX通知李X德,约定在涂XX家会面,退还他此前赠送的手表。并与他做最后的谈话。谈话地点在室外某处。两人走到街上时,假意被邓XX无意撞见。邓XX醋意大发,与李X德厮打起来。邓肯定不是李某的对手。施展点苦肉计,让李X德打几下。这时表叔带着他的狐朋狗友,以路人的名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李X德痛打一顿。这样让李X德不知道他们是蓄意报复,以杜绝后患。
  
  于是复仇行动按计划开始实施。当晚,邓某请表叔一伙到会宾楼猛搓了一顿。那时人们收入低,上酒楼吃饭可是相当奢侈的事。结婚办喜宴上酒楼的也少,大多在家摆流水席。饭毕,邓给每位侠客发一包中档香烟。并承诺完成任务后请宵夜。这可能是他请人复仇支付的全部报酬。以当时的消费水平已算是不菲了
  
  谁知计划在执行中出了意外。他老婆田某与李某会面后,在涂某家打起扑克牌来,完全忘记了要带李某出门。我推测,她可能对李还有些旧情,不忍看到旧情人到街上被人打,她当然没料到,她的这行为导致旧情人命归西天。
  
  邓某等人在门外左等右等不见田某出来。他终于按捺不住,冲进屋去,于是演出了开头的那一幕。
  
  “把那些参与打架的人的姓名住址全部交待出来,”麻脸审讯员下令。
  
  “我只知道表叔的,其他的人我不认识。”
  
  根据邓某提供的地址,刑警队派人开吉普车前往黄陂摄口去捉人。行前麻脸刑警特别提醒,农村乡土观念很严重,要防止村民阻拦。这样的事确实时有发生。有次公安局派人到市汉剧团抓捕玩弄女学员的流氓分子,遭到大批演职员阻拦。后派我们大批警察及联防队员增援,都没能解围,最后竟无功而返。(下文将详叙)。
  
  去摄口捉人的刑警队员很快就返回。那时很少有堵车,又是夜间。表叔是位外表猥琐的中年男子,举止神态很像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座山雕的密探小炉匠。与表叔一起被抓的,还有参与斗殴的他的同乡——黑皮。
  
  仍然是麻脸刑警主审。在询问了姓名年龄后,麻脸刑警问:“你知道党的政策吗?”
  
  “知道,知道,”表叔点头哈腰,一副江湖老油条的样子,麻利地背诵:“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麻脸刑警又问:“你以前犯过什么错误,受过什么处分没有?”
  
  “犯过,犯过,”表叔老实承认。
  
  “什么错误?”麻脸刑警兴趣来了。
  
  “是在文化大革命中犯的,”表叔吞吞吐吐起来。
  
  “什么错误?”麻脸刑警兴趣更高了。
  
  “造反,”表叔终于坦诚交待。
  
  “他妈的,谁要你说这些。文化大革命好得很!”麻脸刑警有些失望。文革中期是捉了一批造反派头头。但这属于政治案件。与刑警队无关。
  
  表叔开始交待作案过程。他特别指出,在出发前,邓某专门嘱咐,主要是教训李某。别把人打死了。但又接着补充:“万一不小心把人打死,由我负责。”麻脸刑警很注意最后这句话。在量刑时,这句话肯定起作用。
  
  此案的主要凶手是表叔的同乡黑皮。他20多岁,父母原籍是黄陂。很早就支疆了。他从小在新疆长大。外表与外号相配,皮肤黑的像非洲人。他回到原籍不久,没想到竟犯下大案。他行凶的刀具也带来了,是一把很精致的新疆产的匕首。他没想到仅仅刺了对方不重要的部位一刀,就将对方变成刀下鬼。这也是许多风流人物的报应吧。此时他和表叔都不知道李某已丧命。
  
  表叔又交待了参与作案的住在汉口的几位凶徒。然后派人分别去抓。我与派出所的所长一起,乘吉普车到武胜路一贫民窟捉了一个小青年。我们以邮局送电报为名骗开门,将那小子从被窝里揪出来。
  
  返回时,我看见东方天际露出鱼肚色。但我一点不觉得疲倦。除暴安良,铲除罪恶,是联防队员的神圣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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