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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烙印”的经历
一棵小草 转自《南师附中老三届的博客》
十三世纪,资本主义思潮萌芽,英国的“大宪章”响亮地提出了“人生而平等和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两大原则,奠定了资本主义的思想基础。
可悲的是,历史走过了七百余年,到了二十世纪中叶,在中国这个有着古老文明的土地上,己经进入了“最先进、最平等、最自由”的社会主义社会,却要按人的出身决定每个人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在“阶级斗争”路线的鼓动下,在文化大革命思潮的推动下,过去是共同学习的同窗学友,逐渐地产生隔阂,一部分“红五类”子弟己经不满足于自诩出身的优越感,不满足于几个人情趣相投的高谈阔论,不满足于政治上的自我表现,而将斗争矛头指向了出身不好的教师和广大的“非红五”类学生。
一.“挖烙印”的开始
在一九六六年的南师附中,己是“黑云压城、山雨欲来”之时。
7 月 13 日,高二丙班“红五类”子弟首先在校园内贴出了控诉南师附中十七年来对“红五类”子弟迫害的大字报,号召“自来红”们起来造反。并敦促“非红五类”同学首要任务是进行“思想改造,与家庭划清界线”。
这篇大字报一石惊天,各班级的“红五类”子弟纷纷贴大字报响应,一时间,矛头直指老师和出身不好的同学。
一天,我走进教室,发现教室靠门口的墙上贴出了一张通告。通告的内容是班上的几个高、军干子弟决定,根据班上同学的成份和一贯表现,将同学分成五类(这五类人不包括他们自己)。第一类是工人、农民子弟,部分地方干部子弟。这里面的干部子弟有父母干部级别升得不高,被认为可能有问题,或是父母有一方受过处分。第二类是城市贫民类,也包括表现不好的干部子弟。第三类是成分不好不坏,表现一般的同学。第四类为成份不好,但表现尚可的同学,主要是部分知识分子子弟。第五类为成份不好,又被认为只专不红的同学,学习成绩优良的同学只能忝列其中。我居然排在第三类,高于其他知识分子的子弟的排位,真是受到抬举。
通告要求各类同学,必须按照自己所处的位置,认真学习毛选,提高思想认识。特别是第四、五类同学必须改造世界观,与反动家庭划清界线,造娘老子的反。
这时,一位曾任班长、己是团员的女同学,平时各方面表现积极,这次发现自己被划在第四类,心里很不平衡,按捺不住,大声说到:这是谁定的,我有意见,为什么要把我划在第四类,我觉自己是积极要求进步,进行思想改造,与家庭划清界线,你们不应该这样对待我。
班上干部子弟没想到会有人提不同意见 ,听了这话,很不乐意了地说:行,开个班会辩论一下,说说你的理由,我们要看看有没有道理。
在班会上,那位女同学谈到自己如何为革命而努力学习,并认真学习毛选,与父母的思想划清阶级,努力改造世界观,平时常将自己的活思想,主动向干部子弟汇报,即然是“有成份论,不唯成份,重在表现”,我己尽了自己的努力,不应该打击我的革命热情,应该给我们一条出路。
不料,她的一席话,还没讲完,就引起了班上“红五类”子弟的勃然大怒,原准备的一场讨论会转为一场批判会。许多“红五类”子弟立即站起来发言,认为从她的“嚣张”态度上可以看出,班上的“阶级斗争盖子”没有揭开,“庙小神灵大,池浅王八多”,许多非红五类子弟不老老实实接受思想改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总是顽强表现自己的资产阶级思想意识,根本不愿意向班上“红五类”子弟靠拢,今天×××跳出来,就是一个证明。
与 那位女同学结为“一帮一,一对红”的军干子弟也发言:×××以前所谓的思想进步是虚伪的,是为了骗取我们的好感。今天看到她依然坚持错误立场,对这种态度,我们要坚决斗争。
情绪激动之时,一位高干子弟站起来宣布:我们把×××排在第四类,实在是一个错误,我建议,应把她归入第五类,让她从此以后,老老实实进行思想改造。这个提议立即引来“红五类”子弟的一片响应,更有几个军干子弟,拿起笔墨,将原写在第四类的×××名字上打个叉,并在第五类上写上她的名字。
在场的所有非“红五类”子弟都十分惊震,实际上,打击×××给全体非“红五类”子弟竖了一个 “杀鸡吓猴的 榜样 ” 。我相信,这次打击给当年才十六、七岁的青少年带来永远的刻骨铭心的伤害。
在社会上“破四旧”如火如荼地发展之时,班上的一些“红五类”子弟,也到处赶场子去了,每天到班见面的同学不多。我们有几个虽不是“红五类”,也不是“四类分子”的子弟,自认为应做出一些拥护文化大革命的表示,于是我们带上了浆糊桶,骑车到了灵谷寺,第二天又划船到了莫愁湖的湖心亭,贴了几张破四旧的标语。殊不知我们的小小行动引来自认为正统的干部子弟的强烈不满,首先是告诉我们没有资格与“红五类”子弟一起去破“四旧”。接着在教室的墙上连续几天贴出大字报,对所有“非红五类”子弟发出严重警告和通牒。现将大字报的主要内容摘录一下。
“现在 , 红卫兵奋起造反 , 造资产阶级的反 , 造帝国主义的反,造修正主义的反 , 造一切旧思想 , 旧文化 , 旧风俗 , 旧习惯的反 . 可是 , -些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们也想乘机造反 , 想投机革命 , 想从中捣乱 , 破坏社会主义制度 , 想捞半根稻草 . 我们要正告这些崽子们 , 过去 , 你们的混蛋娘老子压迫有理 , 剥削有理 . 我们最最敬爱的领袖毛主席把这个混蛋理论扭转过来了 , 现在工农干部子弟造反有理 . 现在你们要造反吗?必须回家先造娘老子的反不准你们乱搞!目前 , 阶级斗争十分复杂 , 有些崽子们想从中破坏 , 将水搅混 , 发泄对党不满 . 你们要造反吗?你们娘老子的肮脏东西最多 , 旧文化最多 , 旧风俗最多 , 旧习惯最多 , 你们要把你们娘老子的肮脏东西统统抛出来 , 狠狠地反 , 完全彻底和家庭划清界限 , 这才是你们要革命 , 要造反的第一步 . 你们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 , 因此 , 你们的肮脏也是大大的 , 你们首先不造娘老子的反 , 你们还能革命吗?自来黑 , 自来黄 , 自来白们 , 你们应当拿着面糊 , 带着大字报 , 扛着标语牌 , 回家去造反 , 造娘老子们的反 , 把一切破货 , 陈货 , 烂货 , 臭货统统砸烂!”
在两个敌对阶级激烈搏斗的时候 ,要么做革命派 ,要么就是反革命派 ,骑墙是不行的!也就是说 ,不革命 ,就是反革命!不要以为不革命就可以滚到一边去享清福!
“……因此 ,我们向你们这些姓资的混蛋发出最后通谍 ,命令你们立即滚回家去 ,造你他妈狗娘老子的反!不准你们进入劳动人民造的教室 ,不准你们留在红大附中!不准你们整日吃饱饭胡思乱想!不准你们东窜西流 ,勒令你们快滚回去 ,把家里什么黄色小说 ,黄色图片 ,黄色唱片 ,黄色塑象 ,黄色相片 ,祖宗狗牌位 ,尖头皮鞋 ,奇装异服和金银财宝统统翻出来 ,不准破坏 ,不准销毁 ,下星期一统统交到<<红旗>>战斗小组来 ,违令者 ,当心刺刀见红!
老子英雄儿好汉
老子反动儿混蛋
要是革命的你就站过来 ,不革命的 ,滚他妈的蛋!
(每人都必须发表己见)
同意者签名不同意者加批
(红匡)(黑匡)
二.抄家行动
当时,在《人民日报》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呼吁下,社会上正掀起横扫“四旧”,对四类分子全面抄家的狂潮,南师附中的“红五类”子弟率先行动,我们班上有四位同学的家受到波及,一位同学的抄家者是南师附中初中班的“红五类”子弟,在南大抄家行动中也抄了这位同学的家。另外两位被抄家的是初中同学,高中时己不在附中,都因成份不好高中没有被任何学校录取。一位 同学 己去了新疆 生产建设兵团,一位是被班上同学百般动员仍坚持留在南京侍业,都是被“红五类”子弟认定为“思想反动”的学生,借着文化革命中抄家狂潮,到这两位同学的家里发泄一下,了断宿怨。
一位同学被抄家之事,我 当年是 偶然听到的。 9 月 20 日到农村劳动前,班上的红卫兵要我到他们活动的教师休息室去听训话,正好听见我们班上被抄家的一位女同学,向班上另一位红卫兵反映:天渐渐冷了,我们家的棉被被抄走了,现在天渐渐冷了,己经不能安睡,能否把我家的被子发还一些。当时那位红卫兵表示,我去帮你查一查吧(当年买棉被是要棉花票的,棉被应不属于四旧之列,棉被也被抄走,可能是另有用途。现在知道,班上几位以后成为“造反军”不同意见者的几位女生,找还了被子。)
想一下,我们高一甲班总共才有四十多位同学,高中、初中同学中就有四位被抄家,虽然文化大革命中,班上被抄家的同学应该很多, 但 多半是父母单 位 的人干的,可是这样被班上同学抄家的,却是南师附中“红五类”子弟的创举。还有好几位同学被逼回家斗妈老子。我们的“红五类”子弟斗争其他同学时,思想施压,抄家无情,刺刀见红,不愧为响当当的红卫兵。
三.参加“大串联”
8.18 之后,全国掀起了组织红卫兵,并掀起大串联的热潮,班上的“红五类”子弟忙着参加红卫兵,接着就张罗着到北京串联,教室里少了干部子弟的身影,倒也冷清了不少,一些非“红五类”的同学被放逐回家“造娘老子反”去了,留下了几个二面不靠的同学在班上游荡。看到春风得意的“红五类”子弟陆续到北京串联去了,我们也心痒痒的,我们也想到北京见一见世面。三个同学私下里一商量,回家拿了钱, 9 月 3 日夜,买了特 22 次列车车票,直达北京的车票没有证明不让买,先到了天津,第三天才到了北京。
我们与红卫兵串联不同,是自费坐火车去的。从天津到北京,我们因为没有学校的或红卫兵证明,一直躲躲藏藏,情绪十分低落,准备先到北京天安门转一圈,如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就回南京。天安门游逛过后坐车到了北京航空学院,己是深夜十二点,居然有人接待我们,终于住下了,我们三人都兴奋不已。但睡在 北京航空学院体育馆地面的草席上,两人合盖一床被子,夜里太冷,第二天我发了高烧,勉强支撑着到北航医院看病,身体两天后才恢复。在北京,看到了谭力夫关于“血统论”的讲话。谭力夫的煽动性言论,在南师附中受到红卫兵们的追捧,在北京受到北京各大、中学的一致声讨,被骂得象烂狗粪,这让我们想到,不是干部子弟聚集的学校,“血统论”根本没有市场,你凭什么要高人一等,压制他人。
四.农村劳改
9 月 17 日,我先回到南京,回校时碰上学校红卫兵出面组织同学到农村劳动,班上红卫兵要我参加,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劳动锻炼的人,当然就爽快答应了。
9 月 20 日,我班同学步行到江宁陆郎公社,一行二十多位同学中,主要都是成份不好的,真正的干部子弟红卫兵一个没去,只有三位准红卫兵同学监管我们,两位是工人子弟,一位工厂的干部子弟。想必是要表现一下,这三位对非“红五类”子弟的态度,比干部子弟有过之而无不及,把这次劳动变成对我们的劳改。
以住每次到农村劳动,大家都很踊跃,自觉地进行访贫问苦,与贫下中农亲切交谈,双方的关系很融洽。而这一次,整个是精神面貌灰头鼠目,心情郁闷。
一到生产队,那几个监管把我们集合到一起,告诉全队农民:这是一些成份不好或地富反坏右的子弟,头脑里带有反动家庭的阶级烙印,今天他们到这里来,就是要接受你们的教育,改造思想,深挖烙印的。对他们,就是要用劳动来洗涤心灵上的污点。对他们的错误思想,要毫不留情地进行批判。
以往农村劳动,都是一个小组十几人住到一起,这次是二人一组住到一户贫下中农家,并告诉每户贫下中农对我们进行监督。
每天早上,全体人员集合空场上,三位监管站在同学面前,先掏出“毛主席语录”,每天必读的是“在阶级社会中,每个人都在一定的阶级地位中生活,各种思想无不打上阶级的烙印。”“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这与当时劳改队必读的内容一样。读完语录就是训话,三位监管先总结前一天劳动的情况,对不好的同学给予批评,对表现好的加以鼓励。然后布置新的劳动任务。
只要哪位贫下中农与我们谈得近乎一些,觉得我们还是幼稚的学生,监管就告诉贫下中农,不要看他们那么老实,都是假的,不要相信他们,对他们一定要严厉。
劳动期间,没到农村劳动的几位穿军装带红卫兵袖章的的干部子弟前来巡视,听说是乘学校的大卡车来的,对非“红五类”子弟是高昂着头,视而不见,只是找监管同学询问过劳动情况后就回去了。
提到这三位监管同学,二位工人子弟,平时口才不咋地,根本上不了台盘,这次真是超水平发挥了一番,凝聚了十七年的阶级仇恨,肩负如此重任,监管工作做得一点也不含糊,训起人来出口成章,根本不容争辩,将权威发挥到极致。也就这么仅仅发挥了一次,回到南京之后就无声无息了。其中一位工人子弟,在文革前的一次狠斗私字一闪念的班会上,当全班同学的面 暴露“活思想” ,勇敢地谈到自己几年前听有人告诉他:毛泽东是一条“赤龙”,“赤龙”的寿命只有十七年。对于这样的“反动言论”,自己当时没有反驳,还有些半信半疑,现在觉得是不对的。如是一位“地富反坏右”子弟说这样的话可能要触犯“天条”,成批斗对象了。他说这样的话,确实是心境单纯的表现,当时班上大多数同学是一笑而止。只有一位后来随父亲调动离校的军干子弟郭××背后大发其火:×××太不象话,听了这样的反动话,不斗争不揭发,思想觉悟太差了。
另一位女监管是工厂的干部子弟, 时 任班上团支部书记,表现积极,口齿锋利,性格泼辣,这次农村劳动中损人太多,引起公愤。几个月后她反戈一击,坚决要求参加红联,班上同学意见极大,特别是女同学,一再表示对她是决不能宽容,想参加红联是投机。最后以她向班上所有受她迫害的人赔理道歉,诚心检讨,发誓痛改前非,才勉强平息了被迫害人的情绪。参加红联后她表现特别活跃,敢作敢为,也引出一些故事,己是后话了。
劳动结束后,走我事先从当地农民口中探到的一条近路,从陆郎翻山到谷里,经雨花台返回南京。我们在 9 月 30 日中午出发,几十里山路,走得同学们都到了体力的极限,特别是几个挑着晚餐的男生,累得够呛,天黑前,我们在一个大湖边吃了晚餐,那时没有污染,湖水十分清沏,我们都喝湖水解渴。只有此时,同样疲惫的三位监管才与同学轻松地讲话,双方的距离稍稍拉近。当走到石子岗时,看到南京的一片明亮的灯火和临近国庆试放的焰火时,大家都高兴地欢呼起来,郁闷的情绪终于一扫而光。此时己是深夜十一点。
五.二次串联
回校以后我们发现,班上的红卫兵几乎都去串联了。我们五位同学决定组团到北京串联,对我来说,是第二次北上,但这一次是不用自己买车票了。坐火车到蚌埠时,被南京八中的一个红卫兵查到我们没有成份证明,将我们一群人赶下火车。我们向车站的铁路职工说明了情况,同学郑××还拿出了户口簿,证明是干部子弟,乘着铁路职工心生同情又无懈看管之时,我们再次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到了北京火车站,我们在车站串联学生接侍站准备登记住宿,忽然发现前面几个穿黄军装的学生是南师附中高一乙班的造反军,他们看到我们很惊讶,问我们:你们怎么来了,我们吱唔了几句,来了个溜之大吉。
在北京串联时,我特意寻访了谭力夫所在的北京工业大学。学校不大,秋风中满目潇瑟,大字报多是旧的,只有几张北京红三司贴的批判谭力夫的大字报。我在想,谭力夫是有点歪才,能把“血统论”这样荒谬绝伦的理论说得掷掷有词,极具煽动性。可是这位“歪才”这时不知跑到那儿去了,听说是逃到广州避难去了,几十万学生要找他辩论,找他算帐,跟着涌到广州,使广州串联学生人满为患,达到了百万之众。
在串联中,我们深刻感受到,每个人的命运,应由自己作主,任何他人不能决定,前面的道路虽然坎坷,从前觉得前途渺茫,现在看到了希望。
等我们十一月份回到南京,发现班上的同学都出去串联了,仅有一位成份不好的×××同学没有串联,该同学太老实,对命运逆来顺受,一次他到学校,几个初中造反军把在校门口向不是红卫兵的学生讨要学生证,说是要出去串联,于是他把自己的学生证交给了与初中生造反军在一起的同班的造反军(农村劳动时的监管) × ××。没了学生证,他一直无法串联。我们听了这件事当时都义愤填膺,怪他太老实,又找不到拿走他学生证的人,就一起到学校办公室,开了一张×××是本校学生的证明。当时北京及沿海大多数城市基本仃止串联,几位同学自告奋勇陪他到西北方串联了一次。我当时生病,就没有再去串联。直到现在,他是班上同学中现在唯一还留在苏北的。
等我们第二次串联返校时,校园里情形大变,除了几个红卫兵组织外,从过去受压制的同学中杀出了许多的战斗队,不久与一批从原红卫兵组织分出来同学组成了新的群众组织“红色造反联合会”(以下简称红联)。在当时阶级斗争气氛严峻的形势下,红联中心组的成员,都是从原红卫兵组织分出来的和成份好同学,并随时准备为其他同学做出牺牲。特别是从原红卫兵分出来的同学,都向班上非“红五类”子弟检讨了自己的错误,取得了谅解。 12 月 16 日红联一成立,立即斗争矛头指向“血统论”,并宣布解散学校的“劳改队”。从此,“血统论”逐步退出南师附中的历史舞台。
六.评诉“挖烙印”
红卫兵运动,从 1966 年 8 月起到 1966 年 12 月是鼎盛时期,在这短短的四、五个月的时间里,是血泪,是摧残,造成的破坏磬竹难书。在南师附中同学中,形成了严重的对立,扭曲了无数稚嫩的心灵。这一历史现象造成的后果深深留在经历了那场浩劫的人们的心里。就是今日,“血统论”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彻底铲除,并会从当年政治上特权思想转化为经济上的利益。
文化革命中,大家都是受骗者、受害者,当然非“红五类”子弟受害的程度更加严重。我并不奢求向迫害的执行人讨回尊严,讨回人权,但我希望这些迫害的执行人良心发现,不再津津乐道红卫兵当年的 “ 光荣历史 ” ,也希望南师附中有关部门在编写这段历史时能体验一下非“红五类”子弟当年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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