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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北京日报社编辑的谈话
刘少奇(1958年6月30日)
编辑:有人说党让作什么就作什么没出息,对于作党的驯服的工具想不通。
刘少奇:不做工具,做什么?作党的工具好不好?作驯服的工具好不好?很好。有些人把党当成汽车,他是开汽车的,想爬到党的身上驾驭党,否则他就是汽车,党来开他。党是不是工具,是工具,我们也是工具,工具论。党是人民的工具,是无产阶级的工具。国家也是工具,阶级统治的工具。范瑾是不是工具,你们是不是工具,编辑、教授、专家、主席是不是工具,都是工具。
作个什么样的工具?驯服的工具,还是调皮的工具?是容易驾驭的,还是不容易驾驭的?
说工具,工具有死工具活工具。死工具,不推不动,推一下,动一下,象汽车,不开它不动;不关它不停。这是死工具。还有活工具,牛、马是活工具。毛主席不是在“整顿三风”里举过例子么,捉猪猪要跑,杀它它会叫,它不愿杀。在奴隶社会,奴隶主叫奴隶是活工具。人更是活工具,不仅身体活动,脑子也活动。脑子多活动些好,还是少活动些好?当然是多活动些好么。敢想、敢说、敢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精通业务,动脑筋的人与工具似乎是矛盾的。动脑的人就不能作驯服的工具,作驯服的工具就不能动脑筋了?作一个驯服的工具,又有理想,是绝对不能统一,还是能统一?这是可以统一起来的,有一致性的。
列宁在《进一步、退两步》这篇文章里驳斥反对派。谈到螺丝钉问题。是不是做工具,人怎么能做工具呢?有些有资产阶级思想的人说服从党的分配的人是盲从,驯服的工具,还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什么“没出息”,“碌碌无为”,“没头脑”,“平生无大志”,却没接触到什么是工具,作不作工具的问题。报纸、党、国务院、主席、总理,是不是工具,国家是不是工具,都是。这是马列主义的基本理论问题。区别于资产阶级的观点,是唯心论和唯物论的区别。
“共产党员应不应该有个人志愿”的讨论总结,要有战斗性。张家仁是战斗的,他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鄙视服从组织分配的党员,他战斗,不答复不行。无产阶级要插红旗,他插了白旗,我看是插白旗。这种思想是应当批判的。好象只有他是高尚的,别人都下一等,他鄙视碌碌无为的人,这是西风压倒东风,他压倒人家么!
“共产党员应不应该有个人志愿”的提法可以考虑一下,是不是可以提得更好一些,更妥当一些。这么提,答案就是应该有或没有,即是或否。人家说是,不对,说否,你们又说不对,是不是问题的提法有问题。正确的答案应是:是,或者不是。也是也不是,这样提法就不明确。两种意见,都包含有正确和错误的方面,不全对。两边有所否定,又有所肯定,那你们这么提。你们的答复是应该有,但有条件。问题这么提,难免各执一词。这问题实际是三种意见。比较正确的意见是第三种,即又要有,但是又要服从党的要求和需要。
现在人们的想法,提起个人志愿,干什么,就想干好一点的。有远大的理想,这是我们提倡的。每个人应该有所作为,力争上游,应有伟大的个人理想,但是个人是不可能独立的,个人是社会中间的人,是集体中间的人,而且是社会的时代的历史的人。不是封建时代的人,几百年前的人,也不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人。他有社会性,历史性。
因此,个人志愿是不是伟大,能不能实现,要看对社会的发展起促进作用,还是促退作用。退进是好的、进步的,促退是反动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多促进一点还是少促进一点,即促进大小的问题。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主席对社会的发展促进就很大。有些自然科学家也能在自然科学发展上起关键作用,卫星上天,就为人类进一步征服自然界开辟了新纪元。
促进大也好,小也好,总算促进,这是一派。马克思促进,我也促进,你们也促进,我们是一派,和反动派不一样。反动派都是促退的。促退的不一定都是政治上反动的。
如何促进,要看历史情况,看历史向什么方向发展,和人民一道,就是人民的方向。方向错了,就是促退。人民要向那方向前进,是历史车轮,不能阻挡的。促进就应当根据这一点。
要是促退,还叫什么个人志愿,往坏处说,那是遗臭万年的问题。个人志愿是否实现,看你是促进,还是促退。这是一个问题,方向正确就能促进,个人志愿就能实现。
党也只能这样,党的作用即在于坚持人民的方向,历史的进步方向,革命方向。而且在关键的时候,紧急关头,能看得出来,采取正确的措施,渡过紧急关头。坚持正确的人民的方向,要靠掌握社会历史发展规律,要有预见,不是正确的党、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无产阶级的政党,就办不到。历史上没有任何党派阶级能做到这一点。只有掌握了马列主义、社会发展规律的学说,才能做到。
假如党掌握的方向是正确的,凡是符合党的政策的人,真心诚意,好好地去干,创造性地去干,都是能成功的。党和人民成功了,胜利了,为党和人民的方向努力奋斗的人也成功了,这是一致的。
党的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很多,党号召干什么就于什么,党号召土地改革,上山打游击,他就干,不是成功了么。当时当农民的人,现在当了将军。如果不根据党的指示,顺这一方向去作,不能当将军。那时候,有不少人比现在当将军的人聪明的多,他们以为上山打游击划不来,不去,就当不了将军。
“一二.九”以后,抗战开始,党号召大家上山,很多民先队员上山。有些人起先不去,后来还是去了。有些人硬是不去,有个人志愿,要写诗,写小说,搞自然科学等等。比较起来,还是上山的个人成就比较大。那时上了山的北京大学生,现在有的都是地委书记,部长助理,有的是副部长,不上山的现在也在工作,但当不了地委书记。地质部的副部长来应,当时学地质,后来上了山,现在当副部长。但老学地质的,不能当部长,当不了。这是历史事实。
党有时掌握方向不正确,也要犯错误。在我们党的历史上大错误犯过四次。影响相当大。陈独秀是一次,“左”倾三次,李立三、王明、瞿秋白都犯过错误。小错误就更多了。不听中央的指示,个别地区犯错误就更多了,中央分配工作错了也是有的。中央不错,地方错了,是局部的暂时的,还不要紧。中央一号召,他们就改了,不改,就撤他们的职。
分配党员工作时,我们主张倾听个人意见,允许人家说出自己的意见,愿意作什么,希望作什么,长处是什么?愿到什么地方去,尽可能照顾。但只是尽可能,不可能完全满足。还是根据需要,革命的需要,历史发展的需要,不愿干也得干。党说要打仗,不会打也得打,现在不打仗了就干别的。你能说我就愿意打仗,别的不干?王震同志是搞军事的,现在开荒去了。李先念同志也是搞军事的,现在当财政部长,我想他做梦也没想到会作财政部长。
那时大家都上山。在大家都上山的情况下是否允许有个人兴趣?在一定限度之内,也还允许。上山打游击,也写小说,写诗,还不是写他的。
现在是大家搞经济工作,经济建设是中心任务,要搞技术工作,文教工作,这需要大量干部。最近不是调了很多人到学校搞教育工作么?他们从前根本不是搞这一行的。
如果不这样,个人也不会有什么成功。因为历史发展方向如此,个人作用再大,莫不过于促进历史的发展。个人顺着历史发展,才能促进历史前进。将来写历史的时候,写上你一个名字,个人名利莫过于这个吧。
掌握大局的是党,当然党也会犯错误,你个人正确了,但是这种时期是很少的。党外正确,党内不正确,这种情况也极少。毛主席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说:“一切别的东西都试过了,都失败了。”康有为、孙中山,工业救国、实业救国、教育救国,都试过了,不能成功,失败了。康有为搞戊戌政变还有进步作用,后来就不行了。孙中山搞了三大政策,还有进步作用。教育救国、工业救国成功了没有?梁漱溟搞乡村建设搞了一辈子,写了那么多书,历史上要不要写上他一笔?
我们成功了,也不过是因为跟着党走,党走对了,我们也走对了。所以你们能当社长、总编辑,否则谁要你们来当?
历史上一切政党、伟大人物要毁灭的。从前有不少人人物,希特勒、蒋介石,有一阵不是很出名么?凡与人民方向不一致的,都要毁灭。只有共产党不会毁灭,因为它掌握历史发展方向,特别是大方向,有马列主义。只有跟着共产党,个人才能成功,即使改了行。姚依林原来学化学,后来上山了,现在搞商业。鲁迅原来学医生,他觉得搞文学能代表人民说话。他们才成功了。假如姚依林还搞化学,顶多么,象傅鹰这个人吧。搞化学,搞专家,还是人民需要的。但不是人民需要的关键。当时“七.七”抗战解决历史的关键问题,还是上山打游击。
搞实业救国的李烛尘,搞了一辈子工业,办起几个工厂,作了点有益的事,但不是解决人民需要的关键问题,解决历史的关键问题。写历史,就不必写他一笔。历史上就没他的名字。有名的还是井冈山、太行山……等,这些都是要上历史的。
没有山头,就没有中华人民共和国。要是问:中华人民共和国那里来的?回答是:从山里来。什么山?井冈山,五台山,太行山……等等。山头是谁,历史就有谁,能说是李烛尘办了几个工厂么!那不能写。这是过去的历史。
现在讲将来,要看得远。历史走向何处?党还要号召人们去作许多事情,需要很多人。作得好,会有成功,党会成功,人民会成功,个人也会成功。反其道而行之,除非是党错了,他对了,象铁托、纳吉的党,这也很难讲。但是,过去党犯错误,也只有很短的时期,那是最困难的时期,没有经验的时期,就是犯错误的时期,反帝反封建的大方向,还是正确的。只是在如何反法这个问题上犯了错误,在达到目的的路线上犯了错误。我们的党过去从建党时候起,就是反帝反封建的。陈独秀依靠资产阶级反帝反封建,所以错了,反不掉,结果失败了。抗战时,王明依靠国民党蒋介石打日本,不依靠八路军、新四军、山头,结果抗不了战,抗战胜利了也是旧中国。我们不依靠蒋介石,依靠人民,山头、自己就能打败日本,建设新中国。打败日本之后,建立新的中国,不是旧中国。
现在搞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这是目标。如何建设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有几种方法,这是新问题。也有人不要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这是资产阶级右派。还有些人口里不讲,实际上不要社会主义,对这种情况要善于观察,毛主席要我们辨明方向就是这个意思。有些人就是不愿搞社会主义,这是资产阶级分子。有些人愿我们最好不搞,要搞也慢一点,不搞就好了。还有速度问题,是慢还是快,这是两条道路,两种方法问题。有争论,要善于辨别。
不想搞社会主义的人,党号召他搞,他不搞,说不合自己的志愿,那会有什么大作为?不搞社会主义要成什么家,不可能成家。即使成名成家,无非是傅鹰这种人,甚至身败名裂,反党反人民,这是一定的。
将来,我还是根据过去想将来。将来的社会什么样?参加“共产党员应不应该有个人志愿”的讨论的人,多半是青年,现在不过二十几岁,要过三、四十年,他们算是有所作为的人了吧。三、四十年之后我看可到共产主义社会,你们看要不要这么长?
到了共产主义社会,还要现在你们这样的记录员、记者、编辑、社长、部长、工人、农民、勤务员么?恐怕都变了。报纸还有,但不是现在这样,部长也有,但不是现在这样,工人农民也不是这样,也不是这样的学生。那时候,人人作工,人人种地,人人扫地,人人当编辑、部长,人人当厂长。不止一门,门门都行,既会种地,又会作工,也会开汽车。那时候恐怕找不到汽车司机了,苏联现在就少了,现在是汽车会开才卖给你。人人当编辑,也会写小说,当然也有些人不愿写。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界限要消灭。可以采取半工半读方式。四小时作工,四小时学习,高中三年,他上四年,大学四年,他上五年,还可能不要那么久,工人不就是大学生了吗?大学与工厂合一。这样普及教育会更快一些。
农村中,搞农业中学,农业中学现在只是初中,要搞高中,高中毕业要搞大学,半天种地,半天读书。年青的工人农民都读了书,现在翘尾巴的人,就翘不了。你说你不干,别人来干。干什么?还是种地作工。那时候,不论什么人,专家、部长,都要种地作工。现在已经开始了,部长们去十三陵劳动,每年下去四个月,将来不是下去四个月,而是种地。又是部长,又是专家,又是工人农民,一定这样,不分什么界限。专几门,普通的工作都会做。一定要学,每人还要精通几门。教员教书,不一定一辈子,也可以种几年地,有理论,又有实际。一种职业干一辈子,没有那种事,特别是我们这些领导人,一辈子当县长、部长,不会有的。
工人农民的界限要消灭,农民会作工,工人也会种地。
共产主义社会的基层组织,现在开始试验。恐不能象现在这样,种地净种地,作工净作工,现在就要搞工农商学兵。农村现在合作社是生产分配教育单位,城市里是工厂、机关、学校、街道。现在是单打一。北大只读书,石钢只炼钢。现在农业合作社已开始办工厂、商业、银行。服务事业、洗衣房,食堂、学校都归它。
将来发枪,统统把枪背起来,每年操练几个礼拜。现在义务兵,一年练不了几个月。以后就在工厂、农村、学校发枪操练。工农兵学商都有了。
合作社多种经营,将来各单位都多种经营,在基层单位什么都可以看到,什么都有了。小孩子从小到大,工业、农业、商业,什么都可以看到,什么都不是外行(小麦韭菜不分,就有很大的片面性)。在这种单位长大的小孩子,又会种地,又会作工,又会读书,当兵,当售货员。普通工作都可做,又有高度文化。专业不止学一门,将来专业分得那么细,分工多样性是有的,但有些普通的工作,人人都可以做。一个人,样样会不可能。原子能、机械、化学等等……,将来不只是七十二行,而是万行,都精通不可能,但精通几行,会十八般武艺,是可以的。李先念过去打仗,现在搞财政,姚依林搞化学,现在搞商业,就是一个例子。许多人想当专家、教授,也难怪。他们只是看到现在,看到专家、教授、部长最好,没有看到将来,将来就不是这样了,他们的理想要落空了。
现在的青年多数在变,不变也得变,存在变了么,“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是不是有人死也不变?少数人一定会有。问题是我们要不要促进他变化,要进行批评、斗争,促进其变化。
现在青年同志的志愿,是根据过去、现在的情况设想的。现在社会上冒尖的是专家、工程师、负责人,他们就向往这十方向,但社会在变,他们刚刚设想好,社会变了,就没有这些东西了。不是从发展看问题,以为过去这样,将来也是这样。
过去许多东西是资产阶级的,包括我们现在许多规章制度,另外因袭了一些资产阶级的东西。所谓五气,这是资产阶级性质,还是无产阶级性质?只能挂在资产阶级帐上吧!在我们一些机关里,规章制度,还有这种东西,青年人也在学这些东西,羡慕这些东西。他们没接受劳动人民苦干三年的前进的东西。我们机关也有五气,他不信服。他们不是鄙视资产阶级这些东西,而是看资产阶级这些东西,羡慕得很。
社会上有无产阶级的进步力量,还有旧社会的力量,而后种东西很快就会过去的。将来工人阶级的专家、教授、干部、工程师,没有五气,没有资产阶级专家的派头。将来一年当几个月专家,还种几个月的地,也可以当编辑,写诗,写小说。现在这些青年脑子里就没想到这样的情况,没想到将来一个有专业知识精通业务的劳动者,是体力劳动者同时也是脑力劳动者。现在没有人有这种志愿,应该有这样的志愿。现在强调个人志愿的,多数带有资产阶级个人主义,当然不是全部。特别是张家仁,是插白旗的。他鄙视那种服从党的分配的人,企图把他们压倒。这是极端的个人主义,是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所不能允许的,和人民需要格格不入。
另方面,有的老干部,确实有些衰退,朝气不足,干劲不够,安于中游。但他服从分配,党要干什么就于什么,他们有缺点,但还是无产阶级的,他是跟着党走的。他们的干劲可以鼓起来。
讨论里有阶级斗争问题,对×××应采取同志态度;对张家仁,应采取彻底的批判态度。
在党的方针之下,允许党员有个人志愿,但要根据需要。现在在搞普及教育,没人当教员行不行?你不愿作,是否教育就不发展了?现在当教员恰恰是人民需要的。很多人愿意写诗,写小说,当作家。我的小孩子愿意当演员,喜欢跳舞、唱歌,但国家不能要很多人搞这个,因为搞这个的人多了,就不能吃饭。演员、写诗的不能多。写诗是可以的,业余写写诗么。毛主席也写诗。整个国家的需要,社会的需要,要考虑。
现在愿搞工业的,多数可以满足,但是工业也是各行各业,机械工业最多,但越是多,大家都干,越不容易出头。比来比去,恰恰是人少了易出名,因为只你一个。
应该根据党和人民的需要去发展,党的事业成功了,个人也跟着成功了。个人的胜利,不要放在第一位。
社会的需要,人民的需要,历史的需要,需要很多,大家不来,需要不多,大家都来,怎么办?国家还要有计划按比例发展。
许多青年人立志愿,不从实际出发,幻想成分很多。有人要搞原子能,这个志愿很好。但是,许多人不切实际,没有多少根据。当然有学得较好的,可以适当照顾他们的兴趣和特长分配他们。现在学校招生有第一、二志愿,也是这个意思,但志愿不能完全满足。
到共产主义社会,计划更严格,不会比现在纪律性差,而是严格得多。不要以为共产主义社会个人自由那么多,从某种意义上说,自由是少得多的。中国要到六十亿人口,一个人睡一个床怕不行了,说不定要轮班睡。马路上走路也不能乱走。人只是在山里当野人的时候,比较自由,没有那么多规章制度。这是个必然性问题。个人志愿也是合不合乎必然性问题,个人志愿在必然性之内。是个人认识必然性,还是党认识必然性。跳舞唱歌的人不要那么多,是必然性。个人志愿与必然性要统一。有计划比例发展是客观规律,也是必然性。
分配问题。服从分配就没创造性了?不能这么说。没作过的,去钻,不要神密化,钻两年就行了。真要搞原子能,我也行。干什么,钻什么,会什么,搞革命就是如此。我们不会打仗还不是学会了,我们以革命办法搞建设,比资产阶级搞得并不坏么!学校我们过去管的比较少,他们管的多,管的不好。我们调了一批干部去,就可以比他们搞得好。教育家,那么了不起?作什么都要力争上游。除了精通本行,是否还可搞别的?可以。有正业,还可以搞副业,兴趣在哪里即可搞哪里。毛主席就写诗么。你还可以准备改行。不要以为当工程师就永远当,还可以种地作工。脑力劳动体力劳动的差别消灭后,什么人都是专家。
将来共产主义社会,不要八小时工作,可以作五小时四小时工作。其余时间都玩了?可以读书,学习,研究。有些人业余研究,比现在专家高明。普通工人农民都可以提高到专业水平。用半工半读办法,有个十年二十年,很多人可以达到大学水平。什么工程师、专家、教授,没什么了,很普通。当然里面有特殊的,有发明创造的人,冒尖的,不冒尖的也是专家。有人说自己一定发明创造,强调个人志愿,但并没有具体研究题目。没有具体题目,没有真钻、真搞,就搞不出名堂来。许多工人、农民,他们倒有具体题目,有具体题目的,党和国家是帮助的。
将来发明的人多了,是否要搞很长时间,花很多钱。现在资产阶级专家搞发明,都讲盖多少实验室,五年十年不能见效。将来发明创造要联系实际。
是强调个人志愿,还是讲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好?个人志愿、兴趣是允许的,党分配工作时尽量照顾,但不能完全照顾。有时违背个人志愿,就应该放弃。志愿也不一定是一门,可以几门。今天在青年中间,造成一种强调个人志愿的风气,不那么好。说有个人志愿就是个人主义,也过于绝对。你说个人志愿应该有,提出这个口号,但你又满足不了,容易被动,说不许有,也不好。
政治挂帅还是应该强调的,要用马列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看世界,处理自己的问题,这叫真正会作政治工作。我们这种作政治工作的干部,有人叫“万金油”,没有也不行,多了也不好。让我到清华当校长,当厂长,带军队,我都可以去。但我只是靠政治。政治上不强的,不能挂帅。要告诉所有青年人,外行领导内行是原则,内行不能领导内行,钻到里面去就不能领导了。领导是搞相互关系。人与人的关系,这要靠政治,看形势,提办法,到什么时候提什么任务。所以挂帅的人,往往是政治上强的人。是专家、内行,在政治上又能挂帅,当然更好。不懂么,学一下也就行了。王鹤寿当冶金部长,他也不是专家,但搞一两年他会了。要一个炼钢专家当冶金部长就不行。经济学家马寅初当财政部长,一定当不了,他当,大家都没饭吃。李先念原来是木匠,当部长大家就能吃饭,他下面才是专家。当部长的历来都是政治家。法国当部长的是政治家,专家是司局长、副部长,部长经常换,但下面专家不换。英国也是,工党当财政部长的是专家,他也是政治挂帅。也有专家当部长的,那也是政治挂帅,但是少数。
个人的成名,不能长久的,不要看这些,只有根据党的方向、历史的需要去发展,搞几年就能成专家,搞得好就能成为什么领导同志。什么都没搞,就想当专家,随他的便,这不是自封的,不能强求的。领袖不能自封,那得人家承认,自己承认是不算数的。强求势必要发生错误,另搞一套不行。
一定这么搞,就会和人民的方向对立起来了。
提倡敢想敢说敢做,势必有错误意见,让他说出来好么。这是人民内部问题,可以交换意见讨论么,有点资产阶级思想也不要紧,不说还是有的,检讨了,改不改,看看么。谁是最好的人?是不是不服从分配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好呢?张家仁答复不了,但是他实际是这样想的,他很硬,所谓“硬骨头”,“有志气”,但他的意见在某些地方和右派观点相同。
撞钟派的人是暮气,我们正在反。我们鼓励党员敢想敢说敢干,力争上游,不这样就是甘居下游,要挨批评。这种人是有的,老干部中有一部分这种人,革命意志有些衰退。
要宣传“鼓足干劲,力争上游”,“敢想,敢说,敢干的共产主义风格”,坚持真理。这是可以鼓足干劲的口号。但是是否要提出一个口号“应该有个人志愿”?强调了,个人问题就来了。个人志愿至少不应该强调,强调了就会出毛病。将来个人志愿,个人要求不能满足的势必很多,需要你放弃志愿,就要发生困难。你有志愿,但照顾一下问问也就够了。
应该强调的是哪一面?强调的应该是另一面。批评的重点应该是张家仁。×××也应批评,一有个人志愿就是个人主义,这是机械论,不能让人生动活泼了。
共产主义、集体主义,可以更好地发展个性。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个人主义有没有进步性?现在没有,个人主义是资产阶级范畴的,在社会主义时代是反动的。
https://www.marxists.org/chinese/liushaoqi/1967/112.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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