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注意的是:“去政治化”过程本身仍然是一个“政治交易”的过程,因为作为管理机器的国家仍然包含了双重性——传统政治精英力图将自己转化为资产阶级利益的代表,但他们仍然掌控着政治权力,新生的资产阶级和跨国资本必须通过特定的“去政治化的”交易形式换取权力机器的支持。在这个背景之下,执政党自身的“去政治化”就是必要条件之一。“新权威主义”思潮可以说就是这一“政治交易”的理论阐述。从熊彼德的“政治交易”转化为当代世界的“去政治化的权力交易”,这一新的发展建立在如下前提之下:一,在市场化和私有化过程中,权力精英与资产阶级之间的分界逐渐模糊;二,在全球化条件下,民族国家逐渐地将管理经济的部分权力与超国家的市场体制( W TO 等)关联起来。这两个发展为七十年代末开始、八十年代兴盛、九十年代风起云涌的新自由主义全球化提供了历史基础。我认为当代世界的“去政治化”过程正是从这个历史转变中产生的政治现象:通过将新的、政治性的安排置于“去政治化的”表象之中,新的社会不平等被自然化了。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针对这一不平等的社会安排的批判必须以形成“重新政治化”的条件为前提,亦即以打破“去政治化”的表象为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