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声选注：北大校友回忆反思文革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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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校友回忆反思文革诗选
舒声选注
前言
近年来，北大校友在回忆反思文革时，不仅写了大量文章，而且写了不少诗词。这些诗词用凝练的文字，反映了文革那段苦难的历史，悼念了在浩劫中逝去的老师同学，也反思了造成这场劫难的原由和应汲取的历史教训。这些诗词，也应该是文革研究的一部分，有一定的价值。笔者从《告别未名湖—北大老五届诗集》、《风雨未名湖—北大老五届往事》和《未名湖畔—北大老五届微信群》中选编了部分有关诗词，以飨读者。
七律 伤
黄思明（无线电系1964级）
2013年4月1日
难抚红心遍体伤，十年生死笑强装。
文攻武卫阎王闹，旧墓新坟冤鬼凉。
破碎金瓯徒水盼，恶贫坡地枉耕忙。
未安乱絮山河乱，此地立锥为故乡。
注：1970年本人下乡劳动锻炼的贵州兴义地区，山高坡陡，乱世满岗，基本都是望天田。
七律  燕园文革
黄思明
2014年4月29日
十年动乱未名呻，武卫文攻暗黑沦。
反动权威跟屁虫，走资旧派保皇民。
无罪革命罪难赦，造反争功反却贫。
血雨腥风凄楚切，犹惊梦里未醒人。

七绝 兴亡
黄思明
2013.7.7
十年文革太荒唐，动乱下乡真国伤。
多少渔樵谈笑事，人民万岁几兴亡。
虞美人二首
侯碧辉（女，技术物理系1965级）
2014.5
（一）四个面向
几年文革神州闹，国力天天耗。乱麻割断一挥刀。老九统通发配、都勾销。
    风霜打尽书生傲，天地无烦恼。码头工矿下煤窑。塞外边疆插队、苦逍遥。
注：1970年全国大学生四个面向（农村、基层、工矿、边疆）分配。
（二）往事回顾
    几年乱世逐出校，苦闷愁难表。燕园两派战旗飘。日夜高音交响，甚喧嚣。
    最高指示何其妙，战斗催人老。古稀华发且闲聊，纷乱青春荒废、似烟消。
                    纪念1965年入校
景小棠（女，技术物理系1965级）
2014.8.22
韶华急促五十秋，旧影惊鸿忆旧游。
领袖羽檄吹号角，燕园学业付东流。
山乡劳教发敕令，洗脑改造号“反修”。
偷洒酸泪双眼涩，未名塔影记忧愁。
蝶恋花 北大文革   
景小棠
韶华翕忽五十秋，遥想当年，燕园逞风流。惊世浩劫祸九州，学子莘莘学业休。
“军”“工”两队入驻后，革命小将，沦为“臭老九”。太上敕令吞泪受，且步三闾后尘走。
忆文革有感   致良知的拷问作者孙怒涛
谷世宁（物理系1963级）
2014年7月
痛定思痛哀国殇，劫后余悸仍迷茫。
欲起沉疴复康体，难赖旧药换新汤。
读《告别未名湖》有感
刘向晴（地质地理系1963级）
2014年9月
（一）
频过凶年乘漏舟，燕园首祸惹人愁。
未名湖畔刀光影，博雅塔前风雨稠。
且有闲暇批水浒，绝无韵致读春秋。
神州劫后伤心在，追忆文成伴泪流。
（二）
湖光水起塔风生，血雨吹毛夺路行，
鼓角夕闻烽火举，喇叭夜噪梦魂惊。
儒冠儒服委丘壑，房柱房梁改牖棂。
且喜青山烧不尽，春风吹过漫坡青。
题蒯大富聂元梓合影
申家仁（中文系1965级）
2017.08.31
惺惺相惜两枭雄，借势走红犹梦中。
跌宕人生留史鉴，何须腆面炫龙钟？
题蒯大富聂元梓合影之二
申家仁
骤起黯销疯魔梦，遭逢荣辱异有同。
青葱半老皆皤首，浩劫余渣共镜中。
蒯聂合照 依家仁韵
郑振卿（历史系1964级）
2017.09.01
难忘劫波两顽凶，犹记当年曾峥嵘？
沉滓泛起寻常事，汹涌长河总向东！
读《告别未名湖——北大老五届行迹》感赋
吴在庆（中文系1965级）
                      2014年8月26日
                史家绝唱续前贤，实录燕园内外篇。
                五届师生皆受难，九州民吏尽牵连。
                严霜暴雪梅魂在，鬼火妖风柏骨坚。
                沧海桑田鲁难已，喜看弃子力扬鞭。


汪篯去世四十年祭
臧振（历史系1963级）
2006年7月
历史系汪篯先生是北大文革中第一个以身殉道的教授，1966年6月7日在家中服毒自杀，6月10日去世。
红羊无计逃劫火，刍狗有灵待君说。
我觅一行醒世语：为人不可太执着。
注：红羊，古时认为丁未年是容易发生灾祸的年份，丁属火，未属羊，故称红羊。指国家或个人遭受灾难的岁月。
《未名诗稿杀青感赋》
王智钧（化学系1965级）
2015年8月5日
李杜文章在，未名诗稿新。神州遭劫难，学子祭青春。
博雅流风韵，红湖映本真。九千魂魄聚，七十数年轮。
次韵王智钧《未名诗稿杀青感赋》
樊能廷 （化学系1963级）
曲水文章旧，传邮发稿新。神州多磨难，学子失青春。
博雅持风韵，心潮映本真。集诗宗五届，白士鄙朱轮。
和智钧能廷兄
张从（技术物理系1963级）
“告别”三集在，诗篇承续新。十年度劫难，古稀忆青春。
博雅多风韵，神州少本真。尚余妖孽子，螳臂挡车轮。
步韵智钧及诸位
黄思明
文革耳犹陈，惊看世纪新。燕园曾血泪，博雅几伤春。
歌哭笑为假，诗狂泣作真。未名湖告别，中国梦回轮。
步思明韵
周大晨（化学系1963级）
浩劫向谁陈？才人出自新。未名曾怀旧，姊妹莫伤春。
实证应缥缈，虚无辨假真?诗痴思梦蝶，振翼可回轮。
注：“告别”三集指北大老五届校友编写的《告别未名湖-北大老五届行迹》1-3集，诗稿指《告别未名湖—北大老五届诗集》
忆北大文革   
张从（技术物理系1963级）
2010年3月
1968年3月29日凌晨，北大爆发武斗，持续120天，造成三人死亡，多人受伤，大量财产损失。至今已有42年了。
噩梦依稀咒孽源，燕园四十二年前。
腥风卷起武斗旗，血雨染红女皇冠。
为争自由多壮志，敢靠民主写新篇。
闲看今日未名水，悠悠往事俱如烟。
悼陈显强学长
    北大历史系62级陈显强学长近年来数度从羊城来京，组织收集北大文革史料，拟编辑出版，今忽驾鹤西去，材料尽失。
    张从   
2016.4.2
感君数度至京城，携手同心共继绳。
壮志未酬身已去，十年编史叹难成。


再悼陈显强学长
张从
2016.4.5
十载集文事未成，子规啼血字殷红，
君今驾鹤长留恨，当世谁为太史公？
步张从《再悼陈显強学长》韵
周大晨
一卷春秋书未竟，万千资料血殷红。
出师未捷悠悠恨，舍子谁当直笔公!


读朱开定学瑶能廷回忆周培源先生文章有感
张从
2016年7月18日  
白发盈颠一老翁，燕南园里立奇松。
丹心耿耿迎激浪，铁骨铮铮顶恶风。
学贯中西成大业，志存天地系民生。
当年教诲今犹记，难忘师恩不了情。
注：周培源先生文革时期敢于反对聂元梓校文革的专制行为，铁骨铮铮，毫不屈服，赢得广大师生尊敬。有奚学瑶、朱开定、樊能廷等写文记述。


读郝斌书有感
白玉林（数学力学系1965级）
2016年8月21日
流水何曾洗是非，秋风萧瑟叶不飞 。
燕园风云未名水，半世情缘似梦归。
和玉林读郝斌老师书有感
张从
青史应能辨是非，师恩深重恨难飞。
当年学子应知悔，喊话隔空唤尔归。
续读《流水何曾洗是非》
黄思明
流水何曾洗是非，滔滔浪拍听声悲。
十年祸害应清算，开放当该破陋规。
注：郝斌，原北大历史系教师，文革中被江青钦点为反革命分子，文革后平反，曾任北大副校长，党委副书记，有《流水何曾洗是非-记北大文革牛棚》一书出版。
读郝斌师《流水何曾洗是非》二首
张从
2016.12.24
（一）
已经半世梦初归，青史应能证是非。
小丑跳梁成腐草，侍师长者伴春晖。
注：郝斌书中记载：1966年秋北大历史系文革将20多名教师关押于太平庄劳改，66岁老教授向达已患重病，54岁教师阎文儒侍师如亲。
（二）
断崖夜半斗人楩，打手蛇蝎费几番。
夜半扪心知悔否，恩师白发泪枯干。
注：监管人员高某某半夜将杨人楩教授拉至断崖边批斗，扬言将其推下，并曾打骂周一良等。北大百年校庆时高某某将其论文送周先生作序，周先生宽容大度原谅之。


读樊能廷兄“三院门对实地考”
张从
2016年12月26日
燕园三院仰古风，一幅门联挂正中。
领袖亲言更一字，“鬼神”贱肤剥三层。
教师著述怀前事，学子书文道悔情。
青史遗痕岂敢忘，留于后世永心铭。
注：文革初期，北大历史系学生黄申章在三院历史系门口贴一对联：“庙小神灵大，池浅王八多”，后被伟大领袖改为“庙小神灵大，池深王八多”，许多人借此对“牛鬼蛇神”进行了批斗。黄申章在《告别未名湖第三集》中表达了悔恨之意。樊能廷亲自到实地进行考察。
沁园春 忆北大文革


吴根耀（地质地理系1963级）   
2014年9月6日
才别雁城，就听“宣言”，回马拭枪。斗“三村”“四店”1，打趴权威，搞臭走资，揭批黑帮。触及灵魂，腥风血雨，“六一八”2全校沸扬。数小丑，煽风燕园夜3，蛇蝎心肠。
为推百校登场，赴全国，声援点火忙。看一门师友，不绝派仗；高音喇叭，昼夜嚷嚷，文攻武卫，刀枪围剿，“四二六”4学子遭殃。离校日，把酒无言处，满目凄凉！
注1：三村指邓拓、吴晗、廖沫沙的三家村，四店指彭真、罗瑞卿、陆定一、杨尚昆。
注2:1966年6月18日，北大发生在38楼门前批斗大批干部教师的情况，被工作组制止，后上报，被定为6.18反革命事件。
注3:1966年7月25-26日，陈伯达、康生、江青等到北大东操场，主持全校大会，宣布工作组撤出，点名聂元梓筹备校文革。
注4:1968年4月26日，为攻占和保卫36楼，北大两派发生大规模武斗，不少学生被迫离校，躲避“战乱”。


也谈文革  2014年冬
徐枢（数学力学系1965级）

颠倒黑白乱象悲，谈微色变眼低垂。
文攻武卫安知对，破旧标新搅是非。
壮志豪情成戏剧，丹心碧血化烟灰。
未名滴泪人嗟叹，罹咎十年祸首谁？


牛棚题照 1968年10月
姚成玉（又名姚莹，历史系1964级）


纛下廿三春，征衣杂战尘。
立新连日夜，播火伴星辰。
喷气摧心碎①，炸雷震耳闻。
期平囹圄恨，为国建奇勋。
①系指被扭起双臂，再按下头的所谓“坐喷气式飞机”的体罚方式。本人在工宣队入校后被打成攻击江青的反动学生，关入牛棚批斗，但并未屈服。1977年四人帮被打倒后获平反。
接平反通知喜作
姚成玉
嘉讯飞来喜欲狂，蜗庐把酒庆沧桑。
沉冤昭雪人含笑，玉宇澄清花吐香。
但愿霜松抜地起，岂容风竹向隅藏。
笑揩囹圄十年恨，骧首云途万里长！
1977.10沈阳


《告别未名湖——北大老五届行迹》二书读后
余元钱（哲学系1962级）


忆昔燕园事，幽思滚巨涛。
幸登高学府，亲炙大文豪。
谁料风云乱，皆沦水火熬。
珍珠撒荒野，桢幹杂蓬蒿。
路自荆榛辟，渡凭舟楫操。
虽今沐娇日，惜己染斑毛。
感彼二书著，成人一字褒。
晨昏披座右，万里逐鹏翱。
                       （2014年12月23日）


五子歌      2014年12月
张从
著名学者高放教授在《告别未名湖（2）》序言中把老五届大学生概括为：文革前的骄子，文革中被作为“棍子”，被发配后的弃子，改革开放后的才子，退休后的赤子，甚为贴切。读后感慨万千，遂作“五子歌”。
少年负笈入燕园，天之骄子志不凡。
未名湖畔书声朗，博雅塔下舞蹁跹。
导师诲人真不倦，同窗情谊更无间。
精研学业勤锻炼，鲲鹏蓄势待冲天。
孰料阴风吹校园，未名湖水卷狂澜。
被封小将当棍子，障目难辨忠与奸。
造反批判斗牛鬼，文攻武斗大串联。
妖孽成灾压群众，兄弟阋墙结仇冤。
飞鸟已尽良弓弃，学子发配离校园。
雾满深山家何在，雪封莽原路难前。
更有英才遭狼噬，长使亲人泪不干。
可怜骄子成弃子，岁月蹉跎十数年。
十月金风摧枯朽，除却四害尽开颜。
明珠拂尘放异彩，青春焕发再争先。
杏坛执鞭育桃李，科研献身谱新篇。
改革开放弄潮儿，北大才子谁比肩？
春风秋月匆匆去，云卷云舒等闲看。
回首往事多反思，赤子之心似火燃。
奉献余热力不减，追求真理志弥坚。
莫道夕阳桑榆晚，遥看赤霞尚满天。


沁园春  入学四十周年  2003年9月
张从
人事当秋，似水年华，不再回头。忆峥嵘岁月，燕园信步，未名戏水，意气吞牛。馆内读书，湖边高论，誓为中华争自由。香山赴，更攀登绝顶，见鬼无愁 。
谁知雨骤风稠，教热血一腔付水流。看硝烟四起，文攻武斗；昔时学友，竟作冤仇。十月金风，摧枯拉朽，绝处逢生再运筹。重聚首，且相逢一笑，互指白头。
忆入北大及文革（节选）
张杰（中文系1964级）
白云出函谷，少壮赴古都。
黑土发新翠，青色入碧湖。
湖清可濯足，园静宜读书。
雏鹰奋羽翼，粪土封万户。
关西多异男，朗月破云出。
北国有奇松，虬枝出陇亩。
同学三十三，风云会京都。
俱怀济世思，云帆待海曙。
花样年华好，五湖百姓苦。
雾霾四野合，凄雨五更酷。
奇祸酿红墙，浩劫吞大陆。
荒唐三千六，罪恶五二五①。
未名失颜色，博雅倾玉柱。
五四倡民主，武斗沦派奴。
可怜云中雕，魂惊神无主。
夜黑风雨狂，膀折身心缚。
仓皇辞燕园，惨淡别父母。
哀鸣声凄凄，流徙水复复。
注：  ①“荒唐三千六，罪恶五二五”，指文革十年，始于由康生投毛泽东之所好、授意聂元梓等人炮制并于1966年5月25号抛出、被毛泽东誉为“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的所谓“五•二五”事件。不应忘记，“五•二五”是北大历史上奇耻大辱、罪恶深重的一天。


读郝斌师《流水何曾洗是非》感怀
郑振卿（历史系1964级）
一部牛棚史，读得心内惊。
六月燕园里，陡然起恶风。
尔雅皆不见，凶残竟公行。
师长成牛鬼，蒙羞遭血腥。
忍辱被俯首，含愤望长空：
良知何处寻？是非谁断平？
人性俱扭曲，人格最心疼！
事近五十载，警钟可长鸣！
                                     2014.03


《风雨未名湖》序言三首
王智钧（化学系65级）
苍黄天地裂，风雨未名湖。博雅遗长恨，迷茫赴险途。
大师成鹄的，鱼目扮珍珠。桃李青春误，稀年叹白驹。

赤子遭魔障，燕园蒙耻羞。腥风污禹甸，血雨袭红楼。
站队分天地，同窗视寇仇。三生惊噩梦，岂可再回头。

离散天南北，相逢已白头。湖边怀故树，塔下忆红楼。
聚啸山林止，盘桓社店休。九回肠欲语，一笑泯恩仇。
注：《风雨未名湖-北大老五届往事》，张从、奚学瑶、郑振卿主编，中国传记出版社2018年2月出版，收入北大老五届68位作者74篇文章。








部分校友悼念沈达力同学诗选
沈达力，女，北大中文系1962级学生，上海人，父母皆为大学教授，本人才华出众。1967年因“反对中央文革和校文革”，受到北大校文革和中文系的拥聂组织迫害，于3月17日夜服来苏水自杀于北大游泳池红湖岸边。2017年张从等主编的《风雨未名湖》一书中刊登潘泰泉文章《为了不能忘却的纪念-沈达力的离去》，文后附有北大校友悼念沈达力的诗选。
悼念沈达力校友
礼庆贵
      风雨摧残多少花，无穷无尽恨天涯。
            瓦存玉碎实难度，俗世却将冰剑夸。
步礼庆贵韵
                          黄思明
血雨腥风谁葬花？尘霾雾瘴浊无涯。
自由独立被“文革”，万岁人民不敢夸。
              和庆贵思明悼沈达力校友
张从
辣手狂摧姐妹花，腥风血雨岂无涯。
冰洁玉碎成灰烬，何处冤魂不恋家。
有感 和庆贵、思明、张从诸兄
周大晨
岁月荒唐手段邪，風狂雨暴勠鲜花。
不堪再拭当年泪，多少冤魂未返家？
悼念沈达力校友
王智钧
            未名湖畔泪，风雨袭芳华。玉碎谁怜念，香销何处家。
孤魂萦母校，长恨寄天涯。人性良心泯，红潮孳恶虾。
悼念沈达力校友
侯碧辉
临湖轩静寂，博雅谈无言。暴雨凌雏凤，乌云压校园。
女儿难进孝，天地可知冤。脸变同窗恨，香销乱世喧。
悼念沈达力校友
杨碧莲（东语系1964级，女）
芙蓉遭雨恨凋零，瓣瓣化泥悲愤天。
棘手摧花人性恶，孤魂冷月弃湖边。
注：沈达力死于北大红湖边。
悼沈达力校友（新韵）
郑振卿
燕园未相识，有幸睹芳姿。风狂璞玉碎，犹记无言时。
当年兴恶者，可曾悔罪失？芳华音容在，痛史几人知？
悼沈达力
卢达甫（中文系1964级）
学姐沈达力，你我不相识。惊闻香魂殒，心悲有余悸。
学弟尚懵懂，疑惑胸中起。十年风雨后，头脑渐清晰。
弱女抗邪恶，悲壮惊天地。女杰今何在，魂魄飞天地。
魂去浩气在，长留我心里。
悼沈达力
姚兴元（中文系1962级）
趑趄未忍到红湖，达力轻生竟何辜？
非因才女多命薄，至今忧恨两妖狐。
再悼沈达力
五十年来未献花，为能相助恨无涯。
也曾二院施微敬，有歉人前未敢夸。
小注：沈达力轻生前那个晚饭时，我去大食堂打饭，看见大字块写着“打倒猛虎团长沈达力”，一抬头，看见她从饭厅出来，她看到我，非常惨淡地苦笑一下，我知道她内心十分痛苦，想找她谈一下，安慰一下，但由于私心作怪，怕别人误以为乘人之危，也没想到她竟轻生，就未去找她，故至今犹悔。我想当时若找她谈一谈，也许就不会那么快就轻生了。她的骨灰在二院院里时，我曾移入走廊，盖上报纸。有人劝我写一写，我总觉得遗憾太重，无可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