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猴-磴口122信箱：铁三中初中纪事1966-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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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纪事1966-1969


北京铁路第三中学3-2班69届部分同学与班主任赵治云老师合影  





    1966年“文革”爆发到1969年9月4日我去内蒙兵团，这三年时间是我的中学时代。复课闹革命是哪年？我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印象是1968年。铁八小的学生被分配到玉渊潭中学和铁三中，没有其他选择。





     铁三中坐落在三里河商业部的一片住宅区里，大门面向西。走进校门，迎面是一幅毛主席的画像，左手是学区楼，右手是大操场。教学楼为三层，正南正北，呈灰色。楼前是一排平房，里面保管着体育器材；还有一座礼堂，兼做食堂。学校的东侧围墙外是一条铁道线，好像是连接广安门到西直门的。如今的铁三中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旧的教学楼拆掉了，新的坐西朝东，学校大门也随之面向东面了。那条铁道线也变成了一条南北宽敞的三里河东路了，铁三中已不复存在，这里成了铁二中的初中部了。





    中学时代的前半段荒废了一年多，待学在家，上街抄大字报，砸烂封资修，跟着红卫兵批斗地富反坏右，进行革命大串联……而后半段除了零星半点的上几堂文化课，学几句“狼来福吐前门帽”，就是不间断的学军、学工、学农，上街游行庆祝毛主席最新指示发表，开展革命大批判……





    所谓“学军”，其实就是在“军宣队”和班辅导员的带领下，“一二一”走正步，练稍息、立正，有时还要学跳“忠字舞”。





    而“学农”呢，就是夏收、秋收时节，学校组织学生到京郊顺义牛栏山公社帮助农民拔麦子、收庄稼。同学们分头住在农民的家里，睡在土炕上。劳动之余，走村串户满世界转悠，晚上坐在老乡家的院子里吹口琴、讲笑话、逗乐子……清楚的记得，最后一次参加麦收是1969年六七月间，回学校后就动员我们“上山下乡”了。





    “学工”嘛还有些靠谱，因为我们学校的“工宣队”是公共汽车六场派出的，所以“学工”的任务就是到1路公交汽车上卖票，到六场学习修理、保养汽车。但很是辛苦，每天早起晚归，真正体会到了工人师傅上班的不容易。还记得和我一起在一辆车上卖票的女同学叫刘金巧，她后来由于家里原因没有上山下乡，当了一名环卫工人。





    至于上文化课，自己印象中就是学了点初中一年级的数理化；而语文课、政治课似乎没老师敢上，一是没教材，二是不敢讲，怕讲错了当现行。不过，那时的我们哪有学习的一点儿心思呢？只想着中午去玉渊潭游泳，我会游泳就是利用那个机会学会的，为此还迟到过好几次。班里男同学总是盼着下午早点儿放学，一下课赶快去抢占操场踢足球。记得黑鸿利踢得不错，安毅踢得野蛮，戴家标守大门……





    上中学时也参加了几次“重大的政治任务”，如1968年国庆节在天安门广场“组字”；以及庆祝党的“九大”胜利召开，而就在这次会议上彻底的打倒了“中国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刘少奇。那首“满怀激情迎九大”的歌曲响遍了大江南北，至今前几句的歌词还能记得下来：“长江滚滚向东流，葵花朵朵向太阳，满怀激情迎九大，我们放声来歌唱，我们放声来歌唱……”





    那个年代，“两报一刊”（指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红旗杂志）或晚间的“新闻联播”一发表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学生们就会马上到学校集合，按学校、按年级、按班级整好队伍游行到天安门去庆祝，谁要是没有去，那可就是严重的政治问题了。但说句实话，大家出了家门、校门参加游行也大有“热闹、热闹”一下的意思，一大帮人骑着自行车狂奔在马路上的感觉现在回味起来真好！





初中纪事1966-1969



      铁路东、西木楼大院和空军大院仅一墙之隔，大院的孩子们倒没听说发生过多大的“战争”。


    不过，那时的孩子们喜欢打群架，热衷于镇住谁、“好拔份儿”，今天出名的是某某某了，明天老大又是谁谁谁了……但铁道部大院名声在外真正叫得响的是任志刚，只要一提他的名字，无论是海淀区，还是西城区、宣武区……总会让人敬畏三分。





    志刚兄妹五人，行二，我和他弟弟志坚是同班同学。那时，有事没事就到他家玩儿，父母之间还熟悉，志刚的父亲叫任光，母亲叫何志秀，都是资深的革命老干部。那次在月坛中学批斗任志刚，他父母在台上一起陪斗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志刚和志坚哥俩后来都当了兵，志坚转业后到了外经贸部，还成了局级干部了；而志刚到了“康华”公司，再后来因患肝癌英年早逝。





    志刚的大妹妹志芬和夫人同在一个单位，在医生岗位上已经退了休；小妹志荣和我大弟是中学同学，好像目前在影视界还混得小有名气。大哥志明那些年曾经找过我办过几次铁路运输计划，而后也多年没有了音讯。


    今天写起这一家人，我还觉得挺想念他们的。





    中学时教我们文化课的老师一个也记不得了，但记得班主任是陈曾扬和赵志云。陈是一位男老师，当班主任时间不长，因为出身和历史问题很快就去打扫学校的楼道、厕所卫生去了。赵是一位女老师，待人和气，慈善，正派，属于很正统的那一类，我在山西考学时需要出具中学时的鉴定，这位赵老师还写上了一句：要注意克服无政府主义。这真让我哭笑不得！


    前几年班里同学和老师聚会，赵老师的朗诵、唱歌、跳舞让我对她刮目相看了，真是老年少、老来俏啊！





    铁三中69届三二班的女班长叫张萍，虽是女生，但性格像男孩子，皮肤比较黑。我的同桌也是个女生，叫杨红斌，那时男女界限很严重，桌挨桌，不说话。还有一个女生，忘了叫啥儿名了，她是小儿麻痹症，走道一点一点的，人送外号“点子”，人很聪明。班里最招眼的是王福云，梳了两条大辫子，好像和戴加标有过那么点“意思”。男生班长是邵忠，这是个“不招灾、不惹事”的主儿。印象中班里学习聪明的男生有梅汝民、仇纯适、李强……我这个一直要求政治进步的，直到毕业去内蒙才最后一个加入红卫兵组织（取代了共青团），还得到了一张在“教育革命”中表现比较好的学生奖状。





    中学同班同学中和我一起去内蒙兵团的有李强、梅汝民、邵忠、金朝、郑伟、黄小芳、张桂珍……我们是从学校出发奔赴祖国边疆的，赵老师和我、李强还在学校毛主席像前照的像留了影。早我们一个月，志坚、安毅、王建、黑子、大庆、老幺、白路、唤来、稀杰钢、徐靖、立冬、翟克、阿星、大个（张德全）……和班里的大部分同学去了东北兵团，先有好友通讯来往，时间久之便也断了联系。直至返城回京后，又各自奔波生计难得见面，偶尔小聚，已淡忘许多；而今耳顺之年怕也忘了彼此，难续往日时光了？!





    那年8月，北京竟下了一场罕见的冰雹，一霎间，长安街两侧的华灯、路灯被砸的精光，树木光秃秃的，瑟瑟寒意，满目凄凉。


    时日不久，我告别了北京和家人，告别了学校和老师；也告别了我短暂的中学时代，它给我留下的是更多的缺失，更多的遗憾，更多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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