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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附小的文革记忆:卖报、大字报及武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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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24 04:09: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卖报
2016年05月24日
张明 \
1967年,文革正搞得热热闹闹,全国各地的人们像现在一样蜂拥而来。赋闲在家的我们早已厌倦了“官兵捉贼”、“捉迷藏”这类游戏,某日,我们突发奇想,想去卖红卫兵小报玩玩。于是我们和赵力俭(赵爱华之兄)相约去批了一百份报纸,来到教学楼前。这里就跟王府井一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来自全国的小将们,想把革命经验带回各自的城市,就参加各种辩论、围观铺天盖地的大字报,我们的卖报点也因此受到人们的关注。我们忙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体验着交易的快乐,一百份小报很快就卖光了。本想乘胜前进再去批点儿报来卖,不幸的是盘点下来,我们整整赔了六分钱,这可不是小数,它意味着我们将要少吃两根小豆冰棍!小小年纪我们就尝到了经商失败的痛苦,我们互相安慰着,商量着把钱补齐。好在过了一会儿我们情绪就平复下来,又欢天喜地地玩起了别的游戏。

周延(健美) \
@张明-报童的故事真有趣!小时候你啥都干啊,记忆还那么好,佩服!

孙雷 \
@张明-我也在人大卖过报纸,也是赔钱,找人家钱时,手捧着零钱让人家自己拿,能不赔钱吗。

张明 \
@孙雷-有意思的经历,经历最可贵了。

王艺 \
张明早上好,谢谢想着我们几个,刚才你的卖报故事,我也有类似经历,等等我也找点出来与大家分享。

马小秋 \
记得我和李文海校长在台湾,他走累了,往卖报人的小凳子上一坐,真像个卖报的老头。

王艺 \
《偷儿的回答》——大家看到这个“标题”,一定会很奇怪,这是说什么呀?别着急,待我慢慢道来:其实这是一张文革期间小报上的一篇小文的标题,内容是什么别管它了,反正这个标题我印象深刻,因为这是从当时所卖的小报上看到的,那会儿也是闲极无聊,才去弄点小报来卖,主要是觉得好玩。记得是去东风楼的学生宿舍中拿成摞的报纸(印刷很简陋,蜡板手工刻印),然后到校门口外一坐,展开一张当样品,往地上一铺,四角压上四块石块,就开始吆喝。(没有张明清楚,多少钱一张和最后的盈亏早忘了。)记得卖的头一份小报就是这份带有“偷儿的回答”标题的小报。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校门口人们急急忙忙,进进出出,对我们这些叫卖的小孩并不在意,当时正是“大串联”如火如荼的时期,进出学校的人员很多,我们因为年龄小,不能出去串联,也只能做点这种“卖小报”和“撒传单”的小事,虽已时过境迁,但留下了挥之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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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4-24 04:09:26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字报
2016年05月24日
杨全 \
文革时现在大草坪那块地方是大字报最集中的区域,用席子拉成的“墙”曲里拐弯,有点迷宫的意思。我最愿意干的事之一就是去贴大字报,到教学楼或办公楼里去,就有很多这种活可以掺和,打一桶糨糊(怎么做的忘了),拿一个笤帚,夹上几卷写好的还带着墨香的大字报就出发了。到了地方要选择位置,当天刚刷上的不能覆盖,找那些几天前的盖,如果已经盖了几层就往下撕,撕的时候要是遇到作者在,就会起冲突,不让撕(有些作者会守在自己的作品前,阻止别人覆盖,延长存在时间)。那时候的大字报一般都要两三张整张的纸,长的有十多张的,我们拿着扫把沥沥落落地把糨糊刷上,再把纸往上贴,边边角角还要在找补一下,糨糊如果稀汤寡水的就会前面贴上后面就掉,这时就得去换糨糊,或者借别人的,好在那时候革命同志不分彼此,好说话。刷的时候就会有人来看,如果比较惊悚的文章,着急的人还会去翻我们的纸卷,嫌我们动作慢。现在想来,贴大字报这个活本身没什么意思,要的是受关注的感觉,受关注就有小小的价值感和成就感。我们小时候也描过红模,毛笔字还是会写的,偶尔还有机会给人家抄大字报,整篇地抄比较少,比较多的是人家临时有事,就让我们帮着抄一段,那时候也是争分夺秒啊,时效重于书法,有我们这些小帮工的,他们也能腾出些时间干大事,像外出张贴这种广而告之的事,我们只要一次干好了,很容易取得他们的信任,乐得包给我们。
还有一件乐意干的事是撒传单,当时有各种各样的传单,五颜六色,撒传单很有趣。我也卖过传单,但记得的是拿免费的传单卖钱——商品意识和经营意识都萌芽了。最高指示不好卖,因为大家都知道,大家感兴趣的是内部讲话(也就是小道消息),林彪的,周恩来的,江青的,王关戚的,陈伯达的等等,内容记不清了,大致是说某某有什么问题,谁谁是走资派,中央点谁的名了,比如杨余傅等等,往往不久就会有人被揪出来,挺准的。那时形势一日千里,各地来北京的人也多,在街边和校内,只要见到你手里拿着成沓的传单,就会有人来索要,这时候你要是肯开口,挣两个小钱没问题。偶尔有免费得到的这类东西,我就这么干了——真惭愧,在革命的大潮中表现如此低俗,实在是证明了革命的正确性、必要性和及时性。好了,不说卖,就说撒,“撒”不是“发”。撒传单是登高一望,见下面有些人(但不能太多),就从装满传单的书包里抽出一小沓,来个天女散花,于是下面的人仰面欢呼,或者空接,或者捡拾,这只是前奏,随后就有人群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聚集,我们接着撒,下面开始形成抢的局面,我们就看热闹,再呢,换个不远的地方故伎重演,看下面人群的蚁聚和漂移,大有褒姒观礼的爽快和惬意。我们登高的地方主要是图书馆、办公楼和一二教,有时候也使坏,弄一些污物(实在不便明说了)包在传单里,看下面人的愤怒,及至有人要上楼来找我们算账,我们才抱头鼠窜,或者藏匿在厕所里,或者混到哪个房间里装着帮人家油印传单。那时候我们早晨6点就出门了,傍晚了才回家,混迹于各革命战斗队之间,再奔波于高窗屋顶之上,身上带着食堂饭票……这就是我最初革命生涯的一个侧面。

王艺 \
杨全好,写得生动,有过那段经历的人看着就亲切。再补充一点,那会儿文化广场上布满了大字报席棚,到晚上就亮如白昼,小孩们一般不关心大人之间的你争我斗,只在这些席棚间乱窜,似乎这里才又是玩的好去处。

孙燕京 \
回应一下早上杨全、王艺的“大字报”话题。依稀记得我也有看大字报的经历。文革一开始,大字报几乎铺天盖地,尤以各高校为甚。杨全说的教学楼与新图书馆(当时刚刚落成)之间的大字报区我不记得了,但文化广场以及办公楼(灰楼)的阵势终生难忘。为了保留时间长一点儿,人们使劲往高处贴,似乎总在二三层之间,越往高处字越大……内容无非是打倒谁谁谁、揭开真面目一类。小时候生活环境太单纯,看大字报才知道有流氓、同性恋一说(报上揭发检举),骇人听闻!记得都不敢看,也看不懂又不能问,只好懵懵懂懂。那时候男孩子们欢天喜地,就像王艺说的在大字报棚里钻来钻去,好像还结伴去北大、清华大学去看。我的好光景不长,批判老爹的大字报一出来,立刻抱头鼠窜,不敢再出来了。很多年之后,我们系教师集体贴了一张“罢课”大字报,我也签字了,不过那已经是后话啦!

王东琳 \
我的第一张大字报出笼过程。大约在66年三四月间的一天上午,班里正在上语文课,教室门悄然被推开一条小缝,只见教导主任高老师透过门缝向我招手。我不明就里地出来问:“什么事?”高老师笑而不答一直把我领到校长吕晶的办公室,吕校长二话不说就把几份报纸——记得是光明日报,堆到我面前,他交待说你赶紧把这几篇社论好好看看,然后写一份感想。我定睛一看,方知是关于什么京剧《海瑞罢官》的文章。那个时候咱们才三年级,哪懂什么政治!不过校长之命哪敢违抗,只得认真看仔细琢磨。虽然不懂政治,但是跟风胡乱上纲还是可以的,不大会儿功夫写了两页半稿纸。这还不算完,高老师还拿来几张黄色大字报纸和笔墨,命我抄上去。好在咱描红的功底还好,不一阵子就抄好了,记得自己当时还尽量写得帅气一点儿,要放到现在也就能与新宇将军拼一拼了。抄好后高老师立刻把它贴在校门口西边的布告栏里。之后一连几天有很多大人来看,我记得还有坐着大汽车成批的人来看,高老师隐在看大字报的人丛中察言观色,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还偷偷地冲我眨眼,笑眯眯地悄悄说:你知道吗?这是北京市小学生的第一张大字报!

孙雷 \
东琳果有此事?抬高自己的同时贬低了毛大将军,今天还给发小们讲过毛新宇到石油附小为主席与少年儿童的雕塑揭幕的事情呢。

2016年05月25日
张明 \
五一六以后,久弃不用的文房四宝焕发了青春,一时间全国纸贵。人大的大字报也铺天盖地而来,主要内容有批刘邓的,揭露反动学术权威、走资派、叛徒、特务的,我天天去看大字报,关心着阶级斗争新动向。越看越觉得文革开展得真及时,觉得我们身处的环境多么险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张福尔摩斯式的大字报,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内容是说,一份重要刊物封底的水粉画有问题,读者只要把图画倒过来,就会看到麦穗旁有三块红色的东西和人形物质,象征着三面红旗落地,社会主义死亡,当时给我强烈的震撼,连续三天去看那张大字报,觉得阶级敌人可怕呀,电影、杂志、图书都成为反党工具,我们这些小学生也要随时提高警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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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斗/主席像
2016年05月05日
张明 \
1968年,人大上空笼罩着浓浓的恐怖气氛,文革中的两派已经不满足于大字报、大辩论的斗争方式,纷纷修筑工事,打造兵器,两派彼此间也越来越不客气,我亲眼看见几位红卫兵小将用长矛把一位教授的行李挑下车子……为了防止不测,我妈妈带领我们仓惶出逃,住进东风一楼的学生宿舍,当晚被臭虫饱餐一顿,全身大包连着小包,刺痒难忍。接着感到带出来的东西太少,生活不方便,于是我自告奋勇回家去取些用具。趁着夜色,我带着弟弟来到人大北部的墙外,经过一番观察,发现这里疏于防守,我们壮壮胆子,爬进校园,一路上躲过了巡逻的红卫兵,顺利回到家中,拿了几样必需品后,我们返回了东风楼。有了成功的经历后,我又带着别的小朋友潜回人大北方……

孙燕京 \
@张明-我也有穿越封锁线的经历,投奔到东风楼短暂过渡,然后继续漂泊京城,所以对东风楼被夷为平地唏嘘不已!

周健美 \
@张明-你那段回忆,我也有同样的经历。那些天我一个人从东风三楼沿着学校东墙边悄悄潜入林园六楼的家中,不知搬了多少趟,总算拿出了基本用品。住在东风三楼的日子里,每天看到学生舞刀弄棒,去参加两派战斗,有时听到学生回来说谁死了,伤了。教学楼和对面的图书馆楼顶上,两派分别架上特大弹弓架子,用钢球做子弹飞来飞去,好可拍,我还上到楼顶看过。后来,我爸带着我和弟弟回江西老家躲避,那时我第一次去登了庐山,从山下徒步5小时,经过好汉坡到达牯岭镇。庐山现在是旅游重镇,可当年很冷清,基本都是当地人,只记得在上山照相馆拍了一张照片〜〜

孙燕京 \
@周延(健美)-那时是否已经打起来了?

周健美 \
@孙燕京-袖手斋-是打起来了,经常听学生打完回来,说场景。记得一个学生手里还拿着铁链子,站在东风三楼前叙述。

孙燕京 \
@张明-@周延(健美)-我是要打起来的那一天仓惶出逃的,只带了一二件换洗的衣服,潜入东风三楼(不记得是二层还是三层),在姓游的男大学生宿舍待了大半天(我哥哥认识他)。只见他磨刀霍霍,把一杆体育教学的投标换成铁矛,磨得亮闪闪。四处是极其压抑的情绪,一整天胆战心惊。待我们出逃后,那一夜打了起来,一夜之间死了六个大学生……成为历史上著名的武斗事件。

张明 \
@孙燕京-袖手斋-人大武斗数次,死人两次,可悲的是双方都觉得自己是对的,都有充分的理由。

王艺 \
看来68年大院中的武斗升级给各位发小的记忆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永远也忘不了呀。

张明 \
最合适的是消遥派,趁打派仗,谈恋爱,生孩子,文革结束参加工作,孩子也大了。@周延(健美)-难忘的回忆。

王艺 \
人大的武斗当时尚处于“冷兵器”时代,再不?车就得像成都、武汉那样了(动用常规兵器)。武斗结束后,在文化广场大戏台上,长矛堆得像小山一样。

周健美 \
@孙燕京-袖手斋 @张明-那个年代,那些场景,现在印象还很深刻,记得在东风一楼学生宿舍帮着学生油印传单,还爬到新饭厅顶上撒传单~ ~
只顾聊天了,早饭都糊啦!

王艺 \
孙燕京,张明,周延各位同学早上好,打开手机就看到你们的文字,似乎又把记忆拉回到68年那气氛紧张的年代,慢慢揭开记忆的页面……

孙燕京 \
@王艺-打开就是张明的回忆,因为涉及东风楼,我立刻被感染!   

齐军 \
@张明-说起东风楼的臭虫有同感,用开水浇。

孙雷 \
两派也可分成天派和地派。天派以航空学院为首,其标志是立身主席像右手往上高举;地派是以地质学院为首,其标志是主席像双手背后。所以是哪一派的从单位门口的主席像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孙燕京 \
人大是三红、新人大。

齐军 \
@孙雷-知道天派地派,但这么详细就不知道了。

张明 \
@宋景诗-原语文系在两派中都有大头头,死人也有两个。小时候就觉得他们可怜,他们的父母更可怜,死在战场能算英雄,这样死了什么都不算……

宋景诗 \
人大武斗升级要动用枪炮时,军宣队进校了。

张明 \
@齐军-东风楼还有跳蚤呢,那时不讲卫生呀。

宋景诗 \
我在小学西平房见过学生们自制的火炮,子弹全是钢珠,还有十轮卡车改装的装甲车。

张明 \
新饭厅就是南边的试炮场地,里面经常传出炮声。那时候十轮大卡金贵呀。

王艺 \
孙雷好,关于主席像的姿势,天派地派的说法,我过去还真没听说过。其实本来人大东门里喷水池的位置也应该立有一座毛主席塑像的,文革中间我记得在灰楼曾摆过一组沙盘,就是毛主席像的方案稿(沙盘),但当时两派意见不统一,争吵不休,结果此计划流产,最终也没建成。那里后来一直是个操场,后又改成花园。现在北京还在的几座主席像已不多了,都是历史……

李慧群 \
发小们提到当年的武斗,都知道北大清华先动了枪炮。其实人大三红也有了预谋,老爹不知怎么得知了消息,连夜配合海淀武装部的人员把人大库存的枪支弹药运走了。第二天清晨,人大武装部就被红卫兵砸了,但他们一无所获。之后我爹感慨万千,庆幸人大没出现像北大清华那样更惨烈的场面……

齐军 \
@李慧群-记得你爸是武装部长。  

周珍妮 \
我没见过人大学生武斗,但我见过武斗的后患。大概是69年,校医院住着一个武斗的伤员,他就是被大弹弓的子弹击中了头部,额头上有个好大的凹陷,几乎成了个植物人,不能说话,不会动,每天被护士放在轮椅上,推到院子里晒太阳。后来人大去了干校,也不知道他哪里去了。

孙雷 \
@王艺-说到主席像可算神奇。文革结束后又兴起了一股除掉主席像的潮流,当时我们石油大院(原石油学院)没敢砸碎主席像,只是将主席像的高度降低了。当时让民工施工时,民工都给主席像下跪,嘴里念念有词:主席呀,都是他们让我干的,您老可别怨我们呀。我们院旁边是钢铁学院,当时把主席像砸得荡然无存,可是他们的背运马上就来了,先是整个钢铁行业不景气,下岗,工资低,以至于他们院里的菜价都比我们院便宜好多,我们买东西全到他们那里。其次他们有十几名学生到设在我们院内的蓝极速网吧玩,遇火灾全都烧死了,此事震惊了世界。可我们院当时就非常走运,各方面发展都很好,所以说主席是神。后来钢铁学院又建立了一座小型的主席像,从此以后各方面又逐渐恢复,开始欣欣向荣了。以上内容仅供参考,信不信由你哦。

孙燕京 \
我也记得北师大“销毁”毛主席像,周围用彩条苫布围了个结结实实,不知道内部如何操作,据说凿了炮眼,但炸毁不成功,只能由工人用凿子一点点砸,你想,那场景多吓人!
http://faxiao.my1956.com/node/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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