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我的八一八接见经历

yangharrylg

1966年8月18日


今天是8月18日。1966年的这一天，毛泽东第一次接见红卫兵。先把我们的亲身经历描述一下。通知参加“首都庆祝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大会”是两天前下来的。到了8月18日这一天，通知参加大会的同学早上3：45就起床了。那会儿天还没有亮。等洗漱完毕，折腾得差不多了，天有点蒙蒙亮了。然后开来一大串大客车，印象似乎是捷克的克拉沙的那种。我们学校大约有几百个同学去参加。车子一直开到东单。大家下车集合，然后就是等待。当时我们手里都有一本《毛主席语录》。这种语录与总政印发给部队的不太一样。《语录》的内容都一样，但封面不同。总政印的《语录》外面是红色的塑料皮，而我们手里的封面却是白色的，外面压了一层薄塑料膜。所以拿着这样的《语录》，我们心里并不高兴，但是也没有办法。后来，学校又搞到一批红色塑料皮的《语录》，又再次发给大家一人一本。
在东单等到大约九点多钟。长安街两旁的音箱里传出了《东方红》的乐曲声。大家知道，这是毛主席登上天安门了。大家心情都很激动，但是因为游行还没开始，所以这时也没有人喊什么口号。大会开始，主持人是陈伯达，不过，在现场的我们并不知道是谁在主持。陈伯达是福建人，口音极重，我们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后来是林彪讲话。过去我们都没听过林彪讲话，他开始讲得很缓慢。我记得的是他开始讲的这一段话：“同志们、同学们，红卫兵战士们，我代表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向大家问好，我代表党中央向大家问好！”后来，我们经常反复模仿林彪讲这段话的口音，暗中比试看谁学得更像。
后来队伍开始移动了，开始向天安门方向移动。说是移动，因为队伍行进的速度很不稳定，时快时慢。而且这也没有经过事先的演练，所以队伍本身不可能很齐整。
等我们走到天安门前面，大家也顾不上喊口号了，都伸着脖子向天安门城楼上看。在我看来，城楼上的人都模模糊糊的，看不出来谁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当时毛主席并不在城楼上。城楼上似乎有刘少奇，不过我也看不出来。队伍走到这儿，大家都不走了。队伍里有人带头喊：“刘主席，刘主席，我们要见毛主席！”喊了大约有两三分钟，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旁边有人催着队伍赶紧走，不要堵在这儿。由于没有看到毛主席，大家都心有不甘，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遗憾地离开天安门的前面，无精打采地向西单方向走去。
到了西单，队伍就解散了。大家就从西单走到西四，再从西四走到东四，才能找到拉我们的大客车。这样我们就结束了这次游行。
后来，这次大会被中央新闻电影纪录制片厂拍成了彩色纪录片。那几乎也是我们第一次看到彩色的纪录片。影片的解说似乎都是红卫兵的声音，在电影里，我们看到了天安门城楼上黄灿灿的一片军装色，看到了戴着不同袖章的红卫兵。其中最著名的是师大女附中的宋彬彬给主席佩带红卫兵袖章的场景。影片解说，毛主席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叫宋彬彬。毛主席说，要武嘛。回来后，宋彬彬就改名叫宋要武。80年代，有部描写公安警察的电视剧，其中一个角色不是专业演员演的，是北京东城分局的一个警察演的，这位就叫要武。有时在现在的电视剧里也能看到演员表中也有此公的名字。但他是个男性，应该跟宋彬彬没有什么关系。
纪录电影里，听到陈伯达和林彪的讲话。陈伯达最先提到四个伟大。但顺序与后来的不一样。陈伯达说的是，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他发导师的“师”这个音，听上去像是“希”。林彪后来说四个伟大，把伟大的导师放在第一位，伟大的领袖放在第二位，后面的顺序没有改变。
这部纪录片里有一段解说词，后来编成了歌曲。歌词是：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我们有多少贴心的话儿要对你讲，我们有多少热情的歌儿要对你唱。千万颗红心在激烈地跳动，千万张笑脸迎着红太阳。我们衷心祝福您老人家，万寿无疆，万寿无疆。后来这支歌还给谱成蒙古族风格的曲子，在全国传唱很久。
北师大女附中，在“八一八”之前，大约是八月四日还是五日，她们学校的女生把她们主持日常工作的副校长卞校长生生给打死了。那时候，红卫兵还没有公开化。我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震惊。我们所困惑的是，为什么是师大女附中，为什么是女生？后来又听说，北京一零一中，有个犯有猥亵男生罪错的男老师，文革前被劳教。文革中被他们学校的同学拉回学校批斗，后来被围殴。也听说有个女生照着这个老师的裆部就一脚踹了下去。后来这个老师也被打死了。我们听到这样的消息，身上直发凉，心里直哆嗦。《十六条》里明明说，“要文斗，不要武斗”，可是似乎没有人把这个要求当回事。
我后来在广场上见到毛主席是在11月26日。从“八一八”以后，毛主席就多次接见外地来京的红卫兵。毛主席不再上天安门了，而是外地的红卫兵都坐在广场上，外围坐满了解放军，毛主席乘敞篷车在腾出来的车道上巡视一遍，就算接见完毕。那段时间，我在学校食堂帮忙，给大师傅打下手，帮忙接待外地来京的红卫兵。毛主席要接见外地的红卫兵，所以这些外地同学都接到了通知。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到了天安门广场。在等待的过程中，跟旁边的外地同学闲聊。有个从涞水来的小孩，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个子不高。可是他说，他都十七了。我不信。他还要跟我掰腕子。当然，他没掰过我，他说我身大力不亏。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大约十点钟，毛主席乘坐的敞篷车从天安门城楼下的门洞里驶出来。虽然在我们的跟前一闪而过，但是看得还算是比较清楚。凑巧的是，那一天正好是我十七岁的生日。
自“八一八”之后，全国各地很多红卫兵组织或者群众组织，都用“八一八”来命名。这一天表示毛泽东在亲自领导着文化大革命。



[4]张华容  2012-8-23 07:30
1966年8月18日，我们北京机械学院的师生，被安排在天安门前做维持秩序的“标兵”。那天我去了，即使紧贴着金水桥，以我当时1.5的视力，也看不清城楼上的人脸。因为毛泽东那天第一次公开穿军装，刚开始人们把穿灰中山服的吴德（他站在中间主持大会）误认为毛泽东。游行时间较长，中间毛回去休息厅休息，观礼台上的“老红卫兵”们见不到他，只见刘少奇孤零零的站在一边，那时还没人知道这场运动要打倒刘，所以是“老红卫兵”们高呼：“刘主席，我们要见毛主席！”  更确切的详情，都是过后从报纸和记录电影上得知的。

[3]刘庆生  2012-8-19 15:52
你说的对！周总理和江青是上了天安门（陪毛主席绕一圈接见300万后再上天安门接见广场上20万红卫兵）。周总理是在天安门城楼上看到我们两个学校的学生坐上大巴（约有近百辆）到北京工人体育馆后才从那儿赶到接见我们，并讲话。如果你对这件事感兴趣，你可以以短信形式给我留下邮件地址，这篇回忆录写完后我发你一份。不讨论了。

[2]刘庆生  2012-8-18 20:39
8.18发生过一个口号事件，江青到北航给造反派说毛主席在中央是少数，导致北航和北地数千名学生游行，后总理将所有学生接到西郊工人体育场讲话，我是亲自参与者之一。那次接见是从天安门出发经过东长安街转农展馆-北太平庄？？再转回到天安门上城楼接见广场上的红卫兵。你比我小3岁，没有经历那个事请，你去问北航和我同辈的人1970年留校的老师，估计会有人参加那次活动。我正在写那次活动的回忆录，但不会以博文形式发出。
博主回复(2012-8-19 13:40)：您说的这件事一定不会发生在1966年的8月18日。至少那天，周总理和江青都上了天安门。这不难查，您说的口号事件我确实不太清楚，但是一定不会发生在这一天。在网上一查就可知八一八这一天的情况了。

[1]刘庆生  2012-8-18 16:24
你的记忆可能有问题，因为我正准备写这一天发生的“口号事件”和亲自听周总理的讲话的回忆（给北地和北航数千师生，我当时是学生）。8.18是第几次接见我记不清了，那是最后一次接见300万全国各地来的，而且围绕现在的二环坐敞篷车接见，最后才来到天安门广场。你说的可能是6.16.
博主回复(2012-8-18 20:26)：主席当时不会绕二环的，没有路，当时连城墙都没拆，不存在二环路。
博主回复(2012-8-18 20:24)：818绝对是第一次，11月30日是最后一次，是乘敞篷车的，我见到的那次是倒数第二次，是11月26日，也是乘敞篷车的。818那天，周总理没有讲话，就是陈伯达主持，林彪讲话。这是没有错的，可查看中央新闻电影纪录制片厂的纪录片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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