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原 又一本关于“庐山会议”的书

tuffy05

又一本关于“庐山会议”的书

                                 若原

    日前听说京城内外又在“炒” 一本叫作《天道》 的书。找来一看书的全名是
《天道——周惠与庐山会议》。和年初香港出的那本内容一模一样，只是变了书名。
香港那本叫《庐山会议新说：历史的暗角》。《天道》也罢，《暗角》也罢。此书
走俏的原因据说是它披露了鲜为人知的历史内幕，当然与捉刀者是“写毛专业户”
权延赤也不无关系。作品以当事人周惠的回忆为基础，作者夹叙夹议夹推测，再现
了那场著名的共产党内部的历史纷争。


    ⊙ 周惠其人

    本书的主角周惠退休之前任中共内蒙古自治区第一书记，一九五九年以前曾任
湖南省委常务书记，是第一书记周小舟的搭档。庐山会议上“两周”曾鼓动元帅彭
德怀出面向毛泽东指出“大跃进”的种种弊病。结果理所当然地得到整肃。据说当
初反党集团的前面冠以“彭（德怀）、黄（克诚）、张（闻天）、周（小舟）、周
（惠）。毛泽东觉得“彭黄张周周”听起来别扭，御笔一挥划掉周惠的名字，可谓
生死荣辱在龙颜。然而划掉名字并没有免去周惠的噩运。受此牵连他被打入政治冷
宫二十年。七九年由以前老下级华国锋提议，经邓小平认可出任内蒙第一书记，一
度因率先提倡“包产到户”几乎同万里、赵紫阳齐名。


    ⊙ 周惠与庐山会议

    按照当时的职务和级别上庐山本来轮不上周惠。但毛泽东当年常去湖南知道湖
南真正主事的是他，故特别“拉”上山的。周惠的口述在很大程度上证实了以往几
本关于庐山事件的书中情节，能同《乌托邦祭》，《庐山会议实录》以及《神坛上
走下的毛泽东》等书，从不同的角度对一些具体事实相互印证。此外特别引起笔者
兴趣的还有以下几点。


    ⊙ 田家英的表现

    以往所有有关庐山的记述对毛泽东的秘书田家英无不大加褒奖，给人描绘出一
个既有才华，又有良心的形像。田积极参与了“提意见”的活动，与彭黄张周周每
一位都过从甚密。事发以后，他却毫发未损。这本来有些蹊跷的事，前人都归结于
毛的另一秘书李锐舍身相保的结果。李锐也的确将田家英在庐山的言行统统加到自
己头上。《天道》却作了这样的披露。事发之后，田来到毛的住所，“哭得很厉害，
腿也软了。卫士们劝不住，毛泽东也离开沙发过来劝劝不住。一边哭一边说，主席，
我年轻，没经验，上当受骗了。秀才一边流泪，一边揭发。”好一个“揭发”。无
怪乎毛泽东对这几位提意见的昔日战友和学生毫不留情非至于死地而方休。那仇恨
恐怕与这位秀才的构陷不无关系吧。看来，官翎靠血染，自古如此。


    ⊙ 众官吏表演大暴光

    《天道》的另一个特点是，指名道姓地刻画了众高官的表演。据周惠的感受，
同情彭德怀的有朱德、李先念、陈云、刘澜涛（港版为刘澜波）、陶鲁笳、贾拓夫、
万毅。残酷打击者（除毛泽东之外）有柯庆施、康生、林彪、谭震林、罗瑞卿、张
仲良、曾希圣、吴芝圃、张平化。有一点人情但亦力主批斗的有刘少奇、贺龙、李
富春、李井泉、陶铸、王任重等。那么周恩来呢？在周惠的眼里，周恩来对他，对
彭以及张闻天都表现出温情。在人人喊打的分组会曾劝阻人不要对周惠大喊大叫。
私下里也曾安慰周惠是“小老乡不注意闯了祸。”当然，周恩来最终是要跟毛的。
在大会上也强调彭的信“锋芒指向总路线”“方向是对总路线进攻。”


    ⊙ 是信号，还是为振荡效应？

    《天道》不仅仅涉及庐山事件，还花了很大篇幅写了周惠的复出以及开始几年
的工作情况。其中曾多次以极其赞许的口吻提到赵紫阳。一敏感的友人推测，此时
出此书，紫阳复出之兆矣。但纵观大陆对香港回归的报导，历史镜头逢赵便裁，快
赶上“文革”惯用的换头术了。看来紫阳复出尚待时日。其实文章里装进一些貌似
犯禁的东西，以求振荡效应是权氏的看家本领。比如在他那成名作《神坛上走下的
毛泽东》里，也为江青说过几句赞扬的话，九十年代初在一篇歌颂自己父亲的纪实
小说——其父在书中被称为“权大个”——里也顺便歌颂了一下倒了台的黄永胜。
他当然知道他的颂歌对黄永胜的问题不会有任何作用。但毕竟是有些新奇和振荡效
应吧。

    据说此书杀青以后，国内没人敢出。后来香港出了，上层也没禁。各出版社又
抢着出，后来给广东旅游出版社抢到了。据说权延赤曾希望周惠能作为作者之一署
名，被老人拒绝了。署名的另一作者为周惠的儿媳。

    大陆版和港版都印有“版权所有，盗版必究。”这孰真孰伪，实难裁辩。

http://www.shuku.net/author/ruoyuan/articles/article0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