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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滨海事件座谈会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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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18 22:04: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北京师大二附中文革8.25曹滨海事件
       还原与反思”座谈会后续

一、座谈会尚存在需进一步明确的问题:
几十年来,以下两个问题一直众说纷纭,此次座谈会,这两个问题尚没有得到明确解答:

1、去曹滨海家是去辩论对联吗?
2、去曹滨海家是去抄家吗?

1、是去辩论对联吗?
朱今天:
原来听说,你们俩事前在班里就对立?为了对联?
陈涵实:
没有,文革前关系不错,坐一个位子。文革中为破对联和曹滨海、乔志海拌了几句嘴,不记得有什么辩论,都是男生之间那种拌嘴,一般应该是过后就忘的。记得曹滨海还说我“你说过想当皇帝”之类。文革时不是特别僵,主要因为冲击他母亲。儿子对母亲的感情,母亲在儿子心中的地位是最神圣的。如果有人触动我的母亲,我也会非常生气的。
郭玉:
你们去曹滨海家跟对联有关系吗?是辩论对联吗?
众人:
没有。不是为了去辩论对联。
陈涵实:
8.25之前李WL就要把出身不好的同学赶出宿舍食堂,找我商量我没同意。红卫兵很多人都对他有看法。
陈涵实:
去曹滨海家跟对联没关系。
陈涵实:
我从来对对联不感兴趣,我觉得投胎不是技术问题,自己不能左右。我去他家就是揪黑线去了,所以我审樊希曼,问她(厉声):“你有没有黑帮线?”“你上面跟谁联系?”“老实交代!”
于海宁:
我以前回忆此事,一直以为到曹滨海家是去辩论对联。因为我印象很深的是 ,曹滨海坚决反对对联。老兵把对联的横批由“基本如此”改为“绝对如此”,曹滨海写的大字报题目是“绝对如此绝对反动”,大字报贴在教学楼西门的北向,大门的上方。

2、是去抄家吗?
季烨:
去曹滨海家是去抄家吗?
尹平:
当然不是抄家,只想去破四旧
陈定兰:
(去曹滨海家)跟去别的同学家一样。
去ZHBQ家也是去检查(破四旧情况)的。
陈定兰:
记得到曹滨海家是从我们家过去的,陈涵实到我家检查破四旧情况。后来就发生了砍人事。
陈涵实:
其实不是检查,就是有同学说她们家有很多经书,看看去。“烧经书了,看看去!”
众:
记得咱们班同学去过TDY家、陈定兰家、于海宁家、尹平家、都是自己回去先破四旧,造反。据说还去了HRY、ZHBJ和其他同学家。
尹平:
那时候说都自己回家造反,然后让红卫兵来检查。我就是自己先回家破四旧造反,然后请红卫兵来检查。TDY家也是以这个理由去的。
陈涵实:
整个文革,我对底下胡搞没兴趣,一直想抓大黑线。
那时我对上社会破四旧不感兴趣,对批斗学校领导不感兴趣,……了解了樊西曼的事,我一心想的就是去她家追查黑线。包括TDY家里的事,他父亲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二、   座谈会后季烨与陈涵实的交流

1、 关于对联
季烨:
你是不同意对联的,但你怎么会“为那破对联和曹滨海他们拌了几句嘴”呢?
陈涵实:
当年和曹滨海到底是为啥吵架记不清了 ,可能只是为了红卫兵的名誉吧。
2、 是去抄家吗?
季烨:
座谈会上陈定兰尹平等同学都说:班里红卫兵让大家自己回家破四旧,然后红卫兵去各家检查(破四旧的情况),是你安排的吗?除了去陈定兰家,别的同学家你去过吗?你抄过家吗?
陈涵实
我当时在班里说过让大家回家自己造反破四旧,的确没有安排过检查,当时没有计划到任何人家去,去陈定兰家是同学们说她家有好多经书,叫我去看看。我没有到别的同学家去过,没有抄过家。
陈涵实
文革初,我们班比较团结没有分裂,红卫兵闹得太欢了,造成我和同学隔阂。
  
三、   于芳民同学的微信

说明:
座谈会辑要草稿在原高二1班群中发表,于芳民同学写了长微信,谈对座谈会的感想,也谈了他记忆中8.25之前陈涵实与曹滨海关于对联的辩论、曹母亲“是走资派”、抄家问题。于海宁的微信也印证了。
1、于芳民谈陈涵实与曹滨海关于对联的辩论
于芳民:
8.25事件时,我没在学校。但8.23陈涵实和曹滨海在教室争论时,我在场。陈涵实提到乔志海在场,还有几个人,我也记不清了。教室当时应该有十来个人,但有些人是在前边,曹滨海,我,还有两三个人在后边。
铁道部党校的背景我当时一点都不知道。但陈和曹矛盾的升级确是由对联引起。
8·18红卫兵受接见后,引发两大突发矛盾激化,一是红卫兵开始用武力进行大面积抄家和武力批斗;二是通过谭立夫事件开展血统论的灌输。当时真谈不上讨论,主导潮流是绝对如此。想想遇罗克的遭遇,就知道当时是多么红色恐怖。
当时我印象深刻的是,我们正在教室和曹滨海等聊天,陈涵实进教室了,我感觉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在前边和别人打下招呼后,看到曹滨海,就走过来,冲曹滨海说,你贴的大字报是什么意思,曹滨海回答说,血统论不对。(都是大概意思,具体话记不那么清了)

2、于芳民谈到关于走资派和抄家问题
于芳民:
后来没几句话陈就说到曹滨海的妈妈是走资派。曹滨海说: 你说我行,别说我妈。陈涵实话的意思是:说你妈怎么了,你妈是走资派,还要抄你们家呢。曹说,你敢去吗,陈说怎么不敢,曹说,好,我在家等着你。到此,陈涵实等就走了。
那些天抄家挺多,他当时作为红卫兵的主要负责人,有点赶哪算哪的意思。
当时认准(是去)抄曹滨海家,也是几方面因素促成的。我了解到我们班还有几个人不想再和班里的人多接触,也是和那时班里的人组织去抄家有关系。这种阴影很难抹去。抄曹滨海家之所以发生这么严重的后果,我认为和前一天两人的较劲有很大关系。
现在想来,我们在那个背景下,不少人很冲动,不能自已,革命头脑膨胀,但绝不会想到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


3、于海宁微信予以印证:
于海宁:
   从于芳民的回忆看,我记忆是对的:去曹家跟辩论对联是有关的。
曹反对对联的大字报在班里反响很大,老兵(陈涵实)们去曹家之前,已在班里公开说过曹的母亲是走资派。这时曹有些压力,才有了朱今天说的,LYF同学回忆里的曹曾经想找她(她也是老兵)个别谈谈。可惜她拒绝了。
我回忆中的印象不是没根据的。郭玉也有此印象。
  

四、季烨与于芳民就其微信的交流


季烨:
芳民好!看到你在你们班群发的微信了。关于曹陈辩论对联事,我能用吗?
我一直认为他们到曹家抄家关键原因是曹明确反对对联,引起红卫兵仇视。
我清楚记得曹滨海的样子,高个子,非常挺拔,态度鲜明地站出来反对对联。有老师记得,
红卫兵领导LNN带一帮小红卫兵跟他辩论对联:“那哪是辩论呀,又吵吵又喊口号的,还放鞭
炮!”然后才是红卫兵领导之一LWL让陈涵实去听何FC介绍曹母亲樊西曼“迫害工农老干部”,
使陈上了道。接下来就是二人辩论、24日审樊西曼,25日事件爆发。
你的记忆是补充。陈涵实承认辩论是为了红卫兵荣誉。其实他内心对对联并不认同。




于芳民
季烨你好!
关于陈和曹为出身论的辩论情节你可以引用。我对当时的主要场景和内容记忆不会有大的偏差,我是负责任的。
因为当时陈和曹在班上辩论,我认为有遭遇成分,但我看了座谈会大家的发言后,又感到也是必然的。当时两人辩论时间不长,陈是直奔大字报主题,且言辞激烈。曹敢贴出大字报,也是下过决心的,我当时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当时文革武斗还没有成风,查抄家也在初期阶段,总的也还文明。双方都是高干子弟,也处于血性方刚时期,不会考虑到后果。曹尤其是提到他母亲是走资派时,很气愤,很激动。当时陈也没多纠缠就走了。旁边就三四个人,前面的同学可能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就散了。我当时在班里的时间不多,也不知那些铁道部党校的背景情况,所以也没认为是多大的事。
谁想到由此会引发全市全国性的血腥抄家,打人直至武斗风潮。

五、季烨与陈涵实就于芳民信的交流
季烨给陈涵实的信:


陈涵实好!


我想就于芳民微信跟你沟通一下。你在班群里看到了吧?
有同学担心它会让你“面子上挂不住”。我也有同感。如果是我,心里肯定会别扭的;何况你站出来本身就是顶着内心和外界的很大压力的,现在可能又添了一份。这种事情,旁观者、说者,容易;当事者、实践者,难。
我是相信你的,你的坦诚和担当,足以使大家充分相信你,这是前提。当然我也相信于芳民,他的话挺诚恳的。
我想说的是:于芳民这封信,恰好填补了欠缺口,使我们对文革的认识更深刻了一步。
你可能知道,过去,学校里很多人一说起曹滨海事件,多数都认为是你们去曹滨海家抄家,你同学中也有认为是去辩论对联的。
一、关于那次辩论对联,你肯定是忘记至少是记忆不深了,所以你才说“为那破对联辩论了几句”“是男生间的斗嘴”。很多事情忘记了,这很正常,毕竟五十年了。而你俩辩论之后,紧接着就发生了刀砍事件,所以于芳民记住了曹滨海事件中他唯一经历的这次----你们俩的辩论对联,如他所说,都是高干出身,都血气方刚,较劲。
对联,是当年红卫兵建立和维持的理论支柱。红卫兵是以对联划线的,谁反对对联,就是反对红卫兵。所以,我知道你内心不同意对联,我还知道有不少红卫兵,内心对对联也是有看法的,但是,更多的是惶惑和盲目冲动,因为红卫兵是毛支持的,仅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们干出今天不可想象的事情。你跟曹滨海之辩论对联,我看主要不在对联本身,而在于他的态度,敢于公开反对红卫兵!今天记载的“盛气凌人”,就是你当初自以为的“义正词严”。所以你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与曹等辩论对联”时说:“可能是为了红卫兵的荣誉吧。”我认为你的回答是令人信服的。你记得座谈会记录里,你说:8.25去曹滨海家之前,“有人说‘曹说陈敢来吗?’我说‘不就是辩论对联嘛,有什么不敢的!’”可见“辩论对联”在你心里是有分量的。
  
二、关于抄家,你和曹滨海在那次辩论时说了“还要去你们家抄家呢!”然后你们就真去了,所以给同学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你们是去抄家的。更重要的是时代氛围:“红八月”,特别是8.18之后,红卫兵去谁家造反、破四旧,当然是抄家。你们班一些同学之所以再不愿和同学来往,就是因为被抄家----尽管你开始还“在班里说过让大家回家自己造反破四旧,的确没有安排过检查。当时没有计划到任何人家去,”但是在8.18以后那样疯狂的形势下,你不仅控制不了你们班的局面,实际连你自己的行动都控制不了。你们班即使不是你、也自然有其他红卫兵带人去别的同学家抄家(或者自名曰“检查破四旧情况”),直到最后你们去了曹滨海家。
我的体会,抄家是一种极大的侮辱,红卫兵去我家抄家时,我哭了。红卫兵领导人训斥我:“你哭什么哭!你要当剥削阶级的孝子贤孙呀?!”直到前两年我才想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哭——我在学校挨骂挨打时都不哭,还多多少少进行反抗,因为我觉得我虽然“出身不好”,但我们还是一个革命阵营里的,他们打人骂人是错的,我有权利反对;一抄家,就把你从革命阵营甚至人民队伍里驱逐了,别说批评他们,你和你的家庭一起沦为劣等人贱民了!曹滨海更加不同的是,他一直是高干出身,从文革前业已造成、文革中更是甚嚣尘上------无论实际地位还是心理上,他都是高贵的;岂能容你小小陈涵实给他妈妈定性(你也说过,铁道党校樊、何都有大字报,都有群众组织拥护,就是说,党校都没有给樊西曼定性!)、岂能容你把他家从高高在上的革命干部队伍一下子拉到卑微低贱的黑五类群体里!在文革中,这两类人地位可是天上地下呀!这种被侮辱的感觉,远比如我这样被抄家的同学强烈得多!它所激起的愤怒,让曹滨海拿起刀,就不足为奇了。何况,他对他妈妈感情那么深,更不容你侮辱他妈妈了。


三、关于查黑线。其实发生如此悲剧,关键确实如你所说,是何FC介绍所谓樊西曼迫害工农老干部,使你顺着就上了道。记得你在座谈时说过“一沾上黑线,就认为是黑帮了”。那个疯狂时代,没有法,没有对人的命运的一点点认真,一句话就随意地把人划到敌人类去;特别是被鼓动起的青少年的轻狂,较劲,使你一方面说在“查黑线”,其实内心已经轻易地下了结论,认定樊西曼是黑帮了,所以你敢去她家造反、“查黑线”。你也说了一句“认为她是黑帮,要不怎么敢去她家!”
当年对联既是红卫兵划线的圭臬,又是其手中的大棒,反对对联者,只要抓出其家庭有“问题”,就自然找到治他的理由和办法了,尽可以凭对联围攻他,抄他家,从而在气势上甚至心理上压住他。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中,你和曹滨海辩论,去曹滨海家造反“抓黑线”,就顺理成章了。尽管你对对联、对抄家都有自己的看法,但还是中了招,入了道儿。
由此我们更痛恨文革。
时间紧,考虑不周全不深刻。你有什么想法,不同意见,愿闻其详。
5.2大会堂演出,使我忧虑,更感到匹夫有责。
  
陈涵实的回信1:
季烨:你好!
感谢你的分析,我认为很有道理!既然下了决心要反思,要悔罪就要彻底,没有什么面子上挂不住和心里别扭的。我已经是古稀之年,再不悔过就来不及了!
当年在文革初期我的脑子里面十分混乱,什么赫鲁晓夫式的人物就睡在我们身边,什么“二月兵变”......所有这一切一切宣传都让我感到事态非常严重,不知道中国经营了十几年怎么竟然会达到这样地步。因为毛林的支持,认为红卫兵所做的一切至少方向和路线都是正确的。所以千方百计地维护红卫兵的名誉,有时候哪怕是违心的也硬着头皮去做。因为林彪说了,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你作为一个旁观者,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更全面,我同意阁下的意见,就按照你分析写吧。
最近5.2事件和微信中为×××和四人帮(主要是江青)叫好的文章铺天盖地的涌现,让我更加感到彻底反思十年动乱和揭露文革是非常必要,尽管……但是善良的人性和正义感已经在绝大多数人心中苏醒,为自己的错误遮掩就是继续保护灭绝人性的文革!

陈涵实回信2:
季烨:
你好!仔细回忆并分析了一下,有以下问题请你斧正。
8.24到曹滨海家是想查出一条黑线,为毛的革命路线立功。8.25去曹滨海纯粹是应邀去吵架,说好听一些就是大辩论,实质上是在怀疑樊西曼有问题的时候去仗势欺人。
每个人在当时所在的角度不同,现在涉及的个人面子问题也不一样,自然看法也不会一样,……因此建议你尽管完全按照自己的认知编写关于8.25惨案,不必考虑到我这个当事者的想法和面子。 如果一个人真的彻底地忏悔过去的所作所为,那么就不应该在乎大家的评价和报道。也许若干年后说不定我还会有更新的认识呢!

六、于芳民信2
一,8.25事件经过我们班众位同学的共同回忆,基本还原了时间的原貌。我感觉,大家真是本着尊重事实,敢于解剖自我的态度而相互交流,逐步拼出事件的总貌。尤其是陈涵实的态度,令人感动。
陈涵实在班里原来是老大哥的形象,对同学都挺和蔼可亲。我和他都坐后边,又都好玩乐器,接触较多。但成立红卫兵后,我感觉他突然大变,我一直不解,也没机会和他直接交流,借这次机会说说挺好。我认为他说的是真心话。他那种想抓上线积极革命的心态正是他当时那种表现的原因。
我相信他当时不赞成血统论,但当时他在学校操场组织上百红卫兵小将,唱血统论对联歌的场景真让人感觉他是积极的鼓吹者。这正是那段时间的反常现象。几乎每人都为表现自己革命做了不少违心的事,只不过是多少和程度不同罢了。
二,正因为如此,才更值得总结反思那段历史,为什么使人产生那些变化和表现。
我们无意成了重要事件的当事人,但我们现在应该有意识的进行总结反思,以对历史,对逝者,对后代做出负责任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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