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伟：令人警醒的福建文革“武斗”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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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警醒的福建文革“武斗”一页
(2006-12-19 17:3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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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硬骨头报》复刊号
天津 冯伟

我藏有一份出版于1967年11月27日、编号为第9期的《硬骨头报》。该报为复刊号，4开4版，由福建日报革造会工人硬骨头战斗队编，报头位于右下角，在竖排的黑体“硬骨头报”四字下加盖了一枚“福建省图书馆赠送”字样的蓝色戳记。头版上半部分是毛主席坐在沙发里吸烟读文件的大幅照片，配有文字“毛主席啊毛主席！硬骨头人永远忠于您”。中间位置是两行“最高指示”。下面的《致读者》堪称“复刊檄文”，指出“《硬骨头报》之所以复刊，是为了适应当前尖锐复杂的斗争形势，需重新杀上战场，今后她将紧密地与广大革命派战友团结战斗在一起”，通篇充斥斗争的意味，造反的矛头直指时任福州军区司令员、省军管会主任的韩先楚上将。其他各版只刊登了两篇文章，署名“福建日报革造会‘11.16’事件调查组”的《关于“11.16”事件的调查报告》及附件《驳省军管会和八.二九对11.16事件的歪曲宣传》占去将近三个版面，在第4版右下角 “工人小匕首”专栏配发了评论《明理人的糊涂》，同样是一篇火药味浓烈的战斗宣言。
福州的福建省革命造反委员会（简称“革造会”）和福建省八.二九革命造反总司令部（简称“八.二九”）是文革初期福建省相互对立的群众组织。自1967年 1月“夺权”起，福州地区的各派群众组织就不断制造冲击部队及武斗流血事件，社会秩序一度混乱。为此，人民解放军开始介入并执行“三支两军”，即支左、支工、支农、军管、军训。5月11日中共中央决定对福建省实行军管，5月17日福建省军事管制委员会正式成立，福州军区司令员韩先楚担任省军管会主任。福州军管后，两派的冲突有增无减，甚至发生了性质严重的“火烧交际处”武斗惨案。“革造会”造的是韩先楚的反，《硬骨头报》刊登的“11.16”事件的调查结论是：受韩先楚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蒙蔽的福州军区警备部队战士误将革命群众当作“牛鬼蛇神”加以枪杀。并且说，支持福州军区的“八.二九”在“11.16” 事件发生后即开动宣传机器，《八.二九新福大战报》、《八.二九战报》所谓的十六日事件完全由“革造会”向解放军抢车、夺枪而引发的说法是捏造事实、别有用心。与两派近身肉搏所平行的武斗 “口水”战也由此进入了白热化。终于在12月，为了促进福建省的“大联合”与“三结合”，中共中央在北京举办了毛泽东思想学习班福建班，军队代表、群众组织代表、地方干部代表共1300多人先后进京学习。翌年2月和7月，福建省107个在京各派群众组织的代表在北京分别签订了关于收缴武器、制止武斗和大力巩固发展革命大联合的两个协议。至此，福建省的武斗渐销声息。
文革中，类似《硬骨头报》所载的这种由视如仇敌的对立派组织通过各自宣传相互攻讦、各执一词的现象屡见不鲜，甚至在武斗中献出生命的人被各自的派别追认为 “烈士”，并在自办的小报上大加宣扬。基于此，“11.16”事件的真相恐怕已无从考证，探询孰是孰非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倒是这张《硬骨头报》和那段惨痛的文革历史昭示后人，无论哪一派群众组织都是在“捍卫无产阶级专政”的错误理论指导下进行的错误活动，是违背历史发展潮流的，以 “造反有理”、“越造反越革命”为标榜的各派别群众组织，对形成空前规模的全国动乱起着重要的推波助澜的作用。这些沉重的代价换来的反面教训不是更能给予我们以深刻的启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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