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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泽(酒色夫) 我的第二故乡:德令哈劳改农场

发布者: Gowest | 发布时间: 2023-12-4 20:39| 查看数: 655| 评论数: 1|帖子模式

我转业到了青海,分配到劳改局,进而分配到德令哈农场。

青海原来的可称“著名”的地方,能让一些人记住的话,那就是 “偏僻和荒凉”,是“犯人流放的地方”。 在一个时期里,青海的在押犯人数曾占当时全国在押犯总数的25%。人们在一个时期的影视剧描写中可以看到,凡主人公曾经劳改、劳教过的,几乎无例外地都有曾在青海服刑的经历,青海,几乎就成了“监狱”的代名词。

公元641年正月,文成公主远赴西藏联姻,沿途留下了很多美好的传说和史迹,千古流传,至今藏族人民仍然称公主为“阿姐甲莎”,意思是汉族姐姐。当公主登上日月山山顶,举目环顾时,但见山麓两边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一边是雨打芳草萋萋,一边是雪压枯草凄凄;一边是烟雨飘摇枝新,一边是玉鳞纷飞草叶枯,甚至连这里的日月,也没有家乡那样明亮、温暖,不禁心潮起伏,愁思万缕,潸然泪下。

唐太宗听说公主怀乡思亲,不肯西进,为了替女儿解愁,特意铸造了一面日月如意宝镜送上此山,说是如果公主想家,打开宝镜,可以从中看到家乡父母、故里山河。护送的吐蕃大相怕公主见到亲人,思故不进,便暗中将日月宝镜换成了石刻日月镜。公主拿起镜子来看,怎么也看不到长安城里的父母,以为是父皇薄情而在有意欺骗她。公主潸然泪下,泪水流成了倒淌河,由东向西汇人碧波万顷的青海湖。一气之下,将石刻日月镜抛在一边,毅然西进。后来人们便把赤岭改名为日月山。

青藏公路是以年轻战士的生命做里程碑而向西藏延伸的。青藏公路二千多公里,那么为修这条公路就有二千名年轻战士为之付出了生命。进盆地,就要走青藏公路,到茶卡后再转茶茫(茫崖)公路到德令哈。



德令哈位于柴达木盆地东北部忍边缘,“德令哈”是蒙古语,意为“金色的世界”。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德令哈的发展完全应归功于德令哈农场的建设。

德令哈农场建于1954年,解放前的德令哈只有巴音河、戈壁、宗务隆几个居民点,40多户人家,300多人,到处都是茫茫的亘古荒原。

劳改农场就有两类人,一类管人的,叫干部、工人;一类被人管,是犯人,劳教分子和刑满留场就业人员,统称三类人员。当时有一个政策,叫“四留四不留”。说四留是好听一点,说白了就是家中无依靠者没法回去;北京、上海、西安、成都、郑州等大城市不准回去;沿海地区和放回去后有可能危害社会的不放回去;即必须要有老家直系亲属的同意接收,同意了,可以走,不同意,不能走,没人同意,没地方走。

德令哈农场是青海最大的劳改农场,五十年代对内叫第一劳改总队,对外叫德令哈农场或德令哈201信箱。总场(公司)场长郝登阁(原国民党陕北旬邑县县长、保安大队长,1948年起义),付场长陈复生是个老红军。当时农场的干部主要有部队转业、各地押送犯人到青海来的公安、干部和1955年、1956年招来的学生。干部们以四川、山东、河南、上海、北京、陕甘青人为多。劳改农场的管教干部很有特点。一是资格老,陈复生曾任中央苏区保卫局局长,解放后上海市公安局局长黄赤波就做过他的手下。在陕北还想打康生的耳光,可见其资格之老。二是有来头。听说的不算,我认识的就有周恩来的翻译李淑芝,叶剑英的井卫员白印三、聂荣臻的卫士高清生、李先念的电台台长杜唐禄、井卫张培吉,许世友的井卫员李廷志。抗日名将黄宇宙就在德令哈农场和戈壁农场呆过。三是人才济济。还有一批干部是从中央下放下来的,公安部的最多,有时克、廉英、李英枫、王翔、石毓成、缴济东,铁道部保密局的李君毅、光明日报的胡衡、商业部的栾孟馥、财政部的姜宣猷、詹善後等等。



德令哈农场总场创建于1954年,全场400多名干部,管理四五万犯人。犯人形形色色,藏龙卧虎,有前国民党的大官小官(特赦时释放的将级以上就有十余人,县团级以上上百人),如原南京中央气象台台长。也有专家、工程师、教师,如上海华东工大教授戴云龙,现南京农业大学名教授魏雯中,青海农科院蔬菜专家方旅人、果树专家雷贵同等。还有不少能工巧匠,特殊人才,如曾给汪精卫做饭的高鸿逵、杨立业,能打开任何锁的神偷苗**。农场的犯人人员繁多,成分复杂,五湖四海,三山五岳。他们的知识、技能、专长、爱好方面的情况更是五花八门。可以说,这中间什么样的人才都有,精通外文的,擅长文艺的,搞设计、绘图、建筑的,懂电工学的、搞机械的,简直是应有尽有。犯人分为政治犯和刑事犯,政治犯主要是反革命、地主富农、国民党军政宪特人员和一部分右派、平叛抓的藏民。刑事犯则是形形色色都有,但以小偷、强奸之类为多,大多为鸡鸣狗盗之辈。

北京的马海是偷自行车,可惜没偷着。没偷着也不行,为了首善之区的纯洁与平安,公安们思虑之后,毫无法律根据的判了他半年。要按现在的刑法,违法不一定犯罪。偷自行车不是大错,但是会给失主带来生活上和心理上造成很坏的影响。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就到顶了;五八年送犯人到青海时,连他老婆葛淑英和一岁不到的儿子马来红一齐发配到德令哈。马海聪明好学肯吃苦,很快成为一名好钳工,可惜他八三年病死在青海。改革开放之后,葛淑英拖儿带女的回到北京投靠旅家兄弟。兄弟也难,听说她以捡拾破烂为生。

上海的徐**(姑隐其名)是以有伤风化罪判一年后遣送来青海的。有伤风化罪你可能听说过,但他这个有伤风化罪可真冤。新婚小夫妻在自己家里敦伦,被一个寡妇看在眼里,想在心里。欲火难耐地去勾搭小裁缝,不成而自寻短见。这怪得谁?要怪就怪上海住房太紧张,家家几无私密可言;要嘛就怪守寡经年的寡妇,不该妄动春心。可这事却弄到徐的头上,说是白昼宣淫,办你们个有伤风化之罪,说来好恼。这种正当地个人行为怎么会成有伤风化, 上海公安真会办案,乖乖弄的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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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west 发表于 2023-12-4 20:45:56
此文为李成泽之文的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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