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焕文 共产主义劳动在我国的产生和发展(1960.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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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主义劳动在我国的产生和发展
于焕文　
         文章来源于《光明日报》1960.05.09  第3926期 第3版
　　什么是共产主义劳动？按照列宁的说法，“共产主义劳动，从比较狭窄和比较严格的意义上说，是一种为社会造福的无报酬的劳动，这种劳动不是为了履行一定的义务、不是为了享有取得某种产品的权利、不是按照事先规定的法定定额进行的劳动，而是自愿的劳动，是无定额的劳动，是不指望报酬、没有报酬条件的劳动，是根据为公共利益劳动的习惯、根据必须为公共利益劳动的自觉要求（这已成为习惯）来进行的劳动，这种劳动是健康的身体的自然需要”。①
　　人类劳动的性质取决于生产关系的性质，取决于不同的社会制度。本来，劳动能力是正常人所具有的一种自然力，劳动是人类一种有目的的活动，人们利用各种劳动手段改造自然，取得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为自己和为社会服务。劳动是人类创造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手段和源泉，是正常人的一种需要。恩格斯说得好：“劳动确实跟自然界一起是一切财富的源泉：自然界提供劳动以材料，而劳动把材料变为财富。但是劳动的意义还远不止于此。它是整个人类生活的第一个基本条件，并且是重要到如此地步，以致我们在某种意义上应该说：劳动创造了人本身”。②他又说：“每个人生下来就有一种偏好某种劳动的习性；绝对懒惰是胡说，这种情形从来未曾有过，也不可能有；人类精神本来就有活动的要求，并且有促使肉体活动的要求”；③每个人都进行自己力所能及的劳动，进行自己爱好的劳动，把劳动看成一种生活需要，这就是人类劳动的本来面目。在一切私有制社会里，劳动人民不占有生产资料，他们为剥削阶级发财致富和浮华奢侈的生活而劳动，这时，劳动的性质带上了阶级的烙印。一切剥削阶级不劳而食，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他们把体力劳动看成是下贱的事情，把劳动人民看成“下等人”。他们残酷地剥削劳动者，从而把劳动变成沉重的负担。在这种情况下，劳动成为被迫的事情，劳动者的劳动才能、劳动积极性和发明创造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压抑；劳动者厌恶劳动，但为了自己和家属的生存，又必须忍受一切剥削，为剥削阶级劳动，劳动只是单纯谋生的手段。只有到了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低级阶段，生产资料公有制建立了，剥削阶级和剥削制度消灭了，劳动者成为国家和社会的主人，成为生产资料的主人，只有这时，人类劳动的性质才起了根本变化。到了共产主义高级阶段，人类劳动就完全消灭了旧的阶级社会所遗留下来的一切痕迹和烙印。正如恩格斯说的：“在合理的制度下，当每个人都能根据自己的兴趣工作的时候，劳动就能恢复它的本来面目，成为一种享受”。④

　　在我国，新的共产主义劳动态度的产生和不断发展，首先是由于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建立和发展，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建立和发展，以及在生产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变化、产品分配的性质和形式的变化等等，所产生的必然结果。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建立和不断发展，使我国在经济上消灭了剥削阶级的统治，广大工农劳动群众从几千年被奴役被剥削的地位解放出来，成为整个社会和国家的主人。劳动者再不为地主、资本家的发财致富而劳动，而是为集体、为国家、为整个社会而劳动，为在我国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而劳动。在这种劳动中，也必然使劳动者自己和他们家属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随着生产的发展不断改善和提高。

　　在我国，劳动不再被看作下贱的事情，劳动人民不再被看作“下等人”。恰恰相反，劳动被看成创造一切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手段，劳动光荣，劳动人民受到社会的尊敬，这就为广大劳动群众在劳动中发挥积极性、智慧天才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在我国，每个人都有劳动的权利，同时，劳动也是每个有劳动能力的人应尽的义务。国家和政府为劳动人民开辟了广阔的劳动场所，使每个人都有施展自己劳动才能的机会。建国十年来，党和政府早就解决了旧中国遗留下来的大量失业现象，人人都有了劳动岗位。这是旧中国或任何资本主义国家根本不可能解决的问题。同时，由于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飞速发展，自1958年以来，不论在工业、农业和其他战线上都出现了劳动力不足的状况，这是一件极大的好事，是任何资本主义国家不可能作到的事情。由于城乡人民公社的发展，全面地组织人民经济生活，大办托儿所、幼儿园和其他服务事业，从而进一步解放了城乡广大的妇女劳动力，使他们摆脱了繁琐的家务劳动，同男子一样，参加了各项生产劳动，参加了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这就使我国广大劳动人民彻底实现了劳动权利。

　　由于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建立和不断发展，人与人在生产中和社会生活中的关系也不断变化。在生产中，消灭了剥削统治者和被剥削被统治者之间的对立关系，尔虞我诈的关系被消灭了，代之以同志的互助合作、互相信任的关系。领导者和被领导者只是职务分工上有所不同，而每个人都是普通劳动者。工农劳动群众都有权利参加生产管理工作，领导干部和技术人员又必须参加一定的生产劳动。在工矿企业和其他生产部门、普遍实行了工人参加管理，干部参加生产，不断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工人、技术人员和领导干部相结合的通常说的“两参一改三结合”制度，这为改善领导和被领导之间的关系创造了有利的条件。由于城乡剥削阶级的被消灭，从而也消灭了城市剥削农村的经济基础，工人农民的奋斗目标是一致的，工农联盟建立在新的经济基础之上，并且不断发展。

　　在社会生活中，每个人不论社会职务有多大不同，都是人民的勤务员。不论什么职业和职务，只要在劳动中作出显著成绩，就会受到人们的尊敬，就会光荣遍体。刘少奇主席在1959年底全国群英会上和北京市模范粪便清扫工人时傅祥同志讲过一段发人深思的话，他说：“粪便清除工作也是革命工作，可是过去有人看不起这个工作，在旧社会里更是挨打受骂。现在在党的领导下，什么工作都是光荣的，都是为人民服务，都是人民的勤务员，你当清洁工人是人民的勤务员，我当主席也是人民的勤务员，这只是革命工作分工不同”。⑤在我国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一样，任何人由于劳动得出色，就会被人民选举出来参加管理国家的事务，像孟泰、王国藩等等这样一些劳动英雄和模范就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受到全国人民的尊敬和爱戴。

　　大跃进以来，特别是农村和城市人民公社化，以及全面组织人民经济生活以来，商业工作和其他服务事业中的职工，树立了为生产服务、为劳动人民服务的思想，千方百计地便利消费者，送货到车间、到工地，送货上门，优先照顾老幼病人，服务事业大发展，为广大劳动者解除了一切生活琐事上的负担。所有这些，都大大改善了人民内部的各种关系，同时，也大大激发了劳动者的劳动热情和积极性。

　　在社会产品的分配方面，党和政府是既考虑国家的全民的长远利益，又考虑劳动群众个人的眼前利益，采取了既有利于不断发展生产、扩大积累、高速度地发展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又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不断提高劳动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的分配方针，在政治挂帅的前提下，实行了“按劳分配”和适当的物质鼓励的分配原则。十年来，我国广大劳动人民的个人收入不断增加，生活有了很大提高，如以1952年为100，全国职工的平均工资，1958年增长了47.1％，1959年比1958年又增长了5％左右；同期农民的收入增长了42.9％和10％左右。此外，党和政府还特别注意发展集体福利事业，在国营企业、国家机关、大中学校等部门的职工，普遍实行了公费医疗、劳动保险等福利措施；在农村实行了供给制和工资制相结合的分配制度，实行了吃饭不要钱供给一部或全部口粮的办法，这就使广大农民的吃饭问题得到了保证。由于城市人民公社的兴办，全面地组织人民的经济生活，这就增加了就业人数，也增加了职工的个人收入和集体福利。所有这一切，从物质上和精神上大大保证了劳动群众能够集中精力从事各自的工作。在分配问题上，党和政府在全国职工中采取了低工资政策，在生活水平共同提高的前提下，更多地提高低工资职工的工资水平。这不仅有利于国家的积累和建设，更重要的是使职工工资差距不大，有利于劳动人民之间的团结，有利于鼓励他们的劳动积极性和创造性才能。

　　生产关系性质的改变，必然同时改变着劳动的性质和人们对待劳动的态度。上述我国生产关系各个方面的变化，必然为人们共产主义劳动态度的产生和发展创造了必要的条件和可能性。但是，必须指出，新的共产主义的劳动态度并不是因为有了产生的可能性，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出来。人们的意识常常落后于存在。因此，把这种可能变成现实，还必须进行巨大的政治思想工作。十年来，我们党在领导人民不断进行生产关系革命的变革的同时，不断地进行了政治上思想上的革命，就是在当前的技术革命和文化革命中，始终也没有放松政治思想上的革命。党把经济革命、政治革命、思想革命、技术革命和文化革命，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党对广大工农劳动群众始终不懈地进行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教育。党教育人民要想根本改变我国“一穷二白”状况、大大发展生产力，建设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就必须依靠全体劳动人民长期地艰苦地劳动，必须用共产主义劳动态度从事社会主义建设；党教育人民要使个人利益服从全国全民的长远利益，全国全民的长远利益就是把我国尽快地建成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并进一步实现共产主义，党领导全国人民向各种资产阶级思想进行了不调和的斗争，破资产阶级的世界观，树立和不断巩固无产阶级的世界观；党大力地培养和提高着劳动人民的共产主义道德品质；党关心人民的生产劳动和生活情况，毛泽东同志指示我们：“一切群众的实际生活问题，都是我们应当注意的问题。假如我们对这些问题注意了，解决了，满足了群众的需要，我们就真正成了群众生活的组织者，群众就会真正围绕在我们的周围，热烈地拥护我们”。⑥轰动全国的“平陆事件”，就是党和政府关心人民生活的最好例证。广大劳动人民在党的教育下，不断提高共产主义觉悟，相信党，相信党所指出的前进道路的正确，群众的共产主义思想觉悟，必然反映在生产劳动中来。

　　按照列宁的论断，共产主义劳动的基本特点，大体可以归纳为：自觉自愿的劳动，无定额的劳动，劳动者从事劳动是不指望报酬、没有报酬条件的。我国广大劳动群众中出现的新的劳动态度正是符合列宁这个论断的。

　　1958年以来，我国广大劳动群众在党的建设社会主义总路线、大跃进和人民公社三大法宝的光辉照耀下，出现了一种崭新的劳动态度。那就是斗志昂扬，干劲冲天，不怕困难，劳动不计报酬，工作不讲条件，不讲价钱，不受任何定额所束缚；许多工矿企业的工人，自愿打破八小时工作制，自动废除计件工资制或放弃超额奖金；广大农民大搞共产主义协作，打破社界、县界、省界，无代价地支援别人；许多先进单位和先进个人，舍己为人，舍己为公，主动地帮助后进，帮助自己的竞赛对手，把好工具好机器让给别人，等等。这些人作到了“党指向那里，就奔向那里”，“见困难就上，见荣誉就让，见先进就学，见后进就帮”。无疑的，这是一种共产主义的劳动态度。这种劳动态度，两年来不断发展。正是这种共产主义的劳动态度，保证了我国国民经济的持续大跃进。

　　共产主义劳动态度的产生和发展，是广大劳动人民共产主义思想觉悟和道德品质的表现。它不仅大大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加速了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同时，它猛烈地冲击了资产阶级法权的残余。所有这些，都是我们党在“中共中央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中所指出的，从社会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的必要条件。我们知道，社会主义不是一个独立的。固定不变的社会形态，它不过是人类从资本主义通向共产主义的一个过渡阶段，它比较资本主义有无比的越优性。但同时它又只“是刚刚从资本主义社会中产生出来，因此在各方面，即在经济、道德和智慧方面都还保留其所由脱胎出来的那个旧社会痕迹的共产主义社会”。⑦为了尽快地过渡到共产主义高级阶段，我们不能满足于社会主义。我们必须在建设社会主义的过程中，尽可能地为过渡到共产主义准备条件。提倡和大大发扬共产主义劳动精神，正是过渡到共产主义的一个重要条件。

　　当然，共产主义劳动在我国是刚刚产生的新事物，它还没有成为每个劳动者所具有的东西。但是，作为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必须看到它的远大前途，必须精心地培养这个新的共产主义因素。列宁在1919年对待“星期六义务劳动”的态度就是这样的。他说：“共产主义星期六义务劳动所以异常宝贵，因为它是共产主义的实际开端。”⑧毛泽东主席教导我们，任何新生事物的成长壮大都是要经过艰难曲折的道路，共产主义劳动也不会例外，它必将同人们的旧的劳动观念和资产阶级思想影响进行不调和的斗争，在斗争中发展壮大。我们的任务就在于不遗余力地支持它的成长，高举共产主义劳动的红旗前进！

　　注：

　　①　“列宁全集”第30卷，第475页。

　　②　“马克思恩格斯文选”1955年莫斯科中文版第2卷，第80页。

　　③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578页。

　　④　同上

　　⑤　引自“中国青年”1960年第4期，“永远记住刘主席的教导”一文。

　　⑥　“毛泽东选集”第1卷，第131—132页。

　　⑦　“马克思恩格斯文选”，1955年莫斯科中文版第2卷，第21页。

　　⑧　“列宁全集”第29卷，第38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