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瓦水 “向人民解放军学习” ——回忆到南昌步兵学校培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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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人民解放军学习” ——回忆到南昌步兵学校培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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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  瓦  水



毛主席号召“全国学人民解放军”后，为了加强干部职工的思想工作，中央和省委要求各大型厂矿要建立政治工作机构，必须先培养政工干部。

1964年春，上级委托解放军南昌步兵学校为江西、浙江、福建三省培训政工干部。福建只去了福州、厦门、三明三个市约100多人，成立一个中队，三省合起来组成一个大队。三明化工厂党委决定由我带队，从科室、车间抽调出10多名近40岁的中层干部去学解放军。厂领导对我说：“如何解决产品质次价高，实现三个革命化，节约100万元要看你们了!”对党委这些嘱咐，我们感受了巨大压力，它不时在我耳边回响。

因为是去学解放军，首先要把队伍组织好，省里通知人要先到福州集中编队再出发。

1964年2月23日清晨，我们搭上了去福州的火车，到中洲轻工业厅招待所报到。下午，厅长、处长来看望我们，并作学前动员工作，可见厅领导对此次学习的重视。当天编了队，大家写了保证书，积极应战。

隆重欢迎



2月27日上午10时，我们到达了南昌郊外的南昌步校。步校早有军代表在那里迎接我们，抢着提行李、送开水、问寒问暖，反复说：“同志们辛苦了!”像一股热流温暖着每个同志。特别是到校时，受到了师生倾校出动的夹道欢迎，热烈隆重的场面令人激动不已，热泪盈眶，更感人的是连家属、幼儿园小朋友都出来欢迎。晚上，大队、中队的领导还不止一次为大家检查床铺、被子，真让人过意不去，解放军的确是官兵一致，爱兵如子。而对照我们对待工人，则缺乏这种火热的阶级感情，这就是差距，这就是我们要向解放军学习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调动职工的积极性，使职工以厂为家，以主人翁身份搞好生产、办好企业。

当夜，步校举行欢迎晚会，节目很紧凑，思想性、战斗性很强，有感受、受启发，工厂作为生产单位，文艺演出也应如此。演出结束回来，雨仍在滴答不停地下，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我是省属企业党委常委、厂工会主席，行政16级干部，在福建去的学员中是职务、级别都最高的一个。因此，省里和校部都要我当区队长，我怕影响学习，所以坚决不干这个职务，但区副队长还是整整干了90天，按分工抓好内务和生活工作。

推广“三八作风”



“三八作风”是三句话八个字：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团结、严肃、紧张、活泼。

1.作风严谨。作风严谨要靠“传、帮、带”，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从大处着眼，从小事做起，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每天起床号一响，大家像弹簧一样绷着起床、穿衣、摺被、穿鞋，10分钟到操场排队点名跑步。开始有些人散漫、拖拉，没几天，这种现象就消失了。吃饭排队时，开始有些人敲碗筷，指导员指出：“我们是在军营，不是在自己家里，应严肃些，敲碗很不雅观。”摺被子、挂毛巾、摆牙杯，开始有些人像在家里一样不摺，掀在一边，毛巾、牙杯随便挂，参差不成一条线，指导员组织大家观摩评比。不久，每床被子都成方形，毛巾、牙杯一条线，整整齐齐，像个军营。

2.身教重于言教。参观步校过硬练兵表演，步校领导亲自示范带头，说到做到，自己练就了一身摸打滚爬的过硬本领，一丝不苟，令人口服心服。我们工厂的领导如能亲自学习掌握几种操作技术，不仅可以推动职工学习技术的热情，也是缩小脑力劳动者与体力劳动者差距感的有效措施，这又是我们学解放军的一个差距。有一次，练“三八作风”，露天看电影雨淋不动。在露天雨淋着看电影，是我生平第一次，穿军衣的解放军们巍然不动，而我们学解放军的队伍则时有骚动，我们咬定牙关坚持下来，这是我们学习实践“三八作风”的效果，也是“三八作风”的无形威力，体验一下，不错。

3．计划严谨细致。解放军的支部工作计划，比我们厂的支部计划制定的明确、具体、细致，便于操作，这又是个差距。

4．歌声嘹亮。一进步校，大家都学会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三八作风”“解放军军歌”“雄伟井冈山，八一军旗红”“打靶归来”等军歌。早操唱，吃饭唱，开大会唱，听讲课唱，真是歌声嘹亮，士气高涨，而且三个中队互相拉歌，此起彼落，歌声震荡着整个礼堂。

5．兵贵神速。部队贯彻上级指示就是快，兵贵神速，空军大院卫生红旗一公布，全军掀起了比学赶的大搞卫生运动，各级领导亲临前线督战，限期完成。步校为此停止办公了两天，全力以赴打“歼灭战”。通过这次运动，地面、桌面去了“一层皮”，人人的思想也去了自满和不爱卫生的“一层皮”。有一次，开展了一周帮厨洗碗学雷锋活动。我作了一首打油诗：

帮厨洗碗是好事，一周体验真有味；

头上冒汗腰酸累，互相鼓励心欣慰!

而我们厂搞卫生也很经常，但家属没发动起来。因此，运动不够全面深入。

生动的学习课



步校老师全面系统地讲党的革命斗争史和“三八作风”的形成，对毛泽东思想、革命战争史讲得生动具体，听后印象深刻难忘，开展的几场专题讲座和表演也让大家深受启发。一是中印边界斗争的英雄事迹报告感人肺腑。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不仅是军事上的伟大胜利，更重要是政治上的胜利，当然也是毛泽东思想的胜利。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战士，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战胜那样恶劣的自然气候和环境，那样英勇顽强，不怕流血牺牲。罗光燮烈士舍身扫雷为冲锋部队打开血路震撼喀喇昆仑山的壮烈行为，两位烈士在战斗前给家里的遗书，听后使人内心震撼，激动得热泪盈眶，模糊了眼睛很久很久，心里无法平静。通过报告，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具体而又深刻的共产主义道德、阶级斗争和革命人生观的教育课，对照我们自己在工作上不够艰苦深入，实在对不起为保卫祖国而英勇牺牲的烈士!回到工作岗位后，一定要革命加拼命，以告慰烈士在天之灵。二是实战表演让人感慨不已。用一个上午时间看了利用地形地物的实战表演，感慨不已，硬骨头的作风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靠平时刻苦练出来的，要练好没有带着阶级仇恨是不行的。在演练中，由于教员运用了郭兴福的教学方法，把课讲得非常实际。过去对郭兴福方法只知很好，但究竟怎样好法很抽象，通过这次表演就深刻了。实际上郭兴福的教学方法是把培养“三八作风”与学用毛泽东思想结合在一起，具体地落实到练兵的每一个时机和具体动作上。三是听了廖礼江如何运用毛泽东思想的报告深受启发。我们福建中队首先到达会场，不到10分钟，整个礼堂挤得满满的。5月中旬，礼堂又闷又热，步校为了节约用电，不开电风扇，我们个个都汗流浃背，练过硬本领，坐了4个多小时聆听廖礼江的报告。通过报告学会了运用毛泽东思想把工作与学习紧紧地结合在一起，用廖礼江的话：“工作的问题就是学习的内容，工作的成效就是学习的成绩。”四是听了南昌市建业染织厂女工会主席的经验介绍感觉差距。我觉得我们厂的工作与他们厂相比有较大的差距，主要有五点方面：①他们领导参加生产，工作深入细致，劳动经常化。能克己待人，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生活不特殊化，虽然福利很差，但领导能与群众同甘苦。我们厂领导作风不如人家。②勤俭办企业精神比我厂好，那种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他们搞技术革新是少花钱多办事。如，用3分钱给职工买把油扇解决了防暑降温；仅用1.3元就解决了木布机的电带动问题。他们是比贡献而不是比享受，不向上伸手要这要那。③思想工作发挥得好，落后班组也有半数人能做思想工作。我们厂先进班组的思想工作还不如人家落后班组。④他们家属工作做得出色，我们望尘莫及，干群关系较疏远。⑤干部熟悉业务，我们不如人家，这是个致命的弱点。总之，他们的工作值得学习，令人钦佩，我们应努力赶上。



批评与自我批评



我们10多人在厂共事都有6年了，但对每个人的个性、脾气、生活习惯的相互了解还不如步校相处的两个多月。理论联系实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影响团结经常是骄傲自大和爱面子而引起的，解决它还是以毛主席的“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来对待自己，把它当作“座右铭”，帮助别人改正缺点，诚心诚意、与人为善。促膝谈心，自己缺点先作自我批评，作为领导还要度量大些，能容忍、善等待，不急于求成。因为自觉与制度是对立的统一，自觉是贯彻制度的基础。没有规矩难成方圆，步校如没有这些管理制度，培养不出“三八作风”。

南昌——全国四大火炉之一，名不虚传，4月中旬就热得穿单衣都直冒汗，多少有点影响学习，但与练兵相比又算个啥!听了队里给省委写的一封信，列举了不少好人好事，但三明化工厂榜上无名，内心很有感触，脸上也是火辣辣的，自认为有负厂党委的重托。我马上召集3位组长研究，说了自己的忧虑，要求大家要好好思量一番，把学习搞好，根据我们班的弱点，采取必要措施向榜样学习。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我们取得很大的进步。不久，支部总结，指导员表扬了我。表扬是对我工作的肯定，也是我工作新的起点，不自满松懈，把小组生活制度化，避免时松时紧，更好运用班组的骨干力量，多表扬少批评，有问题多开展个别谈心，更好地树立榜样，在学习上多发挥一点作用，多帮助一些水平低的同志，使全班学习、作风走在中队的前列。中队、支部鉴于我是厂工会主席，让我就工厂如何开展“五好”工作作一次发言。我花了一个星期思考总结三明化工厂如何开展创“五好”的经验，讲了两个小时，这也算是我到步校学解放军的一点回报、一点收获。



丰富的业余生活



为了丰富生活，活跃气氛，步校每周都放映电影，每月每个中队要举办一次晚会。有文艺基础的班组轻松愉快，一片欢腾；而我们班没有这样人才，但又不能减免，不管你是唱是跳，是讲故事，变魔术，都要有个节目，被迫赶鸭子上架，我们这中年人无奈只好学幼儿园爬在地上演龟兔赛跑，也弄得大家捧腹大笑。

3月25日，前锋歌舞团来校演出，果然名不虚传，几个节目思想性、战斗性、现实性、艺术性都很强，也很精彩。特别引人注目和使人难忘的是《蒋军自叹》和《一个印度兵》那两个表演唱，真是形象鲜明、情节逼真，在许多动作和唱句上获得了台下观众热烈的掌声和笑声。《母子会》《新媳妇》两场独幕歌剧，在抓活思想方面和帮后进人物方面给人一个极其深刻而又具体的启迪。尤其是《新媳妇》桂香那种对待婆婆的态度更是令人钦佩。“老马虎”这个外号起得好，对人教育也大，对照自己工作也有粗枝大叶的毛病，在这点应以桂香为镜，而以“老马虎”为戒。

结业式晚会，我只好用闽南话“灯红歌”改编为来步校学习三个月的收获作歌词，请温怀德给我伴奏，还得到领导和同志们的好评，会听懂闽南话的厦门同志还为我叫好，表扬鼓励我。回厂后，作为厂工会主席，也大抓了厂里的文体活动，这就是学习解放军的正能量。



收获满满



三个月学习的收获，就像啃甘蔗——越啃越甜。针对化工厂存在的薄弱环节写了四点建议：一是厂应迅速建立一支政治思想工作队伍，并经常性的开展工作；二是发动所有技术人员都要学会做思想工作；三是支部应培养一批新生力量作为指导员的储备力量；四是把电石、石灰氮两大车间的支部升格为总支，新成立工会党支部，以适应生产工作的需要。

就要离开步校了，几天来我心情很不平静，三个月的学习收获的确巨大，革命友谊融洽，为了表心意，我写了体会作纪念：

别了，步校!

别了，敬爱的步校全体同志们!

三个月教育，让我们学了不少毛泽东思想。

三个月训练，培养了我们“三八作风”。

三个月培训，使我们学会了如何怎样做好思想政治工作。

创“五好”企业，是我们企业政治工作的落脚点和努力奋斗的目标。

支部建设是创“五好”企业的保证。

好的作风、好的工作方法是做好一切工作的关键，这些宝贵的经验，无价的真经，我们要努力实践!

学习的结束，是新的工作的开始。

我们要以愚公精神战胜各种困难，

为实践“五好”企业竭尽我们的一切，

以优异成绩来报答党的栽培和步校首长的期盼!

这是我们的承诺，这是我们的决心。



含泪告别



6月6日清晨，同志们怀着激动而兴奋的心情，等待着出校的号令。七点半，我们按省份排好队伍，迈着矫健的步伐，穿过步校员工夹道欢送的队伍，校长、政委站在最前头，一一与我们握手，道别声、歌声、口号声响成一片。再见吧，首长!再见吧，同志们!喊个不停。好多同志含着惜别的眼泪，一步三回头，想再多看一眼我们曾学习培训的南昌步校。军民鱼水情，军队与地方水乳相融，难舍难分。想不到的是火车将要开出前，政委、校长又赶到车站为我们送行。步校的欢送工作的确是做到家了，这种体贴入微的热情欢送，让我们终身难忘，值得我们永远学习。

火车开动后，大家在车上开展学雷锋活动，帮服务员给旅客倒开水、擦桌子、拖地板、擦玻璃窗，你追我赶，又忙得满头大汗，受到同车旅客和服务员的称赞。

6月11日上午，火车到达三明，我们受到化工厂以张书记为首的各车间、科室代表空前的热烈欢迎。当晚给厂常委作了简要的学习情况汇报，决定下旬学习贯彻如何学习解放军。

（本文作者系三明市政协原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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