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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冀豫:前传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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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9 07:27: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前传和反思! Q% S: u5 g& b: k. q%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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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冀豫) O% E  }5 g; G" F, C9 {
来源:老知青家园
3 v) B6 z! a3 z原载:《中国新闻周刊》特约撰稿  米鹤都- F- N3 {. u; ?( L4 w- ^  i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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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1967年8月5日, 在“武斗”中,16岁的“联动”成员王冀豫打死了19岁的“四三派”成员王xx。多年后,王冀豫一直在忏悔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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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Q  t% F+ z5 i3 u4 i浑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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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951年出生在武汉汉口的中南军区总医院。我们家兄弟姐妹实际上是六个,送给老战友家一个,还有五个,我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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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中央军委组建空26师,就把我父亲调到了空军。过了不久,空军和防空军合并,我爸就成了空军政治部干部部副部长。4 @- {! d! L5 p4 L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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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文革初期的王冀豫. X) v$ ~2 F; v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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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三年级搬到空军大院的。小学四年级时,我的老师是个部队家属,在学校收拾我,我就恨她。那时,我打弹弓特准,能打下麻雀来。我知道那个老师住在空军大院的11号楼,但不知道她具体是哪一户,只知道一楼住的是警卫连,二层是图书馆,我就拿一个弹弓,把11号楼这两层之外的每扇窗户都打碎了一块玻璃。. V, ]  e( Z2 @6 _% M5 Z- _' ~

. ?3 Q4 q7 i' T: L: d- c) C小时候,我和院里的小孩打架,也是混不吝。有个小孩叫土豆,我们俩打过一架。他比我大,我打不过他,我挨打的时候就一口咬住人家的耳朵,连撕带咬的,把人家耳朵咬掉一块。5 @8 }& V# K1 B' U4 Y5 @+ p%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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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生体能好,胆子大。在育鹏小学玩单杠,做引体向上,有的说我能来10个,有的说我能来15个,我说,这还要数数啊?我玩这个,没数!上去就“咔咔咔”地大概做了一百多个引体向上。玉渊潭那儿有个水电站,那坝挺高的,有七八米吧。那帮高年级的学生激我:你敢从那上边跳下来吗?我说:有什么不敢的?就从上面“嗖”地跳下去了。他们又说:你敢头朝下跳吗?我说:敢!我就头朝下,“嗖”地又跳下去了,水拍得我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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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B6 b  [2 y: m; F' y* j当年,除了那种扒女厕所、耍流氓的坏事绝不干以外,其他那些显示“英雄主义”、招人嫌的坏事儿我老干。我整天异想天开,从来不想着好事儿应该从点滴做起,老想石破天惊。$ y. m2 O' t$ O) {1 s0 s( E

' I& O9 d, c9 u0 E) @8 K' V潘多拉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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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中为王冀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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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 r8 r2 V0 c8 B7 M$ m3 a我小学毕业后,就上了玉渊潭中学,后来转校去了铁三中,文革中又转到了翠微中学。4 n$ L+ {" m% Z; q' `

- p6 \! {3 d. d) ^# @! T  v  q从1962年林彪开始主持军委工作之后,1964年部队里开始出现了《毛主席语录》。毛主席的话越来越成为大家追捧的东西,比如跟王海容、毛远新关于教育问题的谈话。这些谈话一旦进入大院以后,马上就成为纷纷效仿的标准。比如王海容说她班上一个同学,学习不好,老考三分,但是看《红楼梦》看得掉泪。毛主席称赞说好,要看五遍才有发言权。所以当时连我这样的都捧起《红楼梦》看,但我实在看不下去,我还纳闷呢,我怎么不掉眼泪啊?我们这帮人那时鼓吹誓死效忠毛泽东,能盲从到这种程度。# y7 g( }  a2 l2 O2 n: c,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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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前,在学校里有一个明显的感觉,就是政治教育加强了。毛主席说了,青年人要到阶级斗争的大风大浪中去锻炼,要到大江大河里去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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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u, p2 Y: p9 l& h自小受的教育,我们就是革命的种子,天生就是为了革命而存在的。不只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甚至是要处处革命,要走向各种各样的战场。那时对我们的培养方向就是斗士,像雷锋说的:对待敌人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包括对修正主义的批判,这都是当时教育中贯穿的主题。这种教育对干部子弟影响很深,不光是部队大院,地方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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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h4 e, ], V# L6 g. j北京是个四合院儿的城市,所以那些“院儿”就成了北京的符号。所谓的大院儿,不管你是政府的还是军队的,都是一样的,因为共产党的地方政府也是军队建的。因此,部队干部、地方干部如出一辙,同种同源,这种传递方式和这种思想的一致性,就导致最后形成了对修正主义的义愤,形成对毛泽东的超级迷信。所以我觉得红卫兵运动跟这个有关系。3 M" m; _  T4 J$ T$ m5 k,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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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集体主义教育、崇尚“英雄主义”的意识、寄宿制学校培养的团队精神、家庭背景的清一色,尤其是其后“血统论”的出现,都让我们形成了一种同一的心理结构。以至于到今天,这种思想意识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打不烂的。! J! _6 \! w4 B9 X, Y- N! l)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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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我们打架不要命的一种原动力。这些人为什么凑在一起就厉害?要单独相对,那就是一种力量的较量了,是对方比你强大还是比你弱小的问题。可是作为一个群体,就不是个人的力量了。十个人加在一起,可能就是五十个人的力量,这就是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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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文化大革命就爆发了。这些人就都凑在一块儿了,甚至四海之内皆兄弟。串联的时候,一听说话,就知道你是不是干部子弟,心里特别明白。这是当年红卫兵兴起的基础,也是后来我们这帮人打架的基础。8 i/ F9 {# L$ p6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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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伊始大院子弟们成了无人看管的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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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前,我们很多人都受过小流氓的欺负。比如我刚上中学的时候,有次去踢足球,刚一去,有些比我们大的孩子就用足球踢我们。我们都是从寄宿学校出来的,当时都很规矩,我说:唉,别欺负人啊!结果不行,人家过来就揍我。我就特别愤怒,他们一打我,当然我就还手了。我逐渐对我的爆发力和拳头的力量更有自信了。我的“浑”和体能结合起来,就比较可怕了,导致我走向一条不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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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初期的打流氓,又被赋予了政治上的意义:革命。打流氓是革命,流氓是革命的敌人。红卫兵和流氓成为了文革中的一对冤家,打架几乎贯穿了文革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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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 [. k& e* M7 k2 R文革中,空军的干部受冲击的很多,特别是管干部、管组织的干部得罪人多,就更倒霉。所以我父亲在文革中老挨整,时不时地被挨斗。今天叫你喂猪去了,明天叫你回来工作两天,后天又叫你喂猪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文革时候干部挨斗很正常,干部们也都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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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Z* t" j8 ]5 c没多久,院里好多人家里都没大人了,大多被隔离审查不让回家了,有的出去“三支两军”了。家家是留守家庭,就剩下一帮孩子。文化大革命对于我这样的孩子来说,那无疑是把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我们感觉是非常的幸福,解放了,无限自由,好像是1949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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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0 R0 q# |" W# s7 x文革中的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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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时候没人管啊,就去偷嘛。我当时甚至觉得偷东西是件很光荣的事情,我都能偷东西了!其实那是一种“打砸抢”行为,跟偷盗不一样。; h$ c2 d- J, t+ C2 t6 d)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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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像小偷偷东西,主要是偷钱。我们不是,钱不敢偷,我们偷东西去卖。像铜制品、金属制品啊,我们就卖给废品收购站;像生活用品,比如说什么毛毯啊,就卖给委托商店,相当于现在的典当行那种。印象中,毛毯偷得最多,因为价格还算公道,那种花花的纯毛毯,挺高级的,新的卖四五十块,委托商店一条给我们十块钱。气枪,我记得特别清楚,20块钱一支;偷一副冰鞋,加上黑龙牌的跑刀,是8块钱。记得全聚德的一只烤鸭那时候才4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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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u+ P) C2 F8 e% @- C我们卖这些东西,用的户口本是从各家收来的。这些走资派家的户口本,我们把它集中起来,都交给一个人管理,这样他可以知道哪个户口本用过几次了,是在哪家委托商店或废品收购站用过,谁去用的。如果老在一个地方用一个户口本就麻烦了,容易引人注意,收购站、委托商店那帮人的阶级斗争觉悟很高的。卖破烂儿的时候也一定要换着人去卖,不能老是一张嘴脸,老是一个人,也容易引起人家警觉。7 t; n7 y9 i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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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印象最深的是,翠微中学外面有一片桃园,那是罗道庄队里的果园。那时候,有人半夜到人家果园里偷桃子去,偷桃子吃不说,可恶的是还摇人家的树,弄得满地都是桃子,吃不了几个,糟蹋一大片。后来老百姓集体跪在学校门口说:少爷们,我们还指着那桃园活呢,你们吃点就吃点吧,别糟蹋呀!人家集体跪在那儿,那是对我印象最深的一次。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敢偷桃了。而且大家互相监督,谁要再想去偷桃,马上有人站出来阻止:别去!人家老百姓指着这个活呢!所以,那时的坏,还不是良知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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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v6 f" ]; }6 U) _0 t5 W乱时“共产主义”5 k# m" O! ?1 H$ f- p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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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们出去“刷夜”,今天住他家,明天住我家。我觉得那不是原来意义上的刷夜,那是一种“共产主义”的生活方式。家家都敞开大门,甚至于你一进自己家的大门,你会发现一屋子的人你一个都不认识!都反客为主了,能到这种程度。! }" @+ |( J" P8 d1 \/ Z6 N"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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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l# i. Y+ f" |; r5 u部队大院的“军干子弟”们,中为王冀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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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比如说解放军政治学院,大人们夺权,那帮孩子就夺了游泳池、灯光球场的权。夏天,不是热吗,晚上每每在半夜里,就招呼一帮人,骑着自行车,到政治学院去,到游泳池里头泡着,睡觉就在游泳池的边儿上。池边铺满了草席,一人一张,大家都躺在那睡,感觉可幸福了。- F1 \" O1 c, j: B2 R' k

9 d- T- c6 o) }: ^5 ^5 J2 A在游泳池住的那段时间,我们四处偷东西。空军大院里几乎每个食堂都被我们偷过。大院里好多食堂,有司令部的、政治部的、工程部的、雷达兵部的,偷呗。尤其是空勤灶的仓库,那里边最棒了,有各种各样高级的鱼虾,但我们都不会做,经常都是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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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R8 ]4 S# @* V3 ~6 m有次,我们从食堂和仓库里把人家的半片猪都拿出来了。通讯兵的一个孩子,他爹是个少将,被打成什么反党集团的了。他爹妈一完蛋,把我们美死了,用反党分子家的煤气灶给我们做大丸子吃吧!大概是1964年还是1965年的时候,军队开始有液化煤气了,将军家里都有煤气灶。院里有个煤气站,那煤气就凭本儿换。那时,觉得用煤气灶来做饭太方便了。我们就把那肉切了,做成大丸子。其实我们的那段真实生活,比王朔小说中描写的那些好玩多了。6 D0 S2 P! u3 b2 W& Q9 q: |0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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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从食堂里整袋地偷面。我记得部队的面口袋都是100斤一袋的,不是外边卖的那种45斤的小面袋子。还从食堂偷挂面,一偷就偷那么一捆,10斤呀。还有偷汽水,那时北京就是北冰洋汽水。一箱24瓶,喝完了以后拿汽水瓶子打架就是最好的武器。 * ]* c3 _# A1 v, t: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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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斗中杀人2 K( ~! _6 s/ r* k0 U

. S8 S$ L* ]  B6 w: f( j  ?. w那时人们把翠微路中学、育英中学和太平路中学统称“三校”。它的成员大部分是周边几个部队大院的孩子。在这三个学校里,大部分是“老兵”这一派的,就是社会上称之为“联动”的成员。也有一些“四三派”的成员。7 F8 ]) e6 A) P/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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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 ?( M: Y6 I% Z  G  v% _8 w在我们三校中,那时候并没有实际上的头儿,反正我没觉出来谁是头儿,但可以说有那么一个核心团队。像翠微中学,核心团队有王小盛、朱平楠、王小点、江晓路、杨育生等。6 V! l5 P0 m( q7 u+ b

2 [+ t& V( h" e  A' o/ j/ i4 s9 {有段时间,我不知道为什么,四三派特别嚣张,在我们院儿里也这样。后来有一天,就出现了“粮校武斗”这个事儿了。3 M7 R  `' d+ E1 d. u) o: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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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斗刚刚结束,就听说四三派的王××死了,而且是被我打死的,我如五雷轰顶,浑身发抖。我从心里想往外喊: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事实却永远不能改变——我杀人了。' B$ t# V. b$ {( S8 c$ ~

7 l3 E+ j" D5 Y反思的起点0 I4 K& V0 w9 x, Q

( T% {; ~6 u- H+ Y' v打死人后,我坐过牢,走后门当过兵,当过工人。那年代,工厂抓革命促生产,大干苦干,也不注意对工人的安全防护。结果,我干活的时候,溅起来一个碎铁屑,把我的眼球击穿,我的一只眼睛就瞎了。我经常想,这也是苍天对我所干坏事的一点惩罚吧。- I1 e3 X! o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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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1975年去河南下乡的。因为听说河南新蔡搞了个劳动大学,我就联系去了那里。当时一批精英人物,如金观涛、邓英淘等人都在河南。我插队所在的是新蔡县涧头公社徐营大队徐营小队。我觉得我的人生观的转折,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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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疯狂过后,王冀豫和他的同伴们被下放农村、修理地球3 U" N! ~" o: v: J" a

) H: r$ e0 s" N4 X- C: s信仰真实" A8 `- s9 U6 P0 `5 _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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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1979年回北京的,分配在北京特殊钢厂当了工人。后来我就下了海,到深圳混了几年。最后,觉得那些事都不适合我干,又回到北京,在稻香湖的马场做牧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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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我的历史,我觉得个人命运总是跟时代搅在一起的,剪不断理还乱。以前我只知道我是作恶的,人有恶缘,基督教叫原罪,如果要说到今天,我有什么觉悟的话,那就是学会思考了。人如果学会思考了,才会有独立的人格,才会真正有灵魂,就不会出乱七八糟的事儿了。否则,这个人的人格就是不健全的。* H$ O( i/ k- t+ y

$ Q7 l! [$ e8 p. M) w“性相近、习相远”的人世间,为什么盛产这么多的仇恨?从文革之初,从我打死王××的一刹那,我灵魂的“异化”就开始了。伴随其间,有金观涛、邓英淘等人不断地对我的塑造。点点滴滴的积累,直至在徐营时,我的思想发生了突变。这个异化让我认识到什么才是自由、民主和理性。5 u% C6 }1 Q/ \' N$ c

) W: P/ O- A4 V" M. y$ `5 t中国前30年,斗私批修,甚至“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要资本主义的苗”。改革开放后,人的拜金主义又越来越厉害。我们经历了两个时代,从极其没有自我走向极端自我,但是没有改变的仍是人性的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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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0 e9 F& @. {" _1 y: i  L今天我们奔六、奔七了,常有聚首,当年的哪派都有,哪种出身都有。坐在一起,竟有一种莫名的沧桑。想起过去,大家只有感慨的自嘲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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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w  r  {0 l  ^! k5 {. e我们在文革前和文革初,是有一种使命感,也有一种优越感的,甚至有一种无聊,觉着自己挺牛,这个国家就是我们的。对工农真的有一种轻视,或者是蔑视。我们在文革中有没有这种所谓的权贵情绪呢,我觉得有,而且很强烈,尤其是老红卫兵,始终抱有这样一种很强烈的、很强势的优越心理。经过了10年文革,经过了30年的改革,现在还有不少人依然如旧,我觉得这个特悲哀,应该放弃了!其实放弃了,我觉得得到的会更多,得到的是父母或祖辈们当年所真正追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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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友(当年“联动”的成员)生前曾对我讲:咱们都是红卫兵,应该用一个忏悔的态度来对待过去,这样才能释怀。不然,很多事情解不开。不过,我不认同“忏悔”这个词,忏悔有用吗?忏悔是不够的,我们经历的问题和我们面临的问题,也许这一切需要几代人的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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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 f* L7 ]正视历史,必须从我做起。当人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有什么比真实更值得追求?我有信仰,我信仰真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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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mp.weixin.qq.com/s/v3X0wPaVVwMxcgMiUxenoA7 N' {/ y4 \6 c2 Q- [2 [3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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