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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生 读刘家四姐妹刘海燕 刘海鸥 刘克阳 刘源书《我们的田野》(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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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8 22:46: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读刘家四姐妹的书《我们的田野》(1)
作者:进生  发布日期:2017-01-07 20:56:35  浏览次数:2654 分享到:
读刘家四姐妹刘海燕  刘海鸥 刘克阳   刘源的书《我们的田野》

                    ---我们曾经这样生活

中国人,活到二十一世纪,像是熬到扬眉吐气的时代了。尤其是文人,前三十年是《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罩住,一如西游记里的那个捉人袋子,是文人便给吸了进去,顺者昌,逆者自然亡得差不多;后三十年没有这么统一,因为其间经历了七十、八十年代那不多的十来年,足以让人睁开眼睛,惊醒起来,剔除那些一向顺昌的文人原来竟是一向自我作践,便分明地看到那些作为逆者的文人虽然人生不得不凄惨,却是心里活得明白,在现实中用一种荒诞的沾着血泪的方式传承着民族该有的精神气质,便明白了若依从中国统治者,以为“中国最好的”,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那是盲人骑瞎马,存心学愚蠢。所以到了第二个类《延安文艺座谈会》,便能把它当笑话看,早无参与的兴趣了。《我们的田野--我们曾经这样生活》,就是用刘家四姐妹自己的头脑、自己的四双眼睛、自己的历史记忆,回顾那一段生活。这本书,我敢说,只要读者愿意翻开她的第一页,就必然会读到最后一页。记得几年前在澳华文学网上,一次同文风极其泼辣遒劲的文友安红议起海鸥-凌之(即刘海鸥),安红说:海鸥?凌之,字好,文章更好!确实如此。刘家四姐妹,个个文字好。而最喜好写作的大姐海燕,她的文字是三个做妹妹的收录进来的,因为海燕已经去世。

我看那些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生下来,玩成了猴急的文人,现在用21世纪更花俏的文字重复着盲人骑瞎马的激情,在《我们的田野--我们曾经这样生活》书里,这激情是过去完成式,而且极其短暂却再摆脱不了它给主人公一生带来的苦难;--虽然宽容地说,均属“时代的烙印”;但如果第一次的烙印如此痛楚,社会也如此清晰地揭示出来,居然还会有人欢呼雀跃地提倡再来烙烙,那是脑筋有病,还是居心叵测?读读这本书吧。“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这道理该懂吧?

这本书的编写,全书分四个部分:

   大姐刘海燕  1971年的一封家信

   二姐刘海鸥   消解的年华

   三姐刘克阳  情怨交融二十年

   四妹 刘源   二十五岁前的活法

全书399页。

   今天, 在澳洲中文作协年会上拿到了海鸥的这本新书,作为同时代人(-按时髦说法,是上个世纪40后),自然读后便有感受,这种阅读,感叹唏嘘之余,更常常激活自己的一些记忆,便想信马由缰,毫不雕琢地铺成开来,同大家交流。

https://www.aucnln.com/article_1555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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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6-8 22:48:59 | 显示全部楼层
读刘家四姐妹刘海燕 刘海鸥 刘克阳 刘源的书《我们的田野》(2)

海鸥在另一本《半壁家园》Broken line (蓝山书坊:2013年6月出版)的序里,有对她刘家上几代的家族历史简短的交代: “爸爸一家独自留在了大陆。他的父亲则率大多数家庭成员去了台湾。”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两岸关系稍有松动,两岸刘家才重新联系上,才开始了解被隔断了的家族史。

   blob.png她写道: “在父辈的口中,他们对历史事件的叙述和解读与我知道的并不相同。我渐渐明白了这样一个事实:我所学过的历史不过是强权者的历史,是由胜利者任意涂抹,美化自己,丑化对手,捏造事实,掩盖真相的历史,由此我们曾经长时间地被愚弄。

   真正的历史在哪里?就在每个个人、每个家庭的生活经历之中。从这个意义上说,家史和个人历史的总和构成了历史。”

  我摘录这一段文字,是告诉今天好梦的年轻读者,有这样的家庭背景,刘家四姐妹中的老大,刘海燕,依然在“1965年为了写一部‘以反修为时代背景;以新疆为特定环境;以‘边境事件’(伊塔事件)为典型事件;塑造一个党委书记的形象,从而歌颂我们英明伟大的党,歌颂马列主义者对修正主义者的重大胜利’(摘自海燕日记)的长篇小说,她自愿远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

那时的年轻人,也是有着“梦想”,只是那时描述梦境是用远较现在大陆从上到下的暧昧用语更清晰、更明确,同现实紧密关连着的。

   1965年!我还是高二学生,学校里正在搞教改。我回想那时的我,能理解海燕的这种冲动与大胆举动。而之后的1966、1967两年的学校文革岁月,到了1968年我们必须上山下乡时,记得也憧憬着能够支边,到新疆去,当个农垦战士。可大家向常州市革委会请愿后被告知这是大城市才有的安排,比如上海知青。当上海知青列车停靠在常州站时,我们老三届的毕业生还去热情欢送,送给不知名的朋友祝愿问候,希望建立今后的联系。我们班上有个同窗,后来竟然鸿雁传书,认识了一位上海女知青,过了一年多,他便去了新疆,在那里安家落户了,他是金坛人,那个文革时把县城所有的院墙用红漆涂抹过的地方。只是他后来很惨,最后带了一对儿女回到故乡,这里不想写下他的真名实姓,只希望他现在一切安好。

   我自己呢, 四个面向的政策一下来,妈妈居然被我说服,给1950年作为解放军进藏商业工作队的二舅去了一封信,询问可否到西藏去插队。二舅那时自然已经成家,他的大女儿那年随外婆来过江南,住过一阵子,一个小女孩(二舅八十年代退休时,好像是在西藏哪个县城当局长,但他的大女儿必须留在西藏),回信看到了,很长,大意是生活很苦,进去就出不来了。我明白了二舅的意思。便作罢。

   这种奇特而天真的想法,同海鸥1965年选择一样,她宁可放弃留在北京当教师,也要争取上新疆建设兵团。还好神差鬼使没有如愿。但那种勇气,只能用飞蛾扑火来形容,虽然那时她大姐已身在新疆,后悔已晚(《我们的田野》---我们曾经这样生活的第二部分:二姐刘海鸥 消解的年华)。

所以,当读者看到该书的第一部分只是海燕的一封信时,标注的时间已经是1971年了,大姐海燕在新疆已经5个多年头。象一个蛾子,在火焰的烧烤下,依然敢扑楞着那伤残的翅膀,那信件里展示的她所处的世界,其荒诞与冷酷、不幸的随时可能发生,却同外边的世界一样,我想,一定也超出了二姐海鸥1965年想去新疆时的浪漫憧憬。1971年,人们对社会、对这个国家的认知,轮廓要清晰多了。

https://www.aucnln.com/article_15560.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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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6-8 22:50:39 | 显示全部楼层
读刘家四姐妹刘海燕 刘海鸥 刘克阳 刘源的书《我们的田野》(3)

读刘家四姐妹刘海燕  刘海鸥 刘克阳 刘源的书《我们的田野》---我们曾经这样生活(3)

1971年的一封家信,是大姐海燕写给二姐海鸥的,那年,海燕自知“我现在好像成了危险人物,大家都害怕跟我打交道。我好像是一个沾满毒素的人,谁跟我接触,谁就会得传染病,就会招灾惹祸。(海鸥注:海燕长期被诬陷为某国在华间谍的联络员)”“落水狗般”、“像现在深秋之际凋零的树叶,谁人都可以践踏”。

信是写在深秋,里面主要的一个事件是讲她所在连队10月10日出的一件大事,“农场里现在搞什么增产节约‘二十元’运动。一排三排决定在星期天到伊犁河对岸挖甘草。

  “大约是凌晨四时三刻(新疆时间),两个排大约三四十人就踏着月光,熙熙攮攮来到伊犁河边……

“……一只只能载流六七人的破船,船里已经积了一些水。谁想一下子上了十三个人,载重量超过了一倍。……

“岸上的人只听到对岸等候接应的人一声惊呼:‘救命啊!船翻了!……’紧接著是一片从水里冒出来的惨叫,但立即被水淹没,又马上冒出来,再被淹没,又冒出,然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天依旧漆黑,月光下什么也看不见。

“这船上只有一个人会水,那就是三排副排长。

“……一下子淹死了九个人。。。。其中有六个不满二十岁的再教育学生(四男二女)是今年五月份刚分配下来的,都很质朴,很能吃苦,很能干的。

“……其中有一个女孩子,打捞上来后心口还是热的,可是没来得及抢救,听说她的手指全挖烂了,可以想象她在水底的淤泥中是怎样死命痛苦地挣扎了。”.

   海燕是在二排,侥幸躲过。但人生无常,死亡像是近在咫尺之间,她难以平常心去思索,信里字句十分凄苦,思念年迈的父母、年幼的妹妹们,悔恨加自责,竟然如此结尾:

“海鸥,我如果死了后,你替我写一篇回忆录做纪念吧,你能够写的。 海燕 1971.10.13”

船翻沉后的第三天。她回到连队时,刚好遇上送葬的战友。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故,在那个岁月里,寻常事了。记得当年在三线企业,有个同事是部队转业的,就跟我谈到过他參軍不久就到了珠江口﹐大海邊﹐去圍海造田。冬天﹐上身穿棉药o下身就只能穿短褲。他的那個排就管把岸上的石頭往船上搬。船在海上﹐並不總有岸可靠﹐跳下船﹐努力推﹐船才能靠岸;漲潮時就好,海水一會兒就會漫過膝蓋﹐淤泥也會漫上來﹐你就又得把棉彝侠M砩蠟榈却o两叁點鐘就往海邊跑﹐不能讓海上的戰友等哪﹗等船也苦﹐就那樣穿着短褲在海邊跳﹐凍啊海風大﹐到底又是冬天。

海說變臉就變臉﹐要人命呢﹗..有一個團﹐一團人﹐就活下來倆個﹗正在幹活時﹐狂風大浪來了﹗青灰灰黑幽幽尖尖的一片浪﹐象會跳躍的混凝土泥漿﹐就這樣推過來灌過來了﹗圍堤上﹐一個戰士正在電線杆上﹐看見了這變了臉的海——然後就看見自己連着電線杆給掀到海里去了﹔一個正在收拾南瓜的﹐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寒磣到抱着大南瓜下海﹗一個團就活下來倆個。上級後來把這個團所在的師給撤了下來﹐又派上另一個師去干。....關節炎那是不談了﹐人弄不好就拉痢。

我后来在一篇什么报导上看到,李肇新外长,李是北大58年的学生,爱写诗,搞宣传的?当年也在那个珠江口圍海造田部队干过,才有后来掏把小钱撒向港澳记者群的潇洒。死人见多了,还再乎一些异域小记者群?若以现在豁达之心看去,当然极有理由无需过于认真。

我不敢猜想,文友海鸥翻开这本书,读到自己亲姐姐当年给自己的这封信,会是怎样的心情。但我可以比照地知道她每次读到时想什么。

《诗 2017 天天诗历》1月4日的值班诗人 王单单 来自云南,1982年生;在他的“堆父亲”一诗里,有这样的诗句:

“流水的骨骼,雨的肉身/整个冬天, 我都在/照着父亲生前的样子/堆一个雪人/堆他的心, 堆他的肝/堆他融化之前苦不堪言的一生/如果, 我能堆出他的/卑贱、胆怯,以及命中的劫数/我的父亲,他就能复活/并会伸出残损的手/归还我淌过的泪水/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痛一回, 我怕看见/大风吹散他时/天空中飘着红色的雪”。

显见是一首好诗。

今天我看,恐怕不管国人有没有力气,也不管诗人是40后,50后,…甚至21世纪的00后,即便心智不能如此痛彻心扉地“堆父亲”,或是迄今命好与此无缘,但朝前“天空中飘着红色的雪/再痛一回”,怕难说不是在劫难逃。

  父亲、母亲、儿子、女儿;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所有人间的称谓,这就是我们的民族。

  还想有新生的伤痛,让自己而下的亲人,阅读这样的信件、吟出这样伤痛的诗歌?

“……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痛一回, 我怕看见/大风吹散他时/天空中飘着红色的雪”。

几代魂灵有耳,听见如何想?

极想引用悉尼诗人雪阳的诗《帝国的交谈》;也相信,我们大家都足够坚强。

https://www.aucnln.com/article_1557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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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16 06:58:37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人和犹太人的一个重大差别,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谁多?
好像没有见到集中营出来的犹太人感谢过集中营的发明者管理者,劳改农场待过的国人, 感谢劳改农场的创造者管理者的人,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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