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庆海 真相比道歉更重要——也谈宋彬彬道歉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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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比道歉更重要
——也谈宋彬彬道歉事件
郭庆海
自2013年6月间山东一位名叫刘伯勤的老人为自己在文革期间批斗他人的行为道歉开始，于是那个时代的许多人纷纷出来为自己在那个时代的行为道歉。最近出来道歉，且最有影响的是中共元老陈毅的儿子陈小鲁，以及宋任穷的女儿宋彬彬。而宋彬彬更是标志性的人物，因为文革期间，她曾在天安门城楼上亲自给毛泽东戴上红卫兵袖章，并由此名字被改成“宋要武”。再有，近年网络评论说，宋彬彬是文革期间北京市教育界第一个血案卞仲耘被打死的主要责任人。

陈、宋出来道歉后，各方各界纷纷评论，报纸、电台、网络，一时间可谓是众说纷纭，有人赞赏，也有人批评。有的批评者说，他们是避重就轻，有人甚至认为他们是借着道歉推卸责任，等等。而我认为，他们其实并不必急着道歉，因为弄清真相更重要。

图图大主教说：“没有真相，就没有宽恕；没有道歉，就没有未来”，这话说得非常好。然而，以宋彬彬道歉的事件为例，有真相吗？到底是谁打死了卞仲耘？都有谁参与了对卞仲耘的殴打？如果没有真相，道歉有什么意义吗？再说，宋彬彬是为她所应该承担的哪一部分责任道歉呢？是所有的责任吗？

宋彬彬辩解说，她并不是打死卞仲耘的凶手，她的责任只是“未能阻止同学施暴”（据相关新闻报道），她为此道歉。毫无疑问，这个道歉是应该的。但是，既然她说“未能阻止同学施暴”，那么这就涉及到她的另一个更重大的责任：揭示真相，证言谁是打死卞仲耘的凶手！当时，她是该校领导班子的主要成员，应该了解真相；即使她当时不在现场，作为领导，她也应该调查这起血案，而不是一推了之。

维基百科“卞仲耘条目”记载：“当时也是该校女学生的章诒和在《伶人往事》一书中，提及曾亲眼目睹卞仲耘被杀害的情景，指行凶者用脚踢卞仲耘的头部，令卞仲耘致死。章诒和暗示行凶者是某前领导人的女儿，曾在电视访谈节目中亮相，替自己的父亲在文革时的遭遇鸣冤。”“（卞仲耘的丈夫）王晶尧接受澳大利亚SBS电视台纪录片《As It Happened: Mao - A Life, Mao Is Not Dead》访问时，明确表示邓榕参与行凶。有两个敢于作证的目击者，女附中退休教师林莽（陈洪涛）是其中之一……2006年，卞仲耘遇难40周年之际，林莽先生挺身而出，在胡杰的纪录片《我虽死去》中为这场惨无人道的凶杀案作证，并撰写《目击并身历其境者言》，详述卞氏遇难过程，虽然没有指出具体人名，但描绘了施暴者的行为，比如‘有一个女将个子又高又大，腿又长，居然在她身上踏上一只穿着军靴的大脚。’还有那个红卫兵命令卞仲耘干什么，命令他干什么，哪个红卫兵对卞仲耘施加了哪种暴行，等等。林莽先生于2012年9月21日去世，据其生前挚友透露，林莽先生离世前用左手写下证言：1966年8月5日最后一脚踩死卞仲云校长的是刘少奇与王光美的女儿刘亭亭。”

但是，即使有了这些记述，有关这一案件，宋彬彬的证言仍然是非常需要的。而且，如果她能讲出她对当时事件的全部了解，而不是回避或隐瞒，那就表明她真正承担了她应该承担的责任，这远比道歉更重要；反之，如果回避真相，掩盖真相，道歉就是表面之事，是另一种躲避和推脱。



（《中国人权双周刊》第122期  2014年1月10日—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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