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基辛格第一次会谈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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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基辛格第一次会谈纪录

% V; ]( ^: u0 m" f# }　在座人士：中共党主席毛泽东、总理周恩来、外交部部长助理王海容
、传译唐闻生、传译沈若芸；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基辛格、国家安全委员
3 r- t+ G6 E5 t4 C; f$ ?! D会幕僚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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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9 O, R$ }2 c7 M* n　日期：一九七三年二月十七日，星期六晚间十一点半至隔天凌晨一点
二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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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点：北京中南海毛泽东寓所。

　一九七三年二月十七日晚间十一点，在钓鱼台国宾馆附近一栋别墅，
1 |$ `3 ]: N) {2 l( k" U* ~周恩来在会议中告知基辛格，他和洛德已获邀在今晚十一点半和毛泽东
" W+ C; L+ \' @7 {+ p会面。周恩来表示，他会亲自护送他们到毛的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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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辛格和洛德等人稍后返回国宾馆，周恩来则在十一点二十分赶到，
( \6 _& L3 \( M( ~4 p$ p' z6 P随即带领基辛格至中南海，洛德则由中共外交部礼宾司朱副司长陪同至
. M3 a* e6 ]3 J中南海。周恩来先让基辛格在毛寓所的接待室等候，然后从另一个房间
转到毛的起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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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泽东由身边的看护搀扶，从坐椅中起来，走向基辛格向他问好，一
旁的摄影师则忙著拍照。毛泽东欢迎基辛格来访，后者则表示，距离上
回他首次见到毛已将近一年。毛接著向洛德问好，并称他好年轻，比两
个翻译都还年轻，洛德则答说，他其实要比翻译老些。接著毛泽东指指
一旁的大沙发，两边人马遂都坐下。摄影师则继续忙著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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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9 U4 u% U# v  F　毛（边走边说）：我看起来还不差，但老天已对我发出邀请。（转头
朝洛德说话）你真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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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我渐渐老了。

　毛：在坐的要属我最老了。

& l; Y( r- w/ |$ I　周恩来：我是第二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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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0 l1 l1 T" l  H. n　毛：当年英军有人反对你们国家独立。蒙哥马利元帅则是反对你们政
策的人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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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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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他也反对杜勒斯的政策。不过，他大概不会再反对你们了。当
. ^4 U% `$ Q$ ^9 [时，你们也反对我们，我们也反对你们。所以我们彼此是敌人（大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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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以前的敌人。

　毛：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算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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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这是我们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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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3 q1 C5 _* w5 d( s- J2 b) e　毛：也正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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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E: t* D/ [  g# ^8 u5 \　基：我对周总理说过，我们还没跟其他国家会谈得像跟你们会谈时，
这般的坦白和开放。

0 Q3 j2 T. _+ T1 p! H& {　毛（对著摄影师说）：就这样了。（摄影师旋即退下）。不过，我们
别说些假话或耍诡计。我们不会偷你的文件，你可以随意的放，测试一
# V! Q4 K/ j5 H4 A下。我们也不搞窃听。这些小把戏都没什么用。连一些大军演也没什么
用。我曾对你们的记者斯诺说过，对重大事件而言，你们的中央情报局
没什么帮助。

　基：这确实是真的。我们的经验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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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因为，当你们下令时，譬如说，你们的总统下令，你需要关于某
些问题的资讯，情报单位的报告却像雪片般飞来。我们也有情报局，情
3 d3 D7 L% C$ Z3 s6 j, U形也一样。他们做得不好（周恩来在一旁笑了），例如，他们就不了解
林彪（周继续笑著）。同样的，他们也不知道你想来中国。

　毛：你工作做得不错。你飞遍全世界，你是燕子，还是鸽子？（大
笑）越南问题应该算是大致解决了。

　基：我们也是这么觉得。局势该有个朝平静发展的转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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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对的。

　基：基本问题都解决了。

　毛：我们的情形也一样（边说边比手势）。你们总统当时坐在这里时
也说过，每个人都有依其需要行事的方法。这也导致了贵我两国的携手
9 ^5 J( n) O* R& x0 Z% Q8 C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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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9 ^; t( |3 M6 @- h5 }% t8 @4 O　基：是的，我们都面对一样的危险。有时我们可能会用不同的方法，
但目标是一样的。

　毛：这样很好。只要大家的目标相同，就不会我伤害你，你伤害我。
" \! T# j. _5 i, k4 n然后我们可以共同对付一个冒牌货。（大笑）当然，实际上有的时候我
7 p5 E" n! Z( A3 p9 I: c( D9 ~们会想批评你们，你们也会想批评我们。这照你们总统的说法是受了意
识形态的影响。你们会说，共产党滚开，我们则会说，帝国主义份子滚
4 d: E6 w' _' F) U- T% t开。有的时候我们会说这样的话，不这样做的话不行。

6 [5 r  S) ]) M  }　基：我想我们双方都得忠于自己的原则。事实上，如果我们的话都一
  G8 E! O8 }* ^5 |0 f7 B2 B样，可能会把情况弄混。我对周总理说过，由于你们的原则，很奇怪
的，对欧洲你们说话就可以说得比我们更强势。

　毛：至于你们，在欧洲和日本方面，我们希望你们能够彼此合作。有
些事吵吵嘴没关系，但基本的合作还是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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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s4 d' r& C1 o1 q# g　基：至于你我之间，就算有时彼此批评，我们还是会配合你们行动
2 q; D; J/ L) H# {  f" L的，也绝不会参与任何旨在孤立你们的政策。至于日本和欧洲，我们同
# t0 p/ X% K- ?9 [. `意在重要事务上应该和他们合作。欧洲现在的领导圈十分弱势。

& ^' G$ p+ C5 I  e　毛（手指著基辛格）：法国的社会党正和共产党联手，苏联则希望法
0 M0 q9 U; Y% C) M共夺得政权。我不喜欢法国共产党，就像我也不喜欢你们美国共产党。
/ I# y( M* ?& Y2 q* P0 _我喜欢你，但不喜欢你们的共产党。（大笑）。西方历史上，你们总是
有套政策，譬如说，在两次大战中，都是你们压迫德国和俄国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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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O% e  ?# W; P9 y6 i0 ]　基：但我们的政策可不是压迫俄国和中国打仗，因为中国的战事对我
, G1 y2 w( R% ~+ `+ B们来说，就和发生在欧洲的战争一般危险。
8 p; K% g. F* V; @; e6 A/ n# s
. B' C# i' L! [9 \* S5 w　毛：（在基辛格的发言被翻译前，毛先用中文回话，还一边数著手指
头。翻译唐闻生先翻完基的话，然后再把毛的话翻成英文）。我想说的
1 \5 V4 V+ _" \3 q- F/ Z5 X是，你们到底是不是打算让西德和苏联握手，和平相处，然后使苏联得
以东进。我怀疑整个西方都有这种想法，让苏联东进，好对抗我们和日
本。或许在太平洋和印度洋也可以用来对抗你们。

　基：我们不赞成这种政策。我们较支持不追求这种政策的德国反对
' R' u, ~; A. y' g- o党。（毛泽东开始抽雪茄，并试著递雪茄给基辛格和洛德，洛德表示他
不抽烟）

　基：我们并未计划在未来四年大量裁减驻扎在欧洲的美军。（毛把脸
转向周）

　周：说到裁军，你的意思是最多裁百分之十到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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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7 p  k2 H1 N1 o+ \- g　基：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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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美国在欧洲的驻军有多少？他们大都是飞弹部队吧。

　周：大概在卅至卅五万间，包括地中海的驻军。

　毛：这大概不包括海军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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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5 p2 @# M9 a　基：不包括海军。在欧洲中部约有廿七万五千人，但这不含部署在地
中海的第六舰队。

1 u7 [$ d; n6 J5 M* {　毛：你们部署在亚洲和太平洋的军队散布很广。你们在韩国有军队，
& y+ M1 c5 d/ e1 l+ S我听说大约有三十万人。

　基：大约四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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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蒋介石那儿大约有八到九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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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在台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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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Z& a9 p/ E3 r1 m. V　毛：听说日本还有两地驻军，四万人在琉球、二至三万人在日本本
土。我不知道菲律宾有多少美军，但现在越南的美军只有一万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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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但他们很快都会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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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v& q0 u1 R  y; p" j  _　毛：对，我听说你们在泰国有四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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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e( L& \( f. v　基：对的。但主席你刚才说的大都是空军部队，所以恐怕不能光以人
数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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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你们也有地面部队，例如在南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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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我们在南朝鲜确有地面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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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A) w! F/ P2 l/ i　毛：你经过日本时，最好多花点时间和他们会谈。你只和他们谈一
+ R) e" I/ i: a! W7 O! G天，他们的面子很挂不住。

: h& O0 y& V) P% T8 y3 ~/ Y　基：主席，我们希望此行的重点是北京的会谈。稍后我会单独再去一
趟东京。

' I  R: V- a5 q# s: k- O/ Q　毛：很好。对他们说清楚些。你知道日本对苏联的感觉也不是很好。

　基：他们有点爱恨交加。

　毛：（比手势）一句话，这是日本田中首相告诉周总理的，苏联做的
+ N( D+ K0 l; Z+ B事就像看到有人要上吊，就立刻把人家脚下的椅子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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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U: G; y# t# {1 Q7 h　基：是的。

　毛：也可以这么说，他们未发一枪一弹就抢了一大片土地。（周恩来
轻轻的笑了）他们抢了蒙古人民共和国，他们抢了一半的新疆和东北的
- ?4 D% I% X3 t  S+ O2 w4 e满洲，还说这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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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他们还夺走当地所有的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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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对呀。他们还抢走库页岛和千岛群岛（毛转头和周讨论）库页岛
位在千岛群岛南方，我得查查字典，看它的中文名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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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日本被苏联的经济发展性所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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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点头）他们希望从苏联那儿拿回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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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E* K/ F6 `/ X2 ~　基：但我们将加强日本和美国关系，同时也希望和中国加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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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我们认为，要是日本和苏联加强关系，不如和美国加强关系，这
# T6 `1 i: `8 n样会比较好些。

　基：日本和苏联如果形成紧密政治关系是很危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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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Z1 k3 \: U　毛：这在现实上，似乎不可能成真。

$ ^0 t) @4 ?% H0 r. h　周：（对毛说）我们已经决定在双方首都设立联络办事处，以维持黄
: @8 H% X3 B0 Y2 V8 d, B华和白宫的联系。　

1 p, J! K4 m% V% b8 U8 t/ ?　毛：（对周说）重要性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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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联络办事处将处理一般民众的交流事务。至于保密性强以及紧急
事务则不包括在内，这将交由黄华大使的管道处理。

　毛：黄华命苦（周大笑），他在你们那干得很好，现在赶回上海，背
# p( N& y* P) f+ V& i还扭伤。

　基：他返回任所时，我们会给他找个医生。

4 k" e; H8 N, ~* O- C　毛：好啊。（周大笑）黄华好像在你们那比较安全，他一回到上海就
9 V9 B) l( h( R0 }摔跤。从你们总统观看中国杂技团演出开始，我想越南问题快解决了
$ d3 m& w# `9 r7 O4 U7 D吧。还有谣传说，你也快摔跤了（笑声），对这件事，在场女士们可不
太满意（笑声，尤其是女士们），有人说，如果博士垮了，我们也将没
" z; ?# S1 [% V( X% |活干。

　毛：中国和美国贸易量少得可怜，但逐渐在增加。你要知道，中国是
4 H0 i" O8 b# q3 N& Y很穷的，我们没有甚么，女人倒是过剩。（笑声）

　基：女人是没有配额或关税的。

　毛：如果这样，我们可以给你几个，或者千把个。（笑声）

6 |! o2 x$ e1 s, p% I　周：一定，而且是自决自愿。

　毛：如果让她们到你们那，绝对是个灾难，这样倒可以减轻我们的负
" x4 H( [7 P7 e; [4 k& W担。（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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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我们和中国进行经贸不是只考虑商业利益。

# B) _5 x2 t0 R: A3 |( P4 t　毛：你要我们中国女人吗？我们可以给你一千万人。（在座的女士笑
% e9 I0 ^8 I/ s) D1 J. z得特别厉害）

- l/ Q5 s: ^. o9 E* {8 w6 K　基：主席正在推销他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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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 ?! i8 M' R: O& k　毛：这样做，我们可以让她们像洪水一样淹没你的国家，同时伤害你
( f1 g) F7 d7 _6 o5 X% N们的利益。我们的国家有太多的女人，她们会生孩子，而我们国家的孩
子太多了。（笑）

　基：这真是一个新奇的意见，我们会好好研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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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你可以成立一个委员会研究这个问题，你的访问正是在解决中国
) k- n( b' Q5 k6 {0 F+ h6 h; O人口问题。（笑）

7 U" C. ~( c1 w3 T, A0 v　毛：中国人是非常排外的，例如，在你的国家你可以看到许多国家的
人，但在中国你看到几个外国人？

　周：非常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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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当然，你们与外国人打交道的经验不像其他国家那么幸运。

　毛：是的，那是有原因的，在百年前的义和团事件中，主要是八国联
军，接著是日本，日本占领中国十三年，他们占领了中国大部分土地；
过去入侵的八国联军不但占领了中国土地，而且还向中国要索赔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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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是的，还有治外法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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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e. {" r+ U4 K& s　毛：在对日关系上，我们没有要求他们赔款以免增加日本人民的负
* s$ R8 Q8 D4 u0 x5 N" ]3 X4 s/ D; a担，而且要计算赔款非常困难，没有任何会计能够做到。只有以这种方
法我们才能消除敌意，改善两国人民之间的关系；要化解中日人民间的
* z4 u* o2 j# [敌意比化解你我之间的敌意困难。

　基：是的，美国人民对中国人民没有任何敌意，相反的，我们之间现
在只有一个判断性问题。（毛表示同意）未来几年我们将解决这个问
0 D  P( X3 Y) u# y题，但是一个强大的利益共同体很快就会开始运作。

0 f" M+ Q% w! c' t1 Q7 i; X# E: e　毛：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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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8 _: |0 P3 C% m　基：在中国和美国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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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A/ Q  \, _8 M7 s　毛：你所谓的利益共同体是什么？是指台湾？

　基：是指其他有这种意向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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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你是指苏联？

　基：我是指苏联。

2 ~( M! {9 ?* j8 |　周：沈小姐了解你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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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看著翻译沈若云）：这个中国人的英文能力很好。（对周恩来说）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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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她是沈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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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姑娘。（周恩来笑了）今天我说了一些无聊的话，为此，我必须
向中国的妇女们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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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我们的翻译实在太少了。

6 N; \6 N0 P. F8 C　基：不过，我们遇到的翻译，他们都做得很称职。

　毛：你遇到的翻译和我们现在的翻译现在只有二、三十岁，如果他们
# e6 Z9 r, n. l9 X/ U7 ?& H# U8 Z老了以后，就无法翻译像现在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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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k% h5 c- \. B　周：我们应该送一些人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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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我们应该送一些像这样高的小孩（用手比了一下）出国，年龄不
* |7 w- @' _. f: y. \要太大。

& i) N) O1 S' Y　基：我们准备设立一些人员交换计划，让你们送学生到美国。

: {0 S5 L+ v/ z* L! {　毛：一百个学生当中如果有十个人学好外语，那就非常成功，即使有
$ |) E, v0 M+ z8 ~' }十多个学生不想回国，例如一些女孩想留在美国，那也没关系，因为你
$ }* D' ]( z- H) x  B们美国人不像中国人那么排外。过去，中国到外国却不肯学当地语言，
（看著翻译唐闻生）她的祖父母就拒绝学英语。他们就是这么顽固。你
7 S0 }( @: O3 s% b7 Q' d, o知道中国人是非常顽固和保守。许多老一代华侨不肯说当地语言，但年
轻一代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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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n6 y* D2 Y# N　毛：（比个手势并指著他的书）假如苏联丢了炸弹并杀死三十岁以上
的中国人，那将会帮我们解决问题，因为像我一样的老人不会学英文，
我们只会读中文，我大部分的书是中文，只有少数的字典是外文，其他
9 c& ]" [1 B# m) |9 v大部分的书是中文。

$ |6 o! X8 @  |5 Q1 E  q3 v　基：主席现在正在学英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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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C$ y; L  ]) c; s5 u6 R! k! H　毛：我听说外面传说我正在学英文，我不在意这些传闻，它们都是假
/ j# g* k) X; M; l7 o. ^( @# I. m, ^的，我认识几个英文单字，但不懂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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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主席发明了一个英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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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是的，我发明了一个英文辞汇－纸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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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X: u5 F; l+ E9 w/ q! }# i　基：纸老虎。对了，那是指我们。（笑）

/ k* V+ L* p. }( d  |; [* q# w! M9 U　毛：假如俄国攻击中国，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将采用游击战和持久战，
我们会让他们到任何想到的地方。（周恩来笑了）他们想到黄河流域，
那好啊！很好啊。（笑）假如他们进一步到长江流域，那也不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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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0 Z/ T, f+ m6 z% K6 H  R　基：不过，如果他们使用炸弹而不派兵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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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我们要怎么办？也许你可以组成一个委员会去研究这个问题，我
们将让他们猛攻一番，而他们将损失许多资源。他们说他们是社会主义
: Z( H! G' W; [者，我们也是社会主义者，那么苏联进攻中国就是社会主义者攻击社会
主义者。

' P7 C4 _' v( |) X! Z　基：假如他们攻击中国，我们肯定会基于我们的理由反对他们。

　毛：但是你的人民并未觉醒，欧洲和你们都会认为祸水流向中国将是
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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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欧洲想什么我无法判断，他们不会做任何事，因为他们基本上与
此事无关。（毛此时请基和洛德喝茶）我们考虑的是假如苏联占领中
& B% R) o. Y2 z. i, W! r国，将影响其他国家的安全并造成我们的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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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d) [0 d　毛：（笑）那会怎样？因为自从深陷越南后，你们遭遇这么多的困
难，你想如果苏联深陷在中国，他们会感到舒服吗？

8 l) h) s; j% F. e9 C) n　基：苏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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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6 B& r/ q　唐：苏联。

　毛：那时候你们可以让苏联深陷在中国，半年、一年、两年、三年或
四年，戳苏联的背后，那时候你们的口号将是寻求和平，你们将以和平
/ T, d0 w3 a& u* p$ A之名瓦解社会主义帝国，也许你们将以作生意帮助他们，并向他们表示
% b; e$ W$ d& D; l- W; x可以提供一切协助反对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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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主席先生，我们了解彼此的意图实在非常重要，我们绝对不会联
; A+ x0 L! b6 V$ i+ }# \8 a; v手攻击中国。

　毛：（打断基的谈话）不，不是这样，你正在进行的目标是瓦解苏
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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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那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笑）

& m. T$ ^/ Y# u9 C& \) r　毛：（用两手作势）苏联的目标是占领欧亚两个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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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f! o$ ^; |% V' h　基：我们希望吓阻苏联的攻击，而不是击败他，我们希望阻止他。
（周恩来看表）
: z. e* a. a7 x
+ K) f4 m( \, U0 l. ~　毛：世事难料，我们宁愿事情如此发展，这样的发展对世界来说比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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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0 B9 {$ p% Y! V　基：哪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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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那就是苏联进攻中国并且被击败，我们必须作最坏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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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N) c  h& A6 x4 I9 E　基：那是你的必然性推论。（周恩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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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我们国家有许多妇女，她们不懂得如何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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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那不一定，有许多妇女特遣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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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C5 u+ d4 N6 X　毛：她们只是在演练，真的作战时，你将很快逃进地下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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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e8 w. J- b9 ?' h/ C　唐：假如这几分钟的谈话公开，将引起半数中国人的公愤。

　毛：那是中国一半的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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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9 m0 f1 o7 o. q　周：首先，它将无法通过外交部这一关。

% P: h. _9 ^/ M8 r: x　毛：我们称今天的会议是秘密会议；（中方人笑）我们今天的会议要
公开，还是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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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那由你决定。假如你同意我打算将会议内容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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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2 J8 K: I! v6 J7 [　毛：你的意思如何？公开好还是保密好？

2 I5 T# J/ A4 k) ]% ?- @4 j　基：我想还是公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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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今天我们有关女人的用词应该销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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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我们将从纪录中删除。（笑）当我回去后我们将开始研究这项提
议。

2 I: s* g' @4 Y: [- s　毛：你知道，中国有一个陷害美国的阴谋，那就是送一千万名妇女到
& b- h$ `, M# b9 z7 r7 w8 `美国，藉著增加美国人口来伤害其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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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R* J  L　基：在我的印象里，主席已经非常确定这个想法，那么我一定会在我
/ e/ V: C5 B/ m% }; V7 p的下一个记者会上使用它。（笑）

　毛：对我来说无所谓，无论如何，老天已经送给我一封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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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我真的发现主席今年气色比去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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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8 T+ s. l1 s" B　毛：是的，我的情况比去年好。摄影师进入会客室他们攻击我们。
4 w- D2 Y' E# m1 v（毛在没人搀扶的情况下起身向美国访客道别）请代我向尼克森总统致
意，同时也向尼克森夫人致意，很抱歉无法与她及罗杰国务卿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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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我一定会转达。
1 Q' Y- l! i3 d5 p* t
: r! F7 M& U& a, V3 a* @! \　周：新闻声明我们会在一个小时内送给你。（毛陪著基到外厅并与他
' `  T" j1 C( Q% H% l1 I及洛德道别，然后周陪同基登上座车）
0 |: g* Z5 V; S, }! r4 ~, I! [
（译自The Kissinger Transcrip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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